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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私密会所》BY抹微Taurus   好贴搬运工 发表于 2014-8-21 14:01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4:51:51 | 显示全部楼层
可是他没斩钉截铁的让我不要去理会刘干爸。

  “宝贝儿,你把那个准备好了吗?”刘干爸的手已经袭上了我的屁股,我把他的手拿开,然后最后一丝挣扎着,我希望电话现在响起来。

  “怎么了。”刘干爸有了点不高兴,我说去换衣服,然后把那套情趣制服拿了出来,刘干爸哈哈笑着要我快去。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4:52:06 | 显示全部楼层
 浴室里,我握着手机咬着牙,最后还是拨了徐琛的号码打过去。

  “喂,你这么早就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徐琛语气里很淡定,我闭上眼睛对着电话说,“我跟刘书记在一起呢。”

  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得不喂喂两声,徐琛这才说话,“我给他打电话,你等着。”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可以,你给我出来!”

  这是刘干爸在喊我,我缓缓开门走出了浴室,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那套粉色护士服还在浴室里。

  “什么意思!”刘干爸耷拉着脸冲我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我想一定是徐琛的电话来过了。

  “我怀孕了。”

  刘干爸意外的看着我的身体,“徐琛的?”
  “是吧。”我不知道徐琛怎么跟刘干爸说的,反正干爸一脸的不高兴。我没见过刘干爸被惹恼了是什么样子,看来今天有可能体验一下了。

  徐琛跟一个急吼吼刚死了老婆就找我陪的老色男说我不能让他碰了,老色男还不得炸毛啊。

  “怎么,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啊。看来徐琛之前跟我说你以后不能陪我了就是因为这个啊。哼,你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吗?”刘干爸身上的蓝灰色衬衫已经敞开,露着他隆起的肚皮,这会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怒气满身。
  我能怎么说……我一直只是考虑着如何能不要这个孩子,同时还能让徐琛心痛,我不怕自己受伤,本就是伤痕遍布劣迹斑斑的我还怕用自伤来打击徐琛吗?

  我忽略了徐琛想保住这个孩子的强烈愿望,他甚至不惜为了这个要付出什么我都从来没想过。我只想让他痛,哪怕代价是我更痛。

  “徐琛那小子现在是有些呼风唤雨的的能力了,可是他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支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都不肯牺牲的话……我也会让他明白对我小气的后果的!不过嘛,如果宝贝儿你能拎得清的话,我还是会忘记徐琛刚才那个电话的……还有啊,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我没记错的话,可是你主动找的我啊,是不是?”刘干爸说完一阵干笑,我突然觉得心隐隐刺痛了一下。
  “干爸别生气,您知道我在徐琛那里是什么角色,我没有话语权的,这些也轮不到我做主,虽然身体是我的,可是谁能碰可不是我能说算的。要不干爸再忍忍……”我一脸委屈的对刘干爸说着,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可是我怎么办啊,你个小妖精!我还以为你主动找我是要换山头了呢,不过你要真这么想,现在机会就来了!宝贝儿,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名分,咱们先定下来,等我退下来再补上婚礼,干爸我不会像徐琛那小子这么对你的。他能让你陪别的男人,心里面肯定没想过给你什么名分,你们这样的女人,不是都想最后能转正退出江湖吗,干爸我现在就能实现这个!”
  我猛咽了一下口水,说的太特么恶心了。可是不能否认,刘干爸的话说的有道理,我在徐琛心里真的有他对我说的那么重要吗?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说服我。

  我才不稀罕什么转正呢……我在心里说着,面上还要应付着已经凑上来的刘干爸。真是够受的,他脸还没贴近我,肚子就先到了,我被他搂进了怀里,他那身不新鲜的肥肉散着烟味和汗味,我没忍住赶紧捂住嘴呕了起来。

  “呦……看来还真的是有了啊,哈哈,干爸还没跟有了的女人玩过呢,你呀就是有意思,干爸想不碰你都难,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呢……”刘干爸的手一把拍在了我的小肚子上,然后就势拉着我往地上躺。
  靠,这个老色鬼就是愿意在床以外的地方干这个,我挣扎着想躲开他,“干爸,干爸别这样!”我莫名的害怕起来,原来自己真的面对这个老色鬼时,那份决绝的心情就变了,我突然好怕肚子里的孩子会被伤到,不管他是谁的孩子。

  “干爸,你也不想弄出人命吧……干爸,我还没换衣服呢,要不我先去换衣服好吗,好不好……”我已经被刘干爸的大肚子推倒在了地毯上,他听到我说起换衣服就停了下来,“对啊,你还没换衣服呢……不对,宝贝儿这是在跟我耍心眼吧,我放开你你还不得跑了,我不放!”他说完就想亲我,我用力用胳膊顶着他的前倾,“我怎么跑得出干爸的五指山啊,让我去换衣服吧。”
  我们两个在纠缠的时候,刘干爸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我觉得那一定是徐琛打过来的。可是老色鬼根本不理,他已经把手探进了我胸口,我奋力推着他可是好像根本没用。

  “曾经多少月儿圆……”我的手机也响了,不知道是不是徐琛打的。我逐渐没了抵抗的力气,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原来我并不想真的这样,可是已经没什么退路了,欲望正浓的干爸是不会放过我的,这都是我自找的啊!

  我在地毯上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这回没有人能救我了,我还有可能会害了我的孩子!
  我是有多么蠢啊,这个孩子是徐琛的,可他也是我夏可以的啊!我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能跟那个渣男生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跟徐变态生!

  刘干爸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我依旧努力试图阻止眼前的一切。

  “我不会跑的,你看我这个样子往哪里跑啊,先让我去换衣服吧……那样不是更刺激嘛。”

  刘干爸想了一下,“也好,我看你也不敢就这么走了!现在走了,以后怎么办呢,你是聪明人……拿衣服过来,我要看着你换!”
  我从地毯上爬起来,去浴室那那套护士服的路上想着该怎么办,还有机会吗?跑是不现实的,我咬着牙很想抽自己,更恨徐琛!

  你不是总能在我落难的时候来拯救我吗,你不是变态的超级英雄吗!现在你在哪里呢,我慢吞吞的拿了衣服往回走,我的手机上显示着未接来电,不知道是不是徐琛打来的。

  “喂!她有你的孩子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你要是不想跟我撕破脸,那就别再来电话了!这不挺好吗,正好考验下,看看这个孩子真跟你有没有缘分……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可以啊,这样谁的床都能上的公共汽车你也敢让她生孩子,你能确定孩子是……”
  我站在浴室门口,刘干爸正光着身子背对我讲电话,我知道跟他说话的一定是徐琛。

  刘干爸一阵沉默,不知道徐琛在那边跟他讲着什么,然后刘干爸突然大笑起来,“徐琛!你有种!这样吧,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次面子,大家以后还要相处的对吧。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但是她今天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好了,她出来了,不要影响我的心情了!”刘干爸扭头看见我走出来,他淫笑着挂了电话。
  听他刚才的意思,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自己找的能怪谁呢!

  “快换上吧,咱们今天换个玩法……干爸我也不是禽兽,你既然不方便用下面伺候我,那就用别的!干爸相信你的能力,用哪里都能让我升天的,对吧……”

  我知道完蛋了,徐琛的电话没能救我,我今天怎么也得跟这个老色鬼做了。他的意思我也明白,这倒是让我高兴了一些。在最坏里面至少还有了点好的,我按他要求的做,就不用怕做那个的时候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身上的羊毛紧身连衣裙落在了脚边,我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把那件情趣护士服套在了上上,粉嫩嫩的颜色让刘干爸看直了眼睛,他兴奋地招招手,“过来……别系扣子了,就这么敞着吧……”

  我听话的坐到了他的腿上,“去洗洗吧,我陪你……”

  刘干爸在我胸上摸着,“护士啊,我病了,洗澡能治病吗?”

  靠……我一阵堵心,“当然能,来吧。”我拉起刘干爸的肥手朝着浴室走,一路上他的手都没老实过。
  淋浴的水流很快就让我浑身湿透了,本来就薄薄的护士服紧贴在身体上,刘干爸迫不及待的就想上我。我赶紧提醒他不是要换个玩法吗。

  干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我推在了浴室的瓷砖墙上,“我变主意了,我不要那个治法了,咱们还是传统着来吧……”他说完就去摸我的腿,我继续说,“不要,你不想试试我的新玩法吗,不会让你后悔的,真的!”

  刘干爸并不傻,他也知道跟一个孕妇激情运动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所以不甘心的一屁股坐到了浴缸里,“就在这里做吧,快点……干爸要病死了,快点治我吧!”
  我咬着下嘴唇蹲下了身子,湿乎乎的护士服很妨碍动作,我没关掉淋浴的热水,我怕自己一会哭出来的话没了可以掩饰的东西。

  我面前,刘干爸令人作呕的那个器官半死不活歪在那里,我知道他今天没吃药,不知道一会儿要弄多久才能让他硬起来。

  刘干爸看我不开始,着急的把我的头拉到他那里,“快点啊,你不愿意我就直接来了啊……”
  两个月之后……

  我从张新的办公室走出来,妇产科的过道里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我是来做产检的,小生命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三个多月了。

  彩超的报告单捏在我手上,心里面有些激动。我还保留着几年前怀孕时拍的彩超单子,那个离开我的孩子一直以这种形式陪着我。

  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再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徐琛的。检查完给他打了电话汇报,徐琛听完后嘱咐我小心回家,他今晚会晚些回家。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我跟他说,再也不折腾了。

  说到做到,我从那之后按着医生的医嘱安心养胎,会所里也几乎没去过,徐琛倒是去了几次。

  到了今天,我听见医生说孩子很好时才明白,其实我一直别扭着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过是我口是心非,是我对徐琛的许诺不敢相信的缘故。

  我不惜自损的挣扎着,不过就是不相信平常女人都拥有的生活会有一天也属于我,属于我这种劣迹斑斑的女人。
  最美好的岁月已经被和徐琛的那场处女交易毁掉了,然后几经起伏挣脱,我还是在他的手掌心里。现在因为他老了拼够了,因为有了他的孩子,我才得到了他的特赦可以活回正常人的样子了,我怎么也不敢踏实的相信他。没办法,他有过太多对我的言而无信,我要怎么信他?

  可是刘干爸要碰我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肚子里的小芽是我的死穴,我没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不想要他。我是他妈妈,我要保护他。
  也是命里注定我跟徐琛要再多一层纠缠,我和他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徐琛每天都问我一遍,孩子的预产期是哪天,还有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我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徐琛笑的有点傻,“我有个儿子了,最好是女儿。”

  是啊,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我肚子里是他第二个孩子。他也问我希望孩子是什么性别,我说想要个儿子。
  他继续笑着说,听说很多女人都希望有个女儿的,我偏偏喜欢儿子,我又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压力。

  这句话伤到我了,一阵苦涩在我心里泛滥开了。

  我跟徐琛没有名分,我当然不需要给徐家传宗接代了,我算什么!

  徐琛觉察到我的不快,他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摇一摇,“我会抓紧把手续办利索了,然后我们就去领证。你放心,我徐琛的孩子不会不清不楚的。”
  从医院出来才发现,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雪花翻飞中,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王小姐,好久没见了。”我和王静年都认出了彼此。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正往急诊大门里走,正好碰见走出来的我。

  “夏姐,太巧了,你是来……”王静年看看我的肚子,我怀孕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相比王大小姐也听说了。
“我来做产检,你呢?”

  王静年有些腼腆的笑笑,她拉着我走回了急诊大厅里,“我是来检查的,我可能也……”她很小的声音说着,我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也怀孕了。

  “有熟悉的医生吗,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对你的影响。我跟这里的大夫很熟,要不要我介绍下……”我出于客套的问她,王静年赶紧说都已经联系好了。

  其实我真正想知道想问的是……孩子的经手人是谁。
 王静年眼神飘忽的四下看着,我感觉她像是在等什么人,不过也没好意思问出来。这时候王静年来了电话,她很高兴的接了电话,我识趣的低下头,这是王大小姐光顾我会所之后第一次见她。

  真没想到这位城中名媛这么快就把耽搁的事情全部搞起了。先是在我那里破了处,然后就怀了孩子,这种节奏还真是快得很。

  “夏姐,有件事要跟你说,今天不遇上我也会打电话找你的。”王静年挂了电话跟我继续说着。

  “你说。”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间画廊,下周就准备开业了。我那里需要一个经理,人选有了,不过还要夏姐点头同意。”王静年一副名门淑女经过调教的做派,我听完她的话很快就想到了是什么。

  “你是说……二十一号?”我试探着问她,王静年淡妆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对,我跟午远说过了,他最近也一直在画廊那里忙活着。”

  王静年期待着我的回答。说实话,我发现午远跟她走得这么近,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自从怀孕后就只见过午远一次,那还是关娟要带他去深圳之前。午远跟我说他不想跟关娟去,我问他为什么。

  午远说有别的客人约了他。这个我知道,就是王静年又来约了他做服务。我想哪个技师在关娟那个变态女人和王静年之间都会选择后者的。可惜的是,在我这里只有客人选择男技师,他们这些男人只有被选的份。

  “这是会所的安排,你不能选。”我拒绝了午远的要求,他眼中有了些愤怒的看着我,“你用那个变态女人报复我也够了吧。如果非要我去陪她,那我不干了。她已经走了,我不再需要那么多钱了。”
  我知道午远说的什么,他说过是为了给他妈妈维持医药费才做了这行。现在他妈妈过世了,他是不需要继续了。

  可是我更不能得罪关娟,尤其是有了九号那件事情之后,徐琛一再跟我说要小心应付关家姐妹。

  最后,午远还是跟着关娟去了深圳。
 他们出发后的一天夜里,我的手机在半夜里收到一条微信,是午远发给我的。第二天徐琛走了之后我才拿出电话看微信,午远发过来的语音里没有他的说话声,就是一段录音。模糊的声音里,我听到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呻吟。

  我又反复听了两次,这应该是午远和关娟在一起是录的,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干嘛发这个东西给我。

  我怀孕后总是很容易就情绪激动,午远的微信让我不淡定了,我回了一条微信给他,“胆子不小,小心被发现。”
  午远没有回复我。接下来几天里,我每天都会在夜里收到他的微信,内容依旧是一片喘息呻吟,我不再搭理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关娟跟午远从深圳回来后跟我说,二十一号她玩够了,要我给她再物色一个年纪小的,越小越好。

  从那之后,午远就被王静年接手了。王大小姐似乎一下子就开了情窍,她每周都来找午远,她也跟关娟一样替午远包月,就是说午远一直只属于她了。
  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这么亲密了,我看着等待我点头的王静年。她心里其实很明白,我怎么能拒绝她的意思呢,我只能答应。

  “我这里没问题,只要午远愿意就行,开业那天我一定到。”我给王静年吃了定心丸,她开心的笑着谢谢我。

  “我也恭喜你了,希望一会儿检查我也是喜讯,他说要是双喜临门就好了,我也这么期待。”王静年羡慕的看着我的肚子,虽然那里还很平坦看不出什么。

  “他……谁这么幸运啊。”我趁着王静年高兴追问了一句,她居然红了脸捂嘴。
  “是午远。”王静年趴在我耳边说出午远的名字时,我刚好看见午远走了进来。

  “午远!在这呢!”王静年招呼着他,午远看见我愣了一下,他的长发上挂着雪珠,我仿佛又看见了我们一起在大雪天里去画室上课的情景,他那时没现在这么长的头发,头发挂着雪珠的人是我。

  “夏经理,这么巧。”

  “是啊,刚才白 小 姐跟我说了你要辞职的事情,我同意了,你随时可以跟王经理办手续。”我若无其事的跟他说,然后又说不耽误他们了就离开了。
  走进外面的雪里,我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看,不知道陪着王大小姐的午远有没有也回头看我。

  午远应该又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很多年以前我们是在一个大雪过后的日子分手的,现在我们又在雪天里结束了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人生啊,太多的巧合和想不到随时在发生。

  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彼岸,我不知道自己的彼岸是哪里,那里会有谁等着我。

  不过我想午远的彼岸已经出现了,至于他能不能真的上岸就不知道了。

  彼岸有小白……加油吧,无缘的人。

  每个女人怀孕后的身体变化都不大一样,比如我就是才不到四个月就开始水肿的厉害。

  徐琛看着我肿成熊掌一般的双脚皱着眉头,“你这个样子,别去了,或者我替你去吧。”

  “你去见……不好的,再说我有话要自己跟爸爸说,你怎么说。趁着我还能动弹抓紧去吧。”我坚持着,新买的大号拖鞋勉强把我的脚塞了进去。

  “我陪你去。”
  自从我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后,我就一直准备着去监狱看爸爸。一来是要把午远妈妈的遗愿完成,二是天冷了给他送衣服,可是我怀孕的事情就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如果我现在只是正常嫁人生子的话,爸爸听了一定很高兴,可我现在怀的是徐琛的孩子,我们是什么关系爸爸是知道的,我告诉他他会高兴吗。

  我还有一个变化就是特别能吃起来,孕吐逐渐好了之后,我每天都有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时候,就算每天吃五顿饭也不行。

  徐琛每次听见我喃喃念叨着又饿了都会笑,他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很好带,我问为什么,他说能吃好吃的孩子不挑剔,所以好带啊。我也被他说笑了,他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啊。
  今年冬天总在下雪,早上起来窗外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我郁闷的叹了口气,今天准备开车去监狱探视爸爸的,又下雪徐琛该不会要改变计划吧。

  我进了浴室准备刷牙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包子脸,现在根本不化妆的脸色有些苍白,很像发面的白包子,上面还有几粒很明显的斑点。

  “咱们今天会开的很慢,到了那边也会晚了,就明天再去看你爸爸吧。”徐琛出现在我身后,他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幸福。

  “好啊。”我挺高兴,他没说今天不去了就好。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独自去看爸爸,只有这一次有徐琛陪着我。雪下得并不大,司机也格外小心的开着车,我围着羊毛披肩在车里坐着,两只脚放在徐琛腿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我按摩着。

  有些恍惚……我突然很害怕的握了一下徐琛的手,他看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其实我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面前这个对我呵护的老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他说过要娶我是真的,我最近觉得没以前那么恨他也是真的。

  “你干脆把头发剪短吧,我听说女人这个时候留短发比较方便,反正头发这个时候也会掉的厉害。我还没见过你短头发呢。”徐琛盯着我头发看,我把头发绑成一个马尾,这样显得我的脸更大了,徐琛大概也是觉得我现在样子很逗,看着看着就乐了起来。
  “笑什么,我剪了短头发会更丑的。”我知道他乐什么,我不配合的淡淡说着,徐琛以为我生气了就不笑了。

  “你自己决定吧。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你爸爸。”徐琛一下子转了话题。

  “探视规定不可以吧,你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好,我们这次回去就去登记,下次再来我就可以了。”徐琛淡淡的提起了结婚的事情。我装作没听见不回答他。
  我们到达监狱所在的小镇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车子在监狱的铁门前开过,徐琛若有所思的看着。

  “青山监狱全是重刑犯吧。你妈妈来过吗。”徐琛问我,我说是,我没有妈妈。

  “你想见她吗,你也要做妈妈了,会不会突然很想自己的妈妈。”徐琛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事。他说的没错,我最近梦见妈妈很多次,不会是我在梦里喊过妈妈被徐琛听见了吧。

  我笑了笑,把自己的一只熊掌举起来看着,“她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联系过,我习惯了。”
  徐琛把我的脚按下去,“真的,你想见的话我可以找到她。”

  我又是没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妈妈。妈妈……这是多么遥远的的一个人啊,而我现在也要做妈妈了。都说母子连心,我不知道那个叫左青青的女人有没有感觉到她的女儿怀孕了。
  妈妈是在我在学校时离开的,她留给我一封信和一个存折。她去了香港,我们开始还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大学毕业那一年的新年,我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她没回。

  我也再没给她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唯一证明她还活着的方式就是,我的账户没半年就会存进来一笔钱,那是妈妈给我的。我会发短信告诉她钱收到了,妈妈一开始也会回复我,后来我毕业了就再也没有钱存进来,我也没有回复的机会了。
  “只要还在香港,我就有办法。”徐琛等不到我的回答,自己做了决定,我知道他肯定会去找的。

  第二天是监狱的探视日,很大的会见厅里好多人,我蹒跚着走进去时,一眼就见到了爸爸,他看着我进来的样子很吃惊。

  “怀孕了?怎么肿成这样了,你妈怀你时也这样……”爸爸提起了妈妈,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爸爸,这次来看你晚了,因为之前身体不太稳定,医生不让我走动太多。不过现在很好了。你怎么样,我看胖了点。”

  “我都好,你要自己小心。这孩子……是那个人的?他要这个孩子吗?”爸爸忧虑的看着我问,我说是,他比我更想要这个孩子。

  父亲有些激动,他转了话题平静着情绪,我也在考虑该怎么跟他提起午远妈妈。以为我和爸爸都一直以为午远妈妈不在了,现在一下子跟他说这么多年她还活着,不知道爸爸会什么反应。
“爸爸,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知道探视时间不多,我现在的状况下一次来看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这次一定要说。

  “说吧……”爸爸端详着我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几个月前,我和午远去见了他妈妈。阿姨当年自 杀没死,后来一直瘫痪在床,我去见她的当天……她去世了。”我小心的措辞跟爸爸说着。
  爸爸这几年已经有了白发苍苍的前奏,他听见我提起午远妈妈反而很平静,我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说吧,我没事。她一定是留了什么话给我吧,我知道她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的。”爸爸淡定的让我心里没底,午远妈妈留给他的话就那么一句那么短,我想那句话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得出其中的千言万语。

  “阿姨走的没什么痛苦。她就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第一次是她故意灌醉你的,你没碰过她。”
  我的话说完,爸爸像呆掉了一样没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就流了眼泪,流的那么快,整张脸也痛苦的扭曲到一起。

  “爸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就该让爸爸好好哭一场。

  爸爸无声的哭着,隔着面前宽大的玻璃,我只能看着他哭。

  “午远呢,他怎么样。”爸爸不再哭时问起了午远,我说他很好,我们之间也很好。
  “那就好,你们两个都是被我们大人害了,我们对不起你们,有机会去看看他妈妈,替我送一束花吧,我知道现在都不让烧纸了都送花,帮我买一束满天星,就是全部都是满天星的。她妈妈最喜欢那种花,替我跟她说……算了不说了,要说的话等我见到她再说吧。”

  爸爸眼圈红红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一定会做的。

  会见结束的时间到了,我走出监狱大门时,徐琛站在外面等着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他就红了眼圈。
  “怎么了,快上车,外面冷。”徐琛看见我难过的样子赶紧扶着我上车。在车里,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第一次跟徐琛说起了爸爸和午远妈妈的事情,徐琛一言不发听我说着,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

  讲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是哑哑的了,徐琛把热水递给我,“好了,我知道你难过,可你要控制一下,不要吓到孩子,他可不知道妈妈为了什么难过,搞不好会以为是爸爸欺负了妈妈呢。你不能冤枉我啊。”
  热水冒着的热气扑在脸上好舒服,我总觉得干巴巴绷紧的脸被热气熏得很好受,“徐琛……”我很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他也意外的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我们都不要变态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这些,徐琛被我说乐了,“变态?我们两个变态吗?”

  我说是啊。

  徐琛收回了笑容,他的脸绷了起来。

  “夏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说到做到。”
  “……”我愣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冲动下说的话。我们那么不堪的开始和过往,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我需要忘掉多少男人的脸和身体,越过多少次徐琛折腾我的夜晚才能重新开始?

  “我们回去给他起名字吧,小名也好……书上说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知道你喊他名字了。”徐琛脸色一松,握着我的手也放开了。

  “好。”我说完觉得累极了,心也再次空了起来。为什么他对我越好我越害怕呢?
  每个女人怀孕后的身体变化都不大一样,比如我就是才不到四个月就开始水肿的厉害。

  徐琛看着我肿成熊掌一般的双脚皱着眉头,“你这个样子,别去了,或者我替你去吧。”

  “你去见……不好的,再说我有话要自己跟爸爸说,你怎么说。趁着我还能动弹抓紧去吧。”我坚持着,新买的大号拖鞋勉强把我的脚塞了进去。

  “我陪你去。”
  自从我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后,我就一直准备着去监狱看爸爸。一来是要把午远妈妈的遗愿完成,二是天冷了给他送衣服,可是我怀孕的事情就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如果我现在只是正常嫁人生子的话,爸爸听了一定很高兴,可我现在怀的是徐琛的孩子,我们是什么关系爸爸是知道的,我告诉他他会高兴吗。

  我还有一个变化就是特别能吃起来,孕吐逐渐好了之后,我每天都有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时候,就算每天吃五顿饭也不行。
 我的怀孕打碎了夏堇想要我做伴娘的计划,她在电话那边狂叫着,一会开心一会郁闷的跟我叽歪,说这么短的时间她上哪里再培养一个基友做伴娘。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个孩子!”夏堇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情,她只是不明白我以前跟她讲过恨徐琛的话都是放屁吗。

  “说不清楚,等你也怀孕了就明白了。好了,伴娘的事情赶快解决吧,可是我知道你那边有讲究,孕妇不去参加婚宴的,我怎么办。”我数着桌子上摆的五颗核桃仁跟夏堇通电话,徐琛在旁边看着,他伸手又加了一颗核桃仁在我面前,我赶紧拿开放回到装核桃仁的铁罐子里。
“可别提这个了,其实我想找伴娘不难,有很多人抢着当呢,可我不想用她们,都怪你!”夏堇继续抱怨我,徐琛又把第六颗核桃仁举到我嘴边。

  我嫌弃的扭头躲开,为了孩子我已经咬牙每天吃五颗核桃仁了,那已经是我的极限,徐琛居然还要加量。

  他最近很忙,可是依然每天抽出时间陪着我,我感觉他在一点点改变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余甜的案子也有了结果,邹律师果然厉害,当然徐琛和文艺大叔走动的关系也很关键,余甜最后没留案底,一切回到了那个午夜之前的状态。

  不过徐琛让余甜离开了文艺大叔身边,她来了中江这边。余甜没和我见面,她到了这里就直接去了政法学院的司法考试培训脱产班,那是封闭式的。

  本来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是想想又没打。我们之间还是因为徐琛变得很微妙,还是等余甜考完试再说吧。主要我也不想再给自己添烦了,那个别墅里接电话的女人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加上恋父情结的余甜,我没心情精力应付这些。
  “哎,出声啊……”夏堇在电话里喊。

  我咳嗽了一声,“那怎么办,要不你改成中式婚礼吧,就不需要伴娘了。你老爸怎么说,肯定更希望中式那种传统婚礼吧。”我半开玩笑的说,没想到夏堇想了一下居然真的动了念头。

  “对啊,还有时间折腾,要不就改了吧,穿中式裙褂也不错啊,哪里能加急订做呢,我去查查……”夏堇在那琢磨着,我被说得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徐琛说道,“夏堇,都知道你爹是土豪,可你也不能这么折腾吧,再说还有张晓海那边也不一定愿意啊,有你这么折腾的吗,我就是说说你还真当真!”
  “张晓海!”夏堇向来冰冷的语气透着满满的不屑,我一听她这么喊未婚夫的名字就替她着急,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他和他爸都得看我们家的,他没意见的,有意见也没用!”夏堇还是那副态度。

  我们两个女人讨论到最后,夏堇还是决定改成中式婚礼,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夏堇的土豪老爸和未婚夫张晓海。
  徐琛听我讲完也乐了,他说夏堇这样的富家女也只能结这种门当户对的利益婚姻。我不明白,徐琛解释说要不是为了利益,谁受得了夏堇那个样子。

  “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流行说什么女汉子吗,我看夏堇是女汉子里最纯的,张家以后有得热闹了。婚礼你还是去吧,大不了为了避忌不进去,我反正肯定要去,就当我代表你了。”
 其实说心里话,我真的不太喜欢婚礼的,尤其是夏堇的婚礼,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煤城和中江的熟人呢,我甚至想有可能会遇见我那个前夫都不一定。可偏偏夏堇是我最好的朋友,徐琛的意见倒是挺好,我可以提前一天跟夏堇单独聚聚,我的祝福不在乎那些表面的,婚礼现场不过是各色人物演戏,彼此交识的群戏,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的日子在吃吃睡睡中飞速前进,夏堇的婚礼也到了日子,她的土豪煤老板老爸广发英雄帖,婚礼的前一天,据说煤城像点样子的宾馆都几乎被来参加夏家嫁女婚礼的人住满了。

  我和徐琛到的时候,酒店已经聚满了衣冠楚楚的各色宾客。
  “夏姐!”有人喊我,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前去看,穿着一身灰粉色礼服的王静年和午远站在大厅的一角,午远穿了一身铅灰色的西装,他和王大小姐如同一对金童玉女。

  徐琛大概是第一次和午远面对面正式见面,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说到午远时,我犹豫了一下,王静年很适时的跟徐琛说,“徐哥,这是我画廊的经理,午远,以前在夏姐那里工作过。”

  午远看着我肿起来的样子,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神色,他看徐琛的目光也很淡,我想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爱恨真的被王静年的出现冲淡了。

  “久闻了。”徐琛先伸出手,午远也伸出手。
  多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场面,我生命里两个重要的男人第一次握手了。

  徐琛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你除了比十几年前长高了些,其他都没变太多,是吧。”他说完回头看我,我有些莫名心虚的看着王静年。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没听你说过啊。”王静年好奇的看午远。我不知道徐琛这时候干嘛这么说话,午远神色自若的看着徐琛,“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倒是不记得咱们见过了。静年,我和徐哥老家是一个地方的。”

  “哦……”王静年在国外呆得久了,身上少了很多国人那种刨根问底要知道别人事情的劲头。
“当然见过,在法 院外面,可是你不知道我在看你而已。”徐琛解释完拉紧我的手,“好多老朋友你都没正式见过,我带你见见去。静年,你爸爸没来吗,你是作为王家代表喽……”

  王静年说是,她父亲和母亲去了外国度假,她是代表王家过来的。

  我闷闷的跟着徐琛去见一个个华衣锦服的来宾,直到张晓海看见了我。他正招呼着客人,我们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还是夏堇跟他没订下婚约的时候,我对张晓海的印象还不错。
虽然也是出身富二代,可张晓海本性的憨直还是挺适合包容夏堇的,我无数次对那个女汉子说过要她收敛些,既然不能自己选择婚姻,那就尽力把现有的生活把握住。

  我觉得张晓海不会亏待夏堇,即便没有那种依附的利益关系也不会太差,可是夏堇不这么看,她总说过几年就想办法跟他离,她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现在只是没办法才答应嫁他,我只能拍打她说她傻。

  “夏姐,什么时候到的,快找座位坐下来休息吧,夏堇都跟我说了,你现在不能累着啊。对了,恭喜啊!”张晓海看着我身旁的徐琛,他应该是不认识徐琛,我对他笑着说,“我才要恭喜你呢!我没事,你去忙吧,今天有你累的,我们回头再聊。”
张晓海也的确没工夫陪着我,他走开后,徐琛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我问他。

  “你怎么没介绍我。”徐琛语气淡淡,可是颇有些不耐烦。

  对啊,刚才我居然忘记了给新郎介绍徐琛,我禁不住噗嗤乐了。徐琛不大高兴的说,“在这里不认识我的人很少,不跟别人介绍我的人可能只有你吧,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一丝委屈袭上心头,徐琛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扎了我一下,他还怨我,我会不习惯给别人介绍他,还不是因为以前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在公开场合彼此介绍,我如同空气般存在于他的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所有人也都只把我当成透明的空气,徐琛专有呼吸的空气。

  “下次不会了。”我丢给徐琛这句话,他还想说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出现了。
  我看见这个人,下意识的去搜寻午远和王静年的身影,因为喊我的不是别人,是关娟。

  关娟一身白衣晃着身子就过来了,“夏夏,老徐!哎呦,你们这是公开了呗,恭喜啊!”

  我和徐琛对视一眼,关娟声音不大,可是旁边几个我们不认识的客人齐齐看了过来,其中一个贵妇模样的老女人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明白老女人的意思,她一定是想说,又一个二 奶转正了!这世道!
  徐琛拍拍我的后背,一股巨大的温暖传来,我也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应该也注意到别人对我一样的目光了。

  “娟子,我们从来也没瞒过什么啊,夏可以一直都是我徐琛的女人。”徐琛掷地有声的说完,我却低下了头。

  酸楚的滋味蔓延整个心,我似乎再也甩不脱徐琛女人这个身份了,他用一个孩子把我拴住了。

  “告诉你,秀恩爱死得快……”关娟哈哈哈笑着,我的手被徐琛牢牢握住,“秀什么恩爱,我们这叫修成正果。”
 “谁啊,是谁修成正果了!”

  一个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声音传来,声音来自我和徐琛身后,关娟比我们先看见了说话的人。

  “简先生,您好!”关娟换了一副很是尊敬的表情对我身后说着,我转过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他的年纪比徐琛大不了很多。

  徐琛也很严肃的跟这个人打招呼,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倒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关娟已经先我们一步迎了上去,我正好趁机低声问徐琛这是哪个人物,徐琛看着这个男人跟我说,“简向维,香港最有名的收藏家。”

  简向维……这个名字于他们是香港有名的名流人士,于我则是曾经送过皮凉鞋给自己的简叔叔,只是我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我知道他跟你的关系,没想到他也会来,我先去打招呼。”徐琛放开我去跟简向维说话,我也从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交往。
  我跟简向维的关系……我只能苦笑,我跟别人的关系总是有些不见光,跟徐琛如此,跟简向维也没什么区别。

  我顾不上去听关娟徐琛跟简先生的说话,我只是很紧张的在他周围寻找一个可能出现的身影,她应该也来了。

  可是找了半天很失望,简向维这时候也在看我了,徐琛跟着他一起朝我走来,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了,肚子里好像有一串串气泡在冒着,搞得我有点不舒服。
  “这就是可以,可以,简先生。”徐琛把我介绍给简向维。

  “你好,简先生。”我努力保持微笑。

  “可以,你该叫我叔叔吧,忘了我那双橘红色的皮凉鞋了?你妈妈说你连睡觉都不肯脱下来的。”简向维绝对是风度翩翩的大叔,可我对他无名的有着不想亲近的感觉。他的普通话里带着港腔,我知道他在那边生活了快二十几年了,他身上更多的烙印是香港留下的。

  我没忘,我知道他,他是带走我妈妈去香港的那个男人。
  “从来没称呼过,所以还是习惯叫简先生了。”我小时候见过他的照片,那上面他还是年轻人,我好奇送自己那么漂亮鞋子的人是谁,妈妈被磨得不行才翻出来照片给我看,我还看过一张他和我爸爸还有很多人的合照。

  简向维问徐琛我是不是怀孕了,徐琛说是。

  “可以,这么多年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可是总也联系不上,没想到居然要我在这里遇见你,早知道就和你妈妈一起来了。恭喜你,你妈妈知道了也会高兴的。”简向维说话时一直看着徐琛,我挺不喜欢他这种态度的,他的话更让我想冷笑。

  一直在找我,怎么可能!替我高兴,她还记得我的存在吗?
  我不会去反驳,因为没这个必要。只是徐琛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看看我,我也没什么发应。

  简向维说了,我妈妈没跟他一起来,我松口气又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我们母女还这是缘分浅的厉害,我能遇见她的男人却见不到她。

  “婚礼要开始了,我是男家的客人,还要过去见见,咱们一会儿再聊。可以,等下我们好好说话,等我。”简向维跟徐琛又说了几句话握握手走开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看来张家那边还有些文化圈的结交。你,没事吧……”徐琛看我不说话,摇摇我的肩头问。
  我刚想跟徐琛说说简向维的事情,关娟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夏夏,你知道了吗?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关娟手里拎着的手包被她甩得来回使劲晃着,随时有丢出去的危险,我看的直头晕。

  “怎么了娟姐,你别急。”

  “那个二十一号,午远!我看见他也来了,靠,之前我跟他说要出门几天要他一起来,他没答应我,妈的居然是陪别人去了!”关娟很是生气的跟我说着,我知道她肯定看见王静年和午远在一起了。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司机看见我出来,赶紧迎过来扶我,我坐到车上打通了夏堇的手机,她在里面大喊着,我皱眉乐着问她怎么了。

  “你不能来看我太影响心情了,你不知道我跟这身龙凤褂子有多般配,还有你和老徐送的翡翠耳环,跟我这身绝配。张晓海那笨货还非要我戴他们家家传的珍珠耳环,那个才没有你送的配呢,你在哪呢,不许走啊,晚上结束了我还要跟你单独聚呢。”

  “怎么,一对翡翠耳环就让你改口了,徐变态不叫了?”我忍着笑糗着新娘子,夏堇一直都管徐琛叫徐变态,这回改口叫老徐,我听着还真有点不适应。
  “去你的,他是你的人了,我给你面子,这都不明白!好了,我不能跟你说了,轿子来接我了,咱们晚上再说,你小心自己啊,就这样……”

  “哎……”夏堇不等我再说话就挂了电话,我还想说晚上别见了,她还要洞房呢。

  满满的幸福充在我心里,夏堇的大喜日子让我高兴,虽然刚才在里面遇见的人并不让我开心。
 好想去亲眼见证夏堇那个女汉子嫁人,更想看看张晓海一副受的样子站在夏堇身边。

  夏堇不知道,张晓海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是从来不敢表白出来。我也知道张晓海看起来很老实,其实这些年里也没少跟女人纠扯不清,但是他喜欢的人还是夏堇,这在他们那个富二代的圈子里已是难得了。

  张晓海说他小学五年级就跟夏堇同桌,他们互相打对方的小报告,夏堇给他坐过断腿的坏椅子,差点摔死他。他也把夏堇的辫子跟桌布绑在一起,夏堇站起来时那个狼狈样和疼哭的声音他现在还记得。
  那时候两家大人还都没发迹,他们两个也是各种看不上对方,谁都没注意有些小小的别样心绪在慢慢滋长,夏堇那会喜欢隔壁学校的一个学长,她说那会做梦梦见过自己穿婚纱嫁给了学长。

  在夏堇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张晓海的位置,张晓海也没死皮赖脸的往里面挤。又一次夏堇跟张晓海吵架,我意外的接到了张晓海的电话,他跟我说其实夏堇很傻,他之所以从来没费力去追求过她,全是因为他知道两家大人的约定和计划,他们之间必定要利益联姻,所以他不怕。他太知道女汉子的真性情,她虽然厉害霸道,可是很听她爸爸的话,她不会在大事上反对爸爸的决定,就算是不喜欢他张晓海也会同意嫁的。
  “嫁给谁都一样都是两条腿的男人。”这是夏堇常说的话。

  “时间有的是,等她跟我结婚了,我再好好追求她,死样女汉子,别以为我不强!”这是张晓海跟我说的话。

  如今他们真的成了夫妻,我想起他们的样子就想乐,我要夏堇幸福。
  手机提示我有新的微信,我打开看居然是徐琛发来的。他几天前才学会了玩这种年轻人的东西,我教了他一晚上。

  他发给我一条婚宴现场的照片,很漂亮,到处都是红红的喜庆。他还在下面写了一句话,“你的婚礼一定比这里还好!”

  水雾一下子就蔓延到眼前,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吗?真的吗?

“死货,我紧张。”

  “昂……”我坐在夏堇的新房里,看着她紧张的拿出一件衣服,“那小子送给我的,这怎么穿啊!”

  我探身仔细看看,原来是一件全蕾丝的超短睡衣,亮金色的蕾丝一看就知道是那个靠着纯手工蕾丝闻名牌子的,蕾丝底下衬着裸色的纱,我夸张的惊呼起来,“哇……这是要迷死人吗?”

  “我才不穿呢,我就没穿过这个,还要穿给他看,呸!”夏堇把那件价值不菲的睡衣团成一团,一个抛物线扔进了我身后的垃圾桶里。
  “过分了啊,你别这样,夏堇,今天是你洞房的日子,别这么作行不行?”我想去把衣服抢救回来,夏堇拉住我,我一看她居然瘪着嘴。

  “死货,我紧张。”

  “我知道,你说过了,可是没什么可紧张的,真的。”我打量着夏堇,她还没卸妆呢,脸上的妆容精致,更显得夏堇美丽迷人。
“我本来说等明天去蜜月时在那个的……可是那小子不肯,他说我,就不能在这件事上让他做主一回嘛!靠,我一心软就同意了,然后他就给我这个,你说怎么办……”夏堇正在收拾行李,我听着她的抱怨只想笑。

  “本来就不公平,他承认跟三个女人那个过,我可一次也没呢!你说,是不是他应该穿这样啊,凭什么我穿成这样给他看。”夏堇继续着,我指了指门,让夏堇小点声音,因为张晓海就在卧室外面呢。
  夏堇叹口气,“你教教我,我们那个该怎么办……”她说完一屁股坐到床上,盘着的头发也被她拆开了,我觉得她现在终于有了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一点点羞涩和迷茫挂在她脸上。

  “这还用教吗,你别侧漏了,赶紧收拾好让人家进来吧。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就会了,不用教。”

  夏堇还是一脸沮丧的问,“你第一次……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夏堇本想问我第一次是什么样,可她刚提起来就想到我的第一次是那么不堪,所以赶紧收住了嘴。
  “没事,我的第一次……”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徐琛,他那天穿着白衬衫,后来我知道他最喜欢穿白色衬衫。

  “打住,我不问了。反正我不会让张晓海笑话的,你知道吗,我跟他说我不是第一次。”夏堇结巴起来,我故意张大嘴惊恐的看着她,“你没事吧,这种事乱说。”

  “我就是不想让他得意,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了,还能娶到我这个处,太便宜他了!”夏堇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我扶着有些酸痛的腰站起来,“好了,总要过这关的对吧,顺其自然,没什么好紧张的。”
  夏堇发出一声哀鸣,我头也不回的逃出了新房。

  客厅里,张晓海陪着徐琛喝茶,他今天可被喝惨了,不过神智还清醒,我暗想他一定是给晚上的活动留着心眼呢。

  “我们回去吧,你们早点休息。”我给徐琛递眼色,张晓海送我们一直到楼下,夏堇也追了出来。

  “明天上飞机前给你打电话!”夏堇在我身后喊着,我回头看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女汉子今晚但愿不要侧漏啊。
  男人经验……我敏感的听着徐琛的话,他起初还一脸狡猾的乐着看我,发觉我脸色变了就收回了笑容。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夏堇……”他发觉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之后闭上嘴继续给我按摩。

  我一声不吭,怎么让我不多心,本来我怀孕后就变得格外敏感,他又跟我说这些。

  “我就是男人经验丰富啊,夏堇问对人了。”我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徐琛的手瞬间停下了动作。
  “我错了,你别多想。”他看似给我道歉哄我,可是语气冷冰冰的,我听了更加不舒服起来,一使劲坐起来,徐琛吓得赶紧伸手护住我,“你不能慢点吗,这是车上,不小心坐到地上怎么办!”

  我更加委屈,眼泪说来就来,徐琛见我这样也瞪起了眼睛。我想要是我没怀着他的孩子,他这种眼神一定会让司机停车滚下去,然后折腾我一场。

  伴随着眼泪,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那些过往怎么也不可能抹去的,不是我和徐琛说好不提不在意就可以真的不提不在意。
  就像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我知道徐琛绝没有贬低我的意思,可是说到一些事情时难免会碰到我敏感的地方,而我现在又分外在乎这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以前都没介意过,现在矫情什么劲呢。

  “不要哭了,我说了我错了。”徐琛颇为无奈的想来抱我,我挡开他的手,自己坐到了紧靠车门的位置。我把头抵在车窗上,眼泪继续流着,徐琛没再凑过来。

  我感受着车窗上透过来的寒气,然后给自己添堵的想起了以前在车外被徐琛折腾的事情。
  徐琛很在意跟我做那个的地点,他只有一次在车外要了我。我一直认为,那一次是他强迫我最彻底的一次,比我们的第一次还要彻底。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我是怀着目的而去,尽管没有经验但是心里准备还是有的,我知道自己进了他的办公室会发生什么,可那一次在车外就完全不是。

  我不知道那一次在徐琛心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我只是知道那一次满是耻辱,虽然我跟着他的日子一直伴随耻辱。

  那天是这样……
我准备开会所之前的时候,那段日子几乎忙成了狗,每天都要和王经理他们研究装修,会所功能区分割和买设备的事情,跟徐琛也好几天没见过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敲定了会所壁纸的所有样子,刚准备离开会所回家,徐琛来了电话。

  我听着徐琛的声音毫无兴致,可是他说要来我也没办法拒绝,我作为人家的情妇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那天也不知道在外面怎么了,从见了我就拉长脸,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对劲。我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一直小心的不说话陪着他。

  “为什么好几个人今天跟我说了同一句话!”徐琛沉默了良久突然开了腔,我没头没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自己开车,这也很少见。他问完我见我没回答,猛地停下了车子,“下车。”

  我听话的下了车,还好那时候正是炎夏,夜里的外面不冷,我不明白他要干嘛,只是发觉周围是一大片树林,他把车开到郊外的森林公园外了。
  地面是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我穿着高跟鞋走的歪歪扭扭,徐琛指了下车头的方向让我过来。

  我快到那里时突然踩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子,身子一歪,徐琛上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脚下和手腕一齐疼起来,可是也没喊出来。我被徐琛扯着推到了车头那里,我下意识把手臂往后撑着,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把我紧身的前系扣T恤挣开了怀,双峰也因为向后用力而更加挺立。

  徐琛过来压住我,我别扭的姿势根本就控制不好身体,嘴里只好跟他说,“去车里吧,这样不舒服。”
  “舒服,我就是要你不舒服!”徐琛说完就扑了上来,我的牛仔短裙让他下手极为方便,他连我的内裤都没脱就直接来了。动了几次以后,他伸手摸摸我下身,“这么快就湿了,你还真是被别人说的没错,就是随时想上就可以上,随时有状态!”

  我疼得满身汗,本来就是一年里最闷热的时候,刚才徐琛又这么硬上弓,我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可以这么亢奋。
  “你说什么……轻点好吗……真的很疼……”我颤着声音随着徐琛的撞击央求着,他根本不理我,我只好伸手想搂住他,他打开我的手把我扳过去,我的胸口抵在车盖上要多疼有多疼。

  “你跟他们这样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徐琛用力摁住我,我喘气都要喘不出来了,“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今天见了谁,但是感觉他这个劲肯定是碰见了我被送去陪过的男人。
  他大概也没要我回答,他只是要发泄而已……他也不怕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自己满足发泄完后,又用手指弄了我半天,我的两条腿一直哆嗦着,后来等他彻底停下来时,我一下子就瘫倒在了车前。

  徐琛冷笑着穿好了裤子,“听说有人这么强 暴你,你说很舒服,那我呢,刚才你舒服了没有……”
  夏堇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回了中江,夏堇和张晓海也飞去度蜜月了。我有些忐忑的等着那个女汉子的电话,也不知道洞房夜都发生了什么。

  我跟徐琛之间的小冷战也很快过去了,徐琛回来后开始忙的要命,我一个人在别墅打发时间。早晨念叨着想吃芝士蛋糕,徐琛说他回来时一定给我买。

  夏堇的婚礼有太多意外遇见的人和事,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慢慢捋着那些,先从午远和白净年开始。
  可是还没开始想,夏堇的电话就来了。

  “我们到了,刚下飞机,你回去了吗?”夏堇声音听着不错,我猜洞房里还算顺利。

  “回了,你跟他怎么样,顺利吧?”

  夏堇在电话那边一顿嘻嘻的笑,“顺利吧,反正我没让他占便宜,等我回去了先去看你再细说。对了,我听晓海说,你在婚礼那天看见,该怎么称呼,你后爸?”

  “你说简向维,是。他不是我后爸,我爸爸还活着呢。”
  “夏堇,珍惜幸福知道吗,别像我这么过日子……”我吸吸鼻子很诚恳的跟夏堇说。

  “你干嘛,是要我从一而终吗?”夏堇那边传来一个男声,一定是张晓海在她旁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夏堇就说有事再联系,我挂了电话看窗外,院子里的积雪还在,一片白茫茫。

  我想起徐琛新洗好的衬衫还没有熨,怀孕后闲着在家的时间很多,我最近喜欢上了熨衣服,徐琛衣橱里那一大排衬衫正好满足了我的欲望。
  我拿了三件衬衫出来准备开工,又把iPad摆好放上了最近新追的美剧《杀手信徒》。徐琛每次看见我认真的看着那些打打杀杀的美剧就奇怪,他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爱看血腥的片子。

  电视剧里,男主角酷酷的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我没跟徐琛说过,我之所以能追看这部美剧,全是因为男主角穿着白衬衫出场的镜头,他瞬间秒杀了我。

  准确的说,是男主角穿着白衬衫的样子迷倒了我。剧情发展中只要他不穿白衬衫,我就有想弃剧和快进的念头。还有,男主看着女主的眼神很特别,很像徐琛看我的样子。
  徐琛衣橱里大半的衬衫都是白颜色,每次他换白衬衫时,我看着他的动作都会有一刻的沉迷,他保养得很好的身材和白衬衫就是绝配,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很配白衬衫。

  我很快就熨好了三件衬衫,然后想起半月前徐琛短暂出门回来换下的衣服居然忘记拿出来洗了,那阵子我吐得厉害,钟点工又临时不在,我不喜欢别人代劳洗衣服这样的私密家务,所以衣服就放在篮子里一直忘了洗。
  洗衣房里阳光明媚,我在暖洋洋的屋子里慢慢蹲下身子捡着那些要洗的衣服。徐琛的一件白衬衫放在最上面,我拿起来准备放进洗衣机,因为白色衣服不好打理,我一般都是先把领子和袖口洗一遍才用洗衣机的。

  白衬衫皱皱巴巴的,我拿起来仔细看看哪里有特别脏的地方,很快一处口红印迹出现在白衬衫的衣角那里,我确定那些印迹不是我弄上去的,因为我从来不涂口红。
再看看,衬衫后背上还有一处。

  我拿着白衬衫的手有些发抖,突然间就想到电视里那些正室捉奸和发觉老公有外遇的情节,我现在是不是也是……

  把白衬衫放到鼻子下闻闻,还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很清甜的味道,这件衣服放了这么久那股香水味还在。

  脑子里开始乱乱的想着,我不知道这件衬衫能说明什么代表什么,但至少能说明两件事。一是徐琛跟某个女人曾经很亲近接触过,二是他没想过要瞒我避讳我。
  我不知道他的不避忌是因为问心无愧还是根本没想过我会介意,我不知道。

  想了好半天,我把这件白衬衫的领口袖口和那两处有口红印记的地方都涂上了洗衣液。

  我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想,要是一个很爱自己丈夫的老婆发现这件衬衫的话,应该是会保留证据,然后当面跟男人对质吧,他不说清楚决不罢休,即便说清楚也有可能继续穷追猛打。可是我却在消灭这些所谓的证据。
  “可以,你在哪呢,我买了你爱吃的芝士蛋糕。”我正全力处理衣角那块口红印迹的时候,徐琛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我加快了搓洗的动作,可是最后这块印迹怎么洗也还是很明显,我听见徐琛上楼的脚步声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

  “在这里呢,我在洗衣服。”我大声喊着,徐琛很快出现在洗衣房门口。

  “都说过几次了,你不要自己洗衣服了。”徐琛走到我身后,他温柔的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手掌在小腹那里很小心的放着。
  “这点事情就当运动了,没事的,你出去吧,马上就洗好了。”我继续用力搓着,心口很不舒服,我很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怒吼着质问我的男人,这件白衬衫上的口红印迹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毫无底气这么做……徐琛是我的男人吗,他需要对我交待这些吗?

  “什么衣服这么脏,搓了这么久还没洗净啊?可以……”徐琛伸头看我在洗的衣服,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然后一把握住我满是泡沫的手。
  我忽然感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他这么做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继续啊……”我继续搓着,徐琛松开手站到我旁边,我一眼也没看他,专心去除那块印迹。

  “洗不掉就算了,扔掉吧,我还有那么多件。”徐琛说的不冷不热,我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

  “能洗掉的,多洗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我固执的继续,徐琛不说话了,静静看着我洗。
  我现在很想徐琛说话,可是他一言不发。

  那块印迹终于洗掉的时候,我忍不住还是问徐琛,“下一次弄上口红或者别的什么,脱下来就说,这些时间久了不好弄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徐琛低沉着声音说了话。

  “什么事情,我就是说你不要……”我还没说完,徐琛已经用嘴唇堵上了我的嘴,他来势汹汹。
  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徐琛抱紧我不让我动,我只能被动的接受着。

  “你生气了。”他吻够了终于该放开我,我使劲喘息着不理他。

  “还不问我吗,再不问就永远别问了。”徐琛看我又去继续洗那件白衬衫,“我等着你问这件衬衫好久了,差一点就忘了这件事情了。”

  “没有什么要问的,该提醒你的我刚才说过了。”我开始把白衬衫放进洗衣机里,我有一种又被徐琛玩了的感觉。
  徐琛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我用眼角余光看着他,“我这种老男人就是有耐心,你不问就算了,我等你憋不住再说。蛋糕在楼下,我等你一起吃。”徐琛说完转身出去了,我扭头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这一看我才发现,老男人今天也穿着白色衬衫,他还很挺拔的背影很像那部美剧里男主角。电视剧里那位不年轻的大叔男主想爱不能爱女主,他经常都会有些落寞孤单的用背影诉说对女主的思念。
  徐琛步子走的很慢,我得以难得的好好看看他的背影,他伸手挠了挠头发,几根白发有些扎眼,老男人真的是不年轻了。

  “那你说说吧,我想知道。”我鼓了勇气开了口,徐琛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我看见他笑的很狡黠,似乎早就算准了我一定会喊住他。

  “我本来就没想瞒你啊,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些全是余甜弄得,她对我怎么回事你也清楚的。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也没怕你看见这些。”
  居然是余甜……

  “你什么时候去见过余甜……”我心头松快了不少,余甜在徐琛那里是什么角色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她打电话说要来看看你,我不想她见你,所以就去看她了。”徐琛异常轻松的语气说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怕余甜见我,因为我跟他说要去看余甜也被他拒绝了。

  周末的城市里必定堵车,中江市也不例外。徐琛打电话回来说还在路上,他的车已经半个小时没动地方了。

  在我以不再吃核桃仁的坚持下,徐琛终于还是同意让余甜来家里吃饭,他刚才就是去政法学院接了余甜回家,我今天让钟点工大婶做了正宗的湖南菜,余甜和徐琛都喜欢吃。

  “那我继续等,不急。”我挂上电话看着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段日子我总是会在夜幕降临后,一个人独自守着别墅,等着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回家。
余甜还没见过我怀孕后变形的样子,不知道她见了我什么反应。说实话,我这么想见她,也是为了自己。

  “夏姐,好久不见了。”半个多小时后,余甜和徐琛回来了。余甜比之前瘦了一些,她看我的眼神还好,只是多少有些惊讶我的变化。

  “快进来,你看我很丑了吧,我现在看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认,脚也肿的只能穿拖鞋了。”我拿出一副徐家女主人的架势招呼着小姑娘,余甜咧咧嘴说看我还好,她见过比我更难看的孕妇。
  徐琛斜了一眼余甜,“去洗手吃饭吧,可以现在不能挨饿的。”余甜熟门熟路的朝卫生间走去,我没想到余甜也来过这里。

  “她以前来过吗?”我在餐桌前忙着,徐琛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跟在我后面。“你不在那几年,她来过两次。”

  “哦。”

  徐琛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湖南菜,你做的吗?”余甜洗好回来了,她看着我和徐琛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

  我之前问过徐琛,余甜还有没有碰那些东西,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送她去戒毒。徐琛说那件事对她触动很大,她不会再去碰了。我很想说那种东西一旦沾上了不是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就可以摆脱的。

  心瘾难除。
  “是啊,知道你们都喜欢吃辣的,正好家里的大婶是湖南人,快坐吧。”我招呼着余甜坐下,小丫头看着徐琛不坐。

  “坐啊,没有外人不用客气了。”徐琛坐到他惯常的位置上,余甜马上坐到挨着他的位置,我坐到了余甜的对面。

  徐琛很满意菜的味道,余甜也没少吃,医生不让我多吃辣的,所以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自己的晚餐是金枪鱼沙拉和烤得半焦的蒜味面包片。
  “预产期什么时候,是男孩还是女孩?”余甜吃着突然冒出一句问我,我说预产期大概要明年七月份,至于孩子的性别还不知道。

  “徐叔你喜欢什么……”余甜转而又去问徐琛,徐琛说都好,要是女儿就更好。

  “对啊,天添是儿子,再有一个女儿就凑成一个好字了。只是可惜……”余甜吃好放下了筷子,我问她可惜什么,我知道徐琛的儿子叫徐天添。

  “可惜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啊,那样才是真的好字。”余甜微笑着回答我。
  徐琛轻轻咳嗽了一声,抬起头看看我。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说……就说不让你见她,就是怕她会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给你听,影响你心情,可你偏要她来。

  我没那么脆弱,一个小丫头几句话能让我如何,我继续吃着也没去接余甜的话头。

  “夏姐……”余甜叫我,徐琛打断她,“这么叫不合适了,以后该叫……”我又打断徐琛,“改什么,就这么叫吧,这样显得我多年轻,是吧余甜。”

  余甜点点头,徐琛也不好说下去了。
  “天添是不是该回来了,我一个月前跟他在网上聊过,夏姐没见过天添吧,他很少来这边的。”余甜再次把话题引回到徐琛儿子身上。我的确没见过他的儿子,只是听过名字。

  “回来干嘛,我想让他留在那边打工,多接触接触社会,他回来还不是就被……就被他妈妈带着到处飞,时间都浪费掉了。”徐琛不大高兴余甜总在提起他儿子,脸色有些不耐烦。

  “那倒是,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才要富养的。女孩子要是从小拥有的太少,想得到没得到的欲望太多,将来长大了会三观不正,很容易被别人诱惑出卖自己的,是吧。”余甜说每一个字都盯着我看,我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所以,夏姐最好生个女孩子,这样就可以好好教育了,至少可以把自己走过的弯路避免掉。”余甜说完抿着嘴看徐琛,我也去看他,徐琛冷着脸盯着面前的饭碗。

  “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年几月考试,学校吃的好吗。”我没想到余甜会如此尖刻,也不知道徐琛和她说过什么,最初认识那个乖顺的小丫头荡然无存,现在她就是个羡慕嫉妒恨的小女人,而我就是她的目标人物。

  “九月份考试,你应该知道的。”余甜和我说话时总是看着徐琛的表情,我一阵头疼,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我和徐琛身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下去。
  “学校的食堂就那样,夏姐,要不我搬来这里住吧,我们的封闭课程马上结束了。我在这里可以照顾你,也不耽误我学习,他也不用担心我又去碰那些东西,在这里你肯定会看着我的,对吧。”余甜终于进入了今晚的主题,我料到她搞不好会提出要搬进别墅住的。

  我不高兴,可是绝不会在面子上跟余甜一般见识。

  这个事情自然轮不到我说话,一切都要看徐琛怎么说。我和余甜都看着他,徐琛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你看看,引狼入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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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那口子可比看我文重要,去陪人家吧!
  怎么都好,我只想听他怎么决定。我想余甜也是这么想。

  我扬起自己的包子脸,徐琛一直看我,似乎忍着笑。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2:55 | 显示全部楼层
  “行不行啊,夏姐。”余甜紧追上来,我想徐琛的表情肯定让她很不舒服。她的话也让我不舒服,我注意到余甜对徐琛的称呼,她竟然只是说“他”如何如何,而不是像过去叫徐琛叔叔什么的,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余甜压根没放弃跟徐琛关系变化的可能。她只想做徐琛身边的女人,而不是他的什么侄女。

  又想起那件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迹,我瞪着徐琛,我要看看你怎么做。
我也不是不体谅徐琛的为难,可是我累了,我不想自己重新开始的路上横生枝节。他不年轻了,我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能再掺和着什么争风吃醋的狗血桥段,所以有些事早早挑明处理掉最好。

  谁敢保证将来发生什么呢?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余甜又问,徐琛的脾性我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了很多,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逼他,说惯了上句。可是我也知道他对余甜的不同,那是一份怀着无法弥补愧疚的宠溺,他对我都没有那样过的。

  “搬过来不影响你的复习吗。”徐琛半天整出这么一句。
  余甜赶紧接过话,“不影响的,只要考前一个月再回去就好了。那……你同意了?”余甜眼神晶亮的瞥了我一眼。

  我握紧了手里的勺子,徐琛想了想,“那就搬过来吧,可以每天也的确闷的厉害,你来也好。”

  我听着徐琛的话,真是好笑!他不会听不出刚才余甜处处针对我的话吧,小丫头对他什么心思他也知道,居然还同意她搬进来。我努力忍下了冲到嘴边的话,“你决定,这个家你是主人。”

  余甜在我对面甜甜笑着,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吧。你什么时候搬,二楼原来的主卧给你住吧。”徐琛自己安排着,我被晾在了一边。余甜开心的不行,点头说住哪里都可以。

  “夏姐,我下周就可以搬进来,你没问题吧。”余甜明知道我决定不来什么,还是故意问我,我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不会太好看。

  不知道徐琛在想什么,他明知道余甜的企图还这么痛快答应了,而且问都没问我的意见。我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一直被轻视惯了,所以做决定的时候,做和我有关的决定时,他从来都是自己替我拿主意的。
  心情极度烦躁起来,我低着头不说话。我不想看见余甜的笑模样,更看不透徐琛的心思。

  老男人很讨厌。

  徐琛催着余甜离开了。关上门之后,我不吭声默默收拾餐桌,徐琛也不帮我,“别弄了,明天大婶来了就会收了。”

  我才不理他,继续收拾。
  “今天我见到午远了。”徐琛突然冒出一句。

  “你去会所了?”我不明白徐琛的意思。

  “不是,他去公司找我,给我送请柬,代表王静年来的。”徐琛眸子里沉静莫测,语气也没了之前饭桌上的感觉。

  “是画廊开业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些心虚。
  “嗯。”

  “你去吗。”我回避着徐琛的眼光。

  “你单独见过午远吧。”徐琛又冒出一句,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

  “是约了王大小姐,没想到来的是他。”

  “噢。”
徐琛目光炯炯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和午远先后脚走了进去。

  今天是余甜搬进别墅的日子,我是为了避开才出来的,刚一出家门就被徐琛喊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有事跟我说,倒是没说午远也会在。

  余甜已经拿了钥匙,她自己说不用我在家等她,我知道小丫头的意思不是跟我客气,而是真的不想看见我,我也想出去走走了。

  之前跟徐琛说过,我现在身体稳定了,可以慢慢恢复工作了。
  徐琛不以为然,“本来也没你多少工作,会所那边需要招新人,王经理做的不错,只是你的头牌离开了,业绩会受影响吧。”

  他又跟我提到午远……

  “没有,你随便做吧。”我看了一眼正跟秘书交待事情的徐琛,余甜怎么不直接打给他。

  徐琛终于忙完了,午远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我和他彼此对看一眼,“夏经理也在。”午远先跟我打招呼,徐琛让他坐下,然后看看我,“你这几天好像没那么肿了,看来出来走走也有好处。那个产前培训课,什么时候开始,听说需要爸爸也去的。”

  我很想跟徐琛说,是需要丈夫一起去,可只是在心里跟自己说说。午远有些不大自然的低下头拿出手机看着,徐琛又去看他,“王小姐的画廊还需要什么吗,需要我不要客气。”
  午远说都准备好了,现在就需要徐琛开业那天去捧场了。

  我看着午远和徐琛,我们三个居然同处一室说话,人生还真是奇妙啊。因为我爸爸打死了午远爸爸,我为了救爸爸去认识了徐琛,徐琛把我从午远身边带走,我们再也回不了头……可现在,我们三个竟然能平静的面对彼此,我不知道午远心里真正的想法,也不大敢揣测徐琛的心思,我只是可以肯定自己的心,我是真心希望午远离开了会所能好好地发展。

  我和徐琛之间,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也好好的吧。
  “那是自然,我和可以都会去的。王小姐怎么没来,本来还想一起吃个饭的。”徐琛对午远没什么好感,这我知道,我一度很担心他会对午远做点什么让他离我远远地。可能是王静年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徐琛的打算,午远才能这么容易的从会所离开。

  “她也说想请二位吃饭的,那咱们就今天吧,静年一会儿处理完工作有时间,午饭还是晚餐?”午远近来一定没少熬夜,他的眼圈发黑。我不知道他跟王静年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反正圈子里现在已经传着王大小姐爱上文艺小白脸的绯闻,也不知道王家听见这些会怎么办,我不禁有些担心午远的处境。
  两个相差这么多的男女在一起,表面的风光下必然潜藏着隐患。

  就如同我们每个人,谁还没有几个假面,不同的环境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哪个假面哪一天戴错了会给不该看见的人见到。

  我们都挺悲哀的,我和徐琛,午远都一样。

  “你说呢,可以,你现在特殊,你说算吧。”徐琛满脸满足的看着我的肚子,午远也微笑着看我。
  我还真的是开始饿了,怀孕以来我就成了大胃王,刚才过来的路上脑子里就一直挥散不去一样食物,可是现在同时面对徐琛和午远,我张不开嘴说出那个想吃的东西。

  “怎么不说……”徐琛已经站起来朝我走过来,我在他的手搂上我肩头那一刻冲口而出,“想吃老做法的锅包肉了。”

  午远听见我的话,面色丝毫不变,他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问徐琛,“锅包肉啊……这要您来选地方了,我毕竟对这里还不够熟,要是在老家那边,我倒是知道哪里的锅包肉最地道,尤其是老做法的。”
  午远的话意味深长,我觉得自己手心冒汗,徐琛一笑,“这个也难住我了,以前没听你说爱吃这个啊,还真是怀孕了口味就会变,让我想想啊……老做法,你们两个说的老做法是什么意思,午远说说……”

  徐琛说着弯下腰,凑近到我耳边,他声音极小,“你们之间还是彼此很了解啊。”
  我一阵发凉,徐琛一字一字说的很轻,可是却全部砸在我心里。午远那边已经开始说起锅包肉的老做法,我勉强抬头看看徐琛,他似乎听得很认真,好像这个锅包肉需要他亲自下厨一样,而午远则是教他做法的老师。

  前任,现任……我脑子里开始乱乎起来。
  “噢,原来这道菜还可以这么做啊,我怎么不知道呢。对了,说起来咱们都是老乡啊,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们两个都知道我却不知道,哈哈。”徐琛笑的很大声,他的手指习惯的在我脸颊上滑了一下,我知道午远全看在眼里。

  徐琛平时没少这么摸我,可我今天总觉得他不对劲,就连手指触到我的感觉都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就开口说,“要不改日吧,今天余甜说要做晚饭,我们回家吃吧。”
  我期待徐琛点头,午远不说话看着徐琛。徐琛转头问我,“那这样吧,咱们就请王小姐和午远去家里吃吧,顺便把余甜介绍一下,我跟静年说过了,余甜想去她画廊那里兼职一段,她也不需要每天呆在别墅里看书。”

  这下更乱了……我很不痛快,就是不愿意跟午远多接触才说要回家,可徐琛偏偏把他们扯得离我更近。

  “那锅包肉怎么办。”午远看看我问。
  “我让秘书去办,可以点好打包带回家,可以吧?”徐琛眯着眼睛看我,我可以说不吗?

  “那好吧,我给王小姐打电话。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午远准备告辞了,徐琛笑着说其实是他麻烦王静年,他是为了给侄女安排工作才请客的。

  午远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锅包肉却如同什么不祥物让我莫名紧张。不知道徐琛会不会继续追问我和午远的事情,上一次我跟午远单独见面的事情还悬在那里没说开呢。
  “以前在会所,他也经常跟你聊起过去吧,那时候更方便,不知道他怎么会离开不做了。”徐琛喃喃说着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我被气得笑了起来。他这话什么意思,我跟午远之间又没怎样,他现在怎么这么不淡定,总揪着这些事情跟我冷嘲热讽的。

  “没有,就是正常工作谈话。”我懒得解释,也知道徐琛的性子,他若是不信你,你有大把铁证也没用处的。
  “余甜住进来,你不高兴吧,不高兴就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3:2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告诉你夏夏,两个人要结婚扯证,最好的就是都受过伤了。都伤过了才会知道啊,什么妥协忍耐是最难的,结婚就是两个人互相忍……”
  我扶着关红就想,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不能忍了才离婚,我和前夫不就是不肯互相妥协吗?

  今天再次来到民政局这里,我脑子里居然回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我跟徐琛算不算都受过伤了,我们没聊过他的婚姻,我的婚姻他也都知道,我也没跟他主动说过。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的那段婚姻严格来说,是我先伤害了人家,我跟他结婚本就是目的不纯,我不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所以落得那个结果不能怨任何人,所以我才会净身出户。不过也因为那样,我才有缘分认识了夏堇。

  “夏小姐,徐总说要晚点来,不过要我去接他,你先进去大厅里等着吧。”老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我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都是等着。
  老关有些为难的看看我,“不太方便,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明白了,看来是不方便有我在的场合。

  “好,我在里面等你们。”我下车时瞄了眼老关拿着的那个袋子,只是没看见里面到底是什么。

  老关开车离开,我有些心里空落落的看着车子……车子开到那个报亭前停了下来,我看见之前跟老关见面的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戴帽子的女人突然朝我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开了车门坐到了我之前坐的位置。

  车子开走了,我一头雾水站在大厅的玻璃窗前发着愣。
  一个大肚婆独自站在民政局大厅里,自然会有些引人关注。

  我等在这里,已经快要两个小时了。

  午休的时间停止了办理业务,我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区里,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看着车辆出入的那个入口处。

  徐琛的英菲尼迪一直没出现,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真的出事了吗?

  看来我这身白颜色白穿了,那个想看见的人一直没出现。
我握着手机,一个简单的拨号动作我却酝酿了好久也没行动。说到底,我是害怕打出这个电话,我怕没人接听,又怕接听了却是坏消息。

  我在心底里骂着徐琛,你个变态老男人,你让一个孕妇这样好吗!

  关心则乱……其实我一直都不愿正视这点,但是我真的是乱了,因为徐琛乱了。

  大厅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好像是民政局的员工,她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喊着,“太吓人了!听见没有啊,刚才听说前面那个住宅小区,国税局的家属楼有人开枪杀人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为什么我会想到徐琛,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快速的走出去,朝着很多人都跑去看热闹的那个小区走过去的。

  那个小区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里,那里就是大学时徐琛经常带我去的地方,他在那个小区有一套房子,现在空置了很久了。

  脑子里在这时候反而很清醒,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小区我熟悉所以才会想到徐琛,他虽然接触各色人物,可是总不至于会有人拿枪杀他吧。
可是我又想到他最近几个月的总总反常……不行了,我再也不能往下想了,脚下只是快速的朝着小区走去,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小家伙,我早就跑起来了。

  国税局家属楼的小区是那种很老的,整个小区都没有封闭,我本能的朝着以前经常进出的那个口走着,眼前很快就出现了好多人,里里外外围着那个进口。
  我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镇定点,别自己吓自己,谁说这里出事就和徐琛有关呢,我怎么就不想他好呢。

  给他打电话吧,我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可是一直没人接听,我挂断再打……依旧没人接听。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又给老关打过去,居然提示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要疯了,我开始往小区里进,可是到了那群人围着的地方才看见有警察堵在那里,围观的人们正七嘴八舌的讲着里面的事情,每个人都好像很知情。

  我知道这里是进不去了,就问旁边人知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男人告诉我,一个小时前,里面一栋楼前出人命了,一个男人被人用枪打爆了头,大半边脸都不见了,还有一个女人也被打伤了,开枪的人跑掉了。
  两条腿一下子就软了,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又问,知不知道被打死的男人什么身份,知道名字吗。

  周围几个人看见我挺着大肚子焦急的询问,都说不知道,又问我是不是跟出事的人有关系,他们让我去问问警察。

  两只脚机械的朝着眼前的警察走过去,我穿着比怀孕前大三号的鞋子往前走着,这双鞋还是徐琛陪我去买的,那是他第一次陪我逛街。
  徐琛还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买很多东西,小宝宝出生前要准备的东西……他还要陪我去上产前培训班,因为人家都是有丈夫陪的……老男人还没给我在雨乌盖好大房子……我流着眼泪说不出话,警察在我面前渐渐模糊起来,我怎么说不出话了呢,我必须要跟警察问明白,到底被打死的那个人是谁啊。

  继续往前迈步,我眼前一黑……
  等我清醒的时候,周围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回忆自己在哪里,刚才是怎么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只记得自己很着急的想要问警察什么事情,可是我要问的是什么来着……

  “你没事吧,挺着大肚子看这种热闹,我打了120急救,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家人怎么联系,你住在这里吗?”问我话的是一个警察,我这时才发觉自己倒在地上,警察叔叔正抱着我,旁边还有好多人围着。
  “对不起啊,我想问问知不知道里面被打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我的记忆一瞬间恢复了,我抓住警察的制服问着。我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因为警察看我的眼神很震惊。

  “这我没法回答你,我只知道有人被打死了,你和受害人认识?”警察问的好白痴,我生气的从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

  “你别动了,你几个月了啊,快联系你老公和家里人吧……”围在我身旁的一个老婆婆着急的问我,其他人和警察也都附和着。

  “对啊,你都这样了……”

  “快打电话吧,你这样太危险了,得赶紧去医院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我不就是怀孕了,刚才一着急昏了一下吗,他们干嘛这样啊。

  “姑娘啊,流血了可不好啊,快别动了,等救护车来吧。”那位婆婆的话让我害怕起来。我流血了?哪里流血了?

  一阵急救车的声音传来,警察让大家让开。

  急救人员赶到了我眼前,“几个月了,肚子痛吗。你不要用力,我们会抬你上担架去医院,怎么联系你家人。”急救员一边询问我一边放好了担架。

  我呆呆的回答了问题,然后又拨了徐琛的电话。求求你,徐变态,快接电话吧,你女儿出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我不就是怀孕了,刚才一着急昏了一下吗,他们干嘛这样啊。

  “姑娘啊,流血了可不好啊,快别动了,等救护车来吧。”那位婆婆的话让我害怕起来。我流血了?哪里流血了?

  一阵急救车的声音传来,警察让大家让开。
  急救人员赶到了我眼前,“几个月了,肚子痛吗。你不要用力,我们会抬你上担架去医院,怎么联系你家人。”急救员一边询问我一边放好了担架。

  我呆呆的回答了问题,然后又拨了徐琛的电话。求求你,徐变态,快接电话吧,你女儿出事了!

  我躺倒在担架上,仰面看着蓝蓝的天空在我眼前移动,我的手机里没有电话被接听的声音。
  “我不走,我要知道……”我在担架上喊起来,我还没确定出事的人到底是不是徐琛呢,我不能走。

  心情已经不是任何词汇能形容的出来,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能吓到宝宝,我用一只手护住小腹,另一只手继续拿着手机打着。

  眼前是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我自己幻想着小区里有可能的血淋淋的案发现场,想着刚才听人讲的那个被打掉半个脸的男人。
  救护车朝着医院开去,我在车上问随车的急救员,刚才出事的人送去哪里了,他们知不知道。

  “也是你要去的医院,男的当场就死了,那个女的还有救……”

  我已经不哭了,心情一点点平静了下来,徐琛不接电话不代表什么,也许就是巧合的。我不会这么倒霉的,我的孩子不会没有爸爸的。
  我满脑子里全是徐琛,全是徐琛对我的好,那些他曾经让我恨之入骨,不惜一切想要离开他的心情全都灰飞烟灭了。我好怕他就这么离开我了,我最后跟他通电话说了什么居然想不起来了。

  被抬下救护车时,我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我打的号码没人接听,可是也没人给我来电话。我安慰自己,没人在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就是好消息,这就说明徐琛没事,他要是真出事了,早就该有人通知我了。
  医院里一片嘈杂,我被抬着进了电梯,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不舒服,我的肚子有些疼,还伴随着一阵阵缩紧的感觉。

  宝宝,你不能有事……我再次哭了起来。

  徐变态,你也不能有事啊……我努力搜寻着能想到的跟徐琛不和有过节想要他死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哪一个会恨到要用枪来解决掉徐琛。
  我就这么心乱如麻的进了抢救室,大夫和护士忙着给我检查,我告诉自己要静下来,我不能让宝宝出事。

  “把手机给我吧,我帮你放起来。”一个小护士要拿走我的手机,我说什么也不肯,我说在等一个重要电话,我必须等到那个电话。
  大概我说的时候声音已经变调了,小护士带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她的眼神很惊讶的看着我。

  “那好吧,我不拿开手机,可是你的手受伤了,我总要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吧,你是孕妇,你要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啊,先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我听了小护士的话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伤,我举起手看看,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有几滴血迹。

  “还好,只是擦伤了,我给你处理下,你镇定点,现在你下面在出血,你要有心理准备……必要的话,我们会紧急处置的。”给我检查的大夫跟我交待着,我听见她在问我的家属呢。
  我感觉到眼泪流进了嘴里,好苦好涩的味道,我告诉大夫我的家属没来,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我举着带血的手机,我还要给徐琛打电话,我和宝宝现在需要他。我的指尖还在出血,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徐琛的名字。
  他应该从来不知道……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存的是“饲养员”三个字。他说过我是猪,他是饲养我的饲养员,我就这么存了他的名字。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嘴里面叫着他徐变态,可我心里他不是,早就不是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幸运的人,我三十几年的人生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我躺在手术台上,以为自己又一次跌入了人生谷底的时候,命运终于青睐的我一回。

  很多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度以为肚子里的宝宝要离开我了,几年前的那种痛失又要再来一次。可是我没再次体验那种悲伤,医生最后让我住院观察,孩子暂时没事了。

  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跟徐琛失去联系的恐惧感却加大而来。
  会所的王经理赶到了医院,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进了病房听我大致说了情况就说先去搞清状况,让我别急。

  王经理出了病房,我想他肯定是打听徐琛的消息去了,张新一直陪着我,他担心的看着我,“你这脸色吓死人了。什么都别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王会想办法的,你现在需要休息,躺好闭上眼睛,能睡一下最好了,也许你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你面前了。”
  我一句话不说,只是闭上眼睛。

  怎么能睡得着,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一遍遍回忆着最近所有跟徐琛有关的蛛丝马迹,一遍遍安慰自己肯定是误会是赶巧了,徐琛一定没事的。

  “小新,你出来一下……”我听见王经理在喊张新。
  他们两个在病房外面嘀咕着,我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能干等着。

  不敢睁眼,或者说只有闭紧双眼才能让我短暂平静下来。

  我入住的是三人间,其他两张床没人,所以张新一出去,病房里安静极了,病房外的嘈杂一下子远离我耳边。
  应该是极度恐惧和身体上的疲累双重加身,我的意识有点迷糊了,逐渐迷糊起来,病房内的暖气给的很足,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放松了下来。

  我还想去摸自己的手机,我想给徐琛再打一个电话,也许他现在就会接我的电话了……

  “曾经多少月儿圆,圆得不在我身边,你走一天,我过一天,一样是永远……”我的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铃声我用了很久了,一直很喜欢杨坤这首歌,可现在这几句歌词在我听来是雪上加霜撕心裂肺的的痛苦。

  “她在哪,医生怎么说!”一个焦急的声音在病房外传来,张新的声音在说话,大概是在讲我的情况,然后又听见了王经理的声音,再然后是病房门响了一下,有人进来了。
  有人走近我,握住我的手,一份熟悉的感觉透着体温传过来,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可以,是我。”

  是徐琛……可是他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刚才在门外说话的就是他,我居然都没听出来。我一把反手抓住他的衣袖,这时候视线和听力也都好了起来,眼前的徐琛竟然只穿着白衬衣站在我床前。
  “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接电话,老关也不接……”我有些抓狂的用力摇着徐琛,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我,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徐琛穿的白衬衫上血污一片,他的胸口那里更是有一大片。

  我吓得一下子松开了手,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你哪受伤了!那个开枪的人是冲你去的吗,你哪里中枪了,你不去看医生站在我这里干什么……张新,老王快进来!找大夫,快找大夫啊!”我的喊叫声让冲进来的张新和老王都吓到了,我想自己现在肯定很像武侠剧里的那个梅超风,面色苍白披头散发。
  “你镇静点,夏可以!你看好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擦伤了!”徐琛和张新一起才把我控制下来,我上下打量着徐琛,他脸上和手上都有血,我开始哭,使劲哭,哭得徐琛这个老男人也红了眼眶。

  老王拉着张新退出了病房,徐琛慢慢坐到病床上,他嗓子哑的厉害,怪不得刚才我迷糊中没听出来他的声音。
 “你别激动,宝宝可受不了惊吓刺激了。我慢慢给你讲。”徐琛咳嗽了一声,他的手插进我发丝间揉着,我从他眼里看见了久别重逢的味道。

  “老关出事了,那个人不知道是认错了人还是打偏了……老关当时就没救了,我还好,平时锻炼没百炼,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好在当时院子里有人,我也大声喊救命了,那个人没得手就跑了……”徐琛说的倒是镇定,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往回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老关怎么会去那里,你不是让我等你吗,你干嘛不来!”
徐琛拍拍我,“能等等再给你说这些吗,我现在还要马上去公安局,还要处理老关的事情,还有……还有人也受伤了……”徐琛和我近在咫尺,我却不确定他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还有一个女人,对不对……我看见老关见了一个女人,我不认识,他们一起离开的,受伤的是不是她?她和老关什么关系?”
小伙伴们,我今天挺激动滴,终于回来了!这段被封的日子各种被打击,心情真是没法说了,昨晚又有一个朋友突然告别说不再联系了,我蛋疼啊!最近码字也被各种说,各种挖苦讽刺,唉……我是新人,这是我第一次写现言,这是个故事,可是里面侧漏着我生活里的一些经历和朋友身边人的一些遭遇,我很用心写,我承认自己写的不够好,可是看到读者们各种讽刺挖苦还是会很难过……

徐琛摇摇头,“是我,是我让老关见的那个人,等我回来全告诉你,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千万不要下床,我尽快赶回来,好吗?”

  我凄惶的看着他,“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我和宝宝一起等你。”说完,大颗的眼泪开始往下滴,我看见徐琛也哭了。

  他抹了下眼睛站起身,“手机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别给我打电话,等我回来。”

  老男人穿着满是血污的白衬衫往外走去,我看着早上自己亲手替他穿好的衬衫……我们本来约好从白色的重新开始,现在染上了一层血色,老关的血,我的血,还有别人的血……

  想起几个小时前我还和老关在说着他儿子的婚礼还有他要退休的计划,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呼吸毫无防备的就离开了。

  “徐琛!”我喊了他,我好怕他这么离开再也不会出现,我受不了了。

  徐琛站住身形。
我以为他会回头,不用他跟我许诺什么,至少回头跟我笑笑,可是他没有,只是短暂的停顿就继续往病房外走去。

  徐琛消失在我眼前,张新的身影很快出现。他一进来就让我躺下,说我现在的情况绝对需要卧床,我很听话的躺下去,我不是任性不懂事随着性子的小女孩,我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我不能再给徐琛添乱了,他心里一定比我更糟糕,他要面对好多事情,好多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局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宝宝,不给他添乱,让他分心。

  “张新,他真的没事吗,我是说他的身体,那个受伤的女人呢,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个女人一只胳膊恐怕保不住了,子弹打在她的左胳膊上,有可能需要截肢,不过命是保住了。他还好,已经给他简单检查过了,子弹肯定没打中他,你放心吧,等他做完笔录处理完,我会监督他彻底检查一边的,你不用操心了。”张新伸手摸摸我的额头,“给你量一下体温,然后你听我的,趁着他不在的时间,好好睡一会儿,你现在需要休息,知道吗?”

  我点头,我现在什么都听他的,我知道自己很危险,我的冲动很可能就会危及肚子里的宝宝,我一定要听医生的。

  护士给我量了体温,张新说我有点低烧,但是不严重,让我睡几个钟头再看。

  我给自己催眠……徐琛没事的,我还担心什么,我现在要告诉肚子里的宝宝和我一起好好的,我们一起休息一下,我们要好好的等着爸爸回来。
  我不知道等徐琛回来时,都要跟我讲些什么,我只知道老关见的那个女人是跟徐琛有关,老关不过是替徐琛见她而已。

  我闭着眼睛捏紧了被角,我不知道徐琛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小区出现,更不知道那个开枪的人目标是徐琛还是那个女人……

  一切都是谜团,我只能等着徐琛的解答。
  “这个是刚才那个人让我给你的说是让你暂时帮他拿着。你看这袋子上全是血,我放哪好?”我听见病房门口有人跟张新说话,一下子我就想到了老关从那个戴帽子女人手里拿过来的袋子,是不是说的就是那个啊。

  “是徐琛拿来的吗?”我睁开眼问着,张新不高兴的走过来看着我,“你就别操心了,我会保管好的,也没什么……”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我看见袋子上也有血,不知道是不是老关的。

  “让我看看……”我口气坚决的伸出手,张新可能看里面没什么就递给我了。
  我侧躺着身子看着袋子里,里面有一个本子,还有一个显得有些陈旧的首饰盒,我拿出那个本子一看,那是徐琛的离婚证书,上面也有血污。

  再拿出那个首饰盒子,我打开……盒子里是一枚金镶祖母绿戒面的戒指,那款式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老物件。

  我不知道戒指的来源和主人是谁,原来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就是把这两件东西交给老关,难道她是……

  不对,徐琛的前妻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感觉上不会是那个女人。

  可是徐琛的离婚证书居然在她的手上,她到底是谁呢……
  黑白的世界。

  天地间一下子就没了任何色彩,一个满头白发的高大身影站在我的窗前,他手里举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我诧异的伸手去挡枪口,只见子弹冲出枪口,射进了我的肚子里……一股子火药味在我身边弥漫着。

  “徐琛……”我大喊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徐琛不在,病房里依然只有我。

  我探手去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病房里这时已经全黑了,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晚上九点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跟徐琛新婚第一夜,可是现在我们却分别呆在不同的地方。

  费力的脱离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我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的腰都僵了,再一想到宝宝还在肚子里,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想分散自己压抑的情绪,就拿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什么的,果然手机上提示有,我刚才睡得还真是挺沉,压根就没听见手机的响声。

  未接来电有夏堇打的,足足十条,还有一条她发来的短信。
  “夏可以,要是活着就给个动静,我和张晓海正往你那里去,我知道出事了,你等我。”

  我回了电话。

  夏堇在电话里哭了,我听着女汉子的哭声还怎么控制住不哭呢,我的眼泪也噼里啪啦流着。夏堇说徐琛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因为圈子里有人说这次出事和徐琛年轻时一起打天下的一个哥们有关。

  我想了半天,从没听徐琛说起过他年轻时是怎么起来的,夏堇说的消息未尝就是空穴来风。
夏堇嘱咐我小心,她和张晓海早上就能到医院,他们直接来看我。我也让他们慢点开,我现在真的很想夏堇陪着我,我太孤单了。

  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外地的夏堇都知道了!想想也是,枪击案在哪里也都是震惊性质的大事啊,徐琛被枪击更是头条消息了,中江市的圈子里肯定已经开锅了。我继续翻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午远的号码也出现了。

  连他也知道了。
  我给张新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从办公室过来了,例行给我检查了一下,量了体温,我一切正常。

  “你精神多了,吃点东西吧,我去买。”张新拉了把椅子坐到我床边,我还真的饿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我说想吃馄饨,然后又问了那个戴帽子女人的情况,张新站起来说去给我买,那个女人做完手术还在重症监护病房。

  “她名字你知道吗?”我追问着,张新笑着说我还是没饿透,再这么问下去就买不着馄饨了。
  其实我明白,张新只是回避我的问题罢了。

  我说那你去买吧,别放香菜。

  病房里再次寂静下来,我坐起来一点呆呆看着没拉窗帘的窗口,不知道徐琛什么时候会过来。刚才张新跟我说,鉴于我目前的情况,直到孩子出生前都要住在医院保胎了。

  我算了一下,现在是快五个月,到足月生产还有四个月,四个月都要住在医院里……我第一反应不是这样的日子该有多难熬多可怕,而是第一时间想起了余甜那个小丫头。
  我要几个月不在别墅里住,徐琛身边就只有余甜了。我嗤嗤轻声笑了起来,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会吃醋。

  是的,我吃醋了……一阵从没有过的满足感传遍全身,也许这种感觉以前也有,只是我从来没正视过罢了。

  我总是会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去恨徐琛,他是变态的,他是嘴上说着爱我,然后又把我送到别的男人身下的徐变态。

  我怕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因为我这辈子只喜欢过午远,可是他给我们的那段爱情留下了一个残酷的结局。我害怕再次经历那些,更何况是跟有着那么不堪开端的徐琛,我情愿跟他之间就只是交易。
  我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去换取物质和房子。我从来就没动过要陪着徐琛走一辈子的念头。

  可是现在我变了……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徐琛那个老男人也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想赶他出去有点来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大,那是我很熟悉的脚步声……

  一阵兴奋在我心底往上翻着,肯定是徐琛来了。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道光线从门缝里先射了进来,我期待的看着门口,徐琛手里拎着外卖的打包碗走了进来,那应该是张新买给我的馄饨。

  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我刚想说话就听见了自己手机在响,是午远打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慌,拿起手机按了静音,徐琛把馄饨放到床头,然后坐到了床边,“快吃,饿坏了吧。”

  “你怎么样,快跟我说说,我快急死了。”我看见了徐琛哪还有心思吃东西,我有太多的问什么要问他。
  徐琛很疲累,我无法体会他之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那种心情,我只是很心疼他,他还穿着那件全是血污的白衬衫。

  “回家吧,换换衣服……我自己在这里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我看着他看我的眼神,一肚子的问题都问不出口了,我只想他好好休息睡一觉。

  徐琛揉着眉心,“张新说你要一直住在医院了,这怎么办。”

  我嗯了一声,没听明白他说的怎么办是哪个意思。
有人敲着病房的门,声音很急促,徐琛皱着眉站起来去看,我感觉他变得警觉性很高,来的人是王经理,他是来给徐琛送新手机的。

  不知道王经理跟徐琛说了什么,我只听见他厉声跟王经理骂了一句,然后大步往病房外走去,一句话也没跟我交待。

  我反而很平静,他走了我就把那碗馄饨端起来开始吃,我的宝宝需要我吃东西有体力。

  有了宝宝的我,身体里有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猜徐琛可能是去看那个戴帽子挨了枪子的女人,那个我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的女人。

  吃饱之后,我又想起那个沾血的袋子里的东西,徐琛的离婚证和那个首饰盒里的戒指。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啊,徐琛这么私密的东西居然会保管在她的手里,而我作为跟了徐琛许多年的女人,居然毫不察觉人家的存在。

  我只想知道,这个我要跟着一辈子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戴帽子的女人,别墅里接听我打过去电话的女人……甚至于余甜那个小丫头也让我觉得完全陌生不了解了。
 靠,这个变态老男人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男女关系呢,我双手捂脸揉着,心里又开始空落落的酸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徐琛才再次回来。

  “早点睡吧,我要去解决点事情,明天再开看你,你这里需要什么,让老王帮你弄,好吗?”徐琛凑近我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冰凉,以前他跟我说话可很少在一句话末了问我“好吗?”

  他还真的是变了。
“去吧,但是别让我担心了好吗,我跟宝宝可都受不了惊吓了。”我说的是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脆弱啊,很可能只是一瞬间你真爱的那个人就永远离开了,你连跟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我今天对于徐琛的大难不死就是这个感觉。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他,我不敢想……

  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我这是第三次那么恐惧失去一个人的消息。

  第一次恐惧是怕失去爸爸,第二次是怕失去午远,现在是怕再也见不到徐琛那张脸。
“知道,现在警方已经出面了,我不会有事的,今晚我也不回别墅住。可以,我想问问你……”徐琛欲言又止,我奇怪的看着他。

  “问什么啊……”

  徐琛眼光里闪动着一丝寒意,“你好好想想……那个房子的位置,你都跟谁说过?”

  我明白他问的是哪里,一定就是他和老关还有那个戴帽子女人被袭击的案发现场。我和谁说过那里……脑海里快速回想着,知道那个地方徐琛有房子的除了我还有……
 徐琛看着我,他是在等待我给他的答复,我一边回忆一边喃喃说:“我跟夏堇说过那里,还有老王也知道,还有……”

  最后想到的那个人让我瞬间……他也有可能知道那里!

  “还有谁……”徐琛的声音冰冷遥远起来,我咽了口吐沫才说,“他不是直接知道的,我跟老王在办公室说的时候,他……也许听见了,但是我不确定,你干嘛这么问?”
徐琛点点头,“我年轻时,曾经把一个哥们的眼睛打坏了,我们那时候是一起闯天下的,如果他没被我打,现在应该比我还要风光。我找了他很多年,可是当年他突然就从医院不见了,我对不起人家……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赶走那个午远吗,因为从他进了会所那天,我知道他进了会所那天就找人查了他的底……他这么多年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觉得一个跟你有杀父之仇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就真的是为了生活所迫而已?”

  我茫然地摇摇头。7
 夏堇和张晓海在早上天亮的时候到了医院,我那只没受伤的手被夏堇紧紧攥住,她让张晓海出去,病房里就只剩我们两个。

  在女汉子面前,我丝毫不需要掩饰任何情绪,所有的恐惧和茫然全都通过我的语无伦次和止不住的眼泪表达出来,夏堇抿着嘴唇给我递纸巾。

  等到我彻底哭透了说完了,浑身没力气的靠着枕头不出声了,夏堇这时才开口说话,“这就完了?他等于没说啊,让人干着急!这样吧……我让张晓海去找他,看看能帮上什么,也好有个我们的眼线自己人在他身边。”

  “别这么说他……”我没力气跟夏堇解释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徐琛那个心机深沉的样子,他这个时候更是会格外小心身边接近他的人。
“哼,你这个熊样子,我不说你,你现在开始帮他说话了。也好,我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就够了,至于他做过什么其他的,另论了……宝宝怎么样,你还肚子疼吗,看看你的手……”夏堇心疼的看着我缠着纱布的伤处,宝宝在我肚子里好像感觉到她的干妈妈来了,我肚子里又开始了那种有条小鱼在吐泡泡游动的感觉。

  “宝宝知道你来了,她刚才动了……”我告诉夏堇我在胎动,她好奇的贴到我肚子上听,“我能听见不,宝宝,我是你干妈。”

  我被夏堇弄得心底一片柔软,徐琛带来的那些阴霾有一刻暂时消散了,我现在就只是准妈妈,我只想要这个身份。
夏堇知道我之后几个月都要在医院里住着,赶紧要拉个单子替我准备需要用的东西,有个闺蜜真好。

  “你现在啊,别去想徐琛那些破事,你安心养胎最重要,我妈说的对,孩子是自己的,老公可以换。”夏堇在手机上记着她想到要买给我的东西,我忍不住乐了出来,虽然笑的很苦。

  “我想管也管不了啊,他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说,那个女人会是谁,我想知道这个。”
  夏堇看看我想了想,“我去看看她,夏可以,你白聪明了,不对,你就没聪明过!”

  是啊,夏堇说的没错,我是白聪明了。

  夏堇没见到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个女人,见了也没用,那个女人还在昏迷,夏堇又能做什么。

  张晓海想去见徐琛,可是被婉言谢绝了,夏堇就和他先去帮我准备住院的东西了。我只能躺在病床上,既期待又害怕徐琛的出现。
可是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都会来。

  徐琛接连三天没出现,只是每天给我来一个电话,我们两个隔着电话也说不上什么话,两个人都有些刻意的回避着一些问题。

  住院的第五天下午,我刚刚从睡梦里醒过来,就看见张新和王静年午远一起出现在病房里。

  张新给我量过体温血压,“今天外面阳光很好,你现在状态也不错,一会儿推你出去透透气。你有客人,我先出去了。”
  我看着午远,他的长头发不见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新发型让我对他觉得多了几分陌生。

  本来就陌生啊,我们隔了那么多年没见,隔了那么多恩怨,怎们会不陌生呢。

  倒是王大小姐很热情,她说早就想过来看看我,可是午远说要一起过来,就为了等他来晚了。

  “最近很忙吧,我听说余甜跟你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没见过余甜呢。”我别有意味看着午远,他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什么。
  如果徐琛说的那些都是事实,那午远重新出现在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冲我来的还是冲着徐琛。

  如果不是王静年在场,我肯定找就跟午远摊牌了。

  徐琛那些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已经把枪击案的事情指向了午远。我想徐琛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警察现在早就把午远抓起来了。

  没想到这么敏感的时期,午远还会来医院看我。
  “昨晚刚刚下飞机,在外地时就听静年跟我说了,你和孩子都没事就好。”午远面对我很坦然,可我总是想到徐琛跟我说的那些,如果午远真的是别有企图,那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这么久了,午远说过要我爸爸生不如死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计划里,他不会放过报复我们。可是我不明白,我看不清午远,他妈妈去世时我们明显好转的关系难道都是演戏吗?

  午远有太多我想不通解释不了的事情,他到会所做男公关,继而带我去见他妈妈……这些事情让我心里对他的疑问有了那个为生活所迫的合理解释,可现在看来可能都是假的。
  也许我从来就不是理解午远心思的那个人,我不觉得当年那些仇怨到了如今还有什么需要报复的价值,我也没过上什么幸福的日子,我爸爸也一辈子要蹲在那个高强电网的地方,他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午远还要我们父女怎么样呢,我想不出来理由。

  “对了,医生不是说夏姐可以出去透气吗,午远,我们推着夏姐出去坐坐吧,好不好?”王静年提出要推我出去,我答应了,真的是需要呼吸下新鲜空气了,病房里总是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王静年扶我坐到了轮椅上,给我盖好厚毯子,午远推着我到了医院的院子里。

  医院这种生老病死周而复始循环的地方,笑声和哭声总是同时存在,我才出来就看见几个中年人抱成一团嚎啕痛哭着,旁边的人说是其中一个人的孩子在去参加别人葬礼的路上遇到车祸死掉了,他才二十一岁,父母怎么也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有谁受得了呢。
  午远不说话,王静年和我唏嘘着刚才看见的一幕,我想午远很可能想起了他都不在世的父母。我不经意的瞥了眼午远,他的确若有所思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不知道他的那些身世和过往有没有跟王静年说过。

  也许这世界上有了一个他能倾诉那些痛苦的人,他会快些放下那些仇恨。

  王静年接了个电话渐渐走远说话了,我看着明媚的阳关,心里面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肚子里的宝宝又在游泳了,一丝暖意上了心头。
  “你怎么肯为他生孩子?”午远突然问我,他看我的眼神只是一瞬,然后就飘到了远处王静年的身上。

  我也看了眼王大小姐,她正背对着我们在讲电话。

  “午远,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我没直接回答午远的问题,反而问他一个问题。

  午远淡然的一笑,“你就当我转运了,有攀高枝的机会了,很多人不是都会这样吗。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在会所侍候那些女人,我怎么有机会接触上她呢。你知道吗,她很干净的……”
  很干净……

  我觉得好笑,看来午远的真面目终于要出现了。

  “那样的家族,会接受你吗,她肯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我冷冷说着,午远半天不接话,我看他一眼,他正在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看。

  “王静年也怀孕了。”午远说完,目光炯炯的看我再看天,一阵凉意贯穿我全身。
  很干净……

  我觉得好笑,看来午远的真面目终于要出现了。

  “那样的家族,会接受你吗,她肯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我冷冷说着,午远半天不接话,我看他一眼,他正在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看。

  “王静年也怀孕了。”午远说完,目光炯炯的看我再看天,一阵凉意贯穿我全身。
  “恭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这几个字,午远也对我这么说过。大概我们对彼此说这句恭喜的时候,都不是发自心底的。

  命运真是有意思,我们两个曾经山盟海誓要一辈子相守的人,现在却先后恭喜对方有了孩子,我的心不痛,只是觉得说有话从我们彼此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麻木无感。
 一阵冬日里的寒风吹过,王静年打完电话往这边走过来。

  “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吗。”我抓紧时间问午远。

  “不知道。”

  “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我希望你幸福,从现在开始。”我快速的说着,午远不说话,我也不再去看他的脸色,因为王静年已经走近了。
  “我要是你,就带着孩子离开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你别骗自己了……静年,你今天穿少了,咱们回屋里吧,我怕你着凉。”午远迎上王静年,我看见王大小姐一脸娇羞。

  “别啊,你去那边抽烟吧,我要跟夏姐说点女人的话。”王静年笑的温柔,午远搂了她一下说,“你又忘了,我不是戒烟了吗,二手烟对你现在不好。”

  王静年“啊”了一声,然后看了我一眼,“夏姐,我有事跟你说,好了,你不抽烟也离开一下好吧。”
  午远看似无意的跟我对视了一下,他走远了,王静年掩饰不住喜悦的坐到我身边的木长椅上。

  “夏姐,我也怀孕了,三十多天了。”

  我装作才知道的口气惊讶的恭喜她,王静年突然蹙起了眉头盯着午远,“可是我感觉他不太高兴呢。夏姐,你们以前认识吗?”

  我被问的怔了一下,她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我慢慢地回答她,“不认识,他来我会所上班我们才认识的。”

  话一出口,一片枯叶被风吹着打着旋落在了我的嘴上……

  有点疼。
  有些渴望,你越想往下压就会越往上冒。

  第五天……徐琛没出现的第五天到了。今天早起感觉不大好,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有点见红了,我看见血的时候,眼睛马上就湿了,不会又来吓唬我吧,宝宝。

  赶巧今天是张新休息,另一个陌生的女大夫来给我检查,她要我卧床,还说我的血压有些高。

  我只好躺着望天,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直到护士来量体温测血压才弄醒了我。
  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徐琛。

  接电话的时候,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把又见红的事情告诉徐琛,我知道他已经无力分心给我。

  我笑着讲电话,眼里含着泪。

  “徐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徐琛应该是也觉得有些意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听见他那边好像是在外面,隐约有着车来车往的声音。

  “没有,你什么时候能来医院,我想见见你。还有,夏堇昨天走了,她说过几天还来,余甜应该跟你联系过了吧,她已经回来了,画廊那边最近很忙。还有,你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你让老关拿的东西。”我一口气说了能想到的几件事情,徐琛一直默默听我说完。
  他叹气,叫我的名字,“可以。”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还从嘴角渗进嘴里一些,“还没说完呢,王静年怀孕了,她来医院看过我,和午远一起来的。”我提到午远的名字,徐琛在电话那头吸了口气,“王大小姐问我以前跟午远认识吗,我说……不认识,你……要是她问你,你别说漏了。”

  “午远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让我跟宝宝离开你。”

  电话里半晌没动静,我不知道徐琛怎么了,好半天他才扔出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十分钟,我去看你。”

  我莫名的兴奋了,没想到这么跟徐琛说话,他居然就说马上来见我,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以前那个时时谨慎看他脸色的女人哪里去了。
  徐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十分钟后出现,我眼巴巴等了快四十分钟,他熟悉的脚步声才在房门口响起。

  人还没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锅包肉……”我小声嘀咕着,徐琛的身影出现了,他举了举手里的的外卖纸袋,“你变成小狗了,鼻子这么灵!也不知道是你想吃还是我闺女想吃,我还要了你爱吃的扬州炒饭,快趁热吃吧。”徐琛带着一股子冬天的寒气进来,我不光能闻到锅包肉的味道,还能闻出他身上凉空气的冷冽。
  徐琛把吃饭用的搁板放好,然后把热喷喷的食物放到我面前,他把筷子递给我,我不伸手接。徐琛疑惑的看看我,转而乐了起来,“我喂你?“

  他像一个父亲宠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哄着我,夹起一块锅包肉送到我嘴边来,“你要多吃,我跟张新通过电话,他说你最近不大爱吃饭。”

  我吃下了他夹给我的肉,他又夹起一颗扬州炒饭里的青豆让我吃,“对不起,我的事情影响你和宝宝了。快了,很快就好了,我会天天来医院的。”

  我摇摇头,心里说你根本不知道,真正影响我食欲的不是你不来医院看我,而是你没跟我说清楚的那些事情,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怀疑午远跟枪击案有关,你什么都不说明白才让我吃不下东西的。
  我从徐琛手里抢过筷子,然后端起那盒扬州炒饭往嘴里扒拉着,徐琛看我吃的起劲,眼神都亮了起来。我吃几口就看看他,老男人的鬓角似乎又多了些灰白色。

  “你慢点吃。”徐琛笑着坐下,我知道他的笑容和缓和的语气都是演给我看的,他真正的情绪绝对没他表现出来这么轻松。

  风卷残云的干掉了满满一盒饭和大半的锅包肉,我刚撂下筷子,温热的白开水就递过来了。
  “吃饱了?”

  我点点头,小口喝着冒着热气的水,徐琛收拾了剩下的餐盒。

  一大杯水全进了我的肚子后,屋子里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徐琛定定看着我说,“可以,你别动什么乱念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别想离开我,你们两个都甭想。”他摸了摸我盖在被子下的肚皮,小家伙大概因为我难得吃得这么饱,也在肚子里很活跃起来。

  “你听听,她在里面玩呢,这小家伙挺活泼,这几天还总是在半夜弄醒我呢。”我拉着徐琛让他把耳朵贴到我肚子上。因为住院,我只穿着病号服,外面罩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这是特意让夏堇去帮我买的。
徐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宝宝的动静,反正他很高兴,然后就看着我不肯移开眼神了。

  “你终于肯穿白色了……”原来他是在看我身上穿的白毛衣,我很轻松的笑给徐琛看,“我特别喜欢白毛衣,以后一定要跟宝宝穿白毛衣的母女装。”

  徐琛不高兴的瞪着我,“那我呢,我也要穿。”
  我被他逗乐了,脑子闪过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穿着奶白色毛衣的小萝莉,身旁陪着同样白毛衣的我,老男人穿着白毛衣有些奇奇怪怪,跟他沉稳的气质那么不搭调。

  “可以,这次出事,其实我挺感激那个杀手的。”徐琛摸了我的脸颊一下,我不明白的等着他解释给我听。

  徐琛刚开口,护士就走进来打断了他。
  “家属来了啊,那就给孕妇剪剪指甲吧,我昨天说给她剪,可是她说不习惯等老公来了给她剪。”护士看着徐琛,可能看惯了我们这种年龄差有些大的夫妻关系,小护士也没问就断定了徐琛是我老公,然后把指甲刀递给他,徐琛还真的就接过去了。

  小护士出去以后,徐琛拿着指甲刀命令我,“躺下,老公给你剪脚趾甲。”

  我哼了一声,“你不是我老公,我们没领证呢,没合法呢。”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的身子已经在床单上蹭着躺了下去。
  这个角度我看不见徐琛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大手把我的一只脚放到了他怀里,他摸着我水肿的脚丫子,“你天天用热水泡脚吗,我会不会还没开始剪就被熏倒了?”

  我抿嘴乐着不吭声。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疼吗,我可是没给别人剪过脚指甲,你多久没剪过了,我还是不会照顾你啊,居然都没想到过这点,你肚子大了会不方便剪脚趾甲的。”
  徐琛剪完了一只脚又换了另一只,我享受着这种老夫老妻相伴相助的短暂快乐,平静的温暖对于我和徐琛来说,都是稀罕物。

  “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会还在吧……”我又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感觉徐琛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子。

  “当然,我的孩子出生,我怎么会不在。”徐琛回答得很快,可是我偏偏觉得他说得毫无底气。
  “剪好了,你的脚还是这么肿,是不是到生之前都只能这样了。”徐琛摸着我的脚,心疼的问我。

  我突然心里酸溜溜的,“你儿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你没见过他妈妈的样子吗,孕妇差不多都会这样的。”

  徐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我忘了……对了,那两样东西你都看见了吧。”
  话题终于转移到了我感兴趣的事情上,我指了指床头柜,“在柜子里面呢,你的东西。”

  徐琛放开我的脚,我侧头看着他半蹲着打开了柜子门,那个沾了血的袋子被拿出来,徐琛把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是你要的,我的离婚证……这个是我们徐家祖传的,只传给儿媳妇的老东西,我听我妈妈说,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是第九代了。”
  徐琛说着打开了那个首饰盒,那枚金镶祖母绿的戒指拿在他手里。

  他继续慢慢的说,“跟老关一起被打的女人,是余甜的姨妈,她是我们家的保姆,应该说是我前妻家的保姆,做了快十年了。出事那天,是我让她帮我去拿这两样东西的,没想到结果就出事了。”

  余甜的姨妈……
  “余甜出事的时候,我给别墅打过电话,有个女人接了电话,是她吗……”我不确定徐琛知不知道,我一直知道别墅里住过别的女人。

  “就是她,她跟我说过,我知道你发现别墅里有你不认识不知道的女人。就跟很多事情一样,我在等你来问我,可是你一直忍着不问。”徐琛把手里的戒指放到我手心里,“答应我,以后你有什么疑问一定要问我,我要知道你在乎我。”
  我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干嘛要我问,你就应该主动坦白交待。”

  “这么不信任我?”

  “你的历史让我怎么相信……当然,我的历史也不清白,我也没资格要求你……”我的话被徐琛的吻堵在了喉咙那里,他在我唇齿间索取着,他发间的白头发在我眼前晃着,我睁大了眼睛任由他吻着我。
  从现在起,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看清徐琛的机会,我要他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我心里眼里,哪怕有一天他突然不见,我也不会慌张。

  你相信吗,有时候爱是可以胜过仇恨的。

  不堪的开始也会有好结局……
  戴帽子女人的身份是保姆,这是我和夏堇都没有猜到的。一个身份特殊的保姆,让我身边和余甜扯上关系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始终觉得,余甜妈妈跟徐琛如影相随,余甜也在时刻提醒着徐琛,他生命里曾经那么爱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一生也因他而支离破碎。

  而我,如同余甜妈妈的替身,我的人生也可以说是因他全变了,我也曾经跟余甜妈妈一样选择逃离他。只是我现在又回到了他身边,貌似我们之间努力的重新开始正在步入正轨。
我跟夏堇讨论过,两个人的感情和婚姻究竟需不需要用一个共同创造的新生命来互相羁绊。夏堇完全否定用孩子来加固感情和婚姻的做法,不过自然而然有了是正常的,只是不要利用孩子来加固就好。我对于这个问题说不出一个确切的观念和立场,因为我挺害怕这个问题。

  徐琛非要挤到我的病床上睡一会儿,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搂着我睡着了,我却很清醒的梳理着脑子里的各种信息。
  余甜的姨妈因为徐琛受了枪伤,现在还面临着截肢的局面,我心里沉甸甸的压着石头般窒闷,我和徐琛的未来里,应该又多了一个需要他牵挂的人,一个余甜已经有点乱,再多个姨妈……

  还有徐琛对于午远的怀疑,徐琛那些没跟我说的有关午远和杀手背后指使者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可怕,我其实挺害怕他告诉我,所以我也有些回避这些,他不说我便不问。

  我怕自己问了,便无路可退。
  不知道也好,真的,尤其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太多的情绪起伏和刺激完全没好处。

  徐琛在睡梦中呻吟了两声,我感觉他在梦里面都是满腹心事各种防备,因为我稍稍动了一下他就警惕的醒过来了,然后很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肚子问我,“怎么了……”

  我看见他一直看着门口,就摸摸他的头发,“我没事,你睡吧,我不动了。”
“不睡了,本来就没什么时间陪你,还要浪费了睡觉吗,我就是好久没跟你睡在一起了……”徐琛的手机响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手机屏幕,“我出去接电话。”

  电话的内容一定是不希望我听到的,我沉默着仔细听着他的声音,想从他的话里猜出来电话的内容。

  徐琛没走出病房,他就站在了门口。
  “也就是说,把她转移到外地最好了,我也这么想过……好吧,我安排一下,谢谢你。”

  我听着徐琛的话,难道是说要把余甜姨妈转到更好的医院吗?

  “嗯……嗯,明白。不会去那两个地方的,我知道。雨乌,怎么样,我只是担心那里的医疗条件,万一有什么突发怎么办……”

  我的心一阵猛烈收缩,不会是在说我吧。

  “这次谢谢你,到了来电话,我们见面细说。你也要注意安全了,再见。”徐琛打完了电话,可是他很长时间都没走回来,我只好静静等着他。

  等他迎着我走过来时,我看见他额头的头发有些乱乱的,肯定是刚才躺着睡的时候弄得。我招招手让他坐近我,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注视着我,“张新的医术很厉害吧。”
  徐琛问的没头没脑,我疑惑的看着他说那当然,怎么了。

  “还记得那个邹律师吗,余甜案子那个。”

  “记得……”徐琛突然间提到邹律师,我有些心虚的回答着,免不了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邹朵枫时生出的那些歪心思。

  “出事以后,一直是他在帮我找人追踪那个开枪人,他今天会过来。”
  “难道警方不管这些吗,怎么一个律师来做这些?”我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不是报警了吗,邹朵枫难道比警察更有办法吗?

  “你别操心这些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你需要离开中江一段时间,我想你生完孩子再回来,有几种方案,我还要先跟张新研究下再决定……”徐琛茫然地看着我身后面雪白的墙壁说着,他根本没和我商量,我不大高兴的咳嗽了一下。

  “你都没跟我商量,我才是要走的人,你都不问问我吗?”我感觉,徐琛要我离开一定是因为那个没抓到的枪手,那种威胁还存在我们身边,他是害怕我跟宝宝会出事,就像老关和余甜姨妈那样。
  “你听我的就好了,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再让你走的。你在雨乌,认识什么人吗,有什么亲戚在吗?最关键的,午远会有可能想到你去了那里吗,如果你突然不见了的话。”

  心跳继续加快,头晕也开始明显,我知道自己的血压一定又高了。

  徐琛始终认为,午远和枪击案脱不了干系。
  “他怎么会那么关心我在哪里,王静年怀孕了,我想他们可能很快举行婚礼。雨乌,要我去那里吗,我在那里没什么亲戚,那里就是我爸爸下乡的地方,认识他的人不少,应该没人知道我是谁。”

  徐琛点头,“好在没在那里给你买过房子……”

  徐琛不再理我,他给张新打了电话,约了张新晚上一起吃饭。
 “要走了。你别乱想,我只是防备万一,你也知道那个杀手一直没抓到,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你下手,所以……我连累你了,你们跟着我总会被伤害到。”

  我清楚地听到,徐琛说的是“我们”,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和宝宝,还是想起了余甜的妈妈。

  “明白,我听你的,只是更应该小心的人是你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顾不到你,你要好好的,让余甜多陪陪你吧,有个人在身边总会好些。”我有一点违心的提到了余甜,眼下我能想到的,能放心不会危害到徐琛的女人,也只有余甜这一个选择了。
  徐琛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要是听了你的,你还能睡得着吗?好了,我不用你操心,这种日子我年轻时没少挨,不会有事的。”

  我鼻子一酸,“你也说了是年轻时,你看看自己现在多大了,真的有人砍你,你跑的速度都没年轻时快了。”

  老男人微微动容的凝视着我好半天,最后还是笑着说我瞎操心。

  他离开后,我一夜都没睡踏实,好像感觉到自己身处什么未知的险境,更害怕手机会在夜半时分骤然响起,带来什么可怕的消息。
熬到了第二天早查房,张新一身白袍出现了。我等他检查完就问徐琛找过他没有,都说了什么。

  张新看着温度计,“昨晚和那个邹律师一起吃的饭,他们都希望能让你出院离开中江。我没多问为什么,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你好。”

  “那你……那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想了一晚上,徐琛不见得一定送我去雨乌,他那个很难信任别人的性子,搞不好会安排我出国呢。
  没出枪击案之前,他就问过我,要不要去香港生孩子待产。我不想去,在那个离我妈妈近距离的地方,我反而觉得不舒服。我的孩子就出生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不知道,我想我要跟你出发前才会知道了,他连我都不会完全放心的。我陪你去,直到你顺利生完,怎么样,我是不是够资格中国好闺蜜!”张新不忘调侃我,我也想到徐琛不会随便告诉张新我们要去哪里。
“你走得开吗?”我担心张新的工作,他毕竟是公立医院的大夫,哪能说走就走,一走还要几个月呢。

  “你们家老徐手眼通天,这还用我操心吗,我就当休了个大年假!只是可惜,老王不能一起去。”张新有些遗憾,我习惯了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乱猜着自己到底会被送去哪里。

  我离开的话,徐琛一定不会去见我。
  我忽然想到了美剧的情节,某男主为了保护女主,把她送到了很隐秘的一个地方,然后他们连电话都不能打,最后……最后他们通了电话,可是那确是他们最后的一次通话。

  我想的出神,张新推推我,我才反应过来。看眼前,徐琛突然出现在床边,我赶紧拉住他看着他。

  “你来了。”
  徐琛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才一把搂了我到他怀里,他身上带着寒冬的凉气,和病房里温暖的暖气对比鲜明,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

  “准备好了,后天就送你走。张新不会陪你去了,朵枫给你联系了一位更好的大夫,可以全程陪着你。张新说你只要卧床静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我不会送你过去,你也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去了哪里。”徐琛冰凉的指尖摸着我的脸,我感觉到他的依依不舍,可是我不敢说话。

  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大哭起来。
 可是有句话堵在我喉咙里,我走之前必须跟他说。

  “如果真的跟他有关,那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我不想跟徐琛再继续打哑谜。

  “现在是冬天,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夏天了。”徐琛停顿了一下又说,“今年这个冬天肯定很短,很快就会过去了。”

  “你回答我啊。”我追问着徐琛。

  “不是的。”
有些渴望,你越想往下压就会越往上冒。

  第五天……徐琛没出现的第五天到了。今天早起感觉不大好,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有点见红了,我看见血的时候,眼睛马上就湿了,不会又来吓唬我吧,宝宝。

  赶巧今天是张新休息,另一个陌生的女大夫来给我检查,她要我卧床,还说我的血压有些高。

  我只好躺着望天,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直到护士来量体温测血压才弄醒了我。

  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徐琛。
  接电话的时候,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把又见红的事情告诉徐琛,我知道他已经无力分心给我。

  我笑着讲电话,眼里含着泪。

  “徐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徐琛应该是也觉得有些意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听见他那边好像是在外面,隐约有着车来车往的声音。
  “没有,你什么时候能来医院,我想见见你。还有,夏堇昨天走了,她说过几天还来,余甜应该跟你联系过了吧,她已经回来了,画廊那边最近很忙。还有,你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你让老关拿的东西。”我一口气说了能想到的几件事情,徐琛一直默默听我说完。

  他叹气,叫我的名字,“可以。”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还从嘴角渗进嘴里一些,“还没说完呢,王静年怀孕了,她来医院看过我,和午远一起来的。”我提到午远的名字,徐琛在电话那头吸了口气,“王大小姐问我以前跟午远认识吗,我说……不认识,你……要是她问你,你别说漏了。”

  “午远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让我跟宝宝离开你。”
  电话里半晌没动静,我不知道徐琛怎么了,好半天他才扔出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十分钟,我去看你。”

  我莫名的兴奋了,没想到这么跟徐琛说话,他居然就说马上来见我,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以前那个时时谨慎看他脸色的女人哪里去了。

  徐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十分钟后出现,我眼巴巴等了快四十分钟,他熟悉的脚步声才在房门口响起。

  人还没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抱歉哈,生病了糊涂了,发错了!下面是接着的,抱歉!
  徐琛没说错,这个冬天是很短,因为我被徐琛秘密送到了爸爸下乡的地方,雨乌。

  雨乌这个地方虽然离中江市不算太远,可是两个地方气候的差异确很大,雨乌一年当中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能称之为冬季,其他时候都几乎保持在二十度上下,冬季也不会低于零下的。不像中江是那种四季分明的感觉。

  我到这里的时候,正是雨乌冬季的开始。

  徐琛快速的在这里给我租好了一个院子,我到的时候,房主已经收拾好里里外外就等我交钥匙了。

  小院面积不大,里面一个二层小楼,房东领着我介绍屋子里的布局的功用,开车送我来的人是邹律师,他跟在我后面也一起熟悉着这里。
  “你去卧室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车,我要给你量一下体温和血压。”

  我很听话的去了卧室的床上,刚才跟我说话的是邹律师带来的那位妇产科医生,钟小艺。

  也不知道徐琛给了人家多少钱的报酬,钟小艺说她会一直陪着我到我生完孩子。我在来的路上也没机会问问邹律师,一路上他们两个人换班开着车,徐琛则是几乎每一小时就给我来个电话。

  徐琛一路上重复着差不多的一段话,问我觉得累吗,肚子疼不疼。我也一直跟他重复说着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不能瞒我。

  我们彼此牵挂着,却要分开。
  我和钟小艺是第一次见面,跟邹朵枫也不过就是在余甜案子的时候见过,所以并不是很熟的我们一路上也没说什么。

  我也无从知道徐琛为何如此信任邹律师,我只能顺其自然听从安排,其他的以我现在的状态也顾不上了。

  会所那边从枪击案后就半死不活的,圈子里的人仿佛都暂时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女人们更是因为再早些的那件萍姐的劫车案而心有余悸。

  虽然我们极力封锁了消息,可还是有人知道了劫车案的一个同伙是我会所曾经的员工。后果可想而知,王经理不止一次跟我谈起现在的惨淡,我只能让他安心等等,总会熬过去的,生意还是会好起来的。
  我怀孕后少了跟圈子里那些会所潜在客户沟通的机会,萍姐原本总会给我介绍客人,可是现在她早登极乐去了。

  关家姐妹也很少联系了,关娟因为午远上岸跟王静年搅和在一起还跟我大发了一通脾气,要不是王家的江湖地位太高,我想关娟一定会上演夺爱的戏码把午远抢回去的。

  总之,最近太多的不顺利和风波在我周围,我一路上想着这些,开始理解了徐琛非要把我送走的心思。

  我在,他放不开手脚做事的。我不在,可以威胁他的事情就少了一个。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可以威胁徐琛的人了,我想着这些就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在笑,给我量血压的钟小艺也笑着看着我。
  “孕妇心情保持愉快很重要,你现在基本稳定了,这里空气也很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听说这里是你的家乡?”

  我说算是吧,我爸爸年轻时在这里下过乡,我的老家和这里离得不远都属于同一个辖区范围。

  邹朵枫送走了房东也进了卧室,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窗子和门,跟我说他在这里呆一天,然后就得赶回中江了。

  “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傍晚的时候,我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吃了这里的特色桶饭,请好的保姆要明天才过来,我们就自己出去解决了。

  吃完后,我们三个就坐在桥边看风景。
  钟小艺说要去桥下听听流水声,我和邹朵枫就在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里是幽静的小镇,只是这几年因为一些背包客写的文字吸引了很多游客,小镇渐渐商业化起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徐总选这里还真是不错。”邹朵枫看着来往的人说着。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我还以为自己会被送出国呢,那样不是更安全。

  邹朵枫也不看我,“你们一定很幸福吧,很爱彼此。”
  我被大律师说的一愣,看来他收集情报的工作做得不好,居然不知道我跟徐琛是怎么回事。

  “我跟徐总,你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吗。他这么信任你,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大律师一乐,“你们是什么关系,这和你们幸不幸福有关系吗。”

  这论调……我有些刮目相看的重新认识了一下邹朵枫,这个出身自身都很优秀的男人原来是这么看待我这种身份的女人。
  我们坐着的位置离徐琛给我租的小院只有一条路之隔,我正好能看见院子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那上面还存留着去年贴的福字和对联。夕阳下看着这些,我有了一种无路可退,末路狂花的感觉。

  “这里凉,咱们回去吧,你不能这么吹风的。”邹朵枫扶我站起来,我刚才也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所以借着他的力没费劲就站起来了。

  “没事,钟大夫不是说我很好嘛,咱们再待会儿。”

  我提议明天带他们去逛逛这里,难得来一次。

  邹朵枫说他没时间,以后再说吧,反正他还会再来的。
  钟小艺说是去桥下听水声,可我一点也听不见,我跟邹律师有些尴尬的沉默起来,我只好朝着桥下张望。

  “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跟徐总的关系了,不用谁告诉我,我从徐总看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邹律师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我也不作答,且等着他还能说什么。

  “你肯定不知道,徐总干嘛一定要把你送走吧。”

  这句话让我有了兴致,“为什么?”

  “我有点多话了……”邹律师不肯说下去。
  我烦死这种说话的节奏了,可是跟这位邹律师还真的是没那么熟,所以我忍了追问的想法。

  就算他不说我不知道又如何,我只要知道明白徐琛的心意就够了,他是为了保护我和肚子里的宝宝才会这么做的,除了这个还能是因为别的吗?

  回到小院之后,我一贴到床上就感觉到疲累铺面而来,在医院里一直失眠的我居然迅速昏迷进入了梦乡,而且睡得很踏实,没有梦。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邹律师已经出发回去了,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让我放心中江那边,徐琛的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他会尽力的。

  我客气的说了谢谢,说完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已经把自己跟徐琛绑在了一块,帮助他的人我也会很自然的去说一声谢谢了。

  钟小艺给我例行检查完,说我状态不错,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别出去走远了。

  原来以为这么出来,吃饭和很多杂事都会成为困难,可是徐琛都替我安排好了,今天上午一个看起来很利落的大嫂就上门了,她就是徐琛托人给我找的保姆。
  我跟徐琛通了电话确认这事,老男人声音有些哑,我担心的问他是不是抽烟太多了。徐琛说不是,他要我安心踏实的住着,他每天一定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根本不信他说的,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在夜里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样子。

  过去我恨他,认为是他毁了我的人生。可是公平的说,我们的第一次是我愿意的,不能怪他吧。从二十一岁开始,我每次遇到麻烦,几乎都是他替我解决了问题。

  从我爸爸由必死无疑的死刑转成了死缓,再到后来我被人欺负他救走我,我的人生难关上,哪一次少了徐琛的影子。
  同样一件事情,站的角度不同,就会看见不同的结果。

  徐琛在我身后做过了多少事,我只是在有了他的孩子后才开始明白过味儿……

  他从我这里拿走了很多,也给了我很多,没法说清究竟哪一个多些了。直到我以为他出事永远再也见不到了才发觉,原来我们这么久的彼此羁绊中,我的心早就给老男人留了位置,只不过从来没勇气承认那些。
  钟小艺和我熟了起来,她很爱说话,我倒也不觉得闷,她问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一刻是什么心情。我回想了半天,刚知道那一刻,我应该是没什么高兴的。我没忘记自己在那时候干出过什么事情,我那么作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且还有如宫心计一样的想利用刘干爸来弄掉孩子,近而让徐琛难过自责。

  想想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好可怕。

  我真的是后怕,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借了刘干爸弄掉了孩子,那我和徐琛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啊。
  我想起大学那会看过的一篇文章,文里大约是说两个相爱的人,从陌生到爱的距离都不一样。

  我和徐琛……我们两个到爱的距离,似乎注定要漫长曲折,至于能不能最后走到头,我都不敢想。

  我现在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宝宝会是我们重新开始的起点。所以,我要好好活着,等待我们孩子的到来。

  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离我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几天的时候,邹律师来了雨乌,等他到的时间里,钟大夫一直很兴奋,我憋不住看着她偷笑。

  我想,要是马上要来的是徐琛,我也会像她一样的。

  两天前在电话里,我问老男人会不会来陪我生产,他说争取。听完他的话,我一直忐忑的心情好了一点,我开始幻想着生产那一刻到来时,我可以握着徐琛的手躺在产床上。

  不过钟小艺说雨乌这里是不允许陪产的,就算徐琛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等着,生的那一刻我还是只能自己面对。
  昨晚我们没讲电话,我等到快十二点也没听到电话响,这种情况之前也有,所以我也没多想什么就睡了。

  钟小艺要我不要熬夜,不然将来宝宝出生了会很难搞的,所以我尽量都在十点左右就躺下了。

  邹朵枫到的时候,我正好在午睡。
  其实他跟钟小艺在客厅说话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只是因为他们窃窃私语着,我没好意思从卧室走出去,想等一会儿他们聊完了我在出声。

  “不是吧,可别让夏姐知道啊……”钟小艺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下,我听到她提起了我的名字,直觉上邹朵枫没带来什么好消息。

  我下了床悄悄走到门边,肚子里的宝宝这几天动的厉害,我总觉得她似乎是急着要出来见人。
  “小点声……”

  “夏姐睡觉呢,她现在睡觉很沉。唉,怎么办呢……”钟小艺放低了声音,可我还是能听清。

  “不说也瞒不住的,这几天她接不到电话,就算我不来告诉她也肯定会乱想的。”邹朵枫颇有些为难的口气说着。

  我没想错的话,可能是徐琛出什么事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我能感觉出来。
  “那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很可能会提前的,这个时候要是知道了,找人假装打电话吧……”

  邹朵枫听了钟小艺刚才的提议,声音很郁闷的说“你没事吧,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馊主意!”

  我听着他们的话,感觉凉气从脚底一股股往头顶冒着,肯定是徐琛出了什么事情。

  我深呼吸,然后摸摸肚子,心里面对宝宝说着,我们出去问问,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情。
  打开房门那一刻,我迎面就看见邹朵枫有些疲倦的眼神。

  钟小艺见我出来,赶紧过来扶我,“今天睡得这么短,朵枫也是刚到。”

  我冲邹朵枫点点头,他看我的眼神很镇定,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他这种做律师的人,心理素质肯定很稳定,我又怎么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什么信息呢。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徐总还好吧,我们昨晚没通上电话,你来之前见过他吗?”我的肚子很大,邹朵枫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呢,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笑着说,“真的是要生了,看你气色很不错。”
  “邹律师……”我提醒邹朵枫,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夏姐,你先坐,你别激动。”钟小艺扶我坐到了椅子上,软软的沙发我已经不敢坐了,坐下去再站起来很费劲的。

  “我没激动,咱们别绕弯子了,你们刚才说的我在里面听见了,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昨晚他没来电话,我就有些……不用担心我,从我来这里那天开始,我就时刻准备着会有这一天的可能。”我努力笑的很平静,邹朵枫搓搓手低下头。
  “夏姐,你别激动……朵枫,说了吧,我想知道了总比胡乱猜好些。”钟小艺握握我的手。

  邹朵枫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心一紧,尽管做了不好的准备,可是还是很害怕。

  “徐总昨天凌晨在办公室被带走了,我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见到他,只是知道徐总说要我过来跟你当面说这件事情。”邹朵枫开了头,然后停顿下来看看我的反应。

  果然不是好消息,我反而没之前那么着急,平静的问,“因为什么事情?”


  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事呢。
  命运总是不肯眷顾我。

  “是那些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吗,以前的旧事是什么?”我跟徐琛三年多前重新在一起时,就知道有人一直在告他,内容就是他把国有公司原有的员工工龄买断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一直是刘干爸在帮他挡着。

  难道这次他被抓,是刘干爸也出事了?

  我想到刘干爸,赶紧又追问,“还有谁一起被带走了?”
  “不清楚,我的能力范围只能知道这么多了。你不要急,徐总让我来这里,就是怕你会着急,情况已经这样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你也没办法解决这些事的,好吗?我想这是徐总希望的,我们这些朋友也都希望这样。”

  邹朵枫说得没错,我帮不上忙,我只能做到不给徐琛添乱。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我的,所以才会在走之前匆忙留话给邹律师。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他更需要你,我这里没事的,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等他的消息。我只希望,你们不管有了什么消息都别瞒着我,我想知道实情。还有,我有必要跟你说些事情……”
  钟小艺识趣的离开了,我跟邹律师大致说了下我掌握的有关信息,特别提醒他刘干爸的事情,邹律师说他会尽力办好的。

  “现在的情况,我的律师身份也帮不到太多了,只能尽力在外面帮助徐总照顾好外面的事情。”

  我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也很无奈,毕竟徐琛的被带走不是他作为律师能够做什么了,我明白徐琛一直以来最大的隐患终于爆发了。
  我说累了要回床上躺着,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考虑下该怎么帮徐琛。我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求助的人,夏堇第一个跳了出来。

  给女汉子打电话过去,她接了电话很开心,“死货,我正想找你呢,你心有灵犀啊,怎么样,我今天处理好了手里的工作,准备这几天就去陪你,我要看着宝宝出生呢,还需要准备什么吗,我帮你搞定带过去。”

  “不用了,都准备好了。”我听见夏堇的声音就会心里突然脆弱下来,我吸吸鼻子忍住眼泪说,“徐琛出事了。”
  “啊……你说清楚又出什么事了,那个杀手不会又来了吧!”夏堇紧张的问我,我在雨乌的事情,徐琛只允许我告诉了夏堇,她知道我跟徐琛没在一起。

  夏堇说徐琛有些多余这么安排,难道把我自己丢在雨乌就安全了吗,要是有人真想对我下手,上一次的时候就做了。

  “不是的,是被专案组带走了吧,我也不清楚具体的,现在脑子里乱了,没人说得清他到底在哪里,只是通知了家人他被隔离审查了。”我无助的对夏堇说着,女汉子想了一下问我,“通知家人,通知的你吗?”
  我愣了,对啊……我没想起来问问通知的是谁,邹朵枫也没提这个。

  “不知道,我是听律师说的。”

  “他的家人……那只有他儿子了,前妻不可能通知吧,他还有什么家人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急死我了!”夏堇在电话里跟我嚷嚷,我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她,应该是张晓海也在旁边。
  “喂,夏姐,我,晓海。你不要急,现在急也没用的,我本来要和夏堇一起去雨乌,如果是现在的情况,我先去中江那边探探消息,夏堇先去你这边,你要稳住,别听夏堇乱讲话,她一着急就这样。”张晓海接过电话跟我讲着,我心里热起来,朋友在这个时候成为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了。

  “谢谢你,晓海。”我知道跟朋友说谢谢显得没意思,可我还是要说。
  有人敲卧室的门,邹朵枫手里拿着电话走了进来,他说刚才跟中江那边联系了一下,据说刘干爸三天前也被带走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有可能他们两个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被带走的,之前刘干爸和徐琛已经露出些不和谐的迹象,这里面还有可能因为我,我不知道刘干爸会不会对徐琛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在专案组面前他们会说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牵扯更是说不准。

  心乱如麻……
  我告诉邹朵枫我的一个朋友要去中江,应该有些资源试试能不能多知道些徐琛的情况。我让他快回去,我这里有钟大夫就行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也会马上赶过来。

  “也好,那你一定别着急,我回去会全力处理这件事的。”

  “嗯,我明白,跟着他这些年我也经历过些风浪,我没那么脆弱的。”我坚定地看着邹律师,我是没那么脆弱,可我还是怕肚子里的宝宝出生时见不到她的爸爸。

  我只想知道……徐琛,你在哪里?
  回到中江后,夏堇继续陪着我,我们请了保姆,照顾孩子的事情几乎由夏堇全包了。让我和张晓海都吃惊的是,夏堇对于照顾孩子很快就上手了,我们的女汉子令人刮目相看了。

  张晓海很感慨的搂着夏堇说要努力了,我也说要他们赶紧生,这样还能跟我女儿一起玩,多好。

  “那看你表现了。”夏堇斜了眼张晓海,我从女汉子眼神里看出了温柔。

  徐琛能回家的消息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肯定,每天我都在煎熬中期盼着邹律师来电话。
  我给女儿起了小名儿,叫深深。这也是我跟徐琛之前就想好的名字。

  小家伙现在每天除了睡觉吃奶就是整天睡觉,我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总想在那上面找出些徐琛的影子。

  因为徐琛不能跟外界联系,公司里很多必须他亲自处理的事情都搁置了,副总每天都忙得要命,我跟他通电话时才知道,徐琛的儿子现在就在公司里,他爸爸出事的时候,检察院通知的家属就是他。

  我不确定徐天添会不会来见我,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生孩子的事情,我还没见过深深的这位大哥呢。
  我和徐公子见面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离深深满月还有六天的时候,邹朵枫跟我说徐公子要来家里,我迟疑了一下问,就他一个人来吗。

  我的意思就是,徐公子不会和他妈妈一起来吧。

  朵枫说不会,他妈妈在国外没在这里。
  徐天添要来家里,我有一种见家长的紧张,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徐琛的家人,而且是他的儿子。徐公子今年二十岁了,我很少听徐琛提到他,所以对他这个儿子的了解也几乎是空白的。

  他在这个时候来见我,我总觉得心里没底,不知道我这个跟他爸爸有实无名的人在他眼里是什么。

  我想徐琛的前妻应该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我们从未正面接触过,想来她也不屑跟我有什么交集吧。我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个徐琛用钱包养起来的年轻女人。
  可是他们现在离婚了,我又刚刚给徐家生了孩子……徐家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要见我,我隐隐嗅出一股子港剧里豪门内斗的味道。

  徐琛不在我身边,我也无从知道他希望我怎么对待他的儿子,可我想总归是希望我们和平相处吧。

  徐天添按着约好的时间,准时出现在我的公寓里。
  因为不知道他会跟我谈什么,我提前把保姆和夏堇都支了出去,夏堇不想走的,她担心我会被徐公子怎么着,我说不会的,有你在我们可能不方便说话的。

  我把头发盘了起来,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

  我跟徐公子见面的这一天,阳光很好,深深在卧室的小床里甜甜的睡着,徐公子进来后就提出要先见见宝宝。

  徐公子屏着呼吸低下头去看深深,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看着他年轻的侧脸,这孩子跟徐琛还真的挺像。

  “爸爸应该很喜欢她的,她叫什么名字?”徐公子头也不抬的问我。

  “深深,这是小名,你爸爸起的,大名还没有呢。”

  徐公子用手指轻轻在深深的脸蛋上触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心里宽松了不少,看来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徐公子对深深这个妹妹应该是能够接纳的,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爸爸应该下周就能回来了。”徐公子走出卧室时跟我说了一句,我想到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我就有可能见到徐琛了。

  “太好了。”

  徐天添坐到沙发上,他少年老成的表情看着我,我平静的也直视着他,这孩子很有几分他爸爸的气质。
  “我该称呼你……阿姨吧,我爸爸跟我提起过你,我妈妈也说过你,原来还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要在你跟我爸爸的婚礼上呢。”徐天添说起话来更加神似他的爸爸,我微笑着没说话。

  徐公子继续道,“爸爸出事后,我作为他的亲属接到了通知,然后邹律师也找到了我,说爸爸早就有交待,如果他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就要回公司来。”

  我点点头,心里不大明白这孩子究竟要跟我说什么,徐琛公司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从来没插手过那里。
  “我去了公司才知道,爸爸之前几个月一直很头疼的问题是什么,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说白了,我爸爸现在需要钱……”徐天添神色淡然的跟我说着,他的样子完全就不像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我不知道,有多严重?”我真的是不清楚这些,听了徐公子的话才明白徐琛为什么那么愁,他不肯跟我透露半个字,我就一直以为他是在为枪击案担心。现在看来,他那段日子真的是心力交瘁了,太多的压力压在了他身上,而我什么都帮不到他。
  “好多笔银行贷款都到了最后还款期,当然我们可以想办法继续通融一下,但是……运作这些事情,是需要资金的。公司的账面上,连这点小钱都快拿不出来了。”徐天添皱起了眉头,我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可我还是要等徐公子说出来他来见我的目的,我不能主动去说什么,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我已经能感觉到徐天添会跟我说什么了。
  刚才洗澡去了,还有的。
  “是这样……我爸爸在我名下存了一笔钱,我已经准备用那些去运作很多事情了,包括爸爸现在的麻烦。我知道夏阿姨名下有很多房产,我妈妈知道爸爸的情况后,已经出手了一些股票和房产套现,我想阿姨是不是也可以……当然,你跟我爸爸没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关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跟你这么说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呢,我不能跟外面求助太多。”徐天添始终保持淡定的语气跟我提着要求,我仿佛看到了徐琛跟我居高临下说话时的样子,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是我没想过徐公子会跟我这么说,难道徐琛困难到需要我的钱我的房子来渡难关了?

  “如果真的到了这种地步,我会愿意卖掉房子的。可是房子出手需要时间,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了吗?”我没摸清这孩子的真正心思前,是不会一口答应下什么的。

  徐琛又不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尽管他是徐琛唯一的儿子。而且我觉得他提出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不像会说得出这些话。
  徐公子看着我,“只要你同意卖,我有可以马上成交的办法。”

  我在心里一笑,这孩子的话很有问题。

  徐天添也突然笑了,“不相信我吧。”

  这还真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徐天添突然哈哈大笑着,一只手掌用力拍着沙发,我心里一紧,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把深深惊醒了。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有可能会吓到深深这个小婴儿,瞬间就收了声音。
  “不好意思啊……”他挠挠头,我说没事。

  “那什么……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啊。我爸爸说你是个挺幽默的人,我就是想试试!”徐天添变脸术一般换了个面孔对着我,我还真是有点被惊到了。

  “噢,没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很客套的回应了一下。

  “深深很漂亮啊,遗传基因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我以后的老婆也要找漂亮的,这样下一代才会好看。”
  我无语,只能有点尴尬的陪着笑脸。

  徐公子开始四下打量着我的屋子,我想起没记错的话,他是学室内设计专业的。

  “听你爸爸说,你学的是室内设计……”

  ‘对啊,你这里品味还不错。爸爸也说过,你是学画的,果然不一样,你跟爸爸那些女人都不太一样。“
我随着徐天添的目光也环视着自己的屋子,看来他对他爸爸的风流事还有些了解。

  “他们离婚时我就想,能让我爸爸下决心跟我妈分开的女人,应该不简单。他们一直不冷不热在一起凑合着,离不离婚没有什么分别,爸爸干嘛到了这把年纪执意要分开。你知道吗……“徐天添突地转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眸也和他爸爸很像,幽深的眸子里看不什么。

  他继续说,“我爸爸是用几乎三分之二的身家跟我妈妈离婚的。我想你也不是什么贪钱的女人吧,因为我爸爸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钱了。”
  听着他的话,我居然心里踏实了下来。

  “我不恨你,你也不太用防备我,真的……我很理解爸爸,我也是男人,遇到你这种女人,我也会这么做吧。毕竟嘛,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家一个名分,是最实在的。”徐天添说的话和他现在的样子太不相配了,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徐琛这个儿子究竟刚刚表现出来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本来我也没在乎过你的存在,可是现在有了……”徐天添指了下卧室的方向,“现在我有了个妹妹,跟我差了二十岁的妹妹,爸爸现在有这个样子,我必须作为徐家的男人站出来了。”

  我听得差点笑出来,这孩子说话的节奏我还真是需要好好适应摸索一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代沟啊,我真的是不大摸得清他的心思。

  “我很喜欢深深,相信我妈妈也会喜欢她的。我爸爸,我妈妈,我和深深,我们是一家人嘛。”

  徐天添凝视着我,他嘴角的笑意让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真是没办法,我向来不是一个愿意争论辩驳的人!我说了自己觉得后面写的的确不好,也跟自己第一次写现言有关,能力有限不能完全驾驭。但是请某些看完结局的读者不要断章取义说话好吗,就是本小说,我认真写了,写不好你不满意那我很抱歉,我也不想!我比你们要在乎这本书好吗,不要总这么说别人,尖刻有什么好处吗?我真是郁闷!不喜欢以后别看我写的就是了!
  结局你们不满意,我怎么写都会有人不满意,可我是想要一个开放式结局,我按自己想法写不可以吗?本想接着写后面很多故事,算了,不说了。
  再怎么说也会被骂被攻击!
“我们是一家人……”

  徐天添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可是也不能跟他说你这么说不对,我只是笑笑,至少他还把我的女儿当成他的家人。

  “我打算等你爸爸回来后,给深深办满月酒,到时候有空过来玩吧。”我跟徐公子说,他似乎很感兴趣,说自己没参加过小孩子的满月酒,到时候一定来。

  “对了,到时候可以带朋友来吗?”徐天添又问我。

  “当然可以,不过也就是大家聚一起吃吃饭,没你们年轻人开P a r t y那么有意思。”

  徐天添露出一些冷漠疏离的神色,我刚跟徐琛在一起时,这种神色是我最怕看见的,因为徐琛以这样就意味着我要被折腾了。
  很多伤痛恐惧的记忆,不是有了幸福就能够真的从心里抹去的,一旦有了触发点,分分钟还会让你身临其境想起来。

  看着深深的眼睛时就会想,要是将来有一天女儿长大了,她也许会好奇地问我一些问题,诸如她是从哪里来的,我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我做过一个噩梦,就是在雨乌的最后一晚。
  梦里面,深深长成了大姑娘,她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妈妈,他爸爸不让我们结婚。”我看着深深着急地问是什么原因,深深满眼怨恨的回答我,因为他爸爸说和夏可以认识,说他看过夏可以没穿衣服的样子……

  我在一身汗湿中惊醒,深深哭泣的样子让我赶紧去看身边的小婴孩,深深睡得很安静,小手蜷着偶尔还会抽动一下。如果真的有梦里面那一天,我该怎么办……
  “我爸爸的名声,夏阿姨应该很清楚吧,我听说你们认识就是……不过这几年有了夏阿姨的陪伴,爸爸好多了。可是我这次回来,还是听见太多有关你们的事情,我想……要是阿姨不介意的话,有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趁着我爸爸没回来,做一下呢……”徐天添时而成熟时而天真的表现让我摸不准他到底要干嘛,可是他一说这个话,我心里马上就想到了那件事情。

  在雨乌的时候,夏堇也这么问过我。

  “你说的是什么……”
  徐天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头说,“就是我想跟深深去做一下亲子鉴定,这样大家都放心。”

  果然和夏堇说的一样,都是亲子鉴定。

  如果我是一个很清白的女人,那么徐公子这番话会让我觉得是一种羞辱和瞧不起。可是我真的是没什么底气要求人家尊重我啊。
  我虽然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和徐琛的,可是我也一直有隐忧,万一孩子真的不是……不敢想可又不能不想。

  只是因为枪击案和徐琛出事,深深的问题暂时被掩盖了下去,现在被徐公子翻了出来,我不得不面对了。

  夏堇提醒过我,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我也明白,孩子出生后,徐琛也许就会马上去做这个鉴定,他那个性子不真的确定了,怎么能放心呢。
  虽然他要和我登记,他没说等到孩子出生再给我名分,可我们彼此心里都有着这个问题,因为我们谁都不能百分百确定……深深,就是我们的孩子,虽然我们都告诉自己相信这个。

  可是这个问题被徐天添提出来,我真是没有想到。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无数个可能性,会不会徐天添是在替他妈妈来跟我说这些呢。可是他妈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

  但是我的腰也站不直……因为就像夏堇说的,我的确没办法百分百肯定孩子就是徐琛的,因为那段时间里,我的确跟徐琛,文艺大叔都做过,都没有采取措施。
  更可怕的是,看来我被徐琛送给过别的男人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连徐天添都知道了,他才回来几天啊。

  即便这样,我也不能在徐琛儿子面前低头,因为我没觉得自己对于他有什么愧疚,我反而更怕深深因此而受到伤害,她还那么小,她的人生不应该从被质疑开始。

  “天添,我想这件事即便有必要去做,也应该由你爸爸来决定吧,我想等他回来再说。”
  “夏阿姨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趁着爸爸没回来,把这件事弄清楚,你没想过吗,万一将来等爸爸回来再去做,万一……万一深深不是我妹妹,我爸爸会受得了吗,他的闹心事还多着呢。而且,就算这次暂时出来了,爸爸也不会完全没事的,我想他应该就着这件事情,退休了。”徐天添说的一点都不着急,我不得不佩服徐琛前妻,她把儿子教育的如此,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我用沉默回答了徐天添,也表达了我的坚持。我不想解释也不想再说下去,我和深深究竟跟徐琛是什么关系,不该由别人来指手画脚。
  从在老家被别人指点着说我没结婚就跟男人睡觉开始,从午远差一点强 暴我开始,我就渐渐对别人说我作风不好的事情没什么感觉了。我不会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所以我才能去开一家那样的 女 子私密会所。

  可是深深的到来,把我自以为真的满不在乎的那些东西都翻了出来晾到眼前。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深深会在乎吧。
  那种传说中的产后忧郁似乎有点缠上我了,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负能量越来越多起来,甚至每到夜里给深深喂过奶就会看着窗外睡不着。

  我会一直想,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留下深深啊。

  “那就麻烦夏阿姨考虑一下吧,不过我觉得爸爸真的是需要静心回来面对所有的事,别再有什么岔子了,我也是希望深深是我妹妹。”
  徐公子离开后,夏堇接了我的电话很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问我徐琛儿子来干嘛,人怎么样。

  我叹口气站到落地窗前,夏堇走过来看看我,“明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了。”

  “夏堇,他儿子说,要我给深深去做亲子鉴定。”我说这话,手在衣服兜里紧紧握着,多亏因为怕无意伤到深深把指甲都修的很短,不然以我现在的用力程度,早就把肉咯破了。
  “什么!靠,我说什么来着……但是这也没他说话的份儿啊,他老子还没出声呢,他凭什么!你怎么说的?”

  “我没同意,我说要等徐琛回来再说,如果他说要做,那我就去做……夏堇,我好难受……”我说着,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我从徐琛出事就一直尽力忍着泪水,我强迫着自己坚强,可现在我忍不住了。

  夏堇一把搂住我,“哭吧,你就该哭出来……”
  很久没这么用力哭过了,我怕吓到深深,还要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自己哭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起来,浑身也没了力气时,卧室里传出来很小声音的几声哭声。

  “深深醒了,我去看……”夏堇放下了手里替我拿着的纸巾盒,转身跑进了卧室里。

  我也赶紧胡乱擦干了眼泪和鼻涕,深深醒了就会要吃奶,虽然她还不能明白我是在哭,可我不想深深这么小就见到妈妈难过的样子。
  喂好了深深,换号了纸尿裤,小家伙就又开始要睡了,夏堇哈哈乐着跟深深说,你这么个小人成天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还这么能睡觉呢,就不能陪她多玩玩。

  我听着夏堇的话也跟着乐,心底里觉得很温暖,多亏有这个女汉子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次陪着我。

  可是我很快又郁闷下去,因为连她都跟我说了做亲子鉴定的事,那就说明我必须面对这个问题了。

  我很害怕,真的。
  我怕做了那个,结果是深深真的不是徐琛的女儿,那我怎么办,徐琛又会怎么样。

  我知道徐琛是真的想和我有个孩子,而我去陪那些男人也是他要我去做的,现在要面对这种难堪问题的也还是我,还有小小的深深。

  “可以,别想了。我说句话啊,也许你不愿意听,但是我觉得那么做也挺好,要不就趁着徐琛回来前,咱们去做了吧,我听说那个最快三天就能拿到结果,我去找人做,你说呢?”夏堇把我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我明白夏堇的意思,她是希望我能在面对徐琛之前,先弄明白事情心里有底。
  “可是做亲子鉴定,需要血液或者头发,口腔细胞什么吧,徐琛又不在,我们拿什么去做啊。”我刚才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夏堇被我问住了,她苦恼的挠着头,“要不我问问张晓海,算了问他有什么用,还是得用徐琛的啊……”

  “所以说……如果我想弄清楚,就只能去找徐天添,用他的跟深深一起做也可以,能证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是一样吗。可是我,我不想……”我无助的看着夏堇,夏堇恍然大悟,随即摇摇头说不行。
  “要做也是咱们自己做了自己知道,干嘛要他掺和一脚,不能找他!那就算了吧,咱们就等徐琛回来再说吧,我相信深深就是你们两个的,你看她那额头,跟徐琛多像。”夏堇安慰我,如果张晓海在身边,肯定又会说夏堇好心帮倒忙,总是乱给我出主意。

  我现在也只能这么打算了。这一刻,我更加分外的想念徐琛了。
  深深满月的那天,夏堇她们张罗了满月酒,地点选在中江最好的酒店,那里也是王静年家族的生意。

  酒席在中午开始,我让夏堇留在家里陪着深深睡觉,自己九点多就到了酒店,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在中江圈子里露面。

  我给徐琛生了孩子,这是近来圈子里的大事,我想想就知道肯定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甚至于深深的性别都是有争论的。
  刚走进现场,迎面就看见了一身灰色西装的午远,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总是觉得那不是他发自内心的。

  我今天穿了白色蕾丝裙子,这是我回中江后在家里衣橱里发现的,应该是徐琛买给我的。

  很遗憾,深深的满月酒,徐琛却要缺席了。

  “恭喜啊……还以为你在国外生的孩子,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了呢,搞不好就此移民了。”午远跟我刚说完,一个身影就闪到了我们之间,是余甜。
我跟她也很久没见过了,我离开中江搬出别墅,余甜都没跟我联系过,徐琛出事后也没有,我还以为她去香港陪她姨妈不知道呢。

  “孩子呢,怎么没带来?”余甜好奇的看着我,我说孩子这个时间在睡觉,晚些会带过来的。

  “那我去接她吧,行吗?”余甜提出要去我家,我点头同意了,反正有夏堇在,我不需要担心什么。
  “圈子里最近提起你,说的可都不算好听。”午远陪着我往宴会厅里走,我笑笑也不作答,我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还少被人说了吗,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听说,徐琛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你知道吗?”我扭头看午远,他依旧在嘴角挂着那种笑,觉察到我看他也扭脸看我。

  “那又如何……”
  “你不介意当然就不如何了,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真的生了个不是他的孩子,将来怎么收场。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娶你了,不能因为这个满盘皆输啊。”

  “满盘皆输?我又没计划过什么,也没想过跟他一辈子,只是这个孩子来了,我要为她将来打算,要给她一个合法的家。”我放低了音量跟午远说,宴会厅里布置得很讲究,一个大大的充气维尼熊摆在入口处,夏堇说过每个来的客人都会送一个小维尼熊。

  我和夏堇还有王经理精心研究了要给哪些人发请柬,因为徐琛现在的状况,我们不知道圈子里的人都是如何反应,搞不好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呢。
  夏堇是想那么多干毛,那样的话不是正好看清很多人的嘴脸。我笑她,她也是有钱人圈子呆着的怎么还不懂这些,每个人的真面目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呢。

  午远叹了口气,我们两个站在落地的玻璃幕墙前看着酒店员工在做准备工作,“可以,要是徐琛真的完了,你怎么打算。”

  我冷笑一下,“如果那样,我就带着深深离开这里,我们母女以后相依为命,我手里的钱足够我给她良好的教育和生活,不用她爸爸担心。”
  “她爸爸……深深……”午远一副惊讶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连王静年都问我,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徐琛的吗。你还真是白在这圈子里混了,徐琛背着你说过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我咬咬牙,午远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他借着王大小姐爬进了这个圈子里,就什么都知道就可以说我了?
  “别人的想法我控制不了,可是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徐琛也知道就行了。至于你说的他背着我说过什么……逢场作戏是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的一项最基本技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不会不明白这个吧。”

  我的反唇相讥让午远收了笑容,他冷冷的压着声音跟我说,“可以,我比你在这个社会里摸爬得艰辛,所以也比你更懂得看人心背后的那一面。徐琛是个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他那么对你你还这么想他,看来女人真的都会特别在意那个夺走了她们第一次的男人。”
  我暗暗把牙咬得更紧,可是脸上却很平静的回答他,“是啊,毕竟是他帮我救了我爸爸,我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也都是自愿的。午远,你该好好待王静年,这样的机会这么单纯的大小姐,你不会再有就会遇到了。对了,你们的宝宝怎么样了,静年今天会来吗?”

  午远听我问道王大小姐,脸色很不好看,“她会来的。我们的孩子没你的幸运……”

  “你说什么……”
  “他爸爸知道了孩子的事情,然后派静年去了国外谈事情,我被留在这边。后来……后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孩子没了。”

  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午远说着这些,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难过不在意都没有,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那她一定很难过……”我想到自己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的心情,一会见到王大小姐,要安慰安慰了。
  “她没什么。只是从国外休养完回来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我问她孩子是怎么没的,她就说不想提了,我也不好再问下去。”午远慢悠悠的说着。

  “那你呢,你不在乎这个孩子吗?”我有些吃力的问午远,因为我记得他很久以前跟我说过,他很喜欢孩子的。

  “轮得到我在不在乎吗。我也不希望有孩子的,我这种人有了孩子,只会给孩子将来带来一个不光彩的开始,何必呢。”午远说完,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我去后厨看看,你的满月酒由我负责,我不能出岔子。”
  午远的话有些刺激到了我,我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可我还是选择把深深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你站住,如果你不想跟王静年好好发展下去,那就离开她吧,她是个好女人,你别伤害人家。我可以帮助你,你可以出国也可以去别的城市重新发展,我不想你走错路。你忘了你妈妈临走时说了什么吗?“我说话的时候,身上微微颤抖着,我想到徐琛对午远的怀疑,我怕那些是真的。

  “她只给你爸爸留了话。”午远往前走了不远,然后转身回头看了我,他眼神里的阴郁比过去更多更浓。
  “你给我钱?你的钱还不都是徐琛的,我想要的话,会用别的办法,你还是留好那些钱顾着自己后半辈子吧。徐琛……不是你能依靠一辈子的,相信我。”午远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以,你说有一天,如果徐琛需要你付出代价去救他保他,你会去吗,不顾一切?会像当年为了夏恒那样连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肯随便给了别人?”

  “夏姐,你来的这么早啊!”王静年的声音给我解了尴尬,不然我真怕自己绷不住当众跟午远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午远看见王静年,立马换了一副神情。
  “宝宝呢,我早就想去看你们了,可是因为徐总的事情,怕你不想见我们,就耽搁了。好在接到了你的请柬,午远是今天的负责人,你有什么要提的意见就直接跟他说吧。”王静年还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说话让你听得耳朵妥帖,但是心里面却很难真的跟她走近,她对你的一切热情和周到,你都会觉出一丝丝疏离。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4:1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切都满意,谢谢你们了。”我拉着王大小姐找地方坐下来,“怎么过来这么早?”

  “噢,我的办公室就在酒店楼上,想着夏姐很可能提前过来招呼客人,我就过来看看,本来我是想趁着人少先看看孩子的。”
  “孩子在睡觉,要晚点过来。你还好吧,我听说了。”我的话,王大小姐自然听得懂,她一丝苦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腹。

  “我们没缘分吧,我没事的。”王静年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全看在往宴会厅外走的午远身上,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无缘指的是谁。

  “你们年轻,以后结婚了有的是机会。”我安慰着王大小姐。

  王静年淡淡笑着,“我是会结婚,可是不会跟他。”说完这话,大小姐眼里一片黯然。
  只能轻轻叹口气,在就知道王家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午远,王静年的老爸怎么可能把自己视为接班人的女儿随便嫁掉呢。

  我跟王静年一阵沉默,有点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一个打进来的电话救了场。

  来电显示是魏知元。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4:27 | 显示全部楼层
 “喂,可以,我到了,你能出来吗,我不方便进去了,就想见见你说几句话。”文艺大叔温柔久违的声音传过来。
  “好,你在哪里,我这就出来。”我挂了电话跟王静年说要出去接个朋友。

  我没给文艺大叔发请柬,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办满月酒的,不过现在倒是真的很想见见他,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他说,有关徐琛的很多事情。今天他不来,我也打算做完月子去见他。

  酒店对面的一条巷子里,魏知元的车停在那里等着我。
  文艺大叔在车里,一脸焦躁的等着我。

  我刚一坐下,司机就下车到路边抽烟去了,文艺大叔的手马上握住了我的手,“你瘦了啊……”

  “是嘛,那好啊,我正愁出了月子要不要减肥呢。”我大概笑的没那么有说服力,魏知元叹口气拍拍我,“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今天没给我准备什么文艺小清新的话吗?”

  “那就……你现在遭受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在你一生中的某个时候派上用场。所以,老徐过了这个坎,你们就顺利了。说实话啊,我还真是不太情愿你们顺利……”魏知元自嘲的跟我拽着。
  我被他弄得激动起来,“这话是网上的,你抄袭。”

  魏知元不作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慌乱和隐瞒。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我主动问他,魏知元点点头。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4:38 | 显示全部楼层
 “是有些话想说,可怕说了你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我虽然不在中江,可是你们这里的传言已经到了我那里。”魏知元还是说的很委婉,不愧他历来的文艺形象。

  我即便这样也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传闻了,一定是有关于深深的。
  “是不是有人说,深深不是徐琛的孩子……我已经听过了,你也是来问这个的?”我把被文艺大叔握着的手抽回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疏远。

  文艺大叔的眼神飘忽起来,他又抓住我的手,“你别不高兴啊,圈子里这样的话还少吗,只是这次你成了主角。还有吧……主要是我也可能成为,成为跟孩子有关的人……孩子叫什么?”

  “深深……”我心里好苦涩,这是报应吗,每个人都要来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每个人好像都不相信孩子是我跟徐琛的,怎么办。
“名字不错……可以,徐琛应该这几天就能回来了,你没想过怎么打算吗,你需不需要……需不需要提前做点什么,我可以配合的。”文艺大叔终于一字一句把他的心思说到了明面上。

  他这种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很明了,我接触他们太多,自然能明白。

  有一个要来证明深深血缘的人……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4:5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们都想多了,深深就是徐琛的。”
  文艺大叔温柔一笑,笑容如同一把软刀子戳在我的心上,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不配做妈妈,我连证明给别人她的爸爸是谁都没人相信,我将来怎么面对深深呢。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魏知元的电话响了,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他接电话。

  “哦,好好,知道了。”魏知元放下电话,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就现在,行吗?”

  “去哪里……”我本想直接拒绝,因为满月酒的时间要到了,我需要回去接待客人,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陪着他去什么地方啊,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会后悔的。”魏知元给司机打电话,然后拉着我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我只好在车上给王经理打电话,要他过来招呼参加满月酒的客人,然后又给夏堇打电话,可是打了半天没有人接听。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开始着急,有了孩子的女人只要没了孩子的行踪就会坐立不安,我现在是深刻体验到了。

  “我还是不去了,给朋友打电话没接,我担心孩子有什么问题,她是吃母乳的,该要吃饭了。”我跟文艺大叔提出来要回去。
  魏知元说马上就到,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再打也许就接听了,我无奈只好接着给夏堇打,她还是不接。

  我一下子想起来,余甜不是去我家看孩子了吗,打给她。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5:07 | 显示全部楼层
 电话响了半天,余甜也不接听,我彻底慌乱了,又给家里座机和夏堇手机交替打着,依旧都是无人接听。

  “出事了,我要回去……深深一定是出事了!”我跟魏知元喊起来,然后又给张新打电话,我知道他今天特意休息来参加满月酒,让他先去我家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我一直忙着打电话,完全忽略了魏知元拉着我去了哪里,车子这时候停了下来。我朝外面看看,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们回去吧。”我哪里有心情去研究要来干嘛,一门心思就想回家看深深。

  魏知元坐在车里没动,“可以,你马上就会看见他了,你下车吧,我就不出现了。”

  我疑惑的看着文艺大叔,然后再看看车外面,突然一种悸动的感觉袭遍全身,难道这里是……
魏知元的车停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商务宾馆外面,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那些,那些从电视里,徐琛他们言语间听来的事情,是不是徐琛就在这里?

  文艺大叔示意我下车,我忍着想跟他确认的话,开了车门下去。

  这里应该是中江市郊区的位置,我过去没来过这边,一下子也搞不清方位,这附近也就这个商务宾馆,旁边也没什么人群聚居的样子,不远处还有两家洗车厂,不晓得谁会把宾馆开在这种地方。
  可是我站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有人从宾馆里走出来,我有些又气又急想转回身回车上。

  就在我转过身那一刻,一个哑着嗓子的声音从我身后喊着我的名字,“夏可以。”

  我很怀疑自己的听力,所以压根没想着回头去看,只是继续朝车门走着,我还要赶回去看深深呢。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5:19 | 显示全部楼层
“夏可以!”那个声音再次喊了我,那么熟悉那么霸道,永远一副只有他说上句的气势。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久别重逢的场面因为有了两个碍眼的外人在,反而让我很平静,我只是很努力笑的好看,“是嘛,看来我还能重出江湖啊。”

  徐琛嘿嘿笑着,然后不理我,他跟那两个人说了什么,然后接过一个纸袋子就朝我走过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只是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梦,甚至于深深的出生都是一场梦,我的人生都是梦。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可是徐琛的手指摸着我的脸时,我感觉到的只是冰凉,他看上去精神还好,只是比我们几个月前分开始瘦了很多。
最让我觉得刺眼的,就是他两鬓的白发,那里原本只是夹杂一些灰白色的头发,可现在居然全都白了。

  我又突然想起了身后车子里的文艺大叔,赶紧跟徐琛说,“魏局来了,他没说是来接你的。”

  徐琛还是微笑,“那上车吧。”

  车子往回开着,我坐在徐琛身边,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魏知元看了一眼说,“消息还挺靠谱,你放出来之前一小时,我才得到消息,正好跟她在一起,就没跟她说把她带来了,算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谢谢,这次多亏你的帮助,细节的事情我们明天细说,你今天回去吗?”徐琛也不看我,只是严肃的跟魏知元说话,我直到这一刻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老男人就这么突然回到了我身边。

  “今天是深深的满月酒。”我插了他们两个说话的空隙提了一句,两个男人都齐齐看向我,眼神里都挺复杂的,看得我一阵心慌。

  “对了,今天是孩子满月,你在里面也没法告诉你,我还没见到孩子呢,她就是从酒店被我拉过来的。”文艺大叔先开了口,这个男人暂时不提跟我确认孩子的事情了。
  徐琛很兴奋的看看我,手里的力道加大了很多,“深深,你记得我们起好的名字啊。孩子怎么样,我想坏了,每天都在算日子。”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5:3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我才又想起,打给夏堇和余甜的电话都没通,我赶紧又掏出电话打起来,徐琛不解的看着魏知元,“怎么了?”

  魏知元有点迟疑的看看我,停顿了半天才说,“给孩子那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她着急了,我们先去你家吧,正好接孩子一起去酒店,你回来可是大惊喜了。”

  徐琛“哦”了一声,我依然打不通电话。
  “怎么回事,夏堇不会这么不靠谱的,真的出事了吧。”我急躁的又给张新打电话,他倒是很快就接了,我之前因为徐琛的突然出现忘记了给他打电话。

  我简单快速说了下情况,张新说他马上就去,让我别急,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徐琛一直不说话,我看他一眼才发觉他拧着眉头在看我,“干什么在这个时候弄满月酒,你都通知了什么人来参加?”

  我心里一沉,难道自己做错了,不就是给孩子摆满月,能出什么问题。
  和徐琛的久别重逢被深深搅乱了,我们都顾不上说些什么。

  车子飞快的开向我的公寓,我紧握着手机,期待着夏堇能赶快给我来电话,到底她和深深怎么了呢,还有余甜,她到底去没去我家呢?

  徐琛开始从他拿着的那个纸袋子取出手机,他的电话一开机,就很快有电话打了进来。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5:43 | 显示全部楼层
 “喂,你在哪里,怎么知道我电话能打通了……是嘛,那就好,见面说吧,好。”徐琛冷静的口气和面色平静的样子让我没猜出来电话是哪一个打给他的,我现在也没心情猜他的电话,我心里只有我的深深。
“放心吧,余甜和深深在一起呢,夏堇也在,她们之前在地下车库里耽搁了,我们去酒店吧。”徐琛拍拍我的肩头,然后这才惊奇的发觉到我的变化。

  “头发剪短了,很好看。”

  徐琛的话让我一下放松了下来,深深没事就好,老天保佑。至于我的头发,他才想起注意到吗,我摸了摸剪短的发梢,“深深的头发很密很黑,我昨天才刚刚剪得,头发掉得厉害。”

  我语气里明显透着惊吓之后的萎靡,徐琛带着怜惜的表情凝视着我。我想如果不是文艺大叔也在,徐琛早就扑上来吻我了。
  “没事就好,一会到了酒店,把孩子抱来让我见见吧,我就不去参加了,这个时候我出现在这里不太方便的。”魏知元打断了徐琛对我意味深长的注视,徐琛说好,我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可是一想到之前跟文艺大叔的那番有关深深的对话,我就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天气明明很暖可我总觉得冷,夏堇说这是我月子里不听话非要长途奔波回中江弄出的毛病。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被一股莫名的恐慌弄成这样的。

  到酒店之前剩余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都沉默起来,魏知元一直看着车窗外,徐琛只是握着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来回摩挲着,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对我的那份想念。

  我其实也想他了,从心里到身体都有。
  到了酒店的停车场,许多熟悉的车牌子出现在那里,我知道很多人应该都是来参加深深的满月酒的。
 楼主| 发表于 2014-8-21 15:25:54 | 显示全部楼层
往酒店里走的时候,我急迫的给夏堇又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

  “你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深深哭了吧,她饿了吧!你到底怎么了!”我对着手机一顿狂轰,徐琛走在我前面不得不回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心疼,我陡然就放低了音量,“夏堇,我到酒店了。”

  “死货,没事,深深很好,不过真的饿了,刚才吭叽来着,你快上来吧,见面说。哦,不哭啊,深深的饭饭马上就到了,深深乖……”夏堇在那边哄着深深,我听见了极小的几声呜咽,脚下速度加快,很快超越了徐琛走到了电梯前。
  电梯门刚一打开,我就飞快的闪了进去,身后的徐琛小跑着追了进来。门关上,狭小的电梯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深深饿了,你没给她吃奶粉吗?”徐琛终于可以和我单独在一起了,他眼神里热情起来,我说自己奶水很好不想给深深吃奶粉,吃母乳对孩子也好。

  “那你就成奶牛了。”徐琛盯着我的胸部看了看,“辛苦你了,可以,谢谢你。”

  他简单地一句话,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电梯到了二楼,我没时间跟徐琛继续说什么,先要把满月酒的场面应酬下来再说,反正他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宴会厅门口,那的大号的维尼熊很萌的看着我和徐琛,我看见很多人围在里面一张桌子那里,可能深深就在那里。

  人已经来的很多,大家看见跟我一同出现的徐琛都有些吃惊,徐琛忙着跟大家打招呼,我被人群中的关娟扯住。
  “夏夏,看你这儿!”关娟盯着我的胸,嘴里惊呼着,“看来你生了孩子身材更牛了,搞得我都想生一个了。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孩子和男人都齐活了,夏夏。”

  我极为得体的笑着,又问关娟她姐姐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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