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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女子私密会所》BY抹微Taurus [打印本页]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1
标题: 《女子私密会所》BY抹微Taurus
原标题:《我开了家女子私密会所,没想到初恋男友居然来应聘男公关……

凌晨一点多钟,我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看着一段只有两个人能看到的视频录像。
  视频里,一个裸身男子背对摄像头跪在地上,他面前有一张大床,床上一副雪白的娇躯叉开两腿躺在那里,男子的手抓着娇躯的脚踝,头埋在两腿之间不动,看起来似乎是在犹豫着什么。
  “帅哥,别想了,刚才的按摩很好很舒服,我都快忍不住了,你快点吧,快点啊。”这是那副雪白娇躯发出的声音,听声音我就知道她是谁,应该是关局长的夫人没错。
  裸身男子有些困难的抬起头,“姐,咱们还是按着原来的步骤项目进行吧,我保证您会满意我的服务的。”
  我听着裸身男子说话的声音,握着鼠标的手僵住了。
  女人一下子抬高了头,声音娇媚的急急说道,“哎呀,你怎么这样,怕我不给钱赖账吗?我说了给你两万块就一定会给,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快点吧!二十一号,你要是不肯的话,我告诉你老板,让你滚出中江市,你信不信?”女人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很不高兴了。
  我在电脑前笑了,不知道这个二十一号男技师会怎么办。
  裸身男子也笑了,我听得见他的笑声,只是看不见他笑的时候脸上是什么表情。“那好吧,不过以前没给客人这么服务过,希望您不会失望。”
  他话不多,这也是做他们这行的规矩,少说话多干活,客人来这里不是找帅哥聊天的,要的是实质性的生理享受。
  接下来,我看见他慢慢用手在女客人的大腿内侧抚摸了一会儿,然后低下头开始了特殊服务……
  才一开始,女客人就发出了按耐不住的呻吟声,伸出一只手抓住裸身男子的头发。他的头发还是那么长,很容易就被揪住了。
  “很好,就这样,恩……啊……慢点……”女客人娇喘不断,我看得也禁不住心跳的砰砰作响。
  裸身男子就这样弄着,我点了快进键,然后看见他站起来去戴套了,才又回到了正常播放速度。
  视频里的女客人早已经被他弄得骨酥肉软了,躺在床上娇声说着,“快点进来吧,不戴那个也可以的,我连月经都没了,不会中招了。”
  “那可不行,必须戴的,这是会所的规矩。别急,马上就好了。”裸身男子动作很快的戴好了套,然后整理了一下及肩的长发,我终于可以看见他的侧脸了,很忧郁气质的帅哥。
  他压到了女客人雪白的身子上,我再也没兴趣继续看下去了,点了暂停键。
  坐在我旁边一言不发的王经理,这时才看了我的脸色低声问道,“二十一号,还不错吧。”
  “恩,身材,样子和气质都很好,你现在的眼光可以了,这次放手给你独立去招新人,没让我失望。”我眼光依旧停留在视频的定格画面上,语气里满是肯定的对王经理说着。
  王经理是我开的这家“沙曼女子会所”的负责人,会所是会员制的,并不对外公开营业,能来我这里消费的,都是一些有钱有地位的女客人。会所有很多不同类型的帅哥美男技师,他们都是供这些女贵客享乐的。
  视频里的那个男技师就是他一个月前物色来的新人,真人现在正在给客人服务,所以我先调了他的视频来看。
  “夏姐,萍姐昨天来电话,说是要回国了,让我给她安排个新鲜的,您看二十一号行吗?我查了下会员资料,萍姐挺喜欢这种服务的,二十一号做这个很有一套。”
  我点点头,“好。一会儿他结束了,带他来见我,再面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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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经理关门出去之后,我点燃了一颗烟抽起来。

  二十一号男技师在我摁掉烟屁股的时候,敲门走进了我的办公室。王经理没跟进来,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脱衣服,脱到就剩内裤。”我面无表情的看了眼面前的高大帅哥,冷冰冰的开口命令着。

  二十一号起初看见我的惊愕表情很快就不见了,听到我的命令居然笑了,笑得很深很长,他整个脱衣服的过程都这么笑着。

  男技师在工作期间都穿着统一的制服,一件紧身凸显身形的白色T恤,下身通常都是浅咖色的合体窄脚裤。T恤的前胸位置会印着他们的服务编号,二十一号正好印在他左胸突起的那一点上。

  他很快就脱完了,一个只穿着白色内裤的帅哥站在我面前,我习以为常的上下打量着他。

  “转一圈,走几步。”他转了,也走了。

  “不错。午远,没想到会在这里重新见到你。”我终于叫出了二十一号的名字。

  “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夏可以。你还真是可以啊,你居然就是江湖传闻的秘密会所老板,我真的没想到。”二十一号终于不用那种职业化的笑容对着我了,他还是不笑的时候更好看,眉宇间那种天生的阴郁气质也完全显露出来。

  单单看外形,他一点都没变,除了长高些结实些,就和我八年前最后一次看见的一样。

  午远,是我的前男友。准确的说,是我的初恋男友,我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2
“还是跟他在一起吗?这里是他支持你开的吧。”午远慵懒的眼神看着我,我把电脑上的视频关掉了。会所里录下的这些视频,只有我和王经理知道,这是绝对的秘密。

  “是,中间离开了他几年,去结婚后来又离婚了,然后又回到他身边。说说你吧,为什么进了这一行,你不画画了吗?”

  午远向着我走近了几步,“生活所迫,我也有这个资本,就做了,没什么特别的。经理说要面试,怎么面试?这样看看就完了吗?”

  我吸了口气,他还是过去那个样子,一副漫不经心谁都不在眼里的样子,这么骄傲的一个男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来做这一行。

  给有钱女人提供性服务,说好听点叫男技师,说白了还不就是牛郎,只不过在我这里的牛郎高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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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不画了,我这双手,现在用来服侍客人了。”午远回答得很简单,看起来不愿意跟我这个旧情人多说。

  我看了一眼他的下身,“刚才是什么项目。”

  “全身按摩,正常体位一次。”

  “客人满意吗?”

  “当然,给了我一千块小费,这个会所是不管的,对吧。”午远指了下他脱掉扔在地下的裤子,小费就在裤兜里。

  “一天能做几个全套的?”我站起来走近他,他的眼睫毛浓密如昔,过去我就很喜欢这个位置看他,他也会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狠狠的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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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我不年轻了。”他回答得轻描淡写,眼神刻意看向别的地方避开我。

  “那就是今天没有预约了。给你两个小时休息一下,然后再来见我,我要试试你的按摩,出去吧。你要知道,我通常都不招超过三十岁的,体力是个问题。”我转身坐到办公室宽大的沙发上,午远没动,只是看着我。

  “还有事?”我问他。

  “不用休息了,现在就可以开始。”他习惯的拢了一下头发,我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水,还有那道伤疤。

  “别勉强啊,我的面试没那么容易通过,能过了我这一关的没几个。”我一边说着,一边侧身躺在了沙发上,不相信的看着午远,看他接下来怎么办。

  “不用先去洗澡吗,夏老板总不会想我带着别的女人的味道来给你服务吧。”

  我乐了,也是。“好吧,我这里有洗澡的地方,你先去吧。”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2
 午远去洗澡了,我听着哗哗的水流声,又点了一颗烟。

  两年前开了这家会所后,我习惯了午夜时分清醒,隔天中午起床的日子,会所里的客人很少有在这里过夜的,一般到了凌晨一点就没人了,这几天倒是比较特殊,经理跟我说这全是因为二十一号技师来了。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3
看那段视频之前,我绝没有想过这个新人会是我的前男友,是午远。我和他是高中同学,我们在大学一年级的寒假分的手,从那以后再没见过,直到今天的此刻。

  回忆往事,要不是我在二十一岁那年为了父亲和那个秘密走进了徐总的办公室,午远和我可能已经早就结婚生子,吵吵闹闹锅碗瓢盆的过日子了。

  可看看现在……

  等我也洗好澡围着浴巾出来时,午远站在沙发边等着我。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4
午远的头发没擦干,他俯身给我按摩的时候,有水滴落下来,我跟他说,“培训师没告诉你,不可以这样出现在客人面前吗?”

  水珠滴答在我的胸口上,午远用浴巾又擦了擦头发,“着急了,我给你擦一下。”

  他用修长的手指去抹那些水珠,我本以为自己不会对他再有什么感觉,可他触碰到我的那一刻,还是感觉到了不一样。

  躺倒在沙发上,午远的按摩开始了。他先从胳膊捏起,我控制不住的想起八年前的那个下午。

  那一天,我早上从徐总的办公室出来,刚到家,又在楼道里被等我的午远扯着带到了他家的老房子。
那是一个飘雪的日子,我从那天开始,再也不肯穿白色的衣服,再也不愿意在雪地里踏雪。午远家的老房子里,我被推倒在那张大号的铁床上,午远脱了自己的衣服压在我身上。前一天的夜里,我把自己的初夜给了那个徐总,他变着花样折腾了我一晚上。

  铁床上,午远把我的白毛衣和衬衣胸罩一股脑推高,堆在我的脖子那里,然后用力把我双手举到头顶按住,我的手腕剧痛,忍不住喊了出来。

  “闭嘴!你背弃了我们的誓言,你是骗子,和你爸爸一样的骗子,你们姓夏的没有好人……”
我开始无声的哭着,眼泪不断线的涌出眼眶。午远扒掉了我的牛仔裤,我的两条腿发软,昨天夜里被那个男人折腾的已经无力到了极点,等到感觉到午远大力分开我的双腿时,我突然就哭不出来了。

  有了昨夜里的经验,我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没想过,我们之间的第一次会是这么发生,一直以为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里。是他,是他毁了所有的一切!”随着午远歇斯底里的吼叫声,胸口那里被他的手狠命的揉搓着,我疼得直抽气,使劲闭上了眼睛,不想看见午远现在的样子。
他现在做的一切,和那个拿走我初夜的人有什么分别?

  昨夜里,任凭那个人怎么羞辱我折腾我,我都不觉得难过,因为是我心甘情愿走进他的办公室的,我付出的一切是为了让他帮我办一件很难的事情,所以我付出代价是应该的。

  可是和午远不一样,他是我爱的人啊,他是我男朋友,是我想要厮守到白头的那一个。

  他比昨晚那个人对我还要粗暴,我们之前也曾经亲密过,他总会给我细密绵长的吻,可现在的他完全变成另一个样子。他用牙齿咬我的耳垂,阵阵揪痛让我浑身颤抖着试图挣脱,可我的反抗换来了他更狠的对待,我恨不得自己就这么被他搞死算了。

  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我认了。

  直到他分开了我的两条腿,我彻底绝望了,只能满心恐惧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可是最后的关头,午远停了下来……

  “我们分手吧。我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也知道你是为了不让他死才这么做。你听着,宣判的那一天,如果他真的不用挨枪子,我一定会在那里告诉他,他最珍惜爱护的东西,已经被我毁掉了,我会让他生不如死的,这样更好,真的一枪解决了他,太便宜了……”

  我麻木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能感觉到午远穿好衣服头也没回的走了出去,重重的关门声之后,我又哭了出来。

  三个月之后,我父亲的判决下来了,无期徒刑。庭审当天我没有去,只是听说午远在法庭上疯了一般骂着我父亲,还大声说,他没判死刑,是他夏恒的好女儿用身子换来的……
“想什么呢,按摩结束了,还满意吗?”我的回忆被午远的声音打断,他正抓着我的两个脚踝轻轻摩挲着,我这才感觉到浑身一阵阵酥麻的感觉。

  “脚还是这么凉,这么有钱有条件,怎么还是不知道好好对自己,女人手脚凉不好的。”他说的温柔至极,似乎我们之间真的是服务的关系,他难道已经清除了我们之间那些不堪的记忆了?

  “谢谢关心,你的手艺的确不错,快赶上我从国外请来的那位培训师了,面试通过了。明天开始,你就是我这里的正式员工。”我从沙发上坐起来,这才看见他松了口气的表情,看看他的眼睛,那里面全是血丝。
离开会所回到家里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我简单洗了一下就睡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多了。

  看了眼手机,王经理发了条微信过来,内容是已经安排了二十一号下午四点的预约,客人就是我说的那个女老板。

  我看着手机屏幕笑了起来,“午远,我也要你尝一尝被人折磨的滋味。你敢出现在我面前,我就让你知道生不如死是怎么回事。”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4
起床,洗澡,吃饭……等我开着车进到会所的地下车库时,那个女老板的座驾也停在那里,她的车很扎眼,中江市里好像也只有她这一台而已。

  会所的门口,王经理正在和一个剃着光头的中年男人说话,他们看见我进来都迎了上来。

  “回来啦,可把老王想坏了。”我拍了拍光头男人的肩膀,他是王经理的爱人,半个月前去外地出差刚回来。

  “夏夏,看你把我们老王累的,眼圈都黑了。”光头男人笑着埋怨我,我们认识了好几年,是很好的朋友。

  会所的经理是同 性 恋,这让来我这里寻求刺激的女客人们很放心,也是我当初用王经理的原因之一。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5
“二十一号,上钟了吗?”我进了办公室就问王经理,他说一切都安排妥了,二十一号已经和客人在风雨楼了。

  “有别的事情吗?”我开了电脑,一般情况下会所的事情都由王经理自己做主,除非有必须我出面的事情。

  他今天还真的有事需要我来处理,“夏姐,九号说做完这个月就不干了,我没同意,他就说要找你。”

  九号……我在脑子里搜索着九号的样子,是个才十九岁的清秀小伙子,来我这里也有半年了吧,他的口碑很好,难怪王经理不肯让他走。

  “那让他过来吧,我和他谈谈。做他们这行的,流动快也正常,你可以继续物色新人啊。”
 “可是,九号今天没来,宿舍那边也不在。”

  “这样啊……”我皱了皱眉,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在我这里出现,九号不知道是就这么溜了,还是有什么其他原因。

  王经理不说话,等待着我的进一步指示。

  “让他们去找找吧,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毕竟是个大活人。”

  “好。”

  一个多小时后,王经理带来了一个消息,九号找到了,在郊区的森林公园里躺了一夜,找到的时候他的两条腿都断了。
“他接私活了?”我脸色难看的瞪着王经理。

  “关红带他出去过一次,我实在没办法不同意,那会你和徐总都联系不上,我知道不能得罪她,所以就……”王经理开始冒汗,我听见关红的名字,手心里也湿了起来。

  现在和午远在包房里的那个女老板,就是关红的妹妹。

  “他现在清醒吗,让他和我说话……”我接过王经理的手机,那端传来一个微弱的男声带着哭腔,是九号那个小伙子。
 我问了问他昨晚的事情,他说是和关红出去了,在她的别墅里给四五个女人表演脱 衣 舞。后来,他正和关红缠绵的时候,两个男人闯了进去,他被打晕了,再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森林公园里了。

  “你了解的怎么回事?”我挂了电话问王经理。

  “应该是关红对九号许诺,要养着他让他从咱们这里辞职,可事情被她老公知道了,所以九号就这样了。”

  “关红呢?”
 “没人今天见过她,车也没在车库里,她老公已经报警了。”

  事情有点复杂了……我用手指敲着桌面,心里在想要不要跟他通个电话,他不在市里,半个月前陪着部里的几个人去考察了。

  我说的这个他,就是那个夺走我初夜的徐总,他叫徐琛,挺绅士的一个名字。
最后,我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关红失踪必须告诉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说话方便吗。”我低声问他,“说吧,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稳定,我之前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大致给他说了下情况,他沉默了一阵才回答我,“把那个小伙子马上送走,不要让他随便和别人联系。关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等等看。我争取明天回来,你怎么样,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大姨妈之前来过了,我会按你说的办,放心。”

  他问我有没有什么动静,就是问我怀孕了没有。
最后,我还是决定给他打电话,关红失踪必须告诉他。
  电话很快接通了,“喂,说话方便吗。”我低声问他,“说吧,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低沉稳定,我之前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大致给他说了下情况,他沉默了一阵才回答我,“把那个小伙子马上送走,不要让他随便和别人联系。关红那边你不要管也不要问,等等看。我争取明天回来,你怎么样,没什么动静吗?”
  “没有,大姨妈之前来过了,我会按你说的办,放心。......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6
半年前吧,他突然跟我说,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我没说愿不愿意,因为我没资格做选择,他想要我就要给。

  按着徐琛说的,我吩咐王经理去处理,自己也坐到了会所大堂里,我是想看看能不能见到关红的妹妹,侧面探探情况。

  算算时间,午远给她的服务时间也该到了,可一直没看见他出来。我问问负责计时的人,她说客人加了时,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完事呢。
我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关红妹妹叫关娟,四十岁出头,是圈子里都知道的变态女人。她一直没结婚,身边的男人走马灯一样的换着,可这样她还是常来我这里寻求刺激。

  每个给她服务过的男技师提起她都直摇头,能躲便躲,即便她给的小费很多。我也看过一段她的服务视频,真的是很难想象,她在床上竟然是那个样子。
我拿着手机无聊的看着新闻,必须等到关娟出来,我不确定她姐姐不见的事情她现在知道了没有。

  终于,那间叫做风雨楼的包间门打开了,腰里围着白色浴巾的午远赤着脚走了出来。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我看见他左肩头一片血迹,他的长发也乱糟糟的,午远低着头也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
“怎么了这是!”包间门口的服务生赶紧拉住午远问询,他抬起头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我,眸子里一片暗黑。

  我匆匆撇了午远一眼,赶紧转身去往会所的那个秘密通道。我这里的客人都是从那里进出的,一般情况下客人之间都不会碰面,也不会和不相干的会所员工撞见。
我要去那里堵关娟,暂时顾不上二十一号身上的血迹了。

  关娟果然出现了,我笑着迎上她,她看见我也很高兴。“哎呦,夏夏,你可是难得见到啊。我可听说你有了,是真的吗,也不和我说一声。”

  我抿嘴继续乐,“没有的事,你听谁说的啊。怎么样,今天开心不?我可是特意在这里等你的,快说说。”
关娟笑得花枝乱颤起来,趴到我耳边小声说,“靠,你哪里弄来的这么个人,喜欢死我了。我告诉你,你以后还真要考虑弄点年纪大点的货,他们的技术可是毛嫩的黄嘴鸭比不得的。不过,我今天太高兴了,给人家弄出血了,我给了他一万块补偿,你也让他好好休息下吧,我这几天还要来找他。”

  我配合着关娟低声笑着,心里面却是无限的瞧不起她,尼玛变态女人!
“红姐也很久没见过了,要不今晚约起来吃个饭吧。”我没忘了自己的目的,搂着关娟的胳膊试探着。

  “好啊,我给她打电话,你选地方。”
 关红的电话一部无人接听,另一部干脆关机了。

  “怎么搞的,昨晚喝大了?不对啊,她可从来不这样……”关娟纳闷的继续拨着电话,我知道关红真的出事了。

  “打不通就算了吧,哪天再聚。”关娟也没多说什么,又和我说了几句就心事匆匆的离开了会所。

  我也离开了会所,开车在路上又给会所打了个电话,就是问问二十一号技师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最后让人告诉二十一号,他可以休息两天再来上班。

  我知道午远肯定被关娟折腾够呛,心里面一阵变态的痛快,可是这种快感很快就没了。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07
 我一愣,“不是明天回来吗?几点到?”

  “不说了,等我就是了。”徐琛突然挂了电话,我也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

  开车到了家里,只取了一些护肤品和零碎的小东西又开车往别墅赶去。徐琛不在中江市的时候,我向来都住在前夫留给我的房子里。

  别墅建在滨海观光路上,风景和空气都是这里最好的,这个别墅区就是徐琛开发的,他用我的名字留了一套两层的独体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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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抹微Taurus 时间:2013-09-25 15:07:37
  徐琛是个奇怪癖好很多的男人,比如跟女人上床的地点,除了他的办公室之外,就只有这套别墅了。他在上床的时候也很少带套,一旦带了也会选比他自己尺码小一号的套子用。我跟他时间久了才慢慢摸透,他带套的时候肯定是情绪焦躁很没耐心,通常都是事业上出现了困局。

  好在,他这样的时候并不多。

  我原以为他到家怎么也要后半夜了,可没想到九点多一点就回来了。我给他拿拖鞋换上,又给他脱掉外套,他趁着我挂衣服到衣橱的时候,从我身后靠了上来,把我搂在了怀里。


  “想死我了,这里没有人碰过吧。”他的手掌已经覆在了我下身的私密处,我只穿着真丝的睡袍,里面是空的,连内裤都没穿。

  “怎么,知道我回来就会马上要你,所以准备好了?”他一把抱起我就往卧室床上走去,我很顺从的搂紧他的脖子。

  “刚刚洗好澡,还没来得及穿你就到了。”我说着,他笑了起来。

  他笑的样子很好看,那种成熟男人的气息很吸引人。可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不管他后来如何温柔的对待我,我依旧会在他要我的时候想起那个下着雪的夜晚,想起他在办公室里对我做过的那些。

  “可以,今天是你的排卵期,我听说这个时间受孕的几率最高,给我个孩子吧,你生的孩子……”徐琛把我轻轻地放倒在床上,他的吻随即袭了过来。原来,他这么赶回来是为了不错过我的排卵期。我有点恶心,他这样的男人居然记得清我的生理周期,我自己都没他清楚。

  他开始从我的耳垂吻起,那里一直是我的敏感区域,我闭上眼睛不看他的脸。

  “你这里真的没被男人碰过吗?说实话,不然一会儿被我发现你不是处女,可就不好了。”

  好多年了,我依然一字不差的记得徐琛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徐琛笑出了声,然后站起来走到我身边,他的嘴唇在我脸颊上飞快的滑过,我本能的往后面退缩,被他伸手搂住。

  “哦,那你主动些吧,很久都是我来硬的我主动,没什么意思了。听清楚了,你要主动,你侍候过男人没有,我一下子就能知道。”他说完就拖着我往办公室的里间走过去,我踉跄着跟着他。

  “浴室在那里,快点。”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10
 很多年以来,我们这里都流传着一件事,有关这位徐总的。据说他有一个癖好,就是很喜欢二十岁以内的处女。于是,想巴结他的人和他的亲信就会在四处寻找符合他胃口的女孩子,而每一个把初夜给了他玩乐的女孩子,事后就会得到一处房子,只是根据每个人的不同情况和他的满意度,得到的房子价值不同。

  而我,不知道是走进他办公室的第多少个处女了,还是一个超了龄的处女。

  我那会儿和午远已经谈恋爱快两年了,他偶尔也会意乱情迷的要过我,每次我都拒绝了,跟他说要把自己的第一次留到我们的新婚之夜。那个时候是有多么单纯和保守啊。

  浴室的淋浴头下,我脱光了自己冲洗着,眼泪混着热水从我的脸上流到胸前,我知道再也不能回头了,眼前全是午远抱着我吻我的场景。

  后悔,真是后悔死了,早知道会有今日,我为什么不把自己早点给了心爱的午远呢,为什么。

  我不敢哭出声音,也怕哭得太厉害眼睛能看出来,所以竭力控制了一下情绪继续洗着。

  快洗完的时候,我听见身后的浴帘被拉开的“哗啦”声音,一双大手摸上了我的背后。

  “身材还真是不错,转过来。”

  我转过了身子。

  水流声还在继续,水温很热,可我一直在哆嗦着,徐琛盯着我剧烈起伏的胸口,他已经是全 裸着面对我了。

  第一次见到男人完全赤裸的身体,我不知道是应该闭上眼睛还是别的什么,只是不停地哆嗦。

  “你真的是没被男人碰过?”

  我点头,他每对我说一句话,在我听来都是侮辱,尽管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徐琛越过浴帘逼近我,我下意识的往后面退,后背直接贴到了浴室的瓷砖墙面上,好凉。

  无路可退了。

  “放松点,女人的第一次都会紧张的,所以我才喜欢这样的女人。我就是喜欢没被别人碰过的,你被别人亲过吗?”水汽蒸腾中,我看了眼他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年纪,应该是在四十多岁吧。单看他的脸,不去想他的身份和他马上要对我做的事情,这应该是个对女人很有吸引力的男人。

  “回答我。”他再次问我,手开始摸我的脸。

  “有,和我男朋友。”我艰难的开口。

  “哦,那就开始吧。”

  我微微扬起了头,很久之后他曾经对我说,那一晚我美得让他下手时第一次有了怜香惜玉的念头。我听完在心里冷笑,别扯了,怜惜我还在我第一次的时候那么对我,如果那样就算怜香惜玉,我真想象不出来他跟别的处女在一起时是什么样子了。

  “亲我,从这里开始。”

  我看着他指的部位,不知所措的僵在那里。他一乐,突然伸手扶住我的下巴往他身前扯着,我站不稳不得不往他胸前靠过去。



  徐琛用力一把搂住我,把头埋到了我胸前。我两只手本能的去推他,可我哪里反抗得了,他已经把我的胸前突起含到了口中。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心跳没有了,我一下子死掉了。

  他用牙齿在我敏感的部位轻咬了几下,然后就松开了我。

  “懂了吗,就这样,亲我这里,主动点。”原来他是在给我示范,我已经忘记了哭,我在心里一直提醒着自己,不许哭,是你自己要来的,是你自己要用这个代价换来爸爸活着的。

  “好,等我一下……”

  他依旧笑着,我无力的闭上了眼睛,做那件取悦他的事情之前,我需要催眠自己,告诉我自己,就把他当做我的午远吧。

  短短几秒钟之后,我睁开眼睛,挤出一个笑容对着眼前赤裸的男人。

  我问他,“就在这里吗,不去床上……”

  他盯着我,眼眸黑得看不透心思,“也好,听你的,今晚你主动。”说完,他转身走出了浴室,我听见他喝水的声音,自己则开始麻木的用浴巾擦干身上的水滴,迈出浴室门的这一步,我似乎走了一生那么长。

  “快点吧,我明天还有重要的会议,不想睡得太晚。忘记告诉你了,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满足的。”他说完,拍了拍床。

  我深吸气,赤着脚走向那张大床……

  颤抖着爬上床,跪在了他身边。

  我笨拙的用嘴唇去亲他的乳 头,他没洗澡,那个部位有淡淡咸的味道。“用舌头舔。”他继续指导我,“哭了吗,你的眼泪挺烫,还没有女人敢在我的床上掉眼泪呢。”

  我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赶紧用舌头按他说的做。很快,我听到他发出粗重的呼吸声,他的那里也硬了起来。

  我的舌头,开始麻木。

  这种取悦,满载耻辱。

  精疲力竭时,他突然用劲把我拉倒在床上,然后翻身压住了我。“嘴上有点功夫,也这么伺候过你那个男朋友吧。告诉你,要是一会儿我发现你不是第一次……”他没把话说完,只是色眯眯的盯着我的胸前,我把头扭向一侧不去看他。

  他的身子很烫,贴到我胸前时压得我一阵晕眩,我没被人压过。不知道是不是每个女人都会有我的这种感觉。

  “皮肤真好,都不舍得使劲摸你。”他连着说了几遍这话,我咬着牙一声不吭,只希望他赶紧折腾完。可是他的手在我身上来回摸着,有些粗糙的掌心使劲在我胸上打圈摸着,“不错,硬起来了,我看看底下怎么样了。”他笑着把手探到了我的下身。

  下意识的想把腿并拢上不让他摸那里,可是他已经把整个手掌覆在了那个没有异性触碰过的地方。

  我脑子里炸开了一片轰响……

  午远,我对不起你,我那时心里就只有这个念头,我想着午远在黑暗的教室角落里想要摸我的那个地方,我那么坚决的拒绝了,告诉他要把自己完整的留给我和他的新婚之夜。

  现在算什么,午远又在哪里,我又在干什么啊!


  午远的爸爸死了,作为警察的他,死在了警用配枪下。对他开枪的人,就是我父亲。

  我之所以现在会躺在徐琛身下被他蹂躏,全是因为这件事情。

  我的父亲和午远的爸爸都在老家岳海的公安局工作,他们是同事和哥们,我们两家人也自然走得很近。

  可是今年寒假里的一天,我意外的知道了一个家里的秘密。不对,应该说是只有我不知道的事情。而我还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午远,然后……悲剧就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再问你一遍,这里有人进去过吗?”我被徐总从床上拽了起来,他再把我摁倒在床上跪着,脸紧贴着蓝白格子的床单,臀部高高在上,我感觉到他的手指在我那里来回摸着。

  “没有。”我流着眼泪回答他,他的呼吸声在我身后愈发粗重急促,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下颚,我被强迫着扭脸和他接吻,我感觉脖子就要断掉了。

  被他亲的快要憋死了,我的两只胳膊撑在床上,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心里的绝望和委屈让眼泪流的更多更快。

  我也只能哭了。

  想试着躲开,他的手指沿着我的后背滑到了我的小腹那里,我浑身颤抖着躲不开,他在这个时候松开了我的嘴唇,“不许躲。”

  “把腿分开点,别让我动手,说了要你主动点。对……再分开点。”我垂着头咬着嘴唇,两条腿尽力跪着分开到最大。

  “你哭什么,疼的时候还没开始呢。我不想看着你的眼泪给你破处,就这样开始吧!”

  “啊……”

  我还未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下身从后面传过来一阵剧痛,就像皮肤被什么东西钝钝的撕扯开,他用手按住我的腰使劲往后面扯着,我疼得差点昏过去。

  “真紧,还真是第一次……”他在我身后笑着,我跪在那里哭着,没有任何声音和抽泣的任由眼泪流着。

  留给午远的第一次,就这么没了。


  他没骗我,想逃下他的床,真的是需要等待很久。他很有节奏的在我身后进出着,每一下都让我疼得咧嘴。他用手指在我背后来回游走着,我咬着牙忍受着一下下的撞击和触摸。

  本以为他从头到尾就会用这个姿势了,可没想到好半天之后,徐琛停下了动作从我身体里退了出去。我松了口气,以为这就是完事了。

  “转过来,底下已经很湿了,你可以主动了,现在应该没之前那么疼了,来吧,夏可以,我挺喜欢你这个名字。”

  我艰难的挪动着两条腿转过身,只见他已经躺倒在了床上,我不敢正眼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主动。

  他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坐起身把我拉进他赤裸汗湿的怀里,然后用力把我的一条腿掰开,跨坐到他的小腹那里。

  我吓得惊呼起来,因为他火热的那个部位正好抵在了我痛得不行的那个部位。徐琛才不管我是否疼,他把我按在胸膛上,然后托着我的臀部慢慢找着那个入口。我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那里在我下身来回滑动。

  终于,他找准了位置,然后一点,一点……他使劲往我身体里挤着,紧窒的感觉应该是很让他满意,我在他的呻吟声里无力的呜咽着。

  天色发白的时候,床上终于平静了下来,徐琛心满意足的睡着了,我一个人瞪着眼毫无睡意。

  “垫起来,你别动,静躺二十分钟再起来。”徐琛今天很温柔的,温柔的我有些怀疑他还是不是那个变着花样折腾我的徐总了。

  他从我身体里软下来退出去时,很快就把一个枕头塞到我屁股底下。

  徐琛躺在我身边,没有枕头,因为他那边的枕头现在垫在我屁股下面。“我问过医生,这样受孕的机会大。我明早还要赶回去,你自己注意休息。”他把一只汗湿的胳膊搭到我身上说着。

  “关红那件事,挺奇怪的。”我很听话,一动不动配合着。

  “怪吗?你在这个圈子里还是时间短,我没觉得哪里特别,她父亲倒下去的时候,我就料到会有今天了。”徐琛说的云淡风轻,我更加不明白了。

  “什么意思啊……”我自言自语的努力想着。

  徐琛看着我,“关红这次恐怕就完了,齐乔山准备了这么久,一旦出手肯定是致命一击。”

  我有些唏嘘,齐乔山是关红的老公,可按着徐琛的说法,他们倒好像港片里的怨侣。


  “聊他们干什么,你该多想想有意思的事情,还可以把画画捡起来,这样孩子的胎教才够好。”徐琛转移了话题,我识趣的不再问,关红的事情肯定很复杂很不堪,所以他不愿意我知道的太多。

  第二天天刚亮,徐琛就起床走了,临走前我装睡没起来送他,他在我额头吻了一下就离开了。

  我的心很不踏实,尽管昨晚他说不用我担心关红失踪的事情会牵扯到会所那里,我还是免不了担心。

  琢磨着上午要给关娟打个电话,至少要表示一下对她姐姐的关心,在这个圈子里,不到最后谁知道哪个人哪一刻还能用得上,表面功夫一定要最到位。

  还有,我想去看看午远。

  我在中江市里一共有十六套房产,除了我平常住的那套公寓之外,都是徐琛徐总给我的。

  现在有四套房子做了会所员工的临时宿舍,午远也住在那里。

  给关娟打的电话没说几句就断了,再打过去总说正在通话中,看来关家真的乱套了。

  再给王经理打电话,他昨夜已经回来了,九号被安置在中江边上的一个县城里。我问了午远来没来,王经理说他在会所呢。

  “不是让他休息吗,他的伤怎么样。”一进会所,我就蹙起眉心问着跟在身后的王经理。


  “他说没事,我看了下只是皮外伤,可他这样也不能接活了,我就让他在休息室呆着呢。”

  “带他来见我。”

  十分钟后,午远走进了我的办公室。他今天把头发扎了起来,瘦削的脸庞看起来挺疲惫的,嘴角那抹冷淡的笑意也淡了很多。

  “怎么样,昨天辛苦你了。客人很满意你的服务,还会再预约你的。”我故意不问他的伤情,语气里含着很明显的嘲笑,他不会听不出来。

  “不辛苦,挣钱就行。”

  “客人难伺候吗?都做了什么项目?”我饶有兴味的继续问。

  午远看着我,眼眸里闪亮起来,“我想,她应该是老板特意为我安排的吧。她很变态,我被玩惨了,你满意吗?”

  “哦,那你具体说说……”

  “我昨天用掉了三根新牙刷,可就这样我还是觉得嘴里面全是她的怪味儿。她让我舔她那里……”午远说到这里打住,嘴角弯起弧度看着我,我也笑着回应他,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眼里突然没了那些光亮,“夏可以,够了,我们不要这样了,你的目的达到了。一个男人被女人玩 弄成我昨晚那个样子,你还不满意吗?”

  是啊,我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满意呢,我也在问自己。

  “你不能这么说,那些项目不都在会所的正常服务范围内嘛,你给别的客人也这么做过啊。”我语气里嘲讽意味更浓。

  午远突然就动手脱掉了身上的紧身白色T恤,他肩头的伤口出现在我眼前。

  “弄成这样,也算正常吗?”

  “这个嘛,肯定是算成工伤的,你放心,会所会负责你的治疗费用的。”

  “夏可以……”我看见他握紧了拳头,他应该很生气了。

  “注意自己的身份,你现在是我的二十一号,不是当年那个随便就可以羞辱我的午远了。”我声音温柔的说着,可心里一阵阵抽痛。

  这哪里是两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该有的对话啊……

  现在的我,是站在徐琛身后的没有名分的床伴。

  现在的他,是跪在贵妇身前卖肉换钱的男技师。

  我们,半斤对八两。

  午远沉默了,就那么看着我。

  半晌,他悠悠的开口道,“我在你身上犯下了两个错误,最开始认为我在你那里是无可替代的,后来又自以为会有人可以完全替代你。”

  听了这话,我摇摇头,“二十一号,别在我面前煽情了。八年前,你从我身上爬起来时就该知道,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是你杀父仇人最珍爱的人,你也间接毁掉了我,我们早就两清了。还有,通奸的事情,难道是一个人就能做成吗,你妈妈也有责任,她要是真的不肯为什么不反抗不告诉你爸爸来解决,你想过吗?”

  “哈,你是说,我们半斤对八两,扯平了?”午远嗤笑。

  “对,这个词用的好,就是半斤对八两。”我狠狠地说着,我是恨他的,是他把我卖身给别人的事情公之于众。要知道,那个时候在我们老家那样的小县城里,这种丑闻对一个女孩子意味着什么,再加上我父亲出的事情,我要是脆落的话早就自 杀了。

  “二十一号,你老实告诉我,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的话……我前夫收到的那些照片,是不是你做的?”

  午远并不回答我,只是就站在那里那么笑着,他看不见自己笑的有多么难看。

  “我说是或者不是,你愿意相信哪一个答案呢。”他反问我一句,我勉强稳定着心神回答他,“我只需要真相,没有愿不愿意。”

  “不是我。”

  说实话,我害怕他答复我是他做的,真的。可听见他说不是,我又不肯相信,冷笑着。

  三年前我离婚的时候,前夫把一摞我和徐琛的亲密照片放到我面前,他说没有这些照片时,他已经下了和我离婚的决心,这些照片的出现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我费尽心思想要掩藏自己那些劣迹斑斑的过往,结果还是遍体鳞伤的的丢掉了那些正常的生活。

  我以前总喜欢看些哲学的书,最喜欢尼采说的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你。”

  也许,午远就是我的深渊。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10
“对不起。”

  午远疲倦的对我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一下子有点红了眼圈,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反应,他简单的一句对不起对我有这么重要吗?

  “干嘛这么说,不是说照片不是你送的吗。八年前,你也没最后真的强迫我做了,你知道吗,你趴在我身上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二十四个小时里被两个男人强 暴了。”我漠然的对他说着,好像这些事情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与我无关。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10
午远的唇形很好看,我还记得教我们画画的老师也这么说过,我过去一直爱看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可现在他听了我的话,嘴角沉下,脸色微红。

  “过去,我伤害过你,你也伤过我。我的错,你可以用你想要的方式来报复。希望你不要让我离开会所,我需要这份工作。”他目光有些茫然的看向我坐的位置,说完缓缓垂下了头,一绺头发从发束里落下来。

  我再仔细看,似乎他在微微抖动着,他最后的话说的有些艰难,他从来不是容易低头的人。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19
 一瞬间,我冒出一个念头,他该不会是在发烧吧,看他的样子很像。

  “你怎么了,伤口感染了吗?”我不由自主的站起身走向他,他抬起头看我,离得近了我看到他的嘴唇干得厉害,下唇上还裂开了很多血口子。

  “是发烧,我吃药了。我能回去休息吗,不想耽误明天的预约。”

  我本来很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可最后忍住了,只是说给他一天假让他休息,别病怏怏的来接客。

  他对我的嘲讽根本不在意,转身朝办公室门口走去,我也转身走向办公桌.
  可我刚靠近桌子,背后就响起了沉闷的“咕咚”一声,扭头去看,午远已经趴在门边了。

  我掏出电话打给王经理让他赶紧过来,然后扑到午远身边,伸手一摸他的脖颈,他整个人都烫得吓人,看来真的是在发烧。他紧闭眼睛毫无反应,我大声喊他的名字也没反应。

  突袭而至的恐惧……午远被王经理开车送去了附近的医院,我本想叫急救车,可是王经理说不要这样,他会办好的。

  我坐在电脑前等待着医院的消息,时间漫长的让我烦躁。
  终于等来了王经理的电话,他说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烧,没有什么大的危险,但是要留在医院里输液。

  最后,王经理特意嘱咐我,不要到医院来。我听着电话愣了一下,他干嘛这么说呢,我没和任何人说过我和二十一号的关系,难道是我跟他说过自己却忘记了,应该不会。

  “我知道了。”挂断电话,我感觉自己头晕,这两天太乱了,午远突然出现,会所里的客人和技师都出了事,王经理又话里有话……我需要静下来理顺一下这些信息。
  午远回到会所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着,他脸色苍白的站在我面前,我竟然恍惚的以为这是八年前他爸爸出事的那一天。那一天,他也是差不多这个样子跟我说,他爸爸死了,他妈妈也服毒自 杀了。

  “谢谢送我去医院,我是想问问你,能把你的手机号给我吗?”他的声音嘶哑,我才几个小时没见他,他嘴唇上已经烧得起了一层灰白色的皮,看起来分外憔悴。
  今天更新结束了,大家晚安!好梦!
  我告诉他,“这不符合会所的规矩,你有事可以通过王经理找到我,回去吧。”

  他不看我,只是盯着手背上贴着棉花的输液孔再次问我,“真的不行吗?”

  我只是嗯了一声,他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晚上回到家里,我独自躺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剧,演了什么内容我根本没注意,只是时不时看一眼手里的手机,徐琛今天还没打电话过来。

  我其实不是等他电话,我只是在看着电话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发呆,那是午远的手机号。
  时间过了十一点,我一点都不困,这个时间对于我正是精神的时候,徐琛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在哪呢。”他问我。

  “家里,看电视呢。”我懒洋洋的回答他。

  “很累吗,早点睡,我后天就可以回来了。关红……现在在精神病院住下了,齐乔山和关娟送她进去的。”
  我一下子从沙发里坐直了身子,“什么,精神病院,她疯了,不会吧。”

  徐琛应该是在电话那一边笑了,“你激动什么,我说了齐乔山不会放过她的。告诉你就是不想你瞎担心,我和老乔通过电话了,会所那个男孩不会有事的,给他点钱让他走的远远的。没其他事情,我挂了。”

  徐琛永远这样,我被精神病院几个字惊呆了。徐琛说的没错,我还是欠练,这些在他们看来绝不吃惊的事情,在我这里还是会惊心动魄。
  关家姐妹跟我其实还算不错,虽然我们这种交情里参杂了太多的利益关系,可我们三个偶尔还是可以扮演下彼此闺蜜的角色。

  我知道齐乔山是典型的靠着岳父爬上来的那种男人,他当初追求关红时,关老爷子根本就不同意,直到关红和齐乔山带着满月的外孙子去见他,老爷子才默许了。那之后,齐乔山就一帆风顺,人前的夫妻二人也恩爱幸福。
  关老爷子最后退休的时候,是从省里一个要职上下来的,那会齐乔山已经给自己打稳了基石,完全可以不依靠关家的地位和关系在社会上存在了。老爷子退下来没多久就病了,脑出血之后瘫痪在床,再后来就去世了。

  出殡那一天的深夜,我被关家姐妹的电话喊到了一家酒吧喝酒,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变态的两姐妹在人前抱头痛哭。
  我也陪着她们两哭着,我们三个声嘶力竭的哭喊着。

  “夏夏,我再也没地方喊爸爸了,我爸爸走了。”关红抱住我抽噎着,她手里的酒瓶空了,这是第四瓶杰克丹尼了,关红最爱喝这个酒。

  “我明白。我明白……”我拍着她厚实臃肿的后背安慰着,我爸爸还在,可是他和我之间隔着监狱高高的围墙。
  “夏夏,我只跟你说,他很快就会现形了,你看着吧……”关红含糊不清的跟我说着,我勉强听清,一时间没理解关红说的他是谁。本来想问她,可是也喝了不少的关娟这时候也扑过来抱住我。

  “夏夏,你爱徐琛吗?”关娟问我。
  @吃鲨鱼的喵 270楼 2013-09-27 13:52:00
  午远是谐音“无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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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我起名字时是这么想的。
  @不能没有你2017 267楼 2013-09-27 13:18:44
  男公关我现在的工作,我感觉每天都是循环的,想找点刺激点的事做,每天下午6点我就会开始洗漱给自己装备:衣服鞋子,发型,香水是每天必须做的事情 包装好自己我就会找家餐厅吃饭,然后再去公司,每天7点的时候兄弟们都到齐了,爹地就会 带我们去试房,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能被选上,这要看自己的运气和打扮了,选上的弟兄就会开始他的工作 而没有选上的会继续试房。
  我是一个在夜场工作者,我在深圳算是前辈了,一些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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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渠清几许C 268楼 2013-09-27 13:22:43
  噗, @抹微Taurus 来广告了。。笑喷。。不过这几个长相都差强人意哈。比午远差远了吧。吼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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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个人口味不同的……
  我想,关娟要是问我对于失去的理解,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人比我理解得更深刻。可是关娟问我爱不爱徐琛,我没办法回答。

  爱……在我这里还存在吗?

  不能说爱,因为我没觉得自己爱他。

  不能说不爱,因为关家姐妹绝对不是我可以不顾及后果说话的对象。我喝了不少酒,但是还没全部失去理智。

  “娟姐,别磕碜我了,我和徐总是什么关系,你还不清楚吗?”我把问题踢回给了关娟。
  关娟给我的感觉,一直要比她姐姐心机重很多,我也偶尔听说她和齐乔山有些暧昧,可是倒没见她们姐妹两个因为这个反目过。

  “夏夏……夏夏你听我说……”关红突然拉长音喊着我,她的眼睛透过散乱在额前的发丝看着我,我感觉她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在哪了。“夏夏,徐琛离婚了你知道吗,你肯定还不知道的,他特意打电话告诉我,要我别跟你说的……嘿嘿,我喝多了吧,说漏了……”关红说完,一头栽倒在沙发上,她彻底喝挂了。

  我一下子红了眼圈,我酒品不好,喝多点酒就会使劲哭,好像身体内的酒精必须通过泪腺才能代谢出体内。
  我还真是不知道徐琛离婚的事情,我一直只是单纯的恨他,然后又迫于现实依附于他。我给自己在他身边的定位,就是他的床伴,我用肉 体取悦他的下半身,他用钱和房子来交换。

  关娟瞥了一眼她姐姐,我似乎从她眼里看到些狠厉的东西,瞬息即逝。“夏夏,徐琛自从又和你在一起,你还听说过有哪个处女走进他房间了吗?他对你应该是动了点真东西的,真的。”
  想了一下,我混沌的脑子里还真是找不出我回来以后,徐琛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印象,他似乎就剩下我这一个女人了。

  “夏……夏夏,跟了他吧,他比他妈的齐乔山靠谱多了,你都那样了他还肯要你,你以为是为了什么啊!服务员,酒呢,酒喝没了,妈的上酒啊……”喝成一滩烂泥的关红,突然爬起来冲着关娟大声说着,她的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她喝得都分不清我和关娟谁是谁了。
  @tauruszhao 279楼 2013-09-27 15: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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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侧漏了……
  “我姐说得对,徐琛要是想要只是上床的女人,找什么样的没有,干嘛非得是你?你没忘了当初那个想要强 暴你的美院老师吧,徐琛找到你时差点直接让他做了太监,我听乔山说过,徐琛那会抱着你哭了呢。”关娟扶住她姐姐,关红干呕着要吐,关娟大声喊来了服务员,关红被驾着送去了卫生间,我拎着半瓶酒发呆。
  酒精的作用下,我感觉脑子运转的速度飞快,眼前的所有东西都在旋转,我又开始放声大哭,哭一阵就喝口酒,然后接着哭。关娟和我并肩坐着,一言不发的听我哭。

  后来我哭得嘴唇发抖,浑身轻飘飘的感觉自己随时可以飞起来了。我最后的意识就是看见关娟在打手机,酒吧的服务员把关红架回到了沙发上,然后我好像喊了一句什么就失去意识了。

  我对于往事的回忆被徐琛的深夜来电打断,他说萍姐的老公正在往我家来的路上,要我准备一下。

  心一下子就堵上了,我沉默着不说话,徐琛只好在那边叹了口气,“可以,你知道我没办法,我不希望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碰你,可是他不行,你明白吗?”

  萍姐的老公可是个大人物,真正的大人物。而萍姐,则是我会所的常客之一。

  “我明白,放心吧,我去换睡衣。”
  我走进衣帽间,拿出那条深紫色的薄纱睡衣换上,这是萍姐老公来找我时,必须穿的。

  不到半个小时,有人敲响了我家的门。

  “宝贝儿,我来了。”萍姐的老公是个矮胖的五十岁男人,他一进屋就看着我小声喊着,眼神停留在我几乎露出一半的丰腴臀部上,紫色的薄纱睡衣很短。

  “干爸……”我迎上了这个矮胖子,很专业的缠上了他早就欲望难耐的身体。他也亟不可待的摸上了我白滑的大腿,我低声叫了一下,跟他说去床上,可他说等不及了,直接把我按倒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想死你了,咱们今天玩点特别的,我上次去海南,那里有个妞就是这么弄的,我很喜欢,靠,你已经湿了,等不及了吧……”我仰面看着身上的肥壮的身躯,心里安慰着自己,没什么的,他最多搞个十分钟就该软了,很快就过去了。

  萍姐老公看起来一副蠢笨样子,可是脱光自己的动作很是敏捷,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新花样需要我配合,只是一直用手指在他大腿内侧撩拨着,我知道他那里最敏感的。
  他果然被我弄得很舒服,喘着粗气把嘴唇堵在了我的胸尖上,短肥的手指直接奔着我下身而去。

  “干爸,您还没说是什么特别的呢……”我娇滴滴的来回挪动屁股假装躲避他的手指,他抬起头看着我说,“别急嘛,干爸我年纪大了,还是保存体力先干你一顿再说,咱们还不是有的是机会试试新花样。”说完,他把满是烟臭味的嘴唇印到了我的嘴唇上。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24
令人作呕的味道……我强忍着不去干呕,两只手还要在他厚实的背上来回抚摸着,我只希望自己能让他快点缴枪,我也少被他折磨点时间。

  我知道他愿意用手指在我身体里捣腾,就主动抬高了屁股迎合他,他手指快速在我下面抽擦着,我感觉他至少一起放进去了三根手指头。

  “宝贝儿,我要进来了!”他带好套子淫笑着往我身体里挤着,我呻吟着配合他,还用手继续捏着他肥硕走形的臀部,他一阵痉挛……我心里狂乐,尼玛就这么泄了,也太快了吧。
  他倒是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学着狼嚎的样子,软塌塌的赖在我体内不肯出来,我继续抬高屁股配合,尽量保证不把他的废枪挤出去。

 
  半场休息,我躺在地毯上,萍姐老公继续用手指捻捏着我的胸尖,我隔一阵就假装舒服的哼唧一下,他弄得更来劲了。

  萍姐的老公是省里一个实权在握的领导,我在公开场合称呼他刘书记,他趴在我身上时就叫他干爸。

  是徐琛把我送给他的,因为他手里的权利是徐琛需要的,很重要的。我陪徐琛去参加一个酒会上认识的刘书记,他那时看起来很严肃正经的一副嘴脸,我和萍姐也是在那时认识的。
  徐琛说要我跟他上床时,刚刚送给我一套新房子,我正在厨房里给他煮面,那也是我从关红嘴里得知他离婚后没几天。

  曾经短暂出现的幻想幻灭了,我咬咬嘴唇问徐琛,“需要我把他老婆带进会所吗?”
  没想到的是,徐琛一下子就翻脸了,他把我从厨房里拉到餐桌旁的冰箱前,一下子推我撞到了冰箱的门上,我疼得喊了起来,他用手堵住我的嘴,眼睛里露着要杀人的凶光,“行啊你……这么痛快就同意了?看来会所里那些个男技师还是不能满足你啊!”

  我说不了话,只是使劲摇着头想要甩开他的手,他更用力的推了我一下,“告诉你,不管我让你跟谁上床,你都只能是我徐琛的女人,这辈子都是,除非我挂了或者倒了!”徐琛抬起我的腿,因为天热我在家里只穿了三角内裤和背心,他把我的双腿挤开,然后手指勾着内裤边拨到了一侧,“我给你预演一下,那个人很喜欢不脱女人内裤就上,你该知道是什么状况。对了,他手指很粗,很喜欢用手指这么弄……”
  话音还未落,徐琛已经把手指捅进了我下身,我主动把腿张开的更大些,这样方便他手指来回抽 插,徐琛生气的瞪了我一眼,松开捂着我嘴的手,“看来你天生适合干这行!不怪刘书记说你是那种见一眼就想搞的女人。”

  他放开我转身去了书房,那晚上我们罕见的没睡在一张床上。
  “宝贝儿,我觉得自己可以开始下半场了,咱们去……去厨房吧,我子弹满膛就等着发射啦!”

  我很顺从的站起身跟着矮胖的干爸走进了厨房,他看了一圈选择着地方,我在他身后看着,脑子里居然闪出萍姐在我会所里被男技师搞的画面。

  殊途同归的夫妻们啊,卧槽……
  “来,你趴到这里,我从后面来,快点……”干爸最后敲定了要在我白色大理石台面的操作台上进行下半场,我娇媚的笑着抱了一下我的干爸,然后优雅的拢了长发到身前,高高撅起臀部趴在了冰凉的操作台上。

  干爸迫不及待的在后面把弄着我,然后一下子挤了进来,我赶紧咬着嘴唇闷哼着,他在后面问我爽不爽,我使劲点头。
  “操,原来从后门这么爽,你叫啊……”干爸使劲努力顶着我,我们两个肉贴肉的撞击声大了起来,我也提高音量叫着。

  还是没用多久,干爸就在我后面射完了他所有的弹药,我的屁股也被他捏的生疼。
  “起来吧,你家的厨房肯定不是用来做饭的,怎么看都是为了有个新鲜地干你设计的,是不是?”我趴在操作台上看着刘书记扭着走形的屁股往客厅去,心说也就你这么变态才能想到这些。
  可嘴上不能对他这么说啊,我缓缓起身整理了一下头发,“干爸,你不是好这个嘛,我的心思你还看不透啊,非得这么说我……”

  客厅里响起刘书记的淫笑声,“操,你就是厉害,就这么几句话,搞得我又想加时赛了!”
刘书记满意离去,我冲进浴室里搓着全身,他嘴里那股恶心的味道怎么刷牙也去不掉,我想起午远跟我说的话,可我家里只有这一根牙刷了。

  徐琛没来过电话,我给他发了条短信过去,“上下半场搞定,差一点加时赛,晚安。”

  他没回,也不可能回,我关掉了手机。
  发完我自己在空荡荡的屋子大笑,笑到眼泪流出来,这一夜我睡得很沉,没有做梦。

  打开手机,一股脑的提示音响着,我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徐琛的电话或者短信,倒是看见了关娟的电话号。我想了一下给她回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

  “夏夏,我姐进医院了。”关娟的声音平静,我假装着意外说,“红姐怎么了,在哪个医院,我这就去看她。”

  “是第四人民医院。”
  我继续惊讶,“啊,那里不是精神病院吗,怎么回事,姐夫知道了吗?”

  电话里传过来关娟吸鼻子的声音,“知道,我和他送姐姐去的。姐姐其实早就冒出精神分裂的苗头了,只是我们最亲近的人不愿意相信罢了,拖到今天还是必须送她进去。”

  我挑了挑眉毛,最亲近的人……

  关娟又和我说了点如何心疼关红的话,我知趣的配合着她,她最后终于转移了话题,“夏夏,那个二十一号怎么样了。”
  我无声冷笑着,就知道这个变态的女人会问这个。

  “他还好,伤口发炎发烧了,我让他回家休息了,你什么时候还过来啊。最近会所冷清了,不知道为什么呢。”

  “唉,我预约了明天,也不知道他行不行啊。”

  “没问题的,娟姐过来吧,红姐弄成这样子你一定很难过,过来放松一下吧。”我替她找着冠冕堂皇的借口,关娟很满意的说肯定过来。

  末了,关娟又补充一句问我,“夏夏,徐琛还没跟你提结婚的事吗,我这边收的消息可都说你会转正呢,加把劲吧,在床上搞定他。”

  我随口应付了过去,结婚,和徐琛结婚……和一个把自己送到任意男人床上的男人结婚,多可笑啊。
  再说了,我结过离过,难道再来一个循环吗?够了,那得多自虐的矫情货才会干得出来。

  我提醒着自己……夏可以,你再次滚回到徐琛脚边时就知道,以后要靠着自己活下去,要借着徐琛武装自己到阴 道,然后离开他远远走开。

  徐琛想让我给他生孩子,我不会拒绝。怀孕嘛,没问题,生下来……绝不!我把自己的嘴唇咬得生疼。我不想给男人生孩子,我不想自己的孩子将来有一个我这样的妈妈,那真的是作孽,死了只能下地狱了。
  就在这时候,徐琛居然来了电话,我接听了不说话,他在那边阴沉着声音问我,“他戴套了吧,你别忘了自己现在是排卵期,如果没有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善后的。”

  我回答,“戴了,上下半场都戴了。”说完发觉,一行眼泪在我脸颊上流着,我哭什么呢。

  “他……没过分吧。”徐琛语气缓和了下来,我很想知道他收到我那条短信时候的样子,可惜没看见。
  “干爸说……我是他真爱。”我使劲攥着手机,徐琛那边传来什么东西落地碎掉的声音,我开心的露出笑容,手背揩了脸上的泪痕。

  “真爱,也许会是禽兽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徐琛说完挂掉电话,我听不懂他的意思。
  关红进了精神病院的事情在中江市的上层圈子里几乎无人提起,这很反常,会所里几个平日里和关家姐妹走得近的客人也都避谈这件事,我觉得会所生意差了很多肯定和关红被捉奸在床有关系。

  关娟在预约的时间准时出现了,没看见她脸上有什么忧伤焦虑的痕迹,我想呆会进了包间,午远不知道还会被她如何折腾呢。

  说到午远,他的伤好多了,人也看起来还算精神,我到会所的时候,他正和其他两个等客人的技师在休息室里做着俯卧撑。
  那两个男技师都很年轻,可是似乎体力倒不如午远,我怔怔的站在休息室的落地玻璃窗外往里面看着……午远还在继续做着,他赤着上身,汗水淋漓。

  “远哥,还真看不出来你都三十多了,我们都不如你啊,平时肯定有什么护阳秘诀,说说呗。”

  午远不搭腔,动作的幅度慢了下来。

  休息室的玻璃从里面往外看,什么也看不见的,就是警局里认人时出现的那种玻璃,所以我贴着玻璃往里面看他们清晰无比,他们却不知道正在被我看。
  两个小年轻互相对视,嘴角挂着嫌弃的表情离开了休息室,他们出来看见我都很吃惊,也都很懂规矩的只是对我恭敬地点头不说话。

  我很满意这点,王经理调教的员工都还不错,很知道周旋在富人贵客身边需要怎么做。

  “热身运动吗……”我走进休息室里,反手关上了门。

  午远扬起汗湿的脸看我,“嗯。”他回答的简单到只有一个字,我蹲下身子在他头前,“一会儿还是那个客人,我提醒你啊,她最近心情很不好,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我面带笑容等待午远回答。
  “你变了,这么多年生不如死的日子还真是有力量啊。对了,你去看他吗,他活着还能走出监狱门吗?”

  我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午远是在问我爸爸的事情,他的睫毛很长,运动完上面还蒙了一层水汽的感觉,这是他当初吸引我的另一个地方。

  我喜欢看他运动完的样子。
  “换季的时候就去看他。”午远笑了一下站起身,我也随着站起来,“再去的时候替我问候他,他知道你现在做什么,跟什么人在一起吗?”

  我扬扬眉毛,“你不是在八年前就已经替我告诉他了吗,顺便告诉了岳海,我是卖了自己的身体换来他不用执行死刑,你忘记了啊。”

  午远若有所思的凝眸看着我,“我没忘,怎么忘?”

  一股寒意从我心底冒起,他拿起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我要去工作了。”

  我握紧双手看着他出去,等着那个变态女人虐你吧。
这天,我没等关娟享受完午远的服务就回家了,我很累,头晕晕的,应该是最近睡眠质量太差。

  去年独自去旅行的时候,曾经在途中偶遇一位中年大叔,我们很聊得来,回来之后经常还会发发微信。我进了家门脱鞋时,手机响了一下,正是那位偶遇大叔发给我的微信。

  他没发语音的,而是一段话,“生命里面有门功课,叫做接受。每次无奈被迫的接受,我们都会嚎哭的像个小孩子……可是,接受,也就是变好的开始。”
  我噗嗤乐出了声,大叔总是这么矫情,时不时就给我捅些文艺气息侧漏的话发过来。

  可刚刚这条,似乎有点说中了我。

  我和大叔在客栈上过床,就在我们即将各自返程回家的前夜。怎么说呢,我们之间的那一次,有点酒后乱性的意思,我和大叔先是在酒吧喝了很久,然后又买了几瓶酒去了他的房间。

  第一次怎么开始结束的我都不记得了,只记得突然想起还没看过大叔白天买的一把藏刀,我说要看,大叔就光着屁股爬下床去拿。
  我看着他在灯光下白晃晃的屁股,这才清醒了不少。那把刀太漂亮了,我喜欢,可是大叔不肯割爱,我就只好趁着离别前好好摸摸。

  我手里摸着刀鞘上精美的图案,大叔压在我身上,“以后有时间,我可以去看你吗?”

  “不好吧,你有家我也有男人,别找麻烦了。”我挪了一下身子,乳房压在很不舒服的状态,必须调整一下。

  大叔在我后面叹气,他的手在我背上轻揉。
  “那你不想这把刀吗?”随着他的话,我感觉自己被侵入了,大叔使劲往里面顶着,喘着粗气继续说,“我得卖点力,好让你记得我的两把好刀。”

  我咯咯笑着,大叔在这个时候还不忘文艺一下,他动着身体断断续续对我说,“人生在世啊,找一个情投意合的人不算太困难,难的反而是得到一个温柔怜惜你的生殖器不容易啊。”

  我笑的没了声音,把脸深深埋在床单里。
  大叔果然没再和我见过,我们偶尔通电话的时候,他提出过。我知道他在的那个城市离中江很近,可我没敢让他来,也没机会去找他。

  我的身边,只能是徐琛,或者徐琛允许的男人。

  大叔的微信让我有点想念他的枪了。说实话,我的生活里不缺乏性 生 活,甚至可以说有点太多了。可是能让我感觉到被尊重的,只有和偶遇大叔在一起的那一次。
  那很单纯,就是男欢女爱生理使然。

  我想大叔肯定也是想我了才会发微信,“收到了,你好吗,在干嘛。”我回了一条微信过去,语气里故意透出些哀伤的感觉。

  大叔回复的很快,“我在中江,过来办事,想你了。”
  心砰砰跳快,我一阵欣喜,他居然就在这里。“在哪里,自己吗?”我问他,问完又想,难道我要去见他吗,趁着徐琛不在。

  大叔很快回复我,“我在车里,停在观光路东头,是黑色的奔驰房车。枪,都带来了。”
考虑了十分钟,我想着之前徐琛的言行,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我换了一身运动装和跑鞋出了门。

  不能开车,我特意走了一段路才打了出租车奔着观光路去。

  夜色蔓延,观光路的夜景也算是中江市的一道风景线,我在靠近东头的路边下了车,身边的车流不息,没走多远就看见了那辆黑色的奔驰房车,很招摇的停在路边。

  我给大叔发了微信,“这里不许停车的。”
  车门打开,迎接我的不是偶遇大叔,一个年轻的女孩朝我招手,我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那女孩有点尴尬的对我说,“他在车里呢,为夏小姐着想才没自己露面,别误会。”

  我心头一紧……偶遇大叔应该不知道我的真名,我留给她的名字叫左青青,我那个去了香港定居的老妈的名字。突然有一种被窥视的恐惧感向我袭来,我还是不动。

  手里的电话响了,大叔打来的。
  “上车吧,我跟你解释这一切,好吗?”他依旧是温柔的语气,可我对他的那份期待几乎丧失殆尽。

  上了车,年轻女孩没跟上来,车里的司机也开门下去了,我看见了坐在后排座位上的大叔,他穿着白衬衫笑望着我。

  我一脸疑惑的坐到他对面,“你怎么知道我名字,你调查我?”
  “朋友告诉我的,他看见了我们在洱海边的照片,说认识你,你叫夏可以。”大叔换了个姿势,身体前倾着靠近我。

  我皱紧了眉头,“谁啊……”

  大叔哈哈乐着,“你穿成这样很好看坐过来吧,让我抱抱你。”我警惕的看他,“先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是谁。”

  大叔收了一点笑容,“前段时间一直很忙,中江这边过来了几个考察项目的地产商,他们一直想和我联系上,后来通过我夫人做到了。那几个人里面,有一个人是认识你的,就是这样。”
  一辆车闪着刺眼的车灯从奔驰车旁飞驰而过,车子里一瞬间通亮,我看见大叔最后那个严肃的表情。

  不需要他说的再明确了,我已经知道那个告诉他我名字的人是谁了。我想这一刻我的脸色一定非常难看。

  “是这样,那你还来见我干什么。”
  大叔一下子捉住了我的手腕,我也没反抗,就势坐到了他的腿上,他像扑到蝴蝶的小孩子一样兴奋地搂紧我,动作迅速的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

  “还是真名字更配你,想我了没有,想我的枪了没有?”大叔从来都不会对我粗暴,他只是会用比较暧昧的言语挑逗我。

  我的心扑通了一下,大叔看我的眼神火辣起来,他接下来说的话开始让我绝望。

  “他说你很懂事的,我没说咱们之间的事情,他也不敢多问。”
  听着他的话,我明白了一件事情。继那位能上床的刘干爸之后,我应该又要多一个可以滚床单的大叔了。

  “你是做什么的。”我的耳垂被大叔含在了嘴里拨弄着,他含糊的回答我,“国土局里我说算,我是土地大叔。”

  我把头靠在了土地大叔肩上,生命里的那一点亮光彻底熄灭。大叔动手拉开我外套拉链时说,“那把你喜欢的藏刀和我的枪,都来了,久别重逢呢,你要怎么办啊……”
  晚上八点会继续更新!
  @抹微Taurus 242楼 2013-09-27 10:57:45
  时间过了十一点,我一点都不困,这个时间对于我正是精神的时候,徐琛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在哪呢。”他问我。
  “家里,看电视呢。”我懒洋洋的回答他。
  “很累吗,早点睡,我后天就可以回来了。关红……现在在精神病院住下了,齐乔山和关娟送她进去的。”
我终于明白了,为何那次要求独自出去旅行没有被徐琛拒绝,也许命里注定,我在走进他办公室的那个晚上,就被带上了紧箍咒,他的五指山一直把我掌握在手,一切的偶然都有背后的布置和计算。

  三年的婚姻,我一度以为不管过得如何辛苦也总算是逃脱了他的控制,可是最后还是回到了他的床上。

  在洱海边上遇见大叔,我异想天开以为自己至少有了一个和过去全无瓜葛的新关系,即便明知道我们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至少有了一个不知道我劣迹斑斑过去的男人。
  我还真是天真的可以,我第一次讨厌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没和他结婚,他不是离婚了吗?”大叔饶有兴味的在我胸前探索着各种爱抚的方式,迟迟也没进行下一项。他问我的话也听起来很随意,我脑子快转,想着如何回答他。

  “你别误会啊,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应该有一份安稳的婚姻生活,你骨子里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这么混着,真的。”大叔单掌出招,我的右胸被压成了扁平的肉饼,中间的那颗樱桃坚硬挺立
  “春花秋月,时时有好景。你愿意举起一束鲜花,自然有懂得欣赏的人。”大叔喃喃自语,我多少有些安慰,毕竟这位土地大叔比那个矮胖的干爸有趣多了,我们除了身体上的亲密,心灵上多多少少还能有点沟通。

  我这样的女人,不要奢望太多就是心疼自己了。

  “也有可能把马蜂什么的招引过来啊。”我把头往后仰着,大叔的嘴唇亲到了我的胸前。

  大叔很忙碌,已经空不出发声的器官来回应我了……
  “车上没有那个了,行吗?”大叔喘息着问我的意见,我一阵心酸,他还真是尊重我啊,“没事的,我现在安全期。”

  “可以,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很干净……”释放完毕,大叔整理着白色衬衫对我说。

  “怎么我听着像是讽刺啊,大叔。”我躺着不动,准备等他弄完再起身,谁知道他还会不会随机再来一次。
  大叔直直望向我,望向我的胸前。

  “你的乳晕没怎么扩大,突起那里颜色也不算深,这都可以证明你的性 爱次数没那么多,这个我很有经验。”

  “这么暗的光线,你能看清吗?”我没想到他居然是凭着这些来判断我,他说自己有经验,看来这车里躺过的女人也不会少。
  “在客栈那次,是那次看见的。因为这些,我很喜欢你,难得你还能跟我谈谈别的,我身边没有第二个女人像你。”大叔背对我,我无法把这个刚刚上过我的大叔和猥琐两个字联系起来。

  他,还是有别于别的男人。

  “听说你大学是学画画的?”大叔扶起我,扬起手腕看了下表。

  “恩,学的油画,还学了室内设计。”我笑起来,这时候提起自己学过的那些东西,很是讽刺啊。
  “安排下时间,给我画一幅肖像怎么样。”大叔淡淡说着。

  我一愣,“大叔可以请有名的画家给你画啊,我那两下子不行的。再说,我好多年都不动笔了。“我推辞着,不明白他的真实意思。

  跟在徐琛身边久了,我听谁说话都会往深了想一步,已经习惯了。大叔眯起眼睛看看我,低低的声音笑了下,“不这样,怎么让你名正言顺的出现在我的身边。他会告诉你的,我会带你去我那里一段日子,我需要给你个合理的身份。”
  我陪着笑,大叔瞥了我一眼,“你这么淡定,不问问为什么吗。”

  “习惯了,何况还是跟大叔,我没什么不愿意的,也轮不到我不愿意,对不对。”我撇头看向车窗外,夜色深沉,黑得和我的心一样。

  大叔很满意我的反应,轻轻扳过我的头,缠绵的吻袭来。

  “乖乖,大叔求安慰……”
 徐琛把我转手了。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暂时把我转手了,我知道他不会真的把我给别人的,他不是还想让我给他生个孩子吗?

  我心酸,委屈,暴躁……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在我心头,摔碎了三个水晶杯,一部电话,我依然不能平静下来,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无爱一身轻!
  我不爱徐琛,不爱大叔,不爱干爸,不爱午远……可我没觉得轻松,反而非常累。

  我颓丧的趴在客厅地毯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来,我全当听不见。

  “开门,你在家吗,开门!”熟悉的声音,我恨这个声音。

  几乎用上我所有的力气把门打开,徐琛一脸警觉的表情举着手做出继续敲门的动作,“钥匙找不到了。”
  我没说话,转身坐回到地毯上,怔怔的看着电视里播着的新闻节目,我一向不爱看电视。

  听见他哼了一声,我回头看他,徐琛坐到了沙发上,不大高兴的问我,“见到他了。”

  没有回答,我平静的看着他,他的眼睛里看不到光亮,更看不到我的影子。

  “说话!”徐琛突然暴怒的大喊了一声,我被吓到本能的哆嗦了一下,他冲到我面前跪下,两只手抓住我肩头,“帮帮我好吗,猪猪。”
  一阵令人作呕的酒气扑面而来,我拧着眉头把脸偏开,“我担不起的,随便吩咐。”

  徐琛用力把我推倒,我的后脑触到地毯时,眼前瞬间黑了一片,“猪猪,我不想的,真的。就三个月,最近这边会有大事,会所那里你正好少去。你放心,我永远是你的饲养员,我的猪猪不会真的卖给别人的,猪猪……”他趴到我身上,带着点哭腔的说着。

  徐琛叫我猪猪,称自己为养我的饲养员,这是我再次回到他身边时,他给我们之间起的昵称。短暂的一段美好日子里,我曾经以为自己真的是幸福的猪猪,我什么都不用做,一切有我的饲养员来搞定。
  可是没多久,徐琛就把我送到了一个很有来头的男人床上,我明白做宠物猪猪,也是要付出的。

  就像现在一样,他把我送给那个土地大叔。不同的是,这一次似乎他很痛苦,以前他只会在我陪完别的男人后狠狠虐我一顿,今天却只是压着我不能动弹而已。

  第一次和刘干爸做完,徐琛曾经把我脱光了绑在浴室里整整两天,任我怎么哭着求他也不肯放我下来。他喂我吃饭喝水,然后在夜里用手指使劲折磨我。我没记错的话,刘干爸频繁碰我的那几个月里,徐琛没和我真的做爱过,他那会的恐怖样子让我好一段日子里噩梦连连。
  三个月……我深呼吸一下问他,“三个月没问题,做饲养员的宠物,提饲养员办事是义务。可是……要是我有了,怎么办。”

  徐琛猛地直起身子,我没看错的话,他的眼神很痛苦的看着我。

  他的反应让我心里一阵痛快,原来我还有能让徐琛痛苦的能力,这种节奏太特么好了。
  “说啊,怎么办。“我逼问,徐琛不说话,他的眼神渐渐让我觉得寒毛都竖了起来。

  “夏可以……这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气死我的女人,就是你!”徐琛沉默了很久对我说了这句话,我盯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居然笑了。

  徐琛被我笑得更加生气,我为自己的笑付出了代价,他用一个超长的吻让我几度感觉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放开我的那一刻,徐琛用一种厌恶的表情对我笑着,“这三个月里你有了的话,我没办法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刘,今天的……所以你最好别怀上。”

  我继续对他乐着,然后竭力控制自己的手不糊到徐琛的脸上,真特么想抽死他。

  徐琛在我去见大叔的那天,拿下了一个很大的老城区改造项目,他在酒会上风光无限的时候,我独自开车奔向文艺大叔工作的城市。

  刚下了高速,徐琛的电话打进来。

  “提醒你,他太太是出名的嗅觉好,尤其是对狐狸的味道,别给自己别给我找麻烦,开车小心。”

  他还是老样子,自己说完就挂电话。
  我用电话安排了会所的事情,王经理也没多问,只是让我放心。我当然放心,我知道徐琛会管那里的。

  “对了,琛哥知道二十一号……身份吗?”王经理在电话里问我,我这几天都把午远给忘掉了。

  我一惊,王经理会这么问我,那说明午远和我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我不清楚,如果……如果他有什么事,算了,你把我的手机号给他吧。”
  文艺大叔叫魏知元,我被上次在车里看见的那个年轻女孩接到了一套全部是书柜书架的老房子里,在这个城市里我的身份是青年独立画家。

  “夏小姐等一会吧,魏局要晚点才有时间,他就在隔壁那条街办公。”年轻女孩穿着精致的灰色职业套装,淡妆的脸庞透着和她年纪不大相称的沉稳,我很好奇她的身份。
  像文艺大叔这个级别的官员,身边的秘书不都是男的吗。也许我想错了,这女孩并不是他的秘书,只是助理什么的。我也没问,打探别人的身份不礼貌也不明智。

  “谢谢你啊,你有事的话就去忙,我在这里看书等着。”年轻女孩笑笑点头,“我叫余甜,叫我小余就行。”

  余甜报出了她的手机号让我记下来,又说住处已经安排好,魏局会带我过去,然后她就消失了。
  我参观了一下这个房子,心说其实住在这里就不错。我以前一直有一个梦想,将来自己的家一定要有满墙的书柜和大大的书房,阳光洒满的午后,脚下趴着汪星人,桌上清茶一杯。

  可笑的是,我三十三岁了,拥有十六套价值不菲的房产,可我的这个梦想从来没有实现过。不是没能力去做,而是我觉得,如果以我现在的样子住在那样的房子里,保不齐哪天从某个男人床上爬下来的滚回家里时,我会精神崩溃疯掉的。
  文艺大叔看来真的很喜欢看书,我随手翻着那些书,什么类别的都有,而且还意外的发现了好几本难得的外文画册。

  我喜欢勃鲁盖尔的画,他这里居然有。上学那会儿,我在北京的外文书店里流连了三天,每天下午都去那里,为的就是看勃鲁盖尔的画册。画册不便宜,以我那时的经济状况根本不可能买下来,只好每天去看。
  这房子里有一间应该是打通了厨房和卧室改成的大书房,外面的阳光正射进来,一张中式的檀木书桌上,摊开着一本书,我想这里应该是文艺大叔闲来放松休闲的秘密地点。

  刚抱着厚重的画册坐到书桌前,徐琛就发过来一条短信,问我见到文艺大叔没有。

  我正在回他的短信,房门被打开,有人进来了。我警觉地站起身往书房外走去,迎面就看见了依旧穿着白衬衣的文艺大叔。
  “魏局好,我来了。”

  魏知元哈哈大笑,“别,你可别这么叫我,还是叫我大叔吧。当然,有其他人在的话,必须叫我魏局。”

  我手里的手机又提示有短信,我没理,魏知元指了指我的电话说,“怎么不看,不用介意我,我不会问你的,快看吧。”
  还是徐琛发来的短信,“这个级别的官帽儿,你第一次碰,记住一点就可以。他始终是个男人,脱了衣服爬到你身上都一样。”

  文艺大叔在我看短信时往书房走去,我也跟着他进去,边走边给徐琛回了短信,“明白。”
  “我才想起来,你跟他说一下吧,下个月还有一个老城区改造的项目,让他准备吧。你饿了没有,我请你吃饭。”文艺大叔神秘的对我笑着,我突然很邪恶很心有灵犀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文艺的官帽儿,提出想上床都这么……
 “你是沧桑的少女。”文艺大叔用朗诵的语调对我说着这句话时,他新鲜的精液正在我体内缓缓流动。

  “大叔是披着文艺外衣的那什么……”我侧身卧在书房的大书桌上,这里是魏知元刚刚请我吃饭的地方,书香阵阵很有情趣。

  文艺大叔又是光着屁股在我面前晃,就像我们之前在客栈那次一样,他兴致很好,听了我的话扭头问,“披着文艺外衣的什么啊,我想想……沧桑的少女应该配什么呢……”
  他说着转过身走回来,我嗤嗤乐着不说话。

  “咳,一下子还真想不到什么恰当的词,总归不会是禽兽吧。”他说这话时,温暖的笑容里居然还带着羞涩,我很郁闷,这样的男人如果不上床,只是谈谈文学的朋友知己该多好。

  “饿了。”我起身穿衣服,魏知元帮我把胸衣的搭扣扣好,然后非常抱歉的口气在我背后说,今天没控制住自己的原始欲望,又让我在没设防的情况下做了。
  我好想狂笑,这矫情的装逼文艺大叔,上一次在车里也说过这句事后话,有屁用啊。如果我不幸真的中招了……

  “想吃什么。”文艺大叔问。

  “这里我不熟,你安排吧。”我开始套上裙子,魏知元想了下对我说,让我打车先走,跟司机说到“云上楼”就行。

  我撇嘴笑笑,他自然看不见我这幅表情。

  吃饭的地方离魏知元的这处房子不远,我下车打电话问他到哪了,他让我先在附近溜达下等他电话再进去。

  我盲目的在这个陌生的都市街头转着,也不敢走得太远,最后在离“云上楼”不远的一家超市门前停下了。
我想买条毛巾,一直都只用那个牌子的,可刚到这里一下子不知道用惯的那个牌子专卖店在哪里,就先到超市买了用一晚吧。

  超市不算小,里面卖的东西也都是比较高端的,看来针对的消费群体就是周边的有钱人。

  毛巾都摆在药品柜台旁边,我看了一圈没看中,脚步不自觉的就迈到了摆满避孕用品的地方。
  我只是瞟了一眼玲琅满目的货品,促销小姐就嗡嗡的跟了上来。“小姐,这是今年新推出的新香型的超薄款,很多客人都是这款的回头客,小姐试试吧,肯定还会再来选的。”

  我很不喜欢在超市里被各种促销人员热情的招呼,逛超市的那种漫无目的快乐都被她们搅没了。
  我看了一眼促销小姐拿在手里的那个艳红色的包装,身下突然有一股热流出来。靠,一定是文艺大叔的那点新鲜货出来了,一阵心烦,我没好气的对那个促销小姐说,“你看清楚了,我是女的,我没地方用这个。”

  促销小姐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微笑着继续说,“这我知道,可小姐的爱人会需要啊。如果不喜欢带香味的,还有这种增加润滑的款式,性 生 活频繁的话就选这个没错。”
  徐琛的身体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没想到自己会想到他,可是我只给他买过这种东西,他那个爱用小一号套子的癖好隔一段时间就会发作,所以我常备着他的那款,谁知道他哪天就会兽性大发。

  可是现在用不到,我嫌弃的看了眼促销小姐,伸手在旁边拿了一盒创可贴,“你想多了,我只是买这个。”

  付了钱走出超市,我把那盒创可贴随手扔掉,脑子里还是出现徐琛戴着小一号的避孕套折腾我的情景。
  我无比厌恶自己,夏可以,你真的是一个贱人吗?

  再次走回到“云上楼”门前,文艺大叔来了电话,说是余甜也过来了,让我和她一起进去,他自己已经在里面的包间了。

  我只好在门口等那个年轻的小女孩,脑子里继续想着徐琛那个禽兽。我越是想摆脱他,他的样子就越往我心的最上面浮。
  我必须承认,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还是有快感的,他似乎是唯一一个能真正让我高潮的男人。

  徐琛没有文艺大叔的温柔和言语上那些暧昧交流,更不同于刘干爸那副让人看了想死的猥琐身材和嘴里恶心的味道。其他几个只上过我一次的就忽略不计了,跟他们在一起时我根本就没任何感觉。
 我无比厌恶自己,夏可以,你真的是一个贱人吗?
  再次走回到“云上楼”门前,文艺大叔来了电话,说是余甜也过来了,让我和她一起进去,他自己已经在里面的包间了。
  我只好在门口等那个年轻的小女孩,脑子里继续想着徐琛那个禽兽。我越是想摆脱他,他的样子就越往我心的最上面浮。
 重回徐琛身边时,我看着他对我不同于过去的温柔,曾经以为他喊我的那声“猪猪”是我们新开始的开端。以为他不会再让我去陪别的男人,就算不给我名分,也会让我干净的只侍候他一个人。

  我就是天真的可以。

  “夏小姐,不好意思让你等我。”余甜人如其名,声音甜美的让人起腻,我主动拉着她的手往饭店里走。
  刚才在书桌上时,文艺大叔告诉我,余甜是他的侄女,因为我问他怎么不用男秘书。

  “很多事情,不方便外人知道,自己的家人是唯一可以放心一些的。你和她好好相处,甜甜是个懂事的孩子,办事能力也很强。还有,除了我之外,只有你和司机知道我和她的真正关系。”文艺大叔极有规律的在我身上忙活,同时也对我交了底。

  “还有别人吗?”我如此亲昵的举动竟然没让余甜露出意外的表情,她说应该没有吧,她也不确定。
  三楼的包间里,文艺大叔一个人坐着。

  “女孩们来了,等你们点菜呢,今天我请两位美女吃饭,别客气。”魏知元抱抱余甜,我没想过他们家还时兴这种外国人的礼仪。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24
  对了,我还很疑惑一件事,但是没问过魏知元,既然余甜是他的侄女,那为什么不是姓魏呢。
  这顿饭吃的很快,我们还是分开离开饭店,余甜负责开车把我送回了之前那个全是书的老房子。文艺大叔其实给我安排了别的住处,可我提出喜欢和那一屋子书住在一块,他也就答应了。

  下车的时候,余甜拿出一袋子东西递给我,“不知道你喜欢用什么样的,我自己看着准备的,先用一晚吧,明天我陪你去逛街。”

  “谢谢,进来坐会再走?”我客套的邀请余甜,她居然答应了。
  房子里没有厨房,冰箱倒有,我打开看了下,有进口的气泡矿泉水。拿了两瓶和余甜坐在了沙发上。

  一顿饭拉近了我和她的距离。我知道了余甜现在二十四岁,没有男朋友,还在看书准备明年的司法考试。

  “司法考试啊,据说是中国最变态的考试,很难考的。”
  余甜见我知道这个考试,兴奋了一些问我,“你也考过吗?”我说没有,是朋友有考的我才知道些。我提了几个在司法考试培训上很有名的老师,余甜更是对我刮目相看起来,我翻着手机,告诉她那几位老师都有微博,她应该去关注,那上面很多信息都很有用。余甜一阵忙乎,时不时惊呼一声,我看着她低头含笑的样子,隐约觉得自己也这样过。

  “想考公务员还是想去做律师。”我歪着头问余甜,小姑娘开心的回答,要当律师,可是魏知元让她考检察院。
  “哦,公务员更稳定些,我也觉得更适合你。”

  余甜轻轻叹口气,看了我一眼慢吞吞说,“可以姐,我不瞒你,魏局说的话我只能照做,所以我会考检察院的。”

  余甜称呼文艺大叔为魏局,而不是叔叔什么的,我觉察到他们之间关系的微妙,但是也不会深问,除非小女孩自己愿意说。

  “都不错,真的,加油吧。”我鼓励她,余甜又低头继续刷微博,那个之前冷静干练的小秘书完全换了样,我想她跟着魏知元做事一定很累。
  余甜也没问过我任何私人问题,尽管她应该很清楚我和魏知元的关系,我也不知道文艺大叔是怎么介绍我的,只好慢慢喝着水看她刷微博。

  好一会儿之后,余甜猛地抬起头尴尬的跟我笑着,“看我多不礼貌,光顾着自己看手机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可以姐一般几点起来,我明天上午要陪魏局开个会,大概中午就能结束。”

  好一会儿之后,余甜猛地抬起头尴尬的跟我笑着,“看我多不礼貌,光顾着自己看手机了,时间不早了我就回去了,可以姐一般几点起来,我明天上午要陪魏局开个会,大概中午就能结束。”

  我摇摇头表示别跟我客气,“你忙你的,我可以自己出去逛逛,咱们保持电话联系吧。”

  送走了余甜,我简单洗了下澡就爬上了床。这里应该平时很少用来睡觉,床品什么的很简单。我随便找了本书躺在被窝里看着,手机响了起来。
  “喂,你好。”我很有礼仪的接听了,这个号码并不陌生,只是没存在我的通讯录里,我把它记在了心里。

  “……是我,经理把你的号码给我了。”打来电话的是午远,我的二十一号当红技师。

  “今晚没有预约吗,有时间给我打电话,什么事找我。”我看了眼时间,现在正是会所男技师奋力取悦客人的黄金时间段。

  “我,想见你,可以。”
  想要见我,午远说想要见我。

  “见我做什么,投诉客人变态吗?”我没想到自己如今可以这么刻薄的对他说话,对第一个跟我说“我爱你”的人。

  我爱你……我的前男友和前夫都对我这么说过,可最后都和我分开各自天涯。

  “客人给我包月了,她要出门。”午远声音不大,身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在场,我不太高兴的问,“会所的规矩你不懂吗,不可以答应客人出去服务。”
  午远在电话里笑起来,“我没说明白,客人是怕我在她不能来的时候给别人服务,所以包月让我等着她回来,钱已经付完了,只是我能休息一段日子了。所以,我才说要见你。”

  “我不在中江,等我回去再说吧。既然客人这么做不违反会所规矩,我也没意见。二十一号,你要利用这段日子好好提高下业务水平了,成为沙曼的头牌指日可待了。”我每次和会所技师身份的午远说话都会莫名的火大,会想尽自己能说出口的尖酸话来刺激他。
  本以为这么做会让自己心底那道一直不愈合的伤口能够好起来,可是短时间的痛快后还是会迎来一波波难受。

  我希望午远听着我的这些话面如死灰心如刀割万念俱灰才好呢……因为八年前他扔下我离开时,我就是这些感觉。

  “什么时候回来?”午远似乎并没被我的一番话干扰了情绪,很平静的问我。

  “跟你无关吧。”
  午远咳嗽了一阵,“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我是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我也可以去找你,离中江远吗?”他口气很坚决,就好像我还是那个爱穿白裙子跟他一起去河边写生的小女孩,什么都听他的。

  “重要的话……在电话里直接说吧,不说的话就挂了。”我不再是那个看世界哪里都美妙,眼里只有午远的小女孩了。
  电话里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午远的声音抖了起来,“有个人想要见你,我说了你不会见她,可是……她没多少时间了。”

  我听不太明白他的话,“想见我?是谁?”

  “……我妈妈……”
  他的话惊到我了!午远的妈妈还活着,我真的吓到了,我记得八年前出了那事以后,他妈妈就自 杀了。

  在那个年代,那么个小县城里。一个女人的丈夫被情夫杀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她就算自己不选择走绝路,无边无际的舆论和嚼舌根也会弄死她的。

  “你疯了吧,不是你告诉我你妈妈已经自 杀了,我怎么见她,我还活着呢,不想去死。”
  “她是自 杀了,可是没死成。抢救了很久,然后就在床上躺了八年,半年前医生对我说她应该快不行了。到你会所之前,我去看她,她说知道自己没多少日子了,也早就想走了,只是想走之前……”午远突然说不下去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我的心疼了起来。
  我没恨过这个女人,尽管父亲杀人和午叔叔被杀都和她有关,可我那个时候就明白,女人是最容易成为受害者的的一种动物,我离开徐琛办公室的时候就明白。

  “想让我给爸爸带话吗?”我终于缓和了语气问午远,他很快就说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爸爸被关押的监狱距离中江市不算近,开车走高速的话也要九个小时。我每到换季的时候会去看看他,没时间的话就给他寄去一些衣物。

  第一次去看他的时候,我太不习惯了,看见曾经是警察的爸爸戴着手铐被同行带到我面前,那种场面不自己亲历永远不会知道有多残酷。

  他也哭了,放声嚎啕那种,我反倒没哭。
  哭痛快了之后,爸爸让我以后别去看他了。他没问我午远对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他应该很清楚。以爸爸的程度,绝对是要死刑的,可他活着呢,他的活着是用我的心死换回来的,他很清楚,所以无法问出口。

  “妈妈走了,午远妈妈也走了。”这是我那次对爸爸说的最后一句话,爸爸什么也不说。

  我知道他听得懂我的意思。
  妈妈再婚去了香港定居,我有四五年没和她联系过了。大学四年里,我每半年去查一下自己的户头,会有一笔钱准时存进来,是妈妈给我的学费生活费。然后我会给她发短信说钱已收到,妈妈也会回复我,“知道了,好好照顾自己。”

  我当然要好好照顾自己,我必须好好照顾自己,因为没有人照顾我。

  等到大学毕业那天,我拍完毕业照给妈妈发了过去,还是一条短信跟她说,“以后不用给我钱了。”等了好几天也没有妈妈的电话或者短信,我想这样也好。

  再然后,我的妈妈等于没有了。
  这么多年,我以为午远也没了妈妈,可他现在的话让我蒙了,他妈妈还活着。

  “是,妈妈说她就想和你爸爸告个别,她知道他还活着。”午远继续在电话里咳嗽。

  “你来我这里就为了这个吗,就为了让我能给你妈妈带话吗?”我心抽紧起来,午远出现在会所里难道不是偶然的巧遇?
  “不是的,我怎么知道你现在……现在这么生活,我以为你很好,我本来没想让妈妈了了这个心愿再走,可谁知道遇见了你。我觉得妈妈这么些年生不如死的活着,也算赎清了她对我爸的罪过,所以我想成全她。”午远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我爸爸和他妈妈的关系毁了我们两个家庭,毁了我和午远之间的爱情。

  我爸爸在监狱里,他爸爸死在了哥们的枪下,我妈妈远走天各一方,他妈妈卧床不起即将解脱……
  我回想着这些,原以为早就坚强的内心又开始崩溃了,我忘不了午远看见午叔叔满头血污倒在饭店地上的情景,本来那时他是拉着我的手准备去和在饭馆里喝酒的两个爸爸说明我们谈恋爱了。

  可是我们在街角听见一片喊叫混乱的声音,我们那会还不晓得是我们的父亲出事了。
  午远“噗通”一声跪到他爸爸面前时,我瞪圆了眼睛看着手里还拿着枪的我父亲,他浑身颤抖着,脸孔扭曲的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词语描述出来。

  “爸……”午远凄厉的喊了出来,接到报警的警察赶到时全部都呆了,因为报警人说的那个开枪的凶手,竟然是他们的同事,死的那一个受害人也是。

  “可以,跟我去见见她吧……求你。”午远打断我的回忆,我突然想他刚才也许跟我一样在回忆那一天。

  “好。等我电话吧。”
我答应了午远去见她妈妈,可我不是出来度假的,我首先要做好的是替徐琛陪伴好文艺大叔。

  不知道徐琛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我和午远的关系,当年在岳海老家的时候,他知道我和午远的关系。

  谈了一场很像海岩小说的爱情,这是徐琛给我和午远爱情的定位。

  我在这里的第一夜,失眠了。剩了半盒的烟被我抽光,距离天亮还有很久,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黑蒙蒙的陌生城市发呆。
  去面对将死的午远妈妈并不容易。

  他妈妈和我爸爸的事情没曝光之前,我们两家总会在空闲的周末聚餐,他妈妈包一手好吃的饺子,我妈妈也能做几个拿手的小菜,两家的男主人肯定会大喝一场。

  虽然两家的女主人并不是很亲密,但我们也没觉得那有什么问题,因为我妈妈就是一副跟谁都走不太近的样子,午远妈妈也差不多。
 但是我挺喜欢午远妈妈,她是我们那里文化馆教画画的老师,画工笔人物的。

  午远的绘画天赋应该来自于他妈,想到他那双修长的手……现在用来给各种女人按摩肉躯而不是握画笔,心底五味杂陈。

  我后悔刚才没问他,他做了现在的这一行,是不是因为他妈妈的病需要钱,很多电视剧和小说里可都是这么设定的。

  我又害怕听到他的答案,他如果说是,我会怎么办……
  几乎一夜未眠的代价是,我顶着微青的眼圈出现在魏知元面前。他问我是不是认床没睡好,我说是。

  “后天是周末了,我们可以开始了,我夫人说想看看画家作画的现场,我说先问问。”魏知元坐在车后座上和我说,我想起徐琛提醒我的话,瞄了一眼开车的司机,“我不大习惯画画的时候有别人看着。”
  魏知元哈哈乐起来,“我说了画家会不习惯的。这样吧,咱们先画着,然后休息的时候让她来看看,行不行?”

  我听得出文艺大叔话里不容拒绝的意思,看来面对他夫人这一关是躲不掉的。

  “那我今天明天能自由行动一下吗?”我趁机问着,如果他同意我就准备去和午远见她妈妈,谁知道他妈妈还能等多久。
  “私事?需要我帮忙吗,可以让司机送你去,或者让余甜陪你。”魏知元眼神里满是关切的看我。

  “恩,一个好朋友的妈妈病了,我想去看看,我们很多朋友约好了一起的。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好,注意安全,有事情随时找余甜。”魏知元温柔的拍拍我的手背答应了。
  中午吃完饭,我就给午远打了电话,让他告诉我他妈妈医院的地址,我直接过去。

  “谢谢你,开车小心。”午远又和我说了谢谢,我没吱声挂了电话。徐琛的臭毛病也传染到了我。

  医院在中江市下面的一个郊区,我开车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那里并不难找。

  医院的门口,午远站得笔直在等我。
  我们往病房走的路上,午远说他妈妈昏睡了一天,也不知道一会儿能不能清醒过来。我心里有些难受,不知道过去那个长发及腰气质出众的女画家如今会是什么模样。

  这家医院的条件很一般,病房里的墙壁上明显有几处水渍弄成的痕迹,地面也是那种水磨石的。午远的妈妈住在一个三人间,不过只住了她一个病人,另两张床都空着。

  “还算清静,只有阿姨自己。”我朝躺着的午远妈妈走过去时说着,午远在我身后低声,“昨天和一周前,那两张床上的人都没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午远,他的脸色不算好,似乎也和我一样一夜未眠,我仔细看看又发现,他的额头贴着纱布。

  “你又怎么了?”

  午远笑笑,摸了下伤口的位置,“包月的小费,没什么,也不会破相的。你饿了吧,我们先去吃饭吧,看她一半会也醒不了的。”

  看来关娟又没轻折腾午远,我低头看了一眼昏睡的午远妈妈。如果不是来之前就知道她是谁,我真的是不敢认她就是那个曾经的漂亮女人。
  病床上,一个脸色比被褥还白的秃头女人静静闭着眼睛躺着,几乎感觉不到她身上还有生命的迹象。

  “护工嫌麻烦,把她的长发剪了,这样洗头方便。”午远站在病床的另一侧对我解释着。

  眼圈一下子红了,我没料到自己看见这些还会情绪激动,我以为自己能挺平静的面对的。

  “走吧,我请你吃饭,吃完再回来。”午远伸手替他妈妈擦了下嘴角的口水,我看不下去了,转身往外走。

  “我要吃锅包肉。”
  “我要吃锅包肉……”

  八年前在岳海老家的时候,这是我常对午远提出的一个要求,只要我的画拿了A+的成绩就会提一次。

  他妈妈文化馆后街有一家做锅包肉很好吃的小店,我们总去哪里。

  “哎,等等我,你认识这里吗,这里不是岳海,没有那么好吃的锅包肉,只能去医院门口随便吃一口了,夏可以!”午远在我身后喊着,我走得更快,之前压抑住的那些情绪全都翻上心头,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流泪,不管这眼泪是为了什么而流。
  “我不管,没有我就走。”

  话出了口,我和午远都愣了,这完全是我们谈恋爱时的节奏,我总会耍脾气和他这么要挟,他也总会屈服于我。

  那时的我们,从来都是我跟他来脾气,他顶多就是冷下脸弹我脑壳一下,至于我提的无理要求依旧会满足。我那时是被午大帅哥捧在手心里的人,我绝对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差一点就强 暴了我。
  我们曾经的爱,最后停在了我的指尖,午远用他的针捅破了我的指头尖,然后任我流血不停转头而去。

  爱如指尖血……

  “好吧,餐厅可能还能做这个,我们去看看吧。”午远快步超过我前面带路,他没看我一眼,我也没看见他的表情。

  我坐在医院餐厅满是油腻的餐桌前,一盘卖相还算不错的锅包肉冒着热气和香味。
  “只要有我午远在,夏可以就有锅包肉吃,永远……”午远轻猫淡写的给我递筷子,又把一碗米饭放到我面前,“饿了吧,吃啊。”

  我记得这句话,过去每次他带我去吃锅包肉时,上桌的时候都会有这句开场白,我那时相信这是真的,他应该也相信。

  “你没病吧。”我低头去夹菜,送进嘴里那一刻发觉午远眉心紧紧蹙在一起看着我。
  “你多久没吃这个了。”他问我。

  我的心被针尖捅了一下,“有些日子没吃过了。”我使劲嚼着嘴里的肉片,味道好不好根本没去感受。

  “是几年没吃过了吧。”午远笑的挺难看的问我,他也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说,“还可以。”

  “你还吃得出味道啊,我以为你早就不记得锅包肉什么味了。”
  午远被我的话噎了,又夹了一块更大的放进嘴里狠劲嚼着,我看着他的吃相,真担心额头的伤口被他这吃法弄裂了。

  “你还是那么恨我爸吗?”我没心思再吃下去,终于问了很影响食欲的话题。

  午远不停的继续吃着,低着头,“能不恨吗,你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告诉我,我愿意试试。”
  他还是恨,我又问,“那你还肯了了你妈的最后心愿,你不是也恨她吗,干嘛不让她含恨……”我没把话说全,总觉得那样太残忍了。

  午远抬起头,嘴里还是嚼着肉,“够了,她已经生不如死这么久了,我想爸爸应该愿意原谅她了。”

  接下来,我不再说话,默默看着他吃完几乎一整盘锅包肉,然后我们回了他妈妈的病房。
  走到床边,他妈妈居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看看我是谁。”午远低下头贴近他妈妈,我惊讶的发现他没叫妈妈。

  床上的病人挤出一点点笑容,“小远,来啦。”

  午远点点头。

  “什么味道……锅包肉吗,你去吃锅包肉了?”午远妈妈只说了这些就气喘吁吁起来,午远让她别说话休息下,然后转头看我。
  “我找到夏可以了,她来看你。”

  午远妈妈喘息着闭上眼睛,听见我的名字后赶紧睁开,我凑到床边,“是我,阿姨,我是夏可以,还认识吗。”

  午远妈妈没说话,一阵一阵剧烈的喘息让她很痛苦,我有些害怕的让午远喊医生。

  “没事的,这样常事了。一会就好。”午远盯着病床上痛苦的妈妈,眉宇间很平静,我想他一定是见过太多比这还要可怕的时候,所以习惯了。
  “你想说的话,就告诉她吧,她会替你转达的。了了心愿,就解脱了。”午远平静的对他妈妈说着,我听得浑身发凉。

  午远妈妈一直看着我,喘息渐渐平和。

  “我出去抽根烟,你们说吧。”午远看看我,站起身往病房外走去,我明白他不想听见他妈和我说的话。
  “你还好吧……比以前漂亮了很多……对不起,孩子。”午远妈妈极力控制着情绪对我说话。我冲她笑笑,“阿姨,不要这么说了,都过去了,我们不提这些。午远说……说你有话要留给我爸爸。”

  “他好吗,你妈妈……”
  “他很好,表现良好减刑了三年。我妈妈也很好。”我没对将死之人说我妈妈早就跟我没了联系,那样会让她更加难受吧。都这样了何必让她更痛苦呢。不管怎么说,她在我眼里也是受害者。

  “我不行了,该去找午远爸爸赎罪了……我也对不起你爸爸……是我害了他们,害了你和午远……替我,替我告诉你爸爸……第一次,第一次是我故意灌醉他的,他没碰过我。”
  今天更新结束了,大家晚安好梦!
  爸爸从来没和我说过他和午远妈妈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也没问,事情都这样了还有问的必要吗。

  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什么叫“没碰过我。”,我不理解的看着病床上将死的人。

  午远妈眼角开始湿了,我不知道她头脑清楚的卧床这么久都在想些什么……后悔,愧疚,负罪感,绝望?
  爸爸从来没和我说过他和午远妈妈是怎么在一起的,我也没问,事情都这样了还有问的必要吗。

  今天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他们之间的事情,可是什么叫“没碰过我。”,我不理解的看着病床上将死的人。

  午远妈眼角开始湿了,我不知道她头脑清楚的卧床这么久都在想些什么……后悔,愧疚,负罪感,绝望?
  “我差不多在这里躺了八年,换过房间和病床,连护理我的护士也来来走走好几拨。第二年的时候,我求过小远,让他放弃我,让我去死吧,我想死。可他不理我,他只说我必须活着,就这么活着让在天上的爸爸看着……咳咳,我听完之后,心一下子就静了。我明白小远的意思,他是要我活着赎罪,这是我该得的。”我听着她的话,想象不出一个妈妈听着自己亲生儿子这么说话是什么样的心情,抬头看了眼病房门口,午远在门口慢慢走过,我不确定他有没有听到刚才的话。

  午远妈继续费劲的说着,脸上泛起不太正常的绯红。
  “对不起,我没机会帮到你们了……”我冲着她笑笑,明白她说的意思,没有人可以真的帮到我,我也不需要别人帮。

  “以后……你和小远都要好好活着,要学会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活下去……人啊,这辈子能骗到自己才能活下去……”

  午远妈说完这句话,闭上了眼睛淡淡的笑着,我的心往下一沉,大声喊门外的午远。
  他赶到床边时,午远妈笑了……看着午远狂奔去喊医生,我站在床边拉住她的手哭了出来。我为他妈妈高兴,真的,她应该是可以痛痛快快的走了,赎罪的日子到头了。

  医生护士进了一大堆,我和午远都站在窗户边默默看着,把离他妈妈最近的位置留给抢救的人。医生很快遗憾的对午远宣告,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午远在我旁边不动,然后突然身子一晃,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扶他,他转脸对着我,眼睛里全是水雾,只是没有一滴流出眼眶。
  “别忍着……”我早已经泪流满面,午远仰起头,似乎要把眼泪都倒流回去。

  “她的心愿……了了吗?”午远仰着头问我,我说是,我一定会转告给爸爸的,一定。

  “夏可以,我的梦醒了。”午远终于不再仰头时,扔给我这句话。他走出病房,再也没看一眼白单子下面那具冰凉的身体,那个生他给他生命的女人。
  我怔怔的看着他,这个时候才发觉,午远其实很可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跟他最亲近的存在了,爸爸妈妈都走了。

  接下来的一晚上,午远都在忙着处理他妈妈的后事,我陪着他去办一件件事情,我们两个没交流过一句话,只是默契的一直在一起。最后离开医院时,一个值班的小护士对我说,你们真好,做这么多事情都不用商量就想到一起,多幸福啊。

  我冷着脸没搭理她,她认为我和午远是一对了。
  天快亮的时候,我开车载着午远从殡仪馆离开。他说不用通知任何人,明天就可以火化。

  “你住在哪里,回去躺一会,明天我再来接你。”我开着车问他,本来刚才想劝他按着民间的规矩替他妈妈办后事,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午远大概是笑了,我开车只是瞄了他一眼,“一直在医院,你去火车站吧,这里条件最好的酒店在那里,我可以在你的车里呆着吗。”

  “我怕你开我的车消失了……我给你钱,咱们分开进去,开个房间睡会吧,我会喊你的。”
  他没回答我,我放慢车速看他,午远闭着眼睛靠着车门,他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我沉默着一直开车到了火车站前的那间酒店门口,停好车再看午远已经睁开了眼睛。

  “好了,别熄火,车窗摇下来一点。”我交代完下了车。

  午远没回答我,我抬头看看已经亮起来的天,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这一天上路的人会平安的。
  午远妈妈的火化安排在上午九点半,午远坚持让我在外面等他,我只好答应,看着一个人的午远独自送他妈妈上路。

  等他捧着骨灰盒出来时,我在心里默默跟午远妈妈告了别,告诉她……我一定会把她留给爸爸的话带到。

  等待的时候,魏知元和徐琛都给我来了电话。
  魏知元的电话很简单,就是问我怎么样什么时候回来,我告诉他今天晚上肯定回去,他说今晚是例行家宴,所以就不接我了。我很温柔的说没问题,心里很明白他这就是一句客套话。

  徐琛则是先发来短信,我没回也没看内容,这一刻我不想徐琛,哪怕是他发来的短信也不想。
  徐琛见我没回就开始打电话,我看着来电显示,心里一阵悲哀。他一直往里打着,我最后深呼吸接听了。

  “喂。”

  “找死嘛,不接电话,为什么不接电话!”徐琛在电话里吼着,我听着开心地笑。妈的老娘不想接就是找死啊。
  “不方便……”

  徐琛一阵沉默,我想他可能想歪了我的话,笑得更开心。

  “他为难你了吗……”徐琛终于开口。

  “这辈子,在床上,对我最温柔的就是他了……”

  “这辈子?你才多大,说着话早了点。好好做事,等你回来。”徐琛挂断电话,我看见捧着骨灰盒的午远走过来。
  “我要回岳海了,谢谢你。”午远没上车,我摇下车窗听他说话。

  “是要送回那里安葬吗。”我本想说是不是要和午叔叔合葬,可是想到午远的态度就没这么问。

  “是的,她早就跟我说,让我一定要把她和爸爸葬在一起。”午远耸耸肩膀,“我会把一半骨灰放进爸爸那里,剩下的……带到雨乌那里。”午远说到这儿,脸上终于绷不住露出悲伤的表情,“她说,那里是她和你爸爸认识的地方……他们十六岁的时候一起被送到那里下乡,他们互相喜欢上对方。可是还没说明白的时候,你爸爸和其他十几个同学被无声无息的转到别的知青点了。那个年代里,人们很容易就失去了联系,一次分离可能就是一辈子了。他们再见到对方时,就是在你父母的婚礼上,我爸爸的未婚妻就是她。”
  我张着嘴巴看着午远手里的骨灰盒……原来,爸爸曾经说过的那个女同学,就是午远的妈妈。

  我上初中的时候一度很迷恋拍照,爸爸是做刑侦的,照相机就是他的武器,我总缠着爸爸要去他的冲洗房里看他洗照片。那个时候,数码还不存在,照片都是拍在交卷上然后洗印出来的。
  一个周末,我终于有机会去看爸爸洗照片。他在暗室里工作,我就在外间等着。闲着翻看那里好多摞得很高的书,我无意间看到一个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好多字,可我看那些字体绝不是爸爸的,倒是很像女人写的。

  爸爸从暗室里出来时,我还在看着笔记本,那上面是好多很美很朦胧的爱情句子。我问他,这是妈妈的东西吗,爸爸脸色尴尬的说不是,是他以前一个同学写的,那场运动开始前他借来看,后来没机会还回去了。
  那时的我没耐心听这些,也不会多想,就算爸爸让我保证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我也没觉得有什么。我很听爸爸的话,真的没和任何人说过,因为我很快就忘记了那个日记本的存在。

  现在我明白了,那一定就是午远妈妈写的。

  “我是一年前才知道这些的。不过你别误会,我不会因为这个就原谅他,夏恒永远都是我的杀父仇人。”
  “嗯,不用你提醒我。”午远说的杀父仇人几个字太刺耳,可这就是事实,谁也无法改变。

  午远和我没再多说什么,我开车先走,他站在殡仪馆的门口久久不动。

  我回到魏知元的老房子时已经八点多了,房子里居然亮着灯,进门看见文艺大叔正在卧室的床上,他在翻看着那本勃鲁盖尔的画册。
  “我回来了,不是家宴吗?”我疲惫的强笑着坐到床边,还以为今晚可以独自整理下情绪,没想到他居然在等我。

  魏知元上下打量我,然后用手温柔的抱住我,“今天的家宴……不欢而散了,所以就想到你了,想来你这里把欢乐找回来。”

  无数匹草泥马从我心底奔驰而过……我特么心情也很差,我可以说不想让你欢乐吗?瞧着魏知元迫不及待凑上来的样子,我赶紧闪身站起来。
  “我开了一天车,身上臭掉了,先去洗澡,等等我。”

  我刚进了浴室,魏知元就跟了进来,那副样子跟徐琛没有了分别。我在心里冷笑,往日里一向温柔的文艺大叔今天也和其他男人没了分别,他用力扯掉了我身上的衣服,那些柔情蜜语全部被原始的欲望取代了。唇齿相接的那一刻,魏知元嘴里的酒气让我差点窒息。
  我半推半就的想哄他先出去,让我洗干净了再陪他,可他很不情愿的继续在我身上乱吻,最后一把摁住我说,“洗不洗有什么关系呢,女人和男人上过床就不会再干净了。是哪个作家说过来着,通往女人内心的通道是阴 道,是这么说的吧,我现在就想去你的内心看看……”

  “我要给你我的全部,我来啦……”魏知元吼着插进了通往女人内心的通道,我今天看来真的很累,底下在他进去时还是干涩的,他今天也动作很猛,我疼得低声叫起来。
  “夸夸我,快……”文艺大叔卯足了劲在通道里进出,一只手在我大腿内侧摸着,我微微把腿张开的更大些,这样方便他做动作。

  “大叔,你真能干啊。”我夸他,魏知元心满意足的笑着,然后拉起我推到了手盆台前,他开始很有耐心的慢进缓出,我咬着牙不出声,好漫长的过程啊,我毫无兴致忍耐着,眼皮快要合上了。魏知元独自喃喃自语,说的全是些他自己写的艳诗,我一句都听不进去,只想他快点搞完好让我睡觉。
 “我和她也这么激情过,我们刚结婚那阵子,有一天中午她往我办公室打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要我赶紧回去一趟,我没来得及细问就赶回家了。那时候我骑着自行车,到家满身是汗一看,她居然在床上盖被躺着呢,眼神那个柔情蜜意啊……”魏知元突然跟我说起了他们的夫妻之事,我反而一下子精神了不少,能知道点高官的隐私比跟他上床有趣多了。
  他猛地往我体内撞着,“我走过去掀开被子,她居然脱光了在等我,因为我刚结婚那会特别想找些刺激,就跟她说起过要是能在午休的紧张时间里做一次爱肯定很有意思。然后……那天我勇猛极了,心里觉得这个在我身下的女人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女人,我不能再跟别的女人这样的……”

  “你们结婚多久了。”我用力扶着台面的边缘,不然的话文艺大叔就快把我的头顶到镜子上了。
 他气喘吁吁的加速,最后哆嗦着结束了才摸着我的胸回答,“快三十年了。她今晚很不给我面子,居然在女儿女婿面前说我,还说什么反正我不敢也不能跟她离婚,所以她想说什么就要说……女人啊,人生啊,爱情啊……”

  我看着满头大汗的文艺大叔,“那我还要见你夫人吗?”
  魏知元体贴的用湿巾给我擦着下身,“当然要见。”

  “不怕有风波吗……”我享受着他的事后服务再问。

  “没事的,她不傻,明白做我的老婆该摆出什么姿态。既然她的通道不好用了,我总不能永远不动吧,迟早要找新通道的……”
  魏知元不会在我身边过夜,我按捺着开心的心情送走他之后,洗了澡爬上床无梦到天亮。

  又是余甜来接我,我提着画箱跟着她走进了魏知元的家,这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魏知元的这个家面积不算太大,我目测一下有一百二十多平吧,他们官 场混的人不会像徐琛那么招摇。
  “咱们先去娱乐室准备吧,魏局和夫人马上就回来了。”余甜很兴奋的非要帮我提着画箱,还一直跟我说长这么大第一回看见画架画布什么的。我发觉自己只是跟这个小女孩聊了那么一次就好像让她对自己没了戒心,完全把我当成好友好姐姐的感觉了。

  娱乐室在魏家的地下室里,里面只摆了一张电动麻将桌,再就是一个很豪华的实木画架上支着空白的画布。
  我觉得好笑透了,明明说我是画家的目的是为了找个理由让我出现在魏知元身边,可现在弄得像模像样真的要给他画像了。我多少有些紧张的,毕竟很久没摸过画笔了。还有就是,我一直对画真人有些抵触。

  刚离婚的时候,我带着三千块钱在中江市里找工作,那是我全部的财产。交完房租后,我就剩下了不到一千块。一个人忍着眼泪在街上晃荡,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美院后街上,那里有一个大大的告示板,各种招聘租房之类的信息都会汇集在那上面。
  我的那份模特工作,就是从那上面找到的。

  余甜陪着我闲聊了很久,魏知元才和他老婆回来。

  出乎意料之外,我原以为魏夫人会是那种我见惯的贵妇模样,可站在魏知元身边的她,安静端庄,眉眼间透着不着痕迹的大家闺秀气质,我猜她应该是出身很好,那份骨子里的大气绝不是短时间内能练就的。
  这样的女人,和魏知元搞我时说的那个人对不上号啊。看来男人对自己老去的糟糠妻都会这么看,不管这个女人在别人眼里是如何有魅力风韵犹存。

  “这位是夏小姐,徐琛介绍来的画家。我夫人,沈微。”魏知元拖着他老婆的手给我们介绍着,我听着他说道徐琛,看来他老婆也认识他了,他们之间关系还真的是不简单。

  “你好,魏夫人。”
  “夏小姐好,这么称呼合适吗?知元。”魏夫人恬淡的看着文艺大叔,大叔赶紧说这就可以了。

  “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可以就行,我的全名叫夏可以。”

  魏夫人冲我点点头,说要先去换衣服休息一下,然后招呼着余甜跟她走了,娱乐室里只剩下我和文艺大叔了。
  大叔眼神暧昧的看看我,“咱们可以开始了,我需要怎么做呢。”

  “请魏局做到这里……对,保持头部别大幅度动作,我们二十分钟休息一下,好吗?”我用很尊重疏远的口气跟文艺大叔交流着,大叔听话的坐到准备好的那把紫檀木的靠背椅上,他整理了一下头发,这一弄倒把隐藏在黑发下的几根白头发暴露了出来。我看着他绷着表情看我的样子就想笑,虽然给他画像只不过是个幌子,可我很久没动过笔倒是很想好好画画。
  起稿的阶段还算顺利,我发觉自己的技术还保存了大部分,刚起身退后观察自己的起稿,手机的定时就响了,二十分钟很快就到了。

  “休息一下吧。”我对大叔眨眨眼,他木然的说好没用眼神回应我。我回头去看,魏夫人毫无声息的站在娱乐室门口看着我的画面。

  魏夫人微眯着眼睛看我的起稿,我感觉她应该对油画也懂,因为这么看画是学过画的人才会有的习惯。
  “夫人也学过画吗?”我试探着问了。

  魏知元站到他老婆身边一起看着,魏夫人微微弯了下唇角看向我,“我在中江美院的油画系进修过,大概三年前。”
  中江美院油画系……三年前……我心慌起来,魏夫人轻声对着文艺大叔说,“老魏,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很漂亮的美院模特吗,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位夏小姐。她皮肤的颜色很棒的,我进修那会,班里从张教授到同学都夸夏小姐漂亮呢。”
  我觉得尴尬起来,因为没记错的话,我做模特那会,上课的老师就是张教授,不会这么巧吧。

  魏夫人把视线从有些意外的文艺大叔脸上转向我,“夏小姐,我看过你的身体,但没想到你自己就是学画的。咱们挺有缘分,在我家里又见到了。”
  今天更新结束了,大家晚安!
  我努力回忆着……在美院的时候,那个班上有好几个进修生,我每天上完课就走,从来不多看那些看过我身体的油画系学生,所以对魏夫人真的没什么印象。

  我知道,如果不是后来有个美院的老师对我非礼,我还会一直做下去吧……那个老师在我的饮料里下了药,要不是徐琛的出现,我肯定会被他强了的。可是我在徐琛的办公室里醒来时,熟悉的那张床那些味道让我很痛苦,折腾了这么久我怎么又回到徐琛的床上了。
  “你说过我敢嫁人,你就再也不会理我,看着我死都不会管的。”我靠在软软的靠垫上,徐琛耷拉着一张脸看我,他手里端着一碗热粥。

  “你干干净净去死我就不管了!可是你怎么回事,怎么去做那个!”徐琛逼着我喝他喂给我的粥,我推开他,“做这个怎么了,我需要活着需要钱,做这个收入不错还不累,这不比去做鸡强多了……”
  连着两声“啪啪”声,第一下是徐琛把那碗粥摔在了地上,后一个是他赏给我的大嘴巴。

  “你瞧不起做鸡吗?我就给你机会做做……告诉你,你光着身子被那些人随便看,比做鸡恶心多了。妈的。我徐琛床上的女人还没有你这样的,你以为我喜欢你你就什么都可以吗!脱衣服!”徐琛瞪圆了眼睛对我怒吼着。

  我被他打得眼冒金星,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你喜欢我?你喜欢我还强迫我!”我也扯开嗓子跟他喊,徐琛从没见我这样过,惊愕之后更加暴怒。
  “你脱不脱……”他已经把我身上盖着的被子扯到了地上,我这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薄薄的丝绸内衣,这还是徐琛送给我的生日礼物,我离开他嫁人后还一直穿着,名牌的质量很过硬,穿了三年还可以继续穿。

  我起身去拉扯被子,徐琛一把将我推倒在床边,我再也没力气反抗他,只能任由他把我的丝绸底裤扯掉了,本能的想靠并拢双腿抵抗他的入侵,可是他只用一根手指就瓦解了我的抵抗。
  “我看见那张画了,你居然连这里都随便让人看,我整死你算了……”徐琛使劲拍着我的屁股,间或还探手在我大腿内侧狠狠拧一下,我疼得大呼哭叫着,徐琛变态的笑了起来,“你说说,他能满足你吗,像我这样满足你,你哪里最敏感的他知道吗?”

  我不会回答徐琛,可我自己心里清楚,我身体的颤抖和兴奋没法隐瞒,原始的欲望真的只有徐琛这个变态货能带给我。

  从那次开始,我又回到了徐琛身边。他这一次弄我弄得狠透了,我一度怀疑他在我离开后就没碰过女人了,那个饥渴的样子太吓人了。

  “不许再去做什么狗屁人体模特了,你要是不愿意呆着,我给你本钱做点你喜欢的事情吧。对了,这笔钱不是我的。”

  我蜷缩在床上,浑身被拆散了还没重新组合起来,听着他的话有气无力的问,“那是谁的?”
  “你前夫给你的赡养费。”

  “他破产了,没有钱给我,有的话我也不会去做那个。”我疑惑不明,离婚的时候我只有三千块钱,前夫破产还有一屁股债,他哪里有钱给我呢?

  “四十五万,不够的我来填,你想想做什么吧……其实,”徐琛眼神冷得像一把寒芒毕现的利刀刺穿我,“你最适合的工作就是在床上上班。”他说完又动手分开了我的双腿,“我这双手,只伺候过你,你高兴吗?我徐琛的手伺候你……说出来,你想我!”
  徐琛又把手指送进了我身体里,留在外面的手指熟稔的按压着那个敏感的突起部位……

  “靠,不说想我,我就一直这么弄……”

  我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

  “你不问问他怎么会给你这笔钱吗?他哪里来的钱?”徐琛抽出手指,蘸着蜜液在我小腹上游动着,我依旧咬着嘴唇不出声,可是意识已经被他弄得一丝丝开始散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你后悔了吗,为了离开我嫁给那个人渣,他连婚纱照都没让你拍,女人最美的样子你体验过吗,啊?”徐琛举起三根手指在我眼前晃晃,然后慢吞吞的都挤进了我那里。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徐琛也配说别人是人渣吗,他难道不是我身边最大的人渣吗?
  “你走了以后,我又开始找处女了,她们都比你年轻听话……我特么也奇怪了,跟她们在一起就是没有上你的快感,怎么试也不行。尤其是看着别的女人爬上这张床对我柔情蜜意我就想起你,想着你也被那个人渣压在身底下我就……”徐琛说到这停下来,他扬了扬眉毛,手指在我身体里转动着,我终于控制不住哼了一声。徐琛满意的扳正了我的脸,狠狠吻了下来。
  怎么说呢,我恨徐琛……他把我从一个女孩变成了女人,在我并不爱他的前提下。当然,那是一场交易,我没什么可抱怨的。有别的男人想对我图谋不轨时,他又救了我,但我依然恨他,因为他会救我只是为了自己玩过的东西不能随便被别人碰。

  关红曾经跟我说,老徐肯定是对我动了真情,要我把握住。靠……对我有真情,还会把我送到别的男人身下吗,会吗?
  “夏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以为老魏知道呢,你看这……”魏夫人十分不安的看着魏知元,文艺大叔看看我,我从他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没事的,我从来也没隐瞒那段生活,只是跟魏局没说过,我们认识没多久的。”我很大方的承认了自己做人体模特的历史。

  就我那些劣迹斑斑的过去,哪一次不比这个更不堪。
  听见这些最惊讶的是余甜,她瞪圆了本来就圆的眼睛看着我,不过很快恢复了常态,在魏知元身边果然历练人,她小小年纪已经算是沉稳了。

  “其实夏小姐这一行同舞蹈家是一样的,都是青春饭,一旦过了那个最曼妙的年龄段就很难爆出状态了,自然的事业也就止步不前了。夏小姐是很聪慧的,知道早点靠岸转了航道,我看好夏小姐的。”魏夫人轻柔的说着,言辞恳切,我听着字字含沙射影。
  “余甜,去给夏小姐准备咖啡吧,摩卡可以吧,请楼上坐吧,咱们聊聊,我好久没遇到也会画画的朋友了。老魏,你不会介意吧。”魏夫人根本没看魏知元,只是拉住我的手往楼上去,余甜避开我看她的眼神去准备咖啡了。

  文艺大叔跟着我们也上了楼,我感觉他在我面前说的那些有关于他老婆的硬气话都是假的,在他老婆面前,就是个受。
  魏夫人拉着我聊了好久,等我离开的时候,她居然要魏知元送我。我连忙说不可以,怎么能让堂堂局长大人送我呢,太不合适了。可是她坚持,最后我看着文艺大叔假笑着和余甜一起送我出门。

  余甜坐在后座上,我坐在文艺大叔旁边,副驾驶的位置。车开出去很远,大叔才开口说话。
  “沈微过了四十以后,每次跟我上床都要先看段那种片子,尤其喜欢看韩国的。我们的夫妻生活总是伴随着电脑里的各种呻吟。”大叔慢悠悠说着,嘴角还挂着点笑意。我听得大惊,后座还有余甜在呢。

  文艺大叔看我一眼,“不用介意,她早就知道。”
  我不敢回头去看余甜,不是我不好意思,而是害怕看见那个小女孩现在的真实表情。尼玛,多么奇葩的事情啊。

  大叔继续跟我讲着,“我有一大段日子几乎不碰她,她就跟我说一个成年女人如果没有性 生 活,很可能导致乳房小叶增生,甚至会导致乳腺癌。她说如果她死了,我的政治生命就是她的陪葬,所有的财产也都是女儿的,我能留住的就只有我的枪。”

  我茫然地看着前方,很想很想回头去看余甜。
  今天更新结束了,大家晚安好梦!
  “你不知道吧,她的胸是隆的。”一个恬静的声音在后座响起,我终于回头去看余甜,她微笑着迎上我的目光,“我陪她去做的手术。”

  “余甜,先送你回去吧,时间不早了。”魏知元突然插话进来,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我们深入探讨隆胸的问题。余甜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车子里一阵沉默。

  又走了没多一会儿,余甜在一家经济快捷酒店前下了车,我有些疑惑,“你住在这里吗?”
  “恩。”余甜快速下车,魏知元跟我说,“她原来住在你现在住的地方,你来了就让她临时住在酒店了。”

  “她需要安静的环境看书吧,怎么没跟我说,我可以住在酒店的。”我记着余甜在看司法考试的书。魏知元一乐,“没关系,在哪里都一样看的,不会耽误她看书。看来,你们很聊得来啊,她连这个都跟你说了。”

  “是啊,挺好的一个孩子。”
  魏知元看看我,“是挺好的。沈微的话你别介意,不过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做过那个,为什么?徐琛给你的钱,不够吗?”

  “我那时候离婚没钱没住处,我把他给的房子都还给他了,然后嫁了一个男人,只过了三年就离了。后来徐琛又把我弄回来了,就这样。我不介意,干嘛介意?那段日子其实很好,我只需要被人看看就可以赚钱,挺好的。”我回答的没心没肺的,文艺大叔一把握住我的手,心疼的说,“没想到你有这些经历。有经历的女人更有魅力,我喜欢。你……考虑过吗,要是他有一天不要你了,你怎么办。”
  这问题……我想过,徐琛不要我了最好,我就把那几套房子卖了,拿着钱移民去国外。或者搬到雨乌那里隐居,这些钱足够我一辈子了。提到雨乌,我想起了送妈妈回岳海安葬的午远,不知道他顺不顺利。

  “人生艰难,想那么远干嘛。”我娇嗔着看大叔,他眼里闪过一丝兴奋,该不会又想那个了吧。
  “送你回去,明天要开一天会。”大叔摸了我大腿一会,意犹未尽的发动车子送我回了老房子。

  他走以后我就睡了……

  凌晨快两点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费了好大劲睁开眼睛,来电显示居然是余甜。我一下子清醒了,赶紧接了。
  电话里,一个很冲的男性声音在说话,“你是余甜什么人!”

  我微楞,怎么回事啊,余甜的电话怎么在男人手上,还是这个时间!

  “余甜怎么了,你是哪位,让余甜跟我说话。”我毕竟是见过场面的,很快就用强势的口吻回了过去。

  “我是警察,余甜被抓了,她留的联系人是你,快过来!”
  我并不熟悉这里的路,费了些时间才找到派出所,一下车就看见里面灯火通明,好多人进进出出的。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里是分局不是派出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我犹豫着要不要给魏知元去个电话,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中江市,不是我的地头,余甜真的很严重的话,我可能帮不上什么还得靠他。想了一下,既然余甜没找他,那我就先别说了,进去看看情况再定。
  警察看了我的身份证,“跟她什么关系?”

  “朋友,姐姐。”我镇定地回答,然后问到底怎么了,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余甜。

  “知道吗,本来是必须要直系亲属来的,可她说没有,然后提了魏局长的名字,又说让给你打电话。”警察的回答跟我的问题就不在一个点上,我又追问到底怎么了。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2
警察有点不高兴,“被抓进来肯定有事,急什么。我们要问完第一次笔录再说,你等着吧。”

  我就这样被晾在了分局的一个屋子里,另外一个警察根本不看我,闷头写着什么,我只好等着。

  等了很久,走廊里一阵嘈杂,我站起来走到门口去看,只见几个年轻男女被警察呵斥着带往二楼。我仔细看了,那里面没有余甜。
  小丫头到底怎么了,我咬咬牙决定给魏知元打电话,预感告诉我这件事不简单,还是告诉他为妙。

  电话打过去,很久才有人接听了。

  我简单说了下情况,魏知元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让我继续在分局等着,他马上过来。

  我松了口气,总算不用我独自面对这件事了。
  没多一会儿,徐琛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挺意外,他怎么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不怕我这会儿正陪着文艺大叔翻云覆雨吗。

  “太晚了吧。”我低声对他说,慢慢走到了分局大厅里,几个警察上下打量我。

  “问出来什么情况了吗?”徐琛的语气很焦急,话也说得没头没脑的。

  “问什么……”我真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余甜啊,不是说她被警察带走了,到底什么事!我在去你那的路上,你先问清楚!”

  我张了半天嘴,脑子一团乱。余甜跟徐琛……什么关系啊,我从来就没发现他们之间有什么交集,魏知元会第一时间给徐琛消息,这就说明余甜对徐琛很重要。我心头一阵堵闷,难道余甜那个看似简单的小丫头也是被徐变态上过的女人吗,真要是这样,太特么狗血了。
  “你认识余甜?”

  “见面再说,帮我帮帮我,一定要在那里别走,她能找你就是很信任你,那丫头没什么朋友的!我大概五点能赶到,有情况随时联系……”电话还是说完就挂,我一头雾水的发愣。

  “夏小姐,辛苦你了。”我身后,文艺大叔快步走了进来,他身旁陪着一个穿警服的男人。
  “魏局,太好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我迎过去,伸出手去握,文艺大叔淡定的看着我回握了我的手。

  “魏局,咱们屋里说话吧,请,夏小姐也请。”那个警察招呼我们跟他往二楼去,我和文艺大叔趁机对视了一下,眼神交换中,不知道我们读出了彼此什么心思。有这个警察在,我们没办法说什么的,只能先弄清楚情况再说。
楼上的办公室里,警察大致对我们讲了一下余甜的情况。

  原来,之前我和魏知元送余甜回的那家酒店,凌晨时分抓了一拨聚在那里开房嗑药的年轻人,警察冲进那两间客房时,余甜竟然也在里面。

  魏知元脸色不大好看,我也不支声。

  过了一阵子,魏知元问那个警察,“那现在的情况是,余甜也吃药了还是只是出现在那里呢。”
  “尿检的结果是,她也服用过那些药丸。”

  我听着警察的答复摇摇头,余甜怎么会这样,我见过太多沉迷毒品药物依赖的年轻人,余甜从没让我感觉到那些人身上的味道。

  “那我现在能做什么,给她请律师,只有律师现在可以见她吧。”魏知元看了我一眼,那个警察说按着规矩的确是只有律师能见余甜。
  文艺大叔重重叹了口气,站起来看着手机,应该是在找什么人的电话,我脑子里出现徐琛那张脸,他和余甜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啊。

  “你过来一下吧,余甜的事情麻烦了……恩,好,我在这里等你。”文艺大叔微蹙眉头挂了电话,然后看着我说,“沈微也要过来,她是律师,专门打刑事案件的。那个徐琛也回来,你知道了吧。”他的眼神里满是探寻,我看了眼警察点点头。

  那个警察出去了,说让我们在这里等律师来,我终于有机会和魏知元单独说话了。
  “徐琛和余甜,怎么回事?”我急急的问着,也顾不上自己的身份该不该问这些了。

  魏知元用手搓了搓脸,过了几秒种回答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事情绝对不是你想的样子。”

  什么叫我想什么……我问问自己,刚才第一反应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我必须承认,父女,男女的关系我都想到过。
  魏知元表现出不方便说的表情,低声跟我说,“还是让老徐跟你说吧,我没想到余甜会碰这些东西,我对她看得挺紧的,可还是出了问题,我是有责任的。”

  我纳闷的继续胡乱揣测着,一直以为我跟徐琛从二十一岁到现在三十三岁,我对他的事情知道很多,可余甜这个人的存在我毫无察觉。也许是我结婚离开徐琛那三年里他认识的女人吗,可余甜那个样子不像是我这种暧昧身份的女人啊,她还碰毒品,连我都知道绝不能碰那些啊。
  目前还搞不清楚到底什么状况,我明白法律,知道只能等律师来了再说,可是一想到又要和那位魏夫人见面,还是挺头疼的。

  没过多久,魏夫人穿着一身合体的黑色套装走了进来,她冲着我很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就和魏知元快速说了下情况,她要我们继续等着,她去交涉见余甜的问题。

  “告诉徐琛了吗。”魏夫人临走前补充问了一句,文艺大叔说徐琛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我感觉挺不舒服的,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余甜跟徐琛的关系,只有我不知道。

  我和文艺大叔沉默的等待了有一会儿,魏夫人又出现在我们面前,她的脸色告诉我们,事情真的挺严重的。

  “余甜的确涉毒了,她的尿检阳性。现在严重的不是这个,而是警方怀疑她涉嫌毒品交易和提供吸毒场所,这个就很严重了。”
  我脑子里嗡嗡作响起来,余甜和我说她的志向时那种阳光明媚的样子还很新鲜。可就是这幅很新鲜的身体里,却有毒品在侵蚀着,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些,我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你也没见到她吗?”魏知元有些烦躁的问,魏夫人点点头,“警方还在讯问,没结束所有人的讯问之前,律师也不能见。今晚就只能这样了,什么时候能见,还得等。怎么办,送夏小姐先回呢,还是等徐琛来。”

  我和魏夫人都看着文艺大叔,大叔又看我,“夏小姐说呢。”
  “我,等他吧。”我舔舔嘴唇,反正这一夜注定不能踏实的睡觉了,我决定在这里等徐琛。也没和魏氏夫妻有过多客套,我知道徐琛和魏知元的关系绝非简单的利益交换,那里面应该还有一些我现在还不知道的东西。

  余甜那个小丫头联系了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急于从徐琛口里得到答案。

  魏知元和之前那个警察交待了一下,然后跟着夫人回家了。他们刚走,我就收到一条短信,文艺大叔发过来的,“自己小心。”
  我不愿意坐在公安局的办公室里等徐琛,也想抽颗烟,就走到了院子里站着,这个点的公安局人气很旺,四周好几个和我一样吸着烟望天的人,我估计都跟今晚被抓的嗑药分子有关。

  眼看着我的手机就要被我刷微博刷的没电时,刺眼的车灯照进了院子里,我抬头去看,是徐琛的车。

  徐琛穿着一件深咖色的风衣,一下车就在打电话,我手上的手机应声响了起来,他是在给我打电话呢。我挂掉了电话喊他,“在这里呢。”

  “你没事吧……”徐琛冲到我面前,这个不年轻的男人难得在公共场合如此情绪外露。

  “我怎么会有事呢。有事的是余甜,她……”

  “别说了,我和魏局通过电话了,你为了等我才自己在这吗,回住的地方等不是一样。”徐琛不给我说下去的机会,我被夜风吹得有些乱的头发被他温柔的整理了一下,我报以微笑,“因为你肯定先到这里,我就在这里等了,在哪里等你都一样。”

  徐琛眼眸里微微闪动着晶亮的光,他搂住我,“余甜应该对你印象不错,居然会通知你。”
  我告诉自己沉住气,他不主动对我讲余甜和他的关系,我就不要先去问。

  “你困吗,我把商务车带来了,去车里休息一会吧,律师七点半就会过来。”我顺从的跟着徐琛上了那辆黑色奔驰商务车,我刚才都没注意他开着一台车还带着这台商务。

  车里开着足够的暖风,徐琛递给我一个保温杯,我看了一眼,还是我去年在COSTA咖啡馆给他买的那个。
  “你打开。”徐琛的温柔让人不觉得舒服,反而会有暴风雨将至的压迫感,我听话的拧开了杯盖,一阵热气蒸腾伴随着淡淡的米香。

  “你试试,我按你说的办法让秘书弄得。”徐琛很期待的看着保温杯里东西,我吃惊的发起呆。

  给徐琛买这个杯子的时候,他正在闹胃病。我看他难受大把吃胃药也挺不好受的,毕竟他是我的靠山,他倒了对我没啥好处,所以我决定做点什么帮他养胃。
  这种保温杯很好用,用滚热的开水把洗好的米冲好,然后拧紧盖子几个小时后,新鲜暖胃的养胃粥就简易速成了。我把杯子和第一次实践弄得粥递给徐琛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趁热喝光了所有的粥。然后那天晚上,他在床上为我服务了一把,我受宠若惊的几天睡不好觉。
  没想到他今天还带来这个,我闻了闻米香,“怎么还有时间准备这个啊。”徐琛看着我,“不是特意准备给你的。来这里是突发的,我本来是按着你说的让秘书弄好明早起来喝的,我今晚本来要去别的地方。你不在身边,这件事只能我自己想着了。”

  我小心的喝了一口有些烫嘴的粥,徐琛最后的话让我心情复杂。
“你怎么不问……”徐琛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我感兴趣的地方,我低着头对着粥吹气,“你想说不必我问,不需要我知道问了也没用。”

  “懂事了,不是当初一心要逃跑的夏可以了。”徐琛似乎很满意我的态度,他应该是犹豫了一下才说,“怎么说呢,我也年轻过。余甜是个孤儿……”我猛然抬起头,靠,父女关系不可能了!

  “她妈妈生下她之后大概六个多月时,她爸爸出去喝酒回家很晚,两个人吵了起来,她爸爸被她妈妈撵了出去。她爸爸是个司机,从家里出去后就在车里睡下了。那是冬天,他也没把车窗留个通风的缝隙,结果被人发现时已经不行了。余甜妈妈一滴眼泪都没掉办完了葬礼……第二天,余甜的姥姥抱着余甜,怎么也敲不开他们家的门,邻居帮忙撬开门才发现,她妈妈割腕自 杀了。”徐琛说完一笑,我看见他嘴角微微抖着。

  “那你是余甜的……”我还是问了。
  “余甜妈妈那时候有些产后抑郁的,可那个时候没人在乎这个,我也没发觉她有情绪上的问题,等出事了说什么都晚了。余甜爸爸那边没什么亲人了,只有姥姥一个人是她的亲人,可姥姥接受不了突然丧女的打击,第二年也去世了。简单点说吧,余甜被别人收养了,我一直跟那家人保持着来往,余甜在魏局身边工作也是我安排的。”

  我一阵唏嘘,徐琛挠了挠头发,“余甜妈妈是我的初恋,这么多年,我只爱过两个女人,第一个就是她妈妈。”

  我不关心那另一个女人是谁,只是惊讶于徐变态也会如此长情,看来人之初的确是善的。
  “原来你也爱过啊……”我小声嘀咕,徐琛有些生气的让我抬起头,“什么话,我怎么不能爱,我一直在爱,只是我的爱没人懂!”

  你的爱……我只能在自己心底大喊,你别告诉我你爱的是我!

  “猪猪,等我不想干下去了,咱们就去雨乌养老吧,我在那里按着你的想法盖一间前院种花养菜,后院跑狗放猫的大房子!”徐琛无限憧憬的说着,边说边比划起来。

  没想到我跟他说过的话他还记得,我说想在老了以后去爸爸插队的地方隐居,那里也是我们家祖上住的地方。
  “你说错了,是养花种菜,放狗跑猫。”我用纠正他的话掩饰着心里那一丝悸动,徐琛想了想撇着嘴说我没意思,他说的也没错啊。

  我们两个你来我往的争论着那个假想的大房子的布局,暂时都忘记了我们是在哪里在干什么,我也好像没自己认为的那么恨徐变态,他说的退休计划里全是我的身影,我注定要一辈子在他的五指山里了。

  兴致正高时,徐琛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冷了脸看着车窗外不说话了,我也住了嘴。
  “我还和另一个女人这么讨论过我们的房子……她跟你差不多,只是她不大喜欢养狗,小时候被狗咬过有阴影。她走了以后,我给他们夫妻出钱买了当时最好的墓地,也算是我兑现了自己曾经的承诺吧……”

  沉重的叹息掐灭了我对以后人生有点复燃的火苗,原来这么变态的人也深爱过,他也有自己念念不忘的记挂。
  晨光微现的时候,徐琛面色沉重的看着公安局的办公大楼,他已经不间断的抽掉了十根烟,我忍了很久,开始在兜里摩挲着我的烟。

  “别跟我说你还在抽烟,万一有了怎么办。”徐琛都没看我,我只好把手拿出来。有了……这个问题我认真想过,如果真的有了这个男人的孩子,我会处理的。

  之前在车里的一番对话相处让我有些动摇了原来的一些想法,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都有可能自以为是而又分不清楚自己的真正想法,我怕自己就是这样。
  快八点的时候,魏知元夫妇一起出现在我和徐琛面前。

  他们三个人讨论着如何面对这个局面,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会所的王经理打来的。

  “徐总没在中江市就出状况,我还是先跟你说吧,再给徐总打电话。”王经理说的没头没脑,我瞅着紧锁眉头的徐琛,“我和他在一起,怎么了。”
  “那太好了!是这样,那个出事的九号,不知道怎么的回来了,我在公安局的一个哥们一早上给我来电话说,那小子被拘了。”

  “你怎么办事的,不是安排好他了吗,犯的什么事儿?”我有些恼火起来。

  “这小子真操蛋,我给他那么多钱,他还去搞东搞西,原来他真正的金主是关红的一个姐妹,他好像是去威胁那个人要钱了,结果人家给他身上搞了点东西。一个电话,这小子就进去了。”王经理说的很快,我在会所客户名单里搜索着那个关红的姐妹,可是没什么印象。
  “找死!那东西,什么等级的!”我厌恶的跺了跺脚,徐琛忍不住朝我看过来。我生气!为什么眼下出的事都跟那个害人的东西有关。

  “四号,两三克。”王经理沮丧的回答我。

  我在心里一顿骂,四号就是圈子里对海 洛 因白粉的叫法,纯度很高,九号那小子身上有这个还被抓了。
  “还有呢……”我的意思王经理能听懂,我是问他这件事背后还有事吗,跟我们会所有多大牵扯。

  “哥们说,那小子一进去就交代了,说他那东西是从咱们会所的一个客人手里弄得,而且以前在咱们这里交易过一次。哥们说现在上面压着呢,但是如果是有人冲着咱们会所或者徐哥来的,那……”王经理的话让我的心狠狠跳了几下,屋漏偏逢连阴雨啊,我该怎么跟徐琛说呢。
  “如果真是有人冲咱们来,那我们能压人家也能挑起来!你这样,去找徐哥的副总,让他运作起来,信息一定要快要准确,最好能摸出来幕后到底是谁,我们尽快赶回去……还有,给你哥们过过话,让他关照好九号,明白吗?”我暂时不想告诉徐琛这件事,至少要等到一会儿律师见到了余甜再说,也许这边的事情更麻烦,会所那头好歹因为那些会员贵客而多了很多隐形的保护伞,我可以应付一下的。
  “好,我明白。对了,听说关红出来了,需要做点什么吗?”

  关红离开了精神病院,这件事和九号被拘碰到了一块儿,直觉告诉我也许这两件事之间有些什么关联,在中江市那个圈子里,谁都知道徐琛和关红老公之间的明争暗斗,我不能不多想些。

  昨天接待我和文艺大叔的那个警察告诉我们,余甜已经送去看守所了,魏夫人和她的助理赶往那里联系会见,我们开车跟着在看守所外面等着。

  眼巴巴的等待了两个小时后,我和徐琛看着作为余甜代表律师的魏夫人走了出来,她面色凝重,我偷看一眼徐琛,他的脸色也没怎么好看。刚才他问过我跟谁通的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说会所有点事,但我还能应付。

  魏夫人和助理见到了余甜。
  “她见到我们很冷静,直接告诉我,她的确是吃过那些东西,不过没几次。”魏夫人看着徐琛给我们讲诉见余甜的情景,徐琛低哑的声音里透着无奈,我几乎没见过他如此无助。

  “她知道我来了吗?”徐琛问。

  “知道了。”

  “她什么反应?”徐琛再问。

  “她眼圈红了,让我跟你说,别管她了。”
  徐琛听了突然一笑,“案子到底什么情况呢。”

  魏夫人说,看了余甜的笔录和跟她面谈后知道,刑事拘留的原因是余甜涉嫌容留吸毒人员进行吸毒活动,至于她自己也碰那些东西反而成了不重要的问题。

  “如果证据都成立,公安往检察院报批的话……”魏夫人言语间很踌躇,我知道那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容留吸毒是不轻的罪名,余甜如果被定罪,那她想通过司法考试当律师的志向就永远只能是一个不会实现的梦想了。
  有了刑事案底,是没有资格进入那个行业的。

  徐琛看着魏夫人,“证据很不利,对吗。”

  “可以这么说,同案的其他人都说是余甜提供了房间让他们在那里玩,宾馆的监控录像也显示,是余甜开的房间门让几个同犯进的屋子,目前的表面证据都对她非常不利。”魏夫人叹叹气,“余甜真是不像她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我居然没发觉她有什么异常。”
  徐琛嘴角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冷笑,我知道他心里对魏知元夫妇一定有不满,毕竟余甜是跟在文艺大叔身边做事,她吸毒居然都没被他们察觉。

  “你不要着急,虽然情况不太乐观,但是别忘了我是她的律师,我保证会帮余甜尽快出来的,顺利的话,取保候审不会很难,先把人弄出来吧。”魏夫人很有信心的对徐琛保证着。
  “最好能完全无罪,不留案底吗?”徐琛问,魏夫人想了下,“有这种最好的可能性,但是……警方的证据对余甜太不利了,我不敢对你保证会这样,但我会用所有的资源来争取做成这样,你放心吧。如果你们有别的事情,这里可以完全委托给我。”魏夫人转而看着我淡定的说着,我想她对于我和徐琛的关系一定已经知道了。

  “我什么时候能见她。”徐琛瞥了眼我,他现在最关心的只有余甜。
  “应该短时间内不可能见,只有等取保候审了。”

  徐琛沉默了,魏夫人又看看我,“余甜让我谢谢你,麻烦到你她很抱歉。昨晚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你所以就跟警察留了你的电话,让你受惊了。”

  我淡淡一笑,“谈不上受惊,余甜状态还好吧。”我真的是很担心那个小丫头,不知道一夜拘留所的生活她是如何熬过来的。

  “她很冷静,余甜最大的优点就是冷静,这点很好,她就不会在里面乱说话了。”魏夫人露出很满意的笑容,我看在眼里很别扭,不知道她话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王经理再次给我打来电话后,我知道自己必须跟徐琛说实话了,中江那边事态不妙,我刚要跟他说,他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他听了一会儿,然后恶狠狠的看向我,我猜电话里说的应该就是九号技师被抓的事情。

  “我马上回中江,你留下来,余甜有什么新情况及时联系,我走了。对了,把你的手机关了,随便买个这里的号用,别直接打给我,往别墅座机打,我会看的,走了。”
  我张开嘴看他上车离开,一堆想说的话全卡在嗓子眼那里,上不得下不去。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啊,我知道徐琛这些话的分量,可能我已经麻烦上身了。

  刚才王经理在电话里说,会所已经停业了,他没来得及先跟我商量就先做了,因为极可靠的消息说,警方已经要有动作了,目标就是我。

  我盯着徐琛离开的方向,他现在一定很头疼,一个余甜已经够受了,现在又加上我。我出事,就等于他出事,在中江那个圈子里,谁不知道我和徐琛的关系呢,针对我的人真实的目标极有可能就是他。
  我的那个女子私密会所,如果没有徐琛在后面撑着,根本不可能在中江市存在一天。会所可以存在也可以一夜之间消失殆尽,我其实从干了这行那天起就时刻准备着突然而至的死亡,只是没想过来的有点快。

  徐琛比我更知道如何面对现在的局面,所以他要我做的我全都照办。我出了公安局就找了一个街边小店买了张电话卡,那种不需要身份证的,然后给别墅打了电话。那里没有保姆,每周只有物业的家政员来打扫,所以不会有人接电话的。
  可是事情总会有意外和突发,我打去别墅的电话居然有人很快接听了,“喂,你好。”一个温柔的女声在电话里跟我打招呼,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抖了抖,心也沉了下去。

  “喂,请问哪位?”那边见我不出声,又问了一遍,我眨眨眼睛让自己平静,“你好,这里是徐家吗?”我试探着问。“对啊,这是徐家,你找谁?”那个温柔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无法判断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警察,应该不会吧。可不是警察又是谁,有别墅钥匙的人我都知道啊。
  “噢,我是前几天联系要去您那里做家务的,因为没接到确认的电话,所以打过来想问问,打扰了。”我演戏演得惯了,骗人的话信手拈来,绝不脸红心跳。

  “是这样啊,我昨天才回来,这个情况还不大清楚,联系你的人应该不是我。这样吧,我回头问下,然后给你答复,好吗?”温柔的女声似乎有些犹豫,停顿了一下才问我,“方便留下你的名字吗?”
  我毫无停顿的回答,“我叫左青青,麻烦您了。”

  挂断电话后,我感觉低气压扑面而来,这又是什么状况啊!这女人又是谁,那间别墅她怎么能进去,难道是……

  我一直用的号码暂时不能用了,我记性很不好,熟人的电话除了徐琛的之外,就只能记住我最好的闺蜜那个号码。我不敢给徐琛打电话去问,可心里堵得快要炸了,我必须跟谁说说。
  我用新号码打了第二个电话,我知道对方搞不好会不接听的,因为她就是那样,陌生号码几乎从来不接听。可今天真的是个奇妙的日子,电话没响几下就接通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冷冰冰的质问,“谁啊。”

  这么没礼貌冷漠的声音,听在我耳朵里只觉得分外舒服。

  “死货,是我,我出事了。”
  “我去,你怎么了,说明白!你在哪呢?”冷漠的声音知道是我打电话给她之后,温度马上升高。

  我和闺蜜第一次认识是在民政局离婚登记处那里,给我和前夫办离婚手续的就是她,她还和我同姓,她叫夏堇。

  夏堇很漂亮,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只要她不张嘴说话,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个难得的不化妆还那么美的萌妹子。
  我和前夫坐在她面前,夏堇隔着办事台看着我们的离婚协议书。

  “现在离婚很容易,不像过去还得要什么单位证明街道证明的,只要双方拎着身份证,照片和钱来我这儿就行了。要是不想闹得满城风雨,甚至可以做到地球人都不知道。我说,你叫夏可以吧,这离婚协议你认真看过了吗,你同意按着这个离婚吗?”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制服美人,她一脸嫌弃的瞪了我前夫一眼,转而凶巴巴的问我。其实我明白,离婚协议上写的内容怪不得她这个和我不相干的人如此,协议上白纸黑字写得明白,我离婚后只分得三千元人民币现金,其他什么财产都没有。

  “你好,我仔细认真看过了,我们是协商好了才来这里的,没有问题。”我微笑着解释,夏堇后来说,我当时那副欠踹的样子让她很不爽,要不是她穿着制服是公务员,她早就破口大骂我缺心眼了。
  “你呢,你也没意见!”夏堇把离婚协议啪的拍到我前夫面前,“你让一个女人这把年纪净身出户,她出轨了?”

  我前夫是个温吞性子,要不然的话我想女汉子夏堇一定会挨揍,她为了我这个陌生人各种鄙视刁难着我前夫,后来我再三表明是我愿意离的,夏堇才给我们办了手续。

  也是从那时起,我们成了朋友。夏堇说就是觉得我有眼缘,她看见我那么可怜的离婚,就是受不了。他每天看见各种类型的离婚夫妻,从来没有像我这么窝囊的。
  “就你这样的,一个人在社会上早晚惨死!”这是夏堇给刚离婚的我的评语,她让我继续留在我和前夫生活了三年的小城市里,她可以把房子借给我住,还能帮我介绍份工作。可我没答应,还是没打招呼独自偷偷离开了那个小城,坐上了大巴车才给夏堇发了短信说我离开了,让她放心,我就是想真正独立生活去,我不能再依赖任何人了。

  夏堇应该是把她能想出来的所有骂人话集合在一起发了一条短信息骂我,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污言秽语,泪如雨下。
  “夏可以,你去死吧!不过记得,真死那天,提前知会我一下,我怎么也得知道你丫是怎么惨死的!老娘到处都有人,甭管你去了哪里,把新的手机号给我,我保证不再手欠主动找你,我就想知道你将来可能死在哪儿,求成全!”

  夏堇说到做到,三年前我到了中江市之后就把新手机号发给了她,她连收没收到都没回复我,我们就此成为了不联系的最好的闺蜜。
  直到我决定回到徐琛身边,我终于在一个深夜里回了那个小城,我站在夏堇家小区门口给她打了电话,告诉她我回来了。

  好基友也许都是这个节奏吧……不需要再倾诉,不需要过分安慰,不需要她帮我声讨臭男人和人渣,我们只需要陪着彼此喝个痛快。
  就像今天,我能说话毫无顾忌不设防的人,只有她。

  “夏堇,我能去你那里吗,我这会可能真的要死了。”我对着电话吸吸鼻子,夏堇习惯的骂了句脏话,“靠,那就赶紧死过来吧,我等你。有什么话见面说。”
真实的脆弱……只有我的闺蜜能看见听见。

  我真想死去夏堇那里,可是又不能。

  余甜还在看守所里,徐琛又不在,我必须留下来等待消息,这消息包括了余甜这边和会所那头。

  “夏堇,我就是想你了,我现在不能去你那里,这边出了好多事,我做了最坏的打算,搞不好我这是最后一次和你自由通话了。”我说的全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不需要对夏堇隐瞒任何情绪。

  夏堇明白我的性格,她沉默了一下才说,“是他出事了牵连你?”
  “怎么说,也许是我牵连他。”我无奈的苦笑着。

  “靠,别往自己身上揽事,你做的那些还不都是因为他,没他你会干那些?”夏堇开骂了,我听着她骂骂咧咧的声音就高兴,她比我终日周旋接触的那些男男女女们正常多了,那些人说人话不办人事,我的夏堇是不说人话只办人事。

  “这样吧,我请假去你那,开车去。”夏堇做了决定,我赶紧说自己不在中江市,夏堇大声喊道:“靠,你跑路了?”
  我被她逼得笑了出来,“不是,我本来是出来办事,然后那边就出事了,他就让我别回去呆在这里。”

  “那也没比跑路强多少,你说位置,我还是得过来陪你,就你那个纸老虎的性子,我怕你被吃了还帮人家洗碗呢,快说!”

  夏堇虽然比我小了三岁,可是很多时候她都扮演着姐姐的角色,我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她来陪我的决定,索性直接说了位置,夏堇说她连夜就来。
  我回到魏知元的老房子等待。

  房子里的固定电话上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文艺大叔打过来的,我手机关机换号没告诉他呢。

  我给魏知元回电话,他说余甜的事情让他很麻烦,这几天恐怕都没什么时间陪我了,我体贴的让他放心,说自己能安排好的,只是希望余甜会没事。

  “有事儿是肯定了,只是看这个事会达到什么程度。我不相信余甜真的是自己吸那个东西的,她想当律师,她很清楚有了案底意味着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很小心的对魏知元说,“我要不要换个住的地方呢,还有余甜的事情会不会需要我去做什么,毕竟她把我的联系方式留给了警方,我怕……”

  和魏知元这样的人物说话,有时候不必把话说全的,他自然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很是赞赏的柔声告诉我不用,还说如果我现在用身份证开房去酒店住反而麻烦,就住在这里吧,余甜的事情有他,不需要我出头。

  我的目的达到,很配合的嘱咐他照顾好自己就挂了电话,老房子里静的吓人,我的心思全用在揣度九号技师被抓的事情上了。
  按着王经理说的,九号跟警察交代曾经在我的会所里交易过毒品,如果按照正常程序,我那里早就被警察端窝了。虽然有人使劲没让事情这么发展,可谁知道什么时候更大的势力也插进来,徐琛也并非什么都罩得住,总有比他厉害的角色存在,而且猫在暗处。

  齐乔山的名字在我脑海里出现……关红的老公难道真的是这件事的幕后人吗?我想的脑子疼。
  夏堇见到我,直接就给了一个熊抱,我被她搂在怀里一顿晃,“死样,看见你还活着不容易啊!平时跟我连个屁都不放,出事了就跟我交待遗嘱似的来个电话,你这德性怎么会有朋友啊,啊!”

  她喊着饿死了,拉着我开车在凌晨的大街上找二十四小时营业的粥店,从我们见面,夏堇只字不提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想让我短暂失忆一下,跟着她咋咋呼呼傻乐一阵子,我开着车心里酸酸的。
  “服务员,两碗小米绿豆粥,一个煎蛋,双面的,一杯热牛奶……还要什么,对了还有豉汁蒸排骨一份儿!”夏堇看我什么都没点,大咧咧的说,“该吃就得吃,心急上不了好床!你看我,减肥什么的我从来不想,甭管几点饿了我都要吃。”

  我无奈的摇头笑着看她,“快要结婚了,你不减肥让自己再漂亮点啊,小心你们家那位不要你了。”
  “他敢!他敢他老爸也不敢。别说我了,说说你的事吧,要我做什么,我来之前和我姐打招呼了,你快说。”

  夏堇的姐姐是我前夫老家那个煤城的法 院副院长,我知道她告诉她姐姐的目的,可等我给她讲了余甜案子的情况后,夏堇啪的把筷子摔在桌子上,“你脑子进水了吧,徐琛说什么你就信,你怎么知道那个什么余甜就真的只是他朋友的女儿?”

  “……”是啊,我被夏堇问的没话,我是没什么证据说明余甜真的就只是徐琛的侄女,可他说的时候我一点都没怀疑。
  “你那么敏感一点都没怀疑的话,只能说明一件事。”夏堇无奈的看着我,我看着她漂亮的大眼睛等待答案,心却突突跳得快了起来,仿佛什么隐藏许久的秘密就要被人揭穿了。

  “你呀……你说你恨徐变态,可要我说……你根本就是个受,你是因恨生爱的变态受,和你们家徐变态旗鼓相当。”

  “……”我没想到夏堇会给我这么个评语。
  每次被徐琛送到那些个他需要巴结的男人床上后,我都会记下来,记这些的那个本子锁在我的保险箱里……那是徐琛跟我之间的一本帐,等哪一天有足够力量可以摆脱他时,我要一次性还给徐变态。可夏堇居然说我对他有爱,这怎么可能。

  “别胡说,他对我做过什么你不清楚吗,你会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送给别的男人。”我反驳着夏堇的话,可语气里毫无底气,我记得和关红姐妹喝酒时,她们也这么说过,说徐琛对我还是不一样的。
  “那又怎么样,你敢说他当年救你时你没心动过吗?这样的女人古往今来都不少,两个人互相折磨,可是谁又都离不开对方,你们两个应该就是这么回事!可以,你别以为你离不开徐琛是因为他够狠你不敢离开,你是习惯了这种日子了。靠,还告诉你个变态的事,我有时候挺羡慕你的,你还有个徐变态在身边折磨你,我呢……我就是为了结婚为了别人的利益才跟了他,他不爱我我也压根眼里没他。我们都懒得理对方,可我要嫁给他过一辈子。”夏堇眼神黯淡起来,之前还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她瞬间颓了。
  别看夏堇这么女汉子,可面对女人一辈子的婚姻大事,她也无能为力。她对家里安排的亲事如此服从曾经让我很意外,这完全不应该是那个为了当初还是陌生人的我,打抱不平的女汉子该有的节奏。

  可是了解了她的事情后,我也只能替她唏嘘了,每个人表面的光鲜靓丽可能都伴随着不为人知的难处,夏堇和我都不能例外。

  甚至包括徐琛,也不能例外。
  我和夏堇昏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起床就发现外面居然下了雪,这场雪来得有点太早了,夏堇兴奋的拉着我要去院子里拍照,我却想着别的事情没顾上回答她。

  “唉,想什么呢,你不会这么久还对下雪天排斥吧。”夏堇知道我那些有关雪天的不好记忆,看我愣神就问我。

  “不是,我是想下雪了气温会变低,我要去给余甜送几件厚衣服,你陪我去买衣服吧。”
  雪下的不大,我和夏堇去了一家商场,我给余甜买了两件毛衣和保暖内衣,还有一件蓝色的羽绒服,我觉得余甜穿这个颜色很好看。

  看守所外,还有几个人也是来给关在里面的人送衣物的,我把衣服和一千块钱交了进去。我明白看守所里的一些规定,所以买给余甜的东西都没费劲就被留下了,多年来探视爸爸让我对监禁的环境不陌生。
  夏堇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很感慨的看着我,“可以,什么时候去看你爸爸,我知道换季的时候你都会去看他。”

  我深深吸气,“是啊,要不是突发这些事情,我准备最近就去的,现在可能要等一等了。对了,没机会告诉你,午远的妈妈去世了。”

  我把夏堇这个女汉子吓到了,她瞪大眼睛沉默了半天才问我,“你没事吧,你不是说他妈妈当年自 杀了吗,那就应该早就去世了啊。”
  “午远没和我说实话,他妈妈自 杀没死成,之后一直瘫痪卧床,几天前才去世了,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了。”

  夏堇叹气,“咱们好久没聊天了,午远怎么又联系到你了,你们两个还联系干嘛,要是那个徐变态知道了,你怎么办。”

  我突然笑了起来,夏堇骂了一句问我受什么刺激了,我继续乐着跟她说,“你绝对想不到我们怎么又见到的,你猜猜……”
  想了差不多十个可能性之后,夏堇终于急了,逼我痛快点告诉她。“他在我会所里做技师,二十一号,目前正当红。”我的答案让夏堇神经质的笑起来,“不是吧,你们这是韩剧的节奏啊!他是冲着你来的吗……不对啊,你不是说他画画很好,读的大学也不错,怎么会去你那里做那个,我要疯了,脑细胞都被你们杀光了。”

  “我想,应该是他妈妈的病让他这么做的,我问过他为什么不去靠别的赚钱,可他不肯说,我们的关系他也没必要必须对我有交代。夏堇,我真的没想过我们会这么再见面,我当时……唉,不说了。”我开着车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天地,多年以前被午远拖着去他家老房子的那一幕重新在脑海里清晰起来,我在那一天失去了自己的清白,人生从此走向不同的轨迹。
  “徐变态知道吗?”夏堇又问我,我摇摇头,“不知道,我们没说过这个,最近事情好多,我们都忘记这件事情了。我想……他应该知道的,他那么心机深沉,我的事情他不说明但是几乎全都知道,我想他是在等机会跟我挑明吧。”

  夏堇骂我傻,“你还不赶紧让午远滚蛋,要是他真的是为了他妈妈才卖了自己,那现在他妈妈不在了,你可以让他走了。别忘记了,你们之间有杀父之仇,你不怕他突然再次出现是为了报复你吗?”
  该怎么回答夏堇,她说的我不是没想过,可是午远如今报复我有意义吗?就算要报复我,也不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吧。一个男人在我的会所里被那些豪门贵妇那么玩 弄,他真的要报复是不是代价过于大了呢?

  “不会吧,我想他只是真的碰巧了。”我回答夏堇的话没什么底气,夏堇听完哼了一声,“但愿吧。要真是碰巧了,你们两个还真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韩剧里总有的……对了,这叫孽缘深重!”
 一天之后。

  咖啡馆里,夏堇和我说要认识一下午远,以便于她帮我试探下他的真实面目,我抿嘴乐着,一包糖全被我倒进了咖啡里。

  “一直没给你来电话,徐变态不会真的出事了吧,一会儿我走了你自己行不行啊。”夏堇伸手把我加了糖的咖啡端到她自己面前,又把她自己那杯给我,“你不加糖的,喝我的吧。”

  我抬起头,夏堇看我的表情有些奇怪,我真的是有点心神不宁。昨天和文艺大叔联系过,他说余甜的案子很麻烦,取保候审用了他的面子和魏夫人的多年人脉都没行,警方说刑拘余甜的证据很充分,再加上同案其他人的指证,取保候审很困难了。我问这些跟徐琛说了没有,文艺大叔说告诉他了,徐琛那边也很忙,只是说拜托给律师了。
  徐琛没给我来过电话,那个在别墅里接我电话的女人让我更加忧心忡忡。我跟徐琛在一起这么久,最近几天才突然发觉,我对他不了解的事情还有这么多……他身边突然冒出的两个女人我都搞不清来龙去脉。

  就如夏堇说的,我只是听徐琛跟我说他跟余甜的关系,至于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并不知道。

  夏堇必须回去上班了,她很不放心我,我就说没事,也不是头一次面对这些了。
  “没有电话也许是好事,他早晚会联系我的,你放心回去吧。婚礼之前我一定过去,你的伴娘不许换人啊!”我早就答应要做夏堇的伴娘,本来我离过婚不想给她当伴娘,可她执意如此,我只好同意了。

  “那好吧,我是必须回去了……”夏堇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机响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终于出现在屏幕上。

  我对夏堇做了一个打断的手势,赶紧接听了电话。徐琛的声音传来,“在哪呢,自己吗。”
  “不是,那个夏堇过来看我,我们在喝咖啡。”

  徐琛呼吸声很深,我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满身的疲累。“余甜情况不乐观,这边还好,我回来的及时,很多事情压了下去,暂时把会所歇业避避风头就可以了,也不会再牵扯到你。你暂时还是别回这里,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你等我。”

  我惊讶的追问,“你过来了,我在哪儿等你。”我问着徐琛,眼神看着夏堇,夏堇笑着看我,那笑容里含义颇多。

  “就在你坐的咖啡馆吧,我正好见见你的朋友。”徐琛依旧说完就挂了电话,我握着手机继续看夏堇,“他马上到,要见见你,你什么意思。”
  夏堇眼睛一亮,“好啊,我一直没就会和变态打打交道,他知道我吗,你跟他说过我?”

  “恩,我们去度假时路过你那里,他就问我在生活了三年的地方除了前夫之外还有什么朋友,我就说最好的闺蜜在那里,他就记住了。”

  徐琛很准时,半个小时刚过,他就出现在我和夏堇面前。夏堇上下打量着徐琛,等他坐下后,我手机收到夏堇发来的新短信,“表面很不错,看来是披着羊皮的帅狼。”


  徐琛穿着我买给他的灰色夹克,他看了一下夏堇,然后看我,“你朋友很漂亮,跟你一样。”

  夏堇强绷着没当场笑出来,我也意外的看着徐琛,这个老男人今天怎么了,中江那边的事情把他刺激的转性了吗,他很少说话如此恭维别人。

  “你好,我是夏可以的基友,我叫夏堇。”夏堇大方的伸出手,徐琛淡淡笑着同她握了。
  “那个……基友是什么意思?”徐琛不解的看我,我瞪了一眼夏堇,“就是好朋友闺蜜的意思,现在年轻人流行这么叫。”

  “哦。”徐琛不再说话。

  他向来是说惯了上句的人,我很怕夏堇会跟他说着说着就弄得不高兴了,就递眼色给夏堇,问她是不是到时间该走了。

  “夏小姐今天就要回去了,我昨天还跟你父亲一起去喝茶了,他还提到你快要结婚了,恭喜,婚礼的时候我会和可以一起去参加的,欢迎吧。”徐琛认识的各色人等实在是太多,我不知道他连夏堇的父亲也认识。这也正常,夏堇父亲是全国都有名气的煤老板,徐琛自然会和他有些来往。我知道徐琛正在那个煤城运作一个大型的房产开发项目,夏堇爸爸有可能也是投资人之一。
  “你认识我爸爸啊,我还真不知道……”夏堇看看我,我知道这丫头从来不关心家里的生意,她只从她爸爸那里拿钱,至于钱是怎么来的就不管了。

  “也是最近一年认识的。”徐琛自打坐下来,就时不时看看手表,我小心的问他,“你还有事吗。”

  “恩,约了一个专门打涉毒案子的律师,余甜的案子恐怕要报批了,我时间不多。”
  夏堇听见徐琛提起了余甜,眼神亮了起来,我知道她是要挑起着话题问徐琛了,我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余甜是你女性朋友的女儿,孤儿,就这么简单吗?”夏堇果然火力全开冲着本就焦头烂额的徐琛去了。

  徐琛还真是有些意外,他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慢悠悠回答夏堇,“看来可以都跟你说了,那个女孩就是我的侄女啊
  徐琛语气里透着隐隐的寒意,我听得出来可夏堇感觉不到,她听完这话撇了撇嘴角,富家女那股子不可一世的神态不自觉地侧漏了。

  “我感觉没这么简单吧,”夏堇摇着头,我暗示她该闭嘴了,可她压根不看我,紧紧追问下去,“我听说你离婚了,还要可以给你生个孩子。你不觉得,生孩子之前应该先给可以一个交待吗,这个余甜就需要好好交待明白了。也就是她才会那么相信男人的话,换了我才不会相信你们仅仅就是你说的那种关系呢。你别怪我说话直……那个小丫头,喜欢你吧。”
  一阵尴尬的沉默,徐琛面无表情的来回用手指转着咖啡勺,轻轻地磕碰声音有点刺耳,我讨厌死夏堇这个火爆没遮拦的性子了。

  她是她那个煤老板爸爸的公主,她可以在那个不大的煤城里呼风唤雨,可是在徐琛面前……她只是和我一样的身份,只是个女人而已。
  徐琛终于还是开口了,语气里明显有着不悦,“就是很简单的关系,夏小姐真的想多了。我还有事,你们继续吧,我先走了,这是酒店房间的,晚上过去吧。”徐琛把一张房卡递给我,他对夏堇笑笑,说很快就会去煤城,到时候再请她吃饭。

  我看着徐琛消失在咖啡馆门口的背影……我敢确定,夏堇猜对了,他和余甜之间一定还有别的,有些不希望我知道的别的。
  夏堇在我的抱怨声里离开了,我又成了一个人。我不愿回文艺大叔那个老房子里,就一个人在商场里闲逛起来,这里正好挨着徐琛住的那家酒店。

  不晓得他跟律师谈得如何,我知道今天晚上好过不了,徐琛在我面前,就会变身,脱掉他的羊皮露出老狼的样子。

  差不多晚上七点,徐琛给我来了电话,他在请那个律师吃日本料理,要我也过去。
  店子在徐琛住的酒店地下一层,很隐蔽的感觉,要知道这种日料店很贵,能进去消费的人也都不简单。我在门口看见了跟着徐琛的副总,他跟我有一阵子没见过了,很热情的迎了上来。

  “还有谁在啊,最近很辛苦吧。”我边走边问,副总说魏局和夫人也都在。我一想到要见魏夫人就觉得挠头,毕竟我是和人家老公滚过床单,面对她时总觉得不自在。这和面对刘干爸的老婆萍姐不同,那个女人才不再乎究竟谁上过她老公的床,她只在意爬上她床的小白脸们是什么货色。
  装潢精致的日式包间里,徐琛旁边坐着一个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儒雅男人,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里透着让人舒服的感觉,我知道他应该就是那位律师了。

  “邹律师,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夏可以小姐。可以,这是邹律师,余甜的案子已经委托给他了。”徐琛很开心的给我和那位律师介绍着,我扫了一眼在座的文艺大叔夫妇,他们两个也微笑着盯着我看。

  “你好,我叫邹朵枫。”
  “你好,邹律师……”我挂着笑容坐到了刻意留给我的座位上,对面就是邹律师。他一直盯着我看,眼神却一点都不让我反感,反倒蛮喜欢他看我的样子,阅男无数的我第一次对初次见面的异性有了一丝说不清的好感。

  这么些年里,我在徐琛的床上翻滚着换取我需要的东西,然后又时不时被徐琛送去别的男人床上。我从来没机会自己选择,渐渐麻木的只把男人们当成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的寻常事情。
  “朵枫,你一直忙着事务所的事情,什么时候有空谈恋爱啊,我可知道你妈妈等的急坏了。”魏夫人优雅的吃着生鱼片,我低头喝水听着,看样子他们之间除了我之外,又都是熟悉的。

  我一直觉得自己这么些年已经融进了徐琛他们那个圈子,我把自己当成那个圈子里理所应当的一份子。可此刻我很不自在,我觉得这个圈子真正的核心,我从来就没走近过。
  “哈哈,我妈妈是着急,可是自从大哥有了孩子,她老人家就不大管我了。”邹朵枫爽朗的笑起来,徐琛拍拍他说,“你不要眼光太高了,女朋友的位置总空着,小心哪天被烂桃花沾上。”

  “我没那么难搞,只是女孩子都不愿意靠近我,我也没办法。我挺奇怪的,自己大学时对女孩子的向往全没了,总有人笑话我是不是改了性取向了,再这么下去,估计我妈都要这么想了!唉,我也成了黄金圣斗士了!”

  邹朵枫的一番自嘲让屋里的人全笑了,我也借着笑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也正在看我。
 几杯日本清酒下肚,我和邹朵枫渐渐聊了起来。他说话很有礼貌,徐琛在我们两个说话时就一直在喝酒,文艺大叔偶尔还会插话进来。

  聊着才知道,邹律师也是中江人,只是一直在北京工作,这回是特意为了余甜的案子过来的。

  “朵枫,一定要争取让余甜不留案底。她正在准备明年的司法考试,她想当律师。”徐琛打断了我们两个的闲聊,邹朵枫很认真的点点头,“这个我明白。案子难度肯定有,但是我想我还是可以达到你理想的结果。现在最不利的有两点,一个是宾馆的监控视频,另一个是其他人都咬定余甜,说吸毒的房间是她主动提供的。如果这两项都能成立的话,那报批到检察院就是最低三年以上了。我刚工作时就跟着师傅接受过一个类似的案子,放心吧。我会办好的。”
  邹朵枫很有信心的看着徐琛,徐琛看了一眼我,没说话。

  我心里一抖,徐变态不会是又在动我的心思吧。我偷偷瞄了一眼对面的邹律师,徐琛总不会用我去讨好他吧。他这样的钻石王老五一定不缺女人,只不过他自己还不想稳定下来娶老婆罢了。

  不知道邹律师对于我的身份有多少相信,一般人都看得出来我和徐琛之间没他介绍的那么简单。我一阵低落,是徐琛的女人……这个烙印可能有很多年轻女人想得到,但是我只想洗脱。
  我不知道自己计划慢慢摆脱他的打算会不会有机会实现。我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努力等待时机。

  也许……会有一个不知道我过去的勇士来拯救我呢,我又看看歪头和徐琛讨论案情的邹朵枫,这样的男人真好。

  这样的男人,也离我好遥远。
  我不知道自己计划慢慢摆脱他的打算会不会有机会实现。我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努力等待时机。

  也许……会有一个不知道我过去的勇士来拯救我呢,我又看看歪头和徐琛讨论案情的邹朵枫,这样的男人真好。

  这样的男人,也离我好遥远。
  我不知道自己计划慢慢摆脱他的打算会不会有机会实现。我现在能做的,只是默默努力等待时机。

  也许……会有一个不知道我过去的勇士来拯救我呢,我又看看歪头和徐琛讨论案情的邹朵枫,这样的男人真好。

  这样的男人,也离我好遥远。
  “他是午远,你知道的,我初恋的男朋友。是王经理把他招进来的,我事先并不知道。”我问心无愧,回答得挺干脆,徐琛在我身后冷笑着,抚摸我的力道在加重。

  徐琛突然紧紧把我搂住,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咚咚心跳声分外强烈。

  “那你怎么一个字都没跟我提过,还是心里有鬼吧。你们背着我都干什么了。”徐琛开始摸我的头发,我很想跟他大喊,跟他说你干嘛还要来问我,你不是一直监视我嘛,我做过什么你会不知道吗。

  “我做过什么,你应该清楚啊。”
  徐琛不接话,我浑身绷紧起来,随时准备迎接他突发的暴怒。可是他只是一直摸我的头发,弄得我很想回头看看他到底什么表情。

  “我不会让你出事,你也不要想离开我。别忘了,等我不想干了,你还得陪我养老呢。”徐琛说完,把手转移到我的臀部,“好久没碰你了,魏局跟你做过几次了。”

  房间里的灯很暗,地下暗红色的地毯好似一汪血水潭,我转过身搂住徐琛的脖子,他很满意我的反应,嘴唇袭上我的脸颊。我把他抱得更紧,我要和他一起在这摊污血里活着。
  徐琛真的是憋坏了,他今天几乎没什么前戏和新花样就直接奔了主题。我上半身的衣服保持整齐的被他放倒在地毯上,他很有节奏的进出着,我有些心不在焉,平时跟他在一起的快感今天怎么都找不到。徐琛的兴致倒不受我不在状态的影响,他只是有些沉默,我也不说话。

  幽暗的房间里只能听见我们肌肤相撞发出的暧昧声音……
  最后关头,徐琛退了出去把我抱起来,我感觉到他有些吃力就说,“你想换到哪里,我自己走过去。”徐琛不理我,摇晃着抱着我朝大床走去。我突然一阵好笑,心里那股子说不出的别扭劲强烈起来,我想惹恼他,就在现在。

  “我自己走吧,真的,你好把力气省下来留着做我,你不年轻了。”我边说边试图挣开他,徐琛抱着我一下子站住了。

  “我抱你上床,你来做我。”

  他居然没生气,我被扔到床上,徐琛在我胸前抹了一把,“我要你像第一次那样主动!”
  晚上八点半开始……
  “像余甜这么大的时候,我也碰过那东西。”徐琛平静的看着我说,我这会儿正骑坐在他的小腹上。

  我和他紧紧贴合在一起,徐琛满足的低低哼了一声,我抿着唇往下用力,然后缓缓附身趴在他胸口上,胸前的温软和他点对点对接起来。他的话我听见了,没想到他也碰过那个,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我小声问他,“那现在呢。”

  “早就戒了。当初会碰,也是为了……算了,做完再告诉你。”徐琛似乎不愿意让我主动了,他扯着我倒在他身边,埋头在我胸前。
 我放松的配合着他,心里想起以前关红和我一起喝酒时说过的话,她说徐琛是个自制力接近于变态的人。我问为什么这么说,关红摇摇头没说,也许她那会指的就是这件事吧。徐琛体力很好,很多男人到了他这个年纪就会力不从心了,可他再忙也会坚持锻炼,吃的也很讲究,搞得我也跟着对养生重视了不少。我从来没想过,这么爱惜自己的他也有过碰毒品的日子,余甜现在的样子一定让他很难过,他对那种感觉曾经感同身受过。我想着他们有过相同的经历,居然有点心里酸酸的。
  徐琛把手伸进了我上衣里,我想把衣服脱了,徐琛不让,他呼吸急促的狠狠咬了我几下,一只手用力揉着我。

  “夏可以,你听着!”他猛地大声对我喊起来,我吓了一跳瞪着他看。

  “魏知元,是最后一个除我之外能碰你的男人!余甜和会所的事情过去以后,我们出去旅行清净一下,我一定要让你怀上我的孩子。”徐琛说的咬牙切齿,我被揉捏的龇牙咧嘴,他的话在我听来很好笑,充满了戏谑。
  他的意思是,我以后不用再替他去伺候那些各种身份的贵人了吗?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有了这个决定,我猜不出来,徐琛的心思我就没猜中过几次。

  我今天就是一种找别扭找抽的心情,他的话更加激发了我刺激他发火的兴趣。

  他把我的膝盖弯起,准备进去,我配合的扭了下身体,嘴里笑着问他,“那我该怎么说,谢谢徐总了。”

  徐琛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你怎么从来不问我那件事?”
  “什么事?”

  “我离婚了,你不会不知道吧。”徐琛不急着继续下面的动作,用手指在我脸颊上来回滑着,最后一根修长的手指停在了我的嘴唇上。

  “我知道魏知元的特殊爱好,你给他弄过吗?”

  我被一时问住了,文艺大叔在床上还算正常,我不明白徐琛说的特殊爱好是指的什么,只好摇摇头。
  “你这么漂亮的嘴唇,他一定不会放过吧。什么时候也让我尝尝……”徐琛温柔的触着我的唇,我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有,他在这方面很正常。”我笑着回答他,徐琛骂了一句捏住我的脸趴近我,“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正常了?”

  拿出对付那些搞过我的男人的魅惑笑容看着徐琛,我挑逗的问他,“你想要的话,什么特殊服务我都会给你做,我不就是干这个的吗。现在要吗……”
  这要是放在以前,徐琛肯定会生气的使劲折腾我,我也很少对他这么说话,像现在这样更是前所未有,我自己都不知道勇气来自于哪里,难道是日本清酒的力量吗。

  “好啊……”徐琛语气很轻,可那里面满满全是狠厉感,我想自己成功激怒他了!可这就是我今晚的目的,我现在就是变态的希望他生气,希望他狠狠折磨我,直接把我做死在他身下才好呢。

  “我先做完这次……一会你就用嘴给我来一次特殊服务,不能让我满意的话,后果自负。”徐琛说着用劲按住我的腿,一个挺身就进来了,直冲到底,我也不知道是疼得还是兴奋的通身出了一层细汗。

  徐琛眼里燃着一团浴火,他像个年轻小伙子似的用力在我身体里进出,我突然觉得自己挺可怜。
  年轻小伙子……我跟那么多男人上过床,只有我那个前夫能算作年轻人,其他的哪个年轻,都是一副有心无力欲壑难平的嘴脸对着我,我还要尽力让他们满意,徐琛把我送到他们床上的目的我必须达到。

  这是我生存下来必须要付出的,我心里清楚。我是徐琛的宠物,有利用价值的宠物。

  我恨徐琛,可他又是那个唯一给过我生理上快感的男人。他像一个恶魔,带着我一同堕落,一拨拨猛烈地撞击下,我再次沉沦。

  这辈子,我夏可以只能这样了。
 徐琛在整个过程里,先后问了我午远,魏知元,又跟我说了他曾经吸过毒,我根本搞不清他的重点在哪里。他释放完躺在我身边呼呼喘气,我坐起来打算去洗洗,可是被他叫住了。

  “年轻的时候,余甜妈妈因为我被别人害了,我那个时候很混蛋……”徐琛停顿了下来,我心说你现在也是混蛋啊,是老混蛋。
  徐琛坐起来接着说,“我那会儿成天和一群混混搅和在一起,余甜妈妈总说要我脱离那帮人,有一天我们又聚在一起,她找了过来……我吸那个东西的样子被她看见了,”徐琛说到这里又停了下来,我只看见他抹了一把脸,“我那会意识不清楚,等我过劲明白过来了,就看见……就看见余甜妈妈倒在另一个屋子的沙发上,一件不知道谁的男式夹克盖在她身上。”

  我等着徐琛继续说,然后才发觉自己憋着呼吸在听他说话,他话里的描述已经让我明白发生了什么。徐琛垂着头,我想起来余甜出事那天他跟我说过,余甜妈妈是他爱过的第一个女人。
  “她是个烈性子,知道自己怎么了之后一句话没说,只给了我一个嘴巴。我怕她想不开会出事就一直跟着。她隔了一个晚上跟我说,她不想活了,现在要是让她还能活下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把那个东西戒了。我立马答应了,我也做到了,好在那时候我的瘾没太深。后来,我慢慢脱离了那帮人,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时,余甜妈妈跟我说她要结婚了。我以为她想跟我结婚了,可她要嫁的是余甜爸爸。我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原因,她最后只跟我说她不能嫁给一个吸过那东西的人。我当时懵了已经,心里面恨死她了,再也没留过她。再后来,你已经知道了……余甜,长得非常像她妈妈,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沾上那些东西了,为什么!”

  徐琛一脸绝望的样子看着我,这样子我第一次看见。
  死一样的沉默凝固了房间里的空气,我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做点什么别的。有那么一段过去,徐琛一定非常痛恨毒品,可偏偏余甜又碰了这个东西还涉嫌犯罪,我想不出他这些天内心里是如何煎熬。

  我心里难过,是真的替徐琛难过,最开始那种幸灾乐祸的心态早就没了,我第一次心疼这个毁了我生活的男人。

  “我相信余甜就是一时误入歧途了,她一定是被冤枉的,你请了那么好的律师,余甜一定会没事出来的。”我措辞了半天才说了这段话,徐琛听我说话,脸上浮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那个二十一号,你知道他的底吗?”徐琛冒出个跟刚才那段话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我听不明白。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问他。

  徐琛赤身站起来走到我眼前,我仔细看看他的脸,原来他眼角有很多皱纹了,他看我的眼神也不再想当初那个晚上那么可怕。

  “会所可以继续营业了,午远请了假,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我当然知道,“他妈妈去世了,他应该是回老家安葬他妈妈去了。会所真的没事了吗,关红也离开精神病院了。”

  徐琛伸手按在我肩头上,眼眸里依旧是我看不清楚的神色,“让他离开会所,我不想你受伤害。我徐琛的女人,捧在手心和摔在脚下都只能由我,别的人不可以!”

  他什么意思啊,难道午远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被他发现了,我探询的看着徐琛,“怎么了,跟我明说,你这么说我不明白。”
  “你只要让他滚远点,别在你身边就行了。”徐琛使劲握了握的肩头,我不肯这么就算了,“不行,他现在可是会所的金字招牌,关娟离开一个月居然给他包月,就为了不让别的客人碰他,我把他开了会得罪很多人的。我跟他什么关系你最清楚,你不会是……”我本想说徐琛在吃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这种身份值得他吃醋吗,别自讨没趣了。
  “那就把会所都关了!”徐琛突然就发了脾气,提高音量在我耳边吼着,我很识相的闭了嘴不再说话,徐琛啪的拍了一下我已经有些发凉的臀部,“去洗洗,明天还有很多事情。”

  房间里有两间浴室,我看着徐琛走进了一间,水声响起,我心里堵得厉害,午远难道跟会所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我明天要找机会给午远打个电话。
 邹律师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

  取保候审终于有了好消息,邹朵枫给徐琛来了电话,我们下午就可以见到余甜了。

  徐琛的神情轻松了不少,我也是。不管案子最后什么结果,至少余甜可以出来就是好现象。

  邹律师说大概四点就能见到余甜,我和徐琛坐在车里,从下午一点多一直等到四点半才看见穿着我买的那件蓝色衣服的余甜从看守所大门走了出来。
  “你去接她吧。”徐琛对我说,我下了车迎着余甜走过去。短短几天没见,余甜整个人憔悴了很多,眼神黯淡。

  “余甜……”我有些语塞,不知道该跟这个认识并没多久的女孩说什么。

  余甜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她抻头往我身后看,然后很失望的朝我笑笑,“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回头看看车,徐琛没出来。
  “别这么说,我们都很担心你,还好吧。”我打量着余甜,她有些躲避我的眼神,我要是跟她再熟悉些,肯定会直接问她为什么要去碰那些东西。

  “大家先回去再说吧,准备回哪里?”陪着余甜的邹律师提醒了我,徐琛也没说过要怎么安排,我看看余甜,“先回老房子那里吧,你一直住在那里,行吗?”

  余甜点点头,我拉着她往车那里走,我不知道此刻坐在车里的徐琛是用什么眼神看着余甜。

  车门打开,余甜快速的在车里看了一圈,最后眼光落在了后排座的徐琛脸上。
  “上车吧。”徐琛挤出一个笑容让余甜坐到了他身边,我坐到前面副驾驶的位置,透过倒车镜看着徐琛一脸严肃。

  邹律师自己开车跟在我们后面,我们的车上一直沉默着,我想余甜和徐琛都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吧。

  走了有一会儿,徐琛打破了沉默,“里面有人欺负你吗?”我听着他的语气稍稍松了口气。余甜很小的声音说,“没有,我很好。对不起,徐叔。”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说实话,是有人陷害你还是你真的自己碰的那些东西。”徐琛语气里开始透着怒气。

  “没人陷害我。”

  余甜的回答让我的心一阵难受,为什么表面看起来那么阳光的女孩会去接触那些,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为什么!”徐琛突然大喊一声,司机的肩膀抖了一下,我也吓到了,又不敢回头去看他。
  “郁闷,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活着,所以就试了试,他们都说吸完那个就什么都想得明白了……”余甜的声音飘忽不定的在车厢里回荡,她的这个解释肯定会让徐琛更生气。

  “你有什么可郁闷迷茫的,大好的前途等着你,你不知道这么做什么都毁了吗!”徐琛更大的声音咆哮起来。

  余甜似乎是冷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为什么吗?我跟你说过啊,可你不理我了,我能不郁闷吗!你不就是因为我妈妈,所以不肯那样吗?”
  “停车!!!你们两个下去!”徐琛命令司机靠边停车,我和司机都下了车,我关车门之前瞥了一眼余甜,她也看看我,眼神里竟然是一种怒气冲冲的样子,好像我得罪了她似的。

  站在路边,我只能隐约听见车里的说话声,徐琛声音很大,余甜的声音也不小,我只是听不清楚他们究竟在争吵什么。我趁着这个时候想起来要给午远打电话的事情,就慢慢踱步到了离车子和司机远一些的地方。
  午远很快接了电话,我问他人在哪里,他说正在回中江市的路上。

  “你先不要去会所,就在宿舍呆着,等我回去找过你再说。”我没说让午远离开的事情,我压根就没打算按着徐琛说的办。很多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我不会那么做的。再说午远现在是关娟眼里的红人,我让他走了等于得罪了关娟。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2
  “怎么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我直接去找你也行。”午远有些担心的问我。

  “没什么,这几天会所有点事情,跟你没关系。总之按我说的办,我这几天就能回去,见面再说。”
  午远也没再说什么,最后要我自己小心就挂了电话。

  我也没从电话里感觉到什么,看来只能等见到午远再说了。折回到车前时,车门一下子打开了,余甜满脸泪痕的下了车。

  “余甜……”我试图拦下余甜,可她恶狠狠的瞪着我喊起来,“别碰我!我们两个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说话!”说完,她快速冲到了路对面,我愣了一下赶紧去看车里的徐琛。
  徐琛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司机没敢上车,因为没听到徐琛的命令。我管不了那么多,着急的问他,“追不追余甜啊!”

  徐琛一直扭着脸看着车窗外,那是余甜离开的方向,等他看我的时候,余甜已经打了一辆车走了。

  他一脸冷漠的喊司机开车,根本不理我也没回答我的话。我只好上车,依旧坐回到了副驾驶那里。司机小心的问去哪里,徐琛淡淡的回了,说要去魏知元家。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问他,“不管余甜了吗?”我没等到回答,徐琛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换了一副神情接听了电话,我很快判断出,来电话的人是邹律师。对了啊,我都忘记了他开车跟在我们后面呢,刚才我们停车时都没注意到他的车是也停了下来还是继续往前开了。

  “嗯……嗯,好吧,那就拜托你了,我们一会儿见。”徐琛挂了电话,“邹律师跟着余甜呢,刚才拦下来了,现在去魏局家里,我也去。”

  我注意到他最后说的是我也去,而不是我们也去,“那我呢?”
  “司机送你回酒店。”徐琛不看我,我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了,他一定是不希望我跟余甜同时出现。

  司机把他送到了魏知元家,徐琛下了车没跟我说话。我看着他走进了魏家,开门的是魏夫人。

  我再次有了一种酸酸的感觉……又被排除在徐琛的生活之外了,虽然我认为自己并不在意,可面对被隔离开的感觉,我还是不舒服了。
  我不知道徐琛会不会跟我解释这件事,夏堇说的很对,余甜跟他之间真的有事情。如果不是这次跟着文艺大叔来这边,我恐怕永远不会发觉徐琛身边还有一个这样的女人。

  躺在酒店的沙发里看着电视,我根本不知道电视里在演什么,在我眼前出现的画面全部都跟徐琛的办公室有关。我想知道,余甜是不是也上过他的床。可一这么想,我就觉得自己龌龊,余甜可是他的侄女啊,是他爱过的人唯一的孩子,他不会对她下手的,我怎么想法这么脏!
  可是之前余甜看我的眼神和态度……那分明就是一个女人对于另一个女人赤裸裸的排斥和妒恨,我没办法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胡思乱想愈发严重时,房门被敲响了。我走到门口,重重吐出一口气才开口问,“谁啊。”

  我知道门外会是谁,可又害怕就是谁。

  “我,开门。”果然是徐琛回来了。
  徐琛走进来,一股子浓烈的烟味扑面而来,我皱着眉头接过他脱下来的外套,不知道他抽了多少烟才这样,不过看他的脸色倒是平和了很多。

  他坐到沙发上,我也坐到他旁边。

  过了几秒种,徐琛转头看我,“余甜曾经跟我生活过几年,她高中三年都在我身边。那三年……你不在我身边。”

  我下意识点点头,看来那三年就是我摆脱他嫁人的那一段。我的离开原来是余甜填补了空白吗?
  “小女孩的心思我不懂,也没那么多时间去了解,我只是知道要给她提供最好的生活学习环境,我儿子有的她也会有。结果有一天晚上,我很晚回家,余甜还在书房里看书,她一直在等我。她问我,她是不是我的亲生女儿。”徐琛说完轻轻笑了,我看着他的侧脸,弯起的嘴角很有成熟男人才有的味道。

  徐琛继续说,“我说当然不是。余甜当时笑得很甜,我有一瞬间觉得她妈妈又活过来了……余甜跟我说,只要我不是她的爸爸,她就放心了。我当时不明白她的意思,直到去年我生日才明白,是余甜陪我过的那个生日。”
  我回想了一下,去年徐琛过生日那天,我正跟着一个英国来的商人在海边别墅里,那是我第一次被送上外国人床上。我在中午被那个老外在游泳池里上了,我那时在心里咒骂着徐琛,我希望他死在自己的生日这天。现在才知道,他那个生日是跟余甜过的。

  “她跟我说,她一直还是处女,她的身子是留给我的,她知道我喜欢什么。”徐琛有些痛苦又无奈的说着,我听得头皮都麻了。
  “我不是什么好人,尤其在女人问题上……可是余甜不可以,绝对不可能,我又不是禽兽!我的态度很坚决,余甜看起来很柔弱温顺,可在这件事情上异常固执,没办法,对她不能用什么手段,她不是什么别的女人,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把她当女儿的。”

  我从徐琛脸上捕捉到一丝父爱的柔和温柔,他说的是真的,我相信。我也明白了余甜为什么那么对我,为什么总会和我多接触,她一定是知道我跟徐琛的关系,她想知道……想从我身上知道,能呆在徐琛身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我还是害了她……她碰那个东西,就是我打了她,告诉她我不可能跟她有那种关系以后。她妈妈当年因为我出了那事,现在又是她……”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说完话不动弹的徐琛,这个男人在我面前流泪了,我第一次看见他哭。
  徐琛为了两个女人在我面前流泪。

  余甜那个小丫头果然是喜欢徐琛,我不明白小女生的心思,又想想,余甜已经二十四岁了,不小了。

  “余甜在哪呢?”我靠紧徐琛握住他的手。

  “取保候审时留的居住地是魏家,她留在那了。本来她想见你,我没让,你也不用继续留在这里了,我跟魏局说过了。”徐琛很快恢复了常态,他又变回那个我看不透的老男人了。
  “我想见见她,女人之间聊聊对她没坏处。”我真的挺想见余甜的。徐琛不解的看看我,“她对你跟我的关系都知道,你见她干嘛。”

  我搂住徐琛,“一个小女孩一直在你的呵护下长大,突然被关进拘留所,还面临着有可能判刑,你不觉得她现在很恐惧吗,你又对她那么凶。她对我应该还好,别忘了她出事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希望她毁了吧。”

  徐琛笑笑,他应该能看穿我的真正心思,我赌的就是他肯装傻。
  “她如果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你就当没听见吧。我让司机送你过去,你的车就留在这儿,明天跟我坐车回去。”徐琛捋了下我有些散乱的发丝,我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现在的神色,可我们心照不宣。

  去魏家的路上,我设想了一下可能出现的尴尬场面,然后在小区门口给余甜打了电话。小丫头本来就想见我,所以很爽快的答应见我。

  我们挑了小区里一处僻静的凉亭,面对面坐了下来。
  余甜已经换掉了我买给她的蓝色外套,一件奶白色的棒针毛衣包裹着她年轻的身体。我不禁慨叹,二十一岁之后我就没穿过白颜色的衣服,看余甜穿这个颜色多好看。

  白色的纯洁视觉下,掩盖的是太多乌七八糟的混乱。

  “他跟你说了吧。”余甜先开了口。

  我明白她的意思,就点点头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余甜冷笑着低下头,“我想办法统计过,跟他上过床的处女,至少有三十个,你是其中之一。我跟魏局第一次去见你时,就知道你的身份。去年我陪他过生日,他心情特别不好,喝多了。我搂着他跟他说……”余甜抬头盯着我,之前单纯的眼神荡然无存。“我说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以前他有老婆我不能做什么,可现在他离婚了,我可以照顾他,我也是处女!”余甜开始泪流满面的哭诉,我只能看着她,我明白她并不需要我安慰或者做什么别的反应,她就是需要有个人倾诉一下。
  “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他离婚不是为了我,我就是他的女儿,这种关系永远不可能改变!我以前知道你,可我不明白你哪里特别,你哪里让他放不开,你说说……”余甜语无伦次起来。

  “你太小了,经历也太简单。余甜,我不爱他,我跟着他只是为了活着,不太辛苦的活着,没有别的。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没资格评论,我之前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他把你保护的很好,你跟他的圈子没什么接触。我不怕你瞧不起我,你知道我要为他做什么吗?”我咬咬牙,我也要说说压在自己心里那些无人能说的压抑,很多事情就连夏堇我都不能说,我张不开那个嘴。
  可是面对余甜不一样。

  “他要娶你!”余甜狠狠的对我说。

  真逗,我看着余甜的样子只想笑。“他可从来没跟我说过要娶我,我也不想嫁给他。一个男人会把自己要娶回家的女人送到不同男人的身下吗?你不觉得这样的男人变态吗?”

  余甜愣了,她大概真的不知道徐琛都让我做过些什么,我看她眼神里对我的仇视淡了一些,小丫头还是太嫩。
  “你跟他过生日的时候,我正按着他的指示在讨好一个老外。”余甜听着我的话不出声,我继续微笑着跟她讲了那天我的经历,那个老外是如何让我在太阳下替他特殊服务,我想余甜应该都没听说过这些,她不是说了自己还是处女嘛。

  “别说了。”余甜终于打断了我,“可他跟我说过他只爱过两个女人……一个你应该知道了,是我去世的妈妈。另一个,就是你,夏可以。”
我是徐琛爱的女人……我很想抽烟,徐琛在身边没机会抽,都快憋死了。我从包里拿出一根中华烟抽着,余甜看着我,“给我一根。”

  我们两个吞云吐雾,余甜看了半天手里的烟说,“我把自己毁了吧。”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碰那个,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我猛吸了一口烟问余甜,今天总觉得这烟的味道怪怪的,抽了几口就觉得恶心,也不知道是烟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知道他不可能接受我以后,具体日子不记得了,反正是跟几个朋友去酒吧沾上的。一开始就是摇 头 丸,两个月之前才吸的。我分裂吧,一边奋发向上努力工作看书准备考试,一边又在夜里面吸那个。”余甜吸的比我快,我看着她有些贪恋的看着烟屁股,又递了一颗烟给她。

  “不要再碰了,真的,那就是自毁。这次的事情已经找人压下来了,只要不留下案底,你还可以继续准备司法考试,你可以做律师的。正常生活过日子,这才是你该有的人生,别跟我们这样活着。”我居然也开始了说教,余甜看看我,“可我就想像你这样活着,能守在他身边。我想考律师,是因为他说在司法口里缺少真正的自己人!”
  原来还有人羡慕我的生活!我使劲吸了一口凉凉的空气,胃里面不舒服的感觉好了一点,我想现在跟余甜说什么也没用,就这样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最终解决问题的只能是徐琛。

  和余甜的谈话无疾而终,徐琛不太相信我们只是对坐着说了会话,我只好说让他去问余甜。

  徐琛把这边的事情都交给了邹律师处理,魏知元和夫人也都保证会处理好这件事情,一定要让余甜戒了那些东西。我觉得徐琛根本不放心他们,他甚至在心里一定还埋怨他们,余甜成天跟他们在一起,魏知元居然不知道她在吸毒。
  可他现在无力分身,中江市那边有一堆事情等着他,他必须回去,新拿下来的拆迁项目正是关键时候。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想找机会问问他,我不在中江的时候,是不是有人住在了别墅里,我还没忘记那个在别墅里接电话的女人。

  可惜徐琛一路上都在昏睡,他的手机也难得的好一阵子不响,我只好也闭上眼睛。
  我在担心一件事情,这个月的大姨妈一直没来串门。我的生理期一向挺准的,这期间里我跟徐琛和文艺大叔可都做过。记得在微博上看过,说如果女人同时跟几个男人保持性关系,那这时候怀孕生的孩子很可能同时具备那几个男人的特征……我浑身一凉,一张文艺大叔和徐变态混合的脸浮现在面前,还天真的冲着我卖萌。

  徐琛这会功夫突然开了腔,我吓得一哆嗦坐直了身子,他问我怎么了,我刚想张嘴说话就被一阵恶心袭击了。
  一阵难受的干呕后我开始害怕,我曾经怀孕过,不会这次真的中招了吧。我真的怀了徐琛的孩子吗,不要啊。

  “老关,放歌听听。你靠着我休息会。”徐琛没多问更让我心虚,车里面响起了歌声,是前段时间很红的那部电视剧的主题歌,我记着歌的名字叫《遗憾》,凄美的歌声里,徐琛竟然跟着哼了起来。
  他的胸膛很温暖,我很少在他不跟我上床的时候如此贴近他,他的手掌在我胳膊上来回抚摸着,恍惚间觉得我和他是一对结婚很多年的老夫老妻,彼此依赖相依相偎着。

  “你去看看医生吧,我说的那个老中医,这几天就抓紧去看。……别再说是谁的错……让一切成灰……除非放下心中的负累……一切难以挽回……”徐琛继续哼着歌,看来他很喜欢这首歌。
  我忍不住把手放在了小腹上,那里面曾经孕育过一个小小的生命,可惜的是他最后没能来到这个世界上。那是我和前夫的孩子,三个月的时候流产了。我一度以为自己的幸福列车终于朝着我开过来了,我只要上了车就会过上正常的幸福日子。可是不是,幸福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戛然而止,我只能坠进更深的不幸之中了。前夫在我流产后的第五天打了我,原因很可笑,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夏堇都不知道的。

  我流产后一直流血,准备的卫生巾用没了,那时候我们过得很艰难,难到我连每个月要买卫生巾的钱都要拿不出来了。我不能出门就让前夫帮我买一包卫生巾回来,他买完回来就黑着脸。看了一眼包装后,我就抱怨了一句说他买错了,那个人渣居然一把就把我推倒在地上,然后对着我的后背狠狠踢了几脚。
  “让男人给你买那个东西,搞得我一身晦气,今天斗地主输死了,都怨你没用的货!一分钱挣不回来,连个孩子都保不住,都是你没旺夫运!”

  那个男人的一字一句都扎在我心上,我对他不再有什么期望了,从那天开始我终于明白自己自欺欺人的三年婚姻该走到头了。

  我必须承认,那个人渣动手打我的时候,我想到了徐琛。徐琛虽然折磨我,可是他没动手打过我。我现在依偎在他怀里,徐琛毕竟是能替我遮挡风雨的人,我该知足。

  “最近我去你家住,别墅那边借给一个朋友了。我想吃你做的饭。”徐琛在哼歌的间隙里跟我说,他说别墅借给了朋友,我才不相信呢,可是也不好追问。
  “那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到了就去买菜。”我问他,徐琛摸着我的头发想了想说,“博彩肉丝面,我想吃那个。你还记得吧,三年前你回来以后,我第一次吃了你亲手做的饭,就是一碗面条,你自己擀的。”

  其实我不记得那碗面条了……我发现徐琛记得很多我并不记得的有关我的事情,就像那碗面条。他很少回家吃饭,我也习惯了用吃饭时间联络关系和谈事情,我们一年到头单独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没几次。

  我都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进过厨房做饭了,刘干爸说得对,我家里的厨房就不是用来做饭的。徐琛和刘干爸都在那里跟我做过,我一会儿却要在那里给徐琛做面条吃,看看我多姿多彩的生活吧。
  到了中江后,我在家附近的超市下了车去买材料,徐琛先回公司去处理事情了。我在超市里给王经理打了个电话,他知道我回来了很高兴,说会所这边明后天准备恢复营业了,放假的男技师也都回来了。我问问午远回来了没有,王经理说已经见到他了,还说有一个新客人要来会所,说是萍姐介绍过来的。

  “知道名字吗?”我挑了一块里脊肉放进推车里,王经理说应该叫王静年。

  这个名字让我一阵兴奋。王静年,中江市赫赫有名的待嫁名媛,她怎么也想来我那里消费啊。会所里还没有未婚的贵客呢,王大小姐这是要做头一份啊。
  我问问王经理知不知道这位王大小姐的底,王经理说知道,中江市有几个人不知道王静年的啊,他现在犯愁,到时候安排哪个技师去服务这位大小姐好呢,想听听我的意见。

  我跟这位王大小姐没接触过,只是听萍姐说她从国外留学回来,今年应该已经三十岁了,可是一直没见过她跟那个男人亲密接触过。原本大家都认为她的家庭背景只能选择政治联姻或者利益婚姻,所以闲来无事就把跟她年纪家世匹配的人家拿来一顿安排,这已经成为了中江市所谓的上层女人间拉进距离的必谈项目,我就是在一个萍姐的饭局上第一次听说这位大小姐的。大家都议论,说这位大小姐一直不嫁人,也不见她父母着急,搞不好是她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因为徐琛和王家从来没什么关系,所以也就不是特别留意这些八卦,可如果王大小姐成为了我的客户,那就不一样了。

  王经理难怪会头疼给她安排哪位男技师服务,很多人都说这位大小姐搞不好是不喜欢男人的,我也这么认为过。可如今她要来我会所,就说明她还是对男人感兴趣的,可又不清楚她的喜好,是不大好选。我想了半天才跟王经理说,“这样吧,跟她约个时间,把咱们手里不错的技师都让她看看,让她自己选一个,这样即便将来服务不满意,我们也不会太被动。还有,她来会所出入的保密工作一定要万无一失,咱们刚从风口浪尖上下来,更要加小心。就这样吧,我明天中午去会所,咱们见面再细说。”
  面条下锅前,我给徐琛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徐琛说马上就上楼了,车子进小区了。

  我把手擀的面条下进了翻滚的热汤里,客厅里开着音响放着英国摇滚乐队声嘶力竭的歌,我刚才就是听着这些在曾经跟刘干爸和徐琛都做过的工作台上和面擀面。

  摇滚歌手声音苍凉,我用筷子搅和着下锅的面条,嘴里面却哼起了徐琛车里那首歌,只是歌词变了。

  “……体会人生……就要多做几回……”
“再加两个鸡蛋吧……”徐琛从后面搂住我,他的手停在了我的小腹那里。

  我听见鸡蛋两个字,瞬间就想到了恶心的鸡毛味道,一股恶心从喉咙里往上顶……

  等我终于吐了一些水出来后才舒服了一些,徐琛把一张纸巾递给我,“什么时候开始的,家里有那个吗?”

  我擦擦嘴看他,徐琛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知道他在想什么,“床头柜里应该有一个,买了一阵子了不知道过没过期呢。”

  徐琛转身去了卧室,我把电磁炉关了跟过去,徐琛已经拿了验孕棒递给我,“去验验。”
  进了卫生间关了门,我坐在马桶上拿着验孕棒发呆。结果要等五分钟才准确,我有些心慌的紧盯着……没用多久,两条粉红色杠杠清晰地显示了,我还是继续很认真的看着,直到过了五分钟后,两道杠依然存在。

  真的中招了,我有了徐变态的孩子,他的种子在我这块自留地上发芽了。

  一打开卫生间的门,徐琛就站在门口,“怎么样。”

  我感觉自己的脸热热的,“两道杠。”
  徐琛不明白,拿过我手上的验孕棒看了一眼,“我不懂这个,到底什么意思?”

  “恭喜你,我有了。不过还是要去医院确认下。”我继续朝厨房走去,那锅面条不知道会不会坨了,徐琛要加的鸡蛋还没放呢。

  才迈出去两步,我就被徐琛从身后拉住了,他眼睛放着亮光看着我,“猪猪,你真的有了啊,太好了……”话音还未完全落地,徐琛脸色又阴沉了些,他犹豫了一下问我,“确定是我的对吧,你跟他采取措施了吧。”
  “不确定的话,怎么办……”我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面条香味儿,这股味道没让我想吐,徐琛质疑的表情更让我恶心。

  “那就,那就做了。不过你应该心里有数吧,应该是我的吧。”徐琛温柔的摸摸我的脸,应该是感觉到我的脸很热,“你怎么发烧了?”

  “吃面条吧,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我觉得自己真是活得没有意思,怀孕了居然要被经手人如此质疑。不过也怪不得人家这么想,谁让我不止跟他一个男人上床呢,谁知道是谁的种子发芽了,换了我也会这么想。
  徐琛一反常态的没反驳我,很听话的坐到餐桌那里。我把面条盛好端给他。徐琛是左撇子,他左手拿着筷子吃面,右手还攥着我那根验孕棒,样子很滑稽,我笑出了声。

  徐琛皱着眉看我,“笑什么。”

  “这个孩子,别要了,我会去做掉。”我说着心一疼。

  徐琛夹着一根面条停了下来,“没有办法确定你怀孕的时间吗,准确的时间……我想办法,你不用管了,从现在起注意休息,不许再抽烟了。”他说完接着吃。
  “医学还没这么发达,是我不好,你已经说过要我小心了。做了吧,不用你操心,我会处理好的。我可以去夏堇那里做手术。”

  徐琛啪的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几根面条随着他的动作被甩到了地上,还有一片博彩叶,我很平静的看着他。

  “猪猪,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徐琛开口时尽力压了火气,他勉力的笑着站起来,我仰起头看着他,“不想要,又不能确定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忘了我答应过你什么吗?我说了以后再也不用你去讨好别的男人了,我会想办法弄清楚这个孩子是谁的,给我点时间!”徐琛已经走到我面前,他把我的头摁到他怀里,我面无表情顺从着,我根本不相信他说的,他在三年前也这么说过。可说完没过一个月,我就被送到了一个男人床上,也因为那一次,我才以死相逼离开了他。
  难道他失忆了,忘记了那些吗?

  “我知道了。按你说的办吧。”我懒得跟他讲下去,反正我不会要这个孩子。

  夜里,徐琛小心翼翼的搂着我睡,我却几乎失眠到天亮。徐琛在早上六点多就起了,他很小心的起身,我闭着眼睛假装睡着。

  他应该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我没听见他的电话想过,只是突然听见他在客厅里压着嗓子说话。

  “我可以给你送去一个新鲜的,她不行了……嗯,别这么说啊,刘哥的口味我明白……是,我知道,可她真的不行……”
  我光着脚走到门口继续听着,好像话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我看见徐琛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他难看的脸色我透过他的后脑勺就能看见。跟着他这么久,我练就了一个功夫,只要是他的电话,我听上几句就能猜出是谁打来的,几乎每次都很准。这一次,我猜是萍姐的老公,我那位刘干爸打来的。而且,电话的内容应该也跟我有关。

  我爬回床上继续装睡,徐琛也没打招呼就走了。我听见关门声就赶紧起来,站在窗口往下看,徐琛很快出现在楼下,我放心的回到床上。
  如果我没猜错,刘干爸给徐琛打电话是为了我,他每次想找我都会跟徐琛联系,然后再由徐琛转告我,刘干爸从来没直接给我来过电话,他很小心的。

  可是我有他的电话,是从他老婆萍姐那里无意中看见的。

  我要冒一次险,主动给刘干爸去一个电话。我这么做的话,徐琛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刘干爸也不知道会作何反应。他既然从来不直接跟我联系,就是存了防范之心,我贸然直接打给他,搞不好会让他怀疑我别有居心的。
  可是如果我不想要肚子里这个孩子,就需要刘干爸配合我,我一定要找他,冒点险值得的。

  我摸了摸小腹那里,为什么我每次有了小生命,都没有正常人那种欣喜若狂值得期待的心情呢。第一次是意外,我无力控制。这一次是我不想要,而且还要用一种无耻的手段解决掉。

  正在犹豫该怎么给刘干爸打这个电话是,房门又响了起来,我赶紧躺下,应该是徐琛又返回来了。

  果然是他,我闭眼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靠近,他吻了我一下,然后轻轻摇摇我,“猪猪,该起来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那家粥店,快起来趁热吃,以后不许不吃早饭。”
  原来他起早是去给我买早饭,我起床走出去,看着他第一次出现在厨房里忙活着。他根本不知道厨房东西都放在哪,我看着他无从下手的样子,眼睛突然酸了。我不知道自己昨晚和今早做的那个决定是不是对的,我是不是该给徐琛一次机会呢。

  “过来吃啊,你怎么不穿鞋光着脚!”徐琛不高兴的拉着我坐下,然后去卧室把我的拖鞋拿出来给我套在脚上。

  他的温柔体贴让我难受,说实话,徐琛很忙,但是难得陪我的时候对我都还不错。我一直不明白他的分裂,一面很体贴我对我好,一面又毫不犹豫的把我送到他需要笼络的男人身下。我刚开始躺在那些男人身下时还会想,徐琛现在会不会很难受的在等我回去,可每次时候他都很平静。
  次数多了,我也就麻木了。

  如果刚才他在电话里是拒绝了刘干爸要我的话……他是不是真的变了,我闹心的在心里瞎猜着。

  “萍姐给会所介绍了新客人,你猜猜是谁。”我把话题引到萍姐身上,我想试探下徐琛。

  徐琛淡淡的问,“不知道,你们女人哪些关系我不熟。”

  “是王净年。”
  徐琛果然也被王大小姐的名字吓到了,抬起头看着我,“你确定吗,王净年不是还没结婚吗,她和萍姐很熟吗?”

  徐琛感兴趣了,我赶紧趁热说下去,“萍姐的老公有个亲戚,和王净年在国外留学时是同学,关系很好的。其他情况我知道的也不多,准备下午约萍姐聊聊呢,王大小姐已经预约了时间,我接待她之前要多下点功夫。你还需要我做什么问什么吗。”我喝了一口皮蛋瘦肉粥,徐琛思索起来。
  “我跟王家倒是没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但是如果能和王家熟一些绝对不是什么坏事。你看着办吧……对了,刘干爸说想你了。”徐琛盯着我碗里的粥说着,我在心里冷笑。

  他果然是接的刘干爸要我的电话。

  “哦,他什么时间来,你最近住这里怎么办?”我若无其事的问他,徐琛叹了口气低下了头,他没立马回答我。
  过了一会儿,“我拒绝了,我答应过你。”徐琛似乎很困难的挤出了这几个字,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何况你现在身子这样,我不会让你再去做那些了。会所那边你看着办,王大小姐一定要招待好,以后可能对我们很有用的。我听说,王家很多业务都会交给她慢慢接手的。你快吃吧,我还要去开会,给你安排了司机和车,你打电话给小刘就行了。”

  我默然的目送徐琛离开,他真的不让我再去侍候那些男人了吗?因为他的种子可能在我身体里发了芽吗?
我吃光了徐琛买给我的早餐,然后拿着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刘干爸打电话。

  我在心里打着腹稿,这个电话要么不打,打了就要能确保打到我的目的,要好好想清楚了再做。

  一件事情,想通了就是上天堂,想不通就是下地狱。

  磨蹭到快中午,我还没把电话打出去,反倒是王经理把电话打进来了,他说那位王大小姐已经约了今天下午六点到会所,问我能不能过去,大小姐点名要见我。
  我说自己会去,让王经理先准备好提供给王净年挑选的技师人选,他给我报了一下名字,我听见了午远的二十一号。

  “他不是被关娟包月了吗?”我记不清日子了,但是应该还不到一个月,虽然关娟不在中江,可我们也不能违约啊。

  “这个我想了,可是二十一号如今可是咱们这里的头牌,我总不能不把最好的拿出来吧。就算真的选了二十一号,我们也可以想法子安排妥的,只要午远配合就没问题。”王经理很有把握的说了他的想法,我也没反对。让午远去给王大小 姐 服 务总比对着关娟那个变态女人要好。
  去会所之前,我自己先去了医院。我是打车去的,在给刘干爸去电话之前,我还是要确认下自己怀孕的事情。

  我找了王经理的爱人,那个光头男人,他是中江市人民医院妇产科的大夫。

  “夏夏啊,你这次真的有了,我是该恭喜你呢还是说别的。”光头男人穿着白大褂坐在我对面,他那副硬朗的外表总让我觉得错位,我真的是无法想象一个他这样的大老爷们,每天看的都是女人那个部位的病痛。

  “张新,能确定多少天了吗?”
 张新就是光头男人,他瘪瘪嘴看着我的彩超单子,“按你说的月经期,这个孩子应该有四十多天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么说的话,这个孩子真的是徐琛的。可随即我的心更加纠结了,到底要不要这个孩子呢。

  “夏夏,有了这个孩子是好事啊,你可以母凭子贵,顺理成章升级啦,对不对。”张新替我瞎高兴,我又不想跟他说太多,只是问了问要是想做人流的话,是不是需要赶快决定。
  张新听了我的话一脸诧异,“你干嘛,作死啊,别跟我说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徐琛孩子的妈……这可是不知道多少女人都想有的名号,你别犯傻啊!”

  十分钟后,我受不了这个光头男人的喋喋不休离开了医院,真不知道王经理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十年的,他们那种感情我还真的是理解无力。

  医院离会所没多远了,我准备走过去,今天天气很好,我使劲吸了几口冷冷的空气,可是胸口的闷气一点都没减少。

  我还是要给刘干爸打电话。
  打电话的过程很顺利……刘干爸很快就接了电话,听到我说自己是谁的时候,他愣了几秒钟,不过很快就很高兴的问我怎么有他的电话。我就说这是个秘密,等他和我再见面的时候当面告诉他。刘干爸很开心,问我什么时候见见,他挺想我的。

  我一直担心他跟我提徐琛,可没想到他一个字都没说,我想他跟徐琛肯定因为我有些不愉快,他很可能以为我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徐琛安排的呢。我说随时都方便,刘干爸想想说这个周五晚上去我家,末了还说他最近喜欢上制 服 诱 惑了,不知道我穿了护士服会是什么样子。

  我忍着恶心跟他笑着说,让他等着瞧。
  今天是周三,我到了会所先直接进了办公室,打开电脑在淘宝网上找着情趣服,各种款式的护士服出现在屏幕上。我挑了一款下了单子,然后给王经理打电话让他进来。

  会所还没完全恢复营业,王经理正好安排员工来了个大扫除。我们两个按着惯例又坐下来看看监控视频,王经理问我要不要看看二十一号的服务录像。我不想看,现在一提起午远,我眼前就会出现他一个人捧着他妈妈的骨灰盒的样子,心里堵得慌。

  “会所要百花齐放才行,现在除了二十一号,还有谁比较受欢迎,我最近不在,来新人了吗?九号的事情是我们的失误,以后绝不能再犯了。”电脑上显示着会所里的监控视频,我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休息区,是午远来了。
  “我知道,九号的事情是我失职了,徐哥说过我了,说如果再出事,就让我滚蛋。可是我后来查了查,九号说的话也有可能是真的,咱们这里还真的是有客人带那些东西进来过。”王经理很谨慎的对我说着,我知道徐琛没处理他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徐琛在我有做这个私密会所想法时就跟我说过,这种场所很难避免有客人会带那些东西进来,有的会所还给客人提供这种东西,他说我做什么特殊服务他不干涉,但是底线就是不能跟毒品沾边,我也答应过他,可现在还是在这个上面出了事。

  这次余甜的案子才让我明白,为什么徐琛会那么介意毒品,他年轻时吸过那东西能回头真的是不容易,不怪很多人都跟我说徐琛最厉害的就是超强的自制力。
  “那你有什么具体目标吗,毕竟不是每个包间里都有监控,我们防不胜防啊。”

  王经理皱着眉头摇脑袋,他跟张新完全是两种性格,这要是换了那个早就开始絮叨了。我看看时间,离王静年过来只剩下一个小时了,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去想九号那件事情吧。

  我从包里摸出烟点着,可是没抽,只是看着烟一点点变身成烟灰。我虽然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可是他在我身体里的时候,我还是要好好待他,为了他我可以忍着烟瘾的。
  王大小姐在离约好时间一刻钟的时候提前到了,我和王经理说好自己在外地正往回赶,要王静年先挑选技师。

  我坐在办公室电脑前看着王静年出现在休息室外面,休息室里已经站了几个挑出来的男技师,各种感觉的都有,午远也在其中。我有一种预感,王静年很有可能会喜欢午远这样的。
  王静年今天穿了一身铅灰色的运动装,一把及腰的长发被鸭舌帽压着,我想她应该是个比较不容易跟人做朋友的富家千金,不知道待会跟她接触会是什么样子。

  视频里的王大小姐只看了屋子里的技师不到两分钟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看中了谁还是一个都没看中。等了一会儿才收到王经理的消息,果然是二十一号午远被挑中了。

  王经理问我要不要留资料,我说当然。
  他的意思其实就是问我要不要录下技师给王大小 姐 服 务的过程,我当然要录下来,这位王大小姐能以未婚身份来我这里消费,我自然要留下点纪念。

  王经理安排了那间“风雨楼”的包间给王静年,我看见午远穿着工作服先进了那间屋子,他看起来好像瘦了不少。

  我问了王静年要了什么服务,王经理说是全套服务,正常体位。这个项目全下来要两个半小时,我知道要等着服务结束了才能见到王大小姐,就想先躺会,应该是怀孕的原因,我今天觉得特别困,才刚到傍晚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了。
  我盖了披肩躺在沙发上,脑子却怎么也歇不下来,我一会儿想想正在给千金小 姐 服 务的午远,一会儿又想起约了周五晚上制 服 诱 惑的刘干爸,最后又想到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这个时候距离午远开始服务才不到一个小时,我和王经理内部联系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王经理说王静年要见我,就现在。

  “怎么了,她不满意二十一号服务吗?”我坐起来问着,午远的服务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不是……还是你见了那位大小姐再说吧。”王经理欲言又止的说着,我说这就过去。

  等我走到风雨楼门口时,午远正从里面走出来。他看起来气色还不错,我不方便在这里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只是交换了下眼神,我感觉突然终止的服务应该不是午远出错照成的。

  包间里,穿着白色浴袍的王静年坐在按摩床上,她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什么发怒生气的样子,我还真是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好,我是夏可以,会所的经理,王小姐好。”我跟王静年打招呼,她很礼貌的对我笑笑,“你好,久仰大名了。我叫王静年。”

  王静年说话的语速很慢,说话时会很礼貌的看着我的眼睛,她那一头及腰的乌黑长发更让她添了几分大家闺秀的韵致。如果不是我们在会所的包间里这么面对面,还真的是很难把这位大家小姐归入来我会所找刺激的贵妇行列,我对她好奇死了,真不知道她为何要来这种地方。
  “我能称呼你夏姐吗?”王静年淡定的问我,我自然说可以。

  “不要为难刚才那位二十一号,他很不错,是我自己……不怕你笑话,我是第一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不太习惯。”

  我面带微笑看着王静年,她的话让我吃惊。她的意思难道是……王大小姐还是处女吗!
“萍姐说,你这里很安全的,客人之间彼此见不到,老板也懂得保护客人的隐私。”王静年从床上站了起来,浴袍掩饰不了她高挑的身材,“这里应该没有摄像头吧。”

  我笑答,“当然没有,王小姐可以放心。”

  “嗯,我能在一个陌生环境里穿成这样,就是放心你。不好意思啊,要夏姐亲自来见我,我就是想认识一下你,咱们聊聊。”王静年话说的很客气,可语气里透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眼神也比之前犀利了。

  我见惯了各种类型的富家千金,王静年算是很有修养,谈吐得当的了,我对她也还算有好感,就点点头说没问题,如果不喜欢在这里,可以换个地方的。
  “就在这里吧,医生说我需要勇敢点去尝试陌生环境。”王静年把浴袍解开,她贴身穿着浅咖色的丝质蕾丝睡衣,素净的脸庞上含着一丝羞怯的笑意,“这里有酒吗。”

  “有,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王小姐想喝的。”

  我让王经理亲自送了一瓶红酒进来,不知道这位锦衣玉食惯了的大小姐能不能看得上。王静年倒没挑剔,我们两个碰了一下杯子,酒下肚腹,王静年脸上挂起了红晕,看来她是碰了酒精就会上脸的那种。
  我和王静年坐得很近,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好闻,应该是那个全球限量的大牌子特供给中国客人的一款香水,夏堇送过我一瓶,可我不喜欢用香水,所以一直放在衣橱里没用过,但是这种独特的味道我一闻就知道。

  “我高中去了英国念书,大学研究生一路都是在伦敦读的,还以为自己不会回国要留在那边了,可最后还是回来了。”王静年举着酒杯,“夏姐在哪里读书的。”

  “我就在中江,读的美院。”我说自己是学艺术的,王大小姐颇感兴趣,“我们是同行啊,我在英国读的艺术史,兼修的油画和水彩画。对了,我想在中江开一家私人博物馆形式的画廊,夏姐有兴趣吗?”
  都学的画画,这让我们一下子拉近了距离,王静年渐渐放开了,看我的眼神也有了点变化,她跟我讲了下关于那个画廊的构想和准备,我觉得我们两个女人是在进行一场商务洽谈,王大小姐似乎完全忘记了她来我这个私密会所是为了什么。

  “对了,刚才那个二十一号,我感觉他气质很特别,尤其他那双手,太漂亮了是吧,那就应该是握着画笔的手啊。刚才我没好意思问他,夏姐知道他的底细吗?”王静年一问出这些,我就明白了,她一定是对午远很感兴趣了。
  “二十一号啊……他还真是学过画画的。”我又给王大小姐倒了点酒,她微微仰头,胸前的双峰挺拔圆润,白皙的玉颈在包间的灯光下很是迷人,我想男人面对她都会很有兴致的,她应该不会缺少异性的陪伴和取悦,为什么要来我这里找男人呢。

  “就说嘛……”王静年听完我的话,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单纯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可随即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她的脸色暗淡起来,低头把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我在英国时,跟一个台湾来的男孩子很好,我很喜欢他。我们在一起四年,去年我回国前分手了。”王大小姐说话的音量一下子降了好多档,我离她这么近也只是勉强听清楚她下面的话,“我现在还是处女,三十岁的处女……”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倒还真是挺惊讶的。现在的社会风气,很多男女才认识几个小时就可以去开房滚床单,谈恋爱的情侣更是不用说了。这位王大小姐居然……

  “不知道为什么,有男人靠近我身体我就受不了,更别说跟男人那个了。那个台湾人也是因为这个跟我分开了,他说我心理有病要我去看医生。我也知道自己是有问题,我很喜欢他,可他吻我抱抱我就是我的接受极限了,再有更亲密的就不行了。”

  王静年停了下来,我也不说话,她只是需要我听着,我们目前的关系还轮不到我去问什么。她平静了一下看看我,“觉得我奇怪吧,我在英国看的医生说,我需要放纵一下,可能不那么在意的把自己的第一次解决了,以后就不会再有心结了。他建议我去看性心理治疗师,可我受不了外国人,别看我在外面生活这么多年了,我对外国男人还是排斥的。”
  我想到了自己陪过的那个老外,他在露天泳池里顶着太阳上我,我至今还记得那种感觉,那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至于性治疗师,我突然想起来会所请的那个培训男技师的老外,他就跟我说他在外国的职业就是性治疗师。其实要我说,这就是美其名曰,本质上还不就是做那个的。

  王静年又继续说起来,“我听萍姐说了你这里后就想,我是不是应该来这里解决自己的问题啊。其实我要找个男人上床不难,一点都不难,可我不想跟知道我底细的男人,我怕麻烦。夏姐,帮帮我吧,给我找个干净点的,我就是想把自己的第一次解决了。”
 说实话,我被眼前这个豪门处女惊呆了,她这都是什么理论啊。我想她一定有什么导致今天的原因没说出口,肯定也是很难跟外人道明的原因。

  我做了这行,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多听客人的要求,但是千万别多问,甭管客人跟你多谈得来。

  “没问题,你可以放心,你来我这里的事情,绝对不会从我这里透出消息的。”我话里的意思,王静年肯定听得明白。
  “刚才那个二十一号刚碰我的时候,我还是很紧张,全身都绷紧了。可是他手法真是不错……不对,应该是我们有缘分,我对他不知道怎么就没了那种戒心,真挺怪的。可是按摩完了,他问我要不要继续的时候,我还是犹豫了,所以就喊了夏姐过来。我就是想先问问……”王静年有些紧张的看着我,我一下子觉得这个在外人眼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大小姐挺可怜的。

  谁会相信王家大小姐是个三十岁的处女呢,而且她还要在我的会所里找个男技师给自己破处,真是比狗血电视剧还要狗血。可这就是事实啊,我冲她笑了一下,“你如果想好了,就做吧。二十一号是不错,我知道他做这行也是逼不得已,也不是个会给你找麻烦的,就用他吧。”
  王静年其实已经看中了午远,我心里很明白。她之所以还要先跟我说了这么一大通,可能就是临门一脚还是怕了吧。毕竟她的身份地位会让她习惯了怀疑身边的每个人,总会觉得靠近他的人都有什么企图,我能理解她,这一点徐琛也有的。

  “那就他吧。谢谢你,肯听我说说这些,我从来不敢跟别人说这些的,除了我英国那个医生。”王静年脱下了身上的白色浴袍,我知道她下了决心了。

  午远再次走到风雨楼包间的门口,我等在那里。
  “做事小心,她是第一次。”我贴近午远耳边对他说,午远吃惊的看了我一眼,“嗯。”

  之后的事情我是后来看了视频,又听了午远说的才知道。总之王大小姐在午远手里解决掉了自己的第一次。

  我跟王经理说了,王静年的事情必须完全保密,至于她以后还会不会来不一定,我也没跟王经理说大小姐的具体情况。

  王静年离开时没见我,只是给我的会所工作号码发来了一条短信息,“谢谢,我很喜欢午远。”
  我看着短信,午远的名字她都知道了,看来这两个人的第一次很愉快。现在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叫了午远来办公室,回来后还没跟他说过话呢。

  “怎么样,你把真名字告诉客人了?”我看着刚刚冲过澡,头发还湿着的午远。

  “是,她说你跟她说了我是学画画出身的,她说想介绍新工作给我。”午远脸上没什么笑容,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太卖力累到了。

  “新工作,你想离开这里了。也好,如果真的话,我也希望你能做你擅长的事情去,这行不适合你。”
  午远拢了下湿湿的头发,“这个客人很特别。”

  “是嘛,是没想到还会有处女来这种地方吧,我也是第一次碰见。怎么样,跟别的客人完全不一样吧。”我有些暧昧的问午远,他接待的客人里,十个有七个都是有些需要特殊服务的半老徐娘,像王静年这样的百年不遇。

  午远似乎是回味了一下刚才的服务过程,然后严肃的对我说,“你想听听吗,刚才的客人是我碰过的第二个处女。”
  我听得心头一紧,第一个是谁呢?

  “第一个是很多年前了,我跟她没最后真的做了,等我后来想做的时候,她已经不是处女了。”午远抿着嘴角跟我说,我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的应该就是我。

  我和午远的谈话还没开始就被徐琛的电话中断了。午远离开后,我接了电话,徐琛上来就问我为什么没用司机送。

  “王静年已经来过了,只是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来。”我避开徐琛的问题,他果然更感兴趣王大小姐的事情。

  “怎么样,谁服务的。”徐琛问我,我说是二十一号做的,然后简单给他讲了下王大小姐是来破处的,徐琛居然在电话那边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她还是……真是有意思,她就这么便宜了你那个技师了,哈!”徐琛的话让我觉得也挺有意思,难不成他觉得破处的事情都该交给他经手吗?

  我咳嗽了几声,徐琛赶紧问我,“今天怎么样,你还想吐吗,出来吧,我在会所外面等你呢。”

  没想到他会来接我,我在会所不远处的街角看见了他的车。一上车,徐琛就把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然后看了一眼我的鞋,“怎么还穿这个,多危险,明天换了。”
我穿了一双粗跟的小靴子,跟其实一点都不高,可徐琛居然说这个危险,我忽然觉得自己挺残忍的,跟着徐琛这么久学会了他的残酷,现在还要用学来的这个去打击他。我不知道自己给刘干爸的那个电话是不是错了。

  我们回了家,徐琛问我洗不洗澡,我说好,他就脱了衣服奔浴室去了。我跟着他站在浴室门口,徐琛穿着白衬衫在忙着替我放水在浴盆里。热气很快在浴室里蒸腾起来,徐琛虽然不年轻了,可保养得极好,看他的背影就跟三十几岁的男人没什么分别。我又想起了他赤裸着身子时,小腹上面那些肌肉,那是刘干爸和文艺大叔都没有的硬件。
  如果……如果我们之间的开始不是那么龌龊不是交易,如果他没一次又一次把我送到别的男人身下,我是不是就不会……

  “你洗吧,小心点,我去给你热牛奶,以后你要坚持,这样对孩子好的。牛奶的味儿,你不会受不了吧?”徐琛擦着手上的水珠,他看我的眼神很温暖,没了平日里那种戾气。

  生命的延续真的是有魔力,我知道他的变化全是因为我可能怀了他的孩子。我应该高兴吧,可我心里却只有别扭。
  除了别扭,更加害怕恐惧,我怕自己真的给他生了孩子,这辈子都没有离开他重新来过的机会了。就算离开他了,也还会有一个孩子把我们之间联系起来,我真的很怕,我不要。

  “你别走,帮我洗。”我一把拉住徐琛,他意外的看着我,热气弄得浴室里雾蒙蒙的,我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迷人。

  “别闹,你现在不可以……”徐琛话未说尽,嘴唇已经被我用一个吻封住了,我急切的用舌尖磨着他的牙齿,徐琛低哼了一声扶住我的腰,他还想挣脱我,可是又有所顾忌不敢用力,我正好趁势占据了主动。

  “猪猪……”徐琛含糊不清的叫着我,我只是去解他白衬衫的扣子,他使劲扳着我的肩脱离了我的吻,“你不可以这样,你要干嘛!”

  我看着他极力控制的样子,稍稍退后了两步……身旁的淋浴头还在往浴缸里注着热水,我开始脱衣服,脱一件就踩在脚下一件,徐琛看着我喘着粗气。

  “脱吧,脱完了就赶紧进去泡着……”他寒着脸看我,我正好动手解开了深紫色的胸衣,徐琛看着我胸前,我用手掌托了胸前的两团雪白对他说,“我想你了,这里也想你。”
  我很清楚,我的偶尔主动对徐琛最有杀伤力,他从来都没拒绝过我的主动。

  “够了。”徐琛把身上已经半湿的白衬衫脱了下来,我轻声说,“一起洗吧,反正都湿了。”说着我就把自己整个上半身都紧紧贴在了徐琛胸膛上。

  徐琛僵直着身子在忍耐,我偷偷笑着,他怀里的我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我想看看他到底能忍住多久。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我知道他忍得很辛苦,我要的就是这样。
  终于,他还是搂着我吻了下来,我努力迎合着,一边吻一边往浴缸边上挪着脚步,徐琛的腰带也被我解开了,他自己开始脱裤子,我搂紧他的脖子暴风骤雨般的吻着。

  “你怎么了,慢点。”徐琛从没见过我这个样子,我也没想到自己还会对他这么做。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在演戏,只是为了能肉惑他跟我做。可一旦开始真的接触到他,我就不自觉的投入了,我会想起每次跟他在一起高潮时的痛快感觉,那是只有他能带给我的。
  要是在平时,徐琛脱完了肯定就会跟我直奔主题,我要么被他按在身下从后面进入,要么就被他骑着一遍遍冲击。可今天他只是扶着我,顶多只是摸了摸我的胸前,“满意了吗,我可以给你打沐浴乳,快洗吧,别冻着了,我去把浴霸打开。”

  徐琛扶着我进了浴缸,我不甘心的扯住他不放,“没事的,你注意点就没事。”

  徐琛幽暗的眸子里透着渴望,我知道很想要我,可他忌讳我肚子里的孩子,这个时候滚床单对孕妇很危险的。
  我的长发被浴室的湿气和淋浴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一绺头发紧紧贴在了我胸前的突起那里,徐琛看着那里,然后用手指想要把那绺头发拨开,我趁势抓住他的手腕往我胸前使劲,他的手掌一下子就覆在了我胸前。

  徐琛再也忍耐不住了,他溅起老高的水花进了浴缸里,我知道自己诱惑成功了。他把我压在了身下,手掌在我酥软的胸前揉搓着,一阵阵寒栗在我身上串着,我发觉自己今天特别敏感,他还没怎么样我已经很兴奋了。
  “猪猪,我们多生几个孩子吧。我不年轻了,你也早就该生孩子了,我再也不会让别人碰你了。”徐琛的下身已经抵住了我,浴缸里的热水似乎让他分外硬挺,我主动把腿分开等着他,徐琛很小心的往里面进着,“行吗,你不舒服就说。”

  我咬着下嘴唇微微后仰着头看着他,徐琛一寸寸慢慢贯入,我呻吟起来,他终于全进来了,可是却没了平时快进猛出的动作。

  我眯起了眼睛,有些委屈的跟他说,“在这里做很累的,快点吧。”
  徐琛抿着唇看我,下身不动。“你别动,别用劲,我这么待一会儿就好了,我们不能做完的,你受不了的。”

  我没想到徐琛会这么打算的,一时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他这么在意的东西,我却分分钟只想着毁掉,而且还想借着他的手亲手毁了。我是不是也很变态啊。

  他是徐变态,我是夏变态。
  可这一切是他造成的,我看着徐琛极力忍耐的样子在心里喊着,我才不会要这个孩子。你徐琛可以忘记对我说过的那些话,我可忘不掉。

  徐琛开始从我身体里往外退,我能感觉到他已经微软了。

  “好了,你好好泡一下,我去外面等你。”徐琛留恋的在我身上抚摸了一会儿,最后轻轻的摸了下我还很平滑的小腹。“明天我陪你去医生那里,已经约好了。”
  我气馁的躺进了热水里,整个头都进入了水里,徐琛赶紧拉住我往外拽,“你干嘛!”我不理他,徐琛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你今天这么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意。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也等到明天去医生那里完事再说。”

  “听了他的话,我浸在热水里的身子还是凉透了下去。老狐狸果然是有火眼金睛的,我的小心思其实他早就看穿了,只是没揭穿我反而陪着我演了一会儿。被羞辱的感觉窜上我心头,我一下子从水里站起来,“你不是说了不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
  徐琛被我突然地猛烈动作激怒了,他瞪着我喊起来,“适可而止你应该懂吧!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我心疼的是你肚子里可能是我的孩子,没确定之前你老实点。要是真的确定不是我的,你愿意怎么弄掉他我都没意见。到那个时候……”徐琛捏了捏我的下巴,“到时候你像今天这么主动,我肯定全力配合你!”
  我听了他的话,浑身突然没了力气,一阵恶心和晕眩突然袭来,原来他一直在跟我演戏,一直在试探我,我还自以为是的以为可以利用他。我好想质问他,可又觉得自己有什么资格要求他呢。我是什么?我是他徐琛的什么人啊,他这么对我难道过分吗?一个被包养的情妇还想要正室的待遇,我是有多么不要脸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他说的那么冷酷,这才是正常的徐琛。
  我突然想哭,可是不能让徐变态看见我的眼泪。我使劲忍着,然后撩起一捧水扬在自己脸上。

  我一遍遍告诉自己……夏可以,你给刘干爸打电话很正确,真的!

  徐琛离开浴室前扔下一句话,“但愿这个孩子可以留下来,我说过的话这次肯定兑现。”

  “你能说说,为什么不想要这个孩子。”徐琛阴沉着脸在家门口问我,我换了一双新百伦的运动鞋,该妥协的时候我绝不跟他硬来。

  “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孩子爸爸是谁,将来怎么跟孩子说呢?”我整理一下衣服,打开房门,徐琛一言不发大步走了出去。

  老城区一条巷子里,那个中江市很有名的老中医就在这里开了家医馆,找他看病诊脉都要提前很久预约的,徐琛跟我进去时,诊室外面等了好多人。
  我的诊断很快就出来了,怀孕确定无疑,只是我身体有些虚弱,胎像不稳,按着老中医的意思最好是要在家卧床养胎,配合着他开的安胎药。我不明白徐琛怎么这么相信这个中医,只是看见他很认真的问了好多,老中医笑着看看我,眼神的意思是看我多有福气,男人这么关心我。

  老中医写着开给我的药方,徐琛还在继续问着这样那样的问题,他居然还跟老中医说我几年前曾经流产过,这一次是不是需要格外小心。
  我一直冷淡的不出声,他关心的是我吗,他关心的是这个孩子,老中医也说我怀孕有四十几天了,徐琛很高兴的握着拳头。

  上一次看见他这么高兴,好像是我陪完那个老外之后,徐琛跟那个外国人合作的生意赚了很多钱。那个老外再也没找过我,徐琛也是第一次在我为他跟别的男人上过床之后安慰了我。他有一个月没碰过我,说知道我受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问他怎么会知道,徐琛半天才说,那个地方有视频,那个老外有录下床事的癖好。
  “你是想回家里还是去别墅,别墅那边空气更好些。再说那边有花园,你闷了可以在院子里走走,适合安胎的。”徐琛在车上问我,我听他提起别墅就说不是借给朋友了吗。

  “她随时可以搬走,你还是去那边吧,我让人把卧室弄到一楼,你进出安全些,会所那边就不要去了,有事情电话安排。”徐琛让司机开车送我先回家,路上他给什么人打了电话,我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别墅里接电话的女人,徐琛只是简单地说要回别墅住,让那个人今天搬走。
  “咱们谈谈。”回到家里,徐琛让我坐下,他看我的眼神让我心里一层层寒意蔓延。

  “你恨我,对吧。”徐琛第一次跟我这么说。

  我不说话,这还用问吗,老狐狸应该很明白啊。

  他又说,“恨我是应该的,爱上我就不对了。”说完,他自己笑了。

  我还是没法说话,该怎么说?
徐琛脸色不太好看,他看了眼手表,“我今天很忙,晚上回来接你去别墅,你听见大夫说的了,要卧床安胎。可以……余甜的妈妈走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去爱一个女人了,很多年也的确是那样。我徐琛什么都有,想得到什么也都全力争取,可是从来没体会过期待自己孩子出生的那种感觉,应该很好受吧。”

  他这话真奇怪,我知道他和前妻有一个儿子,他怎么说没体会过那种期待的感觉。

  “你儿子呢,你不期待他出生吗?”我终于开了口,徐琛又笑笑,“我是想期待自己喜欢的女人给我生孩子。”
  可我不想给你生孩子,我在心里说,嘴上却一个字都没说。

  徐琛这算是对我表白吗,对我这个从一开始就跟他是交易关系的女人,是他用来笼络各路贵人的有用女人。

  我记得自己第一次去为他陪那些男人回来时,他嘴角似有若无的一丝嘲笑,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他要是真的喜欢我,那他得是多变态的内心。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的男人上床,牵线搭桥的还是自己,徐琛心里还真是无比强大啊。

  心里一团乱,我闭上眼睛。徐琛拍拍我的肩,“等我回来吧,你有什么要说的都想好,我们晚上再说。”
  关门声后,我狠狠的看着房门,我忘不了有几个男人曾经敲开过这道门,然后我强装欢颜取悦他们,这间屋子里有哪个地方没留下我跟男人做的痕迹。尤其是刘干爸,刚开始的那阵子,他每周都会来,每次都吃了药跟我没完没了折腾,有几次吃了药也不行,我还被迫给他……我想着那些恶心的场面,小跑着冲进了浴室里。呕了半天什么也没吐出来,我难受的流了眼泪,也不知道是恶心出来的还是难过而流的。

  本来以为自己早就练成了金刚心,跟再恶心的男人在一起都能应对自如,我会提醒自己,这就是我这种女人的工作,我就是要靠着在床上工作来换取如今舒适的物质生活。
  可我没想过给徐琛生孩子,虽然我很喜欢小孩,虽然我已经不年轻了,再过上几年,我生孩子的几率就变小了,可如今有了我一点都不想要。怎么办,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问着。

  “曾经多少月儿圆,圆得不在我身边……你走一天,我过一天……”我的手机铃声在客厅里高声唱着,我走过去一看,陌生的号码。

  “你好!我是申通快递的,有你的快递,取一下吧。”

  我想起来,一定是昨天在网上下单子的那套情趣制服到了。下单时留的是会所的地址,我让他送进去交给前台接受就好了。
 明天就是刘干爸要过来的周五了,我一想到他那副皮囊就想吐,尤其他嘴里那股味道。

  惹火上身……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为什么自己觉得想得很明白做的事情,今天再看看是这么荒唐呢。我是要干嘛啊,就算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用想借刘干爸那么恶心的人来解决吧。我只是太清楚徐琛了,如果不是这么做,我没了这个孩子就必须负全责,他更不会放过我。

  可是这真的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吗,我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决定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也是我的啊,夏可以你什么时候这么变态这么冷血了,连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
  还有,我今晚就要搬去别墅了,可是约了刘干爸明晚来这里,医生又说要我卧床安胎,徐琛肯定不会让我在晚上出来的。我懊恼死了,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如果明天刘干爸吃了闭门羹,谁知道他会怎么办。徐琛要是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反应。

  可我已经做了,电话打了……难道要再打过去跟刘干爸说我不方便不能做了?

  都说有恨才有爱,我这么不想要徐琛的孩子……难道我看不清自己的真心吗?我觉得呼吸困难,这几天就一直这样,总觉得喉咙里有块东西堵着,上不去下不来的。

  自从知道了自己又怀孕了,我就一次次回想起之前那次怀孕的事情,那时的我满心期待着孩子的到来,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先考虑宝宝在肚子里需不需要对他好不好。为了不缺营养,我连从小就最讨厌的核桃也可以咽下去了,每天早晚都要吃几颗,而且竟然不觉得那股味道难以忍受了。
我太知道那份期待的美好,因为那时候有个孩子是我对那段婚姻最大的期待,我总觉得有了孩子,前夫就会负责任和我好好过日子,从此脚踏实地努力养家养孩子,我就只想要那么简单的日子。

  还有就是,我觉得自己和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徐琛就再也不会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让他继续去找处女吧,我成了大妈就彻底断了他的纠缠。

  可是生活总是跟我开玩笑,给我一个巨大的幸福之后,肯定再给我一个晴天大霹雳,大起大落让我体会人生的无法预知和残酷。

  流产那阵子,我每天躺在床上总会想,这是不是就是午远说过的报应啊,我爸爸做了那种事,报应就在我身上出现了。夏恒的女儿怎么可以幸福呢,就算我叫夏可以,也不可以幸福的!
  我不停地流眼泪,眼睛疼得看什么都模糊了……可是我再怎么哭都无法挽回一切,无法留住我的孩子不离开我。

  不过短短三年,我再次怀孕却再也没了那份期待和欣喜,我第一时间的反应居然是怎么把孩子弄掉,要弄成我无力阻止的意外,要让徐琛觉得这是对他的报应。我仔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有气质很美的脸,可眼神里满是算计和冷漠。

  我有过犹豫,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徐琛对我好的那些事情,想到他在我最危险的时候救了我。可怎么想也觉得那些好抵不掉那些不好。
  他最伤我的就是……他不确定我的孩子是不是他的!可这能怪我吗,是他把我送给别的男人,然后由要我给他生孩子。

  我真的不理解徐琛那种变态的心思。

  王经理来电话,说收到我的快递,问我要不要送过来。我用纸巾擦了脸上的泪痕,那是我特意给刘干爸准备的,是我明晚的战袍。

  “送过来吧,我在公寓。”
  周五的早晨就开始下起了雨。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3
  别墅一楼原来的客房被改成了主卧,我躺在床上看着落地窗外的大雨,徐琛正在浴室里刷牙刮胡子。

  昨天夜里我们没再谈孩子的事情,因为外地一个项目出了点状况,一晚上徐琛都在打电话沟通事情,我早早就睡了,也是为了避开跟他说话。

  其实一晚上我也没睡踏实,心里面有事睡不好的,我把买的那套护士服放到了包里,然后想着找什么借口回公寓那边。
  “昨晚没和你说,公寓那边的物业说让家里面留人,要检查管路,我今晚回那边了,行吗?”我把衬衫递给徐琛,他看了我一下点点头,“把我的车留给你开吧,我坐别的,开车小心点。”

  徐琛和我各有一台英菲尼迪车,我那台留在了魏知元那里。开着他的车,我准备先去商场逛逛,护肤品快用没了,我想去看看。徐琛没怀疑我要回公寓的事情,我想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项目的事情,所以才没多问我。

  晚上又要被那个五短身材折腾,我一想到刘干爸的样子就想干呕,没想到有一天我会需要这个人来配合我演戏。
  我在商场里溜达着,走到雅思兰黛专柜前时,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是关红和关娟姐妹两个。

  “姐,买这套吧,这个精华很有效,你看我……是吧,就买这个吧。”我走向关家姐妹时,关娟正给关红推荐一款精华液,我打招呼时,关红很高兴的跟我摆手。

  “夏夏!太巧了,刚才我还跟娟子说要找你一起吃饭呢,娟子出门才回来,正好一会儿去吃饭。”

  关红的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关娟看见我也很热情,我一见她就想起了她给午远包月的事情,她这一出现,估计午远的好日子到头了。
  @唐甜不甜 2627楼 2013-10-21 22:49:28
  就我自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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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我,我在发帖,你在刷,哈哈
  “夏夏,你最近很累吗,看你这气色,脸色灰突突的,怎么弄的啊,老徐是不是累着你了?”关娟阴阳怪气的打量着我,关红也关切的拉着我前后看看,“是啊,你病了啊。”

  “没有,可能是最近有些累着了。红姐看起来很精神啊,我还跟徐琛说要去看你呢,他最近很忙所以就一直没去呢。娟姐也出门了吧,好久都不见了,一会儿我请客,想吃什么。”

  这家商场的地下一层有一家港式的茶餐厅,我们三个捡了靠里面的座位坐下,关红最喜欢吃这里的三黄鸡。我没什么食欲,就要了一杯丝袜奶茶,关娟看着我暧昧的笑,“夏夏,我出国这段日子,听说会所那边出了点状况,现在没事了吧,需不需要我做点什么。”
  看着关娟,我就想到齐乔山,关红从纸袋里拿出刚才买的护肤品看着,我不知道她被关在精神病院之后是不是真的有些神经了,反正这次再见她,总觉得她跟之前有点不一样,过去那股子盛气凌人的架势少了很多。

  关红是被妹妹和齐乔山一起送去精神病医院的,我感觉关娟跟她的姐夫之间肯定有些不该存在的关系,也不知道关红知不知道。

  “是有点事情,会所一个技师离开后惹了点麻烦,被抓进去时乱说话,把会所牵扯进去了。”我喝了一口奶茶,好在自己对这个味道没反应,我不想让关家姐妹察觉到我怀孕的事情。
  “哦,是谁啊,我用过吗?”关娟很好奇的问我,我瞥了一眼关红,“红姐……”关红听见我喊她,抬起头,“怎么了。”

  关娟眼珠转转说,“我明白了,那小子还敢坑会所,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你那里有老徐在,什么事情都没事的,是吧。”

  我想着如何回答,我跟徐琛都知道会所的事情一定是有人背后捣鬼,而且极有可能就是齐乔山,所以我对关家姐妹有了更多的戒备心理。
  “哎,你们发没发现,那两个女孩一直跟着我们,之前我跟娟子在壁纸店看壁纸的时候就见过她们,怎么回事啊。”关红突然很警惕的跟我和关娟说,我们顺着她说的位置看过去,有两个很年轻的女孩坐在正好能看见我们这里的位置上,我看的时候她们正在看餐牌。

  “姐,你是不是忘了吃药啊,被害妄想症又发作了是吧。夏夏,我姐最近总这样,每天疑神疑鬼的,你别害怕啊。姐,人家干吗要跟着咱们,我们又不是娱乐明星,跟着我们有什么意思啊。”关娟推了一下关红,关红目光有些迟疑的继续看着那两个女孩。
  我发觉,关红好像真的有点不大对劲。以前的她可不是这样的,一个在商场很有作为的女强人从来没这么神经兮兮的,我想她关在精神病院的那段日子一定吃了什么药,脑子被弄得没那么灵光了。

  我们三个人边吃边聊,其实大多数时间里都只有我跟关娟在说话,关红总是有些跟不上我们的节奏,她似乎一直很警惕那两个女孩,一顿饭的时间里一直盯着人家。

  我们离开餐厅时,那两个女孩还在继续吃着,关红似乎很不放心的一直回头看,“夏夏,你看看,我总觉得那个女孩在你会所里见过,你看看……”
  “是吗……”我被关红说得也只好仔细去看看那两个女孩,如果真的是在我会所干过,我应该还是能认出来的。我们那里的私密性让我和王经理在招聘时都要亲自过目面试,上到男技师下到打扫卫生的大婶,而且每个人都要跟我们签一份保密协议。

  那两个女孩已经站起来往外走,我发现其中一个女孩还真的是有些眼熟,好像是两三个月前在会所里负责客人洗浴间的。

  不知道为什么,关红的紧张也传染给了我,那两个女孩从我们身边走过去,我确定其中一个就是在我会所里做过的,可人家好想根本不认识我,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过去了。
  这也正常,不给我打工了,干嘛见了我还要赔笑脸打招呼呢,我搂着关红的胳膊说,“红姐,那女孩还真是在我那里干过几个月,不过这也没什么吧,偶尔来这里消费享受下也挺正常的,现在的年轻人愿意花这个钱的。”

  “你看,我就说自己没看错记错吧。夏夏,你们家老徐的那几个保镖怎么不给你派一个过来,最近听说中江很乱的,有一伙人专门对有钱人的二 奶和情妇下手,齐乔山那个狐狸精前天就被抢了,妈的,怎么不劫财劫色啊!”关红突然一脸怒容的跟我说,关娟和我对视一眼,原来关红知道她老公在外面的风流事啊。

  “姐,注意形象啊。”关娟看着我笑笑,我心说关红到底知不知道她妹妹和她老公之间也不太干净呢。
  “滚,什么形象啊,我的形象早就被你们毁了!夏夏,你知道吗,齐乔山当年想娶的人不是我,可是我老爸跟他说,想要做关家女婿就只能娶我。关娟,你知道吧。”关红莫名其妙的提起了往事,我有些尴尬的看着关娟,关娟极力保持着笑模样看看我,然后来着关红说,“姐,你又来劲了,胡说什么呢!”

  我被眼前的可笑局面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也就没注意那两个女孩朝哪个方向离开了。

  关娟和我夹着关红往停车场走着,关红一路上都在唠叨着齐乔山的这事那事,我只好默默听着,关娟开始骂骂咧咧的让她姐姐闭嘴。看来关红真的是不太正常了,也不知道是被齐乔山弄得还是她自己真的得了病。
地下停车场里停满了车,我们三个在过道里分开,我朝自己的车走过去,关家姐妹也上了她们的车,关红看我没跟她们一起就大声喊我,关娟赶紧把她退进了车里。

  “夏夏,我姐姐犯病了,我先送她回家,咱们这几天再聚,我还要去你那里呢。”关娟冲着我一脸无奈,我说好,关娟开车先走了,我看着她的车不见了才发动车子。

  我开车回了公寓,那套准备好的护士服摊在床上,我换上了一套粉色内衣,然后把护士服穿上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镜子里的我里外粉红很是娇媚。我没买白颜色的,因为白色是我绝不会碰的颜色,这种很浅的粉色接近于白色,我想刘干爸不会太介意颜色的。

  我刚把护士服换下,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关娟打过来的。我纳闷的接了电话,不会是关红出了什么事情吧。这个电话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夏夏,你在哪?”关娟在电话里很焦急的问我。

  “娟姐,我在家里。”

  “那就好!你知道吗,我刚才听说的消息,萍姐连人带车在地下停车场被劫了,就是她家小区的停车场。”

  我心里一惊,“啊,什么时候的事情?现在什么情况啊。”

  “前天的事情,老刘一直没回家,家里保姆也回家了,所以昨天才发现萍姐失踪了。肯定是被劫了,她的车在国道边上被发现了,可是人没见到。”

  听着关娟噼里啪啦的讲述,我心里只有一个反应,今晚的计划泡汤了。刘干爸是萍姐的老公,老婆失踪了,他不会来找我了。
  我跟关娟通电话时还不知道,萍姐的事情成为了中江市这一年的大案。更可怕的是,如果那一天萍姐没出事,那出事的可能就是我或者关家姐妹了。关红的警觉是对的,那两个女孩一直跟着她们不是巧合那么简单。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起来,这个季节里下雨很奇怪,雨滴乒乒乓乓的砸在窗户玻璃上,搞得我心情很凄凉。

  毕竟跟萍姐关系还不错,会所很多有分量的客人都是她介绍来的。可是我自从跟她老公搅和到一起,再见她就总有些不自在。
  现在只能祈祷萍姐吉人天佑人没事就好,我有些焦躁的把护士服藏到了衣橱里,刘干爸也没来电话,我想他虽然跟萍姐没什么感情,可毕竟是夫妻,出了这么大事情他肯定不会来我家了。

  我突然很想去雨里面走走,屋子里似乎空气凝滞般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太压抑了,就像一个人干点什么,谁也不想理。

  开着车不自觉地就绕到了麟公馆附近,这是中江市区里最让我喜欢的一片地方。可是三年前发生的那件事让我很久都不来这里了。
  麟公馆是一处老建筑遗址,这里原来是民国时期一位将军给三姨太买的外宅,解放后成了中江市文物局办公的地方。法兰西风格的建筑很艺术,学画的我上大学时就很喜欢来这里逛逛,公馆附近的小路很多,可是兜兜转转最后你还是会回到麟公馆门前。

  现在这附近已经成了文艺小资小清新们最爱来的地标地点,小路上有很多有意思的小店,咖啡馆和小书店,公馆后门那条街上还有很多艺术家的独立工作室。

  我把车停在公馆附近的停车场,打着伞溜达着。三年前我常来这里,因为我做模特时经常接一些独立画家的活,他们的工作室就在这里。
  那个紧挨着麟公馆的土红色小楼还在,我握着伞柄的手一阵用力,徐琛就是把我从这座红色小楼里重新带回到了他身边。其实现在想想我挺后悔当初离婚后回了中江市,我应该去一个完全远离徐琛的地方重新开始的。不是恨他想永远离开他吗,我干嘛还要回他能呼风唤雨的中江呢,我不理解自己,这是不是就是犯贱,贱人就是矫情啊。

  那个午后……
  红色小楼的二楼,我脱光了自己侧卧在一张紫檀木的罗汉床上,铁锈红色锦缎厚垫直接贴着我温热的身体,一条月牙色的刺绣长巾斜搭在我的小腹那里,最私密的那一处地方若隐若现。

  “好,左手支在耳后那个位置,哎,对对……头扬起来一点,好……把你的腿并紧,然后向后缩一下,再往后缩一点,好!”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人指挥着我摆好身体,他就是请我来做人体模特的年轻画家莫涛。

  这已经是我们第三次合作了。莫涛很少说话,只有在前期准备的时候才会说很多。“好,不错……这样的话,双峰会显得更加饱满。”莫涛看着我自言自语,我带着一点忧伤的表情看着他身后的窗外,这是他要求的神态。
  “开始了,二十分钟休息。”

  莫涛坐下开始画画,屋子里放着声音不到的音乐,是琵琶曲。

  本来今天还有一个模特也该过来的,莫涛要求的是那个模特蹲在我身边,用手指夹着一颗红樱桃举在我面前,可是那个女孩刚刚来电话说有事不能来了。我本以为莫涛会改时间再画,可是他问我可不可以一个人做模特让他先找找感觉。我对这个比我小了五岁的美院研究生还挺有好感,接触几次也觉得他人品没什么问题,从来没跟我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每次工作时也很尊重我,就答应了。

  莫涛的眼神在我的身上和亚麻画布之间来回移动着,我偶尔眼神和他碰到一起,他也只是淡淡的看我。

  时间在阳光明媚的下午缓缓流逝,二十分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莫涛站起来看看他的画,然后告诉我可以休息了。
  我坐起来,支着头的那只手有些麻了,我拿起旁边椅子上搭着的浴袍披上,也走到莫涛身边看看他画笔下的我是什么样子。

  “你也是学画的吧,我听林教授说的。”莫涛问我,我说是,大学学的也是这个。莫涛没像别人那样继续追问我为什么一个大学毕业的要来做模特这行,他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画。

  休息时间有十分钟,我重新摆好姿势,莫涛看了我几眼,“好像有点不一样,你介意我……”他指指自己的手,意思是问我可不可以动手调整下我的姿势。我也没多想,就点头说可以。
  莫涛的手指碰触到我的那一刻,我浑身起了一层寒栗,莫涛也犹豫着要不要继续,他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有了些以前没有的东西,我有点不自在了。

  “你的胸型很漂亮。”莫涛盯着我的胸看,这么近的距离下,我看得清他长长的睫毛。

  说实话,我接触的男人都是些上了年纪的,除了前夫和我同岁之外,莫涛应该是第一个比我小的男人。

  我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可是只能装傻。我笑了笑没说话,莫涛拿起我身上搭着的长巾,这下子我整个身体完全彻底暴露在年轻画家的面前了。
  “不用这个了吗,我觉得画面里有这个很好。”我忍不住问问,莫涛抓着长巾有点不自然的看着我的臀部,他把长巾轻轻搭在了原来的位置,手指跟我的皮肤又接触了几下,我感觉年轻人的手指很热。

  “口渴吗,我想喝点饮料,你要什么。”莫涛突然问我,我还真有点口渴,就说随便吧。

  莫涛离开画室去了楼下,我继续侧躺着,只听见他的脚步声一会儿又响起,他拿了两杯橙汁回来了。
  “这里只有这个了,先喝点,然后咱们继续。”莫涛把其中一杯递给我,我尽量保持下身姿势不变结果来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应该不是什么便宜的兑水饮料。

  莫涛也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我又喝了两口把杯子递给他,“开始吧,我知道光线变了会影响你继续画画的。”

  莫涛说好,重新坐回了画布前继续。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口渴起来,明明刚刚喝了些橙汁怎么会这么渴呢?到后来我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起来,嗓子眼似乎要沾到一起了。我不知道时间离二十分钟还有多久,可是莫涛没说休息我也就必须职业的保持姿势不动,也不能随便开口说话。

  再后来,我开始觉得眼皮发沉……我看了眼莫涛,他还在拿着画笔继续,我只好对自己说坚持,很快就可以休息了。困意越来越重,我觉得自己的耳垂也开始发热,也不知道为什么,屋子里的温度并不高,可我就是觉得燥热起来。

  莫涛一言不发只是画画,我有点坚持不下去了,心说他不会是画的太投入忘记了要给模特休息的时间吧。
  “不好意思,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我忍着嗓子眼的干涩开口问莫涛。

  莫涛终于停下来,他瞥了我一眼,“好啊,休息吧,我太投入了都忘记了,不好意思啊。”

  我跟得了特赦似的坐起来,可是这么一动,头晕目眩的感觉铺天盖地袭来,我浑身的力气一下子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身子一歪就躺回了罗汉床上。

  莫涛走过来,我强撑着眼皮看着他,他那张年轻的脸上挂着有些惊慌的神色,“你没事吧。”

  我想回答他没事,可能就是刚才时间太长了,可是我怎么也张不开嘴发出声音,几次努力都没行。
  莫涛的脸贴近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放在了我身上,他的手掌应该全是汗,摸在我身上黏腻腻的。

  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不会是莫涛想对我……他刚才给我喝的那杯橙汁一定有问题。可是我明白过来已经晚了,浑身无力的我只能看着眼前莫涛年轻的脸忽远忽近的靠近我,然后我浑身一轻,莫涛把我抱了起来,我身上搭着的那条长巾滑落下去。

  我昏过去之前最后的记忆就是莫涛吻了我,他把手按到我的胸上时,我只隐约听见耳边他说话的声音,“对不起啊,我喜欢你,就这一次,对不起!”
  无力反抗,我只能任由年轻男孩冰凉汗湿的手指在我身上忙碌着……我在那一刻想到,我为什么要活着呢,我难道不应该在被徐琛破处的那一夜就去死吗?

  我昏了过去,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反正等我意识渐渐恢复的时候,只看见莫涛穿戴整齐的坐在画布前,我躺在离他脚边不远的地上,那条薄薄的绣花长巾垫在我赤裸的身下。

  发生了什么不用问了,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浑身的力气还没恢复,可是脑子已经清醒了。

  莫涛看着我,一脸满足的表情,“谢谢你,我第一次跟比自己大的女人在一起,你真的很棒!”
那是我在小红楼的第一场噩梦。

  雨下得小了很多,我从小红楼前走过,也不知道楼里面的画室现在是谁在租用。

  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心说不会遇上莫涛吧,他不会还在这里吧。

  “夏可以!”

  我循声扭头,一个戴着鸭舌帽穿着灯芯绒大裆裤的男孩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刚才就是他喊我。

  世界有时候就是很小,有些缘分甭管好坏总是会找上你的。
  “怎么是你。”喊我的人就是莫涛。

  “你为什么换了手机号没告诉我。”莫涛疾步走到我面前,“我回来后一直在找你,他们说你已经不做模特了。”

  我以为莫涛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可他还是来了。

  “怎么回国了,你不是跟我说这辈子都留在德国了吗?”

  当年被莫涛用药强了之后,我没追究,也没有能力追究。后来被徐琛弄回身边时,也没想过要靠他报复收拾莫涛。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对这个比我小了五岁的男孩就是恨不起来。
  莫涛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他后来跟我说过跟他上过床的女孩子太多了,可是他没动过真心,除了对我。我没把他的那些话当真过,午远也对我说过他只会爱我一个人,可是最后还是那样对我。

  相信男人的话,母猪真的是会上树的。

  可莫涛用尽手段想告诉我男人也是可以相信的,他很爱很爱我。我真是服了这个男孩子,他像一块膏药一样糊在我的生活里,就算我告诉他我是别人的情妇,是不可能跟他有结果的。
  莫涛说他不介意,他也不是往事清白如白纸的小清新,他真的是爱我,我们都不算干净的过去正好扯平了。

  他不知道我那会儿的感受……有句俗话说得好,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那时就觉得自己是浑身有无数裂缝的臭鸡蛋,嗡嗡的苍蝇总会在我身边窥探着,然后找到机会就扑上来。莫涛就是苍蝇。

  “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女的,会愿意嫁给一个强过你的人吗?你是不是觉得我有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啊?”我被莫涛年轻的身躯困在墙角时问他,莫涛很生气的说他不管,他会用一辈子对我好去弥补我们之间不太好的开始。
  我除了苦笑,真的是跟这个男孩说不清道理。

  “在这里,我们这样在一起不现实,你家人能接受你娶一个离过婚做过情妇还比你大五岁的女人吗,不可能的。如果我有一个儿子,我也不会希望我儿子跟这种复杂的女人在一起的,所以咱们做做朋友就好了。”我开始曲线救国试图说服莫涛。

  “那我们出国,我家里面正在安排我去德国上学,你跟我走。”莫涛很认真,我实在是没办法说服他了。最后只好跟徐琛说了这件事,我想他帮我摆脱莫涛,但是一定不能伤害他。
  徐琛当时阴冷的看着我,问我莫涛有没有对我怎么样。我没跟他说小红楼里发生过什么,只是说莫涛是在我做模特时认识的。我知道徐琛那个时候正是对学艺术的男人无比厌恶的时期。

  徐琛处理的很干净,莫涛临离开时见过我一面,他只说要我爱自己多一点,也原谅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事情。那时候,他以为我就是很随便的女人,可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爱上我。我没问他为什么这么痛快的不再纠缠我,我也没问过徐琛用的是什么法子,我只是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莫涛要去德国留学了,要离开我了。

  “如果你换了联络电话,一定告诉我一下好吗?”莫涛求我,我答应他了,可是我后来换了电话并没有告诉他。
  “我回国四个月了,现在是中江美院油画系的老师,我不走了。”莫涛钻到了我的伞下,我没想过这个大男孩还会重新出现在生活里。我今天不过就是想来麟公馆这里随便走走散散心,怎么能想到会遇见莫涛呢。

  “你不恨我了吧。”莫涛看着我问。

  “我干嘛恨你。”
  “那次的事情,我愿意用一辈子补偿你。真的,以前这么说现在还是这么说。”莫涛在我面前总像个孩子一样,我也解释不清自己为何会对这个用药迷 奸过我的男孩如此,我为什么就是对他没有那么恨呢。

  “何必呢,我也不干净,也不在乎多你一个。”我轻描淡写的对莫涛说,眼神一直看着街对面的小红楼。

  “不许你这么说!”莫涛很痛苦的说着,他拉住我的手,“你就说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你还跟那个老男人在一起吗?”

  是不是一个人……
  “对,我还是别人的情妇,老男人的情妇。几年前是,现在还是。”

  “那就离开他,只要你不爱他就离开他!我有能力让你过得很好,我的画现在卖的很好,你可以继续现在的生活水准,我可以给你一个家。”莫涛晃着我说着,他的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

  “莫涛,你怎么还没长大?我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我有家,我住在哪里那里就是我的家,我不需要别人给我一个家,你懂吗?”我被他晃得晕死了,手本能的去护住自己的小腹。这一刻我才感觉到,原来自己一点都不想伤害肚子里的孩子,不管他是谁的孩子。
  “你不觉得咱们今天能在这里遇到是天意吗,说明我们就是有缘分的。这么久都没联系过却在这里碰见了,我在德国这些年一直一个人。你别不相信,我说的是真的!人一辈子都会有转变的那一刻,你就是我转变的时刻。”莫涛很激动的对我说着,他不会注意到我有什么不一样,我只好任由他说,等他说完了我再说。

  “你看我玩过,错过,失控过,疯狂想占有过,连迷 奸你的事情都做过了,已经王八蛋的很彻底……在国外这几年我试过了,我可以清心寡欲只守着一个人了,因为这几年心里就只想着你!我就想守着你一辈子!”
  看着激动无比的莫涛,我只是静静地听他说完。说实话,我不是没感动,我记得所有眼前这个男孩对我做的事情。他对不起我那一次我并没觉得很痛苦,因为我那时昏迷了意识并不清楚,莫涛在那之后也再没碰过我。

  虽然他是真的强迫了我,可我总愿意替他开脱。

  我知道是徐琛对我的做的一切毁了我的道德底线。我对男人在我身上拿走的一切都麻木了,对莫涛也是如此。可是他口口声声对我说着爱字让我觉得就是一出滑稽戏在上演,我这样的女人还会有男人真的爱我吗?
  “你说完了?”我问莫涛,他把头上的鸭舌帽摘下来,剃得很短的板寸头让他看起来更是年轻。年轻真好,错的离谱也还有大把可以修正的机会,我要是也跟莫涛一样年轻的话,可能真的会考虑接受他跟他重新开始吧。

  “说完了,最后补充一句,你愿意的话,我们就出国,没有人知道你的过去我的过去,我们可以彻底重新开始。我可以用卖画的钱开一家画廊或者你喜欢的小店,我们可以生三个孩子,我可以给你一辈子的!”

  我听着莫涛的话,真想掐自己一把,我想确认下自己不是在做梦吧……为什么在我想方设法不想给一个男人生孩子时,另一个消失很久的男人又跳出来说要跟我生孩子。
  莫涛说这番话时一定是情海翻腾激动不已,可我却还是听得波澜不惊。他不会明白我的心事,我对他的话无动于衷。

  我一直把他的苦苦纠缠看作是一个男孩对一个成熟 女性肉 体的生理迷恋,这种他自以为的爱恋感觉根本就不真实。一旦我答应了他,我们再次上过床的话,我想他很快就会对我失去兴趣了。

  而我呢,不过就是在生理上体验一下老牛啃嫩草的快感而已。我对跟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基本就没什么渴望和欲求。在我而言,跟男人在一起就是一场场利益交换。
“莫涛,我不想换种活法。就算想换,也不是跟你。好好做你的画家,找个志同道合的女孩吧,我不过是你的一种迷恋。很多艺术家都会有这宗迷恋,也都不会真的走进现实的。我们可以做朋友,你就当我是一个姐姐吧。”我对莫涛说得已经很明白了,我知道他听得懂,他只是不肯承认就是了。

  我没忘记过和莫涛在一起很短暂的那段时间,他对我做的所有疯狂事我都记得。虽然那些都不太真实,可我还是记得那些曾经瞬息的幸福感。女人总会有渴望被人疼爱的心思,我也不例外。

  只是我的人生不可能像莫涛说的那样简单幸福了,我没办法让自己选择他说的那种生活,我也不相信这个大男孩可能给我幸福。

  徐琛和午远已经毁掉了我对男人的信任感,我想就算母猪真的在我面前上了树,我也不可能相信他们。

  我只会相信自己用身体换来的东西,我想要的生活只能自己去争取。

  莫涛在我坚决的态度下终于不再激动地说话了,我把手机号给了他,他说他的电话一直在用几年前在国内的号,就怕我找不到他。

  “再给我一下吧,我删除了。”我低头拿手机准备记号码,莫涛说我太绝情,肯定是跟那个老男人学的。

  本来是要逛逛放松下心情,没想到心情更加复杂起来。

  我开车回了别墅。因为我不喜欢有外人整天在我的家里晃,所以我请的只是钟点工,她每天过来做好饭打扫完就离开了。我这个时间回来,难得的和钟点工碰上了。
 “夏小姐回来啦。”钟点工是个四十几岁的大婶,做饭菜的手艺很棒,干活也麻利,我们合作了两年一直很愉快。

  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在别墅里接过我电话的女人,就问大婶,我不在的时候她有没有在这里见过其他人。

  大婶立马回答我“有啊,是徐先生送过来的,说是要暂时住一段,那天正好赶上我过来打扫。”

  我问大婶那个人叫什么,大婶摇摇头说不知道,徐先生没介绍她也没问,不过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年纪倒是不小了。大婶说到女人后看着我,我想她想的可能跟我是一样的。
  我还想跟大婶仔细问问那个女人的长相,徐琛却回来了。

  他拉着我去了二楼的书房,我关上门后,徐琛紧张兮兮的看着我,似乎要用眼神把我吃了一样,我心里紧张,做贼心虚的笑了笑,“怎么了。”

  徐琛突然搂住我的腰,狠狠吻了下来,我用手扶着他的胳膊,这才发觉他的外套微微湿着。他吻得极为用力气,我连回应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他一拨又一拨的攻击着,我只能被动的接受着。

  他吻够了放开我,眼神很惘然的看我,“赵丽萍找到了,在高速出口不远的枯水沟里。”
  我“啊”了一声,赵丽萍是萍姐的名字,徐琛的意思就是她已经出事了。

  “怎么回事。”

  徐琛摸着我的脸,然后使劲把我搂紧怀里,“被活埋的。抢她车的那几个人被抓到了,这才知道她遇害了。我刚跟公安局的人通过电话,听说那几个人预谋劫车很久了,目标也早就锁定了几个人。”我脑子里空白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这么可怕,我已经理不清自己的心绪了。

  “那几个目标里……就有你,你知道我听到你名字时候的感受吗!”徐琛紧紧箍住我,我挣扎着想抬起头看他一眼,什么叫目标里也有我啊,难道那些坏人也想对我下手。
  “他们交待说,想下手的女人都是没有老公陪的……”徐琛呐呐自语着,我听得稀里糊涂。

  “我快喘不气了,你慢慢说行吗,萍姐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徐琛终于放开了我,他大致给我讲了下萍姐的事情。原来中江市的几个二十上下的小混混打牌输得精光还欠了很多钱,其中一个人就提议干脆打劫有钱的女人捞一票算了,劫车卖了肯定行。

  于是这几个人就开始寻找下手的目标,他们的目标就是开着好车还经常单独出入的有钱女人。关红关娟,我,萍姐就是她们锁定的作案目标。
  我听到这里吓死了,联想起之前我和关家姐妹在一起时遇到的那两个女孩,不会跟这个案子有关系吧。

  徐琛继续说,那几个男孩子之所以会锁定我们几个,就是因为他们其中两个人的女朋友在关娟的茶楼和我的会所里工作过,对我们几个女人的经济实力和行动习惯有些了解。

  我听得后背发凉,看来关红的多疑是正确的,可是萍姐已经被劫了,为什么我们还会被跟踪呢,我没和徐琛说这些。徐琛继续说,他们本来最想下手的目标是我,因为我经常在凌晨才开车回家,而且他们知道我是一个人住,所以容易下手。只是我突然离开中江很久,他们搞不清楚我什么时候回来,又等不起,所以才换了目标。萍姐最后成为了受害者,她的那辆宝马被卖去了外省的一个车场,萍姐被他们在途中活埋在了那个枯水沟里。
  原来自己差一点就成为了被害人,我刚想问怎么这么快就破案了,徐琛提高了音量对我说,“我们结婚吧。”

  “……什么……”我下意识的确认着,我刚才没听错吧,徐琛是跟我说结婚吗?

  “我说结婚!”徐琛语气虽然平静,可看着我的眼神很激动,就像之前在小红楼前跟我信誓旦旦的那个年轻男孩。

  他终于亲口跟我说了这句话。我在问自己,这个时候我该怎么反应呢,感动的热泪盈眶抱住他还是摇头拒绝说自己不配呢。
  我很平静,因为徐琛的话不是我期待的,所以我没有那个激动兴奋的点。

  “结婚生下这个孩子,我不想你被别人说成是没有老公的女人了。”徐琛很严肃的说着,我很想乐,难道男人到了一定的岁数就会转性了吗,徐变态终于决定让我收山,只跟他一个人了。

  “你不觉得我……脏吗?就说现在这个孩子,我没有把握他一定就是你的。”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肚子,我知道徐琛很不愿意听这个,可我偏偏就想跟他说这个。我是不想再过那种被他拿去交易的肮脏日子了,可我又很想看见每次我跟别的男人做完后,徐琛很不舒服的表情。

  我是变态了吧……

  是我跟徐琛两个人都变态……
  “够了!”徐琛厉声打断了我,他随即又缓和了语气对我说,“咱们就从这个孩子……重新开始吧。我老了,也不想再折腾拼了,我想过过正常人的日子了,咱们两个一起过,还有他。”

  徐琛摸摸我的小肚子,我看着眼前这个纠缠了很多年的男人。原来他知道自己不正常,我还以为他不知道呢。

  他掌心的温度让我心里柔软起来。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听男人对自己说这种话吧,我也喜欢听的。可是过去的种种让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这些话,这些从徐琛嘴里说出来的话。

  我觉得自己这些年心里一直是有病的,心理疾病。徐琛也有,只是他可能从来没意识到。

  他没说过爱我,我不觉得自己爱他。他可以跟别的男人分享我,这能说他爱我吗,哪个正常的男人会愿意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做?只有他徐变态可以吧,当然还有我这个夏变态肯配合他。
  就像莫涛说的,还是我不肯离开,真的想离开我一定可以。我不知道,真的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像自己认为的那样想离开徐琛。

  他每一丝一毫对我的温情和越来越多的体贴都让我迷茫,我每次刚刚对他有了点好感就会很快被他变态的做法毁掉。然后他又会对我好,然后不知道哪一天又变了脸,我从最初的忐忑不安变成现在的麻木无感。
  余甜妈妈的故事让我震动,我似乎找到了徐琛那份扭曲的心态根源于哪里。他应该是一直活在对余甜妈妈的愧疚里挣扎不得,到他遇见了我,我身上肯定有很像余甜妈妈的地方。他发觉自己有了宣泄那份痛苦和无力弥补的途径,那就是我。

  我心里的病开始于徐琛第一次进入我身体的那一刻,然后在午远脱掉我裤子,在法 院大声说我跟男人睡了换来我爸爸活命的时候彻底得上了。

  徐琛呢,应该就是余甜妈妈死的时候就开始病了,他病得更深更久。

  两个病人扭在一起病态的活着,活了这么多年。现在,终于有一个病人不想继续了。

  “可以,咱们扯平吧。我对你的那些不好,我用下半辈子还给你,我不想再失去了,一个余甜妈妈已经够了。如果今天在那个水沟里挖出来的是你,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样,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有勇气活着等时间一点点淡化你在我心里的样子。我的女人都会因为我受伤,我不想这样了,真的老了,可以吗?”徐琛大概是用了这辈子最温情的语气跟我说了这番话,我居然看见他眼圈微微红了。
  有一丝丝心疼,我压住了这种情绪在脸上表现出来。我承认徐琛对我坏得很也有太多好……可我不是早就对自己说过不会爱他不会对他动感情吗,我再次回到身边时说过的,我只是想靠着他给自己多积累点物质上的东西,一旦我行了或者老天开眼徐琛垮了,那就是我彻底消失在他生活里的时刻,我不能被这个变态男人几句话就改了计划!不能!

  我有些残忍的笑了,“你是真的这么想吗?”

  徐琛握住我的手,“真的。”
  我看着徐琛期待的目光,心里有种“伤人一千自损五百”的痛快,我要跟他谈谈条件,我要一次性要他还给我。

  “以后真的不用再去替你取悦那些男人了?”我问他。

  “真的。”徐琛重重点头。

  “你会摆酒席办婚宴光明正大娶我吗?”我再问。

  “当然。我记得,你没穿过婚纱没拍过结婚照,我都一次性满足你。”徐琛笑的很开心,那样子又让我想到了莫涛身上的年轻味道。

  “你会怀疑孩子吗,会在他出生后去做亲子鉴定吗?”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话出口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徐琛愣了一下,“不会……”

  萍姐的事情轰动了整个中江市,尤其是在有钱女人的圈子里。

  出殡的那一天,我在殡仪馆见到了刘干爸,他痛苦的作为家属接受着大家的慰问。

  我没跟徐琛一起去,尽管他要求来着。

  关家姐妹和我一同出现在萍姐的葬礼上,这个城市里有点脸面的人物出现了很多。

  遗体告别时,我没敢去看萍姐的遗容,关红也被留在了车里没进告别大厅。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7
据说萍姐的样子挺惨的,整个圈子里还在议论说她还被那几个劫车的小孩子轮 奸了,我在殡仪馆的停车场就听见三个女人在兴高采烈的讲着,当时真想过去抽他们几个。

  人情就是这么现实凉薄,曾经到哪里都是说上句的萍姐落了个这么悲惨的结局,人死了又被一群不相干的人嚼舌根。

  今天来的人太多了,认识的也太多,我忙着跟大家打招呼寒暄。徐琛本来不想我来的,他说怀孕的孕妇不该来这种阴气重的地方,可是我坚持。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7
总是要送萍姐最后一程的。

  跟家属握手的环节,我随着人流走到了刘干爸面前,他疲倦的跟大家打着招呼,看到我似乎多了点不同的情绪。我想他跟我一样,都在这个时候想到了我们那个周五的约会。

  “节哀,注意休息。”我握了下刘干爸的肥厚手掌,他使劲回握着,“谢谢。”刘干爸脸色发红,眼睛特红红的,看来他哭过的。我这一刻突然发觉,刘干爸的头发已经花白了,过去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来没这么认真看过他,这次第一次仔细看。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8
至少萍姐走的时候,她这个形同虚设的丈夫还是哭了,我觉得萍姐看得到刘干爸的眼泪的。

  我走出告别大厅使劲吸了口气,空气一点都不新鲜,天色也雾蒙蒙的。此起彼伏的哭声时不时就在身边突然想起来,我想起了跟午远送他妈妈走的时候。同样是离开人世间的最后一程,午远妈妈和萍姐走的确差别很大。

  萍姐在一片虚浮的热闹人气下死不瞑目的离开了。午远妈妈虽然走的孤单,可是她毕竟完成了心愿,走的安心。
我想起午远妈要我转达给爸爸的遗言,应该去看看爸爸了。

  从殡仪馆出来,徐琛在停车场我的车旁等我,时不时就会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跟他打招呼。

  “你去哪里。”徐琛问我,我说要去送萍姐上山。徐琛不大高兴的看看我,“不要去了,都说了你现在不方便去那种地方。”

  我也不高兴起来。自从那天在书房之后,我都没给徐琛什么好看的脸色。我觉得他还是在骗我,他最后回答我有关孩子的话那么没底气,我知道这个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去做亲子鉴定的。
这跟他相不相信孩子是他的无关,他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相信一个人了。要他相信你,一定要有确凿的证据,而不是因为他愿意相信你。

  “这么多年,我朋友不多,萍姐也不算什么真朋友,但是她帮过我好多次。最后一程,就走完吧,我也安心。”

  徐琛默许了我。

  萍姐的墓地很好,我们一大波人陆陆续续从山上往下走时都在说这个。关娟和我并排走着,我们都没哭。
“看来以后要多小心了,尤其是身边的人。你看出这个事情就是因为被身边的熟人盯上了。唉,夏夏,你更要小心了,会所那边用人更是。我都有点不敢去你那里了,你看提供咱们信息的那个女孩就是在你那里干过,太特么吓人了吧!”关娟跟我不停的说,我知道她和我作为这个案子的相关人员都被吓到了。我更是害怕,因为其中一个同案犯就曾经是我的员工,被身边人惦记的感觉,哪个人不怕呢。

  徐琛也很担心这个,他昨晚在床上还跟我说要不就把会所关了吧。这一行本来就容易招惹是非,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不希望我每天提心吊胆压力大的活着。
我才不会关了会所呢。只是以后出入和招人更加谨慎就好了,这间会所带给我的不仅仅是金钱收入,更重要的是我可以通过这里建立自己的人脉,我不需要所有的事情都去依靠徐琛才能办好,我要的就是这个。

  “唉,意外说也不想的,是吧娟姐。会所那边借着这次正在整顿呢,以后绝不会再出这种事情了,我要对得起我的客户,也要保护我自己啊。你放心,那些个技师我绝对可以保证没问题的。”我对关娟说这些其实一点都没底气,之前那个九号的事情不管是谁在幕后借题发挥,毕竟是我给了人家可以做手脚的机会,要不是徐琛压了这件事,我现在恐怕也跟余甜一样在拘留所里趴着呢。
“对了,我听说老徐要结婚了,可是新娘不是你啊,怎么个情况啊。”关娟才不会接我那个话茬呢,她转了话题问我,我吃惊的看她,“是嘛,我没听他说过,你听谁说的?”

  关娟想了想恨声说,“你怎么回事,老徐天天睡在你怀里,你怎么能把徐夫人的位置给了别人。我可听说是个很年轻的小姑娘,好像还不是中江的人,名字叫什么来着……对了,好像叫余甜,你听过吗?”

  我听见余甜的名字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关娟在套我的话。她一定是知道了余甜出事的事情,徐琛这么多年一直秘密关照的小姑娘终于被发现了,他们肯定是认为余甜跟徐琛是男女关系,所以才会来这么问我。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9
 “余甜,我倒是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小女孩,不过她是徐琛的干女儿,我也认识的,圈子里的八卦有点不靠谱了,连娟姐都收了这种消息。”我不方便在墓地这种地方笑,就只好面无表情的跟关娟讲了下余甜,关娟也不知道是演给我看还是真的,反正她冷笑着嗤了一声,用力拍了我胳膊说,“干女儿!这个你也信,你看看那些个干爸跟干女儿,有几个是干净的!告诉你,夏夏,你真的要盯紧老徐了,我看他最近春心荡漾得狠呢。”

  我谢谢关娟的关心,然后假惺惺的说我会去弄明白的。关娟又走了一会儿跟我说,“那个二十一号还真是不错。跟你说说,让他跟我出去一次行吗,我要去深圳开个会,想带着他。你是不知道,那边的几个姐姐都有帅男陪着,酒窝每次去都是自己。这回我也要带一个给她们开开眼,看看我的品味。”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9
一阵恶心袭来,我使劲控制着自己,不能让关娟感觉到我的异样,我跟徐琛说了,孩子三个月之前不能对外说。可是这个变态女人的嘴脸实在让我想吐,就算不是妊娠反应我也想吐。

  我们在参加生前姐妹的葬礼,她却在墓地里跟我说起要带着男公关去外地炫耀招摇,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口的。我是不干净,可我做不到关娟这么没羞耻感。

  “好吧,娟姐亲自开口了,我哪能说不可以啊。什么时候走啊,我要安排下时间。对了,你这几天过不过来啊。”我看着关娟眼里露出的淫 色,午远要是知道了这个还不知道会什么反应呢。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49
不过他也说不算,我要他去他就必须去,除非他不干了。

  “好啊,明天吧,明天晚上我过去。走的时间嘛,应该月底吧,到时候再定,你放心我不会让会所吃亏的,二十一号的包月我会去续一个月。”关娟笑得春心荡漾,我看得胃里翻江倒海。

  我的手机这时响了,王经理打过来的。

  我避开关娟接听了,王经理在电话里说,王静年又来电话预约了。

  “是午远吗?”我小声问回去,关娟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跟一个人说话呢。“对啊,还是二十一号,约了明天下午。”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50
明天下午……我一阵抓狂,刚才才跟关娟说了明天晚上见午远,这会儿那个王大小姐又来凑热闹,谁知道午远能不能吃得消啊。

  “能改下日期吗。”我问王经理,他说不知道啊,不过他之前留了心眼,没直接答应王静年,只是说要先看看预约表然后答复她,这不就给我来了电话。

  “这样吧,我亲自给王静年打电话改个日子,你把二十一号之后的时间都空出来,安排好了这个再排别的,就这样吧。”
刚挂了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居然是刘干爸的号码。我又是一阵恶心,赶紧背对着关娟捂嘴干呕了起来,这个时候刘干爸给我来什么电话啊。我缓了一会,电话还在响,我只好接听了。

  “喂,你也在山上吗。”刘干爸问我。

  “是啊,我走到门口了,总要送完萍姐最后一程的。”我特意提醒了一下刘干爸,我特么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听见他跟我替什么制 服 诱 惑。
“有心了。我准备去海边住几天,她走了让我一时间很难接受,跟我去吧,你跟他说还是我去说。”

  靠……我差点吐出来。

  难以接受还在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我抬起头看看天上悬着的铅云,不知道萍姐这会儿听没听见她丈夫打给我的电话,她会不会想劈死这个五短身材的老色鬼啊。

  “我说吧,咱们再联系,现在说话不方便。”

  “恩,我等你,之前的那件事你没忘吧。”

  “知道了。”
 别墅的大床上,我仰面躺倒在鹅黄色的丝绸床罩上,今天很累,心和身体都很累。床品的温柔触感让我舒坦了很多,可是刘干爸带给我的恶心感还是阴魂不散。

  徐琛这几天总是陪着我,可我知道他现在正有很多棘手的事情要处理。他躺在我身旁看着我,表情里很满足,我看着他有些乌青的眼袋,忍了半天没跟他说刘干爸的事。

  吃过饭他提出要看电影,我也想看。徐琛看着我在电脑上挑来拣去,终于忍不住问我,到底要看什么片子啊。我发觉怀孕后自己变得很容易生气,他一句话就让我心里不舒服了,我说你想看什么就看吧,我随便。
徐琛似乎很开心,嘿嘿乐了起来,“算了,还是陪你看电视剧吧,你看的那个什么TVB老片呢,就看那个吧,反正是我陪你,看什么随你。”

  “那就看创世纪了。”我点开好些天没看的电视剧,徐琛把一个软靠垫倚到我后背,然后拉过毯子盖在我小腹上,“看吧。”

  徐琛的样子一下子让我回想起大学那四年,那时候徐琛几乎每隔一周就会到学校接我,我被他接到一间房子里,然后就是陪着他在床上。他做够了就会带着我去吃各种好吃的,然后问我想干嘛。有一次我跟他说最近同学都在追看一部很火的香港电视剧,我就想周末能连着看电视剧。徐琛问我要怎么看,我嗫嚅着说需要有一台电脑,不过我没有,寝室一个室友有,我们周末会在画室里看,所以我想让他同意我回学校去。
徐琛冷着脸没同意,我跟他回了那间房子里,他让我给他按摩,然后在我按到他腿根的时候把我推倒在了床上。

  之后的半个月他都没来学校找我,我高兴地窝在画室里把跟同学们不同步的电视剧都补上了。周一的时候,我中午下课接到了徐琛的电话,他说来接我吃饭,我跟做贼一样避开同学去见他,我好怕同学们知道我一等奖学金背后的身份。

  徐琛在离学校挺远的一条街上等着我,我跟他去吃了顿牛排,吃完饭他把一台笔记本电脑给我,“这个可以看那个什么电视剧吧,我问了明白的人,他们说行。”
那是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从来不把他给我的房子当做礼物,因为那是我用下半身换来的,是劳动报酬,不能算礼物。

  我那时候看的就是《创世纪》,片子里的三兄弟演的太精彩了,隔了这么多年我还是会隔一段就翻出来回味下。

  徐琛躺在我身边看着,剧情正演到戏里的男主角罗嘉良终于发觉自己的真爱是陈慧珊演的希贤时,希贤已经对他没了爱的感觉,而一个跟他前任长得一样的女孩子出现了……
“这种人真傻,在生意场上再有能力和头脑也没用,到头来分不清自己究竟爱的是谁,最后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真爱跟了别人。”徐琛突然一番感慨,我有点目瞪口呆的转过头看他,“你还记得剧情啊。”

  “嗯,你以前看的时候我就记得,那时候的港剧还是很经典的。我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记忆力还不错。”徐琛把我搂进怀里,我想起今晚必须跟他说的刘干爸的事情,不如就趁着他现在心情好说了吧,反正拖下去也没用。

  “刘书记让我跟他去海边几天,在萍姐墓地那里说的。”我终于说了出来,徐琛应该挺吃惊的,“他怎么直接找了你?”
我从他怀里爬起来,“有件事我没告诉你,刘书记找过我,他说要我,结果萍姐出了事就没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直接来找我,你忙我也就没问你。可是……我现在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我把难题踢给了徐琛,我要看看他如何做选择。

  徐琛忽的坐起了身子,我心口从怀孕起就堵着的一口气现在全挤到了嗓子眼,这口气能不能呼出去全看他怎么说了。

  “其实我跟他说了你以后不会在跟他了。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开始做了,真的是他找你的?”徐琛看我的眼神让我心虚。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51
他打量我,我咬咬牙坚决的说,“是啊,你以为我会主动去找他吗?你知道他多难侍候吗?”

  “你不用管了,我来处理。”徐琛骤然变了脸。不对,应该说他瞬间变回了平时那个徐变态,我心里一下子就虚的不行,要是他直接去跟刘干爸说这件事,那我就露底了。

  “不好吧……这样吧,我明天去见见他,我跟他说明白。”我试探着问徐琛。

  徐琛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你去见他!你去见他能就是见个面吗?”他停顿了一下,猛地狠狠看着我,“你不要告诉我,你很想去见他。”他说着看了眼我的小肚子。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51
 我一下子就感觉自己被他看透了。

  “不会的。”我挤出个笑容,“我会跟他说我怀孕了,不能做那个了,他又不是禽兽,还能怎么样。”

  徐琛一阵沉默,他垂着头看着床单,我也不出声,我要等他最后的决定。

  很久之后,徐琛叹息了一声,“就按你说的办吧。不过他要是非要……你不要顺着他,给我打电话,明白吗?”

  我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他果然还是这么选了。
“好,我困了。”我翻身钻进了被子里,今晚的被窝这么凉,我感觉一阵阵寒气从被角往里面钻,屋子里分明开了空调,可我从里往外感觉冷。

  徐琛一夜没碰过我,我早上醒过来看他,他紧紧靠着床边侧身背对我睡着,那背影让我感觉到他真的不是最开始认识时那个咄咄逼人冷酷残忍的徐变态了。

  我们刚在一起时他才不到四十岁,一转眼十年过去了,我的青春走远了他也更老了。

  徐琛一向比我起得早,可今天他一直不动,我起床洗了澡出来他还是那个姿势睡着。我换了衣服没惊动他就离开了,刘干爸并没有约我今天见面,我就是想试试徐琛的态度。
坐进了车子里,我想了一会儿才给刘干爸打过去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刘干爸的声音挺疲惫,我说可以陪着他去海边,那边一阵难听的笑声传过来。

  “择日不如撞日吧……我看看,现在才八点,我们今天就去吧,离得也不远,你也不需要准备什么,那边别墅里什么都有,你在哪我去接你。”

  等待干爸的时候,我给徐琛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我马上就跟刘书记见面了。徐琛没动静,我忍着想把电话打过去的冲动。
徐琛,这是你自己选的,别怪我。

  刘干爸自己开车过来的,我上了他的车,他迫不及待地摸着我的手,“我心情坏透了,也就看见你想到你那个样子才好了一点。”

  我看着刘干爸的笑容,眼前出现了萍姐生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没了萍姐,刘干爸肯定很快就会再婚的,不知道哪个女人会成为我新的干妈。

  我们开车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到了海边,这段时间里我的电话一直没想过,徐琛依旧沉默着。
跟着刘干爸踏进别墅那一刻,我犹豫了,我知道自己这时候跟着这个五短身材的老色男进去意味着什么。

  可我想到徐琛的表情和态度,立马有了一种慷慨赴死的悲壮情怀……我要赌一次,就一次!

  “宝贝儿,快进来啊,你等什么呢……”刘干爸一把搂住我的腰,我本能的用手护在了小腹那里。“干嘛这么紧张,是不是好久没碰你,你都忘了我的手感了,快进来吧。”刘干爸拉着我进了屋子里。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不是说怀孕了做那个就一定会出事会流产,可是概率会很大。一个本来就不应该出生的孩子要是这么没了……我在心里咒骂着自己,夏可以你真的是够变态,你想报复刺激那个变态男人,也不用这么作践自己吧。

  本来是不用这么做的,可是偏偏刘干爸这个时候又找我,我那个曾经计划好的罪恶计划又再次浮在了我的心头。

  我不相信徐琛的许诺,所以我狠下心决定试试他。如果他真的不再让我去爬那些男人的床,我就生下这个孩子。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51
可是他没斩钉截铁的让我不要去理会刘干爸。

  “宝贝儿,你把那个准备好了吗?”刘干爸的手已经袭上了我的屁股,我把他的手拿开,然后最后一丝挣扎着,我希望电话现在响起来。

  “怎么了。”刘干爸有了点不高兴,我说去换衣服,然后把那套情趣制服拿了出来,刘干爸哈哈笑着要我快去。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4:52
 浴室里,我握着手机咬着牙,最后还是拨了徐琛的号码打过去。

  “喂,你这么早就走了,也没跟我说一声。”徐琛语气里很淡定,我闭上眼睛对着电话说,“我跟刘书记在一起呢。”

  令人窒息的沉默,我不得不喂喂两声,徐琛这才说话,“我给他打电话,你等着。”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2
“夏可以,你给我出来!”

  这是刘干爸在喊我,我缓缓开门走出了浴室,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那套粉色护士服还在浴室里。

  “什么意思!”刘干爸耷拉着脸冲我晃了晃手里的电话,我想一定是徐琛的电话来过了。

  “我怀孕了。”

  刘干爸意外的看着我的身体,“徐琛的?”
  “是吧。”我不知道徐琛怎么跟刘干爸说的,反正干爸一脸的不高兴。我没见过刘干爸被惹恼了是什么样子,看来今天有可能体验一下了。

  徐琛跟一个急吼吼刚死了老婆就找我陪的老色男说我不能让他碰了,老色男还不得炸毛啊。

  “怎么,你要生下这个孩子啊。看来徐琛之前跟我说你以后不能陪我了就是因为这个啊。哼,你知道他这么做的后果吗?”刘干爸身上的蓝灰色衬衫已经敞开,露着他隆起的肚皮,这会他叉着腰站在我面前怒气满身。
  我能怎么说……我一直只是考虑着如何能不要这个孩子,同时还能让徐琛心痛,我不怕自己受伤,本就是伤痕遍布劣迹斑斑的我还怕用自伤来打击徐琛吗?

  我忽略了徐琛想保住这个孩子的强烈愿望,他甚至不惜为了这个要付出什么我都从来没想过。我只想让他痛,哪怕代价是我更痛。

  “徐琛那小子现在是有些呼风唤雨的的能力了,可是他能有今天少不了我的支撑,不过就是一个女人他都不肯牺牲的话……我也会让他明白对我小气的后果的!不过嘛,如果宝贝儿你能拎得清的话,我还是会忘记徐琛刚才那个电话的……还有啊,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在玩什么把戏,我没记错的话,可是你主动找的我啊,是不是?”刘干爸说完一阵干笑,我突然觉得心隐隐刺痛了一下。
  “干爸别生气,您知道我在徐琛那里是什么角色,我没有话语权的,这些也轮不到我做主,虽然身体是我的,可是谁能碰可不是我能说算的。要不干爸再忍忍……”我一脸委屈的对刘干爸说着,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可是我怎么办啊,你个小妖精!我还以为你主动找我是要换山头了呢,不过你要真这么想,现在机会就来了!宝贝儿,你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名分,咱们先定下来,等我退下来再补上婚礼,干爸我不会像徐琛那小子这么对你的。他能让你陪别的男人,心里面肯定没想过给你什么名分,你们这样的女人,不是都想最后能转正退出江湖吗,干爸我现在就能实现这个!”
  我猛咽了一下口水,说的太特么恶心了。可是不能否认,刘干爸的话说的有道理,我在徐琛心里真的有他对我说的那么重要吗?没有充分的证据能说服我。

  我才不稀罕什么转正呢……我在心里说着,面上还要应付着已经凑上来的刘干爸。真是够受的,他脸还没贴近我,肚子就先到了,我被他搂进了怀里,他那身不新鲜的肥肉散着烟味和汗味,我没忍住赶紧捂住嘴呕了起来。

  “呦……看来还真的是有了啊,哈哈,干爸还没跟有了的女人玩过呢,你呀就是有意思,干爸想不碰你都难,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招人呢……”刘干爸的手一把拍在了我的小肚子上,然后就势拉着我往地上躺。
  靠,这个老色鬼就是愿意在床以外的地方干这个,我挣扎着想躲开他,“干爸,干爸别这样!”我莫名的害怕起来,原来自己真的面对这个老色鬼时,那份决绝的心情就变了,我突然好怕肚子里的孩子会被伤到,不管他是谁的孩子。

  “干爸,你也不想弄出人命吧……干爸,我还没换衣服呢,要不我先去换衣服好吗,好不好……”我已经被刘干爸的大肚子推倒在了地毯上,他听到我说起换衣服就停了下来,“对啊,你还没换衣服呢……不对,宝贝儿这是在跟我耍心眼吧,我放开你你还不得跑了,我不放!”他说完就想亲我,我用力用胳膊顶着他的前倾,“我怎么跑得出干爸的五指山啊,让我去换衣服吧。”
  我们两个在纠缠的时候,刘干爸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又响了,我觉得那一定是徐琛打过来的。可是老色鬼根本不理,他已经把手探进了我胸口,我奋力推着他可是好像根本没用。

  “曾经多少月儿圆……”我的手机也响了,不知道是不是徐琛打的。我逐渐没了抵抗的力气,这一刻我才知道自己是多么愚蠢,原来我并不想真的这样,可是已经没什么退路了,欲望正浓的干爸是不会放过我的,这都是我自找的啊!

  我在地毯上有些凄凉的笑了起来,这回没有人能救我了,我还有可能会害了我的孩子!
  我是有多么蠢啊,这个孩子是徐琛的,可他也是我夏可以的啊!我难道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多么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我能跟那个渣男生孩子,为什么就不能跟徐变态生!

  刘干爸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我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我依旧努力试图阻止眼前的一切。

  “我不会跑的,你看我这个样子往哪里跑啊,先让我去换衣服吧……那样不是更刺激嘛。”

  刘干爸想了一下,“也好,我看你也不敢就这么走了!现在走了,以后怎么办呢,你是聪明人……拿衣服过来,我要看着你换!”
  我从地毯上爬起来,去浴室那那套护士服的路上想着该怎么办,还有机会吗?跑是不现实的,我咬着牙很想抽自己,更恨徐琛!

  你不是总能在我落难的时候来拯救我吗,你不是变态的超级英雄吗!现在你在哪里呢,我慢吞吞的拿了衣服往回走,我的手机上显示着未接来电,不知道是不是徐琛打来的。

  “喂!她有你的孩子了!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你要是不想跟我撕破脸,那就别再来电话了!这不挺好吗,正好考验下,看看这个孩子真跟你有没有缘分……不是我说你,你还真是可以啊,这样谁的床都能上的公共汽车你也敢让她生孩子,你能确定孩子是……”
  我站在浴室门口,刘干爸正光着身子背对我讲电话,我知道跟他说话的一定是徐琛。

  刘干爸一阵沉默,不知道徐琛在那边跟他讲着什么,然后刘干爸突然大笑起来,“徐琛!你有种!这样吧,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就给你一次面子,大家以后还要相处的对吧。好了,我知道怎么做的,但是她今天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好了,她出来了,不要影响我的心情了!”刘干爸扭头看见我走出来,他淫笑着挂了电话。
  听他刚才的意思,我今天是在劫难逃了,我自己找的能怪谁呢!

  “快换上吧,咱们今天换个玩法……干爸我也不是禽兽,你既然不方便用下面伺候我,那就用别的!干爸相信你的能力,用哪里都能让我升天的,对吧……”

  我知道完蛋了,徐琛的电话没能救我,我今天怎么也得跟这个老色鬼做了。他的意思我也明白,这倒是让我高兴了一些。在最坏里面至少还有了点好的,我按他要求的做,就不用怕做那个的时候伤到肚子里的孩子了。
  身上的羊毛紧身连衣裙落在了脚边,我脱下了身上所有的衣服,然后把那件情趣护士服套在了上上,粉嫩嫩的颜色让刘干爸看直了眼睛,他兴奋地招招手,“过来……别系扣子了,就这么敞着吧……”

  我听话的坐到了他的腿上,“去洗洗吧,我陪你……”

  刘干爸在我胸上摸着,“护士啊,我病了,洗澡能治病吗?”

  靠……我一阵堵心,“当然能,来吧。”我拉起刘干爸的肥手朝着浴室走,一路上他的手都没老实过。
  淋浴的水流很快就让我浑身湿透了,本来就薄薄的护士服紧贴在身体上,刘干爸迫不及待的就想上我。我赶紧提醒他不是要换个玩法吗。

  干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我推在了浴室的瓷砖墙上,“我变主意了,我不要那个治法了,咱们还是传统着来吧……”他说完就去摸我的腿,我继续说,“不要,你不想试试我的新玩法吗,不会让你后悔的,真的!”

  刘干爸并不傻,他也知道跟一个孕妇激情运动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所以不甘心的一屁股坐到了浴缸里,“就在这里做吧,快点……干爸要病死了,快点治我吧!”
  我咬着下嘴唇蹲下了身子,湿乎乎的护士服很妨碍动作,我没关掉淋浴的热水,我怕自己一会哭出来的话没了可以掩饰的东西。

  我面前,刘干爸令人作呕的那个器官半死不活歪在那里,我知道他今天没吃药,不知道一会儿要弄多久才能让他硬起来。

  刘干爸看我不开始,着急的把我的头拉到他那里,“快点啊,你不愿意我就直接来了啊……”
  两个月之后……

  我从张新的办公室走出来,妇产科的过道里散发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我是来做产检的,小生命已经在我的肚子里三个多月了。

  彩超的报告单捏在我手上,心里面有些激动。我还保留着几年前怀孕时拍的彩超单子,那个离开我的孩子一直以这种形式陪着我。

  我没想过,自己还会再有一个孩子,并且还是徐琛的。检查完给他打了电话汇报,徐琛听完后嘱咐我小心回家,他今晚会晚些回家。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张新说孩子目前发育的很好,我听见那些强有力的心跳声时,眼角都湿了。差一点就失去了这个孩子,因为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原因和做法,徐琛为了那件事情也狠狠爆发了一通,他把自己关在别墅的书房里,我在楼下听着那些乒乒乓乓摔东西的声音,不知道他在里面都毁掉了什么。

  我在卧室里摸黑等到了半夜才等到徐琛进来,他发觉我还没睡就开了灯,灯影光晕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折腾够了?说吧,需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留下他。”
  我跟他说,再也不折腾了。

  说到做到,我从那之后按着医生的医嘱安心养胎,会所里也几乎没去过,徐琛倒是去了几次。

  到了今天,我听见医生说孩子很好时才明白,其实我一直别扭着不想要这个孩子,不过是我口是心非,是我对徐琛的许诺不敢相信的缘故。

  我不惜自损的挣扎着,不过就是不相信平常女人都拥有的生活会有一天也属于我,属于我这种劣迹斑斑的女人。
  最美好的岁月已经被和徐琛的那场处女交易毁掉了,然后几经起伏挣脱,我还是在他的手掌心里。现在因为他老了拼够了,因为有了他的孩子,我才得到了他的特赦可以活回正常人的样子了,我怎么也不敢踏实的相信他。没办法,他有过太多对我的言而无信,我要怎么信他?

  可是刘干爸要碰我的那一刻,我才明白,肚子里的小芽是我的死穴,我没像自己以为的那样不想要他。我是他妈妈,我要保护他。
  也是命里注定我跟徐琛要再多一层纠缠,我和他的孩子已经三个月了。徐琛每天都问我一遍,孩子的预产期是哪天,还有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孩子是男是女。

  我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徐琛笑的有点傻,“我有个儿子了,最好是女儿。”

  是啊,他已经有一个儿子了,我肚子里是他第二个孩子。他也问我希望孩子是什么性别,我说想要个儿子。
  他继续笑着说,听说很多女人都希望有个女儿的,我偏偏喜欢儿子,我又没有什么传宗接代的压力。

  这句话伤到我了,一阵苦涩在我心里泛滥开了。

  我跟徐琛没有名分,我当然不需要给徐家传宗接代了,我算什么!

  徐琛觉察到我的不快,他搂住我的肩膀轻轻摇一摇,“我会抓紧把手续办利索了,然后我们就去领证。你放心,我徐琛的孩子不会不清不楚的。”
  从医院出来才发现,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来了。

  雪花翻飞中,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王小姐,好久没见了。”我和王静年都认出了彼此。她穿着一件灰色的大衣正往急诊大门里走,正好碰见走出来的我。

  “夏姐,太巧了,你是来……”王静年看看我的肚子,我怀孕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相比王大小姐也听说了。
“我来做产检,你呢?”

  王静年有些腼腆的笑笑,她拉着我走回了急诊大厅里,“我是来检查的,我可能也……”她很小的声音说着,我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也怀孕了。

  “有熟悉的医生吗,你要知道这种事情对你的影响。我跟这里的大夫很熟,要不要我介绍下……”我出于客套的问她,王静年赶紧说都已经联系好了。

  其实我真正想知道想问的是……孩子的经手人是谁。
 王静年眼神飘忽的四下看着,我感觉她像是在等什么人,不过也没好意思问出来。这时候王静年来了电话,她很高兴的接了电话,我识趣的低下头,这是王大小姐光顾我会所之后第一次见她。

  真没想到这位城中名媛这么快就把耽搁的事情全部搞起了。先是在我那里破了处,然后就怀了孩子,这种节奏还真是快得很。

  “夏姐,有件事要跟你说,今天不遇上我也会打电话找你的。”王静年挂了电话跟我继续说着。

  “你说。”
  “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间画廊,下周就准备开业了。我那里需要一个经理,人选有了,不过还要夏姐点头同意。”王静年一副名门淑女经过调教的做派,我听完她的话很快就想到了是什么。

  “你是说……二十一号?”我试探着问她,王静年淡妆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

  “对,我跟午远说过了,他最近也一直在画廊那里忙活着。”

  王静年期待着我的回答。说实话,我发现午远跟她走得这么近,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我自从怀孕后就只见过午远一次,那还是关娟要带他去深圳之前。午远跟我说他不想跟关娟去,我问他为什么。

  午远说有别的客人约了他。这个我知道,就是王静年又来约了他做服务。我想哪个技师在关娟那个变态女人和王静年之间都会选择后者的。可惜的是,在我这里只有客人选择男技师,他们这些男人只有被选的份。

  “这是会所的安排,你不能选。”我拒绝了午远的要求,他眼中有了些愤怒的看着我,“你用那个变态女人报复我也够了吧。如果非要我去陪她,那我不干了。她已经走了,我不再需要那么多钱了。”
  我知道午远说的什么,他说过是为了给他妈妈维持医药费才做了这行。现在他妈妈过世了,他是不需要继续了。

  可是我更不能得罪关娟,尤其是有了九号那件事情之后,徐琛一再跟我说要小心应付关家姐妹。

  最后,午远还是跟着关娟去了深圳。
 他们出发后的一天夜里,我的手机在半夜里收到一条微信,是午远发给我的。第二天徐琛走了之后我才拿出电话看微信,午远发过来的语音里没有他的说话声,就是一段录音。模糊的声音里,我听到一个男人沉重的喘息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呻吟。

  我又反复听了两次,这应该是午远和关娟在一起是录的,我不知道他想干嘛,干嘛发这个东西给我。

  我怀孕后总是很容易就情绪激动,午远的微信让我不淡定了,我回了一条微信给他,“胆子不小,小心被发现。”
  午远没有回复我。接下来几天里,我每天都会在夜里收到他的微信,内容依旧是一片喘息呻吟,我不再搭理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关娟跟午远从深圳回来后跟我说,二十一号她玩够了,要我给她再物色一个年纪小的,越小越好。

  从那之后,午远就被王静年接手了。王大小姐似乎一下子就开了情窍,她每周都来找午远,她也跟关娟一样替午远包月,就是说午远一直只属于她了。
  没想到他们之间现在这么亲密了,我看着等待我点头的王静年。她心里其实很明白,我怎么能拒绝她的意思呢,我只能答应。

  “我这里没问题,只要午远愿意就行,开业那天我一定到。”我给王静年吃了定心丸,她开心的笑着谢谢我。

  “我也恭喜你了,希望一会儿检查我也是喜讯,他说要是双喜临门就好了,我也这么期待。”王静年羡慕的看着我的肚子,虽然那里还很平坦看不出什么。

  “他……谁这么幸运啊。”我趁着王静年高兴追问了一句,她居然红了脸捂嘴。
  “是午远。”王静年趴在我耳边说出午远的名字时,我刚好看见午远走了进来。

  “午远!在这呢!”王静年招呼着他,午远看见我愣了一下,他的长发上挂着雪珠,我仿佛又看见了我们一起在大雪天里去画室上课的情景,他那时没现在这么长的头发,头发挂着雪珠的人是我。

  “夏经理,这么巧。”

  “是啊,刚才白 小 姐跟我说了你要辞职的事情,我同意了,你随时可以跟王经理办手续。”我若无其事的跟他说,然后又说不耽误他们了就离开了。
  走进外面的雪里,我还是禁不住回头看了看,不知道陪着王大小姐的午远有没有也回头看我。

  午远应该又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很多年以前我们是在一个大雪过后的日子分手的,现在我们又在雪天里结束了老板与员工的关系。人生啊,太多的巧合和想不到随时在发生。

  都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彼岸,我不知道自己的彼岸是哪里,那里会有谁等着我。

  不过我想午远的彼岸已经出现了,至于他能不能真的上岸就不知道了。

  彼岸有小白……加油吧,无缘的人。

  每个女人怀孕后的身体变化都不大一样,比如我就是才不到四个月就开始水肿的厉害。

  徐琛看着我肿成熊掌一般的双脚皱着眉头,“你这个样子,别去了,或者我替你去吧。”

  “你去见……不好的,再说我有话要自己跟爸爸说,你怎么说。趁着我还能动弹抓紧去吧。”我坚持着,新买的大号拖鞋勉强把我的脚塞了进去。

  “我陪你去。”
  自从我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后,我就一直准备着去监狱看爸爸。一来是要把午远妈妈的遗愿完成,二是天冷了给他送衣服,可是我怀孕的事情就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如果我现在只是正常嫁人生子的话,爸爸听了一定很高兴,可我现在怀的是徐琛的孩子,我们是什么关系爸爸是知道的,我告诉他他会高兴吗。

  我还有一个变化就是特别能吃起来,孕吐逐渐好了之后,我每天都有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时候,就算每天吃五顿饭也不行。

  徐琛每次听见我喃喃念叨着又饿了都会笑,他说这个孩子将来一定很好带,我问为什么,他说能吃好吃的孩子不挑剔,所以好带啊。我也被他说笑了,他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啊。
  今年冬天总在下雪,早上起来窗外又是一片白茫茫的,我郁闷的叹了口气,今天准备开车去监狱探视爸爸的,又下雪徐琛该不会要改变计划吧。

  我进了浴室准备刷牙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包子脸,现在根本不化妆的脸色有些苍白,很像发面的白包子,上面还有几粒很明显的斑点。

  “咱们今天会开的很慢,到了那边也会晚了,就明天再去看你爸爸吧。”徐琛出现在我身后,他看我的眼神里全是幸福。

  “好啊。”我挺高兴,他没说今天不去了就好。
  这么多年我一直是独自去看爸爸,只有这一次有徐琛陪着我。雪下得并不大,司机也格外小心的开着车,我围着羊毛披肩在车里坐着,两只脚放在徐琛腿上,他有一下没一下的给我按摩着。

  有些恍惚……我突然很害怕的握了一下徐琛的手,他看我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其实我是想证明一下自己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面前这个对我呵护的老男人是我孩子的爸爸,他说过要娶我是真的,我最近觉得没以前那么恨他也是真的。

  “你干脆把头发剪短吧,我听说女人这个时候留短发比较方便,反正头发这个时候也会掉的厉害。我还没见过你短头发呢。”徐琛盯着我头发看,我把头发绑成一个马尾,这样显得我的脸更大了,徐琛大概也是觉得我现在样子很逗,看着看着就乐了起来。
  “笑什么,我剪了短头发会更丑的。”我知道他乐什么,我不配合的淡淡说着,徐琛以为我生气了就不笑了。

  “你自己决定吧。可以的话,我也想见见你爸爸。”徐琛一下子转了话题。

  “探视规定不可以吧,你又不是他什么人……”

  “那好,我们这次回去就去登记,下次再来我就可以了。”徐琛淡淡的提起了结婚的事情。我装作没听见不回答他。
  我们到达监狱所在的小镇时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车子在监狱的铁门前开过,徐琛若有所思的看着。

  “青山监狱全是重刑犯吧。你妈妈来过吗。”徐琛问我,我说是,我没有妈妈。

  “你想见她吗,你也要做妈妈了,会不会突然很想自己的妈妈。”徐琛似乎总能看穿我的心事。他说的没错,我最近梦见妈妈很多次,不会是我在梦里喊过妈妈被徐琛听见了吧。

  我笑了笑,把自己的一只熊掌举起来看着,“她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联系过,我习惯了。”
  徐琛把我的脚按下去,“真的,你想见的话我可以找到她。”

  我又是没回答,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不想见妈妈。妈妈……这是多么遥远的的一个人啊,而我现在也要做妈妈了。都说母子连心,我不知道那个叫左青青的女人有没有感觉到她的女儿怀孕了。
  妈妈是在我在学校时离开的,她留给我一封信和一个存折。她去了香港,我们开始还通过几次电话,后来就彻底断了联系。大学毕业那一年的新年,我给她发了一条祝福短信,她没回。

  我也再没给她留给我的电话号码打过电话或者发短信。唯一证明她还活着的方式就是,我的账户没半年就会存进来一笔钱,那是妈妈给我的。我会发短信告诉她钱收到了,妈妈一开始也会回复我,后来我毕业了就再也没有钱存进来,我也没有回复的机会了。
  “只要还在香港,我就有办法。”徐琛等不到我的回答,自己做了决定,我知道他肯定会去找的。

  第二天是监狱的探视日,很大的会见厅里好多人,我蹒跚着走进去时,一眼就见到了爸爸,他看着我进来的样子很吃惊。

  “怀孕了?怎么肿成这样了,你妈怀你时也这样……”爸爸提起了妈妈,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爸爸,这次来看你晚了,因为之前身体不太稳定,医生不让我走动太多。不过现在很好了。你怎么样,我看胖了点。”

  “我都好,你要自己小心。这孩子……是那个人的?他要这个孩子吗?”爸爸忧虑的看着我问,我说是,他比我更想要这个孩子。

  父亲有些激动,他转了话题平静着情绪,我也在考虑该怎么跟他提起午远妈妈。以为我和爸爸都一直以为午远妈妈不在了,现在一下子跟他说这么多年她还活着,不知道爸爸会什么反应。
“爸爸,有件事情要跟你说。”我知道探视时间不多,我现在的状况下一次来看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这次一定要说。

  “说吧……”爸爸端详着我的样子,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几个月前,我和午远去见了他妈妈。阿姨当年自 杀没死,后来一直瘫痪在床,我去见她的当天……她去世了。”我小心的措辞跟爸爸说着。
  爸爸这几年已经有了白发苍苍的前奏,他听见我提起午远妈妈反而很平静,我有些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了。

  “说吧,我没事。她一定是留了什么话给我吧,我知道她不会一声不吭就离开的。”爸爸淡定的让我心里没底,午远妈妈留给他的话就那么一句那么短,我想那句话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得出其中的千言万语。

  “阿姨走的没什么痛苦。她就让我带一句话给你,她说……第一次是她故意灌醉你的,你没碰过她。”
  我的话说完,爸爸像呆掉了一样没反应。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就流了眼泪,流的那么快,整张脸也痛苦的扭曲到一起。

  “爸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就该让爸爸好好哭一场。

  爸爸无声的哭着,隔着面前宽大的玻璃,我只能看着他哭。

  “午远呢,他怎么样。”爸爸不再哭时问起了午远,我说他很好,我们之间也很好。
  “那就好,你们两个都是被我们大人害了,我们对不起你们,有机会去看看他妈妈,替我送一束花吧,我知道现在都不让烧纸了都送花,帮我买一束满天星,就是全部都是满天星的。她妈妈最喜欢那种花,替我跟她说……算了不说了,要说的话等我见到她再说吧。”

  爸爸眼圈红红的看着我,我点点头告诉他我一定会做的。

  会见结束的时间到了,我走出监狱大门时,徐琛站在外面等着我,我不知道怎么了,一看见他就红了眼圈。
  “怎么了,快上车,外面冷。”徐琛看见我难过的样子赶紧扶着我上车。在车里,我终于哭了出来。

  我第一次跟徐琛说起了爸爸和午远妈妈的事情,徐琛一言不发听我说着,他的手一直握着我的手。

  讲到最后,我的声音已经是哑哑的了,徐琛把热水递给我,“好了,我知道你难过,可你要控制一下,不要吓到孩子,他可不知道妈妈为了什么难过,搞不好会以为是爸爸欺负了妈妈呢。你不能冤枉我啊。”
  热水冒着的热气扑在脸上好舒服,我总觉得干巴巴绷紧的脸被热气熏得很好受,“徐琛……”我很久没叫过他的名字,他也意外的下意识答应了一声。

  “我们都不要变态了,我们重新开始吧。”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跟他说这些,徐琛被我说乐了,“变态?我们两个变态吗?”

  我说是啊。

  徐琛收回了笑容,他的脸绷了起来。

  “夏可以,重新开始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要说到做到。”
  “……”我愣了,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冲动下说的话。我们那么不堪的开始和过往,真的能重新开始吗。我需要忘掉多少男人的脸和身体,越过多少次徐琛折腾我的夜晚才能重新开始?

  “我们回去给他起名字吧,小名也好……书上说这么大的孩子已经知道你喊他名字了。”徐琛脸色一松,握着我的手也放开了。

  “好。”我说完觉得累极了,心也再次空了起来。为什么他对我越好我越害怕呢?
  每个女人怀孕后的身体变化都不大一样,比如我就是才不到四个月就开始水肿的厉害。

  徐琛看着我肿成熊掌一般的双脚皱着眉头,“你这个样子,别去了,或者我替你去吧。”

  “你去见……不好的,再说我有话要自己跟爸爸说,你怎么说。趁着我还能动弹抓紧去吧。”我坚持着,新买的大号拖鞋勉强把我的脚塞了进去。

  “我陪你去。”
  自从我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后,我就一直准备着去监狱看爸爸。一来是要把午远妈妈的遗愿完成,二是天冷了给他送衣服,可是我怀孕的事情就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

  如果我现在只是正常嫁人生子的话,爸爸听了一定很高兴,可我现在怀的是徐琛的孩子,我们是什么关系爸爸是知道的,我告诉他他会高兴吗。

  我还有一个变化就是特别能吃起来,孕吐逐渐好了之后,我每天都有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时候,就算每天吃五顿饭也不行。
 我的怀孕打碎了夏堇想要我做伴娘的计划,她在电话那边狂叫着,一会开心一会郁闷的跟我叽歪,说这么短的时间她上哪里再培养一个基友做伴娘。

  “你说说,你为什么要这个孩子!”夏堇还是不明白我的心情,她只是不明白我以前跟她讲过恨徐琛的话都是放屁吗。

  “说不清楚,等你也怀孕了就明白了。好了,伴娘的事情赶快解决吧,可是我知道你那边有讲究,孕妇不去参加婚宴的,我怎么办。”我数着桌子上摆的五颗核桃仁跟夏堇通电话,徐琛在旁边看着,他伸手又加了一颗核桃仁在我面前,我赶紧拿开放回到装核桃仁的铁罐子里。
“可别提这个了,其实我想找伴娘不难,有很多人抢着当呢,可我不想用她们,都怪你!”夏堇继续抱怨我,徐琛又把第六颗核桃仁举到我嘴边。

  我嫌弃的扭头躲开,为了孩子我已经咬牙每天吃五颗核桃仁了,那已经是我的极限,徐琛居然还要加量。

  他最近很忙,可是依然每天抽出时间陪着我,我感觉他在一点点改变着自己的生活方式。
  余甜的案子也有了结果,邹律师果然厉害,当然徐琛和文艺大叔走动的关系也很关键,余甜最后没留案底,一切回到了那个午夜之前的状态。

  不过徐琛让余甜离开了文艺大叔身边,她来了中江这边。余甜没和我见面,她到了这里就直接去了政法学院的司法考试培训脱产班,那是封闭式的。

  本来想给她打个电话,可是想想又没打。我们之间还是因为徐琛变得很微妙,还是等余甜考完试再说吧。主要我也不想再给自己添烦了,那个别墅里接电话的女人我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再加上恋父情结的余甜,我没心情精力应付这些。
  “哎,出声啊……”夏堇在电话里喊。

  我咳嗽了一声,“那怎么办,要不你改成中式婚礼吧,就不需要伴娘了。你老爸怎么说,肯定更希望中式那种传统婚礼吧。”我半开玩笑的说,没想到夏堇想了一下居然真的动了念头。

  “对啊,还有时间折腾,要不就改了吧,穿中式裙褂也不错啊,哪里能加急订做呢,我去查查……”夏堇在那琢磨着,我被说得哭笑不得,看了一眼徐琛说道,“夏堇,都知道你爹是土豪,可你也不能这么折腾吧,再说还有张晓海那边也不一定愿意啊,有你这么折腾的吗,我就是说说你还真当真!”
  “张晓海!”夏堇向来冰冷的语气透着满满的不屑,我一听她这么喊未婚夫的名字就替她着急,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他和他爸都得看我们家的,他没意见的,有意见也没用!”夏堇还是那副态度。

  我们两个女人讨论到最后,夏堇还是决定改成中式婚礼,我觉得自己非常对不起夏堇的土豪老爸和未婚夫张晓海。
  徐琛听我讲完也乐了,他说夏堇这样的富家女也只能结这种门当户对的利益婚姻。我不明白,徐琛解释说要不是为了利益,谁受得了夏堇那个样子。

  “你们年轻人现在不是流行说什么女汉子吗,我看夏堇是女汉子里最纯的,张家以后有得热闹了。婚礼你还是去吧,大不了为了避忌不进去,我反正肯定要去,就当我代表你了。”
 其实说心里话,我真的不太喜欢婚礼的,尤其是夏堇的婚礼,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煤城和中江的熟人呢,我甚至想有可能会遇见我那个前夫都不一定。可偏偏夏堇是我最好的朋友,徐琛的意见倒是挺好,我可以提前一天跟夏堇单独聚聚,我的祝福不在乎那些表面的,婚礼现场不过是各色人物演戏,彼此交识的群戏,我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的日子在吃吃睡睡中飞速前进,夏堇的婚礼也到了日子,她的土豪煤老板老爸广发英雄帖,婚礼的前一天,据说煤城像点样子的宾馆都几乎被来参加夏家嫁女婚礼的人住满了。

  我和徐琛到的时候,酒店已经聚满了衣冠楚楚的各色宾客。
  “夏姐!”有人喊我,我顺着声音的方向前去看,穿着一身灰粉色礼服的王静年和午远站在大厅的一角,午远穿了一身铅灰色的西装,他和王大小姐如同一对金童玉女。

  徐琛大概是第一次和午远面对面正式见面,我给他们介绍了一下,说到午远时,我犹豫了一下,王静年很适时的跟徐琛说,“徐哥,这是我画廊的经理,午远,以前在夏姐那里工作过。”

  午远看着我肿起来的样子,眼神里不知道是什么神色,他看徐琛的目光也很淡,我想我们之间曾经的那些爱恨真的被王静年的出现冲淡了。

  “久闻了。”徐琛先伸出手,午远也伸出手。
  多么……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个场面,我生命里两个重要的男人第一次握手了。

  徐琛嘴角挂着一丝冷冷的笑意,“你除了比十几年前长高了些,其他都没变太多,是吧。”他说完回头看我,我有些莫名心虚的看着王静年。

  “你们以前就认识吗,没听你说过啊。”王静年好奇的看午远。我不知道徐琛这时候干嘛这么说话,午远神色自若的看着徐琛,“没想到您还记得,我倒是不记得咱们见过了。静年,我和徐哥老家是一个地方的。”

  “哦……”王静年在国外呆得久了,身上少了很多国人那种刨根问底要知道别人事情的劲头。
“当然见过,在法 院外面,可是你不知道我在看你而已。”徐琛解释完拉紧我的手,“好多老朋友你都没正式见过,我带你见见去。静年,你爸爸没来吗,你是作为王家代表喽……”

  王静年说是,她父亲和母亲去了外国度假,她是代表王家过来的。

  我闷闷的跟着徐琛去见一个个华衣锦服的来宾,直到张晓海看见了我。他正招呼着客人,我们很久没见过了,上一次还是夏堇跟他没订下婚约的时候,我对张晓海的印象还不错。
虽然也是出身富二代,可张晓海本性的憨直还是挺适合包容夏堇的,我无数次对那个女汉子说过要她收敛些,既然不能自己选择婚姻,那就尽力把现有的生活把握住。

  我觉得张晓海不会亏待夏堇,即便没有那种依附的利益关系也不会太差,可是夏堇不这么看,她总说过几年就想办法跟他离,她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现在只是没办法才答应嫁他,我只能拍打她说她傻。

  “夏姐,什么时候到的,快找座位坐下来休息吧,夏堇都跟我说了,你现在不能累着啊。对了,恭喜啊!”张晓海看着我身旁的徐琛,他应该是不认识徐琛,我对他笑着说,“我才要恭喜你呢!我没事,你去忙吧,今天有你累的,我们回头再聊。”
张晓海也的确没工夫陪着我,他走开后,徐琛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不动。

  “怎么了?”我问他。

  “你怎么没介绍我。”徐琛语气淡淡,可是颇有些不耐烦。

  对啊,刚才我居然忘记了给新郎介绍徐琛,我禁不住噗嗤乐了。徐琛不大高兴的说,“在这里不认识我的人很少,不跟别人介绍我的人可能只有你吧,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一丝委屈袭上心头,徐琛的话像一把软刀子扎了我一下,他还怨我,我会不习惯给别人介绍他,还不是因为以前我们之间永远不会在公开场合彼此介绍,我如同空气般存在于他的身边。

  所有人都知道我跟他的关系,所有人也都只把我当成透明的空气,徐琛专有呼吸的空气。

  “下次不会了。”我丢给徐琛这句话,他还想说什么,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出现了。
  我看见这个人,下意识的去搜寻午远和王静年的身影,因为喊我的不是别人,是关娟。

  关娟一身白衣晃着身子就过来了,“夏夏,老徐!哎呦,你们这是公开了呗,恭喜啊!”

  我和徐琛对视一眼,关娟声音不大,可是旁边几个我们不认识的客人齐齐看了过来,其中一个贵妇模样的老女人一脸不屑的看着我。

  我明白老女人的意思,她一定是想说,又一个二 奶转正了!这世道!
  徐琛拍拍我的后背,一股巨大的温暖传来,我也知道他这个动作的意思。他应该也注意到别人对我一样的目光了。

  “娟子,我们从来也没瞒过什么啊,夏可以一直都是我徐琛的女人。”徐琛掷地有声的说完,我却低下了头。

  酸楚的滋味蔓延整个心,我似乎再也甩不脱徐琛女人这个身份了,他用一个孩子把我拴住了。

  “告诉你,秀恩爱死得快……”关娟哈哈哈笑着,我的手被徐琛牢牢握住,“秀什么恩爱,我们这叫修成正果。”
 “谁啊,是谁修成正果了!”

  一个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声音传来,声音来自我和徐琛身后,关娟比我们先看见了说话的人。

  “简先生,您好!”关娟换了一副很是尊敬的表情对我身后说着,我转过身,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看他的年纪比徐琛大不了很多。

  徐琛也很严肃的跟这个人打招呼,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有些面熟,倒像是以前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
  关娟已经先我们一步迎了上去,我正好趁机低声问徐琛这是哪个人物,徐琛看着这个男人跟我说,“简向维,香港最有名的收藏家。”

  简向维……这个名字于他们是香港有名的名流人士,于我则是曾经送过皮凉鞋给自己的简叔叔,只是我已经记不得他的样子了。

  “我知道他跟你的关系,没想到他也会来,我先去打招呼。”徐琛放开我去跟简向维说话,我也从不知道他们之间还有交往。
  我跟简向维的关系……我只能苦笑,我跟别人的关系总是有些不见光,跟徐琛如此,跟简向维也没什么区别。

  我顾不上去听关娟徐琛跟简先生的说话,我只是很紧张的在他周围寻找一个可能出现的身影,她应该也来了。

  可是找了半天很失望,简向维这时候也在看我了,徐琛跟着他一起朝我走来,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了,肚子里好像有一串串气泡在冒着,搞得我有点不舒服。
  “这就是可以,可以,简先生。”徐琛把我介绍给简向维。

  “你好,简先生。”我努力保持微笑。

  “可以,你该叫我叔叔吧,忘了我那双橘红色的皮凉鞋了?你妈妈说你连睡觉都不肯脱下来的。”简向维绝对是风度翩翩的大叔,可我对他无名的有着不想亲近的感觉。他的普通话里带着港腔,我知道他在那边生活了快二十几年了,他身上更多的烙印是香港留下的。

  我没忘,我知道他,他是带走我妈妈去香港的那个男人。
  “从来没称呼过,所以还是习惯叫简先生了。”我小时候见过他的照片,那上面他还是年轻人,我好奇送自己那么漂亮鞋子的人是谁,妈妈被磨得不行才翻出来照片给我看,我还看过一张他和我爸爸还有很多人的合照。

  简向维问徐琛我是不是怀孕了,徐琛说是。

  “可以,这么多年你妈妈一直在找你,可是总也联系不上,没想到居然要我在这里遇见你,早知道就和你妈妈一起来了。恭喜你,你妈妈知道了也会高兴的。”简向维说话时一直看着徐琛,我挺不喜欢他这种态度的,他的话更让我想冷笑。

  一直在找我,怎么可能!替我高兴,她还记得我的存在吗?
  我不会去反驳,因为没这个必要。只是徐琛有些不知该如何接话,他看看我,我也没什么发应。

  简向维说了,我妈妈没跟他一起来,我松口气又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我们母女还这是缘分浅的厉害,我能遇见她的男人却见不到她。

  “婚礼要开始了,我是男家的客人,还要过去见见,咱们一会儿再聊。可以,等下我们好好说话,等我。”简向维跟徐琛又说了几句话握握手走开了。

  “我也没想到他会来,看来张家那边还有些文化圈的结交。你,没事吧……”徐琛看我不说话,摇摇我的肩头问。
  我刚想跟徐琛说说简向维的事情,关娟气呼呼的走了过来。

  “夏夏,你知道了吗?你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关娟手里拎着的手包被她甩得来回使劲晃着,随时有丢出去的危险,我看的直头晕。

  “怎么了娟姐,你别急。”

  “那个二十一号,午远!我看见他也来了,靠,之前我跟他说要出门几天要他一起来,他没答应我,妈的居然是陪别人去了!”关娟很是生气的跟我说着,我知道她肯定看见王静年和午远在一起了。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真麻烦,我想着该怎么对关娟解释这件事,徐琛反而先开口了。

  “娟子,注意下你的形象,你不想大家知道你去找鸭子吧?”徐琛的话语里满是对午远的不屑,我看着关娟,不知道她会什么反应。

  关娟瞪了徐琛一眼,“怕什么,我敢找就不怕别人知道!你老徐敢开这地方,该怕的是你不是我吧。夏夏,那个王静年怎么和午远勾搭上的,你牵线的?”关娟又把炮火轰回了我身上。
  司机看见我出来,赶紧迎过来扶我,我坐到车上打通了夏堇的手机,她在里面大喊着,我皱眉乐着问她怎么了。

  “你不能来看我太影响心情了,你不知道我跟这身龙凤褂子有多般配,还有你和老徐送的翡翠耳环,跟我这身绝配。张晓海那笨货还非要我戴他们家家传的珍珠耳环,那个才没有你送的配呢,你在哪呢,不许走啊,晚上结束了我还要跟你单独聚呢。”

  “怎么,一对翡翠耳环就让你改口了,徐变态不叫了?”我忍着笑糗着新娘子,夏堇一直都管徐琛叫徐变态,这回改口叫老徐,我听着还真有点不适应。
  “去你的,他是你的人了,我给你面子,这都不明白!好了,我不能跟你说了,轿子来接我了,咱们晚上再说,你小心自己啊,就这样……”

  “哎……”夏堇不等我再说话就挂了电话,我还想说晚上别见了,她还要洞房呢。

  满满的幸福充在我心里,夏堇的大喜日子让我高兴,虽然刚才在里面遇见的人并不让我开心。
 好想去亲眼见证夏堇那个女汉子嫁人,更想看看张晓海一副受的样子站在夏堇身边。

  夏堇不知道,张晓海是真心喜欢她的,只是从来不敢表白出来。我也知道张晓海看起来很老实,其实这些年里也没少跟女人纠扯不清,但是他喜欢的人还是夏堇,这在他们那个富二代的圈子里已是难得了。

  张晓海说他小学五年级就跟夏堇同桌,他们互相打对方的小报告,夏堇给他坐过断腿的坏椅子,差点摔死他。他也把夏堇的辫子跟桌布绑在一起,夏堇站起来时那个狼狈样和疼哭的声音他现在还记得。
  那时候两家大人还都没发迹,他们两个也是各种看不上对方,谁都没注意有些小小的别样心绪在慢慢滋长,夏堇那会喜欢隔壁学校的一个学长,她说那会做梦梦见过自己穿婚纱嫁给了学长。

  在夏堇的眼里,从来就没有张晓海的位置,张晓海也没死皮赖脸的往里面挤。又一次夏堇跟张晓海吵架,我意外的接到了张晓海的电话,他跟我说其实夏堇很傻,他之所以从来没费力去追求过她,全是因为他知道两家大人的约定和计划,他们之间必定要利益联姻,所以他不怕。他太知道女汉子的真性情,她虽然厉害霸道,可是很听她爸爸的话,她不会在大事上反对爸爸的决定,就算是不喜欢他张晓海也会同意嫁的。
  “嫁给谁都一样都是两条腿的男人。”这是夏堇常说的话。

  “时间有的是,等她跟我结婚了,我再好好追求她,死样女汉子,别以为我不强!”这是张晓海跟我说的话。

  如今他们真的成了夫妻,我想起他们的样子就想乐,我要夏堇幸福。
  手机提示我有新的微信,我打开看居然是徐琛发来的。他几天前才学会了玩这种年轻人的东西,我教了他一晚上。

  他发给我一条婚宴现场的照片,很漂亮,到处都是红红的喜庆。他还在下面写了一句话,“你的婚礼一定比这里还好!”

  水雾一下子就蔓延到眼前,我也会有这么一天吗?真的吗?

“死货,我紧张。”

  “昂……”我坐在夏堇的新房里,看着她紧张的拿出一件衣服,“那小子送给我的,这怎么穿啊!”

  我探身仔细看看,原来是一件全蕾丝的超短睡衣,亮金色的蕾丝一看就知道是那个靠着纯手工蕾丝闻名牌子的,蕾丝底下衬着裸色的纱,我夸张的惊呼起来,“哇……这是要迷死人吗?”

  “我才不穿呢,我就没穿过这个,还要穿给他看,呸!”夏堇把那件价值不菲的睡衣团成一团,一个抛物线扔进了我身后的垃圾桶里。
  “过分了啊,你别这样,夏堇,今天是你洞房的日子,别这么作行不行?”我想去把衣服抢救回来,夏堇拉住我,我一看她居然瘪着嘴。

  “死货,我紧张。”

  “我知道,你说过了,可是没什么可紧张的,真的。”我打量着夏堇,她还没卸妆呢,脸上的妆容精致,更显得夏堇美丽迷人。
“我本来说等明天去蜜月时在那个的……可是那小子不肯,他说我,就不能在这件事上让他做主一回嘛!靠,我一心软就同意了,然后他就给我这个,你说怎么办……”夏堇正在收拾行李,我听着她的抱怨只想笑。

  “本来就不公平,他承认跟三个女人那个过,我可一次也没呢!你说,是不是他应该穿这样啊,凭什么我穿成这样给他看。”夏堇继续着,我指了指门,让夏堇小点声音,因为张晓海就在卧室外面呢。
  夏堇叹口气,“你教教我,我们那个该怎么办……”她说完一屁股坐到床上,盘着的头发也被她拆开了,我觉得她现在终于有了点新娘子该有的样子,一点点羞涩和迷茫挂在她脸上。

  “这还用教吗,你别侧漏了,赶紧收拾好让人家进来吧。我告诉你,到时候你自然就会了,不用教。”

  夏堇还是一脸沮丧的问,“你第一次……对不起,我说错话了……”夏堇本想问我第一次是什么样,可她刚提起来就想到我的第一次是那么不堪,所以赶紧收住了嘴。
  “没事,我的第一次……”我想起了第一次见徐琛,他那天穿着白衬衫,后来我知道他最喜欢穿白色衬衫。

  “打住,我不问了。反正我不会让张晓海笑话的,你知道吗,我跟他说我不是第一次。”夏堇结巴起来,我故意张大嘴惊恐的看着她,“你没事吧,这种事乱说。”

  “我就是不想让他得意,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了,还能娶到我这个处,太便宜他了!”夏堇的理由让我哭笑不得,我扶着有些酸痛的腰站起来,“好了,总要过这关的对吧,顺其自然,没什么好紧张的。”
  夏堇发出一声哀鸣,我头也不回的逃出了新房。

  客厅里,张晓海陪着徐琛喝茶,他今天可被喝惨了,不过神智还清醒,我暗想他一定是给晚上的活动留着心眼呢。

  “我们回去吧,你们早点休息。”我给徐琛递眼色,张晓海送我们一直到楼下,夏堇也追了出来。

  “明天上飞机前给你打电话!”夏堇在我身后喊着,我回头看看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这女汉子今晚但愿不要侧漏啊。
  男人经验……我敏感的听着徐琛的话,他起初还一脸狡猾的乐着看我,发觉我脸色变了就收回了笑容。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说夏堇……”他发觉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之后闭上嘴继续给我按摩。

  我一声不吭,怎么让我不多心,本来我怀孕后就变得格外敏感,他又跟我说这些。

  “我就是男人经验丰富啊,夏堇问对人了。”我憋了半天,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徐琛的手瞬间停下了动作。
  “我错了,你别多想。”他看似给我道歉哄我,可是语气冷冰冰的,我听了更加不舒服起来,一使劲坐起来,徐琛吓得赶紧伸手护住我,“你不能慢点吗,这是车上,不小心坐到地上怎么办!”

  我更加委屈,眼泪说来就来,徐琛见我这样也瞪起了眼睛。我想要是我没怀着他的孩子,他这种眼神一定会让司机停车滚下去,然后折腾我一场。

  伴随着眼泪,我意识到一个问题,我的那些过往怎么也不可能抹去的,不是我和徐琛说好不提不在意就可以真的不提不在意。
  就像刚才他说话的时候,我知道徐琛绝没有贬低我的意思,可是说到一些事情时难免会碰到我敏感的地方,而我现在又分外在乎这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以前都没介意过,现在矫情什么劲呢。

  “不要哭了,我说了我错了。”徐琛颇为无奈的想来抱我,我挡开他的手,自己坐到了紧靠车门的位置。我把头抵在车窗上,眼泪继续流着,徐琛没再凑过来。

  我感受着车窗上透过来的寒气,然后给自己添堵的想起了以前在车外被徐琛折腾的事情。
  徐琛很在意跟我做那个的地点,他只有一次在车外要了我。我一直认为,那一次是他强迫我最彻底的一次,比我们的第一次还要彻底。第一次的时候因为我是怀着目的而去,尽管没有经验但是心里准备还是有的,我知道自己进了他的办公室会发生什么,可那一次在车外就完全不是。

  我不知道那一次在徐琛心里有没有留下什么,我只是知道那一次满是耻辱,虽然我跟着他的日子一直伴随耻辱。

  那天是这样……
我准备开会所之前的时候,那段日子几乎忙成了狗,每天都要和王经理他们研究装修,会所功能区分割和买设备的事情,跟徐琛也好几天没见过了。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我终于敲定了会所壁纸的所有样子,刚准备离开会所回家,徐琛来了电话。

  我听着徐琛的声音毫无兴致,可是他说要来我也没办法拒绝,我作为人家的情妇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他那天也不知道在外面怎么了,从见了我就拉长脸,看我的眼神也不大对劲。我为了避免给自己找麻烦,一直小心的不说话陪着他。

  “为什么好几个人今天跟我说了同一句话!”徐琛沉默了良久突然开了腔,我没头没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他自己开车,这也很少见。他问完我见我没回答,猛地停下了车子,“下车。”

  我听话的下了车,还好那时候正是炎夏,夜里的外面不冷,我不明白他要干嘛,只是发觉周围是一大片树林,他把车开到郊外的森林公园外了。
  地面是碎石子铺成的小路,我穿着高跟鞋走的歪歪扭扭,徐琛指了下车头的方向让我过来。

  我快到那里时突然踩到了一块突起的石子,身子一歪,徐琛上来一把攥住我的手腕,我脚下和手腕一齐疼起来,可是也没喊出来。我被徐琛扯着推到了车头那里,我下意识把手臂往后撑着,这个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把我紧身的前系扣T恤挣开了怀,双峰也因为向后用力而更加挺立。

  徐琛过来压住我,我别扭的姿势根本就控制不好身体,嘴里只好跟他说,“去车里吧,这样不舒服。”
  “舒服,我就是要你不舒服!”徐琛说完就扑了上来,我的牛仔短裙让他下手极为方便,他连我的内裤都没脱就直接来了。动了几次以后,他伸手摸摸我下身,“这么快就湿了,你还真是被别人说的没错,就是随时想上就可以上,随时有状态!”

  我疼得满身汗,本来就是一年里最闷热的时候,刚才徐琛又这么硬上弓,我真不知道他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可以这么亢奋。
  “你说什么……轻点好吗……真的很疼……”我颤着声音随着徐琛的撞击央求着,他根本不理我,我只好伸手想搂住他,他打开我的手把我扳过去,我的胸口抵在车盖上要多疼有多疼。

  “你跟他们这样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徐琛用力摁住我,我喘气都要喘不出来了,“说什么……”我不知道他今天见了谁,但是感觉他这个劲肯定是碰见了我被送去陪过的男人。
  他大概也没要我回答,他只是要发泄而已……他也不怕有人经过看见这一幕,自己满足发泄完后,又用手指弄了我半天,我的两条腿一直哆嗦着,后来等他彻底停下来时,我一下子就瘫倒在了车前。

  徐琛冷笑着穿好了裤子,“听说有人这么强 暴你,你说很舒服,那我呢,刚才你舒服了没有……”
  夏堇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回了中江,夏堇和张晓海也飞去度蜜月了。我有些忐忑的等着那个女汉子的电话,也不知道洞房夜都发生了什么。

  我跟徐琛之间的小冷战也很快过去了,徐琛回来后开始忙的要命,我一个人在别墅打发时间。早晨念叨着想吃芝士蛋糕,徐琛说他回来时一定给我买。

  夏堇的婚礼有太多意外遇见的人和事,我一个人在书房里慢慢捋着那些,先从午远和白净年开始。
  可是还没开始想,夏堇的电话就来了。

  “我们到了,刚下飞机,你回去了吗?”夏堇声音听着不错,我猜洞房里还算顺利。

  “回了,你跟他怎么样,顺利吧?”

  夏堇在电话那边一顿嘻嘻的笑,“顺利吧,反正我没让他占便宜,等我回去了先去看你再细说。对了,我听晓海说,你在婚礼那天看见,该怎么称呼,你后爸?”

  “你说简向维,是。他不是我后爸,我爸爸还活着呢。”
  “夏堇,珍惜幸福知道吗,别像我这么过日子……”我吸吸鼻子很诚恳的跟夏堇说。

  “你干嘛,是要我从一而终吗?”夏堇那边传来一个男声,一定是张晓海在她旁边。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夏堇就说有事再联系,我挂了电话看窗外,院子里的积雪还在,一片白茫茫。

  我想起徐琛新洗好的衬衫还没有熨,怀孕后闲着在家的时间很多,我最近喜欢上了熨衣服,徐琛衣橱里那一大排衬衫正好满足了我的欲望。
  我拿了三件衬衫出来准备开工,又把iPad摆好放上了最近新追的美剧《杀手信徒》。徐琛每次看见我认真的看着那些打打杀杀的美剧就奇怪,他想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爱看血腥的片子。

  电视剧里,男主角酷酷的站在镜子前整理头发,他穿着一件白衬衫。我没跟徐琛说过,我之所以能追看这部美剧,全是因为男主角穿着白衬衫出场的镜头,他瞬间秒杀了我。

  准确的说,是男主角穿着白衬衫的样子迷倒了我。剧情发展中只要他不穿白衬衫,我就有想弃剧和快进的念头。还有,男主看着女主的眼神很特别,很像徐琛看我的样子。
  徐琛衣橱里大半的衬衫都是白颜色,每次他换白衬衫时,我看着他的动作都会有一刻的沉迷,他保养得很好的身材和白衬衫就是绝配,那种成熟男人的味道很配白衬衫。

  我很快就熨好了三件衬衫,然后想起半月前徐琛短暂出门回来换下的衣服居然忘记拿出来洗了,那阵子我吐得厉害,钟点工又临时不在,我不喜欢别人代劳洗衣服这样的私密家务,所以衣服就放在篮子里一直忘了洗。
  洗衣房里阳光明媚,我在暖洋洋的屋子里慢慢蹲下身子捡着那些要洗的衣服。徐琛的一件白衬衫放在最上面,我拿起来准备放进洗衣机,因为白色衣服不好打理,我一般都是先把领子和袖口洗一遍才用洗衣机的。

  白衬衫皱皱巴巴的,我拿起来仔细看看哪里有特别脏的地方,很快一处口红印迹出现在白衬衫的衣角那里,我确定那些印迹不是我弄上去的,因为我从来不涂口红。
再看看,衬衫后背上还有一处。

  我拿着白衬衫的手有些发抖,突然间就想到电视里那些正室捉奸和发觉老公有外遇的情节,我现在是不是也是……

  把白衬衫放到鼻子下闻闻,还有一股香水的味道,很清甜的味道,这件衣服放了这么久那股香水味还在。

  脑子里开始乱乱的想着,我不知道这件衬衫能说明什么代表什么,但至少能说明两件事。一是徐琛跟某个女人曾经很亲近接触过,二是他没想过要瞒我避讳我。
  我不知道他的不避忌是因为问心无愧还是根本没想过我会介意,我不知道。

  想了好半天,我把这件白衬衫的领口袖口和那两处有口红印记的地方都涂上了洗衣液。

  我一边搓洗着衣服一边想,要是一个很爱自己丈夫的老婆发现这件衬衫的话,应该是会保留证据,然后当面跟男人对质吧,他不说清楚决不罢休,即便说清楚也有可能继续穷追猛打。可是我却在消灭这些所谓的证据。
  “可以,你在哪呢,我买了你爱吃的芝士蛋糕。”我正全力处理衣角那块口红印迹的时候,徐琛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我加快了搓洗的动作,可是最后这块印迹怎么洗也还是很明显,我听见徐琛上楼的脚步声了,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

  “在这里呢,我在洗衣服。”我大声喊着,徐琛很快出现在洗衣房门口。

  “都说过几次了,你不要自己洗衣服了。”徐琛走到我身后,他温柔的从后面抱住我的腰,手掌在小腹那里很小心的放着。
  “这点事情就当运动了,没事的,你出去吧,马上就洗好了。”我继续用力搓着,心口很不舒服,我很想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怒吼着质问我的男人,这件白衬衫上的口红印迹是怎么回事。

  可是我毫无底气这么做……徐琛是我的男人吗,他需要对我交待这些吗?

  “什么衣服这么脏,搓了这么久还没洗净啊?可以……”徐琛伸头看我在洗的衣服,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然后一把握住我满是泡沫的手。
  我忽然感觉一块巨石压了下来,他这么做什么意思?

  “你想说什么,继续啊……”我继续搓着,徐琛松开手站到我旁边,我一眼也没看他,专心去除那块印迹。

  “洗不掉就算了,扔掉吧,我还有那么多件。”徐琛说的不冷不热,我不知道他现在什么表情。

  “能洗掉的,多洗一会儿就好了,你出去吧。”我固执的继续,徐琛不说话了,静静看着我洗。
  我现在很想徐琛说话,可是他一言不发。

  那块印迹终于洗掉的时候,我忍不住还是问徐琛,“下一次弄上口红或者别的什么,脱下来就说,这些时间久了不好弄的。”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徐琛低沉着声音说了话。

  “什么事情,我就是说你不要……”我还没说完,徐琛已经用嘴唇堵上了我的嘴,他来势汹汹。
  我有点喘不过气来,徐琛抱紧我不让我动,我只能被动的接受着。

  “你生气了。”他吻够了终于该放开我,我使劲喘息着不理他。

  “还不问我吗,再不问就永远别问了。”徐琛看我又去继续洗那件白衬衫,“我等着你问这件衬衫好久了,差一点就忘了这件事情了。”

  “没有什么要问的,该提醒你的我刚才说过了。”我开始把白衬衫放进洗衣机里,我有一种又被徐琛玩了的感觉。
  徐琛突然把脸凑到我面前,我用眼角余光看着他,“我这种老男人就是有耐心,你不问就算了,我等你憋不住再说。蛋糕在楼下,我等你一起吃。”徐琛说完转身出去了,我扭头狠狠瞪了一眼他的背影。

  这一看我才发现,老男人今天也穿着白色衬衫,他还很挺拔的背影很像那部美剧里男主角。电视剧里那位不年轻的大叔男主想爱不能爱女主,他经常都会有些落寞孤单的用背影诉说对女主的思念。
  徐琛步子走的很慢,我得以难得的好好看看他的背影,他伸手挠了挠头发,几根白发有些扎眼,老男人真的是不年轻了。

  “那你说说吧,我想知道。”我鼓了勇气开了口,徐琛在门口停下脚步转过身,我看见他笑的很狡黠,似乎早就算准了我一定会喊住他。

  “我本来就没想瞒你啊,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你解释。那些全是余甜弄得,她对我怎么回事你也清楚的。我什么也没做,所以也没怕你看见这些。”
  居然是余甜……

  “你什么时候去见过余甜……”我心头松快了不少,余甜在徐琛那里是什么角色我多少还是知道的。

  “她打电话说要来看看你,我不想她见你,所以就去看她了。”徐琛异常轻松的语气说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怕余甜见我,因为我跟他说要去看余甜也被他拒绝了。

  周末的城市里必定堵车,中江市也不例外。徐琛打电话回来说还在路上,他的车已经半个小时没动地方了。

  在我以不再吃核桃仁的坚持下,徐琛终于还是同意让余甜来家里吃饭,他刚才就是去政法学院接了余甜回家,我今天让钟点工大婶做了正宗的湖南菜,余甜和徐琛都喜欢吃。

  “那我继续等,不急。”我挂上电话看着窗外,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这段日子我总是会在夜幕降临后,一个人独自守着别墅,等着我肚子里孩子的爸爸回家。
余甜还没见过我怀孕后变形的样子,不知道她见了我什么反应。说实话,我这么想见她,也是为了自己。

  “夏姐,好久不见了。”半个多小时后,余甜和徐琛回来了。余甜比之前瘦了一些,她看我的眼神还好,只是多少有些惊讶我的变化。

  “快进来,你看我很丑了吧,我现在看镜子里的自己都不敢认,脚也肿的只能穿拖鞋了。”我拿出一副徐家女主人的架势招呼着小姑娘,余甜咧咧嘴说看我还好,她见过比我更难看的孕妇。
  徐琛斜了一眼余甜,“去洗手吃饭吧,可以现在不能挨饿的。”余甜熟门熟路的朝卫生间走去,我没想到余甜也来过这里。

  “她以前来过吗?”我在餐桌前忙着,徐琛不知道该做什么只是跟在我后面。“你不在那几年,她来过两次。”

  “哦。”

  徐琛紧贴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
  “湖南菜,你做的吗?”余甜洗好回来了,她看着我和徐琛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

  我之前问过徐琛,余甜还有没有碰那些东西,是不是应该想办法送她去戒毒。徐琛说那件事对她触动很大,她不会再去碰了。我很想说那种东西一旦沾上了不是完全靠自己的意志力就可以摆脱的。

  心瘾难除。
  “是啊,知道你们都喜欢吃辣的,正好家里的大婶是湖南人,快坐吧。”我招呼着余甜坐下,小丫头看着徐琛不坐。

  “坐啊,没有外人不用客气了。”徐琛坐到他惯常的位置上,余甜马上坐到挨着他的位置,我坐到了余甜的对面。

  徐琛很满意菜的味道,余甜也没少吃,医生不让我多吃辣的,所以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自己的晚餐是金枪鱼沙拉和烤得半焦的蒜味面包片。
  “预产期什么时候,是男孩还是女孩?”余甜吃着突然冒出一句问我,我说预产期大概要明年七月份,至于孩子的性别还不知道。

  “徐叔你喜欢什么……”余甜转而又去问徐琛,徐琛说都好,要是女儿就更好。

  “对啊,天添是儿子,再有一个女儿就凑成一个好字了。只是可惜……”余甜吃好放下了筷子,我问她可惜什么,我知道徐琛的儿子叫徐天添。

  “可惜不是一个妈妈生的啊,那样才是真的好字。”余甜微笑着回答我。
  徐琛轻轻咳嗽了一声,抬起头看看我。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在说……就说不让你见她,就是怕她会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话给你听,影响你心情,可你偏要她来。

  我没那么脆弱,一个小丫头几句话能让我如何,我继续吃着也没去接余甜的话头。

  “夏姐……”余甜叫我,徐琛打断她,“这么叫不合适了,以后该叫……”我又打断徐琛,“改什么,就这么叫吧,这样显得我多年轻,是吧余甜。”

  余甜点点头,徐琛也不好说下去了。
  “天添是不是该回来了,我一个月前跟他在网上聊过,夏姐没见过天添吧,他很少来这边的。”余甜再次把话题引回到徐琛儿子身上。我的确没见过他的儿子,只是听过名字。

  “回来干嘛,我想让他留在那边打工,多接触接触社会,他回来还不是就被……就被他妈妈带着到处飞,时间都浪费掉了。”徐琛不大高兴余甜总在提起他儿子,脸色有些不耐烦。

  “那倒是,男孩子要穷养,女孩子才要富养的。女孩子要是从小拥有的太少,想得到没得到的欲望太多,将来长大了会三观不正,很容易被别人诱惑出卖自己的,是吧。”余甜说每一个字都盯着我看,我只能微笑着点点头。
 “所以,夏姐最好生个女孩子,这样就可以好好教育了,至少可以把自己走过的弯路避免掉。”余甜说完抿着嘴看徐琛,我也去看他,徐琛冷着脸盯着面前的饭碗。

  “现在想这些太早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明年几月考试,学校吃的好吗。”我没想到余甜会如此尖刻,也不知道徐琛和她说过什么,最初认识那个乖顺的小丫头荡然无存,现在她就是个羡慕嫉妒恨的小女人,而我就是她的目标人物。

  “九月份考试,你应该知道的。”余甜和我说话时总是看着徐琛的表情,我一阵头疼,有这样的一个人在我和徐琛身边,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展下去。
  “学校的食堂就那样,夏姐,要不我搬来这里住吧,我们的封闭课程马上结束了。我在这里可以照顾你,也不耽误我学习,他也不用担心我又去碰那些东西,在这里你肯定会看着我的,对吧。”余甜终于进入了今晚的主题,我料到她搞不好会提出要搬进别墅住的。

  我不高兴,可是绝不会在面子上跟余甜一般见识。

  这个事情自然轮不到我说话,一切都要看徐琛怎么说。我和余甜都看着他,徐琛瞥了我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你看看,引狼入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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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那口子可比看我文重要,去陪人家吧!
  怎么都好,我只想听他怎么决定。我想余甜也是这么想。

  我扬起自己的包子脸,徐琛一直看我,似乎忍着笑。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2
  “行不行啊,夏姐。”余甜紧追上来,我想徐琛的表情肯定让她很不舒服。她的话也让我不舒服,我注意到余甜对徐琛的称呼,她竟然只是说“他”如何如何,而不是像过去叫徐琛叔叔什么的,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余甜压根没放弃跟徐琛关系变化的可能。她只想做徐琛身边的女人,而不是他的什么侄女。

  又想起那件白色衬衫上的口红印迹,我瞪着徐琛,我要看看你怎么做。
我也不是不体谅徐琛的为难,可是我累了,我不想自己重新开始的路上横生枝节。他不年轻了,我也是,我们在一起的日子不能再掺和着什么争风吃醋的狗血桥段,所以有些事早早挑明处理掉最好。

  谁敢保证将来发生什么呢?

  “不说话我就当你们同意了。”余甜又问,徐琛的脾性我这么多年多少了解了很多,他向来不喜欢别人逼他,说惯了上句。可是我也知道他对余甜的不同,那是一份怀着无法弥补愧疚的宠溺,他对我都没有那样过的。

  “搬过来不影响你的复习吗。”徐琛半天整出这么一句。
  余甜赶紧接过话,“不影响的,只要考前一个月再回去就好了。那……你同意了?”余甜眼神晶亮的瞥了我一眼。

  我握紧了手里的勺子,徐琛想了想,“那就搬过来吧,可以每天也的确闷的厉害,你来也好。”

  我听着徐琛的话,真是好笑!他不会听不出刚才余甜处处针对我的话吧,小丫头对他什么心思他也知道,居然还同意她搬进来。我努力忍下了冲到嘴边的话,“你决定,这个家你是主人。”

  余甜在我对面甜甜笑着,一副胜利者的表情。
  “时间不早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吧。你什么时候搬,二楼原来的主卧给你住吧。”徐琛自己安排着,我被晾在了一边。余甜开心的不行,点头说住哪里都可以。

  “夏姐,我下周就可以搬进来,你没问题吧。”余甜明知道我决定不来什么,还是故意问我,我想自己现在的脸色也不会太好看。

  不知道徐琛在想什么,他明知道余甜的企图还这么痛快答应了,而且问都没问我的意见。我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是一直被轻视惯了,所以做决定的时候,做和我有关的决定时,他从来都是自己替我拿主意的。
  心情极度烦躁起来,我低着头不说话。我不想看见余甜的笑模样,更看不透徐琛的心思。

  老男人很讨厌。

  徐琛催着余甜离开了。关上门之后,我不吭声默默收拾餐桌,徐琛也不帮我,“别弄了,明天大婶来了就会收了。”

  我才不理他,继续收拾。
  “今天我见到午远了。”徐琛突然冒出一句。

  “你去会所了?”我不明白徐琛的意思。

  “不是,他去公司找我,给我送请柬,代表王静年来的。”徐琛眸子里沉静莫测,语气也没了之前饭桌上的感觉。

  “是画廊开业吗。”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有些心虚。
  “嗯。”

  “你去吗。”我回避着徐琛的眼光。

  “你单独见过午远吧。”徐琛又冒出一句,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个。

  “是约了王大小姐,没想到来的是他。”

  “噢。”
徐琛目光炯炯的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我和午远先后脚走了进去。

  今天是余甜搬进别墅的日子,我是为了避开才出来的,刚一出家门就被徐琛喊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说有事跟我说,倒是没说午远也会在。

  余甜已经拿了钥匙,她自己说不用我在家等她,我知道小丫头的意思不是跟我客气,而是真的不想看见我,我也想出去走走了。

  之前跟徐琛说过,我现在身体稳定了,可以慢慢恢复工作了。
  徐琛不以为然,“本来也没你多少工作,会所那边需要招新人,王经理做的不错,只是你的头牌离开了,业绩会受影响吧。”

  他又跟我提到午远……

  “没有,你随便做吧。”我看了一眼正跟秘书交待事情的徐琛,余甜怎么不直接打给他。

  徐琛终于忙完了,午远也在这个时候进来了,我和他彼此对看一眼,“夏经理也在。”午远先跟我打招呼,徐琛让他坐下,然后看看我,“你这几天好像没那么肿了,看来出来走走也有好处。那个产前培训课,什么时候开始,听说需要爸爸也去的。”

  我很想跟徐琛说,是需要丈夫一起去,可只是在心里跟自己说说。午远有些不大自然的低下头拿出手机看着,徐琛又去看他,“王小姐的画廊还需要什么吗,需要我不要客气。”
  午远说都准备好了,现在就需要徐琛开业那天去捧场了。

  我看着午远和徐琛,我们三个居然同处一室说话,人生还真是奇妙啊。因为我爸爸打死了午远爸爸,我为了救爸爸去认识了徐琛,徐琛把我从午远身边带走,我们再也回不了头……可现在,我们三个竟然能平静的面对彼此,我不知道午远心里真正的想法,也不大敢揣测徐琛的心思,我只是可以肯定自己的心,我是真心希望午远离开了会所能好好地发展。

  我和徐琛之间,因为有了这个孩子,也好好的吧。
  “那是自然,我和可以都会去的。王小姐怎么没来,本来还想一起吃个饭的。”徐琛对午远没什么好感,这我知道,我一度很担心他会对午远做点什么让他离我远远地。可能是王静年的突然出现改变了徐琛的打算,午远才能这么容易的从会所离开。

  “她也说想请二位吃饭的,那咱们就今天吧,静年一会儿处理完工作有时间,午饭还是晚餐?”午远近来一定没少熬夜,他的眼圈发黑。我不知道他跟王静年究竟到了什么地步,反正圈子里现在已经传着王大小姐爱上文艺小白脸的绯闻,也不知道王家听见这些会怎么办,我不禁有些担心午远的处境。
  两个相差这么多的男女在一起,表面的风光下必然潜藏着隐患。

  就如同我们每个人,谁还没有几个假面,不同的环境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是不知道哪个假面哪一天戴错了会给不该看见的人见到。

  我们都挺悲哀的,我和徐琛,午远都一样。

  “你说呢,可以,你现在特殊,你说算吧。”徐琛满脸满足的看着我的肚子,午远也微笑着看我。
  我还真的是开始饿了,怀孕以来我就成了大胃王,刚才过来的路上脑子里就一直挥散不去一样食物,可是现在同时面对徐琛和午远,我张不开嘴说出那个想吃的东西。

  “怎么不说……”徐琛已经站起来朝我走过来,我在他的手搂上我肩头那一刻冲口而出,“想吃老做法的锅包肉了。”

  午远听见我的话,面色丝毫不变,他做出一个思考的表情问徐琛,“锅包肉啊……这要您来选地方了,我毕竟对这里还不够熟,要是在老家那边,我倒是知道哪里的锅包肉最地道,尤其是老做法的。”
  午远的话意味深长,我觉得自己手心冒汗,徐琛一笑,“这个也难住我了,以前没听你说爱吃这个啊,还真是怀孕了口味就会变,让我想想啊……老做法,你们两个说的老做法是什么意思,午远说说……”

  徐琛说着弯下腰,凑近到我耳边,他声音极小,“你们之间还是彼此很了解啊。”
  我一阵发凉,徐琛一字一字说的很轻,可是却全部砸在我心里。午远那边已经开始说起锅包肉的老做法,我勉强抬头看看徐琛,他似乎听得很认真,好像这个锅包肉需要他亲自下厨一样,而午远则是教他做法的老师。

  前任,现任……我脑子里开始乱乎起来。
  “噢,原来这道菜还可以这么做啊,我怎么不知道呢。对了,说起来咱们都是老乡啊,我们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你们两个都知道我却不知道,哈哈。”徐琛笑的很大声,他的手指习惯的在我脸颊上滑了一下,我知道午远全看在眼里。

  徐琛平时没少这么摸我,可我今天总觉得他不对劲,就连手指触到我的感觉都不一样。我不知道怎么就开口说,“要不改日吧,今天余甜说要做晚饭,我们回家吃吧。”
  我期待徐琛点头,午远不说话看着徐琛。徐琛转头问我,“那这样吧,咱们就请王小姐和午远去家里吃吧,顺便把余甜介绍一下,我跟静年说过了,余甜想去她画廊那里兼职一段,她也不需要每天呆在别墅里看书。”

  这下更乱了……我很不痛快,就是不愿意跟午远多接触才说要回家,可徐琛偏偏把他们扯得离我更近。

  “那锅包肉怎么办。”午远看看我问。
  “我让秘书去办,可以点好打包带回家,可以吧?”徐琛眯着眼睛看我,我可以说不吗?

  “那好吧,我给王小姐打电话。只是不好意思打扰了。”午远准备告辞了,徐琛笑着说其实是他麻烦王静年,他是为了给侄女安排工作才请客的。

  午远离开后,我松了一口气,可是锅包肉却如同什么不祥物让我莫名紧张。不知道徐琛会不会继续追问我和午远的事情,上一次我跟午远单独见面的事情还悬在那里没说开呢。
  “以前在会所,他也经常跟你聊起过去吧,那时候更方便,不知道他怎么会离开不做了。”徐琛喃喃说着坐回到他的椅子上,我被气得笑了起来。他这话什么意思,我跟午远之间又没怎样,他现在怎么这么不淡定,总揪着这些事情跟我冷嘲热讽的。

  “没有,就是正常工作谈话。”我懒得解释,也知道徐琛的性子,他若是不信你,你有大把铁证也没用处的。
  “余甜住进来,你不高兴吧,不高兴就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3
 “我告诉你夏夏,两个人要结婚扯证,最好的就是都受过伤了。都伤过了才会知道啊,什么妥协忍耐是最难的,结婚就是两个人互相忍……”
  我扶着关红就想,她说的没错,我就是不能忍了才离婚,我和前夫不就是不肯互相妥协吗?

  今天再次来到民政局这里,我脑子里居然回想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我不知道我跟徐琛算不算都受过伤了,我们没聊过他的婚姻,我的婚姻他也都知道,我也没跟他主动说过。
  其实我心里清楚……我的那段婚姻严格来说,是我先伤害了人家,我跟他结婚本就是目的不纯,我不是因为爱他才嫁给他,所以落得那个结果不能怨任何人,所以我才会净身出户。不过也因为那样,我才有缘分认识了夏堇。

  “夏小姐,徐总说要晚点来,不过要我去接他,你先进去大厅里等着吧。”老关打断我的胡思乱想,我说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反正都是等着。
  老关有些为难的看看我,“不太方便,我们很快就回来。”

  我明白了,看来是不方便有我在的场合。

  “好,我在里面等你们。”我下车时瞄了眼老关拿着的那个袋子,只是没看见里面到底是什么。

  老关开车离开,我有些心里空落落的看着车子……车子开到那个报亭前停了下来,我看见之前跟老关见面的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戴帽子的女人突然朝我这边扫了一眼,然后开了车门坐到了我之前坐的位置。

  车子开走了,我一头雾水站在大厅的玻璃窗前发着愣。
  一个大肚婆独自站在民政局大厅里,自然会有些引人关注。

  我等在这里,已经快要两个小时了。

  午休的时间停止了办理业务,我坐在空荡荡的休息区里,眼睛一直看着外面,看着车辆出入的那个入口处。

  徐琛的英菲尼迪一直没出现,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真的出事了吗?

  看来我这身白颜色白穿了,那个想看见的人一直没出现。
我握着手机,一个简单的拨号动作我却酝酿了好久也没行动。说到底,我是害怕打出这个电话,我怕没人接听,又怕接听了却是坏消息。

  我在心底里骂着徐琛,你个变态老男人,你让一个孕妇这样好吗!

  关心则乱……其实我一直都不愿正视这点,但是我真的是乱了,因为徐琛乱了。

  大厅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好像是民政局的员工,她慌慌张张的冲进来喊着,“太吓人了!听见没有啊,刚才听说前面那个住宅小区,国税局的家属楼有人开枪杀人了!”
  我一下子站起来,为什么我会想到徐琛,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快速的走出去,朝着很多人都跑去看热闹的那个小区走过去的。

  那个小区我知道的,我怎么会不知道那里,那里就是大学时徐琛经常带我去的地方,他在那个小区有一套房子,现在空置了很久了。

  脑子里在这时候反而很清醒,我告诉自己这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小区我熟悉所以才会想到徐琛,他虽然接触各色人物,可是总不至于会有人拿枪杀他吧。
可是我又想到他最近几个月的总总反常……不行了,我再也不能往下想了,脚下只是快速的朝着小区走去,要不是顾及肚子里的小家伙,我早就跑起来了。

  国税局家属楼的小区是那种很老的,整个小区都没有封闭,我本能的朝着以前经常进出的那个口走着,眼前很快就出现了好多人,里里外外围着那个进口。
  我停下脚步,深深吸了口气……镇定点,别自己吓自己,谁说这里出事就和徐琛有关呢,我怎么就不想他好呢。

  给他打电话吧,我毫不犹豫的拿起手机拨了过去……电话接通了,可是一直没人接听,我挂断再打……依旧没人接听。

  眼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我又给老关打过去,居然提示说“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要疯了,我开始往小区里进,可是到了那群人围着的地方才看见有警察堵在那里,围观的人们正七嘴八舌的讲着里面的事情,每个人都好像很知情。

  我知道这里是进不去了,就问旁边人知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个男人告诉我,一个小时前,里面一栋楼前出人命了,一个男人被人用枪打爆了头,大半边脸都不见了,还有一个女人也被打伤了,开枪的人跑掉了。
  两条腿一下子就软了,我努力控制着情绪又问,知不知道被打死的男人什么身份,知道名字吗。

  周围几个人看见我挺着大肚子焦急的询问,都说不知道,又问我是不是跟出事的人有关系,他们让我去问问警察。

  两只脚机械的朝着眼前的警察走过去,我穿着比怀孕前大三号的鞋子往前走着,这双鞋还是徐琛陪我去买的,那是他第一次陪我逛街。
  徐琛还答应过我要陪我去买很多东西,小宝宝出生前要准备的东西……他还要陪我去上产前培训班,因为人家都是有丈夫陪的……老男人还没给我在雨乌盖好大房子……我流着眼泪说不出话,警察在我面前渐渐模糊起来,我怎么说不出话了呢,我必须要跟警察问明白,到底被打死的那个人是谁啊。

  继续往前迈步,我眼前一黑……
  等我清醒的时候,周围一片乱糟糟的声音,我睁开眼睛回忆自己在哪里,刚才是怎么了,可是我什么都没想起来,我只记得自己很着急的想要问警察什么事情,可是我要问的是什么来着……

  “你没事吧,挺着大肚子看这种热闹,我打了120急救,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家人怎么联系,你住在这里吗?”问我话的是一个警察,我这时才发觉自己倒在地上,警察叔叔正抱着我,旁边还有好多人围着。
  “对不起啊,我想问问知不知道里面被打的人是谁,他叫什么名字……”我的记忆一瞬间恢复了,我抓住警察的制服问着。我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因为警察看我的眼神很震惊。

  “这我没法回答你,我只知道有人被打死了,你和受害人认识?”警察问的好白痴,我生气的从他怀里挣扎着要起来。

  “你别动了,你几个月了啊,快联系你老公和家里人吧……”围在我身旁的一个老婆婆着急的问我,其他人和警察也都附和着。

  “对啊,你都这样了……”

  “快打电话吧,你这样太危险了,得赶紧去医院啊!”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我不就是怀孕了,刚才一着急昏了一下吗,他们干嘛这样啊。

  “姑娘啊,流血了可不好啊,快别动了,等救护车来吧。”那位婆婆的话让我害怕起来。我流血了?哪里流血了?

  一阵急救车的声音传来,警察让大家让开。

  急救人员赶到了我眼前,“几个月了,肚子痛吗。你不要用力,我们会抬你上担架去医院,怎么联系你家人。”急救员一边询问我一边放好了担架。

  我呆呆的回答了问题,然后又拨了徐琛的电话。求求你,徐变态,快接电话吧,你女儿出事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些人,我不就是怀孕了,刚才一着急昏了一下吗,他们干嘛这样啊。

  “姑娘啊,流血了可不好啊,快别动了,等救护车来吧。”那位婆婆的话让我害怕起来。我流血了?哪里流血了?

  一阵急救车的声音传来,警察让大家让开。
  急救人员赶到了我眼前,“几个月了,肚子痛吗。你不要用力,我们会抬你上担架去医院,怎么联系你家人。”急救员一边询问我一边放好了担架。

  我呆呆的回答了问题,然后又拨了徐琛的电话。求求你,徐变态,快接电话吧,你女儿出事了!

  我躺倒在担架上,仰面看着蓝蓝的天空在我眼前移动,我的手机里没有电话被接听的声音。
  “我不走,我要知道……”我在担架上喊起来,我还没确定出事的人到底是不是徐琛呢,我不能走。

  心情已经不是任何词汇能形容的出来,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不能吓到宝宝,我用一只手护住小腹,另一只手继续拿着手机打着。

  眼前是一片鲜血淋漓的场景,我自己幻想着小区里有可能的血淋淋的案发现场,想着刚才听人讲的那个被打掉半个脸的男人。
  救护车朝着医院开去,我在车上问随车的急救员,刚才出事的人送去哪里了,他们知不知道。

  “也是你要去的医院,男的当场就死了,那个女的还有救……”

  我已经不哭了,心情一点点平静了下来,徐琛不接电话不代表什么,也许就是巧合的。我不会这么倒霉的,我的孩子不会没有爸爸的。
  我满脑子里全是徐琛,全是徐琛对我的好,那些他曾经让我恨之入骨,不惜一切想要离开他的心情全都灰飞烟灭了。我好怕他就这么离开我了,我最后跟他通电话说了什么居然想不起来了。

  被抬下救护车时,我手里还紧紧握着手机,我打的号码没人接听,可是也没人给我来电话。我安慰自己,没人在这个时候给我来电话,就是好消息,这就说明徐琛没事,他要是真出事了,早就该有人通知我了。
  医院里一片嘈杂,我被抬着进了电梯,这时候我才感觉到自己不舒服,我的肚子有些疼,还伴随着一阵阵缩紧的感觉。

  宝宝,你不能有事……我再次哭了起来。

  徐变态,你也不能有事啊……我努力搜寻着能想到的跟徐琛不和有过节想要他死的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出哪一个会恨到要用枪来解决掉徐琛。
  我就这么心乱如麻的进了抢救室,大夫和护士忙着给我检查,我告诉自己要静下来,我不能让宝宝出事。

  “把手机给我吧,我帮你放起来。”一个小护士要拿走我的手机,我说什么也不肯,我说在等一个重要电话,我必须等到那个电话。
  大概我说的时候声音已经变调了,小护士带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她的眼神很惊讶的看着我。

  “那好吧,我不拿开手机,可是你的手受伤了,我总要先给你处理下伤口吧,你是孕妇,你要考虑到肚子里的宝宝啊,先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
 我听了小护士的话才知道自己的手上有伤,我举起手看看,手里握着的手机屏幕有几滴血迹。

  “还好,只是擦伤了,我给你处理下,你镇定点,现在你下面在出血,你要有心理准备……必要的话,我们会紧急处置的。”给我检查的大夫跟我交待着,我听见她在问我的家属呢。
  我感觉到眼泪流进了嘴里,好苦好涩的味道,我告诉大夫我的家属没来,我打不通他的电话。

  我举着带血的手机,我还要给徐琛打电话,我和宝宝现在需要他。我的指尖还在出血,我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徐琛的名字。
  他应该从来不知道……在我的手机通讯录里,他的名字存的是“饲养员”三个字。他说过我是猪,他是饲养我的饲养员,我就这么存了他的名字。

  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我嘴里面叫着他徐变态,可我心里他不是,早就不是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幸运的人,我三十几年的人生似乎也验证了这一点。

  可是现在我躺在手术台上,以为自己又一次跌入了人生谷底的时候,命运终于青睐的我一回。

  很多白色的影子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一度以为肚子里的宝宝要离开我了,几年前的那种痛失又要再来一次。可是我没再次体验那种悲伤,医生最后让我住院观察,孩子暂时没事了。

  心情一下子松懈下来,跟徐琛失去联系的恐惧感却加大而来。
  会所的王经理赶到了医院,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进了病房听我大致说了情况就说先去搞清状况,让我别急。

  王经理出了病房,我想他肯定是打听徐琛的消息去了,张新一直陪着我,他担心的看着我,“你这脸色吓死人了。什么都别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老王会想办法的,你现在需要休息,躺好闭上眼睛,能睡一下最好了,也许你醒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你面前了。”
  我一句话不说,只是闭上眼睛。

  怎么能睡得着,可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一遍遍回忆着最近所有跟徐琛有关的蛛丝马迹,一遍遍安慰自己肯定是误会是赶巧了,徐琛一定没事的。

  “小新,你出来一下……”我听见王经理在喊张新。
  他们两个在病房外面嘀咕着,我也听不清说了什么,只能干等着。

  不敢睁眼,或者说只有闭紧双眼才能让我短暂平静下来。

  我入住的是三人间,其他两张床没人,所以张新一出去,病房里安静极了,病房外的嘈杂一下子远离我耳边。
  应该是极度恐惧和身体上的疲累双重加身,我的意识有点迷糊了,逐渐迷糊起来,病房内的暖气给的很足,我感觉自己轻飘飘的放松了下来。

  我还想去摸自己的手机,我想给徐琛再打一个电话,也许他现在就会接我的电话了……

  “曾经多少月儿圆,圆得不在我身边,你走一天,我过一天,一样是永远……”我的手机响了!
  这个手机铃声我用了很久了,一直很喜欢杨坤这首歌,可现在这几句歌词在我听来是雪上加霜撕心裂肺的的痛苦。

  “她在哪,医生怎么说!”一个焦急的声音在病房外传来,张新的声音在说话,大概是在讲我的情况,然后又听见了王经理的声音,再然后是病房门响了一下,有人进来了。
  有人走近我,握住我的手,一份熟悉的感觉透着体温传过来,我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可以,是我。”

  是徐琛……可是他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刚才在门外说话的就是他,我居然都没听出来。我一把反手抓住他的衣袖,这时候视线和听力也都好了起来,眼前的徐琛竟然只穿着白衬衣站在我床前。
  “你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接电话,老关也不接……”我有些抓狂的用力摇着徐琛,他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抚我,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徐琛穿的白衬衫上血污一片,他的胸口那里更是有一大片。

  我吓得一下子松开了手,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你哪受伤了!那个开枪的人是冲你去的吗,你哪里中枪了,你不去看医生站在我这里干什么……张新,老王快进来!找大夫,快找大夫啊!”我的喊叫声让冲进来的张新和老王都吓到了,我想自己现在肯定很像武侠剧里的那个梅超风,面色苍白披头散发。
  “你镇静点,夏可以!你看好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就是擦伤了!”徐琛和张新一起才把我控制下来,我上下打量着徐琛,他脸上和手上都有血,我开始哭,使劲哭,哭得徐琛这个老男人也红了眼眶。

  老王拉着张新退出了病房,徐琛慢慢坐到病床上,他嗓子哑的厉害,怪不得刚才我迷糊中没听出来他的声音。
 “你别激动,宝宝可受不了惊吓刺激了。我慢慢给你讲。”徐琛咳嗽了一声,他的手插进我发丝间揉着,我从他眼里看见了久别重逢的味道。

  “老关出事了,那个人不知道是认错了人还是打偏了……老关当时就没救了,我还好,平时锻炼没百炼,第一反应就是往回跑,好在当时院子里有人,我也大声喊救命了,那个人没得手就跑了……”徐琛说的倒是镇定,我紧盯着他的眼睛问,“往回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老关怎么会去那里,你不是让我等你吗,你干嘛不来!”
徐琛拍拍我,“能等等再给你说这些吗,我现在还要马上去公安局,还要处理老关的事情,还有……还有人也受伤了……”徐琛和我近在咫尺,我却不确定他跟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还有一个女人,对不对……我看见老关见了一个女人,我不认识,他们一起离开的,受伤的是不是她?她和老关什么关系?”
小伙伴们,我今天挺激动滴,终于回来了!这段被封的日子各种被打击,心情真是没法说了,昨晚又有一个朋友突然告别说不再联系了,我蛋疼啊!最近码字也被各种说,各种挖苦讽刺,唉……我是新人,这是我第一次写现言,这是个故事,可是里面侧漏着我生活里的一些经历和朋友身边人的一些遭遇,我很用心写,我承认自己写的不够好,可是看到读者们各种讽刺挖苦还是会很难过……

徐琛摇摇头,“是我,是我让老关见的那个人,等我回来全告诉你,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千万不要下床,我尽快赶回来,好吗?”

  我凄惶的看着他,“你去吧,我等你回来,我和宝宝一起等你。”说完,大颗的眼泪开始往下滴,我看见徐琛也哭了。

  他抹了下眼睛站起身,“手机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别给我打电话,等我回来。”

  老男人穿着满是血污的白衬衫往外走去,我看着早上自己亲手替他穿好的衬衫……我们本来约好从白色的重新开始,现在染上了一层血色,老关的血,我的血,还有别人的血……

  想起几个小时前我还和老关在说着他儿子的婚礼还有他要退休的计划,现在的他已经没了呼吸毫无防备的就离开了。

  “徐琛!”我喊了他,我好怕他这么离开再也不会出现,我受不了了。

  徐琛站住身形。
我以为他会回头,不用他跟我许诺什么,至少回头跟我笑笑,可是他没有,只是短暂的停顿就继续往病房外走去。

  徐琛消失在我眼前,张新的身影很快出现。他一进来就让我躺下,说我现在的情况绝对需要卧床,我很听话的躺下去,我不是任性不懂事随着性子的小女孩,我明白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我不能再给徐琛添乱了,他心里一定比我更糟糕,他要面对好多事情,好多我根本无法想象的局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和宝宝,不给他添乱,让他分心。

  “张新,他真的没事吗,我是说他的身体,那个受伤的女人呢,现在什么情况了……”
  “那个女人一只胳膊恐怕保不住了,子弹打在她的左胳膊上,有可能需要截肢,不过命是保住了。他还好,已经给他简单检查过了,子弹肯定没打中他,你放心吧,等他做完笔录处理完,我会监督他彻底检查一边的,你不用操心了。”张新伸手摸摸我的额头,“给你量一下体温,然后你听我的,趁着他不在的时间,好好睡一会儿,你现在需要休息,知道吗?”

  我点头,我现在什么都听他的,我知道自己很危险,我的冲动很可能就会危及肚子里的宝宝,我一定要听医生的。

  护士给我量了体温,张新说我有点低烧,但是不严重,让我睡几个钟头再看。

  我给自己催眠……徐琛没事的,我还担心什么,我现在要告诉肚子里的宝宝和我一起好好的,我们一起休息一下,我们要好好的等着爸爸回来。
  我不知道等徐琛回来时,都要跟我讲些什么,我只知道老关见的那个女人是跟徐琛有关,老关不过是替徐琛见她而已。

  我闭着眼睛捏紧了被角,我不知道徐琛跟那个女人什么关系,不知道他们三个人为什么会在那个小区出现,更不知道那个开枪的人目标是徐琛还是那个女人……

  一切都是谜团,我只能等着徐琛的解答。
  “这个是刚才那个人让我给你的说是让你暂时帮他拿着。你看这袋子上全是血,我放哪好?”我听见病房门口有人跟张新说话,一下子我就想到了老关从那个戴帽子女人手里拿过来的袋子,是不是说的就是那个啊。

  “是徐琛拿来的吗?”我睁开眼问着,张新不高兴的走过来看着我,“你就别操心了,我会保管好的,也没什么……”他低头看了眼手里的袋子,我看见袋子上也有血,不知道是不是老关的。

  “让我看看……”我口气坚决的伸出手,张新可能看里面没什么就递给我了。
  我侧躺着身子看着袋子里,里面有一个本子,还有一个显得有些陈旧的首饰盒,我拿出那个本子一看,那是徐琛的离婚证书,上面也有血污。

  再拿出那个首饰盒子,我打开……盒子里是一枚金镶祖母绿戒面的戒指,那款式一看就是有些年代的老物件。

  我不知道戒指的来源和主人是谁,原来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就是把这两件东西交给老关,难道她是……

  不对,徐琛的前妻我虽然没见过,但是感觉上不会是那个女人。

  可是徐琛的离婚证书居然在她的手上,她到底是谁呢……
  黑白的世界。

  天地间一下子就没了任何色彩,一个满头白发的高大身影站在我的窗前,他手里举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我隆起的肚子上。我诧异的伸手去挡枪口,只见子弹冲出枪口,射进了我的肚子里……一股子火药味在我身边弥漫着。

  “徐琛……”我大喊着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徐琛不在,病房里依然只有我。

  我探手去床头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病房里这时已经全黑了,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到晚上九点了。
  今天,本来应该是我跟徐琛新婚第一夜,可是现在我们却分别呆在不同的地方。

  费力的脱离了刚才那个可怕的梦境,我小心翼翼的动了下身子,感觉自己的腰都僵了,再一想到宝宝还在肚子里,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想分散自己压抑的情绪,就拿着手机看看有没有未接电话什么的,果然手机上提示有,我刚才睡得还真是挺沉,压根就没听见手机的响声。

  未接来电有夏堇打的,足足十条,还有一条她发来的短信。
  “夏可以,要是活着就给个动静,我和张晓海正往你那里去,我知道出事了,你等我。”

  我回了电话。

  夏堇在电话里哭了,我听着女汉子的哭声还怎么控制住不哭呢,我的眼泪也噼里啪啦流着。夏堇说徐琛出事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因为圈子里有人说这次出事和徐琛年轻时一起打天下的一个哥们有关。

  我想了半天,从没听徐琛说起过他年轻时是怎么起来的,夏堇说的消息未尝就是空穴来风。
夏堇嘱咐我小心,她和张晓海早上就能到医院,他们直接来看我。我也让他们慢点开,我现在真的很想夏堇陪着我,我太孤单了。

  没想到消息传得如此之快,外地的夏堇都知道了!想想也是,枪击案在哪里也都是震惊性质的大事啊,徐琛被枪击更是头条消息了,中江市的圈子里肯定已经开锅了。我继续翻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午远的号码也出现了。

  连他也知道了。
  我给张新打了电话,他很快就从办公室过来了,例行给我检查了一下,量了体温,我一切正常。

  “你精神多了,吃点东西吧,我去买。”张新拉了把椅子坐到我床边,我还真的饿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我说想吃馄饨,然后又问了那个戴帽子女人的情况,张新站起来说去给我买,那个女人做完手术还在重症监护病房。

  “她名字你知道吗?”我追问着,张新笑着说我还是没饿透,再这么问下去就买不着馄饨了。
  其实我明白,张新只是回避我的问题罢了。

  我说那你去买吧,别放香菜。

  病房里再次寂静下来,我坐起来一点呆呆看着没拉窗帘的窗口,不知道徐琛什么时候会过来。刚才张新跟我说,鉴于我目前的情况,直到孩子出生前都要住在医院保胎了。

  我算了一下,现在是快五个月,到足月生产还有四个月,四个月都要住在医院里……我第一反应不是这样的日子该有多难熬多可怕,而是第一时间想起了余甜那个小丫头。
  我要几个月不在别墅里住,徐琛身边就只有余甜了。我嗤嗤轻声笑了起来,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居然还会吃醋。

  是的,我吃醋了……一阵从没有过的满足感传遍全身,也许这种感觉以前也有,只是我从来没正视过罢了。

  我总是会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去恨徐琛,他是变态的,他是嘴上说着爱我,然后又把我送到别的男人身下的徐变态。

  我怕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因为我这辈子只喜欢过午远,可是他给我们的那段爱情留下了一个残酷的结局。我害怕再次经历那些,更何况是跟有着那么不堪开端的徐琛,我情愿跟他之间就只是交易。
  我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去换取物质和房子。我从来就没动过要陪着徐琛走一辈子的念头。

  可是现在我变了……我肚子里怀着他的孩子,徐琛那个老男人也住进了我的心里,我想赶他出去有点来不及了。

  脚步声越来越大,那是我很熟悉的脚步声……

  一阵兴奋在我心底往上翻着,肯定是徐琛来了。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道光线从门缝里先射了进来,我期待的看着门口,徐琛手里拎着外卖的打包碗走了进来,那应该是张新买给我的馄饨。

  他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我刚想说话就听见了自己手机在响,是午远打来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慌,拿起手机按了静音,徐琛把馄饨放到床头,然后坐到了床边,“快吃,饿坏了吧。”

  “你怎么样,快跟我说说,我快急死了。”我看见了徐琛哪还有心思吃东西,我有太多的问什么要问他。
  徐琛很疲累,我无法体会他之前跟死神擦肩而过的那种心情,我只是很心疼他,他还穿着那件全是血污的白衬衫。

  “回家吧,换换衣服……我自己在这里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我看着他看我的眼神,一肚子的问题都问不出口了,我只想他好好休息睡一觉。

  徐琛揉着眉心,“张新说你要一直住在医院了,这怎么办。”

  我嗯了一声,没听明白他说的怎么办是哪个意思。
有人敲着病房的门,声音很急促,徐琛皱着眉站起来去看,我感觉他变得警觉性很高,来的人是王经理,他是来给徐琛送新手机的。

  不知道王经理跟徐琛说了什么,我只听见他厉声跟王经理骂了一句,然后大步往病房外走去,一句话也没跟我交待。

  我反而很平静,他走了我就把那碗馄饨端起来开始吃,我的宝宝需要我吃东西有体力。

  有了宝宝的我,身体里有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猜徐琛可能是去看那个戴帽子挨了枪子的女人,那个我不知道她是何许人也的女人。

  吃饱之后,我又想起那个沾血的袋子里的东西,徐琛的离婚证和那个首饰盒里的戒指。那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啊,徐琛这么私密的东西居然会保管在她的手里,而我作为跟了徐琛许多年的女人,居然毫不察觉人家的存在。

  我只想知道,这个我要跟着一辈子的男人,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呢,戴帽子的女人,别墅里接听我打过去电话的女人……甚至于余甜那个小丫头也让我觉得完全陌生不了解了。
 靠,这个变态老男人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男女关系呢,我双手捂脸揉着,心里又开始空落落的酸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徐琛才再次回来。

  “早点睡吧,我要去解决点事情,明天再开看你,你这里需要什么,让老王帮你弄,好吗?”徐琛凑近我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冰凉,以前他跟我说话可很少在一句话末了问我“好吗?”

  他还真的是变了。
“去吧,但是别让我担心了好吗,我跟宝宝可都受不了惊吓了。”我说的是真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多脆弱啊,很可能只是一瞬间你真爱的那个人就永远离开了,你连跟他告别的机会都没有。我今天对于徐琛的大难不死就是这个感觉。

  如果今天出事的是他,我不敢想……

  三十多年的人生里,我这是第三次那么恐惧失去一个人的消息。

  第一次恐惧是怕失去爸爸,第二次是怕失去午远,现在是怕再也见不到徐琛那张脸。
“知道,现在警方已经出面了,我不会有事的,今晚我也不回别墅住。可以,我想问问你……”徐琛欲言又止,我奇怪的看着他。

  “问什么啊……”

  徐琛眼光里闪动着一丝寒意,“你好好想想……那个房子的位置,你都跟谁说过?”

  我明白他问的是哪里,一定就是他和老关还有那个戴帽子女人被袭击的案发现场。我和谁说过那里……脑海里快速回想着,知道那个地方徐琛有房子的除了我还有……
 徐琛看着我,他是在等待我给他的答复,我一边回忆一边喃喃说:“我跟夏堇说过那里,还有老王也知道,还有……”

  最后想到的那个人让我瞬间……他也有可能知道那里!

  “还有谁……”徐琛的声音冰冷遥远起来,我咽了口吐沫才说,“他不是直接知道的,我跟老王在办公室说的时候,他……也许听见了,但是我不确定,你干嘛这么问?”
徐琛点点头,“我年轻时,曾经把一个哥们的眼睛打坏了,我们那时候是一起闯天下的,如果他没被我打,现在应该比我还要风光。我找了他很多年,可是当年他突然就从医院不见了,我对不起人家……知道我为什么要你赶走那个午远吗,因为从他进了会所那天,我知道他进了会所那天就找人查了他的底……他这么多年都在哪里,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觉得一个跟你有杀父之仇的男人,突然出现在你生活里,就真的是为了生活所迫而已?”

  我茫然地摇摇头。7
 夏堇和张晓海在早上天亮的时候到了医院,我那只没受伤的手被夏堇紧紧攥住,她让张晓海出去,病房里就只剩我们两个。

  在女汉子面前,我丝毫不需要掩饰任何情绪,所有的恐惧和茫然全都通过我的语无伦次和止不住的眼泪表达出来,夏堇抿着嘴唇给我递纸巾。

  等到我彻底哭透了说完了,浑身没力气的靠着枕头不出声了,夏堇这时才开口说话,“这就完了?他等于没说啊,让人干着急!这样吧……我让张晓海去找他,看看能帮上什么,也好有个我们的眼线自己人在他身边。”

  “别这么说他……”我没力气跟夏堇解释什么,我心里很清楚徐琛那个心机深沉的样子,他这个时候更是会格外小心身边接近他的人。
“哼,你这个熊样子,我不说你,你现在开始帮他说话了。也好,我觉得他是真心对你就够了,至于他做过什么其他的,另论了……宝宝怎么样,你还肚子疼吗,看看你的手……”夏堇心疼的看着我缠着纱布的伤处,宝宝在我肚子里好像感觉到她的干妈妈来了,我肚子里又开始了那种有条小鱼在吐泡泡游动的感觉。

  “宝宝知道你来了,她刚才动了……”我告诉夏堇我在胎动,她好奇的贴到我肚子上听,“我能听见不,宝宝,我是你干妈。”

  我被夏堇弄得心底一片柔软,徐琛带来的那些阴霾有一刻暂时消散了,我现在就只是准妈妈,我只想要这个身份。
夏堇知道我之后几个月都要在医院里住着,赶紧要拉个单子替我准备需要用的东西,有个闺蜜真好。

  “你现在啊,别去想徐琛那些破事,你安心养胎最重要,我妈说的对,孩子是自己的,老公可以换。”夏堇在手机上记着她想到要买给我的东西,我忍不住乐了出来,虽然笑的很苦。

  “我想管也管不了啊,他有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你说,那个女人会是谁,我想知道这个。”
  夏堇看看我想了想,“我去看看她,夏可以,你白聪明了,不对,你就没聪明过!”

  是啊,夏堇说的没错,我是白聪明了。

  夏堇没见到在重症监护室的那个女人,见了也没用,那个女人还在昏迷,夏堇又能做什么。

  张晓海想去见徐琛,可是被婉言谢绝了,夏堇就和他先去帮我准备住院的东西了。我只能躺在病床上,既期待又害怕徐琛的出现。
可是该来的人,不该来的人,都会来。

  徐琛接连三天没出现,只是每天给我来一个电话,我们两个隔着电话也说不上什么话,两个人都有些刻意的回避着一些问题。

  住院的第五天下午,我刚刚从睡梦里醒过来,就看见张新和王静年午远一起出现在病房里。

  张新给我量过体温血压,“今天外面阳光很好,你现在状态也不错,一会儿推你出去透透气。你有客人,我先出去了。”
  我看着午远,他的长头发不见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短发新发型让我对他觉得多了几分陌生。

  本来就陌生啊,我们隔了那么多年没见,隔了那么多恩怨,怎们会不陌生呢。

  倒是王大小姐很热情,她说早就想过来看看我,可是午远说要一起过来,就为了等他来晚了。

  “最近很忙吧,我听说余甜跟你出差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还没见过余甜呢。”我别有意味看着午远,他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什么。
  如果徐琛说的那些都是事实,那午远重新出现在我身边到底为了什么,冲我来的还是冲着徐琛。

  如果不是王静年在场,我肯定找就跟午远摊牌了。

  徐琛那些说一半留一半的话已经把枪击案的事情指向了午远。我想徐琛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警察现在早就把午远抓起来了。

  没想到这么敏感的时期,午远还会来医院看我。
  “昨晚刚刚下飞机,在外地时就听静年跟我说了,你和孩子都没事就好。”午远面对我很坦然,可我总是想到徐琛跟我说的那些,如果午远真的是别有企图,那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这么久了,午远说过要我爸爸生不如死的那句话还在他的计划里,他不会放过报复我们。可是我不明白,我看不清午远,他妈妈去世时我们明显好转的关系难道都是演戏吗?

  午远有太多我想不通解释不了的事情,他到会所做男公关,继而带我去见他妈妈……这些事情让我心里对他的疑问有了那个为生活所迫的合理解释,可现在看来可能都是假的。
  也许我从来就不是理解午远心思的那个人,我不觉得当年那些仇怨到了如今还有什么需要报复的价值,我也没过上什么幸福的日子,我爸爸也一辈子要蹲在那个高强电网的地方,他已经是生不如死了,午远还要我们父女怎么样呢,我想不出来理由。

  “对了,医生不是说夏姐可以出去透气吗,午远,我们推着夏姐出去坐坐吧,好不好?”王静年提出要推我出去,我答应了,真的是需要呼吸下新鲜空气了,病房里总是那股子消毒水的味道。
  王静年扶我坐到了轮椅上,给我盖好厚毯子,午远推着我到了医院的院子里。

  医院这种生老病死周而复始循环的地方,笑声和哭声总是同时存在,我才出来就看见几个中年人抱成一团嚎啕痛哭着,旁边的人说是其中一个人的孩子在去参加别人葬礼的路上遇到车祸死掉了,他才二十一岁,父母怎么也接受不了突如其来的生离死别,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有谁受得了呢。
  午远不说话,王静年和我唏嘘着刚才看见的一幕,我想午远很可能想起了他都不在世的父母。我不经意的瞥了眼午远,他的确若有所思的像是在想什么事情,不知道他的那些身世和过往有没有跟王静年说过。

  也许这世界上有了一个他能倾诉那些痛苦的人,他会快些放下那些仇恨。

  王静年接了个电话渐渐走远说话了,我看着明媚的阳关,心里面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肚子里的宝宝又在游泳了,一丝暖意上了心头。
  “你怎么肯为他生孩子?”午远突然问我,他看我的眼神只是一瞬,然后就飘到了远处王静年的身上。

  我也看了眼王大小姐,她正背对着我们在讲电话。

  “午远,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我没直接回答午远的问题,反而问他一个问题。

  午远淡然的一笑,“你就当我转运了,有攀高枝的机会了,很多人不是都会这样吗。我还要谢谢你,如果不是在会所侍候那些女人,我怎么有机会接触上她呢。你知道吗,她很干净的……”
  很干净……

  我觉得好笑,看来午远的真面目终于要出现了。

  “那样的家族,会接受你吗,她肯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我冷冷说着,午远半天不接话,我看他一眼,他正在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看。

  “王静年也怀孕了。”午远说完,目光炯炯的看我再看天,一阵凉意贯穿我全身。
  很干净……

  我觉得好笑,看来午远的真面目终于要出现了。

  “那样的家族,会接受你吗,她肯她爸爸也不会同意的。”我冷冷说着,午远半天不接话,我看他一眼,他正在直直的盯着我的肚子看。

  “王静年也怀孕了。”午远说完,目光炯炯的看我再看天,一阵凉意贯穿我全身。
  “恭喜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说出口的这几个字,午远也对我这么说过。大概我们对彼此说这句恭喜的时候,都不是发自心底的。

  命运真是有意思,我们两个曾经山盟海誓要一辈子相守的人,现在却先后恭喜对方有了孩子,我的心不痛,只是觉得说有话从我们彼此嘴里说出来,都是那么麻木无感。
 一阵冬日里的寒风吹过,王静年打完电话往这边走过来。

  “她知道我们的事情吗。”我抓紧时间问午远。

  “不知道。”

  “那就永远别让她知道,我希望你幸福,从现在开始。”我快速的说着,午远不说话,我也不再去看他的脸色,因为王静年已经走近了。
  “我要是你,就带着孩子离开他,他不会给你幸福的,你别骗自己了……静年,你今天穿少了,咱们回屋里吧,我怕你着凉。”午远迎上王静年,我看见王大小姐一脸娇羞。

  “别啊,你去那边抽烟吧,我要跟夏姐说点女人的话。”王静年笑的温柔,午远搂了她一下说,“你又忘了,我不是戒烟了吗,二手烟对你现在不好。”

  王静年“啊”了一声,然后看了我一眼,“夏姐,我有事跟你说,好了,你不抽烟也离开一下好吧。”
  午远看似无意的跟我对视了一下,他走远了,王静年掩饰不住喜悦的坐到我身边的木长椅上。

  “夏姐,我也怀孕了,三十多天了。”

  我装作才知道的口气惊讶的恭喜她,王静年突然蹙起了眉头盯着午远,“可是我感觉他不太高兴呢。夏姐,你们以前认识吗?”

  我被问的怔了一下,她不会是听说什么了吧。我慢慢地回答她,“不认识,他来我会所上班我们才认识的。”

  话一出口,一片枯叶被风吹着打着旋落在了我的嘴上……

  有点疼。
  有些渴望,你越想往下压就会越往上冒。

  第五天……徐琛没出现的第五天到了。今天早起感觉不大好,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有点见红了,我看见血的时候,眼睛马上就湿了,不会又来吓唬我吧,宝宝。

  赶巧今天是张新休息,另一个陌生的女大夫来给我检查,她要我卧床,还说我的血压有些高。

  我只好躺着望天,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直到护士来量体温测血压才弄醒了我。
  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徐琛。

  接电话的时候,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把又见红的事情告诉徐琛,我知道他已经无力分心给我。

  我笑着讲电话,眼里含着泪。

  “徐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徐琛应该是也觉得有些意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听见他那边好像是在外面,隐约有着车来车往的声音。

  “没有,你什么时候能来医院,我想见见你。还有,夏堇昨天走了,她说过几天还来,余甜应该跟你联系过了吧,她已经回来了,画廊那边最近很忙。还有,你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你让老关拿的东西。”我一口气说了能想到的几件事情,徐琛一直默默听我说完。
  他叹气,叫我的名字,“可以。”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还从嘴角渗进嘴里一些,“还没说完呢,王静年怀孕了,她来医院看过我,和午远一起来的。”我提到午远的名字,徐琛在电话那头吸了口气,“王大小姐问我以前跟午远认识吗,我说……不认识,你……要是她问你,你别说漏了。”

  “午远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让我跟宝宝离开你。”

  电话里半晌没动静,我不知道徐琛怎么了,好半天他才扔出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十分钟,我去看你。”

  我莫名的兴奋了,没想到这么跟徐琛说话,他居然就说马上来见我,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以前那个时时谨慎看他脸色的女人哪里去了。
  徐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十分钟后出现,我眼巴巴等了快四十分钟,他熟悉的脚步声才在房门口响起。

  人还没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锅包肉……”我小声嘀咕着,徐琛的身影出现了,他举了举手里的的外卖纸袋,“你变成小狗了,鼻子这么灵!也不知道是你想吃还是我闺女想吃,我还要了你爱吃的扬州炒饭,快趁热吃吧。”徐琛带着一股子冬天的寒气进来,我不光能闻到锅包肉的味道,还能闻出他身上凉空气的冷冽。
  徐琛把吃饭用的搁板放好,然后把热喷喷的食物放到我面前,他把筷子递给我,我不伸手接。徐琛疑惑的看看我,转而乐了起来,“我喂你?“

  他像一个父亲宠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哄着我,夹起一块锅包肉送到我嘴边来,“你要多吃,我跟张新通过电话,他说你最近不大爱吃饭。”

  我吃下了他夹给我的肉,他又夹起一颗扬州炒饭里的青豆让我吃,“对不起,我的事情影响你和宝宝了。快了,很快就好了,我会天天来医院的。”

  我摇摇头,心里说你根本不知道,真正影响我食欲的不是你不来医院看我,而是你没跟我说清楚的那些事情,那个戴帽子的女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你会怀疑午远跟枪击案有关,你什么都不说明白才让我吃不下东西的。
  我从徐琛手里抢过筷子,然后端起那盒扬州炒饭往嘴里扒拉着,徐琛看我吃的起劲,眼神都亮了起来。我吃几口就看看他,老男人的鬓角似乎又多了些灰白色。

  “你慢点吃。”徐琛笑着坐下,我知道他的笑容和缓和的语气都是演给我看的,他真正的情绪绝对没他表现出来这么轻松。

  风卷残云的干掉了满满一盒饭和大半的锅包肉,我刚撂下筷子,温热的白开水就递过来了。
  “吃饱了?”

  我点点头,小口喝着冒着热气的水,徐琛收拾了剩下的餐盒。

  一大杯水全进了我的肚子后,屋子里的沉默终于被打破了,徐琛定定看着我说,“可以,你别动什么乱念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你别想离开我,你们两个都甭想。”他摸了摸我盖在被子下的肚皮,小家伙大概因为我难得吃得这么饱,也在肚子里很活跃起来。

  “你听听,她在里面玩呢,这小家伙挺活泼,这几天还总是在半夜弄醒我呢。”我拉着徐琛让他把耳朵贴到我肚子上。因为住院,我只穿着病号服,外面罩着一件乳白色的毛衣,这是特意让夏堇去帮我买的。
徐琛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宝宝的动静,反正他很高兴,然后就看着我不肯移开眼神了。

  “你终于肯穿白色了……”原来他是在看我身上穿的白毛衣,我很轻松的笑给徐琛看,“我特别喜欢白毛衣,以后一定要跟宝宝穿白毛衣的母女装。”

  徐琛不高兴的瞪着我,“那我呢,我也要穿。”
  我被他逗乐了,脑子闪过一个头发斑白的老男人,手里牵着一个穿着奶白色毛衣的小萝莉,身旁陪着同样白毛衣的我,老男人穿着白毛衣有些奇奇怪怪,跟他沉稳的气质那么不搭调。

  “可以,这次出事,其实我挺感激那个杀手的。”徐琛摸了我的脸颊一下,我不明白的等着他解释给我听。

  徐琛刚开口,护士就走进来打断了他。
  “家属来了啊,那就给孕妇剪剪指甲吧,我昨天说给她剪,可是她说不习惯等老公来了给她剪。”护士看着徐琛,可能看惯了我们这种年龄差有些大的夫妻关系,小护士也没问就断定了徐琛是我老公,然后把指甲刀递给他,徐琛还真的就接过去了。

  小护士出去以后,徐琛拿着指甲刀命令我,“躺下,老公给你剪脚趾甲。”

  我哼了一声,“你不是我老公,我们没领证呢,没合法呢。”嘴上虽然这么说,可是我的身子已经在床单上蹭着躺了下去。
  这个角度我看不见徐琛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大手把我的一只脚放到了他怀里,他摸着我水肿的脚丫子,“你天天用热水泡脚吗,我会不会还没开始剪就被熏倒了?”

  我抿嘴乐着不吭声。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3
  “疼吗,我可是没给别人剪过脚指甲,你多久没剪过了,我还是不会照顾你啊,居然都没想到过这点,你肚子大了会不方便剪脚趾甲的。”
  徐琛剪完了一只脚又换了另一只,我享受着这种老夫老妻相伴相助的短暂快乐,平静的温暖对于我和徐琛来说,都是稀罕物。

  “我生孩子的时候,你会还在吧……”我又突然就问了这么一句,感觉徐琛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子。

  “当然,我的孩子出生,我怎么会不在。”徐琛回答得很快,可是我偏偏觉得他说得毫无底气。
  “剪好了,你的脚还是这么肿,是不是到生之前都只能这样了。”徐琛摸着我的脚,心疼的问我。

  我突然心里酸溜溜的,“你儿子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你没见过他妈妈的样子吗,孕妇差不多都会这样的。”

  徐琛的手突然抖了一下,“我忘了……对了,那两样东西你都看见了吧。”
  话题终于转移到了我感兴趣的事情上,我指了指床头柜,“在柜子里面呢,你的东西。”

  徐琛放开我的脚,我侧头看着他半蹲着打开了柜子门,那个沾了血的袋子被拿出来,徐琛把两样东西都拿了出来。

  “这是你要的,我的离婚证……这个是我们徐家祖传的,只传给儿媳妇的老东西,我听我妈妈说,传到我这里已经是第是第九代了。”
  徐琛说着打开了那个首饰盒,那枚金镶祖母绿的戒指拿在他手里。

  他继续慢慢的说,“跟老关一起被打的女人,是余甜的姨妈,她是我们家的保姆,应该说是我前妻家的保姆,做了快十年了。出事那天,是我让她帮我去拿这两样东西的,没想到结果就出事了。”

  余甜的姨妈……
  “余甜出事的时候,我给别墅打过电话,有个女人接了电话,是她吗……”我不确定徐琛知不知道,我一直知道别墅里住过别的女人。

  “就是她,她跟我说过,我知道你发现别墅里有你不认识不知道的女人。就跟很多事情一样,我在等你来问我,可是你一直忍着不问。”徐琛把手里的戒指放到我手心里,“答应我,以后你有什么疑问一定要问我,我要知道你在乎我。”
  我眼里已经噙满了泪水,“干嘛要我问,你就应该主动坦白交待。”

  “这么不信任我?”

  “你的历史让我怎么相信……当然,我的历史也不清白,我也没资格要求你……”我的话被徐琛的吻堵在了喉咙那里,他在我唇齿间索取着,他发间的白头发在我眼前晃着,我睁大了眼睛任由他吻着我。
  从现在起,我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看清徐琛的机会,我要他的样子深深的印在我心里眼里,哪怕有一天他突然不见,我也不会慌张。

  你相信吗,有时候爱是可以胜过仇恨的。

  不堪的开始也会有好结局……
  戴帽子女人的身份是保姆,这是我和夏堇都没有猜到的。一个身份特殊的保姆,让我身边和余甜扯上关系的人又多了一个。

  我始终觉得,余甜妈妈跟徐琛如影相随,余甜也在时刻提醒着徐琛,他生命里曾经那么爱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一生也因他而支离破碎。

  而我,如同余甜妈妈的替身,我的人生也可以说是因他全变了,我也曾经跟余甜妈妈一样选择逃离他。只是我现在又回到了他身边,貌似我们之间努力的重新开始正在步入正轨。
我跟夏堇讨论过,两个人的感情和婚姻究竟需不需要用一个共同创造的新生命来互相羁绊。夏堇完全否定用孩子来加固感情和婚姻的做法,不过自然而然有了是正常的,只是不要利用孩子来加固就好。我对于这个问题说不出一个确切的观念和立场,因为我挺害怕这个问题。

  徐琛非要挤到我的病床上睡一会儿,我拗不过他只好同意。他搂着我睡着了,我却很清醒的梳理着脑子里的各种信息。
  余甜的姨妈因为徐琛受了枪伤,现在还面临着截肢的局面,我心里沉甸甸的压着石头般窒闷,我和徐琛的未来里,应该又多了一个需要他牵挂的人,一个余甜已经有点乱,再多个姨妈……

  还有徐琛对于午远的怀疑,徐琛那些没跟我说的有关午远和杀手背后指使者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可怕,我其实挺害怕他告诉我,所以我也有些回避这些,他不说我便不问。

  我怕自己问了,便无路可退。
  不知道也好,真的,尤其我现在这个身体状况,太多的情绪起伏和刺激完全没好处。

  徐琛在睡梦中呻吟了两声,我感觉他在梦里面都是满腹心事各种防备,因为我稍稍动了一下他就警惕的醒过来了,然后很小心翼翼的摸着我的肚子问我,“怎么了……”

  我看见他一直看着门口,就摸摸他的头发,“我没事,你睡吧,我不动了。”
“不睡了,本来就没什么时间陪你,还要浪费了睡觉吗,我就是好久没跟你睡在一起了……”徐琛的手机响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看着手机屏幕,“我出去接电话。”

  电话的内容一定是不希望我听到的,我沉默着仔细听着他的声音,想从他的话里猜出来电话的内容。

  徐琛没走出病房,他就站在了门口。
  “也就是说,把她转移到外地最好了,我也这么想过……好吧,我安排一下,谢谢你。”

  我听着徐琛的话,难道是说要把余甜姨妈转到更好的医院吗?

  “嗯……嗯,明白。不会去那两个地方的,我知道。雨乌,怎么样,我只是担心那里的医疗条件,万一有什么突发怎么办……”

  我的心一阵猛烈收缩,不会是在说我吧。

  “这次谢谢你,到了来电话,我们见面细说。你也要注意安全了,再见。”徐琛打完了电话,可是他很长时间都没走回来,我只好静静等着他。

  等他迎着我走过来时,我看见他额头的头发有些乱乱的,肯定是刚才躺着睡的时候弄得。我招招手让他坐近我,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头发。

  他注视着我,“张新的医术很厉害吧。”
  徐琛问的没头没脑,我疑惑的看着他说那当然,怎么了。

  “还记得那个邹律师吗,余甜案子那个。”

  “记得……”徐琛突然间提到邹律师,我有些心虚的回答着,免不了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见邹朵枫时生出的那些歪心思。

  “出事以后,一直是他在帮我找人追踪那个开枪人,他今天会过来。”
  “难道警方不管这些吗,怎么一个律师来做这些?”我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不是报警了吗,邹朵枫难道比警察更有办法吗?

  “你别操心这些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你需要离开中江一段时间,我想你生完孩子再回来,有几种方案,我还要先跟张新研究下再决定……”徐琛茫然地看着我身后面雪白的墙壁说着,他根本没和我商量,我不大高兴的咳嗽了一下。

  “你都没跟我商量,我才是要走的人,你都不问问我吗?”我感觉,徐琛要我离开一定是因为那个没抓到的枪手,那种威胁还存在我们身边,他是害怕我跟宝宝会出事,就像老关和余甜姨妈那样。
  “你听我的就好了,我会做好一切准备再让你走的。你在雨乌,认识什么人吗,有什么亲戚在吗?最关键的,午远会有可能想到你去了那里吗,如果你突然不见了的话。”

  心跳继续加快,头晕也开始明显,我知道自己的血压一定又高了。

  徐琛始终认为,午远和枪击案脱不了干系。
  “他怎么会那么关心我在哪里,王静年怀孕了,我想他们可能很快举行婚礼。雨乌,要我去那里吗,我在那里没什么亲戚,那里就是我爸爸下乡的地方,认识他的人不少,应该没人知道我是谁。”

  徐琛点头,“好在没在那里给你买过房子……”

  徐琛不再理我,他给张新打了电话,约了张新晚上一起吃饭。
 “要走了。你别乱想,我只是防备万一,你也知道那个杀手一直没抓到,我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对你下手,所以……我连累你了,你们跟着我总会被伤害到。”

  我清楚地听到,徐琛说的是“我们”,我不知道他指的是我和宝宝,还是想起了余甜的妈妈。

  “明白,我听你的,只是更应该小心的人是你自己。我现在这个样子根本顾不到你,你要好好的,让余甜多陪陪你吧,有个人在身边总会好些。”我有一点违心的提到了余甜,眼下我能想到的,能放心不会危害到徐琛的女人,也只有余甜这一个选择了。
  徐琛突然哈哈笑了起来,“我要是听了你的,你还能睡得着吗?好了,我不用你操心,这种日子我年轻时没少挨,不会有事的。”

  我鼻子一酸,“你也说了是年轻时,你看看自己现在多大了,真的有人砍你,你跑的速度都没年轻时快了。”

  老男人微微动容的凝视着我好半天,最后还是笑着说我瞎操心。

  他离开后,我一夜都没睡踏实,好像感觉到自己身处什么未知的险境,更害怕手机会在夜半时分骤然响起,带来什么可怕的消息。
熬到了第二天早查房,张新一身白袍出现了。我等他检查完就问徐琛找过他没有,都说了什么。

  张新看着温度计,“昨晚和那个邹律师一起吃的饭,他们都希望能让你出院离开中江。我没多问为什么,我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是为你好。”

  “那你……那你知道我要去哪里吗?”我想了一晚上,徐琛不见得一定送我去雨乌,他那个很难信任别人的性子,搞不好会安排我出国呢。
  没出枪击案之前,他就问过我,要不要去香港生孩子待产。我不想去,在那个离我妈妈近距离的地方,我反而觉得不舒服。我的孩子就出生在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不知道,我想我要跟你出发前才会知道了,他连我都不会完全放心的。我陪你去,直到你顺利生完,怎么样,我是不是够资格中国好闺蜜!”张新不忘调侃我,我也想到徐琛不会随便告诉张新我们要去哪里。
“你走得开吗?”我担心张新的工作,他毕竟是公立医院的大夫,哪能说走就走,一走还要几个月呢。

  “你们家老徐手眼通天,这还用我操心吗,我就当休了个大年假!只是可惜,老王不能一起去。”张新有些遗憾,我习惯了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只是乱猜着自己到底会被送去哪里。

  我离开的话,徐琛一定不会去见我。
  我忽然想到了美剧的情节,某男主为了保护女主,把她送到了很隐秘的一个地方,然后他们连电话都不能打,最后……最后他们通了电话,可是那确是他们最后的一次通话。

  我想的出神,张新推推我,我才反应过来。看眼前,徐琛突然出现在床边,我赶紧拉住他看着他。

  “你来了。”
  徐琛等到其他人都离开了房间才一把搂了我到他怀里,他身上带着寒冬的凉气,和病房里温暖的暖气对比鲜明,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回来的。

  “准备好了,后天就送你走。张新不会陪你去了,朵枫给你联系了一位更好的大夫,可以全程陪着你。张新说你只要卧床静养,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只是……我不会送你过去,你也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你去了哪里。”徐琛冰凉的指尖摸着我的脸,我感觉到他的依依不舍,可是我不敢说话。

  我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大哭起来。
 可是有句话堵在我喉咙里,我走之前必须跟他说。

  “如果真的跟他有关,那是不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口,我不想跟徐琛再继续打哑谜。

  “现在是冬天,等你回来的时候就是夏天了。”徐琛停顿了一下又说,“今年这个冬天肯定很短,很快就会过去了。”

  “你回答我啊。”我追问着徐琛。

  “不是的。”
有些渴望,你越想往下压就会越往上冒。

  第五天……徐琛没出现的第五天到了。今天早起感觉不大好,去厕所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有点见红了,我看见血的时候,眼睛马上就湿了,不会又来吓唬我吧,宝宝。

  赶巧今天是张新休息,另一个陌生的女大夫来给我检查,她要我卧床,还说我的血压有些高。

  我只好躺着望天,最后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睡着了。昏昏沉沉睡了好久,直到护士来量体温测血压才弄醒了我。

  手机也响了起来,是徐琛。
  接电话的时候,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不想把又见红的事情告诉徐琛,我知道他已经无力分心给我。

  我笑着讲电话,眼里含着泪。

  “徐琛……”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直接叫了他的名字。

  徐琛应该是也觉得有些意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听见他那边好像是在外面,隐约有着车来车往的声音。
  “没有,你什么时候能来医院,我想见见你。还有,夏堇昨天走了,她说过几天还来,余甜应该跟你联系过了吧,她已经回来了,画廊那边最近很忙。还有,你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你让老关拿的东西。”我一口气说了能想到的几件事情,徐琛一直默默听我说完。

  他叹气,叫我的名字,“可以。”
  我听见他叫我的名字,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还从嘴角渗进嘴里一些,“还没说完呢,王静年怀孕了,她来医院看过我,和午远一起来的。”我提到午远的名字,徐琛在电话那头吸了口气,“王大小姐问我以前跟午远认识吗,我说……不认识,你……要是她问你,你别说漏了。”

  “午远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让我跟宝宝离开你。”
  电话里半晌没动静,我不知道徐琛怎么了,好半天他才扔出一句话,说完挂了电话。

  “十分钟,我去看你。”

  我莫名的兴奋了,没想到这么跟徐琛说话,他居然就说马上来见我,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以前那个时时谨慎看他脸色的女人哪里去了。

  徐琛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十分钟后出现,我眼巴巴等了快四十分钟,他熟悉的脚步声才在房门口响起。

  人还没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香味。
  抱歉哈,生病了糊涂了,发错了!下面是接着的,抱歉!
  徐琛没说错,这个冬天是很短,因为我被徐琛秘密送到了爸爸下乡的地方,雨乌。

  雨乌这个地方虽然离中江市不算太远,可是两个地方气候的差异确很大,雨乌一年当中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能称之为冬季,其他时候都几乎保持在二十度上下,冬季也不会低于零下的。不像中江是那种四季分明的感觉。

  我到这里的时候,正是雨乌冬季的开始。

  徐琛快速的在这里给我租好了一个院子,我到的时候,房主已经收拾好里里外外就等我交钥匙了。

  小院面积不大,里面一个二层小楼,房东领着我介绍屋子里的布局的功用,开车送我来的人是邹律师,他跟在我后面也一起熟悉着这里。
  “你去卧室休息吧,坐了这么久的车,我要给你量一下体温和血压。”

  我很听话的去了卧室的床上,刚才跟我说话的是邹律师带来的那位妇产科医生,钟小艺。

  也不知道徐琛给了人家多少钱的报酬,钟小艺说她会一直陪着我到我生完孩子。我在来的路上也没机会问问邹律师,一路上他们两个人换班开着车,徐琛则是几乎每一小时就给我来个电话。

  徐琛一路上重复着差不多的一段话,问我觉得累吗,肚子疼不疼。我也一直跟他重复说着要多注意身体,有什么事情不能瞒我。

  我们彼此牵挂着,却要分开。
  我和钟小艺是第一次见面,跟邹朵枫也不过就是在余甜案子的时候见过,所以并不是很熟的我们一路上也没说什么。

  我也无从知道徐琛为何如此信任邹律师,我只能顺其自然听从安排,其他的以我现在的状态也顾不上了。

  会所那边从枪击案后就半死不活的,圈子里的人仿佛都暂时没了寻欢作乐的兴致,女人们更是因为再早些的那件萍姐的劫车案而心有余悸。

  虽然我们极力封锁了消息,可还是有人知道了劫车案的一个同伙是我会所曾经的员工。后果可想而知,王经理不止一次跟我谈起现在的惨淡,我只能让他安心等等,总会熬过去的,生意还是会好起来的。
  我怀孕后少了跟圈子里那些会所潜在客户沟通的机会,萍姐原本总会给我介绍客人,可是现在她早登极乐去了。

  关家姐妹也很少联系了,关娟因为午远上岸跟王静年搅和在一起还跟我大发了一通脾气,要不是王家的江湖地位太高,我想关娟一定会上演夺爱的戏码把午远抢回去的。

  总之,最近太多的不顺利和风波在我周围,我一路上想着这些,开始理解了徐琛非要把我送走的心思。

  我在,他放不开手脚做事的。我不在,可以威胁他的事情就少了一个。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成了可以威胁徐琛的人了,我想着这些就不由自主的弯了嘴角在笑,给我量血压的钟小艺也笑着看着我。
  “孕妇心情保持愉快很重要,你现在基本稳定了,这里空气也很好,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听说这里是你的家乡?”

  我说算是吧,我爸爸年轻时在这里下过乡,我的老家和这里离得不远都属于同一个辖区范围。

  邹朵枫送走了房东也进了卧室,他仔细检查了一下窗子和门,跟我说他在这里呆一天,然后就得赶回中江了。

  “好,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傍晚的时候,我和他们两个一起去吃了这里的特色桶饭,请好的保姆要明天才过来,我们就自己出去解决了。

  吃完后,我们三个就坐在桥边看风景。
  钟小艺说要去桥下听听流水声,我和邹朵枫就在桥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这里是幽静的小镇,只是这几年因为一些背包客写的文字吸引了很多游客,小镇渐渐商业化起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徐总选这里还真是不错。”邹朵枫看着来往的人说着。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我还以为自己会被送出国呢,那样不是更安全。

  邹朵枫也不看我,“你们一定很幸福吧,很爱彼此。”
  我被大律师说的一愣,看来他收集情报的工作做得不好,居然不知道我跟徐琛是怎么回事。

  “我跟徐总,你不知道我是他什么人吗。他这么信任你,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

  大律师一乐,“你们是什么关系,这和你们幸不幸福有关系吗。”

  这论调……我有些刮目相看的重新认识了一下邹朵枫,这个出身自身都很优秀的男人原来是这么看待我这种身份的女人。
  我们坐着的位置离徐琛给我租的小院只有一条路之隔,我正好能看见院子那扇锈迹斑驳的铁门,那上面还存留着去年贴的福字和对联。夕阳下看着这些,我有了一种无路可退,末路狂花的感觉。

  “这里凉,咱们回去吧,你不能这么吹风的。”邹朵枫扶我站起来,我刚才也是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所以借着他的力没费劲就站起来了。

  “没事,钟大夫不是说我很好嘛,咱们再待会儿。”

  我提议明天带他们去逛逛这里,难得来一次。

  邹朵枫说他没时间,以后再说吧,反正他还会再来的。
  钟小艺说是去桥下听水声,可我一点也听不见,我跟邹律师有些尴尬的沉默起来,我只好朝着桥下张望。

  “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知道你跟徐总的关系了,不用谁告诉我,我从徐总看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邹律师冷不丁的冒出来这么一句,我也不作答,且等着他还能说什么。

  “你肯定不知道,徐总干嘛一定要把你送走吧。”

  这句话让我有了兴致,“为什么?”

  “我有点多话了……”邹律师不肯说下去。
  我烦死这种说话的节奏了,可是跟这位邹律师还真的是没那么熟,所以我忍了追问的想法。

  就算他不说我不知道又如何,我只要知道明白徐琛的心意就够了,他是为了保护我和肚子里的宝宝才会这么做的,除了这个还能是因为别的吗?

  回到小院之后,我一贴到床上就感觉到疲累铺面而来,在医院里一直失眠的我居然迅速昏迷进入了梦乡,而且睡得很踏实,没有梦。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邹律师已经出发回去了,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让我放心中江那边,徐琛的案子已经有了些眉目,他会尽力的。

  我客气的说了谢谢,说完才反应过来,原来我已经把自己跟徐琛绑在了一块,帮助他的人我也会很自然的去说一声谢谢了。

  钟小艺给我例行检查完,说我状态不错,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别出去走远了。

  原来以为这么出来,吃饭和很多杂事都会成为困难,可是徐琛都替我安排好了,今天上午一个看起来很利落的大嫂就上门了,她就是徐琛托人给我找的保姆。
  我跟徐琛通了电话确认这事,老男人声音有些哑,我担心的问他是不是抽烟太多了。徐琛说不是,他要我安心踏实的住着,他每天一定给我打电话。

  其实我根本不信他说的,我都能想象得到他在夜里一根接一根抽烟的样子。

  过去我恨他,认为是他毁了我的人生。可是公平的说,我们的第一次是我愿意的,不能怪他吧。从二十一岁开始,我每次遇到麻烦,几乎都是他替我解决了问题。

  从我爸爸由必死无疑的死刑转成了死缓,再到后来我被人欺负他救走我,我的人生难关上,哪一次少了徐琛的影子。
  同样一件事情,站的角度不同,就会看见不同的结果。

  徐琛在我身后做过了多少事,我只是在有了他的孩子后才开始明白过味儿……

  他从我这里拿走了很多,也给了我很多,没法说清究竟哪一个多些了。直到我以为他出事永远再也见不到了才发觉,原来我们这么久的彼此羁绊中,我的心早就给老男人留了位置,只不过从来没勇气承认那些。
  钟小艺和我熟了起来,她很爱说话,我倒也不觉得闷,她问我知道自己有了孩子那一刻是什么心情。我回想了半天,刚知道那一刻,我应该是没什么高兴的。我没忘记自己在那时候干出过什么事情,我那么作的不想要这个孩子,而且还有如宫心计一样的想利用刘干爸来弄掉孩子,近而让徐琛难过自责。

  想想自己那时候的样子,好可怕。

  我真的是后怕,如果那时候我真的借了刘干爸弄掉了孩子,那我和徐琛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啊。
  我想起大学那会看过的一篇文章,文里大约是说两个相爱的人,从陌生到爱的距离都不一样。

  我和徐琛……我们两个到爱的距离,似乎注定要漫长曲折,至于能不能最后走到头,我都不敢想。

  我现在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我们的宝宝会是我们重新开始的起点。所以,我要好好活着,等待我们孩子的到来。

  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离我的预产期还有二十几天的时候,邹律师来了雨乌,等他到的时间里,钟大夫一直很兴奋,我憋不住看着她偷笑。

  我想,要是马上要来的是徐琛,我也会像她一样的。

  两天前在电话里,我问老男人会不会来陪我生产,他说争取。听完他的话,我一直忐忑的心情好了一点,我开始幻想着生产那一刻到来时,我可以握着徐琛的手躺在产床上。

  不过钟小艺说雨乌这里是不允许陪产的,就算徐琛来了,也只能在外面等着,生的那一刻我还是只能自己面对。
  昨晚我们没讲电话,我等到快十二点也没听到电话响,这种情况之前也有,所以我也没多想什么就睡了。

  钟小艺要我不要熬夜,不然将来宝宝出生了会很难搞的,所以我尽量都在十点左右就躺下了。

  邹朵枫到的时候,我正好在午睡。
  其实他跟钟小艺在客厅说话的时候,我已经醒了,只是因为他们窃窃私语着,我没好意思从卧室走出去,想等一会儿他们聊完了我在出声。

  “不是吧,可别让夏姐知道啊……”钟小艺突然尖着嗓子喊了一下,我听到她提起了我的名字,直觉上邹朵枫没带来什么好消息。

  我下了床悄悄走到门边,肚子里的宝宝这几天动的厉害,我总觉得她似乎是急着要出来见人。
  “小点声……”

  “夏姐睡觉呢,她现在睡觉很沉。唉,怎么办呢……”钟小艺放低了声音,可我还是能听清。

  “不说也瞒不住的,这几天她接不到电话,就算我不来告诉她也肯定会乱想的。”邹朵枫颇有些为难的口气说着。

  我没想错的话,可能是徐琛出什么事了,从他们的只言片语里我能感觉出来。
  “那怎么办,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了,很可能会提前的,这个时候要是知道了,找人假装打电话吧……”

  邹朵枫听了钟小艺刚才的提议,声音很郁闷的说“你没事吧,那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馊主意!”

  我听着他们的话,感觉凉气从脚底一股股往头顶冒着,肯定是徐琛出了什么事情。

  我深呼吸,然后摸摸肚子,心里面对宝宝说着,我们出去问问,是不是爸爸出了什么事情。
  打开房门那一刻,我迎面就看见邹朵枫有些疲倦的眼神。

  钟小艺见我出来,赶紧过来扶我,“今天睡得这么短,朵枫也是刚到。”

  我冲邹朵枫点点头,他看我的眼神很镇定,我什么也没看出来,他这种做律师的人,心理素质肯定很稳定,我又怎么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什么信息呢。

  “你们刚才说什么呢,徐总还好吧,我们昨晚没通上电话,你来之前见过他吗?”我的肚子很大,邹朵枫上次来的时候还没这么大呢,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笑着说,“真的是要生了,看你气色很不错。”
  “邹律师……”我提醒邹朵枫,他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夏姐,你先坐,你别激动。”钟小艺扶我坐到了椅子上,软软的沙发我已经不敢坐了,坐下去再站起来很费劲的。

  “我没激动,咱们别绕弯子了,你们刚才说的我在里面听见了,有什么直接告诉我吧,昨晚他没来电话,我就有些……不用担心我,从我来这里那天开始,我就时刻准备着会有这一天的可能。”我努力笑的很平静,邹朵枫搓搓手低下头。
  “夏姐,你别激动……朵枫,说了吧,我想知道了总比胡乱猜好些。”钟小艺握握我的手。

  邹朵枫抬起头看着我,我的心一紧,尽管做了不好的准备,可是还是很害怕。

  “徐总昨天凌晨在办公室被带走了,我费了好大力气也没能见到他,只是知道徐总说要我过来跟你当面说这件事情。”邹朵枫开了头,然后停顿下来看看我的反应。

  果然不是好消息,我反而没之前那么着急,平静的问,“因为什么事情?”


  可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事呢。
  命运总是不肯眷顾我。

  “是那些国有资产流失的问题吗,以前的旧事是什么?”我跟徐琛三年多前重新在一起时,就知道有人一直在告他,内容就是他把国有公司原有的员工工龄买断的事情,我也知道这些事情一直是刘干爸在帮他挡着。

  难道这次他被抓,是刘干爸也出事了?

  我想到刘干爸,赶紧又追问,“还有谁一起被带走了?”
  “不清楚,我的能力范围只能知道这么多了。你不要急,徐总让我来这里,就是怕你会着急,情况已经这样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把孩子生下来再说,你也没办法解决这些事的,好吗?我想这是徐总希望的,我们这些朋友也都希望这样。”

  邹朵枫说得没错,我帮不上忙,我只能做到不给徐琛添乱。我想他现在一定很担心我,他知道这件事瞒不住我的,所以才会在走之前匆忙留话给邹律师。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他更需要你,我这里没事的,我会把孩子生下来,等他的消息。我只希望,你们不管有了什么消息都别瞒着我,我想知道实情。还有,我有必要跟你说些事情……”
  钟小艺识趣的离开了,我跟邹律师大致说了下我掌握的有关信息,特别提醒他刘干爸的事情,邹律师说他会尽力办好的。

  “现在的情况,我的律师身份也帮不到太多了,只能尽力在外面帮助徐总照顾好外面的事情。”

  我听着他的话,知道他也很无奈,毕竟徐琛的被带走不是他作为律师能够做什么了,我明白徐琛一直以来最大的隐患终于爆发了。
  我说累了要回床上躺着,其实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考虑下该怎么帮徐琛。我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可以求助的人,夏堇第一个跳了出来。

  给女汉子打电话过去,她接了电话很开心,“死货,我正想找你呢,你心有灵犀啊,怎么样,我今天处理好了手里的工作,准备这几天就去陪你,我要看着宝宝出生呢,还需要准备什么吗,我帮你搞定带过去。”

  “不用了,都准备好了。”我听见夏堇的声音就会心里突然脆弱下来,我吸吸鼻子忍住眼泪说,“徐琛出事了。”
  “啊……你说清楚又出什么事了,那个杀手不会又来了吧!”夏堇紧张的问我,我在雨乌的事情,徐琛只允许我告诉了夏堇,她知道我跟徐琛没在一起。

  夏堇说徐琛有些多余这么安排,难道把我自己丢在雨乌就安全了吗,要是有人真想对我下手,上一次的时候就做了。

  “不是的,是被专案组带走了吧,我也不清楚具体的,现在脑子里乱了,没人说得清他到底在哪里,只是通知了家人他被隔离审查了。”我无助的对夏堇说着,女汉子想了一下问我,“通知家人,通知的你吗?”
  我愣了,对啊……我没想起来问问通知的是谁,邹朵枫也没提这个。

  “不知道,我是听律师说的。”

  “他的家人……那只有他儿子了,前妻不可能通知吧,他还有什么家人吗?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急死我了!”夏堇在电话里跟我嚷嚷,我听见有个男人的声音在说她,应该是张晓海也在旁边。
  “喂,夏姐,我,晓海。你不要急,现在急也没用的,我本来要和夏堇一起去雨乌,如果是现在的情况,我先去中江那边探探消息,夏堇先去你这边,你要稳住,别听夏堇乱讲话,她一着急就这样。”张晓海接过电话跟我讲着,我心里热起来,朋友在这个时候成为我唯一可以依赖的了。

  “谢谢你,晓海。”我知道跟朋友说谢谢显得没意思,可我还是要说。
  有人敲卧室的门,邹朵枫手里拿着电话走了进来,他说刚才跟中江那边联系了一下,据说刘干爸三天前也被带走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有可能他们两个是因为同一件事情被带走的,之前刘干爸和徐琛已经露出些不和谐的迹象,这里面还有可能因为我,我不知道刘干爸会不会对徐琛做些什么,也不知道在专案组面前他们会说什么,他们之间究竟有多大的牵扯更是说不准。

  心乱如麻……
  我告诉邹朵枫我的一个朋友要去中江,应该有些资源试试能不能多知道些徐琛的情况。我让他快回去,我这里有钟大夫就行了,还有我的一个朋友也会马上赶过来。

  “也好,那你一定别着急,我回去会全力处理这件事的。”

  “嗯,我明白,跟着他这些年我也经历过些风浪,我没那么脆弱的。”我坚定地看着邹律师,我是没那么脆弱,可我还是怕肚子里的宝宝出生时见不到她的爸爸。

  我只想知道……徐琛,你在哪里?
  回到中江后,夏堇继续陪着我,我们请了保姆,照顾孩子的事情几乎由夏堇全包了。让我和张晓海都吃惊的是,夏堇对于照顾孩子很快就上手了,我们的女汉子令人刮目相看了。

  张晓海很感慨的搂着夏堇说要努力了,我也说要他们赶紧生,这样还能跟我女儿一起玩,多好。

  “那看你表现了。”夏堇斜了眼张晓海,我从女汉子眼神里看出了温柔。

  徐琛能回家的消息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肯定,每天我都在煎熬中期盼着邹律师来电话。
  我给女儿起了小名儿,叫深深。这也是我跟徐琛之前就想好的名字。

  小家伙现在每天除了睡觉吃奶就是整天睡觉,我看着她粉嘟嘟的小脸蛋,总想在那上面找出些徐琛的影子。

  因为徐琛不能跟外界联系,公司里很多必须他亲自处理的事情都搁置了,副总每天都忙得要命,我跟他通电话时才知道,徐琛的儿子现在就在公司里,他爸爸出事的时候,检察院通知的家属就是他。

  我不确定徐天添会不会来见我,他应该已经知道了我生孩子的事情,我还没见过深深的这位大哥呢。
  我和徐公子见面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离深深满月还有六天的时候,邹朵枫跟我说徐公子要来家里,我迟疑了一下问,就他一个人来吗。

  我的意思就是,徐公子不会和他妈妈一起来吧。

  朵枫说不会,他妈妈在国外没在这里。
  徐天添要来家里,我有一种见家长的紧张,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徐琛的家人,而且是他的儿子。徐公子今年二十岁了,我很少听徐琛提到他,所以对他这个儿子的了解也几乎是空白的。

  他在这个时候来见我,我总觉得心里没底,不知道我这个跟他爸爸有实无名的人在他眼里是什么。

  我想徐琛的前妻应该一直知道我的存在,只是我们从未正面接触过,想来她也不屑跟我有什么交集吧。我在人家眼里,不过就是个徐琛用钱包养起来的年轻女人。
  可是他们现在离婚了,我又刚刚给徐家生了孩子……徐家唯一的儿子这个时候要见我,我隐隐嗅出一股子港剧里豪门内斗的味道。

  徐琛不在我身边,我也无从知道他希望我怎么对待他的儿子,可我想总归是希望我们和平相处吧。

  徐天添按着约好的时间,准时出现在我的公寓里。
  因为不知道他会跟我谈什么,我提前把保姆和夏堇都支了出去,夏堇不想走的,她担心我会被徐公子怎么着,我说不会的,有你在我们可能不方便说话的。

  我把头发盘了起来,换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

  我跟徐公子见面的这一天,阳光很好,深深在卧室的小床里甜甜的睡着,徐公子进来后就提出要先见见宝宝。

  徐公子屏着呼吸低下头去看深深,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我看着他年轻的侧脸,这孩子跟徐琛还真的挺像。

  “爸爸应该很喜欢她的,她叫什么名字?”徐公子头也不抬的问我。

  “深深,这是小名,你爸爸起的,大名还没有呢。”

  徐公子用手指轻轻在深深的脸蛋上触了一下,然后笑了。

  我心里宽松了不少,看来血缘关系真的很奇妙,徐公子对深深这个妹妹应该是能够接纳的,这是我最想看到的局面。
  “爸爸应该下周就能回来了。”徐公子走出卧室时跟我说了一句,我想到今天是周五,也就是说还有三天我就有可能见到徐琛了。

  “太好了。”

  徐天添坐到沙发上,他少年老成的表情看着我,我平静的也直视着他,这孩子很有几分他爸爸的气质。
  “我该称呼你……阿姨吧,我爸爸跟我提起过你,我妈妈也说过你,原来还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要在你跟我爸爸的婚礼上呢。”徐天添说起话来更加神似他的爸爸,我微笑着没说话。

  徐公子继续道,“爸爸出事后,我作为他的亲属接到了通知,然后邹律师也找到了我,说爸爸早就有交待,如果他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我就要回公司来。”

  我点点头,心里不大明白这孩子究竟要跟我说什么,徐琛公司跟我没什么关系,我也从来没插手过那里。
  “我去了公司才知道,爸爸之前几个月一直很头疼的问题是什么,他的资金链出了问题。说白了,我爸爸现在需要钱……”徐天添神色淡然的跟我说着,他的样子完全就不像一个刚刚二十岁的年轻人。

  “这我不知道,有多严重?”我真的是不清楚这些,听了徐公子的话才明白徐琛为什么那么愁,他不肯跟我透露半个字,我就一直以为他是在为枪击案担心。现在看来,他那段日子真的是心力交瘁了,太多的压力压在了他身上,而我什么都帮不到他。
  “好多笔银行贷款都到了最后还款期,当然我们可以想办法继续通融一下,但是……运作这些事情,是需要资金的。公司的账面上,连这点小钱都快拿不出来了。”徐天添皱起了眉头,我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可我还是要等徐公子说出来他来见我的目的,我不能主动去说什么,这么多年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我已经能感觉到徐天添会跟我说什么了。
  刚才洗澡去了,还有的。
  “是这样……我爸爸在我名下存了一笔钱,我已经准备用那些去运作很多事情了,包括爸爸现在的麻烦。我知道夏阿姨名下有很多房产,我妈妈知道爸爸的情况后,已经出手了一些股票和房产套现,我想阿姨是不是也可以……当然,你跟我爸爸没什么必须要这么做的关系,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跟你这么说的。我们家目前的状况,有很多人在等着看笑话呢,我不能跟外面求助太多。”徐天添始终保持淡定的语气跟我提着要求,我仿佛看到了徐琛跟我居高临下说话时的样子,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可是我没想过徐公子会跟我这么说,难道徐琛困难到需要我的钱我的房子来渡难关了?

  “如果真的到了这种地步,我会愿意卖掉房子的。可是房子出手需要时间,没有其他更快的方法了吗?”我没摸清这孩子的真正心思前,是不会一口答应下什么的。

  徐琛又不在,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孩子,尽管他是徐琛唯一的儿子。而且我觉得他提出的要求有些莫名其妙,一个没什么经验的毛头小子不像会说得出这些话。
  徐公子看着我,“只要你同意卖,我有可以马上成交的办法。”

  我在心里一笑,这孩子的话很有问题。

  徐天添也突然笑了,“不相信我吧。”

  这还真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徐天添突然哈哈大笑着,一只手掌用力拍着沙发,我心里一紧,这么大的动静还不把深深惊醒了。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有可能会吓到深深这个小婴儿,瞬间就收了声音。
  “不好意思啊……”他挠挠头,我说没事。

  “那什么……刚才跟你开个玩笑,别介意啊。我爸爸说你是个挺幽默的人,我就是想试试!”徐天添变脸术一般换了个面孔对着我,我还真是有点被惊到了。

  “噢,没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只好很客套的回应了一下。

  “深深很漂亮啊,遗传基因这东西真的很重要,我以后的老婆也要找漂亮的,这样下一代才会好看。”
  我无语,只能有点尴尬的陪着笑脸。

  徐公子开始四下打量着我的屋子,我想起没记错的话,他是学室内设计专业的。

  “听你爸爸说,你学的是室内设计……”

  ‘对啊,你这里品味还不错。爸爸也说过,你是学画的,果然不一样,你跟爸爸那些女人都不太一样。“
我随着徐天添的目光也环视着自己的屋子,看来他对他爸爸的风流事还有些了解。

  “他们离婚时我就想,能让我爸爸下决心跟我妈分开的女人,应该不简单。他们一直不冷不热在一起凑合着,离不离婚没有什么分别,爸爸干嘛到了这把年纪执意要分开。你知道吗……“徐天添突地转过头看着我,他的眼眸也和他爸爸很像,幽深的眸子里看不什么。

  他继续说,“我爸爸是用几乎三分之二的身家跟我妈妈离婚的。我想你也不是什么贪钱的女人吧,因为我爸爸这么一折腾,也没什么钱了。”
  听着他的话,我居然心里踏实了下来。

  “我不恨你,你也不太用防备我,真的……我很理解爸爸,我也是男人,遇到你这种女人,我也会这么做吧。毕竟嘛,给自己喜欢的女人一个家一个名分,是最实在的。”徐天添说的话和他现在的样子太不相配了,我有些愕然,不知道徐琛这个儿子究竟刚刚表现出来的哪一面才是真的。
  “本来我也没在乎过你的存在,可是现在有了……”徐天添指了下卧室的方向,“现在我有了个妹妹,跟我差了二十岁的妹妹,爸爸现在有这个样子,我必须作为徐家的男人站出来了。”

  我听得差点笑出来,这孩子说话的节奏我还真是需要好好适应摸索一下,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代沟啊,我真的是不大摸得清他的心思。

  “我很喜欢深深,相信我妈妈也会喜欢她的。我爸爸,我妈妈,我和深深,我们是一家人嘛。”

  徐天添凝视着我,他嘴角的笑意让我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真是没办法,我向来不是一个愿意争论辩驳的人!我说了自己觉得后面写的的确不好,也跟自己第一次写现言有关,能力有限不能完全驾驭。但是请某些看完结局的读者不要断章取义说话好吗,就是本小说,我认真写了,写不好你不满意那我很抱歉,我也不想!我比你们要在乎这本书好吗,不要总这么说别人,尖刻有什么好处吗?我真是郁闷!不喜欢以后别看我写的就是了!
  结局你们不满意,我怎么写都会有人不满意,可我是想要一个开放式结局,我按自己想法写不可以吗?本想接着写后面很多故事,算了,不说了。
  再怎么说也会被骂被攻击!
“我们是一家人……”

  徐天添的话让我很不舒服,可是也不能跟他说你这么说不对,我只是笑笑,至少他还把我的女儿当成他的家人。

  “我打算等你爸爸回来后,给深深办满月酒,到时候有空过来玩吧。”我跟徐公子说,他似乎很感兴趣,说自己没参加过小孩子的满月酒,到时候一定来。

  “对了,到时候可以带朋友来吗?”徐天添又问我。

  “当然可以,不过也就是大家聚一起吃吃饭,没你们年轻人开P a r t y那么有意思。”

  徐天添露出一些冷漠疏离的神色,我刚跟徐琛在一起时,这种神色是我最怕看见的,因为徐琛以这样就意味着我要被折腾了。
  很多伤痛恐惧的记忆,不是有了幸福就能够真的从心里抹去的,一旦有了触发点,分分钟还会让你身临其境想起来。

  看着深深的眼睛时就会想,要是将来有一天女儿长大了,她也许会好奇地问我一些问题,诸如她是从哪里来的,我和爸爸是怎么认识的……

  我做过一个噩梦,就是在雨乌的最后一晚。
  梦里面,深深长成了大姑娘,她拉着一个男孩子的手走到我面前跟我说,“妈妈,他爸爸不让我们结婚。”我看着深深着急地问是什么原因,深深满眼怨恨的回答我,因为他爸爸说和夏可以认识,说他看过夏可以没穿衣服的样子……

  我在一身汗湿中惊醒,深深哭泣的样子让我赶紧去看身边的小婴孩,深深睡得很安静,小手蜷着偶尔还会抽动一下。如果真的有梦里面那一天,我该怎么办……
  “我爸爸的名声,夏阿姨应该很清楚吧,我听说你们认识就是……不过这几年有了夏阿姨的陪伴,爸爸好多了。可是我这次回来,还是听见太多有关你们的事情,我想……要是阿姨不介意的话,有件事情是不是应该趁着我爸爸没回来,做一下呢……”徐天添时而成熟时而天真的表现让我摸不准他到底要干嘛,可是他一说这个话,我心里马上就想到了那件事情。

  在雨乌的时候,夏堇也这么问过我。

  “你说的是什么……”
  徐天添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头说,“就是我想跟深深去做一下亲子鉴定,这样大家都放心。”

  果然和夏堇说的一样,都是亲子鉴定。

  如果我是一个很清白的女人,那么徐公子这番话会让我觉得是一种羞辱和瞧不起。可是我真的是没什么底气要求人家尊重我啊。
  我虽然觉得这个孩子就是我和徐琛的,可是我也一直有隐忧,万一孩子真的不是……不敢想可又不能不想。

  只是因为枪击案和徐琛出事,深深的问题暂时被掩盖了下去,现在被徐公子翻了出来,我不得不面对了。

  夏堇提醒过我,这个问题早晚要面对。我也明白,孩子出生后,徐琛也许就会马上去做这个鉴定,他那个性子不真的确定了,怎么能放心呢。
  虽然他要和我登记,他没说等到孩子出生再给我名分,可我们彼此心里都有着这个问题,因为我们谁都不能百分百确定……深深,就是我们的孩子,虽然我们都告诉自己相信这个。

  可是这个问题被徐天添提出来,我真是没有想到。我的脑子里快速闪过无数个可能性,会不会徐天添是在替他妈妈来跟我说这些呢。可是他妈妈,有什么资格来问我呢。

  但是我的腰也站不直……因为就像夏堇说的,我的确没办法百分百肯定孩子就是徐琛的,因为那段时间里,我的确跟徐琛,文艺大叔都做过,都没有采取措施。
  更可怕的是,看来我被徐琛送给过别的男人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连徐天添都知道了,他才回来几天啊。

  即便这样,我也不能在徐琛儿子面前低头,因为我没觉得自己对于他有什么愧疚,我反而更怕深深因此而受到伤害,她还那么小,她的人生不应该从被质疑开始。

  “天添,我想这件事即便有必要去做,也应该由你爸爸来决定吧,我想等他回来再说。”
  “夏阿姨没听懂我的意思……我是想趁着爸爸没回来,把这件事弄清楚,你没想过吗,万一将来等爸爸回来再去做,万一……万一深深不是我妹妹,我爸爸会受得了吗,他的闹心事还多着呢。而且,就算这次暂时出来了,爸爸也不会完全没事的,我想他应该就着这件事情,退休了。”徐天添说的一点都不着急,我不得不佩服徐琛前妻,她把儿子教育的如此,肯定花了很多心思。

  我用沉默回答了徐天添,也表达了我的坚持。我不想解释也不想再说下去,我和深深究竟跟徐琛是什么关系,不该由别人来指手画脚。
  从在老家被别人指点着说我没结婚就跟男人睡觉开始,从午远差一点强 暴我开始,我就渐渐对别人说我作风不好的事情没什么感觉了。我不会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所以我才能去开一家那样的 女 子私密会所。

  可是深深的到来,把我自以为真的满不在乎的那些东西都翻了出来晾到眼前。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深深会在乎吧。
  那种传说中的产后忧郁似乎有点缠上我了,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负能量越来越多起来,甚至每到夜里给深深喂过奶就会看着窗外睡不着。

  我会一直想,当初是不是就不该留下深深啊。

  “那就麻烦夏阿姨考虑一下吧,不过我觉得爸爸真的是需要静心回来面对所有的事,别再有什么岔子了,我也是希望深深是我妹妹。”
  徐公子离开后,夏堇接了我的电话很快就回来了,一进门就问我徐琛儿子来干嘛,人怎么样。

  我叹口气站到落地窗前,夏堇走过来看看我,“明白了,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好事了。”

  “夏堇,他儿子说,要我给深深去做亲子鉴定。”我说这话,手在衣服兜里紧紧握着,多亏因为怕无意伤到深深把指甲都修的很短,不然以我现在的用力程度,早就把肉咯破了。
  “什么!靠,我说什么来着……但是这也没他说话的份儿啊,他老子还没出声呢,他凭什么!你怎么说的?”

  “我没同意,我说要等徐琛回来再说,如果他说要做,那我就去做……夏堇,我好难受……”我说着,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我从徐琛出事就一直尽力忍着泪水,我强迫着自己坚强,可现在我忍不住了。

  夏堇一把搂住我,“哭吧,你就该哭出来……”
  很久没这么用力哭过了,我怕吓到深深,还要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声音,直到自己哭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起来,浑身也没了力气时,卧室里传出来很小声音的几声哭声。

  “深深醒了,我去看……”夏堇放下了手里替我拿着的纸巾盒,转身跑进了卧室里。

  我也赶紧胡乱擦干了眼泪和鼻涕,深深醒了就会要吃奶,虽然她还不能明白我是在哭,可我不想深深这么小就见到妈妈难过的样子。
  喂好了深深,换号了纸尿裤,小家伙就又开始要睡了,夏堇哈哈乐着跟深深说,你这么个小人成天什么都不干,为什么还这么能睡觉呢,就不能陪她多玩玩。

  我听着夏堇的话也跟着乐,心底里觉得很温暖,多亏有这个女汉子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一次次陪着我。

  可是我很快又郁闷下去,因为连她都跟我说了做亲子鉴定的事,那就说明我必须面对这个问题了。

  我很害怕,真的。
  我怕做了那个,结果是深深真的不是徐琛的女儿,那我怎么办,徐琛又会怎么样。

  我知道徐琛是真的想和我有个孩子,而我去陪那些男人也是他要我去做的,现在要面对这种难堪问题的也还是我,还有小小的深深。

  “可以,别想了。我说句话啊,也许你不愿意听,但是我觉得那么做也挺好,要不就趁着徐琛回来前,咱们去做了吧,我听说那个最快三天就能拿到结果,我去找人做,你说呢?”夏堇把我拉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我明白夏堇的意思,她是希望我能在面对徐琛之前,先弄明白事情心里有底。
  “可是做亲子鉴定,需要血液或者头发,口腔细胞什么吧,徐琛又不在,我们拿什么去做啊。”我刚才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夏堇被我问住了,她苦恼的挠着头,“要不我问问张晓海,算了问他有什么用,还是得用徐琛的啊……”

  “所以说……如果我想弄清楚,就只能去找徐天添,用他的跟深深一起做也可以,能证明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是一样吗。可是我,我不想……”我无助的看着夏堇,夏堇恍然大悟,随即摇摇头说不行。
  “要做也是咱们自己做了自己知道,干嘛要他掺和一脚,不能找他!那就算了吧,咱们就等徐琛回来再说吧,我相信深深就是你们两个的,你看她那额头,跟徐琛多像。”夏堇安慰我,如果张晓海在身边,肯定又会说夏堇好心帮倒忙,总是乱给我出主意。

  我现在也只能这么打算了。这一刻,我更加分外的想念徐琛了。
  深深满月的那天,夏堇她们张罗了满月酒,地点选在中江最好的酒店,那里也是王静年家族的生意。

  酒席在中午开始,我让夏堇留在家里陪着深深睡觉,自己九点多就到了酒店,这是我回来后第一次在中江圈子里露面。

  我给徐琛生了孩子,这是近来圈子里的大事,我想想就知道肯定流传着几个不同的版本,甚至于深深的性别都是有争论的。
  刚走进现场,迎面就看见了一身灰色西装的午远,他眯着眼睛看着我,嘴角的笑容总是觉得那不是他发自内心的。

  我今天穿了白色蕾丝裙子,这是我回中江后在家里衣橱里发现的,应该是徐琛买给我的。

  很遗憾,深深的满月酒,徐琛却要缺席了。

  “恭喜啊……还以为你在国外生的孩子,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回来了呢,搞不好就此移民了。”午远跟我刚说完,一个身影就闪到了我们之间,是余甜。
我跟她也很久没见过了,我离开中江搬出别墅,余甜都没跟我联系过,徐琛出事后也没有,我还以为她去香港陪她姨妈不知道呢。

  “孩子呢,怎么没带来?”余甜好奇的看着我,我说孩子这个时间在睡觉,晚些会带过来的。

  “那我去接她吧,行吗?”余甜提出要去我家,我点头同意了,反正有夏堇在,我不需要担心什么。
  “圈子里最近提起你,说的可都不算好听。”午远陪着我往宴会厅里走,我笑笑也不作答,我这么多年在这个圈子里还少被人说了吗,有什么可在意的。

  “我听说,徐琛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你知道吗?”我扭头看午远,他依旧在嘴角挂着那种笑,觉察到我看他也扭脸看我。

  “那又如何……”
  “你不介意当然就不如何了,我只是担心你,怕你真的生了个不是他的孩子,将来怎么收场。熬了这么多年,他终于肯娶你了,不能因为这个满盘皆输啊。”

  “满盘皆输?我又没计划过什么,也没想过跟他一辈子,只是这个孩子来了,我要为她将来打算,要给她一个合法的家。”我放低了音量跟午远说,宴会厅里布置得很讲究,一个大大的充气维尼熊摆在入口处,夏堇说过每个来的客人都会送一个小维尼熊。

  我和夏堇还有王经理精心研究了要给哪些人发请柬,因为徐琛现在的状况,我们不知道圈子里的人都是如何反应,搞不好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呢。
  夏堇是想那么多干毛,那样的话不是正好看清很多人的嘴脸。我笑她,她也是有钱人圈子呆着的怎么还不懂这些,每个人的真面目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呢。

  午远叹了口气,我们两个站在落地的玻璃幕墙前看着酒店员工在做准备工作,“可以,要是徐琛真的完了,你怎么打算。”

  我冷笑一下,“如果那样,我就带着深深离开这里,我们母女以后相依为命,我手里的钱足够我给她良好的教育和生活,不用她爸爸担心。”
  “她爸爸……深深……”午远一副惊讶的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连王静年都问我,说这个孩子真的是徐琛的吗。你还真是白在这圈子里混了,徐琛背着你说过什么你都不知道吧。”

  我咬咬牙,午远这是什么意思,他以为他借着王大小姐爬进了这个圈子里,就什么都知道就可以说我了?
  “别人的想法我控制不了,可是我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徐琛也知道就行了。至于你说的他背着我说过什么……逢场作戏是在这个圈子里活下去的一项最基本技能,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不会不明白这个吧。”

  我的反唇相讥让午远收了笑容,他冷冷的压着声音跟我说,“可以,我比你在这个社会里摸爬得艰辛,所以也比你更懂得看人心背后的那一面。徐琛是个什么人,我比你清楚多了,他那么对你你还这么想他,看来女人真的都会特别在意那个夺走了她们第一次的男人。”
  我暗暗把牙咬得更紧,可是脸上却很平静的回答他,“是啊,毕竟是他帮我救了我爸爸,我为他做的那些事情也都是自愿的。午远,你该好好待王静年,这样的机会这么单纯的大小姐,你不会再有就会遇到了。对了,你们的宝宝怎么样了,静年今天会来吗?”

  午远听我问道王大小姐,脸色很不好看,“她会来的。我们的孩子没你的幸运……”

  “你说什么……”
  “他爸爸知道了孩子的事情,然后派静年去了国外谈事情,我被留在这边。后来……后来就接到了她的电话,说孩子没了。”

  我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午远说着这些,语气里没有任何感情,难过不在意都没有,就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

  “那她一定很难过……”我想到自己失去第一个孩子时的心情,一会见到王大小姐,要安慰安慰了。
  “她没什么。只是从国外休养完回来后,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我问她孩子是怎么没的,她就说不想提了,我也不好再问下去。”午远慢悠悠的说着。

  “那你呢,你不在乎这个孩子吗?”我有些吃力的问午远,因为我记得他很久以前跟我说过,他很喜欢孩子的。

  “轮得到我在不在乎吗。我也不希望有孩子的,我这种人有了孩子,只会给孩子将来带来一个不光彩的开始,何必呢。”午远说完,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我去后厨看看,你的满月酒由我负责,我不能出岔子。”
  午远的话有些刺激到了我,我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吗,可我还是选择把深深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你站住,如果你不想跟王静年好好发展下去,那就离开她吧,她是个好女人,你别伤害人家。我可以帮助你,你可以出国也可以去别的城市重新发展,我不想你走错路。你忘了你妈妈临走时说了什么吗?“我说话的时候,身上微微颤抖着,我想到徐琛对午远的怀疑,我怕那些是真的。

  “她只给你爸爸留了话。”午远往前走了不远,然后转身回头看了我,他眼神里的阴郁比过去更多更浓。
  “你给我钱?你的钱还不都是徐琛的,我想要的话,会用别的办法,你还是留好那些钱顾着自己后半辈子吧。徐琛……不是你能依靠一辈子的,相信我。”午远停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可以,你说有一天,如果徐琛需要你付出代价去救他保他,你会去吗,不顾一切?会像当年为了夏恒那样连自己最宝贵的东西都肯随便给了别人?”

  “夏姐,你来的这么早啊!”王静年的声音给我解了尴尬,不然我真怕自己绷不住当众跟午远说出什么可怕的话。

  午远看见王静年,立马换了一副神情。
  “宝宝呢,我早就想去看你们了,可是因为徐总的事情,怕你不想见我们,就耽搁了。好在接到了你的请柬,午远是今天的负责人,你有什么要提的意见就直接跟他说吧。”王静年还是一派大家闺秀的作风,说话让你听得耳朵妥帖,但是心里面却很难真的跟她走近,她对你的一切热情和周到,你都会觉出一丝丝疏离。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4
  “一切都满意,谢谢你们了。”我拉着王大小姐找地方坐下来,“怎么过来这么早?”

  “噢,我的办公室就在酒店楼上,想着夏姐很可能提前过来招呼客人,我就过来看看,本来我是想趁着人少先看看孩子的。”
  “孩子在睡觉,要晚点过来。你还好吧,我听说了。”我的话,王大小姐自然听得懂,她一丝苦笑低下头看看自己的小腹。

  “我们没缘分吧,我没事的。”王静年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全看在往宴会厅外走的午远身上,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无缘指的是谁。

  “你们年轻,以后结婚了有的是机会。”我安慰着王大小姐。

  王静年淡淡笑着,“我是会结婚,可是不会跟他。”说完这话,大小姐眼里一片黯然。
  只能轻轻叹口气,在就知道王家不会这么容易的接受午远,王静年的老爸怎么可能把自己视为接班人的女儿随便嫁掉呢。

  我跟王静年一阵沉默,有点不知道该继续说点什么,一个打进来的电话救了场。

  来电显示是魏知元。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4
 “喂,可以,我到了,你能出来吗,我不方便进去了,就想见见你说几句话。”文艺大叔温柔久违的声音传过来。
  “好,你在哪里,我这就出来。”我挂了电话跟王静年说要出去接个朋友。

  我没给文艺大叔发请柬,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办满月酒的,不过现在倒是真的很想见见他,我有很多事情想跟他说,有关徐琛的很多事情。今天他不来,我也打算做完月子去见他。

  酒店对面的一条巷子里,魏知元的车停在那里等着我。
  文艺大叔在车里,一脸焦躁的等着我。

  我刚一坐下,司机就下车到路边抽烟去了,文艺大叔的手马上握住了我的手,“你瘦了啊……”

  “是嘛,那好啊,我正愁出了月子要不要减肥呢。”我大概笑的没那么有说服力,魏知元叹口气拍拍我,“在我面前,不用逞强。”

  “今天没给我准备什么文艺小清新的话吗?”

  “那就……你现在遭受的每一次苦难,都会在你一生中的某个时候派上用场。所以,老徐过了这个坎,你们就顺利了。说实话啊,我还真是不太情愿你们顺利……”魏知元自嘲的跟我拽着。
  我被他弄得激动起来,“这话是网上的,你抄袭。”

  魏知元不作答,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我,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有一些慌乱和隐瞒。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啊……”我主动问他,魏知元点点头。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4
 “是有些话想说,可怕说了你以后再也不会理我了。我虽然不在中江,可是你们这里的传言已经到了我那里。”魏知元还是说的很委婉,不愧他历来的文艺形象。

  我即便这样也猜到他说的是什么传闻了,一定是有关于深深的。
  “是不是有人说,深深不是徐琛的孩子……我已经听过了,你也是来问这个的?”我把被文艺大叔握着的手抽回来,说话的语气也有些疏远。

  文艺大叔的眼神飘忽起来,他又抓住我的手,“你别不高兴啊,圈子里这样的话还少吗,只是这次你成了主角。还有吧……主要是我也可能成为,成为跟孩子有关的人……孩子叫什么?”

  “深深……”我心里好苦涩,这是报应吗,每个人都要来问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每个人好像都不相信孩子是我跟徐琛的,怎么办。
“名字不错……可以,徐琛应该这几天就能回来了,你没想过怎么打算吗,你需不需要……需不需要提前做点什么,我可以配合的。”文艺大叔终于一字一句把他的心思说到了明面上。

  他这种人,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已经是很明了,我接触他们太多,自然能明白。

  有一个要来证明深深血缘的人……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4
 “你们都想多了,深深就是徐琛的。”
  文艺大叔温柔一笑,笑容如同一把软刀子戳在我的心上,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不配做妈妈,我连证明给别人她的爸爸是谁都没人相信,我将来怎么面对深深呢。

  正当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时,魏知元的电话响了,我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看着他接电话。

  “哦,好好,知道了。”魏知元放下电话,表情有些古怪的看着我,“可以,带你去个地方,就现在,行吗?”

  “去哪里……”我本想直接拒绝,因为满月酒的时间要到了,我需要回去接待客人,这个时候哪里有时间陪着他去什么地方啊,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
  “去了你就知道了,不会后悔的。”魏知元给司机打电话,然后拉着我朝着城西的方向而去,我只好在车上给王经理打电话,要他过来招呼参加满月酒的客人,然后又给夏堇打电话,可是打了半天没有人接听。

  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开始着急,有了孩子的女人只要没了孩子的行踪就会坐立不安,我现在是深刻体验到了。

  “我还是不去了,给朋友打电话没接,我担心孩子有什么问题,她是吃母乳的,该要吃饭了。”我跟文艺大叔提出来要回去。
  魏知元说马上就到,孩子不会有事的,你再打也许就接听了,我无奈只好接着给夏堇打,她还是不接。

  我一下子想起来,余甜不是去我家看孩子了吗,打给她。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5
 电话响了半天,余甜也不接听,我彻底慌乱了,又给家里座机和夏堇手机交替打着,依旧都是无人接听。

  “出事了,我要回去……深深一定是出事了!”我跟魏知元喊起来,然后又给张新打电话,我知道他今天特意休息来参加满月酒,让他先去我家看看究竟是怎么了。
我一直忙着打电话,完全忽略了魏知元拉着我去了哪里,车子这时候停了下来。我朝外面看看,好像从来没来过这里。

  “到底要干什么啊,我们回去吧。”我哪里有心情去研究要来干嘛,一门心思就想回家看深深。

  魏知元坐在车里没动,“可以,你马上就会看见他了,你下车吧,我就不出现了。”

  我疑惑的看着文艺大叔,然后再看看车外面,突然一种悸动的感觉袭遍全身,难道这里是……
魏知元的车停在一处并不起眼的商务宾馆外面,我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那些,那些从电视里,徐琛他们言语间听来的事情,是不是徐琛就在这里?

  文艺大叔示意我下车,我忍着想跟他确认的话,开了车门下去。

  这里应该是中江市郊区的位置,我过去没来过这边,一下子也搞不清方位,这附近也就这个商务宾馆,旁边也没什么人群聚居的样子,不远处还有两家洗车厂,不晓得谁会把宾馆开在这种地方。
  可是我站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也没有人从宾馆里走出来,我有些又气又急想转回身回车上。

  就在我转过身那一刻,一个哑着嗓子的声音从我身后喊着我的名字,“夏可以。”

  我很怀疑自己的听力,所以压根没想着回头去看,只是继续朝车门走着,我还要赶回去看深深呢。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5
“夏可以!”那个声音再次喊了我,那么熟悉那么霸道,永远一副只有他说上句的气势。
我努力平静了一下,久别重逢的场面因为有了两个碍眼的外人在,反而让我很平静,我只是很努力笑的好看,“是嘛,看来我还能重出江湖啊。”

  徐琛嘿嘿笑着,然后不理我,他跟那两个人说了什么,然后接过一个纸袋子就朝我走过来。

  看着他越走越近,我只是觉得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梦,甚至于深深的出生都是一场梦,我的人生都是梦。

  天气已经热了起来,可是徐琛的手指摸着我的脸时,我感觉到的只是冰凉,他看上去精神还好,只是比我们几个月前分开始瘦了很多。
最让我觉得刺眼的,就是他两鬓的白发,那里原本只是夹杂一些灰白色的头发,可现在居然全都白了。

  我又突然想起了身后车子里的文艺大叔,赶紧跟徐琛说,“魏局来了,他没说是来接你的。”

  徐琛还是微笑,“那上车吧。”

  车子往回开着,我坐在徐琛身边,他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魏知元看了一眼说,“消息还挺靠谱,你放出来之前一小时,我才得到消息,正好跟她在一起,就没跟她说把她带来了,算是给你们一个惊喜吧。”
  “谢谢,这次多亏你的帮助,细节的事情我们明天细说,你今天回去吗?”徐琛也不看我,只是严肃的跟魏知元说话,我直到这一刻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老男人就这么突然回到了我身边。

  “今天是深深的满月酒。”我插了他们两个说话的空隙提了一句,两个男人都齐齐看向我,眼神里都挺复杂的,看得我一阵心慌。

  “对了,今天是孩子满月,你在里面也没法告诉你,我还没见到孩子呢,她就是从酒店被我拉过来的。”文艺大叔先开了口,这个男人暂时不提跟我确认孩子的事情了。
  徐琛很兴奋的看看我,手里的力道加大了很多,“深深,你记得我们起好的名字啊。孩子怎么样,我想坏了,每天都在算日子。”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5
 这时我才又想起,打给夏堇和余甜的电话都没通,我赶紧又掏出电话打起来,徐琛不解的看着魏知元,“怎么了?”

  魏知元有点迟疑的看看我,停顿了半天才说,“给孩子那边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她着急了,我们先去你家吧,正好接孩子一起去酒店,你回来可是大惊喜了。”

  徐琛“哦”了一声,我依然打不通电话。
  “怎么回事,夏堇不会这么不靠谱的,真的出事了吧。”我急躁的又给张新打电话,他倒是很快就接了,我之前因为徐琛的突然出现忘记了给他打电话。

  我简单快速说了下情况,张新说他马上就去,让我别急,应该没什么事情的。

  徐琛一直不说话,我看他一眼才发觉他拧着眉头在看我,“干什么在这个时候弄满月酒,你都通知了什么人来参加?”

  我心里一沉,难道自己做错了,不就是给孩子摆满月,能出什么问题。
  和徐琛的久别重逢被深深搅乱了,我们都顾不上说些什么。

  车子飞快的开向我的公寓,我紧握着手机,期待着夏堇能赶快给我来电话,到底她和深深怎么了呢,还有余甜,她到底去没去我家呢?

  徐琛开始从他拿着的那个纸袋子取出手机,他的电话一开机,就很快有电话打了进来。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5
 “喂,你在哪里,怎么知道我电话能打通了……是嘛,那就好,见面说吧,好。”徐琛冷静的口气和面色平静的样子让我没猜出来电话是哪一个打给他的,我现在也没心情猜他的电话,我心里只有我的深深。
“放心吧,余甜和深深在一起呢,夏堇也在,她们之前在地下车库里耽搁了,我们去酒店吧。”徐琛拍拍我的肩头,然后这才惊奇的发觉到我的变化。

  “头发剪短了,很好看。”

  徐琛的话让我一下放松了下来,深深没事就好,老天保佑。至于我的头发,他才想起注意到吗,我摸了摸剪短的发梢,“深深的头发很密很黑,我昨天才刚刚剪得,头发掉得厉害。”

  我语气里明显透着惊吓之后的萎靡,徐琛带着怜惜的表情凝视着我。我想如果不是文艺大叔也在,徐琛早就扑上来吻我了。
  “没事就好,一会到了酒店,把孩子抱来让我见见吧,我就不去参加了,这个时候我出现在这里不太方便的。”魏知元打断了徐琛对我意味深长的注视,徐琛说好,我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可是一想到之前跟文艺大叔的那番有关深深的对话,我就觉得自己的脊背发凉,天气明明很暖可我总觉得冷,夏堇说这是我月子里不听话非要长途奔波回中江弄出的毛病。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我是被一股莫名的恐慌弄成这样的。

  到酒店之前剩余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都沉默起来,魏知元一直看着车窗外,徐琛只是握着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背上来回摩挲着,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对我的那份想念。

  我其实也想他了,从心里到身体都有。
  到了酒店的停车场,许多熟悉的车牌子出现在那里,我知道很多人应该都是来参加深深的满月酒的。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5
往酒店里走的时候,我急迫的给夏堇又打了电话,这次终于接通了。

  “你怎么回事啊!急死我了!深深哭了吧,她饿了吧!你到底怎么了!”我对着手机一顿狂轰,徐琛走在我前面不得不回头看我,眼神里全是心疼,我陡然就放低了音量,“夏堇,我到酒店了。”

  “死货,没事,深深很好,不过真的饿了,刚才吭叽来着,你快上来吧,见面说。哦,不哭啊,深深的饭饭马上就到了,深深乖……”夏堇在那边哄着深深,我听见了极小的几声呜咽,脚下速度加快,很快超越了徐琛走到了电梯前。
  电梯门刚一打开,我就飞快的闪了进去,身后的徐琛小跑着追了进来。门关上,狭小的电梯里只剩下我们两个。

  “深深饿了,你没给她吃奶粉吗?”徐琛终于可以和我单独在一起了,他眼神里热情起来,我说自己奶水很好不想给深深吃奶粉,吃母乳对孩子也好。

  “那你就成奶牛了。”徐琛盯着我的胸部看了看,“辛苦你了,可以,谢谢你。”

  他简单地一句话,我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电梯到了二楼,我没时间跟徐琛继续说什么,先要把满月酒的场面应酬下来再说,反正他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宴会厅门口,那的大号的维尼熊很萌的看着我和徐琛,我看见很多人围在里面一张桌子那里,可能深深就在那里。

  人已经来的很多,大家看见跟我一同出现的徐琛都有些吃惊,徐琛忙着跟大家打招呼,我被人群中的关娟扯住。
  “夏夏,看你这儿!”关娟盯着我的胸,嘴里惊呼着,“看来你生了孩子身材更牛了,搞得我都想生一个了。恭喜恭喜,双喜临门啊,孩子和男人都齐活了,夏夏。”

  我极为得体的笑着,又问关娟她姐姐来了吗。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6
“她又住院了,你好久不在也不知道,两个月前……靠,说起来真特么丢人啊,她跟别人又被我姐夫抓到了,然后就发病了。我们没法子就把她又送去医院了。”关娟愤愤的跟我甩着脏字说着,我心说她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她的姐姐,好像她关娟从来不玩男人似的。
  “哎,我刚才看孩子了,长得不错……”关娟还要扯着我聊天,我赶紧说要去喂孩子了,一会儿再跟她好好叙叙,关娟赶紧推着我去了那群人围着的地方。

  夏堇果然抱着深深在那里,我和周围的人简单说了几句就抱歉的说要喂奶,大家很理解的转移了视线到徐琛那里,我和夏堇抱着孩子进了一间休息室里。

  关上门,我紧张的接过深深,深深泪眼迷离的眯缝着眼睛,我赶紧心疼的坐下给她喂奶。
  夏堇蹲到我身边,“刚才你吓坏了吧,我接了张新电话,说你急死了,都是我不好。”

  我感受着小家伙急切吸允奶头的感觉,看来饿坏了。“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那么久都打不通电话啊,你和余甜在一起吗,是不是她怎么了?”我小声问夏堇,深深的小指头抵着我的乳房,小嘴用力的吃着。

  我看着深深,心里的那些恐惧顿时就会消散殆尽,剩下的全是满满的想要保护这个小人儿一辈子的勇气和力量。
  只要我在,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深深,谁都不可以。

  “其实没怎么,你别问了,跟余甜也没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她真的很喜欢深深,我看得出来。死货,答应我别问了,反正深深什么事都没有,你别想了,都说心情不稳定会影响产奶量的,你别没奶了。”夏堇第一次跟我说话这么不痛快,我知道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简单的事情。但是她不肯跟我说,我也不想逼她,到底深深什么事情也没有,以后再问吧。

  可是她最后说的产奶量还是逗笑了我,这个女汉子的话啊,简直没法听。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还产奶量……”我忍着笑看着夏堇,她也捂着嘴笑着,我们默契的不再提起之前的事情。
  满月酒一直持续到很晚,天黑下来的时候,我跟深深先离开了,理由是孩子需要回家睡觉。

  夏堇和徐琛还有那些朋友都留在酒店招呼客人,走之前夏堇说她今晚就住在酒店了,把家留给我跟徐琛。

  “小别胜新婚,悠着点啊,别又搞出人命来。”夏堇揶揄我,笑的极为猥琐,我使劲在她胳膊上拧了一把接过深深。

  我回到家里,深深睡的很香,把她放进小床里也没弄醒她,我在她小脸蛋上亲了亲,然后出了卧室。

  剩下我独自在家等待徐琛,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充满了心里。
因为怕深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醒过来,我也不敢现在去洗澡,就开了电视无聊的看着。

  时间接近九点半的时候,终于有人敲响了家里的门,我奔到门口朝门镜外看看,是徐琛回来了。

  “深深呢?”徐琛一进门就先问孩子,我想起和有孩子的朋友聚在一起时聊过,有了孩子的男人回到家会先问孩子,徐琛也这样。

  “睡着呢,今天她也折腾累了。你也累了吧,先去洗澡。”我接过徐琛脱下来的衣服,他却一下子紧紧抱住我。
  “你知道吗,我好害怕这辈子没机会再见到你,见到我们的女儿了,可以。”徐琛的身上有汗味,我紧贴到他的胸膛上,没了我在身边,他一定没每天都换干净的衣服。

  我也不说话,任由他自己在那不停地说着,时间要是永远停在这里该有多好,我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继续前进,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我想你了。”徐琛的手掌在我后背来回抚摸着,我知道他的意思,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都有孩子了还好意思这么说话,以后你要收敛了,知道吗,不能……”

  我的话没说完,徐琛低头用力在我脸颊上一吻,“收敛什么,她又看不见,看见了也不懂。”徐琛的手探进了我的内衣里,我赶紧抗拒着。
  “别紧张,我没那么不怜香惜玉吧,就是摸摸,不会碰你的。”徐琛手上的动作轻柔,久违的生理快感迅速被他的揉捏唤醒了,我也有了一些冲动,眼神迷离的看着徐琛,我主动吻了他的嘴唇。

  徐琛嘴边的胡茬有些扎人,我都不敢去问他这些日子里被禁锢在那个宾馆里是怎么过来的,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受得了跟阶下囚没什么区别的被审查隔离的日子。更何况,他那时心里面还要担心着即将生产的我,我想他一定心里苦坏了。

  徐琛很快就反客为主占据了主动,我们两个紧紧抱着移到了沙发那里,徐琛就快吻得我喘不透气了,我没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
  “哇……”徐琛的手正停在我的腰上,卧室里传来深深稚嫩的哭声,我们两个立马停下动作,彼此看着对方的眼睛愣了几秒,然后一起从沙发上爬起来,整理了衣服和头发,一起朝着卧室跑过去。

  进卧室门的一瞬间,我瞥见老男人脸上幸福的笑容,他先我一步到了深深的小床前。

  “哦……抱抱,不哭不哭啊,爸爸来了,深深怎么哭了呢……爸爸来了,爸爸抱……”

  徐琛哄着深深,我脑子里冒出一个场面,就是我确定怀孕徐琛说要娶我的那天,我记得自己在最后问过他,问他在孩子出生后会不会要去做亲子鉴定。徐琛当时说不会,可他说话时眼神里那份迟疑我没忘记。

  现在,孩子出生了,我也接二连三被亲子鉴定的问题缠住,现在最有资格提出做这个的人也回来了。

  “天添今天也来了,他说见过你了,什么时候来的,在哪里见的。”徐琛亲着深深的小脸蛋问我,我这才想起来今天徐公子真的参加了满月酒。
  “是,就今天前在这里见的,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长得跟你挺像的。”

  “我的儿子啊当然长得像,他没跟你说什么吧。”徐琛把深深递给我,我要给小家伙喂奶了。

  “没说什么。”我搂着深深,然后解开衣服把乳 头递到了小家伙嘴里,她急迫的吧唧吧唧吸允着,徐琛就在一旁看着。我的胸上还残留着他刚才摸过的感觉,徐琛摸着我的头顶说,“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着妈妈给孩子喂奶,也是第一次觉得生了孩子的可以更可以了。”
  这番夸奖居然让我脸红起来,我仰起头有些羞涩的看了眼徐琛,“别看我,你看着我会影响深深食欲的。”

  徐琛嘿嘿笑起来,“天添那孩子更像他妈妈的性格,我们接触的也不多,但是他毕竟是我的独子,他在徐家是很重要的成员,你要理解这个。”

  深深突然用尽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吸了几口奶水,我有些疼的丝丝吸气,徐琛觉察到问我怎么了。
  “没事,她着急了。”我笑着回答,心里面有些淡淡不舒服,因为徐琛刚才的话。我从来也没说他的儿子不重要啊,我当然知道他的独子有多重要。

  “明天联系好,咱们还得去把那件事先办了,夜长梦多。”徐琛冒出这么一句,我问他办什么。

  “登记结婚啊。”徐琛说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的眼睛继续欣赏着我喂奶的样子,“深深长大了应该比你更漂亮,我们让她学什么呢,跟你一样学画画吧,做个美女画家。”
  徐琛憧憬着深深将来的样子,“我一点都不记得天添小时候什么样子了,我没想到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能有机会听见一个粉嘟嘟的小人儿喊我爸爸,然后举着藕断一样的小胳膊扑向我让我抱抱,光是想一想就够幸福了,我见不到你们的时候,就经常想象一下那一天到来的样子。”

  是啊,我也渴望有那一天,深深一定会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姑娘!

  “我们……还是先去做那个吧,然后确定了再去登记。”我比较艰难的提出了这个敏感的话题,徐琛没有接话搭腔,我知道他听得懂我的意思。
  谢谢大家关心,重感冒加上大姨妈节奏,心情也不好,悲催啊!
  “徐天添跟你说这个了吧,你怎么答复的。”徐琛问。

  我苦笑了一下,“是啊,你儿子怕你做了冤大头,所以来跟我说要去跟深深做这个,证实下他是不是深深的亲哥哥……”

  “够了!别再孩子面前说这个,她听得懂的!”徐琛打断我,我望着徐琛,徐琛看着深深。

  “那到底做不做……”我还是要问清楚。
  “再说吧。”徐琛的回答让我失望了,我多希望他斩钉截铁的回答我不用去做,他相信深深就是他亲生的,可是他没有。

  徐琛本打算和我在卧室一起陪着深深睡,可我说孩子半夜要吃奶还会哭闹,影响他休息,坚持让他去了客房睡。

  这一夜里,深深睡得很不好,几次莫名哭醒在那里小声呜咽着,我的心也被她的哭声揉搓的一团乱。哭得最凶的那次,徐琛开门进来,他抱了深深,这小家伙就很给面子的不哭了。
 “深深快睡,不哭啊……”徐琛把深深放回到小床里,他根本没看我,“明天开始,我必须要跟深深一起睡。”说完他就回了客房。

  我心里有的是说不清楚的委屈和郁闷,他为什么不说“我必须要跟我女儿一起睡。”所以说,他一直是有怀疑的,可是他又不肯放弃。

  天快亮时,我睡着了,醒来还是被深深的哭声弄醒的,我睁开眼就看见徐琛抱着孩子在往外面走,他嘴里喃喃说着,“不哭啊,咱们让妈妈再睡一会儿,你要把妈妈累坏了……”
  “别出去了,深深饿了,给我吧。”我叫住了徐琛。

  徐琛这次没留下来看我给孩子喂奶,他说今天很多事情要办,然后就去洗漱准备出门了。

  中午的时候,徐琛来电话说买了我爱吃的寿司,一会儿送回来。

  徐琛把一盒外卖品相精致的寿司打开盖子举到我鼻子下面,我耸了耸鼻子闻闻,“潜居家的吧,你吃了吗。”

  徐琛抱着深深看着我,“吃过了,马上就得走,特意给你买的,很久没陪你去吃了。深深今天乖不乖啊,让爸爸看看,胖了没有……”
  我噗嗤一声乐了,“你以为我每天给深深吃催肥剂啊,半天时间你就能看出来胖没胖。”

  徐琛亲了深深一下,“我们选个日子去给孩子起名字吧。”

  我嘴里塞了半个寿司卷愣了一下,徐琛继续说,“女孩子要取个有福气的名字,你是自己生的,孩子的生辰八字更准。”

  “那什么,还是把那件事做了在说吧。”我一口吞下半个寿司卷,在喉咙那里卡了一下好难受。
  “魏知元那天来是不是也为了这事?那段日子,你跟他在一起的。”徐琛淡淡看了我一眼。

  这算什么,这什么意思,我咽了口水挤出一句话,“那明天就去做吧,做了大家都好过,都好安排以后的路。”我说完,鼻子酸酸的。

  昨晚睡不着我就想了,徐琛肯定会在孩子出生后确定她的血缘的。我跟了他这么久,难道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事吗,既然知道我干嘛还这么纠结。其实做了鉴定我也安心,万一真的有意外……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跟深深没真的关系的话,你会怎么办?”徐琛似乎也很为难的说出口,他说完盯着我看。

  我嘴角颤抖着,好半天才说,“那我就离开你啊。”

  徐琛呆了一下,然后说,“胡说什么,其实我没怀疑过深深,可是我觉得做了那个也好,这样就可以堵住那些人的嘴,你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进徐家门,明天去做吧。”

  我没再说什么,做吧……做了大家都安心。
  下午的时候下起了小雨,夏堇来电话问我在干嘛,我说深深睡了,我在发呆。

  夏堇就说要过来。

  她来的时候,保姆正好也出去买东西回来,她们两个大包小包的进了屋,我站在客厅里心不在焉的听保姆跟我说着买了什么。

  我的样子影响到了夏堇的心情,她在我眼前使劲挥挥手,“哎,死货,你跟你们家老男人昨晚怎么了,今天这么萎靡。”

  我瞪了她一眼,然后拉着她去了书房关上门。100

  大致说了下我跟徐琛说的话,夏堇难得温柔的跟我说,“可以,我总觉得这件事会起风波的,但是我没怀疑过深深会不是徐琛的孩子,只是……算了,你们去做吧,这样最好了,张晓海也说应该去做。”

  我点点头,“是,我明天就去。”

  晚上天刚黑下来,徐琛就回家了。

  这一夜他也睡在了主卧里,半夜我起来喂奶时他也没醒,我不知道他是装着没醒还是真的睡得这么踏实。
  早晨的时候,我醒过来居然没听见深深哭,然后只是感觉自己呼吸不太顺畅,找了下原因,徐琛的胳膊搭在我的胸口那里压着。

  天已经大亮了,我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居然已经八点了,深深平时这个时间早就该吃奶了,今天怎么没什么动静呢。

  我使劲推了推徐琛的胳膊,他缓缓张开了眼睛,“早上了?”

  我说是,“起来吧,我要看看深深。”
  徐琛很留恋的不肯放开我,他紧贴着我的脸,“一会儿等我电话,我来接你们。”

  “好。”我知道他的意思,说好了今天去做那个鉴定的。

  深深今天睡得很香,直到九点多了才醒过来。徐琛这时候已经走了,保姆在客厅里打扫卫生,我给女儿喂完奶拍完奶嗝,因为一会要出去就哄着深深逗她玩。

  可是等到中午十二点了,徐琛也没电话,深深早就困得又睡了。我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过去问问时,夏堇先来了电话。

  “你们去了吗?”夏堇问得很着急。

  “没有呢,他没来电话,估计是事情多。”
  “……死货,深深是你们家老男人的亲生,我肯定!”夏堇跟我在电话里有些激动地喊着,我拿着手机摸不着头脑,“你怎么了,你一直都说是啊,你在哪呢?”

  “你别问了,反正跟徐琛去做鉴可以放心了,别问我为什么,我以后告诉你,先挂了。”

  “喂……”我听着电话里的忙音,这个女汉子最近这么诡异呢,到底背着我在干嘛呢。
  其实我早就猜到几分夏堇和深深那天短暂失联是什么原因,只是不想去说破。

  这个电话应该已经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想。

  徐琛直到午后一点多才打来了电话,他在电话里稍许沉默,我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来。

  “可以,我让司机去接你和深深了,咱们在那边见。”

  “嗯。”
  徐琛依旧如常说完就挂电话,自从司机老关出事后,徐琛的司机就换成了原来给副总开车的小刘,我们以前也见过的。

  小刘话不多,一路上只是在我上车时客气的打了个招呼,然后看了眼深深,夸孩子的头发真好。

  徐琛应该是动用了关系安排了这场鉴定,因为我被工作人员接到了一个单独私密的办公室样子的房间,徐琛已经在里面了。
  一系列的工作流程结束后,深深泪眼汪汪的憋着小嘴,徐琛有些心疼的看着,“没事啊,做我徐琛的女儿,总要经历点风浪的,爸爸以后补偿给你。”

  “多久出结果啊?”我比较关心这个问题,夏堇说了很确定深深跟徐琛的血缘关系,所以我还真是有了点底气说话,没之前那种不能确定的忧心了。

  “很快,明早就能拿报告。”徐琛只是逗着深深,我说那我就跟深深先回家了。

  他说好,然后终于抬起眼睛看了我,“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我摇摇头。
  “不怪我不相信你?毕竟,我还是选择了来做这个鉴定,你一定觉得我不信任你吧。”

  矫情……我在心里默默说着,嘴上说的却是“当然不会,我也希望这样,毕竟那段日子里……我跟三个男人都……”

  徐琛低头,转移了话题,“会所那边好久没上心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还是有别的想法不准备做了?”

  对啊,我生完了孩子,我的会所被忽视很久了,前几天见王经理,他说最近来的客人很少,会所里正在招新的技师呢。
  “当然要继续了,我会尽快调整好回去的,你放心。”

  徐琛又想到了什么,“那你难道要带着深深去会所吗?”

  对啊,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最重要的身份是深深的饭碗,她离不开我的,我要是去工作了怎么喂奶呢。

  我刚想跟徐琛说现在可以把奶水挤出来存好什么的,他就先开了口。
  “算了,你还是在家里好好照顾深深吧,我现在也正在风口浪尖上,会所我打算暂时停了,虽然是以你的名义经营的,但是谁都知道我在你背后。”

  “我听你的。”我温柔的同意了,徐琛有些动容的拍拍我,“很快,很快咱们就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我答应你的话,一定用后半生做到,我们一起陪着深深长大。”

  多么美好的许诺……

  我跟深深回家时,余甜已经在家里等我,保姆说她来了很久了。

  “余甜来了,画廊今天不忙吗?”
  她没回答我,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奇怪,似乎她在用眼神给我做着透视检查,我纳闷的也看着她,深深在我怀里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哭咧咧了。

  “深深在闹觉吧,让我哄她睡觉行吗?”余甜又换了态度看我,眼神温和了很多。

  我把深深交给她,她小心的抱着哄着,这场面让我一阵心酸起来,心里面挺不是滋味的。

  我想起了余甜的妈妈,那个我没见过的女人,徐琛爱过的女人。
 老男人大概这辈子有很多遗憾,就如同他得到了很多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没能跟余甜妈妈在一起,没能跟他深爱的女人生一个孩子,一定是徐琛的遗憾之一。如果余甜是他的女儿该有多好,他那颗别人看不到伤痕的心应该就不会这么变态了。

  “深深真好看。”余甜摸着深深的小脸蛋说着,她这时已经把孩子放进了小床里,深深四肢舒展的甜甜睡着,我拿过一条小毯子给她盖上。

  “咱们去书房说话吧。”我知道余甜不会只是单纯的就是来看看孩子,所以为了避开保姆就请她跟我去书房。

  “夏堇给你打电话了吧。”余甜先开了场。
 “是,你怎么知道。”

  余甜望了眼书房门,“我们两个合作了一件事情,事情的结果让她很满意,我不满意。”她说完斜了我一眼,“你身材恢复的不错,才满月这肚子就小了很多。”

  我微笑着,“你们做了什么,夏堇没跟我说,我还不知道。”

  “我见过徐天添了,然后他跟我说了他来找你的事情,然后……我就借口来看孩子避开你见了夏堇。我们去做了亲子鉴定。”余甜带着无声的笑看着我的反应。

  果然是这样,女汉子真的是背着我带深深去跟徐天添做了鉴定。
  “我刚才也跟徐琛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还没出来呢。”我的话让余甜多少有些意外。

  “他还是没那么相信你,很好。”

  我没接话,只是看着书房里摆着的一张深深的照片,我有深深,我也知道徐琛的真心,这就够了。

  透过表象看到真实的东西不容易,所以我不会因为别的因素干扰自己。有些时候学会做聋子瞎子很重要。
 “鉴定结果你不用担心了,我们已经证明徐天添跟深深是有血缘关系的,徐天添也不会找你什么麻烦的。对了,你对他印象怎么样?”余甜今天的话题转来换去,我问她是说我对徐公子的印象吗,余甜说当然了。

  “还不错,比起很多富二代有教养多了,长得也很精神。”

  余甜看来很满意我的回答,她拢了下头发说,“可惜啊……”

  她的欲言又止在我这里一下子就被看穿了。

  “天添今年二十了吧,可是我觉得这年纪不大对啊……”
  “嗯?”余甜疑问的看我。

  我继续说,“我只是觉得自己没记错的话,你们应该年纪一样大的,他不应该比你小的。你们以前没见过吗,你不是在徐家住过吗?”我今天也起了八卦的心思,可能是确定了深深跟老男人的血缘关系,我的心情一下子没那么紧绷了。

  余甜抽了嘴角,使劲抿了抿嘴唇低头摆弄着指甲。好久她才说,“其实,我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跟你说,好像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们不该聊这种话题……可我真的也没别人可以说这些,再不说出来,我该疯了!”
 这是要跟我说私密话的节奏吗,我还真有些意外了,本以为余甜来找我又是说些不酸不甜的话,又是来跟我说她还没放弃徐琛,她会继续努力的什么的。

  “余甜,你如果觉得信得过我,我真的是愿意跟你保持我们在那处老房子里的状态,我就是你的姐姐,你是我的妹妹,你有什么心里话都可以放心的说给我听,我很怀念那段日子,虽然很短。”我说的很真诚,余甜目光里又见到了我初次跟她聊天时的样子。
  这也是个心上面有好多伤口的女孩子,我该宽容些,她毕竟是徐琛那么在乎的人。我应该替徐琛好好待她的。

  这么一想,我心里面那些对于余甜的不良记忆就淡了,我主动走近余甜,“你怎么了,说说吧。”

  余甜突然就笑了,笑得那么凄凉,“夏姐,我如果说了,你会不会鄙视我啊,觉得我心思邪恶。本来嘛,我连那个东西都敢吸,还那么不要脸的对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的人说爱他,我……”
余甜又笑了起来,然后用我给她的纸巾使劲拭了下眼里的泪水,“夏姐,我知道徐叔不可能喜欢我了,就算没有你也不可能。我不是我妈妈,徐叔也不会那我做替代品。大概他每次看见我只是会更难受,所以才把我送到魏局那里,我的每一次出现都会让徐叔想到我妈妈的死和他这辈子的遗憾吧,我也不像我妈妈的性格……徐叔说过,我更像我爸爸。”

  我有些心疼,余甜其实也跟我一样,小小的年级时就承担了太多不该经历的生活苦难,她甚至比我更惨,那么小就没了爸妈,我至少还跟父母快乐的生活过,我的回忆里不是完全都是冷色和灰调子。
  可是余甜呢,她唯一可以抓住的人就是徐琛,她的徐叔。偏偏这个老男人跟她就只是单纯的如同父女般的亲情,余甜又那么偏执的想要得到更多。

  “我看见深深就明白了,他是你的,我这辈子都得不到的,我认命了。但是,我不想离开徐家,我还是会争取在这家里站稳的……”

  余甜的话坚决有力,我听得心里一寒。
  亲子鉴定的事情在徐琛拿到了报告后,终于尘埃落定。

  差不多一个月之后,我们也顺利的在民政局搞定了结婚登记。两个红色的小本本被徐琛捏在手里,我笑着问他把我那本给我,他摇摇头,“两本都是我来拿着,你需要时找我要吧。”

  “可是一般人都是让女人收着这个的。”我更加觉得好笑,可是也有一丝淡淡的伤感,徐琛这个老男人在我面前越来越像老小孩了,他还会跟深深争宠呢。
  “我不是一般人啊。”徐琛笑得有点傻,这跟他平日里那个沉稳的形象太不相符了,我总感觉有了深深以后,徐琛开始变得年轻起来了。

  晚上,徐琛带我去吃日本料理,说要庆祝一下,我们把深深交给保姆照顾,吃完饭以后回了别墅那边。

  其实徐琛想干嘛我怎么会不明白,可是等到我们进了别墅门关好门那一刻,我还是不好意思的推开徐琛说,“咱们这样好吗?”

  因为我在喂奶,所以晚饭的时候没有喝酒,徐琛可没少喝,他嘴里带着酒味凑近我,“咱们又不在这里过夜,深深不会生气的。可以……”
我脑子里响起夏堇暧昧的笑声和玩笑,“小别胜新婚”,我跟他有多久没做过了,今晚注定疯狂了。

  不知道是电路故障还是忘了交电费,别墅的灯全都不亮了,我借着外面一点点月光摸到了主卧浴室门口,徐琛沉重的呼吸在我背后分外清晰。

  “别弄了,这样不是挺好吗,一会回家就有电了。”徐琛扯着我顺势推我倒在了大床上。

  初夏的夜里,我们又在一起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徐琛今天蛮有耐心,我本以为这么久没碰我,他会快速进入主题开始战斗呢。

  徐琛的指腹在我嘴唇上来回划着,一片黑漆漆里都能看见他眼里的光亮,“可以,这算是咱们的什么,新婚之夜?”

  我听了这话不免心里酸酸的,自己今天真的跟这个曾经想要一辈子逃离的男人成了一家人,我是徐家的人了。

  “是吧。”我细小的声音回应了一句,徐琛的一只手摸到了我还未完全恢复的小肚子上,他一阵呵呵的笑。
  “笑什么,我的身材不如以前了吧,嫌弃了吧。”我有些嗔怪的想把他的手拿开,徐琛反而使劲按了一下,“这样更有女人味儿……你这里多了肉,我们之间多了深深,你就再也离不开我了,很好……”

  我被他摸得一阵痒痒,忍不住也笑了,“好在今天没有灯,不然你看见我的肚子就不会这么说了。”

  徐琛沉着声音说,“嫌弃?那我让你知道我是怎么嫌弃给我生了孩子的女人的……”

  接下来,我们再无言语交流,一切久别的渴望和心里愈发浓厚的感情都融在了两个人身体的纠缠里……

  我今天心情格外复杂,自己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都给了徐琛……第一次被男人碰是他,第一次生孩子是他的,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他给的,第一次有笔记本电脑也是他送的……大大小小的第一次都跟他脱不开干系,好在我今夜没想太多那些并不美好的第一次。

  我学会善待自己了,往事不可追,何必为难自己呢?我有了深深,我现在是妈妈,我需要的是积极的向前看,我要陪着女儿一起长大。
  今夜,就是我们重新开始的第一次。

  徐琛从现在起就是我的丈夫了,我不再是站在他身后阴影里的女人,我们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尽管之前这些年我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委屈,可现在身份关系的实质性转变还是让我心情复杂。

  一直在吻我胸前的徐琛突然抬起头看看我,他的手指在我那里轻柔地来回撩拨着,我都能感觉到自己今天的分外兴奋,那里已经湿的很。
  我主动把腿分开的更大些角度,徐琛慢慢试探着往我身体里挺近,终于全部埋进去时又停了下来,我的手掌抵着他的胸膛,他身体很热,还有薄薄的一层汗湿。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了下来,刚要问,嘴唇就被他封堵住了,他的舌尖在我嘴里到处疯狂掠过,我连喘息回应的功夫都没有,只能彻底放松任他摆弄。

  他使劲把我的舌尖往他嘴里吸着,我控制不住也没想拒绝的配合着,一阵阵暧昧的吮吸声在黑暗里时不时响起,我最后逮住了徐琛一个空隙反攻了回去,老男人似乎很满意,很快就由着我带领他了。
  我这辈子里,上过很多男人的床,也跟他们接吻过,可是真的很投入吻过的也只有午远和徐琛,就连跟文艺大叔初遇在客栈里那次我也不曾真的投入过,那时的激情更多是酒精的作用。

  我没有想以前亲吻时那样闭着眼睛,徐琛也是,我们在黑暗里彼此注视着对方,每一下动作的变换都要看着对方的反应,都想把自己的全部热情都给对方。

  徐琛在床上对我向来霸道,可今天我在他几次抽动后把他推倒了,我短发的样子也许就带了几分往日里没有的霸气,徐琛乖乖听话的躺在了床上,他两手一摊,摆出一副任我驰骋的架势,我忍着笑骑到了他身上。
  找准位置坐下去,被填满的充实感让我开始一上一下慢慢动起来,我故意变换着节奏,徐琛一阵阵随着我动作发出的低缓声音让我很有成就感。

  我心甘情愿了,以后都是。

  初夏的夜风顺着半开的窗户溜进漆黑的卧室里,我枕着徐琛汗湿的胳膊躺着,他拉过被单盖到了我们两个身上。

  这一刻,我终于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做安全感,而这份感觉居然是徐琛带给我的。
  “刚才忘了做措施,不会有事吧……“徐琛尽情过后就这么说了开场白。

  我把手搭到了他的胸口,“没事,我的大姨妈还没恢复呢。”徐琛听完想了想说,“要不……咱们趁胜追击,再要一个吧。”

  我被吓到了,猛地抬起头在黑暗里寻找他的眼睛,“你把我当成猪了吗,深深才多大你就又……”

  徐琛满足的大笑,“累死我了,你本来就是我养的猪啊。”
  “我才不要呢,我只要深深就够了。”我撅着嘴满脸幸福的反驳着,心里那份平静太难得了。

  虽然我出门时已经给深深留好了奶水,可是当了妈妈的女人就是时刻都会把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依偎着温存了没多久我就说要回家了,深深这个时间习惯了听我讲故事睡觉,我不在她会不习惯的。

  徐琛看着我站在床边穿衣服整理,等我催着他也赶快起来时,老男人终于缓缓地问我,“可以,以后你没了深深会不习惯,要是什么时候我没有了,你会不会不习惯,会不会也担心我不习惯。”
他问我的时候,我正在黑暗里摸索着穿鞋子,我低着身子背对徐琛,整个背部都一下子僵了。

  我不愿意想这些,我不是不知道有些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埋在我跟徐琛四周,我就是不愿意去想。

  “快起来吧,深深一定在想爸爸呢。”我避开他的问题,可是不知道为何眼角却有些湿了,好在黑暗掩盖着我们彼此的情绪,徐琛也没逼着我回答,他下了床开始穿衣服。
  我先一步下了楼,找到手机看看,夏堇的微信说了一大通祝福我的话,我们今天登记的事情她是第一个知道的。

  夏堇已经走了,她和张晓海终于也开始准备造人计划,我们每天微信里聊得几乎全部都是育儿怀孕的话题了。我能感觉到,女汉子也很渴望做妈妈了,只是还没听见他们的好消息。

  徐琛和我到了家门口时,他的手机响了,我按了密码锁准备进屋,徐琛皱着眉头示意我先进去,他的脚步没往房门里走,看来是要避开我接电话了。
  卧室里,深深已经睡了,保姆说这孩子真是好带,哄了一会儿就自己睡了,我反倒有些心疼的看着深深,太懂事的女孩子长大了会不会没人疼啊,因为你在别人眼里是一副不需要疼惜的样子,可是谁知道你心里面什么样子呢。

  深深在睡梦里瘪了瘪小嘴,我以为她要哭,可是转瞬她就换了一个笑容在脸上,我忍不住轻轻摸了下深深滑溜溜的小脸蛋。

  外面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徐琛很快也进了卧室,他凑近深深的脸吻了一下。

  “天添跟余甜在一起,你知道吗?”
  我一愣,徐琛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余甜自从那次在我家书房里见过之后,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我不知道。”

  徐琛脸色不大好看,我想刚才的电话应该跟余甜和天添有关了,就问了一句怎么了。

  “天添打人被派出所扣下了。”他说了一半看看我,“对方是午远,余甜也在场。我要去派出所一趟,你早点陪着深深睡吧,不用等我回来了。”

  这消息信息量太大了……

  午远,余甜,徐天添,他们三个怎么会打起来?

  徐琛一夜未回,我们的新婚之夜就这么过去了。深深早上醒过来时看见我,立马就笑了,我的心情也跟着女儿的笑容好起来。

  只要深深一切好好的,我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有女万事足就是说我现在的样子。

  吃完早饭,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是事情解决了,一会儿余甜会过来家里。徐琛没细说昨晚的事情,我也就没问什么,可我挺想给午远打电话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跟徐天添和余甜搅和到了一起,可是最终也没打过去。
  我还是跟午远离得远远的更好,他不找我我就别自己找上门了。

  没过多久,余甜就一个人黑着脸进了家门,保姆带着深深下楼去溜达了,我们两个站在落地窗前往楼下看着,余甜始终也不说话,我就一直等着。

  过了好半天,我看见保姆抱着深深出现在视线里,余甜突然开了口,“没想到啊,为什么我能遇见的男人都跟你有关系呢。“她说完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失落。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余甜无声的笑着,她的手指指了指窗外楼下的保姆和深深,“要是有一天,我成为了她的嫂子,你不会反对吧。”

  “余甜……”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徐琛疼爱的女孩说话,我想问问她是真的喜欢徐天添还是只是为了换一种方式留在徐琛身边,总之我觉得余甜现在的状态比她之前吸毒还要可怕。
  余甜表情有些木然的看过来,我这才看到她眼里面有些隐隐的泪光。

  “昨天到底怎么了?”我还是主动问了,余甜和天添之间怎么样我并不担心,但是这里面掺和进来午远就不一样了,我担心。

  “其实很简单,昨天你和徐叔登记结婚,我跟天添都知道了,我还跟午远说了……”提到午远的名字,余甜别有意味的看我,“我们三个都不算开心,各自有不开心的理由,但都是你们两个引起的。”
  余甜说的没错,我和徐琛的幸福间接直接令很多人不开心。

  天添不开心我能理解,余甜的更不用说,可是午远……

  “徐叔被带走不知去向的那天,我一直跟午远在一起。”余甜坐到沙发上,她纤细的胳膊交叉抱在胸前,然后眼神无助的看着茶几慢慢说了那天发生的事情。

  她说得越多,我的心越冷。
  在余甜的讲述里,我曾经担心过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徐琛出事后,余甜急坏了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午远跟余甜每天在画廊已经相处得很熟,余甜的焦躁被他发觉了。问出了原因后,午远劝余甜淡定点,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人在为徐琛做事想办法,要是实在难受的话,他可以陪着余甜一起等消息。

  本来余甜跟午远因为老板王静年的原因保持着安全距离,可是那天王大小姐不在,两个人去酒吧喝了很多酒,后来的事情很狗血了……余甜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光着身子躺在酒店房间里,她的身边睡着同样没穿衣服的午远。
  “你知道的,我一直把自己干净完整的留着,可是……”余甜讲到这里浑身紧张的缩成一团,我想坐过去安慰她,可是又怕我的靠近让她更不舒服,我才余甜应该已经知道我跟午远的那些旧事了。

  “昨天午远跟天添还有我一起喝酒,天添最先喝多了倒在包间里睡着了,午远就跟我……他过来亲我还摸我,我不想让他再碰我,更何况天添还在那里,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

  我听得心里乱乱的,午远这是要干嘛?他难道不怕王静年知道吗,还是他故意这么做,只因为余甜是徐琛再乎的人。
  让我感觉更糟糕的是,余甜的第一次,她那么在意的第一次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给了午远,谁知道余甜心里怎么想。

  好一会儿之后,余甜紧张的情绪才好起来,我能理解她现在难受的感觉,当年走近徐琛办公室的我,不也跟余甜一样吗,我们都是不情愿的把女孩子很珍贵的第一次给了不想给的男人。

  都说人海茫茫难得相遇,可是我跟午远历经这么多年,又被各种乱糟糟的关系牵扯到了一起,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出什么事。
  本以为我跟徐琛结婚后一切就都安静了,可是没想到局面变得更加复杂。徐琛一直就怀疑午远在暗中针对他,现在午远又跟余甜搞成了这样,我真不敢想象徐琛知道这一切会怎么做。

  “你跟徐叔说了这件事吗,天添知不知道?”

  余甜被我问得突然发了脾气怒起来,“跟他说!我永远都不会跟他说的,你也不许说,说了我跟你没完!”

  “好好,你别激动。”
  “王小姐最近对午远爱答不理的,我发现自己跟他那个了之后,他说我们喝多了,他不记得都做过什么了,但是如果我介意的话,他会负责任。他还说……说了你们之间的事情。”

  余甜看着我,我发觉微热的空气里,我的后背居然冒着冷汗。我不知道自己的恐惧为何,徐琛知道我跟午远的一切,我并不是担心余甜会去跟徐琛说什么,可除了这个我在意什么呢,干嘛这么紧张害怕呢。
  “我还知道午远做过什么,他说你们两个重逢后在一起过,他说我在床上的样子跟你很像。夏可以,你真是可以啊,徐叔知道你跟旧爱做了什么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余甜的这一通话,终于让我明白了自己后背的冷汗是为何而流的。

  风流韵事只要经过当事人之一说出来,有没有真的发生根本不是问题关键了,关键是听了的人总会相信,即便真的什么也没有也说不清楚。

  “你相信他说的?”我问余甜,脸上保持着平静的样子。我没笑,这个时候笑只会被看做是掩饰。
  余甜不看我,把脸扭向另一边,“我信不信能怎么样,你老公信不信才是关键。不过也不一定,你跟那么多男人做过那事,他不还是要你不要我,我永远争不过你的。”

  “咱们说这些干嘛,你能直接告诉我昨晚到底为什么天添会跟午远打起来吗?”我不想跟余甜揪扯那些没用的话,我只想赶快搞清楚昨晚的事情。

  “我刚才说了,午远在包间里强迫我,我喊了起来,天添就醒了,然后就什么都看见了,然后就打起来了,就这么简单。”
  我无法想象午远跟天添打在一处是什么样子,只是担心徐琛会如何处理这件事情,还有余甜跟我学的那些话,午远竟然这么说,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过,我恨的使劲握紧了手。

  等余甜走了我要问清楚,午远他到底要干嘛!

  现在的午远如同暗夜幽灵一般在我的生活里时隐时现,我昨天还满满的安全感现在开始减少,我知道自己的生活不会就一直像现在这样平静的。
  树欲静而风不止,午远果然还是继续留在我的生活里。

  “我们做个交易吧,夏可以。”余甜眼神锐利的盯着我。

  “什么交易……”

  “我不会跟徐叔去说什么,你也要付出点代价。当然,你也可以不在乎我会去跟你老公说什么,反正你本来也不干净。但是我想……要是你跟午远在一起的事情被徐叔知道了,他应该会介意吧,你说呢。”余甜威胁我,我真不愿看见她现在的样子,那个曾经志向满满要当律师的小女孩已经死掉了,现在的余甜和那个余甜哪个是真的,我分不清楚。
  我很清楚徐琛,我不敢冒险让余甜去把一件根本没发生过的事情跟他说。他对我跟午远的曾经总有一份介意,加上他怀疑午远跟他的仇人有关系,我不敢确定他会百分百相信我。

  徐琛的多疑和不信任别人,绝不会因为是我就不同,可能反而更厉害。

  “说说你的条件吧……”我要先知道余甜要达成什么目的,我在这个小女孩面前。多少还是有点优势的,她毕竟还是经历的少,我这么一问她就交了自己的底。
  “我要跟徐天添在一起,我要名正言顺的嫁进徐家。但是我不想徐叔逼着天添答应,我要自己争取。可是,我需要有人帮我,你就是可以帮我的那个人。”余甜从沙发上站起来,我没想到她的条件是这个。

  “其实我想,你跟徐琛说的话,他会愿意让你留在徐家的,何必费事呢?我跟天添也没多好的关系,你觉得我能帮上什么呢?”我是真的有点猜不透小女孩了,看来余甜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我说了不要徐叔强迫天添接受我,我要让一个男人爱上我,心甘情愿娶我。至于我爱不爱他,那是我的事。我只想一直名正言顺的留在徐家,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成了他的儿媳妇,你应该开心啊,我不会再纠缠他了。可是,我跟他会是一家人,跟你一样是徐家的女人,我就想要这个。”

  余甜笑着看我,“你可以考虑下在答复我。”
余甜的这番心思,即便我这个见惯了变态古怪事情的人也有点难以接受。过去的余甜荡然无存,我理解她对徐琛对徐家的那种执拗,可是总觉得她不该牺牲自己的幸福来达到这个目的,这样真的值得吗。

  “你上次那事解决的很圆满,没有留下案底也不会影响到你考律师,甚至只要你你愿意,进检察院都是没问题的,为什么偏要选这条路呢?天添还是个孩子,你又不爱他,何苦为难自己?”我必须把我的想法告诉余甜。
  有很多时候,我们作为当事人总觉得自己的选择准确无误,可是事过境迁才明白自己当时的偏执和可笑。也许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换来的不过是片刻的欢愉,甚而连片刻都得不到呢。

  我是过来人,我不希望余甜再去经历。徐琛疼她,我就不能看着她走一条不归路。

  余甜的样貌是那种小清新型的,从她嘴里吐出这些太让人觉得分裂了,尤其她嘴角那份笑意,看得我无比郁闷。
  余甜听我的话,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你会这么说我?你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不就是这么留在了他身边嘛!”

  我无语。

  最后,我明确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我不会去趟这趟子浑水的,我不怕余甜去跟徐琛说什么,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徐琛若是信了,那我也不意外,我跟他之间的那份信任本就如同危楼,随时都会出些状况。一纸婚约也许会加固一下,可是我也不敢保证徐琛会怎么想。但是我不想让余甜借这个要挟我,更不想午远借题发挥再搞出些什么来。
  如果给了午远机会,那我真的就危险了。

  余甜说我会后悔的。她离开后,我疲惫的闭上眼睛靠着沙发,生活为什么就不能简单些呢。

  晚饭的时候,徐琛回来了,我说我们可不可以去外面吃饭,徐琛说好。

  去的路上我开的车子,徐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言不发,车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我忍不住问了,“车子里很香啊,花香。”
  徐琛“哦”了一下,伸手指指后座,“买了一束玫瑰花,你喜欢的那种双色的。”

  我在开车没法回头去看,可是嘴角已经弯了起来,“买给我的,你还从来没给我买过花呢。”

  徐琛看了我一眼,我虽然没看他,但是依然能感觉到他没有笑,我有些不安起来。

  玫瑰刺手,徐琛也有很棘手的问题压在心里,本来就一堆乱事,现在有多了儿子和余甜的事情,更可怕的是这里面还有午远在。
  “午远找过你吗。”徐琛把话题带到了午远那里,我吸了吸鼻子说没有。

  “他跟余甜怎么回事,余甜跟你说了吗。”徐琛继续问。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其实之前我想过,徐琛回家一定会问我这些,我是如实回答还是不说呢,真是左右为难。

  “余甜做什么想什么,我很清楚。天添不会喜欢她的,她再努力也没用,耍手段的话,天添的段位要比她高多了……”徐琛微微皱起眉头,我趁着等红灯看了他一眼。
“你都知道还问我。我劝过她了,可是没什么用,你打算怎么办呢。”我把问题丢回给徐琛,这本来就是他的事情。

  徐琛沉默,直到我们下车进了饭店都没说话。

  我们去的是会所附近的一家素菜馆,服务员过来点菜时,徐琛看着餐牌依旧不出声。

  我只好问他要点什么,他这才挤出几个字,要我看着点吧,他随便。

  菜都上来了,徐琛依旧绷着脸,我只好配合着只是闷头吃菜。
  徐琛吃到一半,突然开了口。

  他不是跟我说话,而是他的电话响了,他对着电话开的口。

  “审计来了?这个我知道,可是林行长怎么也会被牵连,现在局面更是看不透了。在我们这里做生意就是这种方式,外国人只能入乡随俗了,对吧。你这样吧……跟他约一下,我跟他当面谈,事情还是要我来解决。”

  徐琛挂断电话,神色自然的看了我一下,“林行长被盯上了。”
  我嚼着嘴里的蘑菇,这个林行长我认识,徐琛去年差一点要我陪这位行长去欧洲考察来着。

  徐琛也夹了一口豆腐丸子,“那个英国佬又回来了。”

  我差点把嘴里的菜吐出来,“你不是说跟他没生意往来了吗?”

  餐馆在这个时候突然调暗了灯光,我常来这里,知道是到了给每桌摆上蜡烛的时候。

  果然服务员开始把白色的蜡烛送到每一个桌子上,然后离开时还会轻声说一句,“祝您用餐愉快,晚上好。”
  “其实,那束花就是英国佬送给你的。他说联系不到你,就托我送了。”徐琛盯着烛光跟我说,我再也没了吃下去的欲望,不知道接下来徐琛还会说什么。

  “我的事情,就是我被审查还能无事出来的事情……已经在圈子里成为传奇了,我们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幸运。后面的那些人用了大力气才保住了我,英国佬也出了力气。”徐琛没把话说尽,他停下来看着我,我不敢去直视他,很怕从他眼里看见那种熟悉的神色。

  他一那样看着我说话,我的噩梦就会开始了。

  “你看着我。”徐琛命令我,我下意识的看他,老男人的脸在幽暗的烛光下居然有些萧索的味道,我很少看见他这样,而且还是面对我。
  “我想请英国佬吃饭,他要你也去。”

  我一下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徐琛要干嘛,我不是过去的夏可以了,我现在是他徐琛的合法妻子。

  “可以不去吗,你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你也看过。”我冷冰冰的说着,徐琛凝视着我,我看见他幽黑的眼睛里有些亮光在闪动。

  “不可以。”他回答得就这三个字,每个字都砸在我心里。
  “我不能喝酒,我要喂深深。我也不会再去做那些,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我有些愤怒起来,徐琛说过再也不会用我去取悦那些男人了。

  徐琛口气生硬的回答我,“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要你去吃饭,我说过的话一定兑现,你不用担心这个。”

  我一下子泄了气,他的话和他的神色不相符,我心里根本没底。

  “还是说说午远吧,他和天添打起来,两个人都喝多了,我问了天添,他说是因为看见午远压在余甜身上,余甜在大叫,这样他才动手的。”徐琛转移话题,我听着他说话开始头疼。
  “午远跟王静年分了?”徐琛问我。

  “不清楚,你看我现在就是全职奶妈,我跟午远私下没联系过,跟王大小姐也是,只是在满月酒见过一面,也没说什么。”我有些刻意的解释了一下,徐琛轻轻一笑。

  “午远……怎么可能进得了王家,可是他想跟余甜也不可能!”徐琛提高了一丝音量,他把碗里的汤勺重重放到了桌面上,一声闷响。

  我看着他的脸色,“你又证据了吗,证明那件事真的跟午远有关?”

  徐琛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枪击案一直悬着,凶手全国通缉还是没有音讯,已经快一年时间了。
  “有一些,但是没有用。”徐琛又开始沉默,我们的这顿饭无比堵心的吃完了。

  回去的时候,徐琛要开车,我听话的让出了驾驶位置。

  他没开车直接回家,而是拉着我奔了滨海观光路。一路上灯火通明,初夏时节的这里很热闹,情人们尤其喜欢在这里约会。

  我看了下时间,“深深应该要吃奶了。”

  “不是留了在冰箱里吗。”徐琛间接拒绝了我要回家的要求。

  我们最后在一处观光台那里停了车。
夜风很舒服,有了孩子后,我几乎没了夜 生 活,过去黑白颠倒的日子很久没有了。

  “你不用害怕,英国佬不会碰你的。你是我老婆,我会保护你。”徐琛从我身后紧紧搂了上来,他的举动让身边不远处的一对年轻人投来目光关注。

  他会保护我,这话说的我心窝暖暖的。

  “我知道。”我也温柔了下来,那些不愉快的心思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跟他吃饭只是为了稳住他,我现在还不能跟他断了。过一段……等这件事情淡了,我会替你报仇的。”徐琛在我脖颈上吻了一下,我知道他还记得我被英国佬拍下的那些东西。

  “不用报仇,我那么做你不是得到想要的东西了,他是被我利用的,我没什么仇恨。”我不想徐琛再去纠缠过去那些事情。我只要他以后不再用我继续去做那些就够了。

  往事不提,我需要向前看。
  往事不提,我需要向前看。

  “你要有些心理准备,饭局上他可能会提出什么要求的,你不要理他,我会搞定的。”徐琛握住我的手。

  “你有新人选了,有人接了我的班吗?”

  “这种角色……我眼下还是需要的,比你好的没有,不过是找了一个,那天你就会见到了。”徐琛把我拥得更紧,嘴里喃喃说着,“我们这样,心离得会近多了。”
午远在隔天的午后给我发来了微信,问我方便说话吗,能不能出来。

  我说在带孩子出不去,有事情就电话里讲吧。

  “那改天再说吧,对孩子好点。“午远隔了好一会儿回了一条微信。我想了想又跟他说,他真的跟余甜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跟余甜那么说,到底什么意思。

  午远很快回了,“我跟余甜是真的,她还是第一次。我跟余甜说什么了?说清楚点。”

  我不想再问了,问了能怎么样呢。
  徐琛这几天不在,我知道他是陪着那个英国佬去外地了,他们回来时,就是我要再次面对这个老外的时候,真的很想这一天永远不来。

  几个小时后,临近中午的时候,午远还是打来了电话。我想早晚也是要见他,不如早点解决吧,不管怎么样,我也不想午远跟余甜有什么。

  深深大了些后,玩的时间多了点,我出门前她玩累了正睡着呢,我跟保姆说最多三个小时就回来。

  午远给了我他画室的地址,说那里没什么人知道也僻静,不用担心会有熟人碰见我们见面。

  去的路上我在想,自己在徐琛不在的时候去见午远,虽然我知道自己跟午远没什么,可是要是倒霉被人看见了,我是怎么也说不清楚的。
  是不是应该跟徐琛说一声呢,一路上我都在犹豫着。

  午远的画室也在麟公馆附近,只是位置更隐蔽,要先进一家蛋糕店才能到画室。我停好车刚要给徐琛打电话,就看见午远站在店门口看着我的车,随后我的手机就响了。

  “进来吧,店里现在没客人。”午远说完,转身进了蛋糕店。

  我忘记了给徐琛打电话,下了车进了蛋糕店,真的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午远示意我跟着他,我们穿过店里的一个后门,眼前是一个不大的院落,午远的画室就在院子的一脚,是个并不大的屋子,不过居然是有天窗的,很适合画画。

  “怎么找到的这种地方,王静年来过吗。”我环视一圈屋子问午远,他搬了把椅子让我坐,“她怎么可能来这里,这是我唯一可以摆脱王家眼线的地方,你是不是觉得不安全啊,放心吧,没人会来这里的。”
  我说,“你们怎么了?”

  午远看我一眼笑笑,他直接坐到了我身旁的原木桌子上,两条腿垂下来随意的晃荡着。

  这样子才是午远,我不禁心里一动,年少的午远经常会这样子和我一边说话一边看自己的画,我们什么都聊,聊什么都开心。

  人还是我们两个,可是心境和身份都已经完全变了样。午远大概也是想到了曾经的日子,他看我的眼神里露出自从在会所里重逢后唯一的一次温柔,就连我陪他去看他妈妈时也没这样过。

  他的眼神到是让我紧张起来,我把两条腿并紧调整了一下坐姿,天气热了,我今天穿了一件褐色的紧身连衣裙,裙子在膝盖以上,坐的不好的话很容易走光。
  “深深很好吧,这么大的小孩子很可爱。”午远提起了深深,我说是,现在会笑会跟着我的移动找我了。

  午远脸上好像短暂的出现了一丝羡慕向往的神色,我看的不清楚也不敢确定。

  “要是没有那些事情发生,也许深深……也许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们也会有孩子的。”午远冒出这么一句,我深呼吸一下,心想他说这个话干嘛。

  午远继续说,“你不知道吧,当年在老家,我听说你去找徐琛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疼,那种疼一辈子都记得。谁不知道徐琛是什么货色,他跟女人只玩一次,而且还必须是处女,你去找他……”
“说这些干什么,有意思吗?”我平静的看了眼午远,“说正题吧,我只能出来一会儿,深深离不开我太久。”

  午远没理会我,继续说着他的。

  “我从你身边离开后,这么多年里,也碰过几个女人,可是每个女人跟我上床之前我都会问问是处女吗,是的话就算了。人家都以为我有病,还有人拒绝处女的,这特么不是变态嘛!可是碰了王静年之后我才明白,为什么徐琛那么喜欢女人的第一次。我进了她身体的那一刻,她的眼神让我兴奋,那种征服的快乐是挺好的。可我没想到,余甜居然也是第一次,我们就那么稀里糊涂的做了,我都没记住是什么感觉了。“午远一直在说,我看着他只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你到底找我出来干什么。“我实在不想听他说这些,可是午远还是继续说着,他说余甜不简单,问我怎么看这个小女孩。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6
 我摇摇头不想说,我跟午远也没必要说余甜是怎么样吧。

  “余甜冤枉我,那天在包间里,不是我要对她怎么样,是她主动靠过来的,只不过事情才开始,徐天添就醒了,余甜就翻脸说是我要对她怎么样。我什么女人没碰过,她也入不了我的眼呢!”

  午远的说法和余甜截然不同,我不想搞明白他们到底谁在说谎,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想知道午远到底要干嘛。
  “这么不耐烦,当了妈妈的女人果然不一样。那我就直接说吧,我听说会所那边在招聘技师和培训师,我想回去。”午远终于说了正题。

  “画廊不做了?你不觉得做这个比在会所好吗?你现在没有什么经济压力了吧,不必为难自己了。就算还有,我可以帮你。午远,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你好……可能的话,我希望你离开中江,你在这里不如去南方,你的画捡起来弄一阵子,还是有希望的,这才是你该做的事业啊。”我说的是真心话,没说的只是徐琛已经怀疑午远,他继续留在这里没什么好处。

  原以为他跟王大小姐能有点发展,可现在看,那样的家族真的是很难接受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何况午远还做过那么见不得光的职业,王静年的父亲怎么可能同意呢。
  那个没了的孩子,恐怕就是王家的家法吧,他们可以允许王静年在年轻时一时意乱情迷做出荒唐事,可是绝对不会将错就错。

  午远也不傻,他应该本就没对王家寄予什么,他只是……我想想自己想到的事情,禁不住害怕的看了眼午远,他这会儿已经跳下了桌子,蹲在了我面前。

  “可以,我只是想做培训师,毕竟做了那么久,我不会再去侍候那些女人,可是教别人怎么做我还是行的。”午远很严肃的跟我说着,他离我的距离已经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安全距离,我有些不自在的站了起来。

  “徐琛不会让你回来会所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不清楚吗,别让我说明了,大家都不好过。”我干脆跟午远挑明了来说,总这么藏着掖着也没必要了。
  午远也站起来,“他知道什么?”

  “你认识他的一个旧友,跟他有过节的人,对吗?枪击案那件事你知道吧,你事先就知道吧,那个房子是徐琛的,没什么人知道,可是你就知道!我一直不明白,你干嘛要这么做?”我终于一股脑把想说的话全说了,午远一点不吃惊的听我说完,他还一直带着笑意看我说。

  “有证据吗,有的话我早就被抓起来了吧?”午远挠挠头,他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时候,画室的门猛地被打开了,应该说被大力踹开更准确。

  我和午远都去看门口,门开了之后,一脸怒意的徐琛居然出现了。

  徐琛的眼神落在午远身上,我的心猛地快速跳了几下,他不是陪着英国佬不在中江吗,怎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午远说过这里没人知道的。
  “徐总,冷静点,我可以解释。”午远嘴角已经渗出了血迹,我看得呆了,徐琛这会才看了我一眼,“你出去,去车里等我。”

  我脑子里很乱,直觉告诉自己不能离开,我走了的话就把主动权给了午远,我就再也不能让多疑的徐琛给我解释的机会了。

  “别打了,听我说好吗?”我试图去拉徐琛的胳膊,这么沉不住气像小男生一样靠拳头解决问题,怎么看也不像徐琛的做事风格,我搞不清楚老男人是在演戏还是真的这么暴怒。
  “说什么,我离开你就跟他见面,还来这么隐蔽的地方,还要说什么?”徐琛把我的手拨开,他用的力气并不大,可他看我的眼神太吓人了。

  他这个样子以前也有过一次,就是我当年自 杀被救过来时,我那时醒过来看见徐琛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可以,我会跟徐总解释清楚的,你出去吧。”午远在一旁说着,好一阵子我们三个人都不说话,画室里只能听见徐琛沉重的呼吸声。
  我在脑子里筛选着有可能给徐琛通风报信的嫌疑人……余甜,午远,保姆,最有可能的是徐琛他自己。

  徐琛很可能一直在试探我,因为他以前就这么干过。

  “你出去,我要跟他单独谈谈,余甜的事情。”徐琛的呼吸和语气都比之前平静了很多,可他看我的眼神挺冷淡的。

  这是他又不信我的意思吗,我从徐琛那里似乎得到了这样的讯息,咬咬牙,还是出去吧,我在这里也没用,这两个男人总归会有这么直接面对的一天。

  只是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一个恰当的机会。
午远闭着嘴站在一边看着我往外走,他居然还能笑,他嘴角那抹淡淡的笑让我心里发毛,可是我只能走出去了,不管这两个男人会说什么怎么说我,我都只能被动的接受了。

  我关上画室门的那一刻,屋里面马上响起了一些响动,应该是谁把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

  徐琛在极其生气的时候会摔东西,我的一部两万多块的手机就曾经被他摔得粉身碎骨。我不能再走进画室里看看究竟怎么了,只能去车里等着,进到蛋糕店里时,店里的女店员都没抬头看我,大概经常有女人在这里进出午远的隐秘画室吧。

  我停车的地方,徐琛的车紧挨着我的车停着,我们两个的英菲尼迪如同一对夫妻般相伴,周围再也没有别的车。
  @萌萌的花花 8303楼 2013-11-25 16:1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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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不是天涯抽了啊,我这里可以啊。你再试试……
  徐琛的车里空着,看来他是自己开车来的。我坐回车里,心里面空空的,脑子也转不起来,本来想理清一下头绪可是根本静不下来心。

  时间漫长煎熬的向前滑动着,我呆呆的等着……

  蛋糕店开始进进出出有了客人光顾,一个女人领着一个长头发齐刘海的小姑娘拿着一袋子新买的蛋糕走了出来,小女孩满脸满足的笑容,这让我想起了深深。我女儿也会有这么一天,我牵着她的手也这样来逛街买好吃的,她也会这么开心的跟着我。

  唉……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深深不知道他的爸爸妈妈现在在干嘛,她是那么小那么单纯,可是却有着一对无比复杂纠结的父母,我们会不会给深深带来很多阴影呢?我要怎么才能让将来长大的深深不知道,至少是少知道我和徐琛劣迹斑驳的过去呢,有能做到的办法吗?
  我胡乱想着,徐琛走到我车前我都没发觉,等他打开车门时我才吓了一跳回过神来。

  张了张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看徐琛脸上没什么血迹和伤痕,看来这两个人没再动手。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徐琛上下打量着我,好像我们压根不认识似的,“在车里要把车门锁上,你这么没记性还是生了孩子真的要傻上三年。”

  “忘了……”我含糊的回答着,徐琛让我下车去他车上,然后给司机打电话,说了我们的位置。
“你跟我一起走,车子让司机一会儿开走。”徐琛语气很平静,完全和之前画室里那个暴怒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没看见午远出来,上车后一直看着蛋糕店的门。

  “怎么不看看我,你不怕你男人受伤吗?”徐琛问我。

  徐琛居然笑着看我,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这里应该要去看看,有点疼。还是年纪大了,伤人也会伤己了。”他自己揉着手腕,我赶紧拉过他的手紧张的看看,“扭伤了吗,现在就去医院吧,我来开车。”

  “可以啊。”徐琛说着,手却就势搂住了我,我挣扎了几下,心里的委屈和紧张一下子释放了出来,眼圈都跟着红了起来。
  有了深深之后的我真变得脆弱了很多,情绪很容易就外泄,徐琛拍拍我安慰着,“刚才吓到你了吧,我的演技还不错,你都相信了。”

  听着他的笑声,我这才恍然大悟。对啊,刚才徐琛在画室里表现的那么精分,我怎么就那么轻易相信了呢,我就没多想想,他最近对我那么好怎么可能就因为我跟午远单独见面就大变脸呢,我还真是变傻了。

  “什么意思,你怎么会来的,不是去外地了吗?”我还是挣扎出了他的怀抱,被他这么搂着不舒服,我让徐琛跟我换位置,我要开车。
 徐琛没动,“你真的变笨了,以前这种事情你转个眼珠就能看透,现在居然还要来问我,深深妈妈是个蠢蛋了,哈哈。”徐琛大笑着,我感觉自己脸开始发烧,我真的是没想明白,难道?

  “午远跟天添打架的事情本来不用闹到派出所这么大动静的,有人想借题发挥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过,我回来倒是意外,原来想给你个惊喜,可是没想到有些人对我的行踪比你还要了解,就连我的临时计划都能第一时间掌握,我也就给他这个机会,大家不必都隐在暗处了,是该都亮出来了。”徐琛胸有成足的跟我讲着,我听得心情沉重起来,徐琛的意思很清楚,他身边有人出卖他啊,而且一定是很近的人。

  “你还高兴,知道是谁吗?”我着急的问。
  徐琛凝视我,“你别操心了,我会处理的。咱们回家吧,我想深深了。”

  “先去医院,你的手。”

  “没事。”

  “去医院。”我坚持着,眼神坚定口气坚决。

  徐琛突然脸色一沉,“你给我说说,刚才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信任你,为什么把我跟你说过的话都当做耳旁风?”

  酸涩的感觉在我的鼻腔里蔓延,我真的是相信了徐琛的演技,我真的以为他又怀疑我了,不相信我了。

  “别跟我说,你心里真的有鬼。”徐琛说的字句吓人,可是语气很温和,看我的眼神里也是如同我们决定结婚生下深深那个时候。
  快咳嗽死了,女汉子去睡会,晚上九点再来!
  “因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所以我习惯了。”我心口不一的回答他,徐琛叹口气没再说什么。

  他听话的跟我去了医院,医生说没什么,只是轻微的扭伤,不要开车用力运动休息一周就好了。

  从医院出来,徐琛让我给家里打电话问问深深的情况,我说不是马上回家吗,干嘛还问。

  “我们晚点回家,我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现在家里有了个小家伙,很不方便啊。”

  我忍着乐打了电话,我明白徐琛的意思。

  保姆说深深很乖,然后说余甜过来了,给深深买了还多衣服和玩具,现在正跟深深玩呢。

  我复述给徐琛听,他说那我们就晚点回去,我有嘱咐了一些事情挂了电话。

  “余甜在家里,不用回去吗?”我想到余甜陪着深深,免不了有些挂心。
  “没事的,深深是我的女儿。”徐琛拍拍我的手。

  是啊,余甜不会对深深怎么样的,那可是她在乎的人唯一的女儿。

  徐琛不在的时候,我去医院做了复诊,张新说我恢复的还不错。我那时就想着,等徐琛回来,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想他他也想我。

  本来想吃完饭再去别墅,可是我跟徐琛都不觉得饿,就顺路去寿司店买了外卖带到了别墅。

  对了,路上徐琛还特意去花店买了大大一束双色玫瑰,我真正意义的第一次收到了老男人送的花。

  我抱着玫瑰花跟在徐琛身后进了别墅的门,进门的一霎那居然有了一种期待有害怕的莫名心情,这应该是热恋的人才会有的心境吧,我不自觉地就笑了起来。
  从来没跟徐琛这么浪漫过,我们过去那些见面就上床的节奏变了。

  徐琛开了灯,暖暖的灯光下,他鬓角灰白的头发让我一阵心悸,我们都老了,徐琛跟我在一起有多少年了?

  “我去把花插起来,你去洗澡吧。”我居然有些不好意思不习惯徐琛的注视,赶紧找了借口朝着厨房走。

  徐琛从身后搂住我,“为什么每次你都要我洗澡,今天不洗了。”他的吻随即落在我的颈窝上,然后猛地拉了我一把,我手里的玫瑰花散落在地上,散开那么大一片。
  “我……”我没了说话的机会,徐琛把我推倒在旁边的沙发上,他的手掌火辣辣的在我全身摸着,好像我们彼此都是新鲜的,都是第一次探索对方的身子。

  我主动回应着,手指划过徐琛的那个部位,那种坚硬的程度告诉我,他已经忍得不行了。

  我被徐琛翻过身子按倒在沙发靠背上,裙子被他掀起,底裤很快就被褪到了膝盖那里,身后的低喘声紧密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呼吸急促起来。

  徐琛的手指在我腰窝那里摸着,我感觉到裙子的肩带被拉了下来,他的手掌向前探索着覆到了我的胸上。
  “这里……”徐琛喘着出气说,“这里以后只有我和深深才能碰。”他用力一握,我呻吟了一声。

  身子紧紧贴着沙发靠背,徐琛滚烫的呼吸在我后背游走着,他的吻最后停在了我的肩头,我知道他要进来了,尽力放松着自己准备着。

  徐琛用手扳了下我跪着的腿,他进入的一瞬间我居然感觉那么疼,咬着牙没喊出来。

  “还是这么紧……”徐琛开始慢慢动着,我闭着眼睛配合着他。
  唉,我感觉接下来的情节写的就开始不好了,大家担待吧……汪汪
  大汗淋漓之后,我和徐琛一起进了浴室冲澡,他给我放好浴缸里的热水,我急着把自己微凸的小腹埋到了满满的泡泡里,徐琛笑着说我矫情,他喜欢看我那里。

  “别骗人了,我生了深深,身材不如以前了,你只是不说而已。”我和徐琛挤在浴缸里,他早就说要换一个更大的按摩浴缸,可我说喜欢现在这个不想换。

  徐琛很疲倦的靠着我的肩头在热水和泡泡里睡着了,我不忍心喊醒他,就尽量支撑着他让他多睡会儿。

  这样相伴的时光,不知道能走多远,我只希望深深能见证到这一切,我希望等她将来嫁人时,徐琛能牵着她的手走上红毯。
  “猪猪,我们的婚礼也该准备了,我去看日子,办什么样子的你来做主。”徐琛动了一下身子,他原来没睡着啊。

  “我不要婚礼也行。”我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抗拒把自己的幸福秀给别人看,好像被别人看了我就会失去这份幸福似的。

  水花飞溅翻腾,徐琛突然转动身子看着我,“为什么。”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清楚我纠结的内心,只好说自己不想招摇,尤其徐琛现在还有里里外外的麻烦。

  “就因为现在有麻烦,所以更要办的风光。我早就想过了,我们的婚礼一定要通知简向维,我们新来的市长跟他是同学,这层关系要拉近些。”
  简向维,我皱着眉头,提起这位香港有名的收藏家,我就免不了要想起妈妈。简向维应该算是我的继父,如果我和妈妈一直生活在一起的话,可是我的女儿都已经有了,我那位妈妈还不知道呢。

  淡漠疏离……都不足以形容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

  “你的婚礼,总该告诉妈妈吧,你爸爸来不了,也许妈妈可以来呢。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你妈妈和我是有联系的。”徐琛从浴缸里出去了,他用淋浴头冲着身子,哗哗的水声让我心烦。

  “你们有联系?为什么,为了简向维?”我想徐琛这么做也只能因为这个了,不知道他还有什么瞒着我。

  今天我走后,他跟午远说了什么,我也不知道的。
  徐琛开始没回答,直到他冲干净了拿起浴巾擦着,“不是的,我们联系有很多年了,我只是因为你才跟她联系的,简向维只是碰巧了,谁能预料到新来的领导跟他有关系呢。”

  “那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跟你说什么。”我也开始淋浴,我们还要赶回公寓,深深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我们的话题,自然都是跟你有关的。其实你妈妈一直挺关心你的,只是用了一种比较特殊的方式,你也要理解她,她需要新生活需要忘记过去……”徐琛替我妈妈解释着,我听到最后终于冷哼了一声,不过被水流的声音淹没掉了。
  我现在也做了妈妈,可我绝对不会用这种什么所谓特殊的方式来关注深深,这是多残忍的事情,只有我妈妈那种人才做的出来。徐琛也是,他居然还替她找说辞,一个母亲真正关心自己的女儿,怎么会这样做,她难道不知道我这么多年一个人是如何挣扎着活下来的吗?难道她觉得徐琛可以给我一切,所以不必关心我吗?我想不透,大概也只有徐琛这种人才能理解吧。

  “她托人带了礼物给深深,我还没拿给你看呢。怎么样,如果你没意见,我去通知她我们婚礼的日期,要是你愿意直接告诉她更好了。”徐琛在卧室里穿衣服,我一边擦头发一边犹豫着,我可以说不想见到她吗,徐琛一定会说服我答应的,实在不行也会命令我答应的。

  他对我的好和他说一不二完全不冲突,我没有更多的特权。

  “我来说吧,她的电话号给我。”我觉得还是我主动来做这件事好了,这样我也可以避开徐琛跟妈妈预先交待些事情,免得将来见面时尴尬。
  徐琛用很满意的口气夸我,“做了妈妈果然不一样了,你这个心结该解开了。”

  我只能对着镜子苦笑,我解不开的心结何止这个呢。

  徐琛找了中江市很有名的风水师选了结婚的日子,最后定了九月最后的一个周六,九月二十六号。

  留给我准备婚礼的时间并不充裕,我给夏堇说了日期后,她比我兴奋的喊着要替我负责所有的事情,我只要说出要求就好了。
  “先把中式还是西式确定了,还有深深要不要参加,那个时候她又大了不少,还有……你说你妈妈要来,徐琛那边的长辈都有谁回来,这些你都要考虑好啊,反正结个婚很烦的,好多事情,我比你有经验,你不用担心的!”夏堇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深深坐在沙发上好奇的看着她笑,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可笑不起来。

  夏堇正在休假,所以最近一直都在中江住着,她跟张晓海也在我的小区里买了房子,我们成了亲密邻居。

  深深就此多了一个美貌的免费保姆,我看着夏堇看深深那副恨不得吞下去的眼神就催她,赶紧去造人吧,争取早日成功。

  夏堇说很努力了,可是就是一直没有,她跟张晓海也都去检查过,两个人都很健康,不知道怎么回事。
 我说那就放松心情,什么时候该来总会来的。

  “该来的总会来,你跟你那个妈早晚要面对吧,我就不信你们这辈子真的就不见了。”夏堇把我说给她的话换了回来,是啊,该来的总会来。

  “我准备去看看爸爸,也把深深的照片给他看看,你能替我……”我还没说完,夏堇已经狠狠点头,“靠,你放心好了,深深我会照顾好的。”

  我摇头笑着,“深深现在好像更喜欢你呢,我嫉妒了。”

  夏堇狂笑,深深惊讶的抬起胖胖的大头看着她,我终于开心了起来。看着深深健康的一天天长大,我有什么理由不开心呢。

  监狱的探视时间前一天,我开车独自去了。出发前,我努力了很久才摁下了徐琛给我的那个香港的手机号。
我想先跟妈妈通完电话再去看爸爸。我要跟她说说爸爸,她难道从来没挂念过那个她曾经最亲密的人吗,我想知道。

  电话想了很久,我努力平静着心情等待着电话被接听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下来。

  “喂,你好。”终于有人接听了,一个优雅的声音跟我打招呼,我很久没听过这个声音了。

  本以为我对妈妈只剩下那份不可更改的血缘牵绊,我对她不期待也不挂念,可是再次听见她的声音时,我颤抖的手指出卖了我。

  我还是激动了,“喂,我是可以。”
  “我是妈妈,好久就没听你说话了。”电话那头倒是比我淡定,我没听出来妈妈声音里有什么情绪波动。

  一阵陌生感带来的沉默,我们母女似乎一时间都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最后还是妈妈先说了话。

  “怕你不愿意跟我联系,所以连你生孩子我都没出现,不过我知道你们很好,我还见过深深的照片,跟你小时候太像了。”妈妈说起我小时候几个字,语气里微微有了些变化,我猜她一点想到了我出生时的那些事情。那些幸福的时刻里,都有我爸爸的身影。
  “是你不联系我的,我从来没想不联系你。尤其生深深的时候……整个产房里我是奇葩,别的产妇都有妈妈和老公陪着,只有我……陪着我的是朋友。”我说着就红了眼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语气,我不想妈妈感觉到我难过,我不想在这个狠心冷漠的女人面前丢分。

  又是一阵沉默,“妞妞,妈妈想你的,不管你信不信,没有哪个妈妈不想自己的儿女,等深深再大些你就明白了。”

  “妈妈……你好吗,过得好吗,为什么一直跟徐琛联系呢,怎么不直接找我呢,你不觉得你自己很奇怪吗,你不想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吗?”我有些怨恨的提到了爸爸,我希望电话那头的妈妈听见爸爸会难受,我想她难过,凭什么她就能把爸爸从她的生活里抹得一干二净呢。
  “我很好,简向维对我很好,你弟弟也很好。”妈妈等于没回答我的问题,反而丢给我一个炸雷,我弟弟?

  “那是你们的孩子,不应该说是我弟弟吧。”我冷漠的回了过去,电话那边传来极小的一声叹息,我不知道妈妈现在是什么表情。

  “婚礼日期定了吧,如果你愿意,我会跟简向维一起出席的,你……我儿子也会去的。”妈妈极缓慢的说着,我心里很难受,本来应该是兴高采烈说的事情,我现在却弄得像是在说什么悲伤的事。
  “九月二十六号,欢迎你们全家出席,这是徐琛希望的。”我强调了“你们全家”和“徐琛希望”,妈妈听了不知会怎么想,我觉得她才不会因为我言语里刻意的疏离难过的,她没那么在乎我的。

  “我现在要去监狱看爸爸,你想跟他说什么吗?”我问身在香港的妈妈,电话里一片沉寂。
“我没什么要说的,要说的当年也都说完了。”妈妈最后只是这么一句话,我知道在这个问题上也没什么好多说了。

  也许在左青青眼里,我跟我爸爸从来就不是她的家人,哪怕是曾经是。

  见爸爸的时候,监狱外面下着大雨,爸爸看见我剪短的头发乐了,我好奇的问他,“我这样很难看吗?”

  爸爸说不是,“你这样子让我想起你小学了,你妈妈……给你剪了差不多这样的发型,你哭了很多天,我们为这个还背着你吵过,你都不知道的。”爸爸徐徐道来往事,我从他苍老的眼神里什么也看不出来。
  我开始给爸爸讲我的事情,然后把手机里深深的照片翻出来给爸爸看,隔着玻璃墙,爸爸几乎把脸贴进了玻璃里,他用手指摸着深深照片里肥嘟嘟的脸蛋,“漂亮,名字呢,起了什么名字?”

  我说还没定下来大名,暂时还是叫深深。

  “爸爸,要不你来起吧。”我突然想到,爸爸听了我的话眼睛一亮,可是很快又摇头说,“徐琛会愿意吗?”

  “当然会愿意,下次我再来,能把他带来吗,我们要结婚了。”我说着拿出带来的结婚证举给爸爸看。
  爸爸很认真的看了很久,“好,不管怎么样,你们毕竟结婚了,还有了孩子,爸爸这回可以瞑目了。”

  我看见爸爸哭了,我不敢哭,我不想刺激爸爸的情绪。

  还有妈妈的事情,我也不会跟他说起,他们彼此都不想在记起对方,我就不要提醒他们了。爸爸能在监狱里平静的活着,比什么都更重要,他的余生不需要再记得过去那些恩怨纠葛了。

  有时候我会独自想,是不是我们夏家的人都会情海波折呢,爸爸这样,我也这样,不知道深深将来……
  我跟夏堇吐槽过自己的担忧,女汉子给我一顿臭骂,告诉我深深会像她干妈,才不会像我这么虐自己的。

  会见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父亲微驼的背影对着我准备离开,我站起来看着他,我总觉得爸爸会回头,他应该还有话要对我说。

  果然,爸爸最后站住了脚步回头看我,“可以,跟你妈妈联系吧,她应该参加你的婚礼,爸爸去不到了,祝你幸福。”

  爸爸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口,我的眼泪噼里啪啦落下来,爸爸提起了妈妈,可是妈妈却什么都不愿跟爸爸说。
  这是我的父母啊,给了我生命的一对男女,人生还未到尽头,他们之间却是今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各种难过交织在我的心头,我出了会见室在车里面嚎啕大哭。

  结婚,本该是全家人都高兴祝福的事情,可是我得到的是含着眼泪的祝福,我自己也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我正哭得高潮时,徐琛来了电话。

  电话里,我只是哭着,徐琛沉默的听着我哭,直到我止住了哭声问他什么事来电话。

  “没什么,就是你一个人去的,我不大放心。”徐琛声音有些哑,我问他在干嘛,是不是很累。
  其实我们只是一天没见面而已,可是我的感觉却是我好久没见过这个老男人了。徐琛在那头乐着,“怎么开始查我了,我在看深深睡觉呢,一会儿跟人约了饭局,现在抽空回家看看。”

  我想了一下,“今天给妈妈打电话了,她说和简向维一定会来。”

  “噢,那你什么时候回来,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

  “不用,我能自己来就能自己回去,你派人来麻烦,这里没人知道我是谁的,你不用担心。”我知道徐琛要派的人是谁,肯定是他的那两个保镖。

  “那你自己小心,我等你回来。”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我渐渐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后面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可是我又不能确定。

  正犹豫着要不要试探一下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起来。

  我带着耳机接的电话,也没看来电显示,打电话的是午远。

  “停车,我在你后面。”午远在电话里说着,我看后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跟踪我吗?你要干嘛?”

  “先停车。”
  我看不清后面的车里是不是午远在开车,知道我不停车他也会超上来的,反正知道是他,我倒是没什么害怕的感觉,只是纳闷他究竟跟了我多久,是从我离开中江就跟着还是什么。

  马上就要上高速的时候,我靠边停了车,后面跟着的一辆奥迪也靠边停了下来,车门打开,午远从后座下来走到我车旁。

  我摇下车窗,“你什么意思。”

  午远只说,“让我上车,有话说。”

  我闻到一股子酒味,“不要了,我们不方便单独见面,我有老公,大家还是避忌点好。”
  午远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我依然坚持着,午远现在说话已经很难让我产生信任感了,我只觉得他现在对于我是个全新的陌生人,再也不是那个我一心想要守着一辈子的男孩了。

  “你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吗,因为我一直跟着你,你去监狱我就在外面等着,是你警惕性太低了,居然没发觉被人跟着。还记得小时候吗,我爸爸教过我们那些安全防范的办法,你的警惕性一点都没了,辜负了我爸爸当年还夸你比我警惕性高,我爸爸……”午远说不下去了,他无奈的笑着摇头,转而侧脸看着远处的高速入口。

  天色已经有点暗了,我看着午远好看的侧脸一阵失神,曾经的我那么喜欢这么看他,怎么看都不够。
  如今再看,他还是那么帅气,只是为什么他的笑容里都夹杂着阴郁和黑暗,一点阳光都没有。他刚才在我面前说起了他爸爸,而我刚刚去看过杀了他爸爸的那个罪人,我的爸爸。

  我们两个人……

  “我们还要说什么?我希望你放开过去重新好好生活,可是你不肯。你要报复我吗,我爸爸一辈子都要在那里过了,他在赎罪,你妈妈也去那边陪你爸爸了。你恨徐琛……可是你不觉得自己没什么理由恨他吗,我是自愿跟他的,没有人逼我,我只是为了救我爸爸。你要恨要报复,那个人应该只有我,跟徐琛没关系。”我从来没跟午远这么说过,我是第一次让他知道了,我从来没觉得徐琛当初是强迫我,虽然事实上和行为上来说他的确是。
  我躺在他身下时,心里很清楚,我要用徐琛的能量去挽救我父亲的性命,我不过是把身子给了他,这样很公平。

  “夏可以,你爱徐琛吗?老实回答我,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如果你说你只是因为有了他的孩子才决定一直跟着他了,那你明说……我还在等你,真的,我这么多年都在等你,恨着后悔着等你,每年的冬天只要下雪,我就觉得日子过不下去。所以我很多年都不回北方,我不想看见下雪。”

  午远的话声音不大,可是每个字都砸在我心里那个封印了很久的黑暗地带上。

  心痛,可是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他,“我爱他,以前恨他,以后也许还会恨,可是我也爱他。现在更是不一样,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
  “如果没有深深呢,没有这个孩子你还会留在他身边吗!”午远很失望我的回答,他的目光锋厉的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寒恻恻的。

  “没有孩子,我也会留下来吧,每次我遇到过不去的坎,都是他出现救了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他不是只有恨和想离开了,反正我现在跟他是一家人了,我们很快就会举行婚礼了。午远,过去吧,我们只要肯,都可以重新开始的。”

  不知道午远喝了多少酒,可是至少他的眼神还显示他还是清醒的,我的话他能正确理解吧。
  “笑话,笑话啊!”他突然从平静爆发到额头的青筋都毕现出来,午远重重拍了下我的车门,音量骤然变大喊道,“你以为他也爱着你吗?你知道他背着你干过什么吗?你以为当初你能爬上他的床,就只是因为你是处女,你想救你爸爸吗!夏可以,你是傻子,早晚有一天他玩腻了,你会很惨的!知道你为什么会惨吗,因为你动心了,你对毁了你一辈子的徐琛动了真心,你可笑吧!哈哈!他肯娶你怎么了,你知道有多少人付出了什么他才会娶你!你知道什么啊你,你什么都不知道……”

  午远大笑着往回走,我扭头看着他上了车,我懵了。
  她说的话什么意思……徐琛背着我,是!他的确背着我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他对我的感情不是假的,我能感觉到,真的不是假的。

  午远的车子开始掉头,我回过神赶紧给他打电话,可是他根本不接。

  我转回身坐正,脑子里快速思索着,然后问自己,到底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继续前进回家,还是掉头去追午远问个明白。

  我不知道该怎么选。

  如果我对徐琛足够相信,我就不会犹豫吧……
  卧室里的温度因为徐琛的话降温了很多,我刚想说话,深深突然在梦里小声哼了哼,徐琛的手立马从我的肩头拿开,他奔着深深过去了。

  深深醒了,徐琛逗着她抱起她往外走,留下我机械的换好衣服也下了楼。

  这顿全家人的午饭吃得很快,徐琛吃完饭就说下午有事要出去了,我也没说什么,他不想面对我的话,我也没办法。

  深深因为和徐琛在外面玩了一上午,所以午觉睡得很长,我难得的有个清净的下午,本想正好可以理理乱七八糟的思绪,可是夏堇又来电话说要见我。

  我搬来别墅之后她很不高兴,说难道要她在这里再买一处别墅啊,还有不能想见深深就见到了。我就逗她,让张晓海再买一套吧,我们继续做邻居。
  结果,夏堇今天还真的就是过来看房子的,张晓海也跟着一起来的。

  我被约着一起去看房子,房子离我这里不算近,在园区的另一边,不过装修的很讲究,原来的主人几乎没住进来过,买下的可以马上入住,倒是省了很多麻烦,夏堇和张晓海都挺满意的。

  作为土豪的女儿,夏堇很痛快的就跟房产经纪敲定了,还跟我说这是她个人的财产,不是婚内财产,买别墅的钱是她土豪老爹给的。我听着她的话,眼睛一直看着张晓海。

  张晓海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可是我能觉察到他们小两口之间有点不太对劲。

  从房子出来,张晓海说约了人打牌就走了。
  我跟夏堇往我家的方向走着,一路上女汉子都没再说话,这很不对劲。

  “哎,你们怎么了,气氛不太对劲啊。”我边走边问夏堇,女汉子今天话不多,明显有心事。

  “没怎么啊,深深在干嘛,这个时间觉觉呢吧。”夏堇岔开话题,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赶紧拉回来,“别扯到深深那去,快说,怎么了。”

  夏堇突地停下前行的脚步,她本来就白,现在的脸色就可以用惨白来形容了,一丝极其难看的笑挂在她脸上,“我要和张晓海离婚了,这房子就是我准备以后自己住的。”

  靠,我心中满满的想要跟夏堇倾吐的各种委屈难过和怀疑一股脑都被她这句话压下去了,她疯了还是张晓海疯了呢。
  “有病吧!谁提出的,还是只是你想这么干?”我着急的喊着。

  夏堇又开始朝着我家走,我拦住她让她先说明白。

  “他提出来的,其实是我们一起提出来的。”夏堇说的莫名其妙,我更加着急起来。

  “干嘛要离婚,你们不是很好嘛,还准备造人呢,两个人吵架正常的,说气话也都有过,我跟徐琛会闹得更凶,可是不至于离婚吧,张晓海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你提离婚,一定是你把他逼急了!”我一个劲批评着夏堇,直到发觉女汉子居然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闭嘴。
  夏堇有点像小孩子似的鼓着腮帮子红着眼睛看着我,好半天才说,“他爱我?我们不过是被父母的利益关系绑到一起的政治联姻,电视剧里不是总这么演嘛,我就是现实版的。”

  一向心直口快的夏堇今天说话很吞吞吐吐,我怕再刺激她,也就等着她一点点往外挤牙膏。

  夏堇抹了一下眼睛,“我无意中听见他跟他爸爸通电话,不知道他爸爸跟他说了什么,反正那小子最后跟他老爸说什么要是必须那么做的话,他会想办法跟我离婚的。”夏堇说完,一下子爆发大声哭了起来,从我们身边经过的两个物业员工侧目看了我们几眼。我赶紧拉着夏堇往家里的花园快走,“别哭,等到了家里再哭!”
  我家的花园里,夏堇继续哭着,我知道现在最好任由她哭痛快了,至于我的疑问一会儿再问吧,我拿了纸巾一张张递给女汉子,她面前的纸巾团迅速堆成了小山。

  终于,女汉子哭够了,夏堇眼睛肿着抬起头看我,“我要进屋去看深深。”

  我哭笑不得的拒绝了她,“别,你这个样子会吓到深深的,她哪里见过她彪悍的干妈这个样子,她眼睛里的干妈可是没有眼泪的生物。”

  夏堇被我说的瘪着嘴又要哭,我又说,“你好好说说,到底什么情况啊,是不是他们家出了什么事情,晓海那句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搞清楚了吗,他不会那么做的,我不相信。”
  “出什么事不可以跟我说啊,我爸是谁啊,我是谁啊,有什么事情我们不能帮他们摆平的,他当初娶我不也就是为了这个吗!”夏堇又提高音量喊起来,我无言以对,张晓海的那句话是让人想不透,夏堇说的没错,他们婚姻的本来目的不就是为了两家可以互相照应,只是大人们可能不知道张晓海有多喜欢夏堇罢了。

  “那你没问问他吗,以你的性格怎么可能不直接问?”我了解夏堇,可是也知道现在的夏堇变了很多,婚姻的甜蜜和张晓海对她的好让女汉子早就没了往日的彪悍。

  “我害怕,我没敢问……要是你听见徐琛在你背后这么说,你回去直接问吗,你不会害怕听见他跟你说,他说的那些是真的吗?反正我怕,我不敢。”夏堇使劲揩了下鼻子。
  我不敢……这哪里是女汉子夏堇能说出来的话,我有些唏嘘,爱情是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夏堇就是例子。

  “我跟徐琛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些黯然的提起了老男人的名字,我不想跟夏堇说我对徐琛的那些怀疑了,“你们肯定是误会,要不我去跟他聊聊,他也许会跟我说的,要是真的有什么困难,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就是了,他难道跟你离婚了就能解决问题吗?再说了,也许是你听错了理解错了呢。女汉子,关心则乱你听过吧,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你喜欢上他了吧。”

  “我……”夏堇有些茫然地看看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医生每次说我还没怀上他的孩子的时候,我就会特别难过,觉得自己对不起他,这算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你跟徐琛也这样?”
  我讨厌夏堇总提起徐琛,“别总扯着我们,就说你自己的事情。这样吧,我约晓海谈谈,然后咱们在说下一步怎么办,你去问问家里,是不是知道张家怎么了,他们之间消息应该很互通的,真有什么事你爸爸不可能不知道的。”

  夏堇点点头,眼神里有些犹疑的看我,好半天才说,“你说,会不会是我爸爸跟张家……我这乌鸦嘴,所以他不会跟我说出了什么事,因为事情就是跟我家有关的,你看香港的商战剧总这么演的,他要跟我离婚就因为这个……”

  我听着夏堇的话,脸上笑着摇头说不会的,可是心里其实早就有了这个想法。在圈子里,这样的狗血剧情经常血淋淋的真实上演,只是夏堇从来不关心生意上的事情也不爱八卦,所以她总觉得这些只是电视剧里才会有的。
  我劝夏堇先稳定情绪,之前她在张晓海面前掩饰的很好要继续,直到我们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再说,夏堇同意了。

  一天之后,我顺利地约到了张晓海,这两天因为有了夏堇的事情,我跟徐琛也暂时不提那些怀疑不怀疑关乎信任感的敏感话题了,徐琛装着没事每天忙完就回家看孩子,我们之间说的不多,话题也大多跟深深有关,一丝不和谐在表面的平和下慢慢积攒着能量,我不知道哪一刻这些会爆发。

  张晓海准时出现在我们约好见面的咖啡馆,就在徐琛公司的对面街角,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十八楼徐琛办公室的窗户。

  “姐,喝什么。”张晓海笑呵呵的问我,我说要中杯的拿铁。
咖啡上来之前,我跟张晓海扯了半天深深的话题,我能感觉到张晓海对孩子的那份渴望,心里更加确定他说要跟夏堇离婚绝对不是他的真心话。

  我清楚地记得,张晓海跟夏堇吵架时跟我说过,他喜欢夏堇很久了,只是从来没让夏堇知道,他也没用什么力气去讨好过女汉子,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个早晚会被大人安排着必须结婚,夏堇早晚都是他的。

  咖啡上来,张晓海埋头一口接一口喝着,我寻思着合适的开场白。

  可最后倒是张晓海先开了口,“姐,夏堇最近不太开心,我知道。”

  “是啊,你那么在意她,当然知道了。可是你知道原因吗,这也是我今天约你出来的目的。”
  张晓海一笑,眼神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我不知道。”

  “那你相信我吗,把我当成朋友吗?”我问张晓海,他点点头。我说那就好,那我就直接说正题了。

  张晓海苦笑,“我有个请求,咱们今天不论说了什么,都不要告诉夏堇,行吗?不行的话,我不想谈什么了,什么事情我都会尽全力去解决的,我不会伤害夏堇,这点姐可以放心。”

  我点点头。
  张晓海要了第二杯咖啡的时候,我已经被他说的话弄得无比精神,完全不需要咖啡因来提神了。

  开始是我跟他简单说了下夏堇无意间听见他讲电话,我问张晓海他说的离婚是不是真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如果有什么难题可以跟我说,我能帮的话一定帮。

  张晓海想了半天,“我们的事,跟徐总说了吗?”

  “没有。”我真的没跟徐琛提起过。

  “哦。”张晓海又喝了一口咖啡,他抬头看看对面徐琛办公室的窗户,我也跟着他去看,隔了这么远根本看不清什么,我也不知道徐琛在不在办公室里。
  “姐,夏堇一直很想要孩子,你看她看着深深的眼神……”张晓海说完长长舒了一口气,我看他表情里全是难过。

  “你不是也很想吗,暂时没有没事的,慢慢来。”

  “姐,我骗了夏堇,她如果知道了会杀了我的。我不怕她杀我,我怕她再也不理我了。”张晓海使劲用小勺搅着咖啡,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到底怎么了,我说了今天咱两说的每个字都不会被夏堇知道的,你还信不过我吗?”

  “姐……夏堇陪你在雨乌的时候,就是徐总出事的那段时间,我们家也出了事,只是一直瞒着,瞒得很好,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我爸一直跟刘书记走的非常近,你也知道刘书记毫无预兆的就倒了,倒得彻底,我们家自然也被牵进去了。我爸去找夏堇爸爸想办法,可是被拒绝了。你也知道,我跟夏堇都是不大管家里生意的,我不是很清楚两家为什么从紧密联姻到见死不救,反正最后我自己去求,夏堇爸爸只提了一个要求,我答应做到的话,他就肯救我们。”
  张晓海说的刘书记就是我那位干爸,他突然倒了让我很高兴,以后再也不用去陪他了,更庆幸的是徐琛没被他拖着一起完蛋,我这时候才发觉徐琛的狠辣,圈子里都知道他跟刘干爸走的紧密,可是最后关头他却能自保,我不知道徐琛靠着谁才逃过了这次,只是知道很多人没他幸运,张晓海家就是倒霉的一个。

  可是夏堇爸爸不肯帮自己的儿女亲家倒是也让我挺意外。

  “什么要求啊?”

  张晓海继续看着徐琛办公室的方向,“姐,你说一个男人会因为挽救一些他必须挽救的东西去放弃他最珍视的人吗,要是有一天,徐总需要你这么来选择,你会怎么选?”

  我听着张晓海的话,看着徐琛办公室的窗户……咖啡馆里冷气开得很足,可我居然在流汗。
  张晓海的问题刺到了我的心,我也这么问过自己,只是那是很多年以前了,我面对的也不是徐琛。

  “晓海,事情会有很多不同的解决办法,可是如果我只能选一种的话,我会为了我珍视的人去做任何事,只要这个人值得我这么做。”

  张晓海看着我露出认同的笑容,“我也是这么想。”

  两个小时后,我疲惫的走出咖啡馆,张晓海开车先走了,我茫然地朝着徐琛公司的大楼走过去,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和张晓海的谈话让我太压抑了,我替张晓海难过,同时也替夏堇高兴。我高兴地是,夏堇有一个如此深爱的人在身边,不管他们现在面对怎么不堪的局面,但是我知道这一切表面的糟糕事背后却是另有隐情的,只是我答应了张晓海不能说出去。

  “你怎么来了,没开车吗?”我正闷头走着,突然听见徐琛的声音。

  抬起头,徐琛果真站在我面前,他不是很欢迎的表情看着我,我刚才还在替别人伤感的心思一下子扯回到了自己的乱事上。

  我的信任危机还在持续呢。

  “车停在那边了。”我随手指了下咖啡馆门口,徐琛纳闷的看着我,“来找我吗,怎么没先打电话,我也许不在这里呢。”
  我实话实说,“刚才跟张晓海在那里坐了一会儿,他跟夏堇吵架了。我劝劝,完事出来就走到这里了。你有事就去忙,我回家了。”

  转身往咖啡馆的方向走,我多希望徐琛能立马喊住我,可是我走了十几步出去,背后也没声音叫住我。

  看来冷战还要持续啊……

  徐琛就这么让我走了,我回到家里时,深深正跟夏堇在一起。
  “你可回来了,深深有点不舒服吧,今天一直赖唧唧的,平时她看见我多开心啊,今天一直要我抱抱,我量过体温了,她有点低烧,刚要给你打电话你就进来了,咱们去医院吧。”夏堇抱着深深迎接我,小家伙一看见我就瘪了嘴,很快就哭了起来。

  我又给深深量了下体温,果然有点发烧。

  小孩子发烧挺正常,只要不是高烧就可以在家里物理降温,何况深深这么小也不能用药,这是张新告诉我的。

  我和夏堇忙着给小人儿降温,我看着夏堇母爱迸发的样子就心里酸酸的。

  有一天,如果有那一天,夏堇有了张晓海的孩子,那一定会是一个很幸福的宝宝。
  夏堇知道我今天去见张晓海,我知道女汉子是在刻意避免问起我跟她老公都说了什么,我究竟有没有搞明白张晓海说要离婚是怎么回事。她一定非常害怕听到答案,她怕会听到她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深深不舒服不肯睡觉,我们两个就陪着她玩,夏堇把深深逗得嘎嘎乐着,我想着之前跟张晓海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就愣了神。

  夏堇连着喊了我好几声之后,我才反应过来答应她。

  “想什么呢。”
  “没什么……”我踌躇着该怎么跟女汉子交待我跟张晓海的谈话内容,夏堇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说吧,你们怎么说的,我听见的是真的吗。”

  我小心翼翼的措辞,“夏堇,张晓海很爱你,这点你不用怀疑。我问了一下午,可是他不肯告诉我什么,还说你听见的话是误会,他会自己跟你解释的,他让我告诉你,今晚在你们订婚的酒店订了位置,七点。”

  夏堇给我一个恐慌的表情,然后很小的声音跟深深说,“深深,我去吗,干妈怕怕。”

  深深不明所以的看着夏堇嘿嘿笑,我看见夏堇快速抹了一下眼睛,深深应该是也看见什么异样了,她举起胖胖的小手去够夏堇的脸,嘴里面发出有些着急的叫声。
  我肯定夏堇哭了,我假装什么都没看见,“深深,干妈晚上有人请吃饭,咱们就不留她蹭饭了。好不好。”

  深深扭脸看我,夏堇站起身匆匆说了句,“尿急。”就奔着卫生间去了,我在她身后喊着,“在孩子面前注意文明用语,应该说需要方便一下!”

  我知道这一刻,夏堇那个女汉子一定是泪流满面了,而我也湿了眼眶。

  答应了张晓海什么都不说,要说的话他自己会在今晚跟夏堇说,我不敢想象夏堇听完那些话之后怎么反应。

  从前,总是我哭着跟夏堇在电话里或者面对面哭诉,她一直以来总是扮演着我的拯救者的角色。
  不知道她奔溃的时候,我能不能胜任拯救者,我看了眼深深,还好我们有她,她应该能治愈夏堇的一些伤痛吧。

  只是谁也不能预知,一向坚强的女汉子真的崩溃了会什么样子,我又在眼前看见了下午张晓海痛苦的表情。

  本以为夏堇不会像我这样经历情感上的折磨,可是风云莫测,从小到大一帆风顺的大小姐也有这么一天。

  夏堇从卫生间出来时,一切如常。

  深深不肯让夏堇走,我最后只好给徐琛打电话,然后让深深听她爸爸的声音转移了注意力。

  夏堇到了酒店后给我发了微信过来,“他还没到,我在等。以前都是他等我,我是第一次等他,感觉挺好的。”
  深深在我看微信的时候被刚刚到家的徐琛挠着脚心使劲笑着躲着,我看着她们两个,然后努力笑着配合如此温馨的场面。

  夏堇啊,对不起,原谅我一点预防针都没给你打吧。

  我回了微信给她,“今晚我想去你家睡,吃完饭给我电话,我和徐琛吵架了,不想见他。”

  我骗了夏堇,只是为了让她一会儿如果崩溃掉时还能想到她的闺蜜也同样不开心,她可以跟我一起哭,她会第一时间来找我。

  我怕的就是她不找我。
  晚饭吃的很没味道,我担心夏堇和张晓海的这顿晚餐,一直把手机走哪带到哪,徐琛终于忍不住问我,“在等谁的电话啊。”

  “夏堇的。”

  “这么晚打给你,她怎么了?”徐琛不明白的继续问。

  “徐琛……夏堇可能会跟张晓海离婚了,现在张晓海应该正在跟她说这个呢。今晚,夏堇可能需要我陪着,我想……”

  “去吧,深深我来带,你可以放心。”徐琛多一句都没问事情的缘由,好像夏堇和张晓海原本就是一对怨偶,离婚是早晚的问题。
  我也懒得跟他解释,继续在那里等着手机响起。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的手机一直没响,不知道他们谈成什么样了。

  虽然跟夏堇这么好这么熟,可我真是想不出她听见张晓海跟她说要离婚会是什么反应。我有些担心,女汉子会不会家庭暴力呢,她以前可是总动手打张晓海的。

  一直等到十二点,夏堇还是没来电话。
 马上到凌晨一点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下去了,正要给夏堇打电话,就听见徐琛的脚步声朝着客房走过来。

  因为打算今晚陪着夏堇,所以我自己呆在客房等着,徐琛带着深深在主卧睡下了。

  “刚才给张晓海打了电话,他说还跟夏堇在一起呢,让你不用担心了,明天再联系。你……回去睡,还是就在这儿,或者我过来这边?”徐琛站在门口,手里拿着手机。

  “是嘛,谢谢。”我说完谢谢就发觉徐琛很不高兴的瞪了我一眼,“回来睡吧,深深半夜会找你的。”

  我听话的跟着他回了主卧,深深在小床里睡得安稳,我们也没开灯没说话各自躺到了床上。

  过了很久我还是睡不着,心里难免还是惦记着夏堇到底跟张晓海如何了。夏天天亮的早,我折腾到四点半的时候,窗外已经开始有鸟叫声,天亮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你多久没失眠了……”我正闭着眼睛听着鸟叫声,徐琛的手找到我的手握住了,不知道他也一直没睡着还是刚刚醒过来。

  “经常失眠啊,只是你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徐琛睡眠一直都很好,我特别羡慕他这点,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他都能按时睡觉绝不失眠。

  徐琛翻身侧躺着看我,屋子里已经亮起来,我们都能清楚地看见彼此。

  深深没有动静,看来还在睡着。

  “夏堇的事情,需要我出面吗?”

  我愣了一下,对啊,我怎么没想过让徐琛出面呢,他也许很容易就解决了张家的困难,那样夏堇就不用跟张晓海分开了。

  大概是最近跟徐琛别扭着,我本能的排斥来自于他的帮助,“不用了,如果你能解决,夏堇会找你的。”
  徐琛不再多说什么,我瞄了他一眼,他闭着眼睛呢。

  早上六点多,深深终于醒了,我安静的时间也随之结束。给她换好衣服刚下楼,就接到了夏堇的电话。

  我看着来电显示赶紧接了,“喂,你在哪?”

  电话那边的声音虚虚的,“终于熬到天亮了,终于能给你打电话了。我在新买的别墅这呢。”

  我赶紧说,“我去找你还是你过来,我等了你一晚上。”

  徐琛也下来了,他听着我讲电话,深深跟爸爸晃着小手要抱抱,徐琛一脸幸福的抱走了深深去餐厅。
  “你过来吧,我不想见除你之外的任何人。别带深深来,我不想她看见我现在的样子……”夏堇说到深深,语气里有些哽咽,我说十分钟就到。

  夏堇给我开门的时候,我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惊呆了。

  夏堇迷离的眼神从我脸上飘过,开完门就自己转身往里面走,然后整个人倒在宽大的美式布艺沙发上,我紧随着她也坐下。

  “夏堇,你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

  “早上,鸟叫的时候回来的,这里居然能听见鸟叫。”夏堇也不看我,她的脸整个埋在了沙发靠垫里,我使劲拉着她才把她的脸露出啦让我能看见。
  “他呢,你们说什么了,你有什么都可以跟我说,我是夏可以啊,你别这样,我们女汉子不该这样的。”我摇了摇夏堇,她耷拉着脑袋不理我。

  “你不说,那我给他打电话了。”我说着拿出手机,夏堇一把抓住我的手,“别打,我说。”

  夏堇没说话先哭了一通,我无声的陪着她,一直到她止住了哭声开始讲昨晚的事情。

  我因为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张晓海会跟夏堇说什么,所以心里的震惊没那么强烈,可是看着夏堇哭成那样还是心疼的厉害。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从来没见她这么哭过。
夏堇说,她去酒店的时候就有心理准备,知道张晓海可能不是跟她说什么好事,他最近忽冷忽热的态度就说明他们之间有问题了。夏堇没跟我细说他们谈话的过程,只是说张晓海正式跟她提出要分居,当然夏堇愿意的话,最好是直接办离婚手续。女汉子问为什么,张晓海很淡定的说就是不想在一起了,夏堇问有第三者了,张晓海说不是。她再问是因为家里生意出现问题了或者是跟夏家有矛盾了影响到他们之间,张晓海也说不是。

  夏堇再问的时候,张晓海第一次暴怒的咆哮着,餐厅里的人都朝他们两个看着,这是张晓海婚后第一次对夏堇吼。

  “他像疯狗一样,说就是腻歪跟我在一起了,没有任何别的理由,他就是……他说就是对我没感情了,我们结婚才多久啊……”夏堇再次痛哭起来,我也强忍着眼泪。
  我能感受到张晓海跟夏堇说这些狠话时的心情,他的心一定不止是流血那么简单。

  可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能看着夏堇的痛哭,我看不见的张晓海应该更加煎熬,不知道他有没有可以倾诉的人。

  都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可是我想张晓海现在一定只想哭。

  “可以,我想不明白啊,这算什么!他难道这么快就忘了我,忘了他跟我新婚之夜说过什么了?我想不通!他真的没跟你说什么吗,他总跟我说你是一个可以倾吐心事的朋友,他如果有一天有了跟别人不能说的事情,一定会跟你说的,你告诉我吧,到底我们之间怎么了?”夏堇不相信张晓海什么也没对我讲,我只能违心的摇摇头说真的没说,我真的不比她知道的多。
  夏堇继续哽咽着,我安慰她,“先别急,你怎么说的呢?”

  “我说好,没问题!然后我就回家去收拾了东西,再然后就来这里了。”夏堇指了下沙发边上的行李箱。

  “这箱子,是他为蜜月旅行特意买的情侣款,我的是粉色,他的是蓝色。”夏堇看着行李箱,我知道他们的蜜月很快乐。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7
 “可以,你知道吗?我回家收拾东西的时候,他就站在一边看着。我收拾完睡衣放进箱子里时就忍不住了,你还记得那件我差一点扔掉的衣服吧,他送我的,我把它剪碎了扔到地上,我看见张晓海眼睛红了。那一刻我突然想起你跟我说故,两个人要是不能用理智解决矛盾了,可以试试用身体……我真的听你的话,我试了……”夏堇的话让我有点没转过弯来,可是旋即我就明白了。
  他们刚结婚那会儿,三天两头夏堇就会跟张晓海吵架,当然都属于没事找事,我就劝她,做女人做人家的老婆要温柔,要学会用温柔一枪来解决问题,同时让自己占劲上风,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吃这一套的。

  没想到夏堇在昨晚用上了这一招。

  夏堇抽抽鼻子继续说,“我冲过去抱住了他,他开始推我,可我就是不松手,他也根本没使劲用力,我最后就死死抱着他,然后把他推倒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虽然这时候夏堇讲的是很悲凉的事情,可我还是被女汉子彪悍的作风弄得哭笑不得。我都不敢想张晓海当时窘迫的样子,一定很囧的。
  “他应该没想到我会这么干,我们结婚后每次他想那个我都没好好配合过,昨晚是我第一次主动亲他,主动脱他的衣服,还有我自己的。我把自己脱光了趴在他胸口上,然后吻他,就像他平时对我做的那样。他一开始不动,后来还是忍不住了,我被他抱到床上,我们就……他一直不肯进来,我又不敢去碰他那里,我们两个就在床上僵住了,我后来咬着牙紧紧搂住他,我跟他说,就当这是最后一次吧,以后咱们决不再这样了。”夏堇讲着讲着红了脸,我知道她现在已经爱上了张晓海,比她自己能感觉到的还要爱。

  “他跟疯了一样,我们从来没那么激烈过……他从床上离开的时候跟我说,我现在开始像个女人了,可惜太晚了……”夏堇木然的笑着,我的心一阵阵揪疼着,我能理解夏堇的感受,绝望跟幸福同时袭来,没什么人能招架得住。更何况感情经历如同白纸的夏堇呢。
  夏堇又开始哭,是指默默流着眼泪,我一张张纸巾递过去,她一张张揉皱了扔在地上。

  “怎么打算的?”我在夏堇平静下来时问她,夏堇闭上眼睛摇头,我知道她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事情已经走到这里,总是要自己去面对的,我不能陪着夏堇这么茫然下去,张晓海拜托我的事情我要去做的。

  “可以,我要跟徐琛见见,我想求他去见见那小子,也许他们男人之间会说真话呢,你说呢?”夏堇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两眼闪亮问我,我说好,我这就给徐琛打电话。
  夏堇松口气,直直的盯着我,我赶紧把电话打给徐琛,他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家里。

  “喂。”徐琛很快就接了电话。

  “你还在家里吗,夏堇想见你,行吗?”我看着夏堇期盼的眼神对徐琛说着。

  “我出来了,张晓海的电话没开,我还是先跟他见了再说吧。”

  “噢,那好吧,我等你电话。”我没敢跟夏堇说找不到张晓海了,我只是说徐琛同意了,不过他现在没时间,我们先去我家等着吧。
夏堇一夜没睡,加上又那么大哭了很久,到了我家深深也到了该睡觉的时间,我就让夏堇帮我哄深深睡觉,其实我是想逼着女汉子去休息一下。

  深深很快就被夏堇哄睡了,她拖着脚步走到我跟前,我正在厨房里给夏堇弄吃的,看见夏堇进来我说你坐,一会儿必须吃点东西。

  夏堇坐下,“他说让我从今天开始忘了他之前做过的一切,让我重新上路……”

  我正在拌沙拉的手僵住,夏堇的话让我好难受,徐琛不也和我说过要重新开始,可是我们重新开始没多久就面临着信任危机了。

  我逼着夏堇吃东西的时候,徐琛来了短信,说找到张晓海了,他们在一起呢,谈出结果再跟我说,先不要跟夏堇说了。

  “好。”我只回了一个字,然后看着夏堇跟咽药似的吃完了一盘子沙拉。
  夏堇吃完后说要一个人静静,我看着她独坐在花园里,一直看着。夏堇起初绷着脸不说话,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笑,我没去打扰她,现在让夏堇独自释放下情绪有好处。

  后来,夏堇快速恢复了平时的乐观样子,她说想妈妈爸爸了,要回那个煤城去,我根本留不住她,等徐琛回来时夏堇已经走了。

  张晓海给我来了电话,他想知道夏堇怎么样了。我说能怎么样,肯定难过了,张晓海在电话里沉默,我说夏堇回煤城去了,他挺意外,问我夏堇是不是回去跟她爸爸说这件事了,我说不知道,夏堇没说什么。

  徐琛看着我挂了电话一脸忧虑就说,他跟张晓海聊过了,生意上和官 场上的事情不太好处理,可是他会尽力帮忙的,只要不损耗到他的利益。
  我说谢谢,徐琛不耐烦的挥挥手,“我这是为了你,你不用说谢谢,我们是一家人。”

  几乎一夜未睡让我开始无精打采起来,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好,“一定要谢谢,亲兄弟还明算账的。”

  “混账话!”徐琛怒了,我也不高兴,眼神愤愤的看着他,我想看看他还能对我说什么。

  徐琛看我的样子一下子又叹了口气,“你啊,我们必须好好聊聊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日本料理好吗?”

  我们两个年纪加在一起奔百岁去的人像小孩子一样斗着气,我嘴硬,徐琛别扭起来一点也不逊色于我。

  本来他已经给了我台阶下,可我偏偏不肯,“明天中午约了老王谈正事,没时间。”
  徐琛一乐,冷着脸问我,“正事?我们两个的事就不是正事吗,婚礼的事情你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我总该知道这些吧,这可是我们两个的婚礼。你看看圈子里,像我这样的,哪个再婚时这么在意的,还要我怎么样?”

  真逗,我也笑着开口,“那我们取消婚礼吧,我本来就没想过这个,是你说要借着婚礼做很多事情联络很多关系,我不过是配合你而已!”

  徐琛霍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我们是在书房里关着门说话,所以他凶巴巴的样子不会被深深看见,也因为没有深深,徐琛一下子又变回到了过去那个样子,我一直认为这才是老男人该有的本质面貌。
  “告诉你,不管发生过什么,不管我听见看见过什么,从我决定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起,我就没怀疑过你,我不像你!别人几句话就能让你这么不信任我,我心里多难你知道吗?”

  我看着徐琛,他一定是压抑了很久想跟我喊的情绪,搁到以前我这么让他生气,他早就在床上折腾我发泄了。可是自从有了深深,他还没那么对过我,或者说在做那件事的时候,他开始尊重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从我们刚认识开始,直到现在都说说……你也说我们是一家人,可我为什么觉得你是个陌生人呢,我不知道你的事情太多了,余甜的存在我不知道,你怎么跟我妈妈保持联系我也不知道,还有那个莫涛,你记得吧,你怎么弄走他的我也不知道,我……”

  说这些的时候,我一直站在敞开的书架前,徐琛听着我的话就冲过来了,他双手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往书架上猛推了一把,我背后痛的钻心,肉身被书脚咯着很疼的,我眼神里惊恐的看着徐琛,“疼……”
  徐琛继续用力,我被彻底贴到了那些软硬不一的书上,他的嘴唇也直接落在了我的唇角,我想喊叫可是想到深深可能会听见就全咽回去了。

  徐琛的胡茬微微刺痛着我的脸颊,他使劲吻我,嘴唇印在我的唇上来回捻着,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两只手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控制。

  后背的疼痛让我呜咽起来,声音像极了深深在夜里醒来的吭叽声,徐琛听着渐渐放开了我的手,我使劲挣脱后推开他朝着书房门口跑去。

  没跑几步,一双大手从我身后拦腰截断了去路,我被徐琛扯着拖到了书房靠窗户的软垫上。
  这本来是装修时我特意要求弄得,为了就是天气好的时候我可以在这里趴着看看书,虽然我这些年的生活跟书香搭不上什么边,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有那么片刻可以享受下这样的日子。

  我不肯就范,起身挣脱徐琛继续朝着门口跑。

  “回来。”徐琛低声在我身后说着,我不听他的继续动作。

  身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呼吸声,我的脚踝猛地被徐琛从后面摁住,一个趔趄我就朝前跌倒下去,我就这么被再次拖回到窗口下的软垫上,徐琛在我腰间用力一摁。

  软垫四周没有任何可以抓住或者依靠的地方,我的下半身被拖到软垫上,上半身确结实的落在了地板上,我赶紧本能的用手臂支撑住身体。
  我挣扎不动了,徐琛在摸我的臀部,我回头看他,他现在这幅样子跟十几年前我们刚认识那个晚上太像了,我惊恐的发觉,那些不堪的记忆还在,我现在更是像要噩梦重温。

  “你要干嘛!”我知道自己问的多余,可还是问了。

  徐琛不理我,他快速脱掉了家居服的宽松裤子,我身上穿着睡裙,他根本不用费力就可以让我下半身完全暴露在他眼前,任他索取。

  都说夫妻是床头打架床尾合,可现在是徐琛要用强,我没想过自己跟他成了夫妻还要被这样对待,就用了满不在乎的语气扭头问他,“你不能强迫我,我不是过去的夏可以了,我现在是你孩子的妈妈,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不能!我想就能!”徐琛压着声音跟我喊,我还想说话,可是他抬手把我的长睡裙掀起来往我头顶盖下来。

  眼前一黑,我只能感觉到徐琛的手掌在我腿上和那里来回游走着。

  “徐琛,你放开我!”

  我往前爬,试图挣脱,徐琛把我拖回到原来的位置,我再爬,他就再往回拖我……几个回合下来,我就没了挣扎的力气,整个上半身瘫在了地板上,下半身还是高高在上被徐琛控制着。

  我哭了,“徐琛,你变态……”我用哭音对徐琛骂着。

  徐琛一言不发,他根本不管我现在的姿势有多难堪多别扭,我连把盖子脸上的睡裙撤下来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徐琛了。
  他用力捏着我的臀部,然后一路向前摸到了我的胸前,他的手指夹着我的乳尖,松松紧紧几下就让我有了本能的生理反应。

  “这就有反应了?”徐琛一只手在我下身那里摸过,他手上沾着那里分泌的液体又摸回到我的胸口。

  “摸别的地方,这里深深还要吃奶的。”我喘息着跟徐琛说,他停顿了动作,我嘴角扯起一丝报复的微笑,我看你怎么继续下手。

  徐琛把我翻过来放倒在了地板上,他整个人压上来继续,我不想拿开脸上还蒙着的睡裙,我今天一点都不想看见徐琛那张变态的脸。
  可能是我们最近积压的不愉快和我今天的不服从让徐琛没了耐心,他胡乱在我身上摸了一把,然后就抓紧我的脚踝,把我的两条腿拉开,用力压到了我的胸前。

  这样的姿势,我什么都被他看得清清楚楚了,我心里紧紧抽搐着疼。

  只要他想要我,我就必须配合,这点我们结没结婚都不能改变。我依然觉得自己是他的玩物,我今天怎么也不能全身心投入跟他做。

  徐琛用力深深入底,然后又快速退出去,我刚一松口气他又完全插到底……反反复复了很久,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出,完全没了往日里克制不住的生理快感。
  我越是这样徐琛越是不肯罢休,我知道他想要我怎样,可我就是不肯配合他,我今天就是不会顺他的意。

  我没了往日的高潮,也没了满足的呻吟,徐琛应该也不是很享受。他完事的时候很快速的退了出去,我听着地板上咚咚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这才伸手拉开了蒙在脸上的睡裙。

  徐变态……我恨恨的在心里喊着,自己慢慢起身坐起来。

  “你怀孕那么久我忍了那么久,我不是变态,是你自己不肯信我。”我没想到徐琛还会走回来,他丢了一包纸巾在我身边,说完话又走了。

  我抽了几张纸巾擦着下身,他说的也没错吧。
和徐琛之间的关系在深深和外人面前很平静如常,只有我们两个单独相处时,那种别扭才会显山露水。

  夏堇回了父母身边,后来给我来电话,只说她要出国,和几个球友约好了要去看看他们梦中的诺坎普。

  “去巴塞罗那啊,也好,要多久?我还想陪你一起去,可是有深深走不开,你自己行吗?”我居然担心起从十九岁就经常独自旅行的女汉子。

  “你没事吧,担心我!没事,再说这次还有好几个人一起去呢,我们到了西班牙还有当地的球友负责接待,你放心吧。可以,我会赶回来参加你的婚礼的,我不在家,我那个房子就拜托你了,偶尔去开开窗户。”夏堇语气轻快,我没寻找到什么哀莫大于心死之类的绝望感觉,难道女汉子没事了,她不再乎张晓海要和她分居的事情了?

  “夏堇,你开心就好了,有些事情不要急着要结果,出去走走不错,我等你回来。”
  我跟夏堇又聊了很多事情,只是从来没提到张晓海一个字,夏堇知道我决定要中式婚礼很开心,说她有经验,反正她只是去十几天,等她回国了就帮我准备。

  听她这么平静的提到自己的婚礼,我还真是猜不出她电话那头是什么神色,夏堇看似什么事情都拎得清看得开,可是我知道她是在我们面前装呢,她只是不想我们担心。

  她心里的伤口一定还在流血呢。

  我想了很久还是给张晓海打了电话,他人正在上海呢,最近张家的很多生意他都开始接触忙碌了起来。
  听说夏堇要去西班牙,张晓海应该是在电话里轻轻笑了,“本来我答应她要陪她一起去的,虽然我们喜欢的球队不一样,可在我老婆面前,我可以放弃自己的立场,哥们们听说了都鄙视我,说以后再看国家德比绝不喊我。没想到,最后还是她自己去了,她什么时候出发跟谁一起?”张晓海很紧张的问我,我说是跟中江的球迷协会几个人一起去,没事的。

  “噢,那几个人我应该都见过,那还好……”张晓海说现在很忙先不跟我说了,他挂了电话我也正好到了开会的时间。

  会所今天招聘的新人面试正在进行,面试由王经理主持,我躲在办公室里看着,今天招的是培训师。
  中江市历经了领导换届和多位重头人物落马后,商场官 场内外都人人自危很久了,那些个能来我会所消费的女客人也都不怎么露面了,就连关娟都许久不见了,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说自己在国外度假呢。

  我心说是躲出去了吧。圈子里没什么秘密能长久无人翻到明面上来讲,关娟跟她姐夫的暧昧关系渐渐开始在圈子里流传,关红则是一直住在精神病医院里。

  “能开始了吧,今天午远也会来。”王经理拿起登记册准备去开始面试,临走提醒我今天应聘的人里还有午远。

  “知道了。”

  如果抛开其他因素,午远其实很适合会所培训师的职位,可是我怎么能让他再回来呢。
  徐琛已经知道了午远要回来的事情,我在早饭的时候跟他说了,他也没说一定不允许午远回来,我追问他的意见,徐琛眉毛扬了扬看着我说,“你是会所老板,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个看着办跟请人吃饭人家说随便一样难办,我知道徐琛应该是不愿意午远回到会所,可是他嘴上这么一说,我又被激发出了逆反心理。

  徐琛走出门口时,我抱着深深送他,他开车门的时候,我在他身后说,“有些人放在眼皮底下才安心,总比看不见要好。”

  “你随便。”徐琛头也不回上了车,我当做他默许了我的决定。
  其实今天的面试就是走过场了,我心里已经决定了培训师的人选,只能是午远,我要让他留在我身边能看见控制的地方,我不想他背着我做太多,谁知道他到底想干嘛,我要主动点控制下局面。

  午远不肯远离我的生活,我和徐琛之间就一直有颗定时炸弹。

  让这颗炸弹离我近些吧。

  面试的过场很快走完,午远精神奕奕的出现在我面前时,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之前在高速路口跟我的那番对话。

  “谢谢你肯让我回来,我会好好工作的。”午远笑得迷人,我还真是佩服他这种阴晴不定任意转换的示人一面的能力,他说的很职场客套,我当然也不能不专业。

  “不必客气,你只要让我觉得自己付给你的薪水值得就好了。”
  我跟午远说话的时候,王经理一直在旁边,我不打算再跟午远有什么单独接触的时间,王经理跟徐琛通风报信的事情我知道。

  午远又搬回了我准备的员工宿舍,不过这次给了他一个单独的两室住,就在会所后面不远。

  他前脚离开,徐琛电话后脚就进来,“我在外面呢,一起吃饭吧,我送你回家换衣服。”

  我知道今晚的饭局,那个英国佬的饭局。

  “好,我的礼服在公寓那边呢。”
  徐琛到了公寓陪我一起上了楼,在电梯里我们两个保持沉默。

  进了屋子里,我拿出那条紫色的小礼服换到身上,这件礼服的后背几乎全露着,徐琛最喜欢看我穿着这件衣服时的后背,他的手指在我后背摸了摸,“你恢复的真不错。”

  我没吱声,剪短了头发之后,穿这件礼服暴露的肌肤面积更多了,我前后左右照着镜子检查,就怕自己哪里不妥会带来不必要的尴尬。

  “你不用害怕,晚上有我呢。”徐琛站到一边看着我整理头发戴首饰。

  我还是不跟他说话,让我再次去面对那个老外还要我不用害怕,多可笑。可我也知道,今晚我必须面对那个英国佬,别无选择,徐琛也是。
当我再次出现在英国佬面前时,他惊讶的张了张嘴,然后站起身迎了过来,他会几句蹩脚的中文,他还记得我的名字。

  “夏可以,你好……”英国佬眼神贪婪的在我浑身游走了一遍,我保持着适宜的微笑坐到了他身边。

  “麦肯,夏小姐要重新给你介绍一下了。”徐琛坐下后看了眼他给英国佬配的翻译,小伙子赶紧跟英国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串英语,我能听得懂一些,他大致意思是说我现在跟徐琛结婚了,我是徐太太了。
  英国佬麦肯更加吃惊,然后很是羡慕的眼神看着徐琛,他说了一大串话,徐琛仔细听着翻译给他解释,脸上一直笑着,偶尔眼神会看看我。

  “谢谢,有机会请你来我家里,我们的女儿很可爱,你太太也快要生产了吧。”徐琛很客气的跟英国佬聊着家常,翻译忙着跟他们两个交流,我低头吃着自己的,看来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了。

  我的新身份让麦肯这个英国色鬼收敛了很多,他只是偶尔看看我,然后夸奖我恢复的很好,完全看不出是个还在给孩子喂奶的新妈妈。

  饭局结束离开时,麦肯终于趁着徐琛去洗手间的功夫跟我搭上了话,他知道我英语水平还好,就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说,“很想念你,找我吧。”
  我一阵恶心,英国佬还真是可以啊,明知道我是徐琛的太太了还敢跟我这么直接说,好在翻译是个比较呆头的小伙子,麦肯跟我说这些的时候,他完全没什么反应。

  能怎么答复他,我只好笑笑,英国佬从我身边站起来时,手掌趁势在我裸着的后背上滑过,我起了一身寒栗,马上就想到了在太阳底下跟他在一起的场面。

  “你的那些影像我还留着,想起你就会拿出来看看。”英国佬嘿嘿笑着告诉我,他竟然还会偶尔回味我被他拍下的那些东西。

  翻译小伙子一言不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英国佬麦肯跟我说的话,我只好也站起身避开麦肯的手,“有机会再见了。”
  麦肯又夸奖了一下我的发型,其中还有几句英文我没听懂,我只好笑着看他,直到徐琛回来。

  徐琛安排英国佬住在王静年家的酒店里,我们开车先送他回酒店,下车时这个色鬼别有意味跟我握手告别,徐琛全都看在眼里。

  “他跟你说什么了。”徐琛在忽明忽暗的车里问我,来来往往的车流带来一些噪音,车上没开空调敞着车窗,我假装没听见不说话。
  “他不会在碰你的。”徐琛温柔的握住我的手,他的话我听得很清楚。

  到了小区门口,我说要下车走走,徐琛就陪着我一起往家里走。小区里很静,夏夜里也没什么人在外面乘凉,住在这里的人这个时间很多都在应酬的饭局酒局上,这里向来静的跟没有人类住一样。

  徐琛大概是第一次在园区里步行,我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

  “你刚才是故意离开一会儿吧。”我看着不远处家里面的灯光问徐琛,徐琛扭脸看我,“没有,你就这么不信我?”

  “我信。”我快步朝着家里走去,徐琛一把扯住我,“等一下,说明白了再回家。”

  我笑了一声,“说了我相信,深深该找我了。”

  徐琛很不满的把我扯进怀里,“你是不是非得跟我这么作才痛快啊,我年纪大了,折腾不动了。”

  “作……”我不高兴的挣脱着徐琛的手,“你如果什么都跟我说实话……算了,我凭什么要求你啊,回家吧。”

  徐琛不说半个字,只是用力拽住我不松手,我们两个保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僵持着。
  过了一会儿,徐琛见我不肯妥协,还是先松了手上的力道,我趁机赶紧往前走。

  身后面,徐琛重重的叹息了一下。

  夏堇出国的这段日子里,我也忙疯了。

  既要准备婚礼的大小事情,还要管着会所的事,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照顾深深。

  小家伙慢慢长大,每天精力旺盛的玩耍的时间越来越多起来。徐琛几乎每天都会准时在七点左右回家吃晚饭,深深只要看见爸爸进家门就乐得嘎嘎的,还学会了拍巴掌。
  往日冷清的别墅逐渐有了平常家庭生活的气息,徐琛好像是刻意多些时间陪着我和深深,我们两个也没再找时间讨论信任的问题。

  因为晚上要带深深,所以我现在去会所都是下午,晚上从来不会在那里盯着了,好多事情都压在了王经理身上,他忙得导致张新给我打电话吐槽,说我是黑心老板,要累死自己的得力手下了。

  八月的最后一天很闷热,我来到会所时就看见午远正从员工通道走过来,他身上的白色T恤把他的身材展示的恰到好处。

  “今天这么热还来上班,老板真是敬业啊。“午远微微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没说话,只是跟他一笑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王经理跟我说,午远回来做培训师真是帮了他大忙,他原来以为午远就是靠着卖相和那方面的功夫才那么受女贵客们的欢迎,这段时间一起工作下来才知道,他真是很有能力的,会所新招来的男技师经他调教后都大有进步,会所慢慢回来的客人最近回头率很高。

  生意好我作为老板自然高兴,更何况中江市最近风云莫测,能有客人肯来这里寻欢就已经不容易了。

  “关娟早上来了电话,说是要来,还问我你会不会过来。”王经理接着又说了下昨天的事情,最后他问我,关娟要怎么接待。
  “以前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她应该是刚回国,没说想要什么服务吗?”我想起关娟在萍姐葬礼时跟我说的那些话,这个女人又要出现了,我不知道她现在对午远还有没有兴趣,虽然她说过不喜欢午远了。

  王经理说关娟倒是问了会所最近有什么新来的技师,有没有跟午远那样年级的。

  我一听就知道,关娟还是对午远有念想的,可能她最近不在中江,还不知道午远跟王静年分了,他又回了我这里。

  午远现在并不直接给女客人服务了,我在心里寻思着,要是关娟问起他我该怎么说。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跟王经理说完工作上的事,关娟就打来了电话,她听说我现在就在会所就说马上过来,要我等她。

  十几分钟后,关娟戴着超大的墨镜进了我的办公室。

  很久未见,这个女人似乎胖了一圈,可我嘴里说的却是,“娟姐,身材更好了,最近在国外一直坚持瑜伽呢吧。”

  关娟摘了墨镜,眉开眼笑的上下看我,“得了吧,我这身材再怎么弄也没你十分之一啊!你瞅瞅,这生完孩子才几天,这小腰就回来了……”
  我们两个你来我往互相奉承着好半天,关娟终于说了来找我的目的,她约我周末去中江附近的一个小镇去吃海鲜。

  我心里打鼓,她这是什么意思呢,“娟姐这么有兴致,还有谁啊?”

  关娟想了一下,“给我找个伴从你会所里。你嘛,你们家老徐要是能去最好,不过我看他不可能有时间的,这周末我姐夫和他约好新来的副市长一起去钓鱼,你知道还有谁一起去吗?”

  看着关娟神秘兮兮的样子,我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复杂的人物关系表,徐琛和关娟的姐夫,也就是齐乔山能一起去陪的新来的市里领导,然后还有一个人也会去……我一下子想到了那个人身上。
  “简向维来了?”我问关娟,她乐着说我也没生了孩子傻三年啊,脑子还是这么快,我猜对了。

  我的心骤然紧张起来,简向维来了中江,那我妈妈会不会一起来呢,怎么徐琛从来没提过这件事。

  关娟只顾着问我会所有什么新来的好货色,再也不肯把话题回到周末钓鱼的事情上,我只好等着晚上去问徐琛了。

  我们两个说笑的当口,有人来敲办公室的门,我让人进来,结果居然是午远。

  关娟见了午远,立马凑过去捏了一下午远的屁股,“靠,你怎么在这里呢,重操就业了,这是又下水了……”关娟看着我,手上不老实的在午远脸上又摸了一把。
  我说午远现在是会所的培训师,关娟笑得不行,直接跟我说周末情人有着落了。

  “我要重温旧梦,二十一号最合我胃口了,你不许说不去啊!我在国外这段时间憋坏了……”

  午远自嘲的笑着,他的眼神一直没落在我身上,我知道他心里肯定很难堪,关娟的要求他也没拒绝,我就更不能说什么了。

  晚上回到家,徐琛少有的没回来吃完饭,我哄睡了深深好久他才回来,我替他脱衣服时闻到很大的酒味,看来他晚上没少喝。
  他洗澡的时候,我把换的衣服给他准备好就躺回到了床上,我心里有事,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问徐琛有关简向维的事情。

  我喜欢趴着睡觉,等待徐琛的功夫就这么趴着,徐琛洗了好久也不出来,我有点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

  半睡半醒间,有一双熟悉触感的手在摸我的脸,我被惊醒了,徐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完澡躺在了我身边,是他在摸我的脸。

  “可以……”徐琛把手停在了我的屁股上,我只穿了三角裤和小背心,他弄了几下就把手掌塞进了我的底裤里。
  我明白他想干嘛,就主动翻过了身子,他的手从我身上拿开,我仰面躺好,眼睛盯着天花板等着他压上来。

  最近几次我们两个在床上做的时候都是这么简单,徐琛几乎不吻我,他只是在我这里解决一下原始的生理欲望,而且一共就只有两次。

  我呢也一点都不主动配合,他做的时候我就只盼着赶紧结束。

  今天又是这样……

  徐琛呆了半天也没压上来,我以为他累了没了兴致,就很小声说,“不做了?那就早点睡吧。”
  徐琛嗯了一声,“晚上听齐乔山说,你周末要和关娟去吃海鲜。”

  我说是啊,你也要跟几个人去钓鱼吧。

  “简向维明天到,你见他吗?你妈妈这次没跟来,快到咱们婚礼的日子了,她准备那个时候再过来。”徐琛也仰面躺在床上。

  “你需要我见他我就见。”我最近都是这副比较冷淡的口气跟徐琛对话,他也不生气。其实我知道,徐琛对我很包容的,我言语上的冷飕飕他从来不计较,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

  徐琛没回答我,等了好半天我扭头一看,他已经睡着了。
  周末的时候,我和徐琛分别去应酬,我们离开家时,深深很愉快的跟我们挥手飞吻说拜拜,她还不知道这个周末会见不到爸爸妈妈的。

  开车走了一个半小时就到了我跟关娟要去的古镇。

  为了避免不和谐,我叫着张新一起来的,午远和关娟开着她的卡宴在前面,我和张新一起跟在他们车后。

  张新是同 性 恋的事情关娟知道,我们出发前她拉着我偷偷问我,怎么带他一起去,我说为了不当电灯泡啊。关娟听了我的话抿嘴笑着,她说午远还真是让她难得惦记着这么久,原本以为他会跟着王大小姐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玩完了。
  我们来古镇的目的主要是吃,关娟的吃有着双重含义,我跟张新就只是嘴上的吃了。

  我们到了的时候正好是中午,古镇上长长的一条海鲜美食街,我们在来来往往的游客里一边走一边挑着新鲜的海鲜。

  这里的街面,一侧全是卖海鲜的摊位,一侧是加工海鲜的饭店,我们买了好多东西,然后挑了一家看着不错的小饭店坐了下来。
  刚坐下,关娟就说想起拉了自己带的芥末辣根在车里,要拉着午远回去拿,张新看我一眼,我们两个心照不宣的说你们去吧,这里交给我们准备了。

  他们两个一离开,张新就暧昧的笑着问我,“咱们两想到一块了吧。”

  我忙着把手里的几个黑色塑料袋交给饭店老板,那里面是我们买好的新鲜海货,我交待着每一种要怎么做,然后看着午远跟关娟走的方向说,“你知道还问,这种事也只有她干得出来。”

  张新哈哈笑着,我可笑不出来。不管怎么说,我都不愿去想午远出卖身体取悦关娟的场面。
  关娟和午远去了很久也没回来,我们买的海鲜都做好摆上来了,张新问我怎么办,给他们打个电话吧。

  他说着的时候一直坏笑着,我白了他一眼,“你这样被关娟看见了就好了,我打电话,你先别吃啊。”

  “老板,还差清蒸蟹没上来呢,快点!”张新居然还催老板,我们还差两个人没回来呢。

  我的电话还没打出去,关娟就搂着午远的胳膊回来了。

  “这么快啊,就一会儿都做好了!快吃吧,我这个芥末可是从日本特意带回来的,绝对味道够!快来,你坐这里……”关娟拉着午远坐下,她自己紧紧贴着午远也坐下,张新说选这家算对了,四十分钟就做好这么多菜,不容易啊。
  关娟笑着瞟了眼正在抽烟的午远,“你们快吃啊,我要的膏蟹怎么还没好啊,老板!”

  午远透过烟雾看看我,他动手把面前摆好的啤酒启开,“你不能喝酒吧?喝什么,我去要。”

  “已经要了果汁。”

  关娟看了我一眼,“夏夏,你少喝点没事的,今天这么高兴不喝酒多没劲啊,咱们两个可是很久没一起喝了,以前还有我姐咱们仨可没少喝多过。”

  我说是啊,可惜现在红姐不能一起来。
  “她那是自己作的……你都不知道吧,她在那里面还想着……算了,不提她,咱们吃吧。”

  我们这顿饭吃的很快,午远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张新跟关娟两个东拉西扯酒也没少喝,他们之前因为我的介绍认识的关娟做的那次人流就是找的张新,只有我不喝酒在旁边听他们两越说越没谱。

  关娟已经有点喝高了,她问张新跟男人那个怎么个情况啊,就真的比跟女人那个来得爽?

  张新说那是,各人有各人的乐,午远脸上现出一丝讥讽的笑意,我怕关娟说出来更没节操的话,就插话进去问咱们什么时候去转转,来这里不能就是喝酒啊。
  “对了,我忘了给姐夫打电话了,现在打……他们那几个老男人去钓鱼,靠,谁特么信啊,我说他们是去钓美人鱼了……手机呢……”关娟在包里摩挲着手机,午远最后帮了忙她才找到电话,关娟很满意的在午远脸上拍拍,“看我们二十一号多会来事啊。”

  关娟给齐乔山打了电话,我们几个继续吃着,转眼间午远和张新又干掉了一瓶啤酒。

  “姐夫,你们今天会来吗?我们……我们吃海鲜呢,喝酒呢……噢,那好,替我跟简先生说,我明天替他接风,嗯……好。”
  关娟挂了电话,一只胳膊搭着午远肩膀跟我说,“夏夏,你后爸太有实力了,他来中江要新来的副市长亲自安排陪着,你妈妈呢怎没来啊,听说也是个大美人呢,看你这模样就知道了。哎,张新,你怎么跟我们二十一号喝上了,他可不能喝多,他晚上还有任务呢,来!我陪你,继续!”

  午远和张新都齐齐看向我,我说“他可不是我干爸,我跟我妈很多年不来往了,我爸爸还活着呢。”

  午远放下了酒杯瞅着我,“你爸爸还好吧?那天也没去看他,不过我想看也没资格是吧,去那里面看人是得有探视身份的,是家属才行的。”
  张新正在往酒杯里倒酒,听了午远的话抬头说,“那是啊,去看夏叔叔的应该是徐总。”

  关娟靠了一声,“夏夏,你爸爸在哪啊!我都没听你说过呢,你怎么也认识啊!你们以前认识?”

  我舔了舔嘴唇,上面残留着果汁浓郁的甜味儿,可我嘴里苦苦的。

  “我爸爸在监狱里,无期徒刑,我前段时间去看他了。”我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告诉了关娟。

  关娟真的挺惊讶的看看我,“是嘛,那你们怎么回事……”她用手指了指我跟午远。
  “我们过去是同学,高中同学,在老家的时候。”午远比我先开口回答了关娟。

  “靠,都没听说过,你们这里还有一腿呢,哈哈,世界真小啊。”关娟大笑着举起酒杯,午远也端杯奉陪,张新看看我也举起了酒杯,“别提过去的事好不好,咱们出来玩的,来,走一个!”

  他们三个人又干了一杯,我使劲把眼前盘子里的一只螃蟹腿拧了下来,关娟心里在想什么呢,我开始觉得这次出来玩是鸿门宴的节奏,搞不好还是午远又在这里面动了什么手脚呢,他又想干嘛?
  整顿饭,午远一直对关娟呵护有加,很细心的帮她弄好蟹肉,然后跟她偶尔低语说些什么,关娟满面桃花美上了天,我想张新那货肯定一直强忍着想吐的感觉吃完这顿饭,我也没吃好,终于结束时恨不得赶紧跟关娟和午远分开。

  “咱们今晚还回去吗,就住一晚吧,夏夏你行不?这里的早上据说最美了,咱们定个有落地窗的房间吧……“关娟拉着午远的手说着,我跟张新一阵蛋疼,我们两个可是想回去了。

  张新说今天必须回去,明天他上午有手术,是市里一位领导的家属,不能改时间的。我说深深不能晚上同时看不见我和徐琛,徐琛今晚不回去我就必须回去。

  “你们真没劲,合着开车来这就是吃了顿饭啊!”关娟不高兴的埋怨我们,午远始终不说话盯着我看。
  最后,关娟其实也不在乎我们留不留下来,我和张新开车离开时,她抓着午远的胳膊开心的说着什么,午远却是时不时看着我们离开的方向。

  “今晚上午远肯定废了……”张新在车上冒出这么一句,我当然知道,关娟那个女色鬼还不知道怎么花样百出折腾这一晚上呢。

  “哎,午远跟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知道吗,徐琛曾经找我和老王聊过,说的就是午远。”张新把车窗摇下来抽烟,我开着车没说话。

  这个我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徐琛肯定会这么做的。

  “我们没事。”
  回去的路上我开的很慢,将近两个多小时才进了中江市区,张新直接去了会所,他要接老王回家。

  我先送他到了会所,然后跟王经理聊了几句才开车往家走。路上,午远发了微信问我到没到家。

  我也没回。

  马上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徐琛的电话也来了。

  “在哪呢。”徐琛问我,我听见他那边很吵,可能身边有很多人。

  “马上到家。”
  “我今晚不回去了,替我跟深深说晚安吧。”徐琛似乎在跟我讲电话时还跟什么人同时说话。

  我就说,“你忙挂了吧,我会跟女儿说的。”

  第一次,我没等徐琛先挂电话就抢先嗯了挂断键,心里面一阵暗爽。

  徐琛也没再打回来,看来他真的是忙坏了。

  我进家门时,迎接我的居然是余甜,她正抱着深深,深深看见我回来赶紧挣扎着要我抱抱。

  “小丫头,一看见妈妈就忘了我了,孩子还是得自己的好啊!”余甜羡慕嫉妒恨的表情把深深递给我,我笑着说那你就赶紧结婚自己生一个吧。
  余甜哼了一声,“徐叔今晚不回来了吗?”

  “是,他和朋友们出去钓鱼了。”我抱着深深亲了好几下,然后跟她说爸爸今晚上不回来了,只有妈妈陪深深。

  深深好像能理解我话的意思,居然发出一句类似“嗯”的声音,我跟余甜都先是一愣,然后哈哈笑着,小家伙长本事了呢。

  余甜马上就要考试了,我问她准备如何,余甜摇摇头,“不知道,这几天跟天添一起看书做题,他说我基础没打好,做好明年再考的准备吧,今年就当试水了。”

  原来余甜跟徐天添在一起看书呢,我不知道徐琛知不知道,他可是不愿意余甜跟天添有什么超出兄妹感情的发展。
  “天添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呢。”我把蔬菜泥喂到深深嘴里,她拍着桌子很开心,看来味道让小家伙比较满意。

  余甜有点意外的看看我,“你不知道吗,他没跟你说?天添也跟着去钓鱼了啊。”

  我抬头看余甜,她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我,嘴角的笑意透着嘲讽,“怎么了,你们吵架了吧,徐叔不是什么都跟你说的吗,你现在怎么连他跟儿子一起出去都不知道了。”

  我继续喂深深,“这种事我没必要知道吧,他人在哪我知道就行了。”
  余甜没做声,低头吃她那盘沙拉了,我今天亲自下厨做了简单的西餐,深深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盘子很高兴,嘴里面叽里咕噜的跟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我笑眯眯地点着头,深深以为我明白的了她的意思,更加开心的喊叫起来,余甜是不是也跟深深聊几句,深深还一副很认真听着的表情,我们两个大人被她逗死了。

  “小孩子真幸福啊,你看深深听我说话的样子,多像徐叔啊!”余甜有些感慨起来。

  我笑着看深深,余甜又说,“徐天添说他妈妈会来中江,参加你们的婚礼,这个徐叔总该告诉你了吧。”
徐琛没跟我说他还带着天添一起去钓鱼,更没说他的前妻要来参见我们的婚礼。

  我努力笑得得体,“是嘛。”

  “一个男人的心在不在你身上,你感觉不出来吗?”余甜喝了一口咖啡,“徐叔就不爱喝这东西,他那个年级的人更喜欢喝茶。”

  “哦,我们倒是经常一起喝咖啡。”我的确跟徐琛一起喝咖啡,他说不爱喝但是喜欢看我喝,所以渐渐也就适应了。

  “天添妈妈是拿过资格证的茶艺师,为的就是徐叔爱喝茶,只是后来徐叔不怎么回家了,林姨的手艺也差点荒废了。不过这次她回来,可是被邀请来加盟马上开业的那间高档会所的,齐乔山开的那个,徐叔好像也有些股份。这个……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林子怡,就是徐琛前妻,徐天添的妈妈。我对这个女人知道的不多,以前是因为我从未想过要对她取而代之,所以我尽量避免跟她的生活有什么交集,好在她似乎也是这么想的,我们相安无事好多年,从来都没正式面对面过。

  至于她是茶艺师我倒是知道,可是她这次回来我又是一丁点都不知道,徐琛又是没跟我说过半句。

  “是西山茶府吗?”我的消息来源也绝不是只能从徐琛那里获得,余甜点点头说就是那个。

  齐乔山投资开的这家“西山茶府”还没开业就做足了噱头,别说是我们圈子里的人,就连附近城市的有钱人圈子里也都知道。王经理跟我说过,这家会所开业之后,一定是我们沙曼女子私密会所的劲敌。
  我当然明白,西山茶府明面上是一家茶道的高档会所,其实暗里面主业是什么我们都清楚。

  圈子里有人说,徐琛的靠山倒了,他也不再有心继续拼下去,齐乔山将是中江市新的重量级人物。

  就如同徐琛有我开的沙曼,齐乔山也准备了这家西山茶府,两个人的目的都是为了借着侧力巩固自己的势力。

  我是站在徐琛身后的那个女人……齐乔山身后站的是谁呢?关娟吗?总不会是林子怡吧……
  新人换旧人,徐琛跟林子怡离了婚,他的徐夫人换成了我,前任徐夫人也给自己找了个新的身份。

  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我没想到自己跟徐琛的前妻有碰面的机会,她在西山茶府工作的话,我们必然会有机会见到,因为关娟已经跟我说了开业时要我一定到场。

  关娟在西山茶府投了不少钱,我知道齐乔山身后那个金库就是关娟,他用来往上爬的钱很大一部分都是关娟弄来的。

  不论关娟多变态,我必须承认她在赚钱上面的精明和能耐,我和关红在这点上都不如她。

  齐乔山那样的男人,需要一个关娟这样的女人。
  “你有点没底了吧……天添妈妈很有气质的,她就是和徐叔融不到一块,但是徐叔向来对她不差,我听天添说,他爸妈离婚还是他妈妈先提出来的呢,徐叔一直没提过,你知道吗?”余甜说完朝冰箱走过去,她说想吃冰激凌,看看我们家有没有存货。

  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深深看我不继续喂她,哼哼着催我,我这才发觉自己举着勺子没往深深嘴里送吃的。

  我赶紧继续喂深深,她很好奇的看着余甜行动的轨迹,等她看见余甜拿着一盒冰激凌回到餐桌时,眼睛直直的盯着冰激凌。

  余甜问深深,“深深想吃这个吗?”
  “她不能吃这些的,不早了,你今晚住在这里还是回去?”我问余甜,余甜没想到我会这幅态度跟她说话,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不但没生气,反而笑着说不打扰我要回去看书。

  我刚才有些失态了……我知道。

  余甜没跟我继续说下去就走了。她一定是因为她觉得今晚跟我说的这些话足够让我闹心了,所以她挺高兴的忽略了我的坏态度。

  我哄睡了深深后也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居然没失眠睡得很好。

  徐琛第二天中午回来了,他给我来电话说晚上安排了请简向维喝茶,要我过去。

  我听见喝茶两个字立时敏感起来,“去哪里喝茶,还有谁,晚上深深会找我的,我可以不去吗?”
  徐琛稍微沉默了一下,“齐乔山昨天说他的那个西山茶府快开业了,今晚上请我们去试试,提提意见,简向维很爱喝茶,是他说要你去的。”

  他没说我可以不去,也没说我必须去,但我知道自己只能去。

  西山茶府……我不会今天晚上就要面对他的前妻吧,他刚才还是什么都没跟我说,他不会不知道天添妈妈就在西山茶府吧。

  让人头疼的事情一件挨着一件,我在会所的办公室里坐不下去了,既然一定要面对,我也没什么好紧张的,林子怡只是徐琛的前妻,就是这样而已我怕什么呢。

  “那我几点过去?”我问徐琛。
  “你现在过来找我吧,我在公司街角那间咖啡馆。”

  我想起余甜说徐琛更爱喝茶的话,“你不是不爱喝咖啡吗,怎么还去那里,别人约你的吧。”

  徐琛语气里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他咳了几下说,“你不是喜欢他们家的拿铁吗,我是爱屋及乌。”

  “你怎么咳嗽了,昨天钓鱼着凉了?”我听见了徐琛咳嗽,他最近偶尔也咳嗽。

  徐琛应该很开心我对他的关心,语气轻快的说没事,让我赶紧过去。

  “可是晚上我需要换合适的衣服去啊,我还是回家准备吧,好吗?”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缓和了心里对徐琛的那些别扭情绪,我请求的语气让徐琛更加软了下去。
  男人啊,都是吃软不吃硬,这话果然不假。

  徐琛这个老男人原来也这样。

  “那也好,我外卖两杯带过去,你等我。”徐琛说完挂了电话,我拿着手机愣了半天,他到底干嘛这么急着见我啊,我都没说自己是去公寓换衣服还是回别墅那边,他要到哪里找我啊。

  我又把电话拨回去,徐琛很快就接了。

  “你知道我去哪里就挂电话,我去公寓拿衣服。”

  “噢。”徐琛答应了一声,这回他没马上挂电话,我忍着笑等了好半天,徐琛终于问了一句,“你怎么不挂电话呢?”
  心里瞬间暖起来,“你不是从来都先挂吗,我等着呢。”

  徐琛嘿嘿乐了两声,他似乎情绪很好,“以后不会了,以后你先挂。现在就挂,我们一会儿见。我有好消息跟你说。”

  我挂了电话,一路开车奔公寓去都挂着笑意在嘴角,也不知道自己开心什么呢,不过就是徐琛几句话而已。

  晚上要去喝茶,我寻思着自己哪一套衣服能适合那个场面,又想到不知道天添妈妈会不会真的出现,她出现的话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呢。
  我把好几件衣服摊到床上看着,徐琛开门进来的时候,我还是没决定下来。

  “咖啡……”徐琛拎着两杯外卖咖啡的样子很搞笑,谁会想到他这样的男人会给女人买外卖咖啡喝呢。

  我们两个坐到沙发里喝咖啡,徐琛搂着我的肩头,“一晚上没见深深,好想她。你说我过去对天添怎么就没这种感觉呢,真奇怪。”

  我抿了一口咖啡,“晚上去喝茶,我不会尴尬吧……”

  徐琛搂着我的手用了点力量捏了我肩头,“你怎么会尴尬,我徐琛会让我的女人尴尬吗?”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女人。”我突然很介意听见他叫我是他的女人,总觉得这个说法名不正言不顺。

  过去那么多年我就是徐琛的女人,可是现在,尤其是今天晚上我不希望听见感觉到别人这么界定我的身份。

  徐琛是谁,他马上明白了我话里话外的意思。

  “可以,我今晚会正式介绍你是我夫人的,放心吧。有任何事情,你不是都有我吗。”

  我的心安静了下来。对啊,我不是有徐琛吗,我还有深深,我和他是合法身份在一起了,我紧张什么呢。庸人自扰啊。
  西山茶府的位置在中江市最繁华的地段上,会所的房子是徐琛开发的,一片法兰西风格的建筑很扎眼。

  还没正式营业,所以我们都是从后门进的会所,齐乔山看见我进来赶紧迎了过来。

  “哎呀,徐总终于肯让新夫人出来见人了啊,恭喜你们啊!”

  徐琛搂着我的腰停下步子,“那我开涮是不,你要是把她说哭了,我可要撤回投资不干了。”

  齐乔山夸张的笑着,关娟正好从里面走出来,看见我也是很高兴的走过来,“夏夏来了啊,我们的徐夫人真给面子啊。姐夫,你有时间可要跟夏夏好好聊聊,她那个会所可是弄得不错,干脆你们合并算了……”

  我们四个人都笑着,反正这圈子里真笑假笑大家都不会是靠着眼见来判断的,所以也没人往深了想,关娟拉着我走到一边,有些神秘的说,“他跟你说了吗,林子怡也在这里,就在里面呢。”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我很镇定的对关娟撒了谎,我不能跟她说徐琛没跟我说他前妻就在这里。
 “你知道最好了。把你的腰挺直了,你别忘了你才是现任徐夫人,城中大鳄徐琛的老婆!”关娟在这种时候挺我,她说林子怡她看不透,我自求多福吧。

  “可以,我们进去吧。”徐琛喊我。

  西山茶府的装修风格是新中式的,我们听着古筝弹出的曲子,屋子里飘着茶香。

  齐乔山和关娟坐在一起,关娟一直贴在他耳边低声说话,偶尔还会看看我,我则在等待着看见林子怡的那一刻。

  终于……一身浅灰蓝色旗袍装的中年女人出现在我面前,她挽着简单的盘发,眼睛很大很亮,看着你的眼神会让你忽略她已经是五十岁的女人了。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7
跟她一同进来的还有简向维,简向维一进来就看着我,“可以……”
  我站起来笑着问候了简向维,在外人面前我不会失了礼仪的,林子怡也静静的看着我,好像她对于我一点都不陌生。

  我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徐琛,他正好也迎上了我的目光。

  徐琛笑着也站起来,他跟简向维和齐乔山站到了一处,三个男人提起钓鱼时的事情,声音渐高。

  林子怡朝我走过来。

  “你好啊,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第一次见面,我是天添妈妈。”林子怡绝不是那种牙尖嘴利的市井泼妇,她温婉的样子让我禁不住质疑徐琛的审美,这样的结发妻子放弃的那么容易吗?
  “你好,听天添说你一直在国外呢。”我没说出去一个字都要想好,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失礼。

  林子怡拉我坐下,关娟本想凑过来,可是齐乔山拉住了她。

  “要两次恭喜你了,我看过天添拍的深深照片了,很可爱。我也想过要生个女儿的……”林子怡始终含着嘴角的一丝笑容说话,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徐天添时,他跟我说过他妈妈会喜欢深深的话。

  “谢谢,欢迎你来家里……我那里看深深。”

  林子怡点点头,然后似乎是无意的看了一眼旁边正在说话的徐琛。
  “老来得女,徐琛很高兴,每次跟我通电话都要说到深深,谢谢你让他愿望成真了,也谢谢这么多年你对他的照顾和陪伴,这些都是我没做好的。”

  我心口被噎了一下,林子怡现在的身份凭什么谢谢我呢?

  软话伤人不见血,我又不能反驳什么,我也看徐琛,他背对着我们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前妻,一个是他现在的老婆。

  “我带你看看这里环境吧,他们几个男人说的话题我们不会有兴趣的,你还不知道吧,这里的装修是天添设计的。”
  林子怡已经站起身往外面走,我也没了拒绝的机会,她这种做派倒是跟徐琛蛮像,都是强势的做法。

  徐琛在我经过他身边时看着我,我冲着他笑笑,简向维突然喊住我,“可以,过来一下,徐琛说你手机里有深深的照片。”

  林子怡的脚步停在了门口,她转过身等着我。

  “不用这么急吧,徐夫人又不会就这么走了,一会儿再看,咱们先喝茶吧,你们试试我这里茶艺师的水准,她们可都是林老师亲手教的啊,来……”齐乔山帮我打破了暂时的进退两难,简向维说也对,他们三个人坐下,关娟喊服务员开始准备。
  “那咱们就先失陪一下了,我在这里学生们也会紧张的。可以,我们走吧,我知道你更喜欢喝咖啡,我也准备了。”

  林子怡和我并肩在会所里从一楼开始转,她说知道我是学画的,让我用专业眼光来看看天添回国后的第一个作品,她非常想听听我的意见。

  林子怡知道我更爱喝咖啡,知道我是学画出身的,她知道我的事情还有什么呢……我倒是不关心她究竟知道我多少,我只是想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些。

  徐琛跟她说的吧……
  我们一层层转着看着,林子怡口气里满是替自己儿子骄傲的口吻,我跟着她看得有些心不在焉,我在想为什么徐琛没出面给我和林子怡做第一次见面的介绍人,他似乎觉得不必要介绍这些,可我不喜欢他这么做。

  “咱们去我的办公室坐坐吧,那里准备了好咖啡,你试试,拿铁口味的。”林子怡站在了三楼一间房间门口,我只好跟她进去。

  咖啡是现磨的,味道也很好,林子怡和我都有那么一阵子不说话,我们都在认真的喝着自己杯子里的咖啡。

  “天添很有天分,设计做的很好,空间分割和利用都很好,你培养了一个好孩子。”我先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开了口,夸奖一个女人的儿子总是没错的,我就用这个做了开场白。
  林子怡笑出了声音,“谢谢!他总说你有眼光,你能这么评价天添,我很高兴。”

  我控制了一下自己往下耷拉的嘴角,她说的“他”是徐琛,“总说”也就是说他们经常联系了。

  “你不要多想啊,我说的意思是,徐琛跟我需要联系的时候都会提起你,并不是说我们经常背着你联系,我们毕竟还有个儿子,还有那么多共同生活的时间,虽然他后来也几乎不回家了。”林子怡跟我解释了一下。

  我又端起了咖啡,“我没多想,这些都是正常的。”
  林子怡依旧保持笑容,“我知道你也是过来人,咱们都是离过婚的女人,心情应该是想通的。我们两个分开,是我提出来的,你呢?”

  “是我前夫说要离婚的,我心里也那么想,只是他先说了。”我想起当年,前夫把一大摞照片摔在我脚下,那些不堪的照片成为了他不给我赡养费的有力证据。

  “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天添也长大了,我不想还把后半辈子跟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绑在一起了,何况还是有名无实的。他从来没爱过我,我是说没有你们之间那种感情。他的心里面,年轻时有余甜的妈妈,后来就有了你……我连替补席位都没坐过,男人可以跟你上床生孩子,可是心给不给你就不一定了。你很幸运,他现在把自己都给你了,你要好好对他,他老了,剩下的人生没你长的。”
  林子怡说完这一大段话看我,她眼睛里是淡淡的神气,连语气也是淡淡的,跟自己前夫的现任说自己的无爱婚姻竟然如同在讲别人的故事。

  关娟没说错,林子怡是看不透的,这点上她跟徐琛很相似。

  徐琛也让我看不透,而我在徐琛那里就几乎是透明的。

  “你不要担心我回来会影响到你们……我只是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不需要工作赚钱来养活自己,可是我不想呆在家里慢慢变成老年痴呆,这里给了我机会我就来了,我们可以成为朋友的是吧,可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和徐琛的前妻成为朋友,这种关系一旦建立总让我觉得是危险的,我并不想。我还是更愿意跟林子怡保持过去那种互相看不见彼此不相干的关系。

  “这是你的自由,我也希望你过得好。”我回答的如此客套虚伪,林子怡不会听不出我的言下之意,她也不会给人难堪,只是点点头。

  “找个时间咱们一家人出顿饭吧,深深我还没见过呢,很想见到她。天添跟我说他这个小妹妹很招人喜欢,样子很漂亮。我没有女儿,所以很羡慕你。”林子怡把话题转到了孩子身上。

  我说好啊,我也很想这样。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别墅吗?”林子怡又问起我们的住处,我说是,那里的空气和花园都比市区里更适合小孩子成长。

  “那里装修的也不错,是你设计的吧,天添去过回来说很不错,说你没做设计师很可惜呢。”

  我说过奖了,自己很多年都不画画了,只是胡乱弄得。

  林子怡又问我,“徐琛现在睡觉还是打呼噜吗,你们跟孩子一起睡的话,有没有吵到孩子。我记得天添小时候,徐琛经常会把他儿子弄醒,可是任凭天添哭得多大声多久,只要徐琛睡着了就不会醒过来,我那会儿自己带着孩子好累啊,我们经常为这个吵架呢。”
  我看着林子怡回忆她跟徐琛的往事,一种破坏了别人美梦的感觉在我心头压着。我不能回应林子怡,难道要我跟她说,徐琛现在不怎么打呼噜了,晚上只要深深有动静,他会比我反应的快吗?

  人是会变的……只是变了之后的样子不知道原来的人还看不看得见。

  “天添正在准备成立一家设计公司,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来做啊,他总说你要是能做这一行,一定很出色的。别介意啊,我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那个不是长久之计的,何况徐琛现在也不需要在继续拼下去了,你考虑下转行吧,你这么年轻做了这个不是很好嘛,徐琛也会高兴的。我主要是想……”林子怡看了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我说不清楚的神色,“我是想……你现在是人家的妈妈了,有一个能说出口的职业更好些吧,你说呢。”

  我看着面前气质不俗的林子怡,她们母子真的是像我看见的这样吗,我们可以如此平静的和睦共处在徐琛的生活中吗,我不敢确定。

  因为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谢谢你关心,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准备结束和林子怡的谈话了,我们两个还是不要说得太深才好。

  “就叫姐姐吧,只能这么叫了,对吧?”林子怡看出我不愿继续跟她聊下去了。

  “林姐,我们下去吧。”

  “好啊。”

  回到楼下时,关娟正站在门口打电话,她示意我停下来等她,我就没进去。关娟还在讲着,我也没听她说什么内容。过了一会儿,徐琛从屋里面走出来,他一看见我在就转身回去了。
  “哎,和你的上一手聊得怎么样,她说什么了?”关娟打完电话拉住我问,我知道她以前跟林子怡也没什么来往,她是站在我这边的人。

  “什么上一手啊,娟姐。”

  “你知道不,她比徐琛大六岁呢,她就是保养得好。我可不敢想自己到了她这个年纪什么样,所以啊……及时行乐吧!”关娟问我听出来没,刚才她是在跟午远讲电话呢,他们约好明天去看房子。

  “看什么房子?”我没明白,是关娟要给午远卖房子吗,金屋藏娇?

  “他说要找个房子,我就说在你们那个小区里还空着一套房子,要他去看看。”
  关娟的确有套小面积的别墅在我们那个小区里,当初是因为身边熟的姐妹都在那里买了房子,那里可是中江市最早开发的别墅区,关娟就也凑热闹留了,她压根就没去过,装修都没弄。

  我不方便多问,关娟自己接着说,午远说不想在会所安排的房子住了,她就想到了那里。

  “天添那小子是学室内设计的,你看这里设计的不错哈,我准备也找他给我弄那个别墅了。一会儿就去跟徐琛说,你到时候也得帮忙啊。哎,说起来,我还没去过你那个别墅呢,哪天去看看,要不就明天吧,正好看看深深,从满月酒以后我还没见过她呢。”

  如果我同意让关娟明天来家里,那不就是午远也会来吗,我又没办法直接说不欢迎她们,正犯难的时候,齐乔山出现了。
  “谁要看房子啊,你们两个躲在这里研究什么呢。”齐乔山笑眯眯的走过来,我注意到他看关娟的时候,眼神里有着一些和徐琛看我时一样的神色。

  关娟赶紧瞄了我一眼,“哦,是我和夏夏的一个朋友想租我的那个别墅,姐夫不是说我那个房子总是没有人气不好吗,我就打算租出去了。”

  我心领神会的附和着关娟,说房子还真是要有人住才好。

  齐乔山也并没有细问,他让我和关娟赶紧进去喝茶,我们几个人进屋时,简向维正和徐琛哈哈大笑着,也不知道他们说到了什么事情。

  见我进来,徐琛收住了笑声,简向维对我说,“可以,我刚才跟徐总说起你小时候,说我给你买过皮凉鞋,他说也要给深深买那样的鞋子穿,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你女儿啊。”
  徐琛静静打量着我,我看见林子怡坐在他身边。

  “看来深深是最受欢迎的了,你们两个身为父母最开心了,快过来尝尝茶吧,跟咖啡是两种感觉的……”林子怡招呼我和关娟坐到了她那里,一阵茶香飘过,林子怡在茶水的热气氤氲下分外气质不俗,我看看徐琛,他正在低头喝茶。

  “老徐,你还没给我们正式介绍过呢,刚才搞得我跟可以都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彼此了。”林子怡给我和关娟倒完茶就跟徐琛说,屋子里的人一下子都把目光投向了徐琛。

  徐琛用刚才打量我的目光继续去看林子怡,他慢慢的站起来走到我身边,“这是我夫人,夏可以。”他说着搂着我的肩头,林子怡笑着看我们,徐琛又说,“可以,这是天添的妈妈,你叫她林姐就行。”
  “林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听完徐琛的介绍就赶忙跟林子怡正式打了招呼,屋子里的人都不出声,关娟端起茶盏猛喝了一口,声音很大。

  “今天要是天添和深深都在就好了,我刚才跟可以说了,找个时间去看深深,我们一家人聚聚。”林子怡语气清淡的说完,屋子里的空气一下子没那么闷了,简向维也说他也要参加。

  徐琛说欢迎,然后用力摁了摁我的肩说,“当然要一起来,要不咱们等你妈妈来了一起吧。”

  “对啊,那样最好了。”简向维很期待的看着我。

  这样的场面下,我没法说不行,只能仓促的赶鸭子上架回答道“好。”

  回家的路上,我问徐琛,林子怡住在哪里。
  “天添有套公寓,他们一起住。”徐琛仰头闭目说着,我感觉他在逃避我,装出一副疲惫的样子好让我没法开口问他很多问题。

  我们之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每当误会淡去时总会再出现些插曲来让我或者他重新开始不淡定。

  回到家里,深深已经被保姆哄睡了,徐琛蹲在床边看了深深好久,直到我催着他去洗澡。

  浴室里哗哗响着流水声,我躺在床上心不在焉的看着电视里的肥皂剧,也不知道演的是什么剧情,反正戏里面一个男人一直在哭。
  深深已经开始在我们套间格局的卧室里间单独睡了,我和徐琛重新开始了二人的睡眠世界。

  徐琛洗好出来时,我默默无语的起身往浴室走,我还没洗呢。

  “可以,今天不是我故意安排的,她也在我之前不知道,我原本打算晚些再跟你说说她的。”徐琛光着身子背对我擦着头发,我听着他的话停下脚步。

  “知道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要热闹了。”我说完继续朝浴室走。

  徐琛没说话,我进了浴室对着镜子看自己,浓重的忧虑挂在我脸上。
  “这眼神这脸色……哪里像一个要结婚的新娘子啊,你不用担心,我们一家人就是我和你还有深深。”徐琛打开浴室门跟了进来,他从我身后抱过来,下巴枕在了我的颈窝里。

  我瘪瘪嘴反驳他,“可是林姐和天添也是你的家人,比我跟深深跟你更久更亲。”

  徐琛情绪没受我影响,他的手在我后背摸着,“我认识的夏可以是这么小气吗,我看你今天跟她相处得不错啊。”

  我不想他现在一边碰我一边跟我说着他的前妻。
  徐琛有一点不高兴的又把手放回到我的腰上,“我从来就没跟她有过感情,像我喜欢你这种感情,我们就是生了一个儿子的夫妻罢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我从跟她生完天添后没多久……就再也没碰过她。”

  我从镜子里看着徐琛,他的脸色严肃了起来,不过跟我说话的语气还算轻松。没想到他会跟我这么说起他跟林子怡的事情,我更没想过林子怡这么久的婚姻里就是这么空守着过来的。

  “我听说,离婚是她提出来的,她是不想在这么熬下去了吧,你的心够狠的,这么对她,我看她很有魅力。”
  “是嘛,她跟你说的?”徐琛低沉的说着,他光着身子紧贴着我,我不禁替林子怡悲哀起来。

  一个那么出色的女人,在别人艳羡的眼光下守着无数个孤零零的夜晚。而那些夜晚里,她的丈夫可能正在跟不同的处女上床,那其中也包括我。

  到了今天,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曾经跟她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的我马上就取代了她的位置,她是不是恨死我了?

  我在脑子里胡乱想着,过去那些破事总是会跳出来干扰我的心绪,徐琛这会儿开始更加不安分起来,我说还没洗澡呢叫他出去。
  “可以……她是很好的女人,可惜遇上了我。你不用担心什么,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天添也不会,你要相信我。为了我,也为了深深,你能和他们母子好好相处吧……”徐琛看着我,他的嘴角沉了下去。

  我很熟悉他这个表情,他一旦这样就说明,他很认真。

  “我知道。”

  等我洗完澡出来时,徐琛已经躺下了。

  我站在床边犹豫着,我要不要主动过去抱着他,我知道他想要什么,可是我不想,今天晚上一点都不想。
  最后我还是趴到他身边,我还是伸出胳膊搂了他。

  徐琛今晚也没像往常那样有激情,他压在我身上,整个过程里都没有亲过我一下,我的手无意间碰到他那里,感觉到那里硬起来时,就主动分开了腿等着他,我们整个过程里就好像正在进行交易,谁也没说一句话,结束时也没有任何眼神交流。

  从始至终,我的眼睛都闭得紧紧的……

  徐琛完事后很快就退了出去,我听见他走动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卧室微弱的灯光下,我看见他站在里间的门口往里面看着,深深睡在那里面。
  今天我底下很不舒服,因为我还没彻底准备好就跟他做了。我张开腿时,他也没想往日那样先用手指试试我的湿度,他以为我准备好了就进来了。

  我躺在床上不动,徐琛看了深深很久才回来。

  “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吧。”徐琛没头没脑跟我说了这一句,我瞪着天花板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很快,身旁就想起徐琛的轻微呼噜声,他居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午远把嘴贴到我皮肤上时,我下意识的掏出了手机,我就是觉得自己不安全,我本能的想求救。

  可是我只是感觉到手里一空,然后就听着噼里啪啦的一顿撞击声,我的手机被午远摔到墙上,手机粉身碎骨的落到地上。

  “你干嘛……放开我……”我试图挣扎,可是午远比多年以前我们最后在一起那次一点都不差,他把我紧紧搂在胸口,狠狠的吻下来。

  我没像当年那样毫不反抗,可是我的反抗也没起什么作用,午远推着我靠到了一面墙上,他阴郁的笑着看我,我被箍在他的两个胳膊之间动弹不得。

  “你爸爸没跟你说吧,我去看过他的,我还给他看了一些东西,都是有关你的。”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看得到爸爸……”我不信午远说的,因为监狱的探视是有严格规定的。

  “靠,这年头什么事情只要你有能力都能通融,徐琛能见他,我怎么就不能!”午远的话让我很惊讶,徐琛见过我爸爸吗?

  “他见过我爸?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我认为午远又要在我面前挑拨,又要引起我对徐琛的猜疑,我努力告诉自己别听他说的。

  “你不在中江的时候啊,我就知道他不会跟你说的,你爸爸也没跟你说吧……永远跟你说实话的人,只有我,就算我说的是你不愿面对的事情,我也是一直说真话!我不像你爸爸和徐琛,总是骗你!”
  午远的脸离我越来越近,他眼瞳里那股寒意,我分不清是恨还是什么别的,我只想躲开他。

  可是我无力阻挡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从关娟的别墅离开,我平静的自己都害怕,我先想着赶紧去买手机,因为原来的手机被摔烂了,我不能失去电联太久。

  我小跑着到了自己的车前,好在我出来前习惯性地带了车钥匙出来。

  开车到了一家手机店,我买了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手机,幸运的是我要买的型号有现货,卖手机的小哥说就剩这最后一部了。
 我把在关娟别墅捡回来的手机卡放进去,好在卡也没问题。

  刚一开机,就一堆来电小秘书的提醒短信。

  几乎全部是同一个号码打来的……我看着熟悉的号码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赶紧离开手机店回到了车里。

  我给这个电话号打了过去,电话接通,那面传来咆哮声,“死货!你在哪里偷 情呢,把我彻底忘了吧,怎么电话关机啊!”

  “夏堇……”我只是叫了对方的名字,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喂,怎么了你,出什么事了吗?快说话!”夏堇在电话里焦躁的喊着,我努力平静了下来才说,“没什么,突然听见你的声音激动了,你回来了吗?”

  “我啊,刚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可是打不过来,我现在在北京呢,明天到中江,你要不要考虑带着深深来接我啊……不对,你肯定是有事,是吧,深深好吗?”

  “她很好,现在是小胖子,我们最近都叫她胖豆子……”我想到明天就能见到夏堇这个女汉子,心情终于缓和了下来,她是我唯一能说出心里那些阴暗事情的人了。

  “可以,你和深深都好我就放心了,我给深深买了好多礼物呢!对了……我和那小子一起回来的。”夏堇最后的语气里透着腻腻的幸福,我知道她只对一个人称呼为那小子,这个消息让我意外透了。
  “你跟晓海在一起!他去西班牙找你了?太好了,你们没事了?”我高兴地询问,夏堇用一串傻乎乎的笑声回答了我。

  终于还是有些好消息的。

  “反正明天就见到你了,见面说吧,我挂了啊。”夏堇的快乐让我更加难过起来,可我不能让她感觉到,就说我和深深会去接她,让她确定了到达时间告诉我。

  还有一个未接电话要回,是徐琛的。

  “喂……”徐琛接起电话什么都没问,他在等我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我该说什么呢,告诉他刚才在关娟别墅发生的事情,告诉他我知道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
  “喂,你在听吗?说话……”徐琛又问。

  “刚才手机没电了,我才换了电池。”

  “哦,还没回家吗?”徐琛没问我跟午远见面的事情,他这样我更加张不开嘴跟他说什么。

  “马上就回家,我开车出来买点东西,深深的纸尿裤没有了。”我撒完谎,心里隐隐不安着。

  “那晚上能吃面条吗,我想吃那个,中午喝了白酒,胃现在难受呢,我会早点回家。”徐琛提出来要吃面条,他爱吃我做的热汤肉丝面,这么多年一直不变。
  “好啊。”我不敢多说话,就怕自己哪一下控制不住让徐琛感觉到什么,有些事我也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徐琛不挂电话,我问他还有事吗,徐琛轻轻叹口气说,“我说过以后不挂你的电话,你挂吧。”

  眼前一下子就全被水雾弄得看不清楚东西了,我是忘了他说过这个,我习惯了他总是先挂我的电话,只要他说完想说的就挂断。

  可是现在他变了,我也在变,很多东西也在变。

  我第一次有了对不起徐琛的感觉。
  “那我挂了,开车小心。”我迅速挂了电话,眼泪开始往下流。

  徐琛今天果然回来的很早,太阳还没下山他就到家了,深深还在呼呼睡着,我在厨房里准备着肉丝面的材料,保姆今天只负责看着深深。

  “博彩啊,好啊!我觉得放博彩比小白菜要好吃……”徐琛进到厨房时,我正在把洗好的博彩切段,徐琛双手撑在工作台上看着我切菜,我居然不敢去看他。

  “饿了没有,马上就可以做了,你去看深深吧,她也该醒了。”我假装专心的继续切菜,徐琛说好然后朝厨房外走。

  “哎呀……”
  他还没走几步,我就不小心切到了手指,一阵痛让我叫了一声,我看见自己的右手中指开始冒出红色的血。

  “怎么了,你看你,总也不做饭就手生了,我去拿药箱……”徐琛已经返回来握住我受伤的手,他看了眼伤口准备去拿急救箱。

  我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心里疼,反正我控制不住哭了。

  徐琛给我处理伤口,他笑话我,说要去把深深叫醒,让她看看妈妈哭鼻子的样子。

  “深深看见你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原来女人都会哭的,她妈妈也会哭,你们都需要爸爸的。”徐琛小心的给我包扎。
  他没说什么,可是我知道老男人其实什么都明白,他一定知道我的眼泪不是因为手指上的伤口才流的。

  可是他……什么都不问。

  徐琛提出来要帮我把接下来的事情做好,他说要让深深尝尝爸爸做的面条,我只好指挥着他去做。

  “你记不记得,我以前也给你做过饭的。”徐琛等着水烧开时问我,我努力回忆,可是没什么印象。

  “我记不住了。”我实话实说,徐琛冷着脸瞪了我一眼。
  我不好意思的笑着,徐琛低头说,“你回来的时候,卧床不起那些天,有一天晚上我听见你肚子叫,问你饿了吗,你嘴硬说没有,然后肚子一直叫……”徐琛说着揶揄的瞥了我一眼,“我就给你弄了吃的,就是那次,我可是没给女人做过吃的,余甜妈……她都没吃过。”

  我听着徐琛的话,心里更难受。

  “我想起来了,你那些怎么能叫做饭呢,就是用热水给我泡了碗方便面,加了点黄瓜片,还有一个煮鸡蛋。”

  我想起来了,那是我离婚后被徐琛救了带回身边时,有天晚上我在医院病房里饿得说不着,徐琛那天在病房陪我。
  后来他就鼓捣了半天给我弄了那些,我居然全都吃光了。要知道,我这辈子最讨厌吃的鸡蛋做法就是白水煮蛋,可那天我吃的挺香的。

  水终于烧开了,徐琛把肉丝下到水里,我们两个看着鲜红色的肉丝很快就变了颜色,肉丝在开水里上下翻腾着。

  “我知道不该给病人吃方便面,可是病房里只有那个,我又不好意思那个时间出去给你买吃的……”徐琛看着肉丝差不多好了,准备把面条下进去。

  厨房里热气腾腾,我的心里也像煮面条的汤汁一样剧烈翻腾着。

  “徐琛……”我叫了一下老男人,他没看我只是应了一声。

  “我……你怎么不问我……”
  徐琛快速翻着下锅的面条,“吃饭,我们先吃饭。”徐琛终于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不是不想问我跟午远见面的事情,他是在等我主动告诉他。

  他的眼神让我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大概知道午远会跟我说什么。

  午远的确跟我说了很多,说了很多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没一件几乎都有徐琛的影子。午远放开我的时候说,他那天跟徐琛在他画室里说的话,他还没跟我说呢,下次有机会再告诉我。

  我抹着嘴角残留的午远的气味,那曾经是令我少女动情的味道,如今却只让我觉得恶心。

  我难过死了。

  因为午远在关娟别墅里对我做的事情,更因为我知道了那么多跟徐琛有关的事。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关娟和午远来了。

  我直接去关娟房子那里等他们,远处她们两个人并肩而来。

  房子除了基本的设施外没有任何装修,想要住进来的话还要收拾一段时间,关娟说约了徐天添来,马上就到。

  午远吸着烟站在别墅二层的外阳台上,我和关娟在卧室里闲聊,关娟说来说去就把话题扯到了徐琛身上。

  “夏夏,你们家老徐最近忙坏了,他之前出事那会儿我们都以为他跟萍姐家那位一样,要挂了呢!可看看,他就是有本事,现在没事了!”关娟满眼渴求答案的看着我,我只是笑笑。

  我没答案给她,我也不怎么清楚,只是知道是魏知元和邹律师在外面运作,有更大的人物出面了,所以徐琛能回来。但是我知道,他现在已经在做着退出江湖的准备了,不想惨淡收场的话就必须这么做。

  “他外面的事情不怎么跟我说的。”我的轻描淡写没能满足关娟,她说反正徐琛最近低调了,除了跟新来的副市长总接触外,以前的关系都淡了,而且跟齐乔山走的比以前近了。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可是中江市的老虎这么多,不和谐点怎么成,搞不好大家都没林子可以混了,你们家老徐啊就是精明,看得远……他就算收山了,他儿子不是还在吗,总要铺路的。”关娟念叨着,我赞同她的话,徐琛现在就是在给天添打底子呢。

  正说到徐公子,他的人就到了。

  午远在外面最先看见了他,他走进屋里跟我们说徐天添来了。

  天添还带了一个助手一起来,我们说话的时候,那个助手去量房子了。

  关娟说房子装修的风格听午远的,我看着午远,心说他看来跟关娟一时半会扯不开干系了。

  让我心烦的是,他以后要常住在我身边了,定时炸弹难道进入倒计时了吗,真是头疼。
  午远掐灭了烟头跟徐天添大致说了下要求,他其实没提出什么想法,就是说要弄一个画室,其他的简单就可以,不要花费太大。

  关娟听了立马反对,她说弄一次就到位吧,钱不是问题。

  天添笑着不说话,他看了我一眼,我也没说话,这个问题上我们都没发言权。

  午远抿嘴笑了一下说,“那好,我听你的。”

  关娟开始跟天添说着她的想法,其实她本来就想好了要怎么弄这个房子,刚才不过是跟午远客气一下,午远低着头看手机,我也无聊的四下看着空荡荡的房子。

  “你那里装修了多久弄好的?”午远突然跟我说话,我想了下说大概半年呢。
  “这么久啊……”午远看起来很着急住进来,我问他,“会所那边到这里很不方便的。”

  午远眼神看着别处说,“我不会耽误工作的。”

  我跟他无话可说了。

  等关娟和徐天添说完了装修的想法,我们四个一起下楼,我邀请他们都到我家去坐坐,关娟这里现在也没有能坐的地方。

  进家门的时候,深深刚刚睡醒,看见我立时哈哈笑了起来,关娟抢在我前面去抱深深。深深已经开始认人了,她对关娟很陌生,手指插在嘴里不肯抱抱,眼神疑惑的看着我,可是等她看见后进来的徐天添就不一样了。

  天添喊着深深,深深马上笑脸迎上伸出小胳膊,关娟沮丧的喊着,“哎呦,亲的就是不一样啊,看见哥哥就这么热情啊,深深小坏蛋!”
  我也没想到深深还能记住天添这个哥哥,看来血缘的确很奇妙。

  午远看着深深一直在笑,深深也好奇的看了他几眼,天添抱着深深亲了好几下,关娟凑过去也要亲亲,深深马上把脸埋进天添怀里不让亲,我们几个人都被逗得大笑起来。

  午远第一才来这里,他四下看着,关娟跟他说这里是我设计的,午远点点头,“嗯,是挺像你的品味。”

  “啊,你很了解夏夏品位啊?”关娟有些酸溜溜的问。

  “娟姐,我们过去是同学,他的意思是说我品味还停在小女生阶段吧,再说我就是随便弄得,哪有什么品位啊。”我给每个人倒了果汁,我家里只有这个了。

  深深继续缠着天添这个哥哥,天添用小勺子喂深深喝果汁,我看着这些心理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林子怡还是把徐天添教育的不错,他身上富二代的坏毛病并没那么明显。

  我又想起之前天添跟午远打架的事情,他们今天看起来很好,好像都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开始装修了有事就直接找他吧,天添。”关娟跟天添交待着,我看午远跟徐天添眼神碰了一下,两个人都点点头。

  午远的手机这时候响了起来,他看了眼然后站起来说出去接个电话,关娟哼了一声。

  “总神神秘秘的接电话,肯定是以前在你那里认识的客人找。”关娟对我说,我只好笑笑。

  午远打了半天电话才回来,关娟说要走了,天添也说要走,深深挺不愿意的被我抱回来。

  他们走了没多长时间,我就接到了午远的电话。

  “以后是邻居了,多关照啊。”午远说着,我冷哼了一声,“你到底要干吗啊,我们能不能说清楚?”

  “好啊,你想知道什么,我也觉得该跟你说清楚了。”午远看来是自己一个人呢,跟我说话一点顾忌都没有。

  “那快点吧,你说去哪?”我真的是很着急解开那些疑团。

  徐琛有很多事我不清楚,午远这边就更是。

  “那来别墅吧。”

  “好。”

  我这次准备去见午远,先跟徐琛打了招呼,我出门前给他打电话,说我要去见午远。

  徐琛问我是谁提出来要见的,我说是我。
  “为什么,你不要跟他见了。”徐琛不大高兴。

  “我是想问明白一些事情。你不觉得他一直出现在我们身边不对劲吗,你不是说过调查过他,说他跟你那个老朋友认识……你什么也不跟我说,我只好自己想办法弄清楚状况了。徐琛,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是深深的妈妈,我需要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环境,我不希望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你不也是这么想吗?不管他是要报复我还是要针对你,我都要尽快弄清楚了,我们婚礼前一定要!如果他是因为我才做了那些你认为他做的事情,那我会劝他停下来的,两败俱伤何必呢。如果只是因为我当年做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让他放下,我可以补偿他,只要他肯离我们的生活远远的,我就是想这样……”说到最后,我有些难过的哽咽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叹气声……

  “我不是瞒着你,是不想你知道那些事情……你去吧,你的性子我也知道,我再怎么说你也还是会去的。不过答应我,不管午远跟你怎么说,你都要回来跟我说,说完听了我的说法再决定你的看法,好吗?别折磨我这个老男人太狠了,我折腾不起……”徐琛最后无奈的笑着跟我说,他语气里的恳求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也只能简单地说,“知道了。”
  午远在关娟的别墅里一根接一根吸着烟,我到的时候看他脚下好几个烟头,“等半天了吗?”

  “没有,只是烟抽得很快。”

  “说说吧……”我开门见山,不想废话。

  午远又掐了一个烟头,“你知道什么,说说看。”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跟徐琛的一个老朋友认识,我知道那次的枪击案一定跟你有关,对不对?”

  午远不看我,他的眼神一直看着外面,我心慌的等待着他答案。

  我怕他肯定的答复我枪击案的确跟他有关,我不希望午远真的做了哪些,那可是触犯法律的事情,如果徐琛有了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放过午远的。

  “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世界就是这么小,因果循环就是这么诡异,我们就是碰到了。你来见我他知道吗?”
  我点点头,“他知道,我不想给你机会制造我跟他之间的误会了。”

  午远夸我,“长进了,跟着老狐狸还是有好处的。”

  “快说正题吧。”

  “那个枪手不是我找的,但是徐琛那个房子的位置是我提供的,这还要谢谢你。可惜,他命大躲过去了……”午远淡淡说来,我紧握着拳头,背后发寒。

  真的是他啊,午远这个疯子。

  “你干嘛这么做,这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你恨的是我,是我爸爸,跟徐琛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爸爸一辈子都要在监狱里了,你还不觉得解恨吗?你有病,心理有病!”我喊起来,声音在空荡荡的别墅带着回音。

  午远毫不惊讶我的反应,他眼神里恨意满满。

  “那你觉得你自己心里没病吗?你居然愿意跟强 暴你的人在一起,还给他生了孩子结了婚,你比我病得更重!”

  我被他的话噎住了,是啊,我也是有病。

  “可以……当年我很快就后悔那么跟你分开了,我用过各种办法想忘掉你,可是做不到!后来我下决心回来找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继续爱你而不是一直恨你,可是……可是我到了这里找你时,看见你跟着徐琛在学校门口,你从他的车上下来,你还跟他笑着告别。我看得出你的笑不是装的,你自己可能觉得只是不得已跟着他,可是我看见的是你看着他的眼神跟以前看我一样!你不知道吧,你那样的眼神我看见好多次,最后我放弃找你的念头了,你的心里已经没有我了。”

  我被午远的话说得无言以对,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不觉得自己那时候对徐琛已经有了感情,真的。

  “我想比他强,我想让你知道,你迷恋他的那些东西,我也能给你。”午远猛地冲到我面前,他抓住我俯下了头。

  接下来更新的是继续的内容,再次抱歉,我漏掉了一段。
  午远跟我说,徐琛去监狱看了我爸爸,可我上一次去看爸爸他一个字都没说过,徐琛更是只字不提。

  我明白,徐琛想见到我父亲是有办法的,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爸爸也是,徐琛见他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他们两个有什么好说的呢。

  难道就是徐琛想以女婿的身份去见见岳父吗?

  问午远知不知道他们见面为了什么,他让我自己去问徐琛。

  我当然要问,必须问。

  “咱们说说吧,不要憋着了,再这么下去我们都难受。”徐琛和我对坐在小花园里,晚风挺凉快,我们好久没这么在一起过了。他的想法正是我要说的。
  “你先说吧……”我想知道徐琛要怎么说,要从哪里说起。

  徐琛也不废话,直接说,“午远跟你说了不少吧。我也不知道他具体说了什么,你就听我说吧,我能说的都会告诉你的。”

  他的话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我们两个在做什么了断一样。

  “好。”我害怕,可还是要去听。

  “咱们婚礼之前,我想跟你全说明白,以后我们之间就再也没这些破事了,我也准备最迟明年春天就退下来了。”徐琛有些疲惫的笑,他两鬓的灰白颜色看在我眼里开始刺心。
  “你真的要不干了?行吗?”我的意思徐琛肯定懂,我是问他就这么退出江湖了,那些上面的人和生意上的勾连关系利益能这么就同意吗。

  “混了这么多年,我连退出江湖都不能自己做主吗,你不用担心。你想先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太多,我一下子还真不知道要先从哪里开始了。

  “当年,我没去找你的时候,你认识我妈妈,认识简向维吗?”我还是决定从最开始说起。

  徐琛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心烦意乱的更严重。

  “不认识……不过我是知道你爸爸的,他毕竟是刑警队的领导。“徐琛没说几个字,我盯着他看,“你跟我爸爸怎么认识的,你们之间……那个人是叫盛哥吧,我爸爸帮你做了什么……”

  我想着午远说的那些话,盛哥就是那个徐琛过去的老朋友,他年轻的时候一起打天下的那个人,也是徐琛认定枪击案的幕后主使者。

  徐琛对我说的话丝毫不惊讶,他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盛哥能被关起来,你爸爸帮了我很多,那个时候乱搞男女关系,再赶上严打,定成死罪都不难的,我就是那么把盛哥送进去的。”

  果然,午远说的是真的,徐琛自己说出他和我爸爸认识的事情,我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那我说想跟你做那个交易,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还那么做了……我爸爸……”我不明白。

  “如果你不问,我想一辈子都不告诉你的。可是午远说了,你也来问了,我也瞒不下去了。”徐琛似乎很不情愿说下去。
  “我不想把一个高大的父亲形象毁了,尤其是对你,你对亲情还剩下什么可相信的呢,只有你爸爸了吧?你那时候竟然提出要那么做我就知道,你很爱他,所以我……什么都没说,我满足了你的愿望。当然,如果不是你,我绝不会出手帮他的,我心里面并不想他活着的,他知道我太多过去。”

  我的心啊……

  呆呆的看着徐琛,我们认识的时候,他三十几岁的年纪,可是经历的风雨已经是我这辈子都想不到的。他那个年纪的心机就那么深,我居然这么久都没发觉到任何问题。

  我只是单纯的认为,是我用自己的第一次换来了爸爸的保命,午远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相信,我认为他就是故意要破坏我跟徐琛本就薄弱的关系和信任度,可是这一切从当事人口里说出来,我还能不信吗?
  “可以,其实我想过,我想在咱们去登记之前告诉你,我怕有一天你会从别人那里听见这些事情。可是我自私了……我怕你知道了会转身就走,就跟当年你以死相逼要离开我一样。你还是单纯,所以你不会真的理解我的心,我不想再次失去你,所以我一直不说。”徐琛慢吞吞的说着,我心里像被一团火烧着,心肝脾肺都快着火了。

  我突然觉得好困,闭上眼睛不想看任何东西。

  “认识了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真的认识你吧,徐琛。”

  “你这么觉得……”徐琛很失望的语气飘进我耳朵,我不敢睁开眼睛看他,我怕看见他眼睛里的东西,那种情绪和他说的话如同冰火两重天,我受不住。
  “你是想我爸爸死吧,那样你就少了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可是呢,你又为了能试试我这个超龄的处女,所以最后还是……”我口干舌燥起来,为什么嗓子这么疼啊,我说不下去了。

  徐琛好半天不说话,我也不睁眼,我们僵持着。

  我脑子里过电影一般回忆着过去……

  “我去监狱见你爸爸,就是想告诉他,盛哥回来了,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去找你爸爸的麻烦,因为午远的出现,因为他知道很多事,所以我把你送走了,我怕盛哥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你。能同时伤到当年害他的两个主要人的办法,就是对付你……我告诉你爸爸,要他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浑身无力的我不得不睁开眼睛,徐琛痛苦的看着我,那眼神上一次出现还是我自 杀没死成醒过来时看见的。

  “那我要谢谢你了,这么保护我。”我苦笑着,原来我爸爸做过那样的事情,他就算没有后来的事情,也早晚会被那个盛哥寻仇吧。

  午远一定是知道了这些,盛哥一定告诉他了。

  怪不得午远跟我说,他对我下不去手,不然我早就出事了。

  “枪击案之后,其实我给你准备了后路,我告诉午远和夏堇,如果我真的出事了,我死了……他们要负责帮我对你隐瞒真相,午远要我付出了代价才肯答应我。还有,我也跟张新说了,如果真那样,深深这个孩子你不想要的话……在不伤害你身体的前提下,让他尽力帮你处理好……我那时候觉得自己躲不过去了,我也该赎罪了,的确是我害了人家,他回来报复没错。”
  我听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徐琛低着头,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我竟然发现他眼睛里湿湿的。

  “可以,我不是好人,这点你一开始也就知道,只是你不知道我这么不好吧……”他自嘲的笑着,“为了能最快的起来,我做过很多事,我害过很多人,骗过很多人。用老百姓传着的话说,我徐琛不知道糟蹋过多少处女,多少女人上过我的床我自己都记不清吧。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对你不一样了,我说自己对你一见钟情,你一定会说我变态吧……是啊,我这样的人还知道什么是爱吗,我不过就是找女人解决生理需求吧。”

  徐琛眼中闪过笑容掩盖不掉的紧张,他也会紧张。
  我赶忙低下头,我再看一眼就保不齐会哭出来。

  “我跟余甜妈妈很像吧,或者说我的样子让你想起你这辈子愧对的那个女人,你没办法去弥补她了,所以我成了替代品,我是你假想的余甜妈妈。”我吸口气努力平静的说着。

  不知道徐琛听了我的话什么反应,我感觉不到他任何反应。

  隔了半天,还是我忍不住抬头看他,徐琛竟然在哭,他眼睛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眼泪顺着他脸颊淌下来,光线暗淡下我还是能看见那道泪痕。
  “你把这些跟我说了又能怎么样?为什么不说呢……”我真是不明白,就算我知道了他跟我爸爸的那些事情,又能怎么样。

  我之所以肯牺牲自己去救爸爸,就只是因为他是我爸爸,我不可能替代的最亲的人。就算他做了再错再坏的事情,我都会救他,徐琛根本担心的不必要,难道他以为我爸爸跟午远妈妈的那些事比他们合谋陷害别人进监狱光彩吗,他说的不是心里的话。

  徐琛无力的摇摇头,“你还是不信我。”

  “要我信你不难,可你的解释我怎么信?”我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我很想告诉他,他那些事情,和我爸爸做的那些事情,我不在乎的,他何苦这么瞒着我!
  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的那些在别人眼中无法原谅的事情,我现在居然会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他一直瞒着我,那种被欺骗和隔离的感觉才是真正让我受不了的。

  他怎么不明白呢。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我会这么做,因为,我爱你吧。”徐琛终于开口了,他嘴里说出我爱你时,我发觉自己的心跳突突加速了起来。

  就因为……就因为他爱我。

  是啊,有时候男女间不可理喻不可思议的纠结纠缠,就只是因为简单的三个字,“我爱你。”

  徐琛看着我发愣不说话,他沉重的笑笑,“是我把事情弄复杂了吧。”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心里话,眼下的这些突然被揭出来的秘密需要给我点消化的时间。

  徐琛站起来,外面已经彻底黑下来了,身边开始有蚊子嗡嗡的轰炸声,他走向我抬手赶了赶我头顶的蚊子们。

  “余甜妈妈出事的时候,我年轻气盛,以为自己的心里大得可以不在乎失去任何人。她出事后很久不肯见我,我就几乎每天都跟着盛哥灌自己一打老雪花啤酒,我总买不起烟,他就给我,可着我先抽。那时候我只要抽烟就会觉得鼻子痒,然后痒了就会酸,偶尔就会喝多了嚎啕大哭,反正各种操蛋的事情我都干过了。盛哥笑我,说我还是不够狠,将来怎么做大事,我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还自以为自己一点不在乎。盛哥说,男人越是有放不下的东西放不下的人就越不可能成事,我很认同这观点。后来……我也是这么做的,所以余甜妈妈嫁人的时候,我不觉得难过……”徐琛一口气说了很久,直到他说不难过时才停了下来,我从他语气里听出的分明是很难受的感觉,哪怕过了这么久还是那么浓烈。
  第一次听他讲跟那个盛哥有关的事情,原来他们年轻时就在一起,我想起徐琛年轻时也吸过那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这个盛哥带着他碰的。

  “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还一门心思跟着盛哥,其实我们同岁,可是一开始觉得他比我大就那么叫了,后来习惯了也就没改过来。我很敬重他的!”徐琛加重语气说了最后的那一句,我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我觉得他这话里全是恨意,根本不像尊重一个人该有的情绪。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不然徐琛怎么会对一个曾经那么敬重的人做出后来的事情呢。
  “男人嘛,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谁都不能忍的!”徐琛说着蹲下来看我,他把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腿上,“午远对你爸爸的恨,你是理解不到有多深的,可我理解他……知道吗,余甜妈妈自 杀前给我留了信,我看了才知道,当年她因为我被轮 奸的事情……”徐琛突然说不下去了,他搭在我腿上的手掌握成了拳头,我感觉他在发抖,虽然很轻微。

  我记得那件事,余甜因为吸毒被抓的时候,徐琛跟我说过那件事,我知道余甜妈妈就是因为那个才离开徐琛的。

  “她在信里说,那天第一个欺负她的人就是盛哥……余甜很多时候特别像她妈妈,她们母女都会貌似很坚强的对你说一些很残忍的话,看着你痛苦她们会觉得好过,会忘记自己的伤。我想余甜妈妈就是想报复我,她要我一辈子都过不去那个坎……记得我跟你说过吧,真爱可能会是禽兽的样子出现在你面前,这话是余甜妈妈留给我的。”徐琛说的很累似的,他居然就坐到了我脚边,他的头枕到我腿上。
  “你们一点都不像的,可以……你总觉得我是拿你做了余甜妈妈的替代品,其实你们没什么像的,唯一像的可能就是你们两个都让我觉得愧疚吧,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我张了张嘴想安慰他,因为我知道徐琛现在一定很难过,他要亲口对我讲述他心爱的人那些可怕的经历,那些因他而起的经历,怎么可能不痛。

  可是徐琛继续说着,我没了说话的机会。

  “她真的太狠了……那封信上,她把能记住的事情全都写了下来,就连……”徐琛鼻息粗重起来,“她说盛哥没亲过她,连她上身的衣服都没脱,她被两个人摁住,盛哥就那么直接进去了,她差点疼死,那是她的第一次,她没想过第一次给的人不是我。”徐琛抖得厉害起来,我说不出话,感觉自己身上颤抖着,我想起了自己的第一次。
  也许,就是余甜妈妈留下的这封信才让后来的徐琛那么变态,他才会对处女那么执念,我想起余甜跟我说话的那个劲,她妈妈应该比她更加残忍吧,她居然会留下那样的信给徐琛。

  徐琛这辈子,恐怕都被困在那封信的字里行间了……我不禁在心底唏嘘,我以为自己的感情经历千疮百孔,却不想徐琛更是不堪回首。

  “她说那天一共是三个人……她听见那个盛哥说,徐琛吸成那样居然没给自己的妞破身,他看不过去了……余甜妈妈最后说,她告诉我这些就为了一件事,她要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是怎么毁了她一辈子,她把余甜留给我,她要我一辈子赎罪,要我给余甜最好的生活,她要我做人上人,要我保护余甜一辈子。我是个傻子啊!我竟然不知道祸害了她的人就是盛哥,我敬佩得不容别人说半个不是的盛哥!”
  徐琛努力说完这段话,最后他用力抓住我的裙子边,我以为他想借力站起来,可是我去扶他他却没动,我只好轻轻摸了摸徐琛的头发,他的头发里全是汗水,我摸得一手湿漉漉的。

  后来的事情没必要说了,我竭力平静着语气跟他说,“别说了,我知道了,都知道了。”

  徐琛使劲晃了一下,他低声叫我,语气里很是艰难,“可以,对不起。我记得你第一次跟我时的恐惧,你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得……在你之前跟过我的处女,都是为了拿到她们想要的才来的,她们被我压在身下时都只是尽力配合我,假装兴奋让我开心。可是你不一样,你虽然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可是我真的碰你的时候,你眼神里那些痛苦还是让我心软了,你让我想起了余甜妈妈,我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盛哥碰她的时候,她应该跟你一样的眼神。”
  “别说了……”我胡乱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不知道这些眼泪是因为什么流的,为了我自己,余甜妈妈,还是徐琛……

  “可以。”徐琛突然低声下气的喊我名字,我很小的声音应了一声,徐琛一下子站起来,他把我紧紧搂进怀里,“对不起。”

  他的话让我整个心扭曲着疼着……我觉得他的对不起不知是说给我听的,他还是说给天上的余甜妈妈说的。

  余甜现在的样子,徐琛一定痛心死了,他也许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甜妈妈交代吧,他没把余甜照顾好,余甜差一点就走了他们的老路。
  余甜跟午远的事情,我不敢确定那些是真的,因为以我对徐琛的了解,再加上今天我们谈话的内容,如果那是真的,徐琛早就收拾午远了。

  可是午远还是好好地呆在我的生活里……

  “余甜骗了我们吧……”我在徐琛怀里问着,徐琛明白我的意思,“是吧,她说的谎话太多了,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她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余甜的心思让我难受,我不会让她跟天添在一起的,她根本不喜欢天添,她是个自私的孩子,比她妈妈更自私。”

  我吸了吸鼻子,徐琛说余甜妈妈自私……是啊,那个我从未见过的女人一定是自私的,她那么极端的选择了自己的人生,那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让徐琛痛苦一生,就算她不能亲眼看见也要那么做。
  都说没有爱就没有恨……余甜妈妈居然那么残忍的对自己心爱的人,我不敢去看徐琛的脸,我问自己,换成是我,我会不会也这么对徐琛呢?

  又想到午远……我发觉自己并不恨他,就算他几次三番对我做的过分,我也没多恨他。

  也许,我对他的爱也没那么深吧……所以我放得开,我不执念。

  “我还是不够狠,所以给了仇人反击我的机会。”徐琛搂着我自嘲的笑起来,他的笑声那么悲凉苍老,我都想捂住耳朵不去听。

  可他继续说,“当时你爸爸问过我,如果我想的话,盛哥会直接挨枪子的。可是我还是留了后路给他,毕竟他是带我出来的人,我不能忘本。他对余甜妈妈做的事情,我用足够的手段报复了。我只是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再次出现,他会回来找我。他说的没错,我是不够狠……”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嘴里面干涩的要死还发着苦。

  徐琛没告诉我他对盛哥还做了什么,可我因为之前听午远说了所以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我当时没想明白,午远冷笑着看着我说,让一个男人没有尊严的活着,还能怎么样?

  我不傻,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时候我还想,徐琛太可怕了,他那么狠。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徐琛的狠是余甜妈妈更悲惨的遭遇导致的。
  午远说徐琛是个魔鬼,他让盛哥生不如死的一直活着。他还说,盛哥最开始的计划里,目标是我的,他想把我变成又一个余甜妈妈,他要让徐琛在体会一次。可是午远想尽了办法劝盛哥改了计划。

  “所以,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报答我。”午远的这句话让我浑身冰冷,就在盛夏的时节里。

  我没跟徐琛说这些,他不需要知道。
“午远没对你……”徐琛还是开口问了,我说没有,他只是话说得难听极了。徐琛不再多问,“先说这些吧,深深该睡觉了,进屋吧。”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7
他就是有这个能力,大起大落的情绪变化对于他完全可以转换自如,我从椅子上站起来随着他往屋里走时在想,刚才那些是不是真实的啊,徐琛已经平静下来,而我的心情还在谷底在黑暗里。

  可能徐琛从来就生活在黑暗里,所以他不需要走出去。

  一夜过后,徐琛早起就如同完全没有昨天的一切,他说婚礼的日期近了,陆续会有朋友过来,晚上就不回来吃饭了。
  “夏堇今天回来,和张晓海一起。”我早上接到女汉子的微信,她说航班十点半就会到,要我别去接她了,那个时间深深要睡觉的。

  徐琛低头穿鞋,“最近这里住进来很多新人,你要是觉得不方便,我们可以换地方的,你怎么告诉我,你把那套公寓放出去了,不打算要了?”

  哦,对啊,我都忘记了自己前几天找了房产中介准备把那套公寓卖掉的事情。那套公寓不是徐琛给我的,那是离婚后很久,我前夫突然弄到了一笔钱给我,说是要良心上好过。我就用那笔钱买的公寓,我没问过前夫的钱哪里来的,我和他已经好长时间没联络了。

  “我都忘记了,准备卖掉了,那里留着也没用了,我现在喜欢这里,那边的房价最近涨了好多,出手还不错的。”
  徐琛看我一眼,“你缺钱吗?”

  我被问愣了,看看徐琛,“你想我留着那里吗?”

  其实我没说出想卖掉公寓的真正理由……那个房子里,有太多其他男人留下的痕迹,刘干爸去的最多,我不想结婚后还住在那里,所以想卖掉。

  “那就卖吧,下午我们要去试衣服吧,几点钟,要不要我接你。”徐琛打开门准备出去,我怀里的深深跟他飞吻告别。

  “两点钟,我们直接在店里见吧,出发前通电话。”

  “好。”

  婚礼的时间临近,我定做的中式裙褂也正在赶制,今天跟师傅约好去店里试试徐琛的礼服,他的相对简单,所以已经做好了。
  夏堇临时说要回来,所以我见到她时就先要她陪着我下午去试衣服,夏堇精神焕发的满口答应。

  张晓海没跟她一起来我家,说是直接去公司了,夏堇给深深带了好多东西,小家伙看着各种盒子兴奋坏了,张牙舞爪的东翻西摸,夏堇一边跟深深聊着一边跟我说话。

  “你们没事了?”我好奇死了,张晓海和夏堇在西班牙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两个回来之后都像没事人一样。

  想到之前他们说要离婚的场面,我感叹不已,昨晚我跟徐琛经历了那么痛苦的回忆和对话,徐琛今天却能如常出门,只有我心里脆弱吧,我还是免不得沉浸在昨晚知道的那些事情里面,余甜妈妈的事情让我无法平静。
 不过,我倒是对老男人不怀疑了。

  信任感重新回到了我们之间,想到这,我有些走神的笑了,夏堇喊我,“哎,自己傻乐什么呢。”

  “我替你高兴呢,你开心就好,我真怕你这个女汉子被张晓海毁了呢。”我半开玩笑半真心的对夏堇说,她听着我的话就知道乐。

  深深咿咿呀呀的跟夏堇说话,我说,“多亏你现在回来了,不然我该怎么办,我现在紧张。”
  夏堇看我,“婚前恐惧症吗?你不至于吧,这些天你们怎么样,我听张晓海说,徐琛准备退下去了,真的吗?还有,一见到深深高兴都忘了问你,怎么那个前妻也回来了,什么情况?”

  “是啊,我们见过了。这些天发生太多事情了……”我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跟夏堇说昨晚的事情,更没敢告诉她我跟午远见面发生的一切,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满血满蓝的去找午远的,我现在可不想那样。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最主要的就是把婚礼办完,然后等着徐琛处理好所有事,我们就可以真正的重新开始生活了。

  以后,我再也不用跟那些男人打交道,我也不会总想着武装自己然后离开徐琛,我的生活里以后就只是相夫教子……
  我突然想起徐琛说还想再要个孩子,我也很想。

  “哎,我陪你去试衣服,你也要陪我去做一件大事!”夏堇神神秘秘的凑近我说着,我居然一下子就想到了那件事上。

  “中招了?”我问。

  夏堇看了眼深深,小家伙正在把一顶冬天才能戴的毛线帽子往自己头上弄着,夏堇特意买的大号,深深一戴上就把眼睛鼻子都盖到了帽子下,她应该是觉得这是一件很有意思的玩具,所以自己都自己开心的嘎嘎乐着。
  孩子的笑声最动听,一点杂质都没有的简单快乐……夏堇一下子握住我的手说,“这个月大姨妈失踪了,我要去找张新看看,我也紧张!”

  后来,我和夏堇迫不及待的去卫生间鼓捣了半天,我还有验孕棒,我让夏堇先试试,这个也很准的。

  好半天,夏堇才傻乎乎的打开了卫生间的门,她手里捏着验孕棒,我不等她说话自己抢过来看。

  上面显示的结果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我抬头看看夏堇,她满脸失望的冲我笑笑,“没事,我都习惯了,也不是第一次失望了。不用去张新那里了。”
  夏堇没怀孕。我心里挺难过的,为什么越想得到的东西就总会跟你对着干,夏堇已经失望过好多次了。

  “没事,你们人在一起,机会还不是大把的。”我只能这么安慰女汉子了。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徐琛出现在礼服店里,我跟夏堇比他早到。

  徐琛看见夏堇挺高兴,说我终于不孤单了,基友回来了。

  夏堇意外的看着我问,“靠,你们家的还知道这么时髦的词,你告诉他的吧,你可解释明白了,别让人家误会了!”
  徐琛不等我开口就说,他明白不会想歪的。

  这一刻,老男人似乎年轻了好多。他现在站在午后阳光下的样子和昨晚的他判若两人。

  我想可能是他终于把这么多年都不能对我说的话说完了,所以一下子就轻松了,所以就年轻起来了。

  但愿从此以后,我们两身上的包袱都越来越轻……

  徐琛很有衣服架子,他那张老脸配上师傅精心手作的礼服褂子有摸有样,夏堇看着镜子前的徐琛张大嘴夸着,“太帅了!我们家那小子就没这个气场,你说我们那会儿也是穿这个,那小子穿着我就想笑,跟徐哥没法比啊!羡慕嫉妒恨……”
  徐琛看着夏堇的抓狂,他大概是没太理解最后那句“羡慕嫉妒恨”的真正意思,我赶紧说夸你呢还不谢谢。

  徐琛满眼幸福之色的看着我,他的话是说给夏堇听的,“谢谢基友夸奖,你是娘家人,以后多关照!”

  夏堇狂乐,然后掏出手机来对着徐琛,“再说一遍刚才那句,我要录下来,这是证据,以后要用这个要挟你!”

  我也跟着笑,徐琛竟然听话的又说了一遍,我听着心里却很疼,这样的幸福时光真实存在,我会紧紧抓住吗?
  夏堇忙着鼓捣手机给徐琛各种角度拍照,我的电话响了。

  “喂……”我真是不太想听见这个声音,可是他的电话我必须接听。

  “在哪呢。”午远在电话里幽幽的问我,他的声音和我眼前的幸福场面太不协调。

  徐琛瞥了一眼我,他跟师傅在说着什么,可能是某个部位尺寸需要改吧,我看他指着腋下的位置跟师傅说着话。

  “我在试衣服,结婚的礼服,我们两个。”

  午远很快说,“是嘛,很幸福吧。我以为你结婚一定要穿白色的婚纱呢,没想到你会选择中式礼服。”
  我的心一抽,眼神立马转向店子外面看。我没记得自己跟午远说起过我结婚准备穿中式礼服,他怎么会知道!

  可是外面没看见什么跟午远有关的,我慌乱的又去看徐琛,好在他没注意到我的失态。

  “有事吗?”我问午远。

  “就是想问问,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对你来说很简单。”

  我知道他不会放过我,“说吧。”

  “我想见见简向维,行吗?”午远似乎喊着笑在问我,他一定认为我不会拒绝的。

  “见他?你见他,他一定会知道的。”
  午远好一会儿没出声,然后慢吞吞的说,“是盛哥相见他,你不会不帮忙吧,我也可以通过别的渠道想办法的。”

  他在威胁我,我咬着牙,夏堇这时候奔着我走过来,她一定是要给我看她刚才拍的徐琛的照片。

  我匆忙的回答午远,“我试试,一会儿打给你,现在不说了。”我挂了电话,夏堇看我一眼,“干嘛啊,谁的电话啊还背着我!你快看,徐哥真的是点赞啊,太精神了!我再找也要找个老男人!”

  这……我哭笑不得的看着夏堇手机上拍的徐琛,是挺帅,可是我心里开心不起来。

  午远如同一片乌云,随时笼罩在我的生活上空。
  夏堇刚说完这句玩笑话,说要找一个老男人,她的小男人张晓海就开门进了礼服店。

  “你快看看,徐哥穿这身酷吧,比你结婚那会儿帅多了。”夏堇扬着脸用揶揄的眼神看着张晓海。

  张晓海先跟我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徐琛啧啧,“就是不一样,有气场啊!等正日子那天,我们这些男人可都往哪站啊。”

  能看出来,夏堇和张晓海都很开心,之前搞得要死要活的劲头全都没有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解决的,我一定要好好问问夏堇。
  徐琛今天的心情也格外轻松,昨夜对我说出那些话看来真是一次彻底的释放。

  他招呼张晓海到身边,然后指着袖口说着什么,他声音不大我一时间没听清楚。

  “哎,他真的会跟你离开这里吗?“夏堇突然问我,我想起自己跟女汉子说过,徐琛许诺过我,如果我们以后在一起,他要带我离开,他要在雨乌给我盖个大房子,我画画他带孩子。

  那种平平常常的居家日子,对于我们两个却是巨大的诱惑,因为我们都没真正那样活着过。

  “不知道啊……“我的回答招来夏堇的叹息。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怀上……”女汉子和我都有各自的忧心事,我知道夏堇渴望有孩子的那份心情,曾经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想想我自己,似乎一直就活在纠结里……跟前夫在一起时,我迫切想要有个孩子来稳定婚姻;跟徐琛在一起,他想要个孩子绑住我,可我差点就作死把孩子弄掉了。

  “小堇子,去张新那里了吗?”张晓海凑到夏堇身边问,我看见了夏堇失落的眼神。

  “没去呢。”夏堇说完看我一眼,张晓海满脸期待的也看着我,“应该是吧,对吧?”

  我只能笑笑。
  都是对于平淡生活的期待,我和夏堇都面临着难题呢。

  我让夏堇和张晓海回去了,徐琛说要去见齐乔山和简向维,我听见简向维的名字就说,我也想去。

  徐琛有些奇怪,可是没多问就让我跟他一起去了。

  他们约好在西山茶府见面,我和徐琛进去之前,老男人在门口站住拉着我说,“还没跟你交待关子怡呢,其实什么也没有,我们结束了,她就是天添的妈妈而已。”

  我点头,“信你了,快进去吧。”我说完心里空空的,一会儿见了简向维,我该怎么开口呢。
  “可以来了啊,深深呢,没带出来玩。”在包间的门口,关子怡亲热的跟我打招呼。

  她看了徐琛一眼,眼神里没有波澜和期待,我说去试礼服就没带着深深,关子怡就说我很适合中式的裙褂,她就不行。

  徐琛看看我们两个……我们三个人多奇怪的组合啊,很和谐。

  “我进去了。”徐琛跟我说了一句朝屋子里面走了。

  “我们去换个地方坐还是也进去?”关子怡问我,我当然要进去,我来的目的是见到简向维。
  可是今天的简向维看起来不大好,我一进去就发觉他脸色不大对劲,齐乔山也锁紧了眉头,徐琛后来的所以可能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正在看着简向维问怎么了。

  “没什么。昨天睡得晚了些,我没事不用担心,可以……你来了!”简向维看见我很高兴,把弯着的身子坐直了。

  我努力关心的坐到了他身边,“怎么回事,心脏不舒服吗,找医生看看吧,我医院认识人的。”

  简向维看我关心他自然高兴,他摇摇头说不用,是有些头晕而已,老毛病,他自己心里有数的。

  “那也还是看看吧,我陪你去。”我临时想到可以跟简向维单独接触的机会,这样我就可以说午远的事情了。
  齐乔山也说,“要不就去看看吧,徐夫人亲自陪您去,总要给面子的。”

  徐琛没说话,我扶起简向维往外走时,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我,我心虚的赶紧扭头跟简向维说话,我觉得自己在老男人面前总是透明的,总被他看穿。

  “徐总不跟着一起去吗?”齐乔山问坐着没动的徐琛,我惊慌的又去看徐琛。他可别来,他跟着我怎么说午远的事情啊,齐乔山真是讨厌。

  “我不用去了,咱们还是说那件事吧,可以去就行了,简先生也希望这样不是吗。”徐琛终于站起来,简向维看看我,“是,可以陪我就好了,我也想跟她单独聊聊家事,正好。”
  我和简向维走出西山茶府,他看我说,“可以,遇到什么麻烦了,跟我不必绕弯子,有需要直接说。”

  简向维说完伸手去兜里摸烟,我一阵紧张,我就这么容易被看穿吗,他知道我是刻意要跟他单独相处的,我演技有多烂啊。

  “不是的,您的身体不舒服,我是真的要陪你去看医生的。”我解释了一下,简向维笑笑不说了。

  “那好吧,去哪里你决定。”简向维点着烟抽着,我们两个朝徐琛的车子走过去,我没开车,简向维好像听说不会开车,徐琛说在香港都是我妈妈开车载着他。
  九点准备看球,恒大加油,瓜帅也加油!!!!
  唉,我还纳闷时间这么好,记错了!是明早三点半开始……最近果然节奏不对。
  “上车我就不吸了。”简向维猛吸了两口烟跟我说。

  “还是要少抽的。”我说着就想起了小时候,我爸爸抽烟很凶的,有时候我都要开口劝他少抽点,可是印象里,我妈妈从来没说过爸爸烟抽得凶,她看见爸爸在家里抽得多也是没什么反应。

  “是啊,你妈妈也这么说,可是到了我这个年纪,很难改变了。不过会注意的。”简向维掐灭了剩下一半的烟头。

  妈妈对爸爸的漠然让我一度认为她就是那种冷冰冰的性子。可是听了简向维的话,我才猛然觉察到,其实我妈妈不是冷漠,而是对我爸爸才那样。

  淡漠的原因只有一个……我妈妈心里面不爱爸爸的,所以她不会装着关心体贴。
我那个貌似和谐的家里面,其实从来就没有过多少爱吧。

  “可以,你妈妈昨晚来电话问起你呢,她也快要过来了。”简向维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跟我讲着,我答应了一声。

  “那个……你能跟我一起去接你妈妈吗?”简向维又问我,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简叔叔,你们过得很幸福吧。”我反问,也是第一次叫了简向维叔叔。

  “我觉得很幸福,你妈妈应该也是。”简向维措辞小心的回答了我。

  “那就好。”
  我苦恼着怎么把话题引到我想要说的事情上,简向维沉默着等我再开口,我们两个不说话好久。

  马上就要到张新在的第一医院了,我给张新打过电话了,说要去他那里检查,张新开始还逗我,说难道我大姨妈没来中招了?我乐着说他没正行,然后说是要陪简向维检查一下,他头晕厉害。

  张新说让我放心,到了医院直接到门诊找他,他联系医生等着我们。

  简向维一直看着我打电话,然后等我挂掉了才说,“可以,你妈妈见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高兴,这么多年她其实很关注你的。”
  “噢,是关注我……”我笑了一下,心说我妈妈只不过是关注我,而不是关心我,后者才是我需要而得不到的。

  简向维应该听出了我的言下之意,“不要这么想,毕竟你是她的女儿,她真的挺挂记你的,只是表达的不够吧,我也说过她。你爸爸好吧……”

  “很好,只是这辈子都出不来的。”

  我发觉自己的态度不够好,赶紧提醒着自己别这样吗,我还要求简向维呢,这么呛着说话还怎么继续下去呢。

  “简叔叔,我会跟你去接她的。”

  简向维很开心我答应了,他动弹了一下身子扭脸对着我说,“说吧,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我没想过简向维是一个这么直接的人,我以为他会是那种在社会摸爬滚打擅长演戏的人呢。

  也许我妈妈喜欢他的就是这点吧,简向维真的是跟齐乔山和徐琛他们不一样。

  “简叔叔,我还真是有事求你。我有个朋友,想认识您一下,他要我来问问。当然,叔叔不方便也可以不必答应我的。”我也是直接开了口,跟简向维不必想想那么多说辞了吧,可能直接说效果更好。

  简向维“哦”了一声,“这还需要求我吗,你安排时间吧,我可以见的。”

  我没想到自己认为难以开口的问题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停下车子,我看看简向维。
  这个我妈妈的男人对于我并不陌生,因为小时候他没去香港时我知道他,他也送过我人生里永远记得的漂亮鞋子,我喜欢死那双鞋子了。

  可是……

  “谢谢叔叔。”

  “这么客气,我们是一家人。”简向维说我们是一家人说得如此自然,我心里一阵温暖。不管如何,总归有人说我是家人,这感觉我很多年都没体会过了。
  急诊大厅的门口,我和简向维看见了等着我们的张新,简向维走得很慢,我跟在他旁边。

  “可以,在香港,我生病去医院,你妈妈就是这么跟着我,我跟你妈妈说过,这就是生活,有人陪着简简单单。你跟她太像了,不用担心的,我这是老……”

  话没说完,我只看见简向维突然就消失在我眼前,然后一声闷响,我这才反应过来,简向维倒在了我脚边,倒在了急诊大厅门口。

  “简叔叔……”
  医院急救室里,简向维还在昏迷中。

  我在外面给妈妈打了电话,这种情况下我必须告诉她。

  电话打过去,妈妈听完情况马上就说很快赶过来,然后很客气的拜托我照顾好简向维。

  “我知道,你不说我也会的。”

  “那我确定了航班再打给你。”妈妈没多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我也通知了齐乔山和徐琛,他们两个和关娟一起赶到了医院。关娟一见我就说,她正好找齐乔山所以就跟着来了。

  “唉,原来还准备找他有点事情呢,结果出这事!”关娟有点懊恼的说。
  “是啊,我也没想到,娟姐什么事啊?”我很少如此,关娟跟我说,“是午远说,他想见见简先生。我知道他最近在收藏画,所以想跟简先生走近点取取经吧。”

  我没想到,午远跟关娟也说了这件事,他还两手准备呢。

  关娟和齐乔山站在一起时,我总是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就像圈子里传的那些绯闻一样,我没办法相信他们之间就是姐夫小姨子这么简单。

  “你们说什么了?”徐琛搂住我肩头问。

  “就是闲聊啊,说了说我妈妈跟他的事情,刚才给妈妈打电话了,她会尽快赶过来。”
  “别担心,没事的。”我抓住徐琛的胳膊,我没办法不担心啊,如果简向维就这么出事了,我总觉得妈妈会怨恨我的,她会不会觉得是我跟她老公说了什么才导致他旧病复发出事的。

  简向维被诊断为脑出血,情况并不乐观,我没把消息告诉妈妈,我不说她也知道的,简向维几年前就出过一次了,只是很轻微恢复的也很好。

  这次不一样了,医生说他很有可能醒不过来了,要家属有心理准备。

  妈妈的航班在第二天中午到了,我去机场接她时,心里面挺难过的。原本简向维跟我说想让我跟他一起到机场接妈妈,可是现在我来了,他却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
  而我们母女时隔多年的再次见面,也不是因为她来参见我的婚礼,而是她的老公出事了她赶过来。

  等待的时候很煎熬,徐琛陪着我也没缓解我的情绪。

  我努力回忆妈妈的样子,分开的太久,我担心自己不会在第一时间认出她,那样的话该有多尴尬啊。

  “你不用这么担心,她一出现你一定就能认出来,她可是你妈妈。”徐琛又看穿了我的心思,他语气肯定的对我说,我感谢的看看他。

  可是,妈妈坐的航班迟迟不见到达,飞机晚点很正常,我开始有些焦急时,徐琛要我去坐坐喝点东西,“飞机要是准点才是不对劲啊,是不是,别这么急,咱们去喝点什么吧。”
  我说不去,我就是莫名的心里空落落的,一种恐慌一直纠缠着我。

  很多人跟我们一样在等待妈妈坐的班次……一个小时后,我身边一个长发女孩突然拿着手机大喊了一声那喊声挺吓人的,我们几乎都去看女孩儿。

  “出事了,航班出事了!”

  女孩儿的话如同炸雷在四周爆响,我和其他人一样反应,我们都在想都在问是哪个航班出事了。

  徐琛拽住我,“别慌,我去问,你就在这里等着!”他向来霸道,这会他的话让我暂时平静了下来。

  不会的,不会是妈妈的航班的。
  中江市从来就没出过事,我妈妈不会赶上的。就算出事,也是有惊无险。我在心里默默念着,眼神追着徐琛的身影,他在打电话,我看不见他的脸。

  曾经想了很多种的和妈妈重逢的场面,可我没想过眼前的局面,我说过不想她不再乎能不能见到她。可是我知道,这只是我嘴硬罢了,因为我太在乎这份亲情才这样。

  “可以,答应我,你要挺住!”徐琛走到我身前,他的话和他的脸色已经告诉了我,不会是什么好消息了。

  “说吧……”我麻木的开了口,感觉不到自己是不是对徐琛笑过,反正徐琛好像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说,“香港的航班在离机场不远的森林公园坠毁了,大概是掉在了那个人工湖里。是……妈妈坐的航班。”
  徐琛说完坠毁两个字时,我就只感觉到自己脚下没跟轻飘飘起来。后来的话在我听来都是虚飘飘的,到底是出事了。

  “还是有救吧,对吧……掉在湖里,那么高掉在湖里,妈妈会游泳的,没事的。着火了爆炸了也没事啊,那么多水,肯定着不起来,烧不到她的,对吗,你说对吧?”我问着徐琛,他惊惧的眼神看着我。

  “可以!镇定点,消息还不清楚,你说的可能的,没事的,虚惊一场可能的……”徐琛抱住我,我颤抖着在他怀里大哭出声。

  妈妈!

  徐琛的身子僵住,他就像怕我在他怀里被弄伤一样,一动不动,只是把我圈在他能控制的范围里。
  机场已经有骚动了,跟妈妈同一航班来接机的家属都开始乱了。遇到空难,谁能淡定无事呢。

  我一直流泪,我以为自己对妈妈就只是一份不能改变的血缘亲情,我心里对妈妈没那么深的感情。可是真正面临要失去她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爱妈妈,我从来没把她放在我心里不重要的角落里。

  可是我没机会跟妈妈说这些了……

  我好后悔,之前最后跟妈妈通电话的时候,是她确定了航班时间,登机前打给我的。

  我记得自己当时的态度,我冷淡的只是听着妈妈问我简向维的情况,然后跟我说她会几点到。
  我给妈妈的回答只有简单的“嗯,知道了。”我都没对妈妈说一句,“一路顺风”之类的客套话,我什么都没说啊,只是那些一个字两个字的应对。

  妈妈听了应该会很伤心吧……我已经哭得头疼,身边也有不同的哭声响起,航班出事的消息已经被确认了。

  人们开始打电话,抱在一起哭,不相信的质问声……我一点都不觉得周围吵,我眼前模糊着,我只能看见小时候给我扎辫子穿皮凉鞋的那个漂亮的妈妈的样子。

  那时候的妈妈很年轻,她很少笑,可是每次给我穿简叔叔买给我的皮凉鞋时都很高兴,那时我不懂,我以为妈妈就是喜欢我漂亮的样子才开心。

  徐琛的手机在响,他不敢放开我,只好费劲的单手接了电话。我也听不出他在跟谁说什么,电话里似乎很大声。
  徐琛讲完电话再次搂紧我,他的手掌在我的短发上摸着,我被他弄得更想哭,妈妈也这么摸过我的。

  每个人都会被自己的妈妈这么安抚过吧。我好想再被妈妈这么抱住摸过,可惜再也不会有机会了。

  “可以,坚强点!刚才你妈妈的朋友来电话,她说你妈妈来的时候……还有人跟她一起,是你的弟弟。”徐琛的话缓慢的传到我耳朵里,我似乎听得是跟我无关的消息,好半天我都没反应。

  徐琛害怕的用力晃了晃我,“说话啊,听见我刚才说什么了吗?可以,你说话……”

  我这才抬起头。
  “听见了,还有弟弟……”我的回答应该很吓人,徐琛从此一直搂着我在他怀里,我只是感觉到好像是徐琛公司里的副总来了,然后好像还看见了徐天添,最后,我看见了女汉子和张晓海也出现在我能看见的范围内。

  “可以……”夏堇一看见我就哭了,她把我扯进她怀里,我茫然的把头靠在她肩膀附近,徐琛开始消失,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什么。

  “我妈会游泳的,我跟你说过吗,我游泳就是妈妈教的,我爸爸不会水,是旱鸭子……夏堇!”我再次嚎啕大哭起来,夏堇把我抱得比徐琛刚才还要紧。

  “哭吧……使劲哭……其他事都别想,我们都会替你办,我陪你!”夏堇的话让我奔溃,我真的没有妈妈了。
  过去的时间里,虽然我等于没有妈妈,可是毕竟偶尔会想到,那个叫做妈妈的人还和我能看见一样的天空,呼吸一样的空气。可是几个小时前我们还讲过电话,现在我却再也见不到她了。

  我心里某个地方并不空着。可是现在不是了,妈妈会游泳也没用了,她再也不会跟我重逢了。

  夏堇跟我一起哭着,她想拖着我离开机场现在混乱的局面,可是我走得很慢,一路上也都是听见各种不同的哭声。

  我最后被夏堇弄回到了车里,可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车,我最后能清楚确定的就是一件事。

  夏堇接了一个电话,然后抱住我说,“简叔叔醒过来了。”

  妈妈离开了,简向维在这个时候醒过来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反应,夏堇迟疑的跟我说,“死货,你听我说,徐哥来电话说,现场那边说发现了生还者,还有希望的,你别吓我!你听明白我说的话了吗,你回答我一下!”

  生还者……我被这几个字拍醒了,还有人活着!

  “也许是妈妈的,对吧夏堇,我说了妈妈会游泳的,我要去现场。”我挣扎着想要下车,夏堇当然不肯,她摁住我说我们去了也没用,只能等消息,徐琛他们会去的。

  我只好点点头,我努力平静下来等待着消息,但愿会有奇迹。

  老天,请让我再幸运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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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等来的结果是,航班坠毁在中江市的森林公园,三人生还,其他人都遇难了。

  我的两个亲人都没有成为那三个幸运者之一。

  徐琛和我商量着该怎么跟简向维说这些,他那个身体状况怎么受得了。

  “你的眼睛这样了,也别去见他了,我来说吧,外人说会好些,刺激没那么大。”徐琛让夏堇陪着我,他去看简向维了。

  “你是外人吗?”我的话让徐琛脸色缓和下来,“你还能挑我的毛病,这就好。”

  夏堇和保姆几乎包揽了照顾深深的所有事情,我一个人坐在窗前发愣,心里面什么也没想可是总觉得控制不住想哭。

  我在等徐琛的电话,他要和简向维商量后事的安排。

  电话终于响了,可是打来的人是午远。
  “你还好吗,我知道飞机的事情了。你在哪,谁陪着你呢。”午远的声音如同一个很关心我的朋友,可我眼前只会出现他冲着我阴郁的笑着的样子。

  “还好,我在家里。”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想陪陪你,可是我知道你不会想看见我的,也不需要我。可是我妈妈走的时候,是你陪我的,能让我去送最后一程吗?”午远的语气里透着悲哀,我知道这不是他装出来的。

  “谢谢了,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午远,我们……我们都没有妈妈了,人生就是这样,意外就是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鼻子又酸起来,我想到了午远妈妈最后的样子,又想到爸爸,他还不知道妈妈的离开。
  午远好半天才笑了一声跟我说,“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这样的日子了,你也会习惯的。其实,过去的事情里,你妈妈最无辜,所以我很遗憾。”

  “不要提过去了,那件事情里,有人无辜吗,有的话……也只是我们。”我无力的跟午远说着,现在提那些旧事干嘛,那四个人的纠葛里,已经离开人世三位了,什么都成为云烟了。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们也只能朝前看往前走。出了这个意外,你的婚礼还如期举行吗?”午远问我。

  我跟徐琛都没说过这个问题,现在脑子里只有怎么处理妈妈的后事和如何安慰简向维了,哪有空闲想这些,可是午远也提醒了我。
  “还不知道,请柬发过了,准备也基本弄完了,我不知道。”我想了下又跟午远说,“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你这么看我,我就不能只是想问问你怎么样,我没别的要跟你说的,只是想你能让我去送送阿姨最后一程。”

  他的话反倒让我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我心情不好。”

  “明白,我没别的事了,挂了吧。”午远没说别的,他的电话刚挂断,徐琛的就打进来了。

  “简向维情况稳定了,医生说还需要住院,下周再看看情况。我跟他说了,我说你弟弟病了,你妈妈暂时走不开。他这次醒过来说话不大利索了,我说医生不让他讲话,等过几天再和你妈妈讲电话吧,他也没说什么……不过我感觉,他应该觉察到情况不太对劲。”
  “那还好,他没问我吗?”

  徐琛说,“他不能讲话,我先说了你明天过来,他就没再问。”

  “你很累了吧,现在在哪里,回家来休息一下吧,有些事我可以去办的,我现在好多了。”我担心徐琛的身体,从出事到现在,他都没躺在床上休息过,就在沙发里睡了几个小时,我怕他身体吃不消。

  “知道心疼我就好,说明你好多了。我没事,你和深深好好地就够了。对了,我们的婚礼是不是需要延期,我知道按着风俗,这时候不能结婚的,我们要通知大家吧。”

  我听着徐琛的话,会所的王经理在替我列通知参加妈妈葬礼的名单,本来准备参加我们婚礼的客人全都要改成通知参加葬礼了。
“你决定吧。”我不想多说,耳边隐约听见了深深睡醒的哭声。

  “延期吧,我来安排,你不用管了。天添说想来看看你,我没让他来,余甜也是,你能睡的话就睡会儿,这样不会乱想了。”徐琛交待完不说话,我知道他在等我挂电话。

  “那我挂了,你要注意休息。”

  妈妈的葬礼来了很多人,有太多人因为这个才知道了我和简向维的特殊关系,徐琛只通知了一部分人,可还有很多人自己过来了。

  我心里明白,大部分人都是为了借着这个机会跟徐琛跟简向维拉近关系。简叔叔和市里新来的领导关系近不是秘密,现在又多了我跟简向维这种特殊的关系,太多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
  夏堇和张晓海一直帮我处理着大小事情,我只是麻木的跟来的人微笑点头,说谢谢。

  我听见最多的话就是节哀。

  午远在人群中一直看着我,他没走过来跟我说话呢,我不知道他在等什么,看了他一眼就没再注意。

  后来还是夏堇提醒我,“你看,他怎么跟那个王静年一起来了,旁边那人谁啊!”

  我循声看过去,午远和王静年一同朝着我走过来,这时候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大家看见王静年都挺惊讶的,我也是。
“夏姐,节哀,保重啊。我来得晚了,抱歉。”王静年过来拉着我的手,她脸上很难过的表情跟我说着礼节性的话,我点点头说了谢谢。

  怎么午远又跟王大小姐在一起了吗?

  “节哀。”午远的慰问简短,我和他握了下手,他在我手掌上快速的用力握握就放开了。

  “节哀。”有一个人跟我握手,我看着伸过来的手,这个男人我并不认识,他是和午远王静年一起来的。

  “夏姐,这是我们的朋友,盛哥。他来看我们,盛哥跟夏姐是老乡呢,他说以前认识阿姨,所以就一起过来了。”王静年给我介绍了这个男人,我第一反应就是紧张,我下意识把已经伸到一半的手往回缩了缩。
  盛哥!我不知道徐琛在哪里,好半天没看见他了,他有没有见到这个盛哥啊。

  “谢谢,没听妈妈提起过您。”我尽力平静了自己的激动,最后还是跟盛哥握了手。

  盛哥不错眼珠的盯着我看,我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裙子,他的眼光流连在我的胸口,我不舒服的看了眼午远,他居然没看我。

  “很多年以前认识你妈妈,那会儿应该还没有你吧,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不要太伤心了。”盛哥说话时声音很浑厚,他也没握着我的手不放,可我被他触碰到的手掌很不得劲。

  我不得不想起徐琛跟我说的那个盛哥,想起他曾经对余甜妈妈做的事情,想起他是被我爸爸和徐琛一起送进了监狱。

  我和他,才更像是仇人关系吧。
  我还是去看午远,他终于看着我了,我们彼此的眼神里都包含了太多东西,我不知道徐琛在这种场合见到盛哥会什么样,午远居然让盛哥来这里,他想什么呢。而且,他跟王静年到底怎么回事,盛哥居然跟王大小姐一起出现。

  夏堇站在我身边,她并不知道盛哥是谁,我也没打算给他们彼此介绍认识,王静年和夏堇倒是打了招呼聊了几句。

  我只想看见徐琛在哪里,也不知道盛哥和他见了会发生什么。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吗?
  盛哥跟我打完招呼也不多说,他只是问了一句,“徐总呢,怎么没看见,我们可是老熟人了。”

  我咬咬牙正想着怎么回答,徐琛的声音在盛哥身后传来,盛哥笑着回头去看。

  “盛哥,好久不见啊。”徐琛正朝着我们这里走过来,他今天也是一身黑色衬衫,深重的颜色衬得他鬓角的灰白色更明显。

  我记得徐琛跟我说过,盛哥跟他一样大,可是盛哥看起来要比徐琛年轻很多,看来这么多年他活得也并不是多差。

  “哈哈……徐琛,终于见到你了……”盛哥发出不合时宜的大小声,告别厅里很多人都侧目看过来。
  我想认识盛哥是谁的没几个人,可是徐琛谁不认识,有人敢在徐琛岳母的葬礼上这么么放肆,明天中江的圈子里肯定议论的都是这个事了。

  我手心冒汗,夏堇和王静年也都意外的看着盛哥,他的笑太不正常了,只有午远跟在盛哥身边神色淡定。

  “是啊,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你不来我也该去拜访了,抱歉一直没去看你,午远也没说你在哪里。”徐琛没有半分笑容的走到盛哥眼前,他们两个老男人居然抱在了一起,我的心突突跳着,谁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
  “别跟小辈一般见识,咱们兄弟不需要玩这套!谁先找到谁不都一样,反正我们都没死,都活着呢!”盛哥继续大笑,徐琛和他抱在一起,他的脸正好对着我,我看见他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些担心,这在徐琛身上可是极少见到,我知道他一定对于盛哥的突然出现也很紧张。

  他们两个就这么突然地面对面了,而且还跟我认识了,我知道徐琛更紧张的就是盛哥跟我的接触。

  而我紧张的是,盛哥跟王静年午远一起出现,这背后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今天要是能见到夏恒就更圆满了!可惜啊,他老婆不在了他都不能送最后一程,唉!”盛哥和徐琛分开,他大声说着话回头看我。

  我面无表情听着他的话。在我眼前,盛哥和徐琛午远三个男人都看着我。

  “盛哥,咱们换个时间换个地方说话吧,今天我家里有事,不方便。”徐琛微笑着跟盛哥说。

  “没问题,咱们时间有的是,反正我回来了!咱们回头再见了,”盛哥看着我说,“午远,你替我多陪陪徐夫人吧,你们也是老熟人了,这个时候该帮忙的。”盛哥突然严肃起来,他扫了我一眼,一个人朝着外面走了,午远跟了上去。

  盛哥走到门口,几个人从后面跟上他,他跟午远说了什么,我看见午远停下来没再跟着他们。

  “夏姐,抱歉啊,我没想到,我不知道他们……我先走了,节哀,有时间我们聚聚。“王静年颇为尴尬的跟我告别,我想她应该也不知道盛哥跟徐琛之间的关系,她只是因为午远的原因认识盛哥而已。
  “没关系,过段日子联系。”我和王静年告别。王静年走到午远身边,午远什么也没说,他们两个人默默离开了。

  夏堇也很诧异的说,“怎么回事啊,今天的场合会有这种人呢。你知道情况吗,要不要……”

  我摇摇头,“以后跟你说,我知道这个人的。”

  本来,妈妈的葬礼应该回到香港去办,可是简向维现在的状况最后让我决定还是在中江送走了妈妈。等简向维好一些,再由他决定以后的安葬事情,妈妈和我那个没见过的弟弟的骨灰暂时存在了这里。

  离开殡仪馆时,天空灰蒙蒙的阴着,徐琛坐在车里一直没什么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家里,深深很高兴的要徐琛抱抱,徐琛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我也被深深天真的样子弄得没那么多负面的心思,都说孩子的笑脸最治愈,真是这样的。

  可是我又会难免想到,妈妈还没见过我的女儿,深深也不再有机会见到她的姥姥了。

  徐琛抱着深深,我坐在旁边,深深哼哼呀呀的说着,徐琛也配合她,深深高兴地举着小手比划着,我鼻子酸酸的红了眼圈。

  深深很敏感,她发现我表情不对吧,自己爬到我身边,然后把小脸紧紧贴到我面前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我。
  “可以,都会过去的。”徐琛看着深深扑倒在我怀里,温柔的对我说着。

  “嗯,我知道。”

  我不敢多说话,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孩子面前哭起来。

  我和徐琛能够独处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我们两个坐在书房里,两个人都沉默了很久。

  “那个盛哥,我没想到他会来,可是这一天是早晚的事,你今天一定担心坏了吧。”徐琛紧挨着我坐着,我含糊的答应了一声,是没想到。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就没有能证明他找人杀你的证据吗,我们不可以报警吗,那个枪手怎么能找不到呢……”我把心里的一连串想法都说了出来,徐琛把我的手拉到他胸口放着,“证据有,但是不足以证明什么,不然他也不会这么直接来主动找我。不过这样反而好,我不喜欢跟暗处看不见的人较量,他肯见光我高兴,至少知道他在哪里。我和他之间,总归要了断的。只是……我很担心你们。”

  我明白徐琛担心的是我和深深的安全,我何尝不担心。

  以前没有深深,现在不一样。

  “他会怎么办,对我们下手,深深怎么办,我害怕了,从来没这么怕过。”我跟徐琛说了我的心思。

  徐琛拍拍我的手背,“我不会让你们受伤的,相信我。”
  “我相信,以后我再也不怀疑你,你也不要怀疑我,我们为了深深也要做到这点,好吗?妈妈突然离开让我一下子明白,要珍惜眼前,这话一点都没错,我不想我们之间猜来瞒去的浪费时间了。既然我们决定在一起,那就要无条件信任彼此,我不想……”我有点说不下去了,徐琛一下子抱住我,“我明白,我也是这么想。以后没有怀疑,我只希望能跟你和深深开心生活。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然后咱们就去过咱们想过的日子,你不是说锅碗瓢盆才叫过日子吗,我们以后一定会那样。”

  “可是我担心那个盛哥,他都敢买凶杀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警方又不能抓他,怎么办……”我没说的是,我怕徐琛会用同样的手段去回击盛哥,那样的话他也会无法回头的。

  我不想有一天,他也和我爸爸一样。
  “现在关键是找到那个杀手,有了他我才有机会用正常的手段解决问题。那个午远,他应该很了解整件事情,他没跟你说过什么吗,我是说他跟说话时没无意透露过什么吗,他应该知道的。”

  提到午远,我真的想过去问他,回家的路上我就想过,要不要从他身上想想办法,他找我说要见简向维,那我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个也跟他交换一下。可是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午远一定参与了枪击案,他怎么会跟我说什么呢,没人会这么傻。

  “没有,他要是也跟这件事有关系,怎么可能跟我说什么呢。不过,他之前找过我,说想让我帮忙联系简向维,他说了是盛哥想要认识一下简向维,你说为什么呢?”我把午远跟我说的直接告诉了徐琛,我不想总是藏着掖着了,既然决定相信他,那就不能瞒着他。
  有时候,很多误会就是这么造成的。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是难免好心做错事。

  “是嘛……”徐琛放开握着我的手,我坐直了看他,他揉着眉心说,“我多少知道盛哥是靠什么翻身起了家,他在收藏和古玩那个圈子打转,自然想跟简向维这样的人接触上。”

  我这才知道午远为什么要我帮他跟简叔叔联系上,他们原来做的是那种生意。

  “你今天也看见王静年了吧,盛哥看来跟王家也在走近,他是不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担心的问徐琛,今天看见午远跟王静年又一起出现,我心里就感觉很不好。
  不是因为他们又走到一起,而是我想到午远会利用王家这座靠山来对付徐琛的话,那局面真的不敢去想。

  不知道午远怎么会又和王静年公开在一起,也许我想多了,可是午远前段重新回到会所的事情,分明说明他跟王大小姐玩完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王静年正式接手了王家大半的生意往来,她爸爸的身体好像不大好,听说前一段秘密去美国治病了。这种消息他们封锁的很好,可是我想这个时候王大小姐应该压力很大,午远跟她……”徐琛的消息让我有点明白今天看到的事情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站在一起面对的,你不要瞒着我,不管好坏都跟我说好吗,也许我帮不上什么,可是至少你可以跟我说出来减减压力,好吗?我不想你冒险更不能出事,你别忘了,我和深深都要靠你呢,你不能出事!”我说着搂住徐琛,很怕他回突然消失在我面前,这种感觉从来没像今天这么强烈过。

  盛哥没真的出现时,我会时不时天真的认为这个人压根不存在的,他只是传说罢了,徐琛不会跟他真的要算清当年的恩怨帐的。

  我甚至胡乱以为午远说的都是假的,他只是为了让我们活得不平静,可是今天我知道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就像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徐琛当初做过的一切,今天终于到了还的时刻,不管盛哥多可恨,毕竟徐琛也用了不光彩见不得光的手段对付过他,他们两个没人无辜,可是……

  毕竟徐琛是我孩子的爸爸,我不希望他出事。

  太多没办法简单分成黑与白的事情在徐琛身上发生,我不能说他是无辜的,可是我也不想他再去付出更多。

  毕竟我们都决定重新开始了,我们都困在这段复杂的关系里太久了,到了该走出去的时候了。
  我感觉到徐琛的心跳变快起来,他把我的头拉到他胸口,紧紧贴着他,他的手在我背上抚摸着。

  “你放心,我不会再做错事的,我会尽力处理好,有你和深深在,我还需要那么执着什么呢。不过,有些代价,我还是要付的,这样我才能真的放开那些……你别怕,我徐琛的女人应该经得住这些,是吧。”徐琛的话说得很慢,一字一句砸在我心口上,我只能默默用力点头,“是的,你的女人没那么脆弱,有什么我们都在一起面对。”

  半晌,徐琛才说,“谢谢你。”
  我不明白,“干嘛谢谢我?”

  徐琛笑笑说,“谢谢你给了我深深,没有她……我想自己不会想这把年纪重新生活吧,我这种选择被齐乔山他们看不明白,他们都觉得我疯了呢。可是这么做了,心里有多舒服只有我自己知道,你都不能体会到的……所以我要说谢谢,不是别的,是我真心话。”

  他说完埋头下来,“夏可以,真的是好名字。”

  我闭上眼睛,但愿这一刻永远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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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哥的事情,我大致讲给了夏堇听,女汉子全程都瞪大了眼睛听着,时不时还会摇头叹气,间或还要骂几句,整个人的情绪随着我的讲诉起伏着。

  “靠,怎么这么乱!我说,我有个想法……”夏堇若有所思后,坚决的看着我说。

  “什么想法……”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8
 夏堇把屁股朝我挪了挪坐近,“我觉得,现在这种情况下,深深会成为徐琛最薄弱易攻击的地方,你说对吧,所以……我们是不是该把深深转移了啊,至少这样防范了,徐哥也会放开手脚些,最好你也走。”

  “我……我这个时候哪都不能去,我不能离开他的。不过你说的我也想过,深深在的确让我担心,我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总担心深深会突然不见了。”我用手支着头看着夏堇,我怎么都不会留下徐琛一个人面对眼前的局面的,他需要我。
  我更需要他,只要每天晚上看见他躺在我身边,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啊!”夏堇提高音量说,“我这么想啊,我把深深带走吧,我带走她你总该放心吧,这次去巴塞罗那,太特么喜欢那里了,那小子送了我一份大礼,在那边给我买了房子,就在我喜欢的那个球星家附近!你同意的话,我准备带着深深去那边住一段,那小子家里最近跟西班牙那边有些生意往来,他大概要常住那边一段,正好……”

  夏堇的提议让我动了心思。去国外一段时间,应该是目前不错的选择啊,我不想离开徐琛,那把深深交给夏堇是最好的折中了,是个不错的主意。

  “要是这样是挺好,我跟徐琛商量一下,不过要麻烦你了,还给你跟晓海加了个电灯泡。”
  “靠,死样吧!跟我扯这个,我愿意的,搞不好深深跟我天天在一起,我就很快怀孕了呢!我有私心的!”我就知道自己会被夏堇骂,听她骂我我的心里却很踏实。

  “但愿深深真能这么帮你,我跟他商量决定了在说下一步吧。我现在很担心,不知道徐琛会怎么对付盛哥,他那样的人没有什么底线的,我真怕。”

  夏堇叹口气,“我明白,不管怎么样,你就想你们两个人这么难才在一起了,不会这个时候再出事的,你信我!挺过这段,徐哥也准备退下来了,你的好日子就到了。你们就可以跟深深一起,看着她长成漂亮的大姑娘,等着她嫁人了。唉……说得我都好羡慕你以后的日子。你们要不考虑移民吧,我们一起去西班牙,我喜欢死那里了,房子一点都不贵,整个巴塞罗那就是童话世界一样啊,你这个学画的一定喜欢那里!”
  夏堇的情绪感染到我,“嗯,我相信,要是他愿意,去哪里我跟深深都愿意,只要我们三个能在一起。夏堇,你和晓海也要好好地,经历过那个波折是好事,这样你们才看清了彼此的心,才会相信对方是真的爱你。以后好好过,我们都好好过。”

  我和夏堇对着笑了,我们都明白自己希望彼此幸福快乐的心意。

  徐琛回家时,我把夏堇的想法跟他说了,他想了很久才回答我。

  “也好,我会跟张晓海交待好的,夏堇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是对深深真的是很细心,交给她我放心。”

  徐琛眼睛闪亮,我感觉他今天比前段时间都心情好,总拧在一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就问,“今天事情有进展了吧,看你样子心情不错。”
  徐琛一把拉我坐到他腿上,“还好,有点眉目了。深深离开我们,我们会很想她的。”

  “是啊,可是现在这么做也是对的,我觉得这样你会没那么多压力。”我搂着徐琛,他身上一股子烟味,“这么大烟味,你又抽烟了,不是戒了吗?”

  徐琛举起胳膊闻闻,“是嘛,我们今天几个人在屋子里说事情,个个都抽烟,我也抽了几根。可是回到家,有深深在的地方,我可没抽过啊。”

  我无奈的一笑,“找借口。”

  夜里,徐琛搂着深深睡在了她的小床上,今天的睡前故事是他讲给深深的。我走近看着深深睡熟的小脸,再看看旁边的徐琛,他的呼噜声很小,节奏也挺均匀,看来睡熟了。
  今晚窗外的月光很亮,我转身悄悄去拉窗帘时,一双手突然从后面搂住了我,徐琛原来没睡着。

  “吓死我了,吵醒她。”我扭头指了指深深,徐琛的呼吸喷在我颈窝那里,“那我们回床上。”他声音很小,手上却很有力量,我只好随着他回了我们的床上。

  “婚礼延期了,洞房花烛夜什么时候才能到……”徐琛压在我身上喃喃说着,我觉得他今天真的跟前一段不大一样,他很久没心情跟我在一起了,今天倒是很有兴致,我说先去洗澡他都不肯放开我,直接就把我压住了。

  我没穿内衣,只是一件薄薄的丝绸睡衣在身上,徐琛的手隔着薄衣料在我敏感的凸起位置揉捏着,呼吸声很快就急促起来了。
  我也紧紧缠着他的身体,两条腿夹着他举起。

  徐琛今天似乎非常渴望进入那一刻,他没怎么前戏就快速用手摸了摸我底下,发觉我已经湿了时,就直接进来了。

  屋子里很静,除了我们两个的喘息声和身体碰撞的暧昧声,徐琛今天动作频率很快,后来居然控制不住一下从里面退了出来,骤然的空虚让我挣开闭着眼睛去看徐琛,他也正气喘吁吁的盯着我。

  我们卧室的窗帘还没拉全,一丝月光透进来,我们正好能看清彼此的眼神。
  “我想让你也走,跟深深一起走。”徐琛一副不容辩驳的命令口吻,我抬起头看着他,“你说什么,我不走,我要跟你在一起。”

  徐琛按着我的肩膀,他的胸口紧紧贴住我的胸前柔软,他用力跟我贴得不能再紧,我感觉胸前都被压得变形了,被他爱抚硬起来的突起微微有些疼。

  “走吧,你们都安全,我才能专心。我不想你们离开的,可是暂时分开是为了将来……”徐琛突然低头吻住我,这吻太过于猛烈,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憋死了,可我没推他,我只是尽力配合他的节奏。

  他的压力,或许只有跟我在床上才能宣泄出来吧。
 身体上极力配合着他,可我的心却溜号了……为什么他要让我也走,我感觉一点都不好,是不是他已经想好怎么跟盛哥解决那些恩怨了。或者是他知道收到盛哥用我和深深来威胁他的信息,所以要抢先把我们安排到安全的地方。

  徐琛终于放开了我,他的手指在我被吻得微微肿着的嘴唇上来回摩挲着,“答应我,你们都走。”

  我本想跟他争辩一下,或者要求他给我个理由,可是他的语气和眼神让我问不出口了。

  我说过信他,那就不该再问吧。
 “好,我听你的,我说过以后相信你。可是,你确定我们都离开你行吗,不要为难自己,我留下没事的,我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徐琛把手掌覆在我唇上,“别说了,我不想改变决定了……不会很久的,你信我。”他说完,动手拉下了我的睡衣肩带,我能感觉到他那里顶着我。

  我信他……所以不问了,我只希望做能让他高兴轻松些的事情。

  徐琛开始有汗水滴落在我身上,他今天似乎是跟我再也不能做了一样不肯放开我。

  我被他抱起来坐到了窗口上,他一遍遍亲着我身体上所有敏感的位置,我的喘息声也越来越密,他每次全部抵入然后又快速退出去,我被弄得控制不住,最后反而把他拉倒在床上。
  “我要在上面。”我小心的骑坐到徐琛身上,他看着我的眼神总让我觉得心里一丝丝抽痛,我不敢继续看他,只是埋下头去吻他。

  我的主动让徐琛很享受,他拉着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腰上摸着,我知道他心里大概也跟我的感觉差不多。

  我们都没明说,可是我们都知道……这一次之后,也许下一次要很久之后,也许……

  我不敢细想,我只能在这一刻牢牢抓住他,就算以后有什么,我们这一刻毕竟很快乐。
  这快乐不单纯是生理上身体上的默契配合,更是我们彼此放下那些心魔后的第一次,完全相信的给与,真的很好。

  一切平静后,徐琛累极的躺在我身侧很快睡着了,我侧身静静地看着他,他面色很放松,我想他只有睡在我身边才会卸下身上的那些防备吧。他的呼吸很快就均匀平和,我怀疑他故意装睡,可又不想揭穿他,能这样静静看着他的机会并不很多。

  以前我不愿多看他,现在想多看他又没了太多机会。
  我正入神看着徐琛,他突然伸出一条胳膊来搂我,我吓了一跳,可是看他并没有睁开眼睛,就只好不动弹被他搂着。

  他嘴唇动了动,我看见他下巴上的那些胡茬,忍不住伸手去摸了。

  “别离开我,我只有你们了……”徐琛喃喃梦语,我的手僵在那里,眼泪在脸上滑了下来。
  送深深和我离开的时候,徐琛跟我们分手的很是艰难。

  他紧闭着嘴,深深一直叽里呱啦的冲他说着比划着,我站在一边和夏堇一直说一直说,我为的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不想让徐琛看着我哭着离开。

  “放心吧,我会好好把深深完整的交给你的,你也要小心……别让我太担心你,我去了国外想马上回来救你都不行。”夏堇担心的跟我小声说着,我点头示意她别多说了,不要让徐琛听见。

  “噢……”夏堇瞄了一眼徐琛,深深正跟他笑着,父女两个脑袋顶着脑袋,我看着就眼圈发紧,赶紧接着跟夏堇说话,交代她深深要格外注意哪些事情。

  夏堇拿着平板电脑听我讲,边听边在电脑上记着,张晓海跟我说,我托他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好了。
  我点点头。

  登记的时候到了,我们要先到北京然后再转机飞,徐琛原本想开车送我们直接去北京,可是我和夏堇都不让他送,张晓海也说有他在。

  最后,徐琛只好在中江的机场送我们,他今天格外话少,直到和我分开之前他才对我单独说了一句话。

  “照顾好自己,再见。”

  我总觉得徐琛跟我说的这话另有别意,但是又能说什么呢。

  “再见。”

  几个小时后,我和深深,夏堇两口子到了北京。
  第二天,我把夏堇,张晓海和深深送上了飞往巴塞罗那的航班,而我……则是留在了北京。

  航班起飞前,我的手机收到了徐琛发来的短信,“正在找人教我视频,我要每天见到你和深深。”

  我看着屏幕自己傻笑。

  老男人为了能看见我们,居然去学怎么上网,可是他不知道,他最迟三天后就会看见我本人站在他面前。

  在那之前,我先要处理些事情。
  坐上去市区的出租车,我给魏知元打了电话。

  他在王府酒店等我,我一下车就看见他站在酒店门口张望着。很久没见,文艺大叔瘦了很多,他看见我时就快步迎了过来。

  “一切顺利吗,徐琛没怀疑吗?”魏知元接过我手里的旅行箱,我回答他没有,没让徐琛到北京送我们,所以他现在以为我已经在飞机上了。

  进了酒店到了魏知元的房间里,他只是轻轻抱了抱我,然后握住我的手看着我说,“你妈妈的事情,抱歉没能去。”

  “你的心意到了。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我求魏知元的事情怎么样了。
  魏知元松开我,他走到窗边朝着下面看,这间客房在酒店的二十三层,往下面看,那些车子都跟蚂蚁一样大小的感觉。

  “可以,我和她分居了,她去深圳了,我知道她跟那个律所的合伙人在一起,很多年了。我一直装着不知道,她也掩饰的不错,只可惜我很早就知道了,现在我们的女儿嫁人生子,我们都觉得没必要装下去了。当然,我们不可能离婚……”

  魏知元背对着我徐徐道来,我没想到他先跟我说了这么一件事,他也没必要告诉我这些的。

  “是嘛,也好。两个人勉强在一起更痛苦,可是不离婚的话,你怎么办呢,她在那边的事情难免传回你身边。”我也走到窗边,魏知元扭脸看看我,“是啊,我没徐琛幸运。如果我早些结束的话,你也会就会跟我在一起了。”魏知元又摆出了他文艺大叔的样子,眼神温柔的盯住我。
  我离得近了才看见文艺大叔眼睛里有很多血丝,看来他最近休息的一定不好,而且他的眼神里明显透露出一种极力克制的忍耐,我心里一下子紧了。

  “别这么说,我们已经结婚了,就算不结婚,我们之间也只是那些事而已。你很清楚,我就是他……送到你身边交换的一样礼物而已,想别的就太多了。”

  我想起之前深深满月酒时,魏知元怀疑过孩子是不是他的,看来他一直对我还有想法。我有些后悔,自己主动找他求他,会不会魏知元以为我这样是对他主动示意什么啊。

  文艺大叔摇摇头,“别紧张,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帮你也不会要你必须付出什么交换的,不过……要是你愿意的话,我随时等着你。”
  我其实想到了会有这一天,我求魏知元帮我,他虽然不会直接开口要我报答,可是总会跟我暗示这点的,现在果然这样。

  “先说说事情吧……”我微笑着转移话题,文艺大叔向来不是那种直接强势的处事,所以他马上就跟我回到了正题上。

  “徐琛要退下去,上面那个人不算高兴的,再培养一个像他这样的人不容易,可是徐琛态度很坚决。我说了你别紧张,我跟徐琛虽然这么多年一直有些密切往来,但是我们背后的利益集团并不是一个……所以,现在我背后的那些人不想他就这么退出,我不该跟你透露这些的,可是……”魏知元说到这里,突然收了笑容看着我,他朝我走近了几步,我们一下子就几乎贴在一起了
  我有些尴尬的下意识抬起胳膊拦在胸前,“你的意思是,那些人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全身而退吗?”

  魏知元眯起眼睛看着我,“你现在这么怕我吗?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可是对你很好的,是吧?”

  我心往下沉着,可脸上还保持着笑,“不是怕你啊,不过我们不该这么近说话吧,要不我们去楼下咖啡厅坐下聊……”

  魏知元一下子抓住我的手腕,“可以,徐琛肯定过不去这关的。真的!就算没有那个什么盛哥,那些人也不会让他这么养老去的,你信我的,想想自己的退路吧,再不想就来不及了。”
  我被魏知元的举动和话吓到了,虽然我早就知道实情没有徐琛表现给我的那么简单,可我还是存着一丝幻想,希望我的努力能帮到徐琛,能够让他以最小的代价退出那些事。

  我能想到的人,首先就是魏知元。

  我清楚徐琛面临的难题不止盛哥那么简单,更可怕的是他这么多年周旋的那个利益圈子。他要离开,那些跟他对立的人自然会想手段整他,如果他这么倒了,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会坐不稳。如果等到徐琛顺理成章的退下去,一切就都晚了。

  “我没什么退路,我总要替我女儿救她爸爸,对吧?”我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跟魏知元说着。
文艺大叔慢慢松开了我,他眼神里明显出现了很失落的神情,“你不恨他?他把你送给过那么多他需要巴结笼络的人身下,你不恨他吗?”

  我微微皱眉,魏知元从来没跟我说过这些,我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不提起这些让彼此不舒服的话题,可是我是什么角色,魏知元是知道的。

  “那些过去了……”

  魏知元乐了,“你们两个啊,要我怎么说呢……”

  我不理解的看着他,手还在胸前下意识的护着。魏知元一把伸手扯开我的手,“好吧,我可以帮你,但是这个忙没那么容易帮,我也不敢说自己能做到哪里。而且……”魏知元有些犹豫的低了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我说,“你的名声,那些人也知道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不吭声。

  我不是没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单纯少女,我自然明白魏知元的意思,可是我更知道,如果我背着徐琛去做了这些,他知道了以后会什么样。

  可是我不想放弃任何我能力范围内能够帮到徐琛的地方,虽然我的这种付出不见得一定能帮到他,可是我总要做些什么。

  我甚至想过……如果盛哥想用我来报复徐琛的话,我也会……我不敢往下想,我脑子里只是想着一件事情,我怎么能帮到徐琛。
  “你明白的,那些人不会因为你就轻易放过徐琛,在他们眼里你的价值没那么大……没有几个男人会像我跟他这样,在乎你了。可是,你要是真的去了,也许会对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起点用处,所以你要想好了。也许,你去了,但是结局还是一样,知道吗?”魏知元只是伸手拍拍我的肩头,我很谢谢他没对我做出更多亲近的举动。

  可是我宁愿自己要付出的人是文艺大叔,而不是那些我压根不知道什么样子的人。

  而那些人,可能就是会让徐琛万劫不复的魔鬼。

  “出来混,迟早要还。徐琛很清楚,所以他要你离开。你也是因为明白这一走有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所以才来找我才没走。我羡慕他!”魏知元又走回到窗前往外面看着。
  北京的天气灰蒙蒙的不透亮,就跟我现在的心情一样。

  “哪怕能起到一点点作用,我也愿意试试,我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了,帮帮我吧。”我心里渐渐苦涩起来。

  我不傻,我来之前就准备好了,魏知元肯帮我,他想要的我也就肯给他,不管徐琛知道了会怎么样看我。我已经没别的办法,盛哥那里我帮不到,我只能在这边尽力了。

  好在我还认识魏知元,好在她对我还有眷恋。我开始在心里鄙视自己,我不是个好女人,到了最后,我还是要用自己去换取利益。

  “你先在这里住下吧,我去看看。他们最近在北京开会,正好可以安排。”魏知元离开时又问我一遍,我是不是不肯考虑其他出路了。

  我点点头,文艺大叔苦笑了一下抱抱我,“我会尽力的。
 一个人在酒店里昏睡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赶紧摸手机来看,手机居然关机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找不到我会有好几个人着急的,我赶紧找充电器给手机充电。一会儿,手机开机,立时有好多小秘书的短消息提示。

  我看见了徐琛的号码,夏堇的,还有余甜的……

  先把电话给夏堇打过去,她在那边大喊,“怎么个情况啊,你电话为什么关机了!”

  夏堇并不知道我没跟他们一起去巴塞罗那是为了什么,她以为我只是不想离开徐琛,“我也不知道手机关机了,睡得太沉醒了才发现,你们到了吧,深深呢?”
  “你还知道深深啊!她很好,你不用操心,就是在飞机上她跟我要妈妈来着,不过很快就好了。还有,徐琛来过电话,我说你太累有些晕机睡了,所以没接电话,可是这样能瞒多久,你还没回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夏堇说,“我一会儿给他打电话。他没说别的吗?”

  “你那个是什么人啊,你以为他会真的信我说的,晓海在飞机上就跟我说,说徐哥一定早就知道你的心思了。你到底在哪呢?”

  “在北京,深深现在干嘛呢?”我睡得那么死其实就是梦到了深深,在梦里我跟一个长头发的小姑娘在雨乌的那座桥上一起等徐琛,小姑娘的样貌我并不认识,可是我知道那就是深深。
  “晓海带她在花园看海呢,她第一看见那么多水正惊呆呢!”夏堇说起深深,语气里马上就全是兴奋,我很心酸的笑了一下,“谢谢你和晓海,我会很快去找你们的。”

  我不敢再跟夏堇多聊,挂了电话还得打给徐琛。

  可是徐琛电话已经先过来了。

  “喂。”我接了电话,只能说出一个字。

  徐琛一阵沉默,之后声音沉沉的说,“电话怎么打不通呢。”

  “哦,电话没电我没发现,我睡着了太累了……飞机坐的时间太久了。”我说的心虚,不知道徐琛接下来会怎么说。

  “可以……”徐琛重重的叫出了我的名字。
  我拿着电话,心里一阵难受。

  徐琛咳嗽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我着急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抽烟了!你怎么了!”

  咳嗽声渐渐平息,徐琛又叹了口气说,“干嘛这么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什么吗?”

  “我……”

  徐琛语气里露出过去对我惯有的强势说,“你两个选择……要么马上飞去夏堇那里,要么赶紧回中江。我的事,不需要你,你也别以为自己有那么大能量,你以为靠你就能替我改变什么嘛!”
  我使劲咬了咬嘴唇上因为上火起皮的地方。

  徐琛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他一边咳着一边跟我说,“我说过,你以后只能是我徐琛一个人的,你不要做傻事,做了也根本帮不到我,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笨了!你以为你是谁!”

  “那我离开时你不直说呢,你一早就知道我不会去西班牙?”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问他这么没用的问题。

  “别说废话了,你只要告诉我,你要选哪个!”徐琛已经很生气了,他冷冰冰的语气我很久没听到过了。

  “徐琛……”我无奈委屈的喊了他一声,电话那边没有应答。
  我也不说话,我们两个在电话两头僵持着。

  “那你要我怎么办?要我带着深深远离你,然后靠着你那个不靠谱的许诺过完下半辈子嘛!你说的话你自己都不信,我是笨,可我知道你说的话根本就是假的!我们离开你,也许就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你会陪着深深长大吗,你会牵着她一起逛街给她讲的故事吗!我怎么走,我怎么安心的走!是……我是没什么能力帮你,我想到能帮你的方式也让你看不起我,可那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我终于不顾一切对着电话喊起来,眼泪也在我脸上流着。

  徐琛听我喊着,我的声音终于停下来时,他才一字一句的说,“我明白你的心,你也要明白我。唉……”

  我抹了把脸上的泪水,“我知道,我不会乱来的,你让我……”
  “不行!你别想了,我徐琛不需要你来帮,你也帮不到知道吗?你即便……去做了,我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可以,你现在能帮我的,就是你和深深都好好地,你们是我的念想,想着你们我就会好过下去。能不能真的相信我一次!我一定会跟你们在一起的,你只要带着深深等我就够了,好吗!”

  徐琛说到最后,我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他的难过,我想他可能也在流泪了吧。

  我能怎么回答他?

  “说话啊!”我很久不出声,徐琛在那边喊着,可是语气明显软了下来。

  我眼里全是眼泪,还是不知道如何跟他说。
  咳咳……插一脚闲话,发个暗号 247853230,小伙伴们懂吗?接头语:任意角色名字。
  “你不说话那我跟魏知元说。”徐琛马上挂了电话,我也不意外,他应该想得到这个时候我能求助的人是谁。

  算了,我无力的靠着枕头继续躺着,浑身像被抽空了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徐琛说的也没错,其实我也知道,只是我的脑子已经被能让徐琛没事冲昏了,我越是知道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去帮他就越是想要去帮他。

  心里一团乱,我知道徐琛一定会跟魏知元说什么。

  过了很久,有人来敲我的房间门,我问了一声是谁,回答让我吃惊。

  “是我,邹朵枫。”门外竟然是邹律师。

  我开了门,邹朵枫微笑着站在外面。
“你怎么来了……”我让他进来,邹朵枫看了一眼房间说,“正好在北京,最近没出差,早上徐总给我来了电话,说你在这里,让我过来看看。”

  邹朵枫的声音听起来没平日里那么透亮,透着疲惫的感觉,我问他一定很忙吧,我不知道徐琛找过他。

  “徐总的事情我一直在跟啊,他是我的大客户,我为客户服务应该的。那个,徐总应该跟你说了吧,我晚些回去中江,徐总的意思是要我带你一起回去,我先过来看看,就没打电话,别怪我失礼了。”

  原来是这样,我想邹朵枫应该不会是正好要去中江,他一定是被徐琛派过来必须接我回去的。
  “你知道盛哥去中江了吗?”我问。

  邹朵枫点点头,“知道,枪击案我一直在盯着,有消息说那个枪手……一直就躲在中江,我们居然就是查不到,警方都没有查到。”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一直在中江,那他会不会……怎么不抓他,不是知道了吗!”

  邹朵枫无奈的摇摇头,“我们当然想,可是只是有消息说他在,可是我们并没有找到。所以……徐总才会想让你们离开。”

  一阵头晕,我不知道自己是饿的还是急的,反正浑身都不舒服起来。
  邹朵枫发觉到我的脸色不对劲,赶紧要我坐下来,他给我倒了杯水,“不要慌,你既然不肯走,那就回去吧。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盛哥,我知道也明白你想做什么,那太……天真了,徐总也不会愿意看见的。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都不会愿意看见的。跟我回去吧,我们这么多人总有解决的办法,你的安全,就是对徐总最大的帮助了。”

  他的话让我还是想哭。我的安全是对徐琛最大的帮助……是啊,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做不到什么都不做看着他独自面对一切。

  邹律师的话不多,可是很快就让我冷静了下来,也让我恢复了理智,冲动解决不了事情,反而可能让事情更糟糕。
  “我知道了,我跟你回去。邹律师,谢谢你一直这么帮助徐总,谢谢!”我很真心的感谢邹朵枫,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跟魏局打过招呼了,你看看怎么跟他说一下吧。”邹朵枫离开前跟我说,他说晚点再来接我走。

  魏知元还没等我打电话,我开门送邹律师走,他正好走到房间门口。

  他们两个简单聊了几句,邹朵枫离开时看了我一眼,我没明白他那个眼神里的意思。

  文艺大叔进了屋里很平静的跟我说了徐琛给他去过电话了,我问他们说了什么,文艺大叔看看我说,当然不会是什么愉快的叙旧了,可是也没怎么样,要我按着徐琛说的做吧。
  我对文艺大叔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把他扯进来的,徐琛跟他一定不会说什么客气的话。

  魏知元也不多说,只是说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让我去做什么,他会那么问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对徐琛有多深的感情,我是不是真的可以为了他什么都能付出。

  “结果,试出来的结果让我很难过,他对你真的是这么重要。那好吧……我希望你过得好,真的。回去吧,我虽然跟他一直是敌友不明的关系,说白了就是利益相连,可是这里面有了你,总归有些不同,我会试试看的。”魏知元离我很远站着,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谢谢。

  我那么说,他会觉得不舒服吧。最后,我只是跟他笑笑,没把谢谢说出口。

  不知道邹朵枫是为了什么原因选择在晚上出发去中江,我们两个和另外一个男人一起开车上路,邹朵枫介绍说陌生人是他的助手。

  我坐在车子后排,邹朵枫和那个助手商量好轮换着开车,省得赶夜路会疲劳驾驶。我说这段路我也熟,我也可以开一段,邹律师说不用,让我放心睡吧。

  路上,他们两个男人也不多说什么,偶尔交谈的也并不是什么跟工作相关的事情,我倒有些觉得现在开车的那个助手不大像一个跟邹朵枫同行的人了。

  可我的心思很快就回到徐琛的身上,我还很想深深,不知道她倒时差会怎么样,几次想给夏堇打电话都忍住了。
  还是不问吧,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我担心什么呢。

  是不是人在情绪焦灼大事临头的时候就会格外亢奋,似乎小宇宙爆发一样少吃少睡还能照常运转呢?我怀疑自己现在就是这个状态,我不困可是外面黑漆漆一片也看不见什么,加上邹律师和他的助手也不方便说什么,我就闭了眼睛仰头呆着。

  车子上了高速后开的很稳,我渐渐有了些困意,可是手里面却紧紧握着手机,我在等徐琛的电话或者短信,他应该知道我已经出发往他身边前进了,可是我发给他的短信他没回,我告诉他自己已经跟邹律师一起回中江了。

  我猜徐琛一定很忙,所以才没给我回复,再说我是跟邹律师一起,他应该也是很放心,所以没来电话。
  车子前行,我突然感觉车里面很静,就睁开眼睛看看,邹律师的头靠着车座,我从后面也看不到他的脸,反正他们两个没在说话。

  “邹律师,我们到哪了……”我坐直身子问了一句,邹朵枫“嗯”了一声,很快就回过头看我,看来他并没睡。

  “没走多远呢,你困的话就睡,到了我叫你。”

  对面迎面而来一辆货车,强烈的灯光照得车子里短暂通亮,我正好看清邹律师的脸。

  他看着我在笑,可是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又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后,车子渐渐减速,我感觉到就再次睁开眼睛去看,原来到了一个服务区,我看着车子进了服务区停下来,应该是他们两个要换过来开车了。

  等邹朵枫坐到了驾驶位置,他问我要不要下车去,我说不用。

  继续上路,邹朵枫开始和我闲聊,他问我深深的一些事情,说起孩子我也精神了很多,只是还是紧紧握着手机,徐琛始终没有任何讯息过来。

  那个助手也回过头跟我说,他也有个女儿现在两岁了,很好玩。

  我一下子对这个男助手多了些熟悉的感觉,我跟他说我女儿才几个月还很小,又问他女儿现在有多高多重了。
  没想到这个男助手被我一下子问住了,他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来,邹朵枫在一旁笑话他,说他这个小爸爸当的一点都不称职,自己孩子的身高体重都不知道。

  男助手尴尬的干笑着,我也不说话,心里面总有一种说不明白的不太舒服的感觉,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就因为徐琛一直没跟我联系吧。

  我看了眼手机,现在已经十点多了,按正常速度推断,我们应该走了三分之一路程了。

  邹朵枫看我不说话,就问我是不是累了,是的话赶紧睡,我们到中江怎么也要早上了。

  我说还好,就闭上眼睛了。
  晃晃悠悠中,我听见车里面连续想起手机的短讯提示音,我也不知道是他们两个谁的手机一直在收短信息。

  车里面安静了一阵,然后手机铃声响起来,男助手很快接了电话,我才刚才的信息声也是他的吧。

  “嗯,明白,知道了。好的……好……”

  男助手的电话讲得很简短,绝对听不出说了什么内容,不过我能感觉到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在让他做什么事,他回复的语气也很尊重。

  邹朵枫等他挂了电话问了一句,问他是不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男助手很小的声音说是,邹朵枫就再没说话。
  我的手机这时候终于响了,我赶紧睁开眼睛拿起电话看,那个男助手居然回头看我,我不明白他看什么。

  手机收到短信息,是夏堇发给我的,告诉我深深很好,她很喜欢他们在海边的房子,一直让张晓海抱着她看海不肯进屋。

  我看着短信笑了起来,我给夏堇回复,说知道了,要她费心了,不用总给我发短信,从国外发短信息很贵的。

  夏堇很快就回了又一条,说“你忘了,我爸爸是土豪,你别瞎操心,你要好好的,每天保持联系。还有,深深吃奶粉很好,不用担心。”

  我回了,“知道。”
  看来深深这孩子还不错,那么小的人很快就适应了那边,我只是觉得对不起她,让她这么小就要和爸爸妈妈分开,而且之前很仓促的给深深断奶,我和夏堇都担心她会哭闹着大病一场,说什么也不肯吃奶粉的。

  可是没想到深深只是折腾了两天就安静下来了,我被她抱着奶瓶眼泪汪汪吃奶粉的样子弄得心里甭提多难过。

  徐琛应该是那会儿就觉察到我并没想跟深深一起出国吧,可是他什么也没问没说,只是在夜里深深哭着找我的时候一直陪着她。

  我叹了一口气,可能就因为深深如此懂事,也注定了她会过早体验到和爸爸妈妈分离的痛苦,我不觉得她很小就感觉不到这种痛苦,只是她还不能表达自己的感受罢了。
  夏堇的短信息没让我心里好过,反而我多了些难过,我更加想深深了。

  “喝水吗?”男助手从前排递给我一瓶矿泉水,我的确渴了就说了谢谢接过来,打开喝了。

  我开始一点点回忆深深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件事情,她什么时候变化了我都记得,想着想着我就迷糊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跟徐琛一起在一个很大的院子里跑着,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跑,而且是绕着院子的围墙在绕圈跑。
  我们跟彼此都不说话,然后我们跑着跑着,就看见院子的门被推开,几个没有脸的人冲了进来,我和徐琛站住不跑了。他问进来的几个没有脸的人找谁,那些人也不说话,我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他们是来找深深和徐天添的,我就跟徐琛说他们要杀你的孩子,快救他们。徐琛扭脸看我,我看见他满脸全是血,不知道怎么弄的,我喊叫着想替他擦掉那些血迹,可他好像完全不认识我一样,一把推开我,那些没脸的人就冲到徐琛面前打他,我想过去拦着,可是脚就像被定在了地上一样根本挪动不了分毫,我干着急的喊着叫着,可是没人来救我们。
  最后,我看见那些人一下子就消失在眼前,然后好像院子外面传来深深的哭声,还有徐天添的喊叫声,我再去看徐琛,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我想过去看他还是不行,我还是原地不能动弹。过了一段时间,躺倒在地的徐琛慢慢站了起来,他起初背对着我,可是等他转过身时,我看见的竟然是午远的样子。我害怕的喊了徐琛的名字,然后就吓醒了。

  不知道我是不是喊出了声音,反正我一下子从梦里醒过来时,发觉自己口感舌燥,好像一直在说话没有喝过水那样。
  夜色里,我并不知道车子在高速路上走到哪里了,我只是想着见到徐琛后,他会不会立马把我绑上飞机送到巴塞罗那去。

  我不知道自己迷糊着睡了多久……反正我一下子醒过来时感觉自己脖子上全是汗,原来是车里的冷气关掉了,窗户敞开了一点,所以我热得出汗了。

  睁开眼睛往车窗外一看,外面已经微微发白的天色,再仔细看看,我们原来已经不在高速路上了,好像是在一条国道上往前开着。

  可是我没记错的话,我跟徐琛开车走过往返北京和中江的路,印象里没有这样的路段吧,我们可是全程都走的高速路,就算下了高速也没走过这样的路段。
  我问开车的邹朵枫,我们是不是快到了,因为已经下了高速路。我记得下了高速很快就会进入中江了,可是车窗外的一切我都挺陌生的。

  邹朵枫说是快到了,因为修路,所以我们提前一个路口下了高速,所以还要走一段才能进到中江市。

  我没到自己一下子睡了这么久,再去看看我的手机,依然没有徐琛的消息。
  我想着他有早期的习惯,现在五点多,他正常大概六点半就会起来,我以前总说这就是人老了的好处,可以毫不费力的早起,我就不行。徐琛听了就假装不高兴的把我摁倒在床上,他说要让我看看他到底老了没有,然后就脱我的衣服。

  我反抗,说自己这个时候还没睡醒,不能跟他做,可是他根本不管我,最后我就在半梦半醒间跟他在一起了。

  现在想起那些,我更加盼着早点见到老男人,不管以后怎么样,反正我想好了,一会儿见到徐琛我坚决不离开。
  车子继续往前开,可是我感觉越来越不对,这条路……也有点眼熟,但绝对不是回中江的路。

  再次问邹朵枫,我直接说这不是去中江的路,到底我们要去哪里。

  邹律师说马上就到了,他会给我解释的。那个男助手也不回头看我了,一直沉默。

  我心里突然有了不妙的感觉,不会是他们……不会的,这是徐琛信任的人,况且我也跟邹朵枫打交道很久,他要是那种人的话,我当初去雨乌,徐琛怎么可能放心要他送我去。
  也是因为那一次,我对邹朵枫很信任,所以这一次又是他来接我,我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除了对他那个男助手有些不习惯。

  我告诉自己别慌,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真的不对劲我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不如等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的安静大概让那个男助手意外了,他抬头透过后视镜看着我,我也直视他,结果他马上就不看了。

  车子里没人说话,只有车子前进的声音。
  手机在手里,我看了一眼,电量没多少了。我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要是他们准备对我不利,那一开始就不会这么对我吧,至少会把我的手机没收吧?可是我之前睡了那么久,他们也没动作啊。

  又走了一段路,天色突然变了,很快就下起了小雨,雨点零落的打在车窗上,还有几滴顺着车窗缝打在了我的脸上,我感觉车速加快起来。

  我在想,是不是该把我的疑问告诉徐琛,至少如果一会儿真的发生了什么,他也会知道我出事之前怎么了。

  “马上到了,你别紧张,我们有恶意,也不是坏人。”邹朵枫突然跟我说话,他的语气平静一如往常,我也没回答,到底怎么样谁知道呢。
  我已经把徐琛的号码调了出来,我想还是要告诉他。

  “我跟邹律师一起,可是他没送我回中江。”我快速发了这一条给徐琛,要是他能回复就好了。

  没过多久,车子朝着一座桥开了过去,我一下子辨别出这是哪里了。

  “怎么会来这里!”我问邹朵枫。

  他在开车也没回头,只是说,“是,这是徐总的意思。”

  徐琛的意思……
  车子过了桥没多远停了下来。这里我太熟悉了,我和还在肚子里的深深一起在这里呆了那么久,我熟悉这里的一切。

  邹朵枫开了车门下车,男助手也下了车。

  “下车吧,这里你认出来了吧。”邹朵枫替我打开车门,他眼睛里血红,这一夜里很疲劳。

  我默默下了车,我在想会不会徐琛也在这里等着我呢,他说过有一天他能退下来,就跟我在这里生活,还有深深。

  “他在这里吗?”我看着不远处那个熟悉的铁门问邹朵枫。
  邹朵枫说不在,然后又说徐琛会跟我亲自说明这一切的。

  “接电话吧,对方是徐总。”邹朵枫在我进了那座熟悉的小院后,把他的手机递给我,我迟疑着接过来,把手机放到了耳边。

  手机还在等待接听,我的心跳也随着嘟嘟声跳着,我一紧张就会觉得腿软,手机一直没人听,我一下子坐到了院子里的台阶上。雨乌在飘着小雨,台阶上湿湿的,我根本就顾不上这些了。

  “喂,到了吗?”手机终于有人接听了,里面传过来我熟悉的声音。

  我张着嘴,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说话啊,怎么了,事情不顺利吗?”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着急的又问。

  我看了一眼离我不远站着的邹朵枫,他也在看我。

  “是我……”

  我开了口,这下换成熟悉的声音不说话了。

  “喂,为什么,你那里是不是出事了,怎么不让我回去。”我努力控制着声音问。

  “我说过不瞒你,是有点状况,所以才让朵枫送你回了雨乌。不用担心,我还能跟你说话,就说明我人没事,不会太久,我就去找你。昨天事情多……我没给夏堇打电话,深深很好吧,你没说什么就一定是很好了。”
  “徐琛……”我没哭,听到他的话反而心里静了,可是喊出他的名字后,我的心为什么这么疼。

  我没问到底是什么状况,我知道他一定是不想我知道,我越问他就会越多一份担心,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再让他分心。

  “我听你的,你让我在这里,那我就在这里,你不来……”我深深吸吸鼻子,“你不来,我就一直等。”

  “嗯。”徐琛发出一个模糊的回答,我不知道他说这个字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他也跟我一样心痛。
  邹朵枫也挨着我坐下,“是啊,所以徐总在我面前说过,他说你真的面临绝境了,反而很镇定大气,他不担心你将来会接受不了什么的。”

  “你说什么……”我吃惊,邹朵枫的话什么意思,绝境是什么,什么又叫不担心我啊。

  邹朵枫静静看着远处,他没回答我,恐怕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说。

  “是不是已经出事了。”我大脑开始空白。徐琛是个自作聪明的家伙,他以为我会坚强,他以为我不会崩溃,可是他不是我!

  我问完,邹朵枫还是不说话,场面一下子陷入尴尬的寂静中。
  我想了几秒钟又开口,“盛哥已经出手了?你不方便说那就我问,问对了你就点点头好吗?是不是那个杀手出现了,是不是他受伤了?”

  按着现在的状况,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种,盛哥肯定还会用这种暴力方法来解决问题的。

  还是不见邹朵枫表态,我打开他遮在我头顶的伞,站起来。这一动弹才发觉,我的腿在抖,我晃悠着身子勉力站稳,邹朵枫这才也跟着我站起来,他想伸手扶我,可是被我拒绝了。

  “是这样吧?”我再次问,他一脸沉重的看看我,好半天才点点头说,“我们都没想到……”
  他吞吞吐吐的劲让我更加腿软,他向来说话干脆利落,现在的说话方式一定是因为徐琛的情况非常不好,他才不知道该跟我透露道什么程度,所以才会这么费劲。

  “可是……可是我刚才跟他说话了啊,我没听出他哪里不对啊,他很好啊,是吧……”我猛地向前踏了一步,几乎栽进了邹朵枫怀里,我抓着他胳膊摇了几下问着。

  邹律师随着我的动作露出一个皱眉的表情,可我直接忽略了只是再一次追问他。

  “你听我说,没事的,徐总本人没事的,你也说自己跟他讲话了,他一切正常啊。你安心在这里等等,很快就会解决盛哥那件事情了,我保证。”
  我听见邹朵枫肯定的答复,马上松开了手,他赶紧去摸刚才被我拽住的地方,我这才注意到那里红了一大片,我刚才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啊。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抱歉的看着他,邹朵枫低头揉着胳膊,“没事,要是有女人也会为我这么去对另一个男人,我会很开心的。”

  他说着抬起头看着我笑,我也不自然的挤出了一个笑容回应他。

  其实我并不放心,徐琛的真实情况一定很差,可是我只能问出这些了,邹朵枫不可能跟我实话实说的。

  就跟当初怀着深深来雨乌一样,我知道自己静静的呆在这里就是对徐琛最大的帮助,所以我说想进屋了,很久没住,不知道里面什么样子了。
  进了屋一看,屋子里挺干净的,邹朵枫随着我进来说,这里一直有人每周来打扫,随时都可以住进来。

  一切都跟我离开时差不多,我说这里是租的,怎么没退掉呢,这么久的租金不是浪费了。

  邹朵枫说这里其实是徐琛买下来的,他原本想把这里好好改造一下,然后跟我带着深深来这里度蜜月,可是没想到我们的婚礼延期,到现在也没举行,他想重新装修这里的计划也因为事情太多没能开始。

  我背对着邹朵枫站在卧室门口看着熟悉的一切,床上还摆着深深用过的小被子呢。
  那个老家伙……我突然笑了起来,我想着徐琛背着我安排事情还要一脸严肃的样子就想笑。

  他想给我的惊喜,总会被各种事情影响而不能实现,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明白他的心意,我也理解他的无奈。

  可惜的是,我们真的彼此信任不再折腾的时候来得晚了些,不知道我还要多久才能见他,更不知道会不会就此……
  “邹哥,你出来一下。”我的心绪被那个男助手的声音打断,回头去看,男助手站在门边招呼着邹朵枫,他们两个眼光齐刷刷看着我。

  “好。”邹朵枫答应着快步走出去,我走到窗边往外看,只看见他们两个一起朝着院门外走出去。
等了很久,我看见男助手自己走回了院子里,他进了屋里跟我说,邹律师有事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又问我这里买吃的去哪,他去买吃的。

  我说过了桥就有,走到那就能看见。

  男助手也出去了,小院里剩下了我一个人。

  外面的雨下得大了起来,我想起那个男助手好像没打伞就出去了,就拿了伞想去迎迎他,反正他去的地方也不远。

  出了小院我才看见,那个男助手根本没按着我说的方向走,他站在桥头的位置打电话,因为背对着我,他没看见我出来了。
  离得距离不近,我也听不见他在讲什么,只是很不好的感觉再次出现在我心头,我马上折回到了小院里,还把院门关上了。

  想给邹朵枫打电话,他到底有多着急的事情连招呼都不能跟我打就开车离开了。

  可是居然打不通他的电话,我拿着手机的手开始抖起来。

  肯定是出事了,这样不告而别绝对不是邹朵枫的处事方式,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我该怎么办。

  我正拿着打开的雨伞想该怎么办时,院门被用力推着,那个男助手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
  他要我开门,说买了吃的回来,我没出声,因为很明显,门外面不止他一个人在,雨声里我都能听见外面好几个人在说话。

  到了这一刻,我反而不害怕了,我知道这个房子有个后门,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人守住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该留在屋子里还是从那个后门试试。

  这个时候打电话求助已经没用了,能救我又足够我信任的人都不会像天兵天将一样赶来救我,我只能自救。

  我想着外面那些人是谁,脚下一点点朝后门移去,靠近后门时,我快速冲了出去,后门没什么动静,可能他们并不熟悉这里,所以还没发现这里有后门,我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决定从后门出去。
  这样做,无非面对两个局面,要么是我不被发现能跑多远跑多远,要么就是一出后门就被堵住,逮个正着。

  可我还有的选吗?

  后门一开,我心里马上松了下来门外面没有人在等我,我赶紧带上门出来,后门面对着一条小河,以前住在这里时,我常和钟小艺一起在这里散步。

  我知道沿着小河往左面走,没多远就会有一个公车站,我想了想自己应该奔着那里去,我上了车不被发现的话,就有机会摆脱他们。

  雨乌这样的小镇,清晨里很安静,这里没有都市里那么多人早起上班赶车的车水马龙,我顶着雨小跑着,路上遇到的几个人都奇怪的看着我,我把手机紧紧握在手里,时不时还会朝小院的方向看看,后面应该是没人追上来。
  眼瞅着就到了那个公车站,我放慢了一点脚步喘口气,我这时才想到,自己一分钱没有怎么去坐车呢。

  偏偏这个时候,一辆公车在雨雾中朝着车站开过来,我知道自己的包还在邹朵枫的车上,我怎么能忘了拿包呢,真是笨死了!

  我已经到了车站,公车还是很慢的移动着,等车的也没几个人,我站在那里着急,不知道一会是上车还是怎么办。

  “夏可以,你傻啊!”一个阴冷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我根本没看清楚呢,就被一个人扯着上了在车站刚刚停下开门的公车。
  踉跄着上了车,我被拖着坐到了车尾,这时候我才看清抓我上车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我惊讶的看着午远,他满身几乎都湿透了,我说话时他狠狠看了我一眼,然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我没再问下去,只觉得脑子嗡嗡直向,为什么午远在这里。看见他,我不得不想到他跟盛哥的关系。

  完了,我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如果午远出现在这里,那么不就是说明我被盛哥知道了行踪,就是说徐琛安排的一切都白费了!
  午远不说话,我这会儿才注意到他身上还背着一个背包,那里面好像放着挺重的东西,他的手一直握着背包没松开。

  “你还能再笨点吗,被跟踪了都不知道!你跟着那个变态也没学到什么!”午远也不看我,他的眼光一直落在车窗外面,我也跟着看,可是没看见什么。

  “是你跟踪我?”我小声问他,我真的没发觉有人跟踪我,哪怕是被午远这样被我熟悉的人盯着也丝毫没察觉。

  午远看我一眼,“是他自作聪明!你在这里生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该偷着乐,是我知道,不然你和深深早就不在了。”
  我觉得浑身发寒,原来他之前就知道我躲在这里!

  “是盛哥让你来的?你要把我怎么样?”我冷冷的问午远,我知道最坏的情况出现了。

  没有选择,我只是告诉自己,我的人绝对不能落到盛哥手里,先不说他会怎么对我,就是他什么都不做只是拿我威胁徐琛就已经糟糕透顶了。

  我握紧了手里的手机,公车在开,我呼救说有人要绑架我肯定行,可是我知道午远不会随便出手的,他既然这个时候出现,我能逃掉的可能性就不大,也许我胡乱呼救了反而更不利。

  “是他让我来的,可我是来救你的!”午远还是不看我,我们周围没人坐,不然的话一定有人会认为午远在自言自语。
  “救我……”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公车停下来时,我被午远再次扯住拉着下了车。

  我没反抗,这时候反抗没有意义,还会浪费体力,我准备好了最后关头再说。

  可是我的心一直很疼,我开始想到深深的小脸,想到徐琛……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8
 午远扯着我一直往前走,我知道这里离我的那个小院没多远,我看见一辆银灰色的奥迪停在路边,那是王静年的车。

  “你要带我去哪!”我终于决定反抗,我站住不再往前走,午远猛地回头看着我,“你不想死的话,就跟我走!”
  “跟你走我就不会死吗?”我扬着脸看着午远,脚下还是不动。

  午远脸色变化了好几种神情后才开口,“夏可以,可惜啊,你不可以选!不跟我走,就等着被盛哥的人带回去吧!”

  他说完松开我的手,就那么阴郁的笑着看看我,我犹豫了。

  可我还是带着一丝轻蔑的看着午远说,“我跟你走也没什么好吧,你不过想一个人揽功劳!”

  午远啪的一声把肩上的背包扔到了地上,他举起右手对着我,我下意识的眯起眼睛,我知道他是要打我。
  午远扬着手停在我脸前,我看着他呼吸急促,胸口那里也剧烈起伏着,可是他最后并没有把那一巴掌打下来,我不肯示弱的扬着脸。

  “夏可以,我特么真是贱!”他说完把手放了下去,我看着他弯腰把那个背包重新背好,他的手朝我伸过来,“走不走!”

  我愣在那里,午远却笑起来拉住我胳膊,我被他半拖着朝着那辆奥迪车走过去。

  “上车!”我被午远推进车里,他一上车就锁了车门,我一动不动的看着车前,午远把那个背包放在了他的脚下,我直到他发动车子也没说出一句话。

  “手机!我的手机掉了!”我在车子开始动起来时才发觉手里面的电话不见了,我大喊着让午远停车。

  他根本不理我,沉默的开着车。
  我不知道他要带我去哪里,只是我不能没有手机啊,我就算要死也要跟徐琛告别吧,至少我要跟他再通一次电话,告诉他我死之前彻底相信他了。

  “我要打电话!我不能……“

  “闭嘴!“午远冲我大吼了一声,我就真的没再喊下去,因为我看见有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后面紧紧跟着我们,我看得出那辆车,那是邹朵枫的车,我来雨乌坐的车。

  我扭头仔细看,那个司机我虽然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是肯定不是邹律师,可是车子明明是他的,他的人呢?

  午远把车速提了起来,我转回身看着他,“你们抓了邹律师吗?”

  “是吧,我跟他们不是一起来的。”午远只看前面不看我说着。
  “不是一起!不是一起,他们怎么会知道我在你车上,怎么会追着我们!你知道这是犯法吧,你是在绑架我,午远,你疯了吗?”我听着自己破碎的声音在对午远喊着,他快速扫了我一眼。

  “你那个老男人是笨蛋!”

  我被午远这句话说得不知该怎么接话。他的意思难道是……徐琛信错人了吗?我不敢想下去,也没时间再问午远,我人在他车上根本没选择权,后面那辆邹朵枫的车离我们越来越近。

  午远也开得更快,我感觉车窗外的景色刷刷的在眼前掠过,我不得不抓紧车里的扶手。
  车子飞一样的在雨乌并不很宽的路上向前冲着,我不再跟午远说话,可是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他当然没空接电话,我听着手机铃声一阵阵发慌,我不知道是不是那个盛哥给午远打电话,他是不是要给午远下命令,让他把我带到盛哥那里。

  “你的电话响……”

  午远扔给我一句,“夏可以,如果徐琛没救了,你要好好活着!为自己为孩子好好活着,你不要像我们的妈妈那样,扔下自己的孩子不管!记住了!”

  我根本没反应过来午远这句话的意思,就看见眼前出现一辆黑色的面包车,一阵刺耳的刹车声里,我眼前一黑。
  我清醒过来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午远看着我的眼神,他额头上那道疤附近在流着血,他看我的眼神透着说不出的悲哀。

  “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动了下身体,发觉自己动不了,我被绑住了。

  午远没回答我的问话,我再细看,他倒是没被绑着。

  这是一间卧室,看样子很像一个地方……我很快就认出来,这里是我的那间公寓啊。

  之前我把这套房子放盘卖掉了,怎么我又能进这里。不对,我卖的买家明明是一个要带着孩子陪读的中年妈妈,怎么回事啊。
  “我们怎么在这里?”我嘴唇发干,嗓子一说话才知道都哑掉了。

  午远从坐着的床边站起来,我看着他打开一瓶水递给我,“喝点水。”我听得出,他的嗓子也没比我好到哪里,说话的声音也没那么透亮。

  我抿了一小口水,然后看着午远额头的血迹问他怎么弄的,我们是不是出车祸了。

  午远摸了下额头,他垂着头把盖子扣在水瓶上,“这道疤你还记得吧,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又在同一个地方再伤一次……”他说完,自嘲的笑着看看我。

  “还是因为我伤到的是吧?盛哥在这里?这里被他买了?”我猜很可能是盛哥买了这里,徐琛应该不会想到我被关在这里吧。
  “那时候,你被那个小混混追着打,我看见了怎么能不管你。”午远不愿多说过去,可是过去历历在目在心头,不是不想就会忘记的。

  午远额头那个伤疤是当年为我打架时留下的。初中的时候,我们同年级的一个小混混成天在我们班窗下喊我的名字,说要我跟他处对象。

  要知道,那个时候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值得炫耀高兴的事情,我每每恨不得冲出教室骂他一顿,可是那会儿的我没那个勇气,每次我都在同学们的哄笑和窃窃私语中忍了。

  后来有一天,因为下雪学校提前放学,我回家的时候被那个小混混堵在了街角,他上来就想拉我的手,还说别以为我爸爸是警察他就不敢泡我,他今天就要试试我。
  雪地里我吓得连跑都忘了,我大声喊着,让小混混离我远点,然后这个后悔今天放学没跟午远一起回家,因为他说要帮班里一个女生画点东西要我等他,可我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心里很别扭的没等他就自己先走了,结果就碰上这事了,就是作死啊。

  小混混还带着一个跟屁虫,他们两个推搡着我,我一个没站稳就倒在了雪地里,我心里想这下完了,这个街角是很僻静的,可我回家必须从这里经过,就是怕不安全,所以爸爸才会让午远一定要跟我放学一起回家,我们两家那时候住的很近,午远偶尔还会在我家蹭饭吃。

  可是今天这个时候,偏偏他不在,我不知道是彻底绝望了还是怎么地,突然爆发的怒吼着午远的名字站起来就跑,跑着时脖子上的围巾掉了都没捡。
  可是没跑多远,小混混就从后面拽住我的书包,我再也前进不得,他难听的笑声离我越来越近了,我就差哭出来了。

  在我被小混混从身后拉倒的时候,我再一次喊了午远的名字。

  然后,就听见一声惨叫,我害怕的回头看,小混混满头是血瞪圆了眼睛看着我,我看到他身后面,午远拎着砖头怒目而视。见我回头,午远冲我喊着,“你快回家,喊你爸爸去!”

  我听话的站起来就往家的方向跑,跑了好远才发觉不对劲,我怎么能把午远扔给那两个流氓啊,万一他打不过人家可怎么办。
  又想折回去看午远怎么样了,可是我马上就到家了,我犹豫着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办,没想到就看见午远妈妈正走过来,我看见救星一样冲过去,乱七八糟跟阿姨讲了刚才的事情。

  午远妈妈听我说完赶紧就往那个地方跑,还让我回家去喊我爸爸过去,她说我爸爸刚回家。

  那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爸爸和午远妈妈去做了什么回来,我回家喊了爸爸再回去时,只看见午远满脸血被妈妈扯着往医院去。

  他额头的疤,就是这么留下的。

  我想,我跟他有了些不一样的感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现在安全……是我绑着你的,这是怕你跑出去干傻事。这个房子嘛,是我买下的。”午远的话把我拉回现实,我看见他自己弄了湿毛巾擦着额头的血迹,他的手指上也有些伤痕,我不知道之前到底怎么了,不过肯定是很激烈的,不然午远也不会受伤,我不知道他身上我看不见的地方还伤了哪里。

  “你买了这房子,为什么?”我不明白午远干嘛要买这里。

  “想买就买了,反正你不要了。我没想过让你知道,这次是没办法。这里是盛哥取消的监视你的地方,很安全。”午远说着把沾了血迹的毛巾放到桌子上。

  这里卖掉的时候,大部分家具家电我都留下了,所以我并不觉得这里陌生,反而有了些踏实的感觉。

  “你不怕盛哥知道吗,我们刚才怎么跑出来的?”
  “你打电话吗?给他……”午远反问我,我想到自己的手机丢掉了,我是想给徐琛打电话。

  “打电话没事吗,用你的。”我担心午远的电话并不安全,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部手机,开机说“这个安全,没人知道的。但是你要明白说什么,徐琛现在比你也没好到哪里,该怎么说不用我教你吧。”

  “可是我这样怎么打电话?”我动了动身子,午远把电话拿起来举到我耳边,“想好了说什么,我替你打过去。”

  我是该想想,就连这个电话要不要打都要想想。
  不打的话,徐琛可能已经发现联系不到邹律师和我,他应该知道我出事了;打的话,我要说我跟午远在一起吗,我说是午远救了我,徐琛会怎么做。

  “打吧,我怕盛哥已经跟徐琛联系过了,他会说你在他手里,徐琛会付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午远看我拿不定注意就替我说了,我一下子想到太有可能这样了!

  盛哥要绑架我,为的不就是威胁徐琛吗?

  “可是他不傻,我没在盛哥手上啊,他敢吗?”我觉得盛哥不会没有我这个人质就去跟徐琛谈条件吧。
  午远坐到我身前,他放下举着手机的手,电话被他扔到床上,他的手朝我的脸伸过来。

  午远盯着我看,我从他眼睛里看见了很久没见的那个午远,曾经让我心心念念相守一辈子的少年又回来了。

  “可以,我不想你出事。虽然我回来后一直在伤害你,可我没想让你出事,我只是不想你认为我从你生活里彻底消失了,可是盛哥不一样。你以为徐琛很厉害,可是盛哥背后的那些人都不他弱,他们联合起来对付他,我不觉得他有胜算。盛哥对你……”午远欲言又止,“你爸爸做的那些事,都要由你来还,我觉得不公平。我们在这里躲一下,一会儿我出去,如果我不给你打电话,过两个小时后你就自己离开。记住!走得越远越好!如果你不信我,那就赶紧给你的老男人打电话,看他怎么决定……毕竟,你们是一家人。”午远最后的话,让我的心莫名的揪到一起难受着。
  午远的手指终于触上了我的脸,我没躲开,他指尖的感觉我还依稀记得,他刚来会所时,我就知道自己并没有真的忘记过他,不管我们怎么回不了头,可他毕竟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他是第一个吻过我的男人。

  “我信你,但是电话我还是要打的,你不也说要我打吗?”我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他笑,他的手指加了些力量摸我。

  最后,午远动手解开绑着我的绳子,他把手机递给我,“打吧。”说完他走出了卧室。

  我赶紧敲下了那几个熟悉的数字,打过去那一刻我毫不犹豫。
  徐琛那边很久才接听,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接电话的不是他。

  “徐琛呢?我找他。”

  那边很迟疑,“你是哪位,徐总在做手术,不能接电话,有事情可以跟我说,我是他的副总。”

  手机差点被我紧张的挂断了,我没听错吧?

  “他怎么了?严重吗,我是夏可以!告诉我他在哪,哪家医院,哪里出了问题,做什么手术啊!”我一连串的发问,那边的副总惊喜的喊着,说所有人找我都快冒烟了。

  “徐总知道找不到我吗?”我担心这个,赶紧问。
  副总说不知道。知道的话他怎么肯进去做手术呢。他们是联系不到邹律师,然后打我手机也关机,后来徐琛的手机又接到了那个盛哥的电话,他们才知道我被盛哥带走了。

  “他胡说,我很好很安全,快说你们在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我说完看见午远站在门口看我,他脸色很不好,有些苍白。

  副总说了他们在张新的第一医院,我只想赶快赶过去,已经忘了午远的交待和问明白徐琛到底为什么做手术,我一分一秒都不想在等待,我必须马上去见老男人。

  不亲眼看见他,我怎么都不能静下心来了。

  “怎么了,他出事了?赶着去见最后一面?”午远直视我,话里带着嗤笑声。
我错开午远的视线。

  起身准备走动时才发觉,午远之前绑住我不过是形式,我的手腕一点都没觉得疼。

  “他在做手术,我不知道他怎么了,我要去医院,你别拦我。”

  午远把身子一侧,“你不听我的愿意送死,我不拦你。”

  我愣住,“你什么意思?”

  “你怎么变得这么笨!不对,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我的话你就那么不肯信吗!”

  我想跟午远解释,我不是不信他,我只是更关心另外一个人的安危,他的好与不好比我自己更重要。
  “如果有人要你牺牲自己去救他,你也肯吧?”午远的腰没有平时挺的那么直,我总觉得他站的姿势有些别扭,可是也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何必这么问我……”我软软的语气回答着,午远救了我,可我只能选择去看另一个人。那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送你去。”午远看着我已经打开了屋门,终于在身后叫住了我。

  回头看他,居然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我勉强露出笑容,“你现在出现在那边,不好吧,放心。”
  我说完赶紧转头往外走,再多说下去,我怕自己会更加纠结。

  午远也不跟我多说什么,我在前面走,他就跟在后面,到了电梯那里,我只好回头对他说,“真的别去了,谢谢你帮我。”

  没有回答,我进了电梯,午远跟着闪了进来。好吧,我知道他肯定会跟着我,那就一起去吧。

  下了楼,我没看见午远开的车,我的车也停在别墅那边。

  我站在小区门口,准备打车。
  “可以……”午远喊我,我惊讶于他声音里的柔情,他指了指前面,“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最后听我一句吧,你可以不去的,现在回去等我消息,我两个小时后没来电话,你就赶紧走,好吗?我……替你去医院看看,我怀疑徐琛,已经被盛哥控制了,那个副总的话,你真的相信吗?”

  我听得出来,午远说到最后语气里已经透着恳求。

  “假的……”我恨自己,我现在好像变成了一根筋,我怎么就没觉得事情有不对的地方呢。

  午远说的有道理,我怎么能确定那个副总对我说的就是实情呢?

  可是如果是假的,那就说明徐琛已经败给盛哥了吗?我不敢去想。
  “那怎么办……”我看着午远,从没想过在这种时刻,能够给我支撑下去力量的人会是他,是他站在我身边陪着我。

  “我去医院,你回去等,按我们说好的。”午远似乎不愿跟我多说,他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我,我点点头。

  他打车离开的背影,让我一阵鼻酸想哭。

  两个小时的等待是一种煎熬……

  就像有人把我的心切成片放在炭火上慢慢煎烤着,我站在窗口一直茫然的看着外面。

  我在等待,等待午远留给我的手机会响起来。
  什么也不能做,做什么也都没有意义,这种感觉终于在接近两个小时的时候被打破了,手机响了。

  我赶紧拿起来看,来电显示是午远的号码,电话接通了,那边不出声,我试着问,“喂,午远吗,怎么样。”

  电话一端传来响亮的大笑声,“哈哈……徐夫人吧,好久不见啊,我说过咱们会再见的,你看,咱们这不就又说上话了。”

  我差点把手机扔到了地上,这声音我虽然只听过那么一次,但是我不会记错这个声音。

  “盛哥,午远呢。”我一句废话也没问,我骨子里的那股子劲终于爆发了,我冷冷的对着手机质问。
  “那小子……我特么没想到,最关键的时候,他居然去救你,看来旧情难忘果然是真的啊!有那么个千金小姐缠着他不放,这小子还是想着你,徐夫人果然如同江湖传的,是个谁见了都想要的啊!哈哈!”盛哥标志性的大笑太刺耳了,我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很多,他在那边继续说,“我从刚才那句话就知道,你不是的矫情的人,遇到事了还是拎得清的。咱们直说吧,你的旧情人和老公都在我这里,不过都不算太好啊。”

  我的手抖着,盛哥说的一定是真的,电话在他手里就说明午远肯定没戏了,可是徐琛也真的被他……

  “好,盛哥果然厉害,出来的这么些年没白忙活。我能听听他们的声音吗,有什么咱们再说。”我努力用一种有气势的语气跟盛哥说着话,多亏他看不见我现在的样子,我的两条腿和我的手都在抖。
  电话里沉默了,我听见盛哥招呼着什么人,然后就听见一阵咳嗽声。就只是计生不算很清楚地咳嗽声,我就激动地听出来那是徐琛。

  先是高兴,继而很快我就控制不住眼泪了。徐琛真的在盛哥那里,他会怎么对付他啊,我不敢想。

  “来,请徐总跟夫人说几句吧,不然人家还以为我吹牛呢,来!”盛哥一边笑一边说着,我紧张的等待着徐琛开口跟我说话。

  最开始,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阵咳嗽声,我的眼泪跟着咳嗽一起落,我知道那就是老男人,可我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可以……”徐琛一喊我的名字,我哽咽着居然没说出话去回答他,我好不容易才把想大声喊的情绪克制回去。

  “可以,出了点意外,我跟盛哥在一起呢,你还好吧。什么都别说别做别答应,去你想去的地方……等着我。”徐琛居然最后还跟我笑了一声,那么难听的笑声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出来的。

  可是我知道,他的话就是要我别跟盛哥做交易,他要我保全自己离开。

  我很想问问他啊,那个在中江这里能够呼风唤雨的老男人哪里去了,徐变态那些狠辣的手段都哪里去了,为什么就这么败给了盛哥呢!
 “徐琛……挺住,你还有我呢,别忘了还有个女人需要你,比我需要你!你怎么样,你说过再也不骗我瞒我,说实话,你到底好不好?”

  我的眼前已经看不清东西了,只有泪水。

  徐琛很淡定的口吻跟我说,“肯定不会很好,不过也没多糟。听话,去你该去的地方等我,我一定……去找你,一定。”

  我使劲摇着头……徐琛你是个骗子!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相信你还会没事,相信你会去找我!

  “想想我对你那些不好,这样好过些……我……”徐琛的话戛然而止,我很快就又听见盛哥的声音,“好了!你听见了,他还活着。我想我跟徐琛之间的恩怨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里面还有你爸爸夏恒一份呢!”
  我使劲摇着头……徐琛你是个骗子!这种情况下,我怎么相信你还会没事,相信你会去找我!

  “想想我对你那些不好,这样好过些……我……”徐琛的话戛然而止,我很快就又听见盛哥的声音,“好了!你听见了,他还活着。我想我跟徐琛之间的恩怨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这里面还有你爸爸夏恒一份呢!”

  “我知道。说吧,你想怎么样!”我抹了脸上的泪,我不能乱啊,徐琛和午远还都指望我了吧。虽然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能救得了他们。

  “好!够爽快,我喜欢!很简单,我被徐琛弄成这样没去死,就是为了等这一天!知道吧,报复一个人是分境界的,我想要了徐琛的命,可惜没成,他命硬躲过去了!我就在想啊,我是不是太便宜他了,要是就一枪搞定他有什么意思!本来吧,我也不清楚你是谁,可是这得谢谢午远了,他说你就是夏恒的女儿,现在跟了徐琛……哈哈,当时我听完那个唏嘘啊!唉,世界就是这么小,你说说,我两个仇人怎么就这么巧凑在一块了呢?你爸爸我没办法了,可是有你啊!妈的,我没算到那小子临阵改了阵营,居然会去救你,要不然的话……徐夫人现在可是已经躺在我身下了,哈哈!”
  盛哥说的每个字我都听得很清楚,我渐渐明白了为什么午远会救我。他一定是知道盛哥抓了我会怎么对我,他不想我被盛哥侮辱,所以才会出现在雨乌,才会救我。

  他不是那么恨我吗,他干嘛还要救我!

  “午远呢!我还没听见他的声音,让他跟我说话!”我尽力控制着发抖的声音说着,我还要确定午远没事。

  电话里又是一阵乱糟糟,我听见一声脆响,好像是扇耳光的声音,然后是盛哥的骂声,他满嘴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叛徒什么的,我知道刚才可能是盛哥动手打了午远,我的心拧着疼起来。
  “我没事,你满意了吧,我就知道我早晚会被你们姓夏的害死的,嘿嘿!”午远声音不大,我想他一定挨打了,他的状况应该比徐琛要糟糕多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往事一幕幕在脑子里过,我想起当年午叔叔死的现场,午远那个要疯掉的表情。

  到最后,还是我欠了他的吧。
  “挺住,我会救你!”我只能对午远说这些,我听见午远在笑,他声音急促的跟我说,“咱两扯平了!你以后记住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就行了,别冒傻气,你救不了我的,我也不值得你救,记着在雨乌我对你说的话。”

  午远说完这句就再也不说话,任凭我对着手机怎么着急的喊他都不说话了。最后还是盛哥又来跟我对话。

  “就差你了,怎么样?”盛哥语气里透着猥琐,我感觉他的目光顺着手机信号都砸在了我身上。
我咬着牙问,“说位置吧。”

  盛哥又是大笑,“不谈谈条件吗?就这么送上门了?徐琛!”他在电话里大喊着徐琛的名字,“你这个女人也不怎么样啊,连谈条件都不会!怪不得你一直把他送给男人压呢,她也就只能在床上玩玩吧,哈哈……”

  我听不见那边徐琛的反应,可是我知道,不管徐琛说什么,我都不能看着他们被盛哥折磨。尤其是午远,我不能看着他出事。

  可怕的是,我的手机丢了,我记不住很多人的电话,我想找文艺大叔,可是我根本记不得他的电话号。

  我跟自己说,冷静!我需要回忆下,我能记得谁的手机号……
  盛哥的声音没容我去想起哪个号码,他还在那边大声跟我说,“这两个男人都想救你!可是呢,盛哥我不想这样!我不缺钱,我就是想徐琛生不如死,我要让他也体会下我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你爸爸,当年没有他跟徐琛一起整我,我怎么可能被关了那么多年!所以你也必须还给我,你不亏,就当替你老子赎罪了!别忘了,今天的我要是真的想动夏恒的心思,也没多难。”

  我吸吸鼻子,用了身上现在所有的力气说,“别废话了,就说要我怎么做吧!你就是要报复吗,没问题!可是我要你放了午远,他是无辜的吧,害你的人是我爸爸和徐琛,所以我们来还,别拉别人下水!”

  “哈哈……哈哈……”盛哥笑得吓人,可是我心里一点都不怕。
  我不天真,我知道这是我和徐琛的劫数,我们躲不过去的。可是这跟午远没关系,他不应该跟我们一起陪葬的。

  “好,果然是有点意思,盛哥我也喜欢你这样的,可惜啊……你那个男人把我弄残了,妈的老子多少年没尝过女人了!你的要求不过分,但是吧……背叛我的人,也没这么简单就算了。徐夫人,你在哪儿,我好派人接你,总要跟你的男人见见吧,我没那么残忍,哈哈……”

  “我自己去,说地方吧。”

  盛哥说出了他们在的位置,原来是在一个我去过的地方,就是午远那个隐在蛋糕店后面的画室。

  那里离我并不远。
  出发前,我先到卫生间里洗了脸,镜子里的我眼睛肿着,我想不起文艺大叔的电话,可是我记得张新的手机号啊。

  马上打给张新,然后跟他说要他帮我联系到徐天添,余甜,我知道余甜一定有文艺大叔的号码。
作者: 好贴搬运工    时间: 2014-8-21 15:29
  张新问我在哪,他说徐琛联系不到,他和老王都担心死我了,可是我的手机是关机。我没时间跟张新解释发生的事情了,只要他赶紧联系余甜他们,我觉得盛哥抓不到我的话,暂时不会做什么的,所以我总还有时间想办法。

  很快,徐天添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原来不在中江,徐琛让他和他妈妈都离开了,跟他们一起离开的还有简向维。
  知道天添在香港,我反而轻松了不少。

  正要跟天添说一下目前的情况,就听见电话里换了声音,“喂,是我。你要稳住,我们马上回来,其实这几天就觉得他不对劲,可是没想过事情来得这么快。”

  跟我说话的是林子怡,她明显的语气焦急,我就像一下子找到了亲人似的激动了一下,我们都应该是最关心徐琛安危的人。这个时候知道有人跟我站在一起想办法,我就没那么孤军奋战的感觉了。

  当年我爸爸出事的时候,我就是无人能商量和倾诉,那种要憋死的感觉我绝对不想在体会。那个时候午远已经把我视如仇人,我妈妈也根本不跟我说话,我又不想她伤心就只能自己在心里挣扎着纠结着。
  我会在那个时候找到徐琛,或许就是命里注定。

  “我正在联系能帮忙的人,我觉得是他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不然他早就防备着不会这么就出事,我会救他的,一定的。”我跟林子怡说着,更像是跟我自己交待着。

  林子怡说盛哥不会乱来的,至少徐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的感觉并不如她这么乐观。

  我不知道林子怡知道徐琛跟盛哥多少事,我说还有电话要等,她就挂了,说她自己会赶回来,但是绝不会让天添回来。

  我们都没多说下去,我明白林子怡的心思,我也不想天添这个时候出现。
  文艺大叔的电话打进来时,我一口气跟他说了发生的事情,一直问他怎么办怎么办……魏知元要我别说话,先听他说。

  他说盛哥的事情很突然,他夜没想到那个人真的敢这么做,还说是徐琛身边的人出了问题,不然已经戒备的徐琛不会这么容易让他下手的。

  我说是啊,可是那些不重要,问题是现在怎么救人。还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真的救得了他们。魏知元听我说他们不明白,我就解释说是午远和徐琛都在盛哥手上,他们两个都要救。

  文艺大叔想了很久才说,他希望我暂时呆在原地别动,只要我不出现,盛哥就还会用他们来要挟我,我们就有更多的时间想办法。

  我又问他,我们是不是先要去报警,有警方介入会不会好些。文艺大叔马上说不行,他说盛哥既然敢这么做,恐怕就不担心被警方知道,这么做也许会更糟。
  我反正东想一下西想一下没了准主意,文艺大叔多少还是让我有了主心骨,我只能听他的意见了,毕竟我相信他官 场多年的阅历应该比我更能从全局来看待处理这件事。

  我又说了盛哥要我去那个画室找他们,魏知元说他既然敢直接告诉我他们在哪,恐怕就更是不会怕我们报警了,这种混的人出牌看不透。

  “你坐下,我还在北京不能马上过去,你听我的不要去,我想办法看看通过什么人能跟那个盛哥说上话,你等我。”魏知元一再强调要我别去见盛哥,他说余甜很快会找我,让我见了余甜再说。

  我和文艺大叔通话的时候,手机一直提示着有电话打进来,我怕是余甜打进来的,就跟魏知元结束通话接了打进来的。
  果然是余甜,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公寓,就是我之前住的地方。余甜问我房子不是卖掉了,我说见面再说吧。

  等着余甜的时候,我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不知道下一刻盛哥会不会又打进来,或者是别的人打进来告诉我什么更可怕的消息。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时间和日期,我一下子想到,今天这个日子应该离余甜参加考试没几天了。

  余甜敲门进屋时,我看出她一定是之前哭过了,她看见我就很愤怒的质问我,为什么不按着徐琛的话去做,为什么不离开还要回来。
  我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就知道你早晚会害死他!我马上要考试了,所以手机关机了很久了,我以为他想见我会直接到我住的地方来,他一直没来我就以为他是怕你不高兴,所以躲着我回避我,我没想到是他出事了。你知道吗……他安排你们离开,可是没跟我说过一个字!他没把我看成他的人,他只担心你们的安全。”余甜又哭了起来,她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着,我不知道是该去抱她拉她起来,还是就让她发泄够了再说。

  我很心急啊,我没时间跟余甜争辩什么,我只想尽快找到办法救人。我想徐琛一定是不想干扰余甜准备考试,所以他什么都没对余甜说。

  余甜的难过我也理解,换成我也会觉得难过委屈。毕竟,被自己爱的人排除在亲近的人行列之外,是这样的心情。
“余甜,不要哭了,你对我想怎样,都等救他回来再说好吗!”

  余甜一下就不哭了,她猛地站起来看着我,“不用你提醒我!魏局要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那个人也许能帮上忙,我们马上走!”

  “可是魏局没跟我说……”我疑惑的看着余甜不肯动,余甜嘲讽着看向我,“我会对他不利吗,我会害他吗?只有你才会连累他,你不去可以,我本来也没觉得你能帮上什么,我自己去。你永远都觉得自己是受伤害的那个,你自私!”

  余甜说完就往外走,我只好拿着手机跟上去,我是不应该怀疑余甜,她怎么会害徐琛呢,我真的是关心则乱了。
  “你开车吧,我没驾照的,刚才着急就这么开过来了。”到了楼下一台红色的越野车前,余甜把车钥匙递给我,我赶紧上车发动。

  “去哪里。”我问余甜。

  余甜说出的地址让我意外,我们怎么会是要去那里呢。

  “我们现在还有更好的选择吗,开车啊!”余甜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我知道我们是没什么更好的选择了,行不行都只能去试试再说。
  我和余甜去的地方,是齐乔山还没正式营业的那家西山茶府。

  原来魏知元就是要我来找齐乔山吗,我知道他和徐琛一直是亦敌亦友的状态,这种情况下我甚至会怀疑徐琛出事跟他也脱不了干系,可是我跟余甜却来找他。

  见到齐乔山时,他的身旁还坐着一个外国人,我们认识,就是那个英国佬。

  他见我进来马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就要抱住我。

  我往后退去,英国佬有些尴尬的看看齐乔山,然后又看看在我身旁的余甜,转而要去抱余甜。

  我没想到的是,余甜很主动的迎了上去,英国佬还在余甜脸上亲了一下,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余甜看我盯着她,就小声说了一句,“我是接你班的人。”

  英国佬拉着余甜坐下,我一时间还没接受这个接班人的意思,难道徐琛跟英国佬之间……他说的年轻的新人就是余甜,不可能啊!徐琛不会这么做的!

  “徐夫人,坐。有什么事咱们也要坐下慢慢说,不要急,情况我也知道了一些,是挺麻烦的。”齐乔山指了下他身边的位置,我坐下。

  我没心情跟齐乔山客套了,直截了当说是魏知元要我们来找他,齐乔山说知道,他跟文艺大叔通过电话了。

  “我听说,那个盛哥的眼睛是被徐琛打坏的,他们年轻时……好了不说那些,问题是,我们对于黑道上的事情,不大好插手啊……”齐乔山摆出一副有心无力的表情看着我,他的眼神瞥着一边搂着余甜的英国佬。
  我也看过去,余甜正跟英国佬低语着什么,英国佬的手一直扣在余甜的屁股上,我把目光收回来,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齐乔山又说,“不过嘛,魏局的面子和我跟徐琛这么多年的交情,我怎么能看着不管呢,我想办法……关娟一会儿也来,她跟那边有些交情的,看看她怎么说。”

  我点点头。对啊,我怎么忘了关娟呢,她跟混的人又来往的。

  提起关娟,我又想起午远,想到他脸上的血迹,不知道现在他怎么样。

  关娟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盛哥的电话。
  所有人目光看向我,我接了电话往外走,“是我。”

  盛哥在电话里还是先笑,声音透着寒意,“怎么个意思,徐夫人找不着路了,这么久还没到?”

  “我会去的,去之前总要安排一下,是吧。”我站在包间门外跟盛哥说,余甜跟了出来。

  “哈哈,安排……那我可等不了,你是想看谁先上路啊,选一个!”盛哥威胁我,我以为自己听过文艺大叔的话不会像之前那么紧张了,可是听见盛哥的话还是满手汗。

  “你别乱来……”我只能这么说,盛哥笑得厉害,突然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你能不刺激他嘛!”余甜很不满的站在我身边说着,我回头看着她,“你们怎么回事,徐琛知道吗?”

  余甜把脸扭向一边,“为了他,我比你舍得!他不同意,是我自己去的,现在别说我,那个混蛋怎么说的?”

  我说盛哥就是要我过去,余甜冷笑,“你怕了吧?”

  我只能笑笑看着余甜,她怎么会体会我的心情,她不会知道我打算做什么,我也不想跟她解释。

  “夏夏,我打听了一下,妈的那个什么盛哥还挺有号的!你们家徐琛怎么惹上他了!”关娟也走出来,她很反感的看了一眼余甜。
  “我们进去说,娟姐,说来话长了……”我拉着关娟往回走,然后大致给她说了下情况,我特意说了午远也被牵连了。

  关娟看看我,“夏夏,你们之间的事,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一看他瞧你的眼神就知道,那小子心里面谁都没有,只有你。算了,不扯这些,不管怎么样,这小子我会救!”

  这话让我太高兴了,我说知道,关娟看看齐乔山,我们两个坐在他对面,齐乔山跟那个英国佬一起站起来往外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站起来想问。

  “我们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齐乔山看看我,示意我等着,英国佬拉着余甜一起走,余甜马上靠紧了他。
 “我们进去说,娟姐,说来话长了……”我拉着关娟往回走,然后大致给她说了下情况,我特意说了午远也被牵连了。

  关娟看看我,“夏夏,你们之间的事,我不问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一看他瞧你的眼神就知道,那小子心里面谁都没有,只有你。算了,不扯这些,不管怎么样,这小子我会救!”

  这话让我太高兴了,我说知道,关娟看看齐乔山,我们两个坐在他对面,齐乔山跟那个英国佬一起站起来往外走,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站起来想问。

  “我们去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齐乔山看看我,示意我等着,英国佬拉着余甜一起走,余甜马上靠紧了他。
 关娟跟我说,放心吧,他们会帮忙的,要是让那个盛哥就这么把徐琛做了,他们这些人也太没面子了。

  我只能坐下,现在做什么怎么做都要靠他们了,我知道余甜一定会尽力,关娟应该也会。

  “夏夏,其实看着你跟老徐在一起,我很羡慕!”关娟突然很忧伤的跟我说,我不知道她这话什么意思。

  “我跟他的关系,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可是没什么人知道,我们是真的,我姐姐跟他才是假的,他从来心里就没有她!可是我却成了小三不要脸的角色,妈的!”关娟突然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这些,我当然知道她跟齐乔山之间的事情,所以没怎么惊讶,可是看关娟一脸痛苦的样子,我多少还是没想到。
  “娟姐……”我只能拍拍关娟的手,我没心思跟她说这些啊,可是关娟似乎忘记了我现在的着急处境,她继续跟我说。

  我这才知道,原来齐乔山跟关娟是很小的时候就认识的,可是后来关老爷子非要齐乔山娶了关红,说如果不听他的,那就别想进关家。

  齐乔山为了得到关家女婿的身份,最后还是娶了姐姐,作为妹妹的关娟从此就变了。

  关娟说她在那之前,心里面只有齐乔山这个男人,她不知道她老爹干嘛非要拆散他们,所以后来她就毁了。
  “我一直以为齐乔山变心了,我以为他跟我姐姐结婚了就不再想我了。我也难受过,我知道他是我姐夫了,我特么虽然不是啥贞洁烈女,可是也不想跟自己的姐姐抢男人,可是他本来就是我的!他们结婚两年里,我一直消失,到处走,那时候我几乎把能去的地都逛遍了,然后才回来。可是我发现,只要看见他,我还是打回原形!他也是,我们后来就稀里糊涂那啥了……可是……夏夏,我没想到啊!”关娟突然极为痛苦的拉着我,“所以我看着你跟徐琛在一起,就像看见当初的我跟他。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老徐能娶你,可我这辈子都不能有那么一天!”

  我听得晕起来,但是我知道关娟说的是实话,一个女人对自己喜欢的那个人的感觉,我从关娟脸上全看到了。没想到,圈子里有名的喜欢玩男人的关娟,竟然跟齐乔山有这么复杂的过去。

  可我也没明白,他们既然暗地里在一起,那干嘛关娟还要跟午远扯在一起呢,她就不怕齐乔山吗?
“夏夏,我知道你想什么……告诉你,我原来不这样的,可是我心里苦啊!我跟午远,跟那些个小白脸在一起,我就是不平衡!”关娟想说又不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我没想过人前从来趾高气扬的关娟会跟我说这些。

  “夏夏,不说了,你现在也没心思听我说这些烂事,放心!我不会看着你不管,至少老徐是个男人,真的,这点上,他比齐乔山强多了!就为这个我也得管这事,你可别去,那个盛哥想那你干嘛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等下就在这里等着,我跟齐乔山回去处理的。其实,徐琛垮了,齐乔山愿意看见的,可是我……唉,你等着吧!”关娟一副大姐大的神态看着我,我只好点点头。

  至于她跟齐乔山之间的恩怨,我现在没空听,我也来不及细想她这么帮我到底出于什么真实目的,反正现在能救徐琛是最重要的。
“对了,那个小丫头挺狠啊,你知不知道她怎么勾搭上那个老外的,那老外跟你……“关娟问起余甜跟英国佬的事,我说我不清楚。

  关娟告诉我,那个英国佬不简单的,齐乔山想搭上他很久了,可是一直不行,徐琛跟英国佬一直合作的很好,不过有一天余甜找齐乔山去了,关娟正好赶上,但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反正后来齐乔山就跟英国佬约上了喝咖啡,余甜陪着英国去的。

  “是吗,我很久都不知道徐琛生意上的事情了。”我对关娟说着,关娟点点头,说这小丫头不简单,长了个单纯的脸,可是心机可比我深多了。
  “夏夏……那小丫头可是比你舍得啊,我不知道具体的事情,齐乔山不跟我说那些的,但是我知道余甜绝对是冲着你的位置,她就没死心过!这回老徐出事,她可比你厉害啊,我都没想到!反正,这次老徐没事的话,你要抓紧了,别像我!我这辈子都只能看着他,就算没有我姐姐也不行!别像我这么惨。记住了,这种平时不叫唤的狗,咬起人来很凶的,你别说你不知道啊。”关娟看着重新回来的齐乔山他们,使劲捏捏我的手。

  “明白。”我看着走进来的余甜,她跟英国佬手挽着手。
盛哥再也没给我打来电话,我和余甜两个人留在西山茶府等消息,齐乔山和英国佬还有关娟一起离开了。

  等待是煎熬,我和余甜默默不语的坐在那里。

  这期间,林子怡给我来过电话,她已经订到了航班,很快会过来。对于救徐琛的事情,我们都没多说,我只说了齐乔山他们肯帮忙,她也不多问。

  问了只会让我们彼此更加心焦,所以这大概就是我欣赏林子怡的地方,她很懂得什么时候不多问多说。我知道自己做的没她好,有很多时候我会不自觉地拿自己和林子怡作比较。

  很晚的时候,我和余甜终于看见齐乔山和英国佬回来了。

  我们都渴望的等待着,英国佬把余甜抱住拉走了,齐乔山看看我,“人,找到了,没什么事。不过……”
  我刚一喜,听了下半句马上又紧张了,什么意思!

  “找到徐琛了,其实盛哥一直贩毒,警察盯着呢。只是因为知道他们抓了徐琛,所以才一直等机会。今天警方一直等着的交易时间到了,可是盛哥的人都配了枪和手榴弹……盛哥最后跑掉了,他们就只找到徐琛,午远不见了。”

  我脑子空白起来,齐乔山的意思是,午远不见了,跟盛哥一起不见了吗?

  “夏夏。”关娟也出现了,她很担心的看看我,“你别急,徐琛说要见你,他在医院呢,你跟我走。”

  我跟着关娟去了医院,外伤科的病房里,徐琛的腿打着石膏,头上缠着厚厚的药布,整张脸白的吓人。
徐琛的腿折了,内脏也有些伤,不过关娟说医生说没什么大危险,我走到病床边看着徐琛,他听见我叫他睁开了眼睛。

  “他……对不起。”徐琛努力挤出一丝笑看着我,我再也忍不住眼泪,他居然还跟我说对不起。

  “你怎么样,别说话。”我不让徐琛说话,自己在他身上仔细的看着,我不知道他被盛哥怎么折磨过,可是毕竟他活着,我们又见面了。

  关娟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病房,这是单间,我把脸贴在徐琛的脸颊上,他的脸那么凉。
  使劲忍着眼泪,我不想徐琛看着我哭难过,他很虚弱的声音问我深深怎么样。我抬起头看老男人,他刚好皱紧眉头,一定是在忍着伤口的疼痛,我紧张的问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没事,就是疼,不能用止疼药,喊医生也没用,你坐下。”徐琛有气无力,我乖乖的坐到他身边,他就一直盯着我看。

  “怎么不听话……”徐琛说话费力,就这么几个字他说完就呼吸急促起来。

  “别说了,我不想离开你。”我本想把手机里存的深深照片拿给他看,可是手机丢在了雨乌,只好说“深深很好。”
  徐琛闭了闭眼睛,他在强忍着伤口的疼痛,“是他救了我,有他的消息吗?”

  “午远吗?”我知道徐琛说的是他,因为来的路上听关娟给我讲过了,说徐琛看见他们就问午远怎么样了。

  “他把我推出来的,不然盛哥那一枪就把我脑袋打碎了,现在……我就是折了腿,可是我看见盛哥拖着他的,再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徐琛一段话说得自己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没见到他,他们说盛哥也跑掉了。”我实话实说,徐琛忍不住咳嗽,几声之后他吐了一口血,脸色更是红得让我害怕,赶紧摁了床头的呼叫器喊了大夫。

  几个人走进来围住了徐琛,我站在一边只能看着。
  很害怕,我担心他是不是内伤还有没发现的,不然怎么会吐血,我在心里用自己那一点点医学知识胡乱分析着。

  “夏夏,没事的,别紧张。大夫说了老徐身体底子不错,没大事的,啊。”关娟也跟着走进来,我看看她,只能点点头。

  好半天,医生给徐琛打了药,我看见他脸上慢慢平静了下去。

  医生让我跟他一起出去,我马上想到了那些签下什么病危通知书什么的场面,就是电视剧里常演的那种,我紧紧拉着关娟的手,她只得陪着我一起去听医生要说什么。

  结果等我呆着脸看着医生时,他说徐琛没什么大事,会吐血是因为胃溃疡发作了,不是其他内脏器官引起的,要我们注意让徐琛静养,至于他的腿有些麻烦。
  “以后会怎么样?”我毫无底气的问。

  “最好的状况,以后不用坐轮椅,但是肯定会走路不利索。不好的话,恐怕很长一段时间内,都要靠轮椅移动了。”

  我听着医生的话,居然觉得有些开心。

  等我回了病房里,徐琛正闭着眼睛,我没说话,坐到了床边。这么静静看着徐琛真好,我很少有机会这么看着他,以前是我们两个彼此别扭折磨我总不愿正眼看他,后来是我们总会分开,在一起的时间里也多了深深,我们的目光和注意力也总会更多的给深深。
  扭头看着他腿上的石膏,我禁不住笑了起来,这要是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是巴不得徐琛残废了坐轮椅才好呢。

  我伸手小心的去摸石膏表面,徐琛突然开口,“好怕见不到你了。让你跟深深走的时候,这感觉最强烈的。”

  我手一颤,突然不敢回头看徐琛,我不知道他什么眼神看着我,他的话砸在我心上。

  “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听话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呢……”徐琛又开始咳嗽,我赶紧转过来要他别说话。

  “你能不再刺激我吗?你刚才吐血了啊,吓死我了!”我开始哽咽着,许多话堆在心里不敢说出口。
  徐琛呵呵笑了,“没事,我以前也这样过,只是跟你扯不清之后,就莫名其妙好了。我想想……”他停下来闭了下眼睛,我知道他是尽力在跟我说话,他说想想,其实是他的力气不够支撑他说完。

  “我的胃好起来,应该是总吃你做的面条吧。现在好想吃。”徐琛说完把头歪了歪,我看着他紧绷的脸色,就知道一定又是哪里的伤口疼了。

  “好啊,我现在就回家给你做。”我含着眼泪问徐琛,面条的汤里要放小白菜还是博彩,要不要放鸡蛋。

  “博彩,深深喜欢吃博彩。”徐琛说到深深两个字,那股子温柔的眼神,让我再也忍不下去,赶紧站起来念叨着要去准备材料,然后就往病房外面走。
  “等一下,我要喝水。”徐琛叫住我,我赶紧抹了下眼睛说好。

  我把水杯递到徐琛嘴边,他看着我,“别做咸了,你总是弄得咸了。”

  努力挤出笑容,我说好,放心吧。

  徐琛一把握住我端着水杯的手腕,我顺势就往前朝他怀里靠去,我怕水洒到徐琛身上,尽力保持身体往后,可是徐琛似乎就是要我进他怀里,我最后还是趴到了他胸口。

  徐琛的手指那么凉,我怕压倒他的伤处,赶紧挣脱要起来。

  “你别动,我就是想抱抱你。”徐琛不让我动。

  “别这样,小心伤口。”我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面还有身体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就这样一辈子才好呢。
  贴着他的胸膛,我能听见他心跳一下下的“砰砰”声,离得太近反而很像震动一样。

  “看你心跳的这么好,你就没事,我回去给你做吃的,等我回来喂你,好吗。”我不舍的离开他的怀抱。

  徐琛就只是看着我,这次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走出病房门时,看见余甜正朝这里跑过来。

  她是一个人过来,看见我就问徐琛怎么样,他的腿怎么样。

  我说你进去自己看看吧,正好替我陪护一下,我要回家。

  “听说午远没找到,那个盛哥也跑了,是嘛?”余甜问我,我说是。
  医院里,因为盛哥没抓到,所以警方留了人保护病房,怕盛哥会找到医院来。我又把在这里等着我的老王留下,他本想开车送我回家,我说自己打车没事的,医院更需要人,老王也没再坚持。

  打车很顺利,我坐在车上才觉出来自己一直在耳鸣,脑子里跟开着鼓风机一样吵杂,我赶紧靠着窗户闭上眼睛。

  我需要休息,接下来的日子里,徐琛需要我全力照顾了,我不能倒下去。

  到了别墅时,出租车司机叫醒了我,问我进不进院子,我说不用就下了车自己往里面走。

  在车上昏昏沉沉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午远,我不知道他是被盛哥抓着一起走的,还是混乱中他自己逃掉了。
  应该是被盛哥带走了,我嘲笑着自己的笨,要是没被抓走,他不是应该早就联系我们出现了吗?

  不知道他伤成什么样,可徐琛都那个样子,我想他也好不到哪里起。

  边想边走,我眼看着别墅就到了眼前。

  别墅的门半开着,我记得走的时候,已经把保姆阿姨辞退了,因为徐琛说我和深深离开后他不会在这里住,他会在公司住,那样更方便。所以就没留保姆。

  可是现在门开着,家里怎么会有人呢。

  我没直接朝屋里走,这时候才感觉到哪里不对。

  门口一阵响动,我这才意识到很有可能巨大的危险已经降临了,可是想回头来不及了。

  我正戒备的往四下看看,门口半开的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中年妇女从里面走出来。

  我们看见彼此都愣住,我感觉自己好像见过那个女人,她看着我也没什么陌生的眼神。

  难道是……我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人,因为我看见中年女人的一只衣袖空荡荡的。

  “你是夏可以吧,我是余甜的姨妈。”中年女人先开了口,我的判断没错。

  余甜的姨妈手里拎着一包东西,她说话的声音我还记得,我们曾经通过电话,就是在别墅的座机上。
  “我有别墅的钥匙,那件事情之后,我忘记了还给他,这几天我想过来拿点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可是找不到他,我今天就直接来了,是保安说你们很久不在这里住了。所以,我就试了下钥匙,还能打开门,你别介意啊,我拿的只是我自己的东西。”余甜姨妈说话的神情跟余甜很像,我从她的眼神里能感受到。

  “没事,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应该去看你的,可是那时候正好赶上我身体也不方便,所以咱们今天才见到。”

  余甜姨妈笑起来很好看,只是这笑容有这些和她的年纪不大相称的违和感。

  “他最近很忙吗?”余甜姨妈问我。
  听余甜姨妈说话,我有些不大舒服的感觉,可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可能是她对徐琛的称呼吧。她叫他只用一个“他”字,总让人觉得这不该是他们之间的称呼方式。

  “徐琛受了点伤,现在在医院呢,我就是回来拿些衣服,还要给他做点吃的。”

  余甜姨妈听到徐琛受伤,脸色马上难看起来。

  我说了大致情况后,她问我买好了要做面条的东西吗,我说没呢,余甜姨妈就说她去买,让我先进去准备吧。

  “还是我去吧……”我本想自己去,可余甜姨妈扔给我一句这里她熟就走了,我看着她背影,心里面这么不舒服呢。
  厨房的冰箱里还有冰冻的里脊肉,那是我离开前买的,我拿出来把肉化着,又想到不知道余甜姨妈会不会买手擀面,别墅区外面不远有个不大的市场,她应该也是去那里买。

  我还是决定像平时那样自己和面擀面条,我知道徐琛更想吃那样的。

  准备的过程里,我脑子一直静不下来,面和的很硬,只好先放到那里醒面。余甜姨妈也在这个时候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她自己开门进来,我对她这种举动愈发不舒服起来。

  “我买了大白菜,他喜欢吃这个。”余甜姨妈宛如女主人般开始进了厨房忙乎着,我跟在她身后,“那个,徐琛说吃小白菜的,买了吗?”
  余甜妈妈停下手里洗菜的动作,可是并没有看我。她说,“是嘛,我做的他可是很爱吃,一直都是,他年轻时就最爱吃,什么时候换成爱吃小的了。”

  说完,她又开始洗起来,我不好意思说什么,心想算了吧,反正我知道余甜姨妈一直在林子怡那里做保姆,徐琛的口味她肯定也不会搞错,就随她吧。

  我开始擀面,余甜姨妈看了我半天后说,“你经常给他做这个吗?”

  “是啊,徐琛很爱吃这个。”我没抬头,提到徐琛我也不愿意跟余甜姨妈一样用“他”字来称呼,总觉得那个他字有些刺耳。
  “哦,他十几岁的时候,特别能喝酒,每次喝多了就会吐,你知道喝多了吐完胃里该多难受,所以他爱吃这种热汤的肉丝面就是从那会儿开始的,特别是……我做的,那时候不像现在,哪有那么容易随时可以买到什么小白菜,博彩的,所以他最爱吃的就是我给他用大白菜切成细丝下的面。我擀的面,要比你这个宽一点的。”

  我语塞,扭头看着余甜姨妈。

  她说的是什么,难道她跟徐琛也是年少时就认识,难道余甜妈妈跟徐琛在一起的时间里,一直都有这个女人存在吗?

  我想起自己跟余甜姨妈在电话里通话时的感觉,她从声音第一次出现在我生活里,我就觉得不舒服。
  在民政局那次,我更是觉得徐琛跟余甜姨妈的关系复杂,虽然那时我已开始并不知道她就是余甜姨妈。

  “你们很小就在一起?我是说,我知道徐琛跟余甜妈妈的事情。”我轻描淡写的提起余甜妈妈,我也是想要余甜姨妈知道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余甜姨妈笑笑,“是啊,我们十几岁就在老家认识,我跟他还一起打过架,他还因为我被别人打断过腿,他的腿啊,一直就有旧伤。”

  我听得心蹦蹦跳着,徐晨的腿这次又是因为我受了伤。可是近而我又想到,其实跟我也许没那么大关系,徐琛跟盛哥的恩怨,更多的是因余甜妈妈被欺负而起,我不过是一部分原因。
我擀面的动作慢下来,余甜妈妈开始切菜,白菜丝在她手里很快就起了一小摞,肉丝也在开水里滚好了。

  我们不在跟彼此说话。

  面条做好后,余甜姨妈说也要跟我一起去医院,我们到了医院时,正看见齐乔山和关娟还有很多人都站在病房外面,他们看见我进来,脸上都很严肃。

  我想恐怕是有什么不大好的消息了,走到齐乔山眼前时,他看看我后面的余甜姨妈,很惊讶的又看看我。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关娟也紧盯着余甜姨妈看着,然后跟齐乔山对视了一眼。
  “妈,你怎么来了?”余甜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是不是太累听错了,余甜是在叫妈妈吗。

  “我去拿东西,没想到碰上了。”余甜姨妈和余甜说话,我慢慢转过身看着她们,余甜叫的是姨妈吧,我一定是听错了。

  余甜很不高兴的说,“姨妈,徐叔受伤了,事情很突然,我就没来得及跟你说呢,我陪你坐会说说吧,走啊……”余甜看都不看我,拉着姨妈朝走廊另一侧走去,我看见她们一边走一边挺激动的说着什么。

  “夏夏,你怎么跟她一起来?”关娟看了眼我手里拎着的保温桶,我觉得自己又一下子被孤立了,又有了很久之前总觉得徐琛瞒着我很多事情那时候的感觉。

  “她怎么了?”
  关娟开始不说话,指指我手里的东西,有看看徐琛病房。

  “去问他吧。”

  病房里,徐琛正在端着玻璃杯喝水,看见我进来很高兴。

  我慢慢走到他床边,徐琛看了眼我手里拎得保温桶,“这么快,你刚才离开我才反应过来,不该让你离开的,我居然忘了盛哥还没找到,我怎么就敢让你一个人离开!”徐琛说得激动起来。

  “没事,我回家倒是真的被吓了一下,我也是那会儿才想到,盛哥还没抓到呢。”我打开保温桶,低着头说。

  “怎么了,家里怎么了,你回别墅了?”徐琛有些茫然的问我。
  我点头,“到家时,门开着。有人在家,余甜的姨妈。”

  徐琛突然咳嗽了一声,他捂着嘴看着我,“哦,我忘记把钥匙拿回来了,上次出事后她一直在养伤,后来又去了香港,所以我忘了,你们见到了?”

  我觉得徐琛的反应很奇怪,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我不确定自己刚刚听到余甜的话是不是真的,不确定。

  “嗯。”我只能如此回答徐琛。

  面条吃了一半的时候,徐琛说吃不下去了,我一直在等他问我为什么面条做的跟我平时弄得不大一样,可是徐琛只是慢慢吃着,一句话都不说。
  这时候,有人敲病房的门,关娟红着眼睛走了进来,看见我就说,“夏夏,盛哥找到了,在往雨乌那个方向的国道上被发现的。”关娟说不下去了,我知道能让关娟这样的绝对不会是盛哥,一定是……

  “那午远呢,发现了吗,他们在一起吗?”我急急地追问着,关娟看看徐琛说,“盛哥拒捕,被打了两枪,没看见午远跟他在一起。送盛哥到医院的路上,他说有话说,结果他特么说,午远被他扔在一个地方了,除了你,没人找得到,找不到的话,午远就挂了。然后盛哥就没气了,怎么办啊!警察马上就该到了,夏夏,你知道午远在哪吗?”

  关娟说的你,指的就是我,我心里那个痛啊,可是盛哥的话更让我困惑,我怎么会知道他把午远扔在哪里,没有任何能让我想起什么的提示啊,就这么一句话,而且说完他就死了,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啊,就说了这些吗,我怎么会知道……”我慌乱的自语着,习惯性地去看徐琛,过去我遇到什么问题时,就会这么看着徐琛寻求答案,几乎每次老男人都没让我失望过。

  可是这一次,我从徐琛疲惫的眼神里,没看见什么,他茫然地看着远处,我随后被赶到医院的警察叫了出去。

  他们又跟我大致讲了一下情况,跟关娟说的差不多,我依旧没想出为什么会是我知道。

  警方说,午远应该受伤不轻,我们没什么时间,不能很快找到的话,恐怕午远就很危险了。

  这么一说,我更急,可是我就是想不出盛哥话里的意思。
  我回到病房里,徐琛要我冷静下来,他问我,既然是在去雨乌的路上发现的盛哥,那会不会盛哥跟午远就是奔着那里去的,他让我往那方面好好想想。

  我不知道,因为雨乌离我们的老家很近,我想也许午远跟盛哥是要往那里去吧,我们的老家可都是那里。

  把想法跟徐琛说,徐琛说有可能,他让我想想,午远在老家那里还有什么吗。我说他爸爸妈妈都安葬在老家,他们家的房子早就卖掉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了。

  “你要这么想……盛哥的意思说你一定知道,那就是说那个地点一定是你跟午远都知道的,对于你们来说,应该有些什么特殊意义吧,可是我觉得奇怪,他们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跑到老家的,这么想不对啊……”徐琛说了半天又推倒了自己的想法。
  我跟着他的话也一直在想……直觉上,我觉得盛哥的话是假的,午远一定就在盛哥被发现的附近地方,他们都有伤时间上又没多久,怎么可能跑到老家那么远,我也觉得徐琛想得不对。

  还是没有头绪,我来回走着想着。

  我尽力联系着我所能想到的跟午远跟盛哥还有我相关的事情,我希望这样子可以分析出结果。

  这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看美剧时,有时候演到某人被绑架关在哪里,然后警察到处找也找不到时的感受了。我一直觉得想要找到一个人,根据之前的剧情没那么难,可是到了我自己要去做的时候才发觉,根本无从下手。
  后来,齐乔山和关娟还有警察都加入了分析的行列,我跟午远的特殊关系也正式被大家知道了。

  想了两个小时后,我终于只能用眼泪终结了这场毫无结果的猜想分析。我说要不咱们就去那条路上继续找吧。警察说他们的人没闲着,一直在那里寻找呢,可是一直也没有什么发现,还是要从我这里下手了。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是默默流泪。

  徐琛看着我,我已经无心去体会他的心情,我只是突然想求他,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就是很想这么做。

  “你知道什么吗,是不是盛哥跟你和午远在一起时,透露过什么讯息,你想想啊……”我终于对徐琛说了这句话。
  徐琛看着我摇摇头,“我也想救他,可是我不知道。”

  谁都不知道,午远完蛋了……我脑子里反复循环着这两句话。

  到最后,还是我害了他。

  警察看我真的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好离开继续按着常规手段找人,我看着关娟和齐乔山也都各自动用自己的力量去找,只有徐琛一言不发,什么动作都没有。

  “琛哥……”我正愣着继续想午远时,余甜和她的姨妈走了进来,余甜姨妈很亲热的叫了徐琛。

  我看见徐琛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余甜快步走到徐琛床边解释着,说姨妈已经知道了,她就是过来看一眼马上就离开。
  我奇怪的看着徐琛,余甜还有她的姨妈。为什么他们三个在一时时感觉这么不对劲。

  余甜的姨妈看我一眼,有在屋子里寻找着那个装面条的保温桶,最后在床头柜上看见了,她很温柔的笑笑看着徐琛,我感觉徐琛脸色更加不好看。

  “你还是瞒着她了,我明白,你心里只有她了。”

  “妈,姨妈,说什么呢!”余甜小声阻止着,我这次一定没听错,余甜叫的是妈妈。

  “是,没必要告诉她。”徐琛低低的声音回答着,他有意放轻松的说着,可是一直没看我,尽管我一直盯着他看。
  “明白,我走了,你的旧伤加上这次,以后小心了,都不年轻了。”余甜的姨妈说着看我,这一眼似乎要把我看化,我心悸的看着她。

  余甜跟着姨妈出去。

  徐琛酝酿了很久才看着我,“问吧,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很天真,“问什么,我现在只想知道怎么能找到他。你休息吧,我去想办法,一定能找到的。”

  我走到门口时,眼看这就要走出去了,徐琛一直没喊我,我没等到他叫住我,然后跟我解释之前我I他能够到的一切。
  我也暂时无力去想这些,午远的生命现在更重要。

  所有能用到的关系我们都用了……可是六天之后,依旧没有午远任何消息。

  我已经累的不行,那条去往雨乌的路,我们和警方就差翻个底朝上了,可是午远就如同人间蒸发一样,毫无线索和痕迹,就连办案多年的老刑侦都搞不明白。

  那一天,盛哥究竟是怎么做的,午远到底在哪里呢?

  我已经五天没见过徐琛,他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我只收到他发来的一条短信,内容是要我注意休息,等午远找到了,他再跟我解释有关余甜姨妈的事情。我想了很久才回复了,只说了一个好字。

  寻找再继续……半个月,一个月,两个月。
  午远就这么不见了,我终于不得不在四个月后放弃了,因为我不得不面对现实。别说四个月,其实半个月的时候,关娟就对我说没戏了,午远就算找到,也应该不行了。

  我当然明白,可是我更知道,就算是尸体,我也要见午远最后一面。我不能就这么不管他了,不管他还活着还是不在了,我都不能这么对他。

  可是最后我只能暂时面对现实,午远真的就这么跟我告别了,我能记住的就是他在雨乌跟我说过的话,还有他扯着我跑上公交车躲避追赶的情景。

  其他的,我都不记得。
  这期间,王静年也一直在尽力寻找,我也是最后才知道,午远跟王静年已经偷偷的注册结婚了,他们在美国办的,因为王静年的国籍早就是那里的。

  王静年憔悴极了,她红着眼睛跟我说,其实她知道午远跟我怎么回事,午远没骗她,是她一直放不下午远。他们注册前,午远把我跟他之间的事情都和王静年说了,他要王静年想清楚。王大小姐最终还是跟午远结了婚,她相信能让午远忘了过去,能够全心在她身上,可是没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跟王静年一起默默流着眼泪。

  午远,如果你还活着,你能看见王静年的眼泪吗?

  午远,如果你不在了,那你能感应到我的负疚和遗憾吗?

  你在哪里……
  小伙伴们,我之前写的全文今天就更新结束了,是有很多问题没给一个明确的结局,因为我后来的构思有些乱了,但我会在这个贴子里写番外的,只是要过些天发出来,感谢大家一路陪伴,我很开心!我会继续写书发帖子,请大家继续支持我!让大家看得不满意的地方多包涵啦,我第一次写真的尽力用心了……再次谢谢所有帖子上的小伙伴!
  很多人不满意午远的结局,我只能说我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我没办法让所有人满意,我只是写了我想我能写的故事,还是再次感恩能在天涯得到大家的喜欢,真的很感谢,鞠躬了!
  另外,我在准备新文,还会在天涯发帖的,期待大家继续支持!抹微抱抱每个小伙伴!真心感谢你们这几个月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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